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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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公案不仅将江北几大军镇都牵扯了进来,便是盛都朝中也开始动荡,齐姓诸王本就不满丞相箫准擅权,纷纷借江北之事指责箫准欺君罔上,一手遮天。三月,越王突然带兵闯入丞相府,从箫准书房内搜出龙袍等物,直指丞相谋反。

皇后箫氏闻讯心急如焚,跪在皇帝门外哭诉父亲箫准乃是被越王陷害。皇帝闭门不见,身怀六甲的贵妃封氏好心上前劝慰皇后,却不想被急怒攻心的箫皇后推了一个跟头,导致腹中胎儿早产,经过两天一夜的折磨,这才诞下一个孱弱的皇子,活了不过半天便夭折了。

皇帝怒极,当下就要下诏废后,产床上的封贵妃为皇后苦苦求情,言皇后推她是无心之举,全是困箫准之事才一时失去理智。皇帝见她这般还为皇后求情,不觉对其更为怜惜,便是朝中也大赞封贵妃贤良淳厚。

谁知封贵妃这里欲保萧皇后,越王那里却是不许,告皇后与丞相同谋作乱,奏请皇帝废后。在齐姓诸王的威压之下,皇帝只得将箫后废为庶人,同时丞相箫准被罢官下狱,交由大理寺彻查其谋反之事。没几日箫准于狱中畏罪自杀,箫准谋反一事被坐实,箫准亲属及亲信党羽被处斩者多愈千人。

盛都既乱,江北诸军镇更无所顾忌。四月,靖阳张氏出兵东进,经新野,武安一线逼近青州。薛盛英将全部兵力退入青州,看情形是要坚守青州城。与此同时泰兴贺家也暗中调兵备战,窥探靖阳。

天下即将大乱,山中生活倒是还算平静。辰年手臂己好,朝阳子却还没走。莫说温大牙等人巴不得这位神医能在山上入伙,便是辰年也觉得寨子里有朝阳子在着实便利,别的暂且不说,起码大伙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用再出去请郎中,既省事又省钱。

辰年瞧着朝阳子也没有走的意思,便带着温大牙等人好生地挽留了他几次,好话说了一箩筐,终于换的朝阳子“勉为其难”地留下来了。

他既不走,也就没放那女魔头静宁轩走。照朝阳子的话来说,这人结仇太多,眼下武功又不济了,一旦出去必然很快就会被人寻仇。说这话时,朝阳子又是习惯性地翻着眼睛,很是傲慢地说道:“道爷我好容易将她从邪道上救回来,怎能就叫她这么死在别人手上,太亏了!不成,不成!”

为着这句话,静宁轩指着朝阳子的鼻尖骂了快有三天,不过最后倒是留了下来,只是发誓要重练五蕴神功,早晚有一天要朝阳子好看。幸好众人早己习惯了这两人的相处之道,对此见怪不惊。

这日吃过早饭,辰年领着温大牙等一干人等蹲在墙根底下,一面哂着太阳,一面商量下一趟买卖要去哪里做。卖战马的钱早就花光,辰年已是带着他们往路上做了几趟买卖,虽说没什么大收获,倒是也还算是顺利。

也是因着这个,肖猴儿的胆子越发大了,直嚷着与其在这里小打小闹,不如走远些去飞龙陉做趟大买卖。

“去飞龙陉?”辰年有些迟疑,飞龙陉离此二百来里,早己不是牛头山的势力范围,不论是看风踩盘子还是做买卖都十分不易,她不觉问道:“会不舍有点远了?”

肖猴儿听她口中有些松动,忙道:“不远,不远,听说前些日子虎口岭那帮子人还曾去过,正好遇到了一队跑冀州的客商,狠赚了一笔!”

温大牙听了却是伸手去扇肖猴儿脑袋,骂道:“虎口岭那帮人你也眼红,他们做的事你也能做吗?”

