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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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袁喜现在的心情能陪着何适去参加这个聚餐都算是不容易,哪里还有那么多的闲心考虑自己的穿着打扮的事情,既然听何适这样说,她也就放了心,只管把头倚在椅背上闭了眼睛养神。

“怎么了?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何适突然问。

袁喜睁开眼扭头看了一眼何适,勉强笑了笑,说道:“没事,工作上有些事情。”

何适一边开着车,一边腾出只手来用力握了握袁喜的手,“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做了,反正也挣不了多少钱,别把自己的性格都磨没了。”

不喜欢就不做了?性格也是奢侈生活的附属物,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本讲性格的,袁喜嘴角挑了挑,笑着问: “不做怎么办?你养我”

何适转头深深的看了袁喜一眼,“我养你。”

袁喜有些发怔,嘴角又轻轻弯了弯,然后就扭过头去看着车外发呆。他养她,可是谁又来养她的家人?

何适见袁喜沉默,一时也摸不清她的心思,不敢再多说话。车子开到一家日本料理店外,袁喜跟了何适进去,刚到一间包房门外,正好迎面碰上一个男人夹着电话从里面出来,那男人见到袁喜明显愣了一下,惊讶叫道:“E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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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喜一时没听清楚那人叫的是什么,有些疑惑地看那个男子,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样子,戴了副无框眼镜,挺文气的一个人,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袁喜。何适从后面紧走了两步跟上来,揽了揽袁喜的肩膀,冲着那个男子笑道:“老徐,这是袁喜。”

被叫做老徐的男子面上还是有些惑色,却也没在说什么,只淡淡笑了笑,往后面挥了挥手示意何适他们先进去,自己却依旧接着电话往外面走。

“这就是我和你提起过的师兄,姓徐,徐泉饮,要是记不住名字就直接叫师兄就好了,千万可别胡乱给人家安姓氏。” 何适凑到袁喜耳边低声说道,说完就似笑非笑地瞅着袁喜,袁喜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又在取笑她记不住人名的事,忍不住微嘟了唇,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落到何适眼里就成了三分娇俏、七分风情,何适心里一热,把袁喜的手攥得更紧,低着头看着她呵呵地傻笑,袁喜不禁也笑了,顺手在他胳膊上轻拍了一下,说道:“行了,赶紧进去吧。”

两人拉开门进去,屋里早已经聚了十来个年轻男女,混杂着围在桌子周围,见到何适和袁喜手拉着手进门,便有人开始起哄,非说他们迟到了,闹着要罚酒。夹杂着调侃的笑闹声迎面扑上来,让袁喜感到陌生又熟悉,视线仿佛穿越了时空,又回到了还在学校的时候,那时候袁喜远比现在开朗的多,经常会跟着何适一起混他的朋友圈子,混得熟了后还曾干过对瓶吹酒的豪爽事,而现在,可能是一个人寂寞了太久,再遇上这样的热闹场景,反而显得有些怯场,不自觉地抓紧了何适的手,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何适察觉道了袁喜的一丝不安,回握了一下,然后拉着她在桌子边上坐下。几个酒杯一下就凑了过来,每个后面都是一张笑嘻嘻的脸,有个女孩子直接把酒杯塞到了袁喜的手里,眼睛却看着何适笑道:“来吧,何适,你要是不肯老老实实地认罚,那就让嫂子替你,放心,兄弟们心软着呢,舍不得灌嫂子的,嫂子一杯顶你两杯使,兄弟们说是不是?”

周围一伙子人齐刷刷地拉长了声音跟着喊“是——”,他们早在何适进门之前便商量好了要灌一灌他,顺便探探这个牛人的底,怎么可能配合得不默契!

何适伸出胳膊把袁喜往后面护,忍不住笑骂道:“少来!要想挑衅就冲我来,少来欺负你们嫂子。”说着把七八个杯子在面前一溜摆开,“说吧,咱们要怎么喝?你们是想单挑还是一起上?尽管放马过来。”

何适几句豪言壮语一出立刻就把场子给镇住了。这伙子人都是跟着老徐一起做项目的,虽说算是同事,可私底下的相处更像是朋友,都是刚出了校门的年轻人,有几个甚至还是在校的大学生,远比混社会的人单纯的多。何适又是刚回国的,这样的聚会没参加过几次,平时又是以一副专业牛人的模样示人,这样几句豪气冲天的话说出来,这伙子人一时之间哪里能探得到他的深浅。

不过大话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把年轻人的好胜心给激了起来,场面也就只静了不到三秒钟,还真有愣头小子站了出来,喊道:“我来跟你拼!”

