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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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衿瞄了她一眼，她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双手捧着杯子，握的紧紧的。不敢看吕墨，却也不敢看自己。
这一声柔柔软软的“师兄”，着实让吕墨没了火气，语气却仍是臭臭的，鼻孔都像是朝着天，哼哼道：“怎么着啊？你现在不得了，请你还请不动了。怎么一会儿功夫，你又有时间跟别人出来呢。”
何子衿轻轻挠了挠鼻尖儿，牵起嘴角，神情淡淡的说了句：“怎么，吕先生，你也约了悠悠？”
他微微挑了眉，看向常悠悠，眼中闪过一抹暖色：“你傻是不是？有约了怎么不早说呢。”
“对不起。”常悠悠讷讷的道歉。
“悠悠，你在跟我道歉呢，还是跟……何先生呢。”吕墨像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何子衿，语气平淡却不失温柔。
常悠悠这次很确定，吕墨并没有生她的气，却像是生徐思捷的气，又有点像是看见何子衿不高兴。他看向何子衿的时候，目光客气而疏离，甚至……她能从中看出一丝戒备来。
“师兄，你跟何子衿也认识？”
常悠悠后来想想，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没水准。明眼人一看，这俩人岂止是认识，看吕墨那表情，倒恨不得上去把何子衿给撕碎巴了。
“算是吧。”
吕墨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满脸的不耐之色，隐隐透出恼羞成怒的意思。
常悠悠不解，看看桌上的三个人，徐思捷也是一脸复杂，唯独何子衿，仍是一贯的波澜不惊。
“算起来，我跟吕先生，有过几次小小的缘分。”
何子衿有些腼腆的微笑着，手指轻轻的划过鼻端。比起他一贯冷漠沉稳的表情，这样的笑容竟让常悠悠产生一种类似惊艳的感觉。
常悠悠其实并不想用这个词儿来形容他，可是，她又寻不到别的词儿来形容她此刻的感受。
吕墨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咬牙切齿的，张了张口，却也只是哼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招手叫来服务员，要了菜单，递给常悠悠。
何子衿自然的截到自己手里，自顾自的在点了几个菜。吕墨皱皱眉，伸出手挡住菜单。
“你点的都不是悠悠喜欢的。”吕墨挑眉，言语中掩饰不住的得意，“你不知道吧，悠悠是重口味，你点的那些，太清淡了。人悠悠，看不上。”
“噢！”尾音拖长，何子衿抬高了身子，重新看着菜单，“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悠悠你是重口味呢。”
脸上的笑意漾起，戏谑的，温暖的。
重口味……
常悠悠敢保证，何子衿的这三个字，跟吕墨原本的意思，绝对是截然不同的。她突然有些理解吕墨了，顿时产生了一种在同一个壕沟里的战友的情绪，她也很想扑上去，把这个人给撕碎巴了！
彻底的，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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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衿手里的动作停下来：“悠悠，我点的你都不爱吃？”
常悠悠其实并没有仔细听他刚刚都有点哪些菜色，只是单纯的相信他的品味。他上次带她去吃的那顿西餐，那盘鹅肝……她有些没骨气的吞口水，然后摇头。
“那就是喜欢了。”
“……”
何子衿满意的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双手交叠置于桌子边沿。
“悠悠，你不是爱吃辣么？我们吃铜锅吧。”吕墨提议。
“墨子，你不是不喜欢吃铜锅么？况且，你又不能吃辣，清汤铜锅有什么意思。”
不能吃辣？
常悠悠狐疑的看向吕墨，他上次分明吃的很欢畅，还一个劲儿的跟自己抢……
“谁说我不能吃！”吕墨的脸有点红。
徐思捷看桌上气氛不对，推了何子衿一把，亮着一双眼睛：“哎，子衿，这地方很出名儿么？能把你俩都给吸引进来了。特色倒是特色的，就是有点儿跟不上你俩的谱儿啊。尤其外面那个实木招牌，苏记，一看就是出自行家之手。”
吕墨斜睨她：“什么谱儿啊？就不兴我高雅一回？”
何子衿笑，端起杯子，好半晌才说：“就觉得这里还不错。这里的家常菜很有特色。”
他指着桌上小碟的花生米，眼睛一眯，“吕先生不是很懂么，在这里吃花生米，配一杯酒，再自在不过了。”
他还是笑，风度无比的模样，温柔的看着常悠悠，“悠悠，要不要试试？”
常悠悠触上他的眼睛，那里面似是包含了太多太多不可言喻的东西，深而沉，不是冷漠，却有着让她沉溺的悲伤。像是受了蛊惑般，她重重的点头。
他分明是在笑的，眼角的笑纹尤为明显，她却蓦然的有股错觉，这样的他，倒有几分像是要哭。跟那次在医院门口碰见他，一样的，一样的无助和压抑。
“好，试试。”
常悠悠像是担心他没有看到她点头，又补充说道。