虎口岭在牛头山西南,其上盘踞着一帮悍匪,杀人越货无所不作。一般山匪劫路,只要你痛快地留下买路财,他们大多不会伤人,还留着你走下一趟。可虎口岭那帮人不同,只要你落到他们手上,不管你给不给钱财都保不住性命。

早前清风寨在太行山里做老大的时候,讲宄万事留一线,不许对过往的客商赶尽杀绝。其余的各大小山寨都惧张奎宿的威名,行为也都还算收敛,可自从清风寨没落,这些人便再没了顾忌,行事全凭个人喜好。

虎口岭更是凭借着心黑手辣,很快在北太行里棍出了名头。

辰年沉吟不语,肖猴儿却是不肯死心,忙道:“咱们又不和虎口岭那帮人一样着,咱们就是去求点财,尽量不伤人命就是了。”

话音未落,却忽听得静宁轩在屋内高声骂道:“你们做得是山匪,又不是大侠,管他伤不伤人命,能得钱财才是正事。说了这半天还没叽歪出个结吊出来,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老爷们!”

众人都被她骂得讪讪无语,便是辰年也低垂了头。温大牙瞧了她一眼,安慰她道:“大当家本就不是老爷们,她这话只骂我们,不算骂你。”

辰年瞧着一脸认真的温太牙,顿觉哭笑不得。

幸好静宁轩只骂了两句就停了下来,没过一会儿,朝阳子从屋里出来,面上也是十分不好意思,向着众人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己点了她的哑穴,没事了。”

众人但是一惊,再看向朝阳子的眼神中已是满是敬佩与同情。他现在点了那静宁轩的穴道,怕是过后穴道开了,静宁轩又能骂他一日。朝阳子瞧出众人心思,只摆手道:“不碍事,习惯了,习惯了。”

辰年笑了笑,又转头看向旁边一直沉默不言的崔习,问道:“你怎么看?”

崔习想了一想,答道:“可以去,买卖并不难做,难的是时候做完买卖如何善后,咱们在虎口岭东边,若是劫了他们的买卖,他们怕是不能善罢甘休。”

辰年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虎口岭那些人她却不怕,她这寨子里人虽不多,可能人却是不少,且不说正在寨子后面练刀的陆骁,便是把朝阳子拎出去了,打虎口岭那帮人也是玩笑一般。不过就是怕那朝阳子不会老实听话。他眼下虽留在寨子里,却是没有入伙,想来也定是不肯跟着他们一起去做买卖的,还得想个法子哄他上当,叫他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们去才好。

辰年思忖片刻,心中渐渐有了主意,抬头看向朝阳子,说道:“道长,还得请你去将静前辈的穴道解了,我有事还要求她。”

朝阳子听她这样说,立刻斜眼打量她,颇有些警惕地问道:“你求她什么事?”

辰年笑道:“不是叫她难办之事。”她说着,便将众人都打发走了,自己起身进了静宁轩的屋子。静宁轩在屋中已是听到了外面的谈话,见辰年进屋便盯着她看,目光中也有不解之意。

辰年向着她笑了一笑,又回身催促朝阳于道:“道长,还不快点将静前辈的穴道解开。”

静宁轩又转而瞪向朝阳子,朝阳子无奈,只得上前解开了静宁轩的穴道。静宇轩先骂了他两句,这才转头看向辰年,问道:“小丫头,你有什么事求我?”