何适本想唬他们一下,没想到反而起了反作用,看到这个场景忍不住往下扯了扯嘴角,偷偷地给了袁喜一个苦笑,袁喜也回了他一个无奈的笑容,凑近了他低声说道:“先吃点东西吧,别空着肚子喝酒。”

可那帮子人哪里肯容他吃饱了肚子,何适安抚地拍了拍袁喜的手背,笑道:“没事,我先上,等我倒下了你再来,就不信了,咱们两个加起来还喝不过这帮青瓜蛋子!”

大家吵闹的更欢,都说看来嫂子是有量的,今天说什么也得试出嫂子的酒量来。一会的功夫,不只是何适喝了十来杯酒,就连袁喜都被灌了好几杯。老徐从外面进来,见到大家正闹得欢,就在何适他们对面找了地方坐下,也不吱声只笑眯眯地看着大家缠着何适和袁喜两个不放。

袁喜中午吃的本来就少,肚子里早已经空了,现在被他们劝了好几杯酒,只觉的胃里火烧般的难受,可碍着何适的面子又不好在脸上带出来,只好勉强笑着一一拒绝他们的热情,心里却有了一丝不悦。

老徐的视线不时地从袁喜脸上擦过,每次里总带了些莫名的意味,袁喜隐约觉得这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可每当自己迎着他的视线看上去的时候,他又会故作无事地别了过去,仍在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看大家闹成一团。几次这样的情形下来,袁喜的心里也是诧异,又想到刚才在进门前他喊的那一声“爱拉”,现在细想起来更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显然是把她认做了别人。

酒喝到后面,何适还是被他们灌多了。袁喜怕他空着肚子喝酒伤了胃,总是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给何适嘴里塞点吃的,有一次正往他嘴里塞寿司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顺势在她的指尖上连连亲吻,醉眼朦胧地看着她,笑得满足:“袁喜,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嫁给我吧,好不好?我养着你,我们生一群的孩子,好不好?生一大群,小大、小二、小三……”

他以为他说得隐秘,哪里知道自己早已经喝得迷糊,说出来的声音全然不是耳语,反而成了大庭广众之下的宣言,众人先呆后乐,更有人夸张地笑得倒在了一边,还有些人笑着一个劲地催着袁喜赶紧答应。

袁喜看着犹自往下数数的何适哭笑不得,周围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袁喜脸色涨得通红,想从他手里把自己的手指抽出来,无奈他抓得却紧,只得急急地说道:“何适!何适!别胡闹了!”

何适那里已经数到了“小十一”,或许数到后面,他自己都忘数得是什么,只是傻笑着一个劲地往后面数,后来听到大家竟然笑着跟着他一起数下去,他反而觉得得意起来,喊得声音更大了些。袁喜更窘,慌乱中看到老徐的脸,在他眼中竟然看到了一丝冷意,袁喜一怔,眨了眨眼再看过去,却发现老徐脸上分明挂得是暖暖的笑。

到最后,还是老徐帮着袁喜收了场,这伙子人喝得也都不少,散得时候有好几个人都是被人搀了才出得门来。何适早已经被灌得神智全无,被老徐和袁喜两人架到车后座上,头一歪便睡了过去。

“会开车么?”老徐问。

袁喜摇头,看着呼呼大睡的何适有些发愁。

老徐略微思量了一下就坐到了驾驶位上,转头对仍站在车外发呆的袁喜说道:“上来吧,我先把你们送回去。”

“你的车怎么办?”袁喜问。

老徐说:“先放到这里吧,我一会再回来开。”

袁喜有些过意不去,说道:“要不我带着他打车走吧,等明天再让他自己过来取车好了。”

老徐笑了,打着了车,说道:“行了,上车吧,反正也不是很晚,一会的功夫,别客气了,何适可从来不和我客气。”

袁喜没再客气,上了车,帮何适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睡得稍微舒服点,然后听到老徐问:“送到哪里?丽都还是你那里?”