何子衿直直的看着她，她应的那样爽快，没有丝毫犹豫。她的眼睛纯粹到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不加任何掩饰。他明明白白的从里面看到了，一种类似同情和安抚的东西。
那一瞬间，他明知道不应该的，整个人仍是放松下来，隐隐的，竟有了疲惫的感觉。
原来，他也会累的。
他的心里一疼。
“喂！常悠悠！”吕墨沉着脸，“我白天可被你们领导灌了很多酒呢，还不都是为了你？现在还喝？”
“怎么就不知道体贴人呢。”最后一句是嘟哝出来的。
常悠悠狠狠瞪他一眼：“师兄，你多大人了？谁求你喝了怎么地？我们三个人喝还不行？”
“就是，就是。”徐思捷爆笑，“我们别管他，丢给他一瓶果汁儿，让他自个儿折腾去。”
“他说是给我洗尘，洗到现在，我也就吃了点花生米。要不是你们来，我估计我回宾馆的时候还得买包面带上。”
常悠悠和何子衿听了，也跟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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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在四个人面前摆好了酒杯，很小巧的白瓷杯，一一给众人倒酒，酒香在空气中缓缓挥发，一阵儿一阵儿的，何子衿吸了吸鼻子。
到了常悠悠这里的时候，何子衿接过酒瓶，象征性给她倒了一小杯。
“麻烦给她上茶。”
常悠悠被他的举动弄的一愣一愣的，又听见他说，“这是白酒，你还小，试试就可以了。”
“我会喝白酒。在广告部里，很多时候要跟着主任去饭局……”
“悠悠，你为什么不……”何子衿打断她，却又欲言又止。
他本想说，悠悠，你为什么不让你父亲帮你呢。依着你父亲的金钱、地位和能力，你又何至于要呆在这样的地方小台里，陪着领导到处应酬。
常有良呢，他又在想什么？他究竟知道不知道，他女儿应酬的那些广告商，有几个是真心想要投资，又有哪些是冲着悠悠这样的年轻和姿色来的。
何子衿拧眉，沉默着。
这些话不能说，也不想说。就好像，只要一说，就像是他亲手在柔白的绸缎上泼下一片墨。
“不什么？”常悠悠好奇的追问。
“没什么，快吃吧。”
何子衿夹了一口菜，熟悉的味道顿时包裹住他的味蕾。很多时候，他喜欢一个人来这里。静静的，叫上一两个菜。
很多年前，她也是喜欢坐在这家店里，浅笑盈盈的与老板说话，再叫上一两个菜，温柔的让他多吃点。
他眨了眨眼睛，沉默的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
“故弄玄虚。”
吕墨像是跟何子衿有仇般，总是时不时的蹦出一句，何子衿神色自若，丝毫不以为意。
端上来的菜真的都是些家常小炒，番茄炒蛋，清炒四季豆，黄瓜火腿，一大碗紫菜汤。
常悠悠有种错觉，不像是在餐馆儿吃饭，倒有几分像是去了朋友家做客，温暖亲切的气氛在心中满盈着。
吕墨大多时候是不安静的，他看着常悠悠一直挑番茄吃，便笑嘻嘻凑上去说：“悠悠，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哪，你爱吃番茄，我爱吃里面的炒蛋。”
“照你这么说，跟我有缘的人多了去了。哪，何子衿也是只吃里面的炒蛋。”常悠悠扒着饭，眼睛因为含着笑意，弯成小小的月牙状。
将吕墨与何子衿联系在一起，显然是十分不明智的，吕墨迅速的侧过脸，一脸不屑与之同伍的表情。
何子衿只是坐在那里，手拿着筷子，顿在那里，动也不动。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就动不了，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动。身体的某个部位都像是颤栗起来了一般，他突然后悔，后悔带悠悠来了这里……或者，他根本不该来“苏记”。
徐思捷怔了怔，看了悠悠一眼，用公用筷子给她夹菜，又分别给吕墨和何子衿夹了一筷子到碗里。
她笑着：“墨子，你跟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老是扒拉着一张脸。今天可是说好给我洗尘的，子衿跟悠悠也在，自家哥儿们姐儿们的，好好吃顿饭。”
“你们俩不都是喜欢这儿么。这么说来，我跟悠悠才是客，你们俩可别怠慢我们了。”
吕墨跟何子衿之间的事情，她也是听说了些，也只一点儿罢了。刚刚吕墨直白的对她露出一脸愠色的时候，她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些谱儿。
本该跟明镜儿似地，却又总觉得像是还隔着那么一层，蒙着雾一般，摸不着，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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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大家养肥了再看。
因各种原因，造成现在的蜗速，也影响了行文质量，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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