辰年道明来意,却是想求静宁轩教寨中众人几招武功。辰年道:“咱们这寨子人太少,各个又武功低微,出去了只有任人欺凌的份。而且寨中这些人都己过了习武的最好年龄,便是现在从头苦练,到死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幸亏老天可怜,给了咱们别的机缘,叫咱们能得遇前辈。前辈是武学奇才,咱们不敢多贪,只求得您指点几招,就强过从别处拜师学艺苦练多年。”

静宁轩听完,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小丫头实话实说反而更好,我最烦人绕着圈子算计我。”

辰年笑道:“前辈莫要夸我,我也不是对谁都实话实说。我武功虽是没学好,倒是也学过一些道理。以前有人就曾对我讲过,使心眼得分对谁,在绝世强者面前,一切的心眼手段都如同笑话,使出来徒惹人笑话,不如实话实说的好。”

她这马屁拍得极好,非但不显阿谀奉承,倒叫人觉得她为人坦诚。静宁轩听得心中更是舒坦,不由问道:“是谁与你说的这话?”

辰年不想她会问这个,闻言笑容不觉微微一滞,这才答道:“是以前寨子里的夫子。”

静宁轩赞道:“倒是个聪明人。”

辰年听了却是心中微微一哂,心道静宁轩这话倒没说错,封君扬可算是天底下都少有的聪明人。

第三十六章

静宁轩既应了辰年的要求,便开始教寨中众人武功。她眼下内力虽然全无,武功招式却是还在,况且她既能称霸武林,其武学上的造诣自然不浅。她挑了一个好天,把寨中凡是腿脚还齐全的都聚在了一起,细细打量了一番,决定还是量才施教,每个人或教一套刀法,或传几招剑法,更有傻大那样的,竟是还传了他一套锤法。

寨中一时寻不到铁锤,静宁轩便叫傻大做了一对石锤顶替,就这样练了几日。辰年瞧着傻大竟把小磨盘一般的石头抡得虎虎生风,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连走路都恨不得绕着他走,生怕那石头飞出来落到自己身上。

就是这般,静宁轩还是各种不满,只骂寨中没有一人有习武的天分。也因着这个缘故,所以辰年要带着众人去飞龙陉时,静宁轩便要跟着一同去,说是得看看这帮废物能把她的武功使成什么样子。

静宁轩既去,朝阳子少不得也要跟着去。而崔习那里又不放心把妹子交到别人手上,自然是要带着茂儿一起去。众人商议到最后,寨中就又只留下了老王头一人看家。经过这半年的添置,寨子里很是多了些东西,温大牙很是有些不放心寨子,生怕众人都走了,寨子里再招了贼偷,恨不得把能带的都带上。

辰年瞧得无语问他道:“咱们这是要去做买卖还是要搬家?”

半年的相处,温大牙与辰年说话已经很是随意,闻言就指着队伍中的老*女反问她道:“就咱们这些人,您看着像是去做买卖的吗?”

话音刚落,那肖猴儿不知怎地逗哭了茂儿,惹得静宁轩放声大骂,崔习更是沉着脸叫道:“傻大,揍他!”

傻大闻声而动,提着两把石锤就去追打肖猴儿,偏那肖猴儿灵活似猴,在人群中左窜又跑,叫傻大连他的衣角都没摸到,反而把其他人撞翻了几个。一时间,队伍里孩子哭大人骂,顿时乱作一团。

辰年看得眉心直跳,飞身跃上旁侧墙头,扬臂一掷,将手中长刀钉在肖猴儿脚前,怒声喝骂道:“都他娘的给我别闹了!”

众人俱都是一静,便是茂儿都被辰年吓得一时收了哭声。静宁轩瞧她两眼,却是突然赞道:“这一招流星追月使得好,最难得的是这份随机应变的机巧。”

辰年无言,陆骁却是上前两步,问静宁轩道:“随机应变虽是不错,可这般把刀当暗器掷了出去,手上却是没了兵器,接下来该当如何?”