袁喜想了想,看何适这个样子,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丽都的小公寓里,便说道:“送到我那里吧,我照顾照顾他。”

“哪里?”老徐又问袁喜的住址。

袁喜轻声和他说了地址后便不再言语,只是低了头看着正枕在她的腿上大睡的何适发呆,他的酒品向来很好,醉大发了的时候也就是睡觉,有时候还会发出微微的鼾声,可爱地像个孩子。

第 19 章

时间不算太晚,街道还在炫耀着这个都市的繁华,穿梭不止的车流打出耀眼的灯光和街边的霓虹灯混杂在一起,像是把初秋夜晚的本应凉爽的空气全都烘热了,蒸腾上去给这个城市罩上一层昏黄的光圈。

老徐一直帮着袁喜把何适架到楼上,何适还是醉得毫无意识,在袁喜的床上倒头就睡。袁喜简单地料理了一下何适从卧室里出来时候,老徐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袁喜的关门声把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在他抬头看向袁喜的一刹那,袁喜在他的眼神中又发现了一丝迷惑。

袁喜只觉的累,家里中的事情已经占据了她太多的精神,让她无力去思虑太多,只是淡淡笑了笑,向老徐谢道:“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徐师兄。”

老徐的眼神瞬间便恢复了清明,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笑着地摇了摇头,把何适的车钥匙放到茶几上,说道:“别这么客气,我先回去了,你照顾何适吧,他今天喝得不少,恐怕晚上还有得折腾。”

袁喜还是说了两句客气话,然后送了老徐出门。回到屋里又去看何适,见他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嘴里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隐隐皱了皱眉头,像是在抱怨着什么一般,袁喜这才发觉刚才匆忙之中竟然忘了给他脱下外套来,这个样子睡在床上自然是极不舒服的,忙过去使劲抱起何适的上身,一边低声哄着一边给他脱着外套。

这样的动作让何适的不适感更加强烈,嗓子冒了烟般地难受,他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睛依旧闭着,半梦半醒地呻吟:“ella,水……我要喝水。”

袁喜身体一下子僵住,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木木地给何适倒了温水,又回到床边扶起他给他喂了一大杯的水。

“谢谢。”何适呢喃,头在袁喜肩膀处蹭了蹭,终于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继续睡了过去。袁喜看着何适熟睡的面容发呆,他温热的体温隔着衣料透过来,真实地刺激着她的感官,可为什么自己那颗心依旧冰冷?他是那样的乐观开朗,仿佛周身上下有着散发不尽的热力一般,就是这样的温暖给了她两年最快乐的生活,也曾陪着她度过了孤寂的四年,可是现在,他的人明明就在自己的怀里,为什么这样的热度却暖不了自己的心了呢?

把何适在床上放好,起身想走的时候又被他抓住了胳膊,“袁喜,别走……别走。”他闭着眼睛喊,死死地抓住了袁喜的胳膊不肯松手。可是,他知道他现在喊的是谁么?人都说酒后吐真言,可这两个名字,哪个才是他的真?

袁喜就这样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他的睡容,她不傻,那么多的疑点串连起来早就成了线,可又能怎么样?现在推醒了他审问到底谁是ella?还用问么?他不是早就向她坦白过了么?她决定和他破镜重圆的时候不就代表去包容他的过去了么?为什么还要介意?有什么理由去介意呢?他迷失过,她不是也曾经犹豫过么?他在睡梦里喊了ella的名字,而她呢?她敢说在自己内心最隐秘的角落里就没有那个叫步怀宇的男人留下的痕迹么?

四年啊,谁能让自己保持一片纯净的白呢?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去做呢?她明白的,她都明白的,可就是这样明白,她还是忍不住去在意呢?

在电话里问皮晦:“如果肖墨亭梦里喊了别的女人的名字,你怎么办?”

“靠!他敢!我立刻拿刀剁了他,让他做东方不败第二!”皮晦在电话那边怒道,仿佛肖墨亭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怒火都能顺着电话线烧过来。

袁喜在这边不说话,心里有些羡慕皮晦,她总是不去掩藏自己的心事,就那么直接地表达着自己的好恶,活的简单而轻松。其实皮晦是个看粗实细的人,感受到袁喜的沉默,她的声音低了些,有些迟疑地问:“袁喜,怎么了?何适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

袁喜心里有些苦涩,还是轻轻地笑了笑:“没有,他对我挺好。”

皮晦不信,又问:“那怎么听着你说话有气无力的?”

“就是有些……累,皮晦,我妈……打算给我哥娶个媳妇……”

“我靠!”皮晦在那边的声量又不由自主地拔高,停顿了片刻才消化掉了这个消息,想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吭哧了半天说道:“你妈,你妈,还真有创意!”