静宁轩正色答道:“人可用刀,却不能尽信刀。不论什么兵器,都不过是你手臂的延伸。人最厉害的兵器是你的身体,只要功夫到了,挥掌极为快刀,提指便是利剑。”她说着,手掌并拢,看似漫不经心往陆骁面前削去。她内力已经散尽,可这掌刀迎面而来的时候,陆骁竟似真觉到了利刃的锐利,下意识地往后仰过身去避她的掌刀。

静宁轩将手掌收回,得意一笑,说道:“小子,别看你整日里苦练刀法,就凭你这抱着弯刀不松手的劲头,已是落了下乘。”

陆骁认真想了一想,竟是谢静宁轩道:“多谢前辈指点。”

瞧他两个在这里讨论武学,其余人不觉也活络了些,肖猴儿偷眼去瞧辰年,不想却被辰年逮个正着,辰年正有火气没地方撒,指着他鼻子训道:“瞧什么瞧!你什么时候有了他们两个的本事,你就是上房揭瓦我也不管!”

肖儿瞧她这般,忙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声,心中却道这大当家这么个脾气,真是自瞎了她这么好的相貌,亏他之前还以为她温柔和善,原来只是因为当时大家还不熟。

温大牙见状便上前去打圆场道:“大当家,咱们该走了,再耽搁就要误了时辰了。”

辰年在墙头上蹲下,阴沉着脸打量了众人片刻,这才说道:“不着急走,得把话都先讲在前头。”

大伙看出她这回是真动了怒,也都有些害了怕,俱都老老实实地站住了,等着听她教训。那边静宁轩并未理会辰年,还在给陆骁指点刀法,不知怎地还提到了辰年头上,说陆骁道:“你虽是用功,要说在武学上的悟性,你还真不极那丫头,只可惜那丫头学什么都不上心。”

朝阳子一直立在边上旁听,听到此处也不由轻哼了一声,应和道:“那丫头心眼子太多,难免做事没有定性。”

“多谢道长您夸奖。”辰年假笑着打断他几人的谈话,又向旁侧伸了伸手道:“不过,还得请您几位挪挪步,往那边去聊,我这里得给他们立立规矩。”

朝阳子听辰年说这话,立刻就要翻脸,叫道:“小丫头,你怎么和长辈说话呢?”

辰年脸上陪着笑容,说话却是毫不客气,答道:“就这么说呢,请您往旁边站站,省的我教训手下的时候,再误捎上了您。”

朝阳子瞪着眼还要与辰年再,吵静宁轩却是不耐烦地说道:“黑老道少废话,挪几步就是了,和个小丫头也置气,真有出息!”

静宁轩说完那话,便先与陆骁往一边去了,朝阳子无奈,恼火地瞪了辰年一眼,这才跟了过去。

辰年面上虽还是绷着,肚中却是暗笑不己。她早已经摸透了那静宁轩的古怪脾气,凡事都爱和朝阳子拧着干,你若是想叫她往东,便是好话说尽也不见得哄得她动一步,还不如去激朝阳子往西,到时静宁轩必定和他对着干。

他三人既走,底下剩得便都是那牛头山的人了。辰年冷着脸将他们一一打量了个遍,只看得他们都低下了头,这才淡淡问道:“今儿咱们不着急走,有些话得说清楚。当初我接这大当家的位子乃是被形势所迫,大伙当时可能也都没顾上细想。眼下看来,叫你们这些老少爷们都在我这么个小丫头手下听喝,难免会有人觉得心里不服,这事我能理解。”

温大牙不想辰年会说出这话,一时情急,忙叫道:“大当家这是哪里话?”

“你闭嘴!”辰年忽地喝道,不急不怒地看着温大牙,慢慢地问他道:“你心中若真的敬我这个大当家,你就敢这样打断我的话?”

温大牙被她这话吓得一个哆嗦,愣了一愣,立刻就给辰年跪下了,垂头道:“属下不敢。”

辰年并未叫他起身,转而继续对众人说道:“接着刚才的话说。现在,寨子的危机也算过去,便是没了我这个大当家在前面挡着,你们也能混下去。既然这样,咱们就相互交个掏心窝的实话,也不枉咱们做了这半年的兄弟,可好?”