袁喜想不到皮晦能用“创意”这个词来形容母亲,握着电话筒说不出话来,只觉的眼眶发热。

皮晦替袁喜不平,接着说道:“袁喜,我说这话你别生气,我也不是挑拨你们母女关系,我特不理解你妈,你是她亲生的吗?她是不是打算把你榨干了才算完事啊?你哥那情况能结婚吗?你妈是不是嫌你活得还不够累啊,还想再给你背上几个包袱啊?她怎么想的啊?你别管她了,她爱娶让她娶去!你少又自己发愁!”

袁喜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皮晦,我觉得累,真的累,我爸今年都六十了,为了给我哥攒娶媳妇的钱,现在还给人抗家具,我能不管么?我心疼啊!可是我要怎么管?嗯?皮晦,我该怎么管?”

皮晦也被袁喜问得沉默了,好半晌才叹口气问道:“这事你告诉何适了么?”

“没有。”她没有告诉何适,她不知道要怎样去向他描述自己的家庭,他的家庭条件是那样的好,好到让她都无法坦然面对自己家庭的寒卑。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个和他的家庭相匹配的家庭啊,没有后顾之忧,不用去掩藏些什么,哪怕贫寒点,可至少要幸福,可是她的家庭,称得上幸福么?

也许会有很多人用不屑的口吻指责她虚荣,说她这是自卑,这是虚伪,然后告诉她要乐观,要开朗,要挺直了脊梁面对自己的生活,哪怕那充满了苦难。在这个社会中,很多人都能看着别人说出一串串人生真言,然后告诉你不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他们说得是那样的轻松,那样的理直气壮,因为他们从没有经历过这些苦难,而苦难这种东西,只有在自己背负的时候才能够叫做苦难,别人身上的,再多,也顶多叫作同情。

袁喜可以很坦然地在步怀宇和张恒面前说“我很穷,没钱请你们吃饭”,可是她却无法告诉何适“我的大哥是个傻子,我父亲现在正卖着苦力,打算攒钱给我哥买个媳妇”。有几个人愿意在爱的人面前显露出自己背后的寒卑?

她说不出口,说她自卑也好,说她虚荣也罢,她真的无法对何适说出口。

“你应该告诉何适,”皮晦说,“既然你决定和他在一起了,以后的生活你们就应该一起面对,不论是苦难还是幸福,袁喜,你这个样子下去我很担心,你对何适隐瞒了那么多,你确定他爱上的那个是真实的你吗?还是一个你给他塑造的一个完美的形象?你这样做,对他公平么?”……

睡到后半夜,袁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睁开有些发紧的眼皮,发现何适正抱着自己往卧室里走,“干吗?”她问。

何适低头看她迷瞪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丫头,你怎么睡沙发上了?幸亏我看到了,不然明天你有得罪受!”

袁喜的脑筋有些转不过来,怔怔地伸手摸上何适的脸颊,轻声问:“醉酒会不会头疼?”

何适笑着摇头,侧过脸在袁喜的手心轻吻了一下,说道:“我没事,睡了一觉就没事了,那点酒算不得什么。”

袁喜听他又开始说大话,忍不住微笑。何适把袁喜放到仍留着他体温的床上,自己也在她身边紧贴着躺了下来。袁喜有些不自在,往旁边挪了挪,打算坐起来:“我去皮晦床上,你接着睡吧。”

何适却一把揽住了她,把她又抱回到怀里:“就这么睡吧,我想抱着你睡,一会天就亮了。”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他把手臂收拢的更紧,在她耳边低低地笑:“别怕,我什么也不做。”

他越这样说袁喜就越觉得紧张,身体更是僵的厉害,她还从没有和何适在一张床上睡过,这样的情形太过暧昧,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就这么僵硬着身体,侧身躺在何适的怀里。还好他算是个说到做到的君子,果真除了抱着她之外没有别的动作。后来,就连他的身体也往后挪动了一下,不再像开始时那样紧贴着她,只有贴在她腰前的手心依旧火热。

何适的呼吸并不平稳,她试探地叫他:“何适?”

他果然没有睡着,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家里很穷?”她问,“其实我从小就是一个很自卑的孩子,因为我的家庭,我的父母都没有正式的工作,而且……”

“好了,我知道,”何适用唇轻点她的颈侧,“我不介意,傻丫头,我爱的是你,和你的家庭有什么关系,就算你真的是灰姑娘的话,我就是那个爱你的王子,别多想了,睡吧。”

她无言,她是灰姑娘么?灰姑娘至少还有着一个富有的父亲,而她有什么呢?就算她是灰姑娘,那么王子为什么会爱上灰姑娘呢,只因为那场毫不真实的舞蹈么?童话里都说王子和灰姑娘最后举行了婚礼,可是后来呢?他们生活的幸福么?童话里没有答案。

何适听她半天没了动静,以为她真得睡了,低低地嘟囔:“这丫头,还真的睡了!”

……

这一觉,睡得更是辛苦,袁喜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的半边身子都被僵了,何适的情况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正侧躺在床上无辜地看着她。

“你睡觉怎么也不知道换个姿势啊?”何适揉着被袁喜枕麻的胳膊可怜巴巴地问,“害我一直都不敢动,生怕把你给吵醒了。”

她哪里是不知道换个姿势,她是压根就不敢换姿势。何适的手臂一直扣着她的腰,他的呼吸声近在耳后,仿佛只要她一回头就会撞到了他的鼻尖,她怎敢翻身!一觉睡下来,她自己的身体都僵了半个。袁喜被何适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了眼不去看他,坐起来给他揉那条被压麻的胳膊。

何适却不肯老实,另只手伸上去轻触袁喜的脸颊,吃吃地笑:“看看,脸都红了,袁喜,我就喜欢看你脸红的样子,还记得咱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吗?你那脸红得啊,到现在都跟在我眼前一样,那时候我都有点不敢吻你了,生怕我这一嘴下去再把自己的嘴唇给烫起泡来……”

“少胡扯了!”袁喜被他说得更是恼羞,做势欲打,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何适嘿嘿地笑,手抓了袁喜捶下来的拳头,接着低声说道:“呵呵,袁喜,是不是皮肤白的人都特爱脸红啊?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低点头,再低点,嗯过来,让我试试这次还烫嘴不……”

袁喜的拳头终于落了下来,何适笑着躲着,躲不过去了便干脆耍赖般地冲着袁喜挺起了胸膛,两人正在床上闹着,就听见外面防盗门被踢得砰砰响,皮晦含糊不清喊声:“袁喜,袁喜——”

袁喜急忙从床上爬下来往客厅里跑,打开防盗门,见皮晦手里抱满了东西,嘴里还叼着个袋子,狼狈地不成样子。她见到袁喜来开门,赶紧“嗯嗯”地冲她抬下巴示意她先把嘴里叼的袋子接过去。袁喜哭笑不得,忙先把她嘴里叼的袋子拿了下来。皮晦嘴刚腾出空来就开始抱怨:“奶奶的,累死我了,袁喜,你都不知道我能自己把这些东西拿上来是多么大的奇迹!快接着!”

袁喜一边接着皮晦手里的东西,一边问:“干吗拿这么多东西?你自己过来的?”

“嗯,我打车过来的,都是单位发的福利,反正我和肖墨亭也懒,还不如拿到这边来,你——”皮晦突然看到了卧室门口的何适,愣了下,停下了口里的话。

何适冲着皮晦点头笑了笑,问:“过来了?”

第 20 章

何适冲着皮晦点头笑了笑,问:“过来了?”走过来和袁喜一起接皮晦手里的东西,顺便把袁喜手里的东西也接了过去,大包小包地拎了往厨房里拿。

皮晦看着何适往厨房去的背影,又忍不住探着身子瞄了卧室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凑到袁喜耳边低声说:“袁喜,你这丫头没救了,怎么这么傻啊!”

袁喜一看皮晦那表情就知道她想多了,轻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昨天晚上他喝多了,我就让他睡在这了,没别的事。”

皮晦这才长松了口气,看袁喜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又狠狠的翻了袁喜一眼:“还笑!哪天让他酒后乱性了你就美了!”

何适进了卫生间洗漱,过了一会收拾利索了出来,见袁喜和皮晦两个人正坐在沙发上说话,笑了笑,说道:“你们聊吧,我公司里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皮晦有点惊讶:“星期天还要加班?”

何适点头,解释道:“嗯,有个项目刚做完,还有些善后工作需要去处理一下。”

袁喜没多问,从卧室里拿了何适的外套出来,又跑到厨房从冰箱里里拿了个面包和一袋奶递给何适:“将就一下吧,别懒得吃,伤胃。”

何适笑着接过,又和皮晦打了个招呼便往门口走,袁喜送他出门,见他出门走了两步却又转回了身,还以为他拉了什么东西,问:“怎么了?落什么东西了?”

何适只是笑,冲袁喜勾了勾手示意她出去,袁喜不明所以地往门外跨了一步,刚想问他怎么了,就被他一把扯过去抵在了墙上,袁喜忍不住低呼一声,见他的头低下来欲吻自己,慌忙侧过头避过他的唇,低声喊道:“别闹,何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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