底下却是无人敢答。

辰年淡淡一笑,又道:“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就先说。我想问问,你们这些人当中,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我做这个大当家,又有多少人是迫不得己不得不向我这个小丫头低头。大家都说出来吧,大伙放心,我谢辰年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不至于非要强赖在这里,只要有一人不愿意我做这个大当家,我立刻就走人。”

她这样问话,大伙谁人敢答,寂静了片刻,倒是傻大先开口道:“我是真心实意地服大当家。”

他既开口,众人纷纷相应 温大牙还一直跪在那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直待众人皆都停住了,这才向辰年磕了个头道:“大当家,是属下一时忘形,还请大当家责罚。”

辰年瞧众人如此,暗忖事情做到这般也就够了,便先放缓了声音叫了温大牙起来,这才又与众人说道:“大伙别怨我今日小题大做,在这牛头山,你们敬不敬我 ,听不听我的号令都不碍事,可既然是要去飞龙陉做买卖,咱们就得讲规矩。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寨子里要是没了规矩,往小处说不过是叫他人看看笑话,可要往大处说,那就是亡寨之兆。”

说到这里,辰年的声音转而凝重,又道:“我谢辰年留在这牛头山,做的是大当家,不是你们手中的盾,手中的矛!既然大伙还要我当这个大当家,我就要定下几条规矩。第一,不听号令,任意妄为者,可杀,第二,背叛寨子,出卖兄弟者,可杀,第三,临阵逃脱,贪生怕死者,可杀,第四,欺侮同伴,奸++人者,可杀……”

这些大多是清风寨的奖罚规矩,辰年虽没去做过几次买卖,这些规矩却是背得极熟,当下一口气将各项“杀规”与“赏规”俱都列了出来,得了众人齐声允诺。远处陆骁等人不想做山匪还要守这么多规矩,听得都有些目瞪口呆,朝阳子更是不禁感叹道:“这一条条的,这哪里还是山匪啊,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了。”

辰年既与众人讲清了规矩,便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吩咐温大牙将没用的东西都先放下,只带足够的干粮。温大牙心中纵是有再多不舍,也不敢对辰年阳奉阴违了,忙指挥着傻大等人把无用的东西重又放回屋中。

辰年这才向着朝阳子等人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叫您几个见笑了。”

第三十七章

朝阳子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静宁轩那里却是仔细地看了看辰年,道:“对人只有好不成,还得叫他们怕你,怕了才会敬!小丫头有两下子,我没看错你。”

辰年不想她会与自己说这些,稍稍有些意外,笑了一笑后,谢道:“多谢前辈指点。”

因着此事一耽搁,众人在到飞龙陉时已是两日之,后辰年在离飞龙陉五六里的地方就停下来了,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叫众人待着,吩咐肖猴儿与另外一个寨众去飞龙陉内踩盘子。

不过一个时辰,肖猴儿就喜滋滋地回来了,道:“大当家,这回咱们赶上好机遇了,陉里人可是不少,我们只在那守了一刻钟的光景,就过了好几拨人,当中不但有客商模样的,像是还有随行的家眷,走得有车,看那车轮印痕都是装得满满的。”

辰年闻言却是不禁轻轻皱眉,飞龙陉虽是连接青冀两州的交通要道,却也不至于繁忙如此。若真是如肖猴儿所言,怕是另有缘故了。她又问肖猴儿道:“那些人是往青州方向去,还是往冀州方向去?”

“冀州,两拨人都是往东走的。”肖猴儿答道,“咱们要是往东边追一追,定能追上一两拨。”

飞龙陉长有百里,他们所在的位置当中偏西,那些行人今夜里定然走不出飞龙陉,要寻地方过夜的。这些人身上既有些财物,又没什么人护送,对于他们这种只十几个人都小寨子来说,实在算是不错的买卖。辰年那里却是沉吟不语,莫说肖猴儿,便是温大牙也有些不解,忍不住轻声唤道:“大当家?”

辰年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他们前些日子便听到了些风声,说是西边要打仗,眼下有这许多人拖家带口地从青州迁往冀州,可见是青州那边要遭兵灾。这么说来,是靖阳张家终于要来打薛盛英了?

她不觉转头看向崔习。陆骁与朝阳子等人俱都不参与寨中事务,因此辰年有事大多与崔习商量,知晓此人年岁虽不大,心计却是有一些,她既然能想到张家要打青州,崔习必然也能想到。他是杨成的遗孤,为了躲避薛盛英的追杀这才藏身牛头山,现在既然张家来打青州,他大可以去寻张家恢复了他的身份。

崔习见辰年瞧他,沉默片刻,却是说道:“倒是可以去追那些客商,只是怕陉内会有官兵巡查,还需小心。”

辰年闻言不禁多看了崔习两眼,瞧他面上丝毫不露异色,这才点头道:“那就小心行事吧。”

她既然拍板去做这趟买卖,肖猴儿等人自然高兴。众人聚在一起商议了一番,定下了详细地计划,先由肖猴儿与崔习两个带着茂儿从后面追赶上去,装作行人混入那队客商之中,其余的人则走山间小道,悄悄地绕到前面,得了肖猴儿的暗号再动手。

说话间太阳已经过了头顶,众人简单吃了些干粮便分作了两处各自去了。肖猴儿他们那一路自不必说,辰年这里带着剩下的人翻山越岭,幸亏腿脚都算麻利,这才赶在天黑前那些人前头。

这趟买卖做得极为顺利,那些人中有五六个客商并一户青州乡坤的家眷,虽请了四五个护卫,但都武艺平平,傻大蛮劲上来,一石锤砸烂了半辆车,吓得众人都停了反抗。身着男装的辰年用黑巾蒙了面,站在路边一块山石之上,手握钢刀朗声叫道:“咱们求财不求命,只要各位痛快地留下买路财,这就放了你们离去。”

众人皆都惊疑惧怕,谁也不敢出头。稍过片刻,倒是有个看得开的中年客商走上前来将怀中钱袋掏出解开了放到辰年脚前,小心求道:“还求好汉给留个本钱回去。”

温大牙欲上前去搜那人的身,却被辰年制止了,叫他只将那银袋中的银两倒了一半出来,剩余的仍丢还给那客商,笑道:“这位老兄是个伶俐人,日后少不了要发大财。”

那客商苦笑着摇了摇头 “借您吉言。”

辰年便叫人先放了那客商离去。众人见这些山匪果然只是求些钱财,并不伤人性命,这才放宽了些心,虽然万般肉痛,却不敢真拿自己性命去赌,纷纷掏了身上的钱财出来。辰年大都只取了一半走,遇到那一看便是穷苦人的,分文未取。

这些客商行人不想这伙子山匪会这般行事,虽被劫了银钱,最后却是千恩万谢的走了。待这些人走净,辰年也忙高声吩咐温大牙等人道:“快些收拾一番就赶紧走,莫要再遇到官兵。”

众人赶紧将得到银钱财物俱都收拾好,离了这大道藏入山间寻了个隐蔽稳妥的地方过夜。温大牙将得来的钱财数了数,足有二百多两银子,不觉大为高兴,又忍不住问辰年道:“大当家,之前那客商看着老实,实则油滑,我猜他身上定然贴身藏着银票子,为何不许我搜他一搜?”

辰年笑了笑道:“凡事不可做得太过,他既然肯第一个站出来送咱们钱财,怎么也要给后面的人做个样子。再者说他掏出来的银子已是不少,买他一个人的路足够,了咱们也不可太贪心。这样最好,咱们既得了他些好处,他也觉得占了咱们的便宜,两厢满意,最好最好。”

众人听了都笑,肖猴儿更是笑道:“还是大当家会算计,明明是咱们劫了他们,他们还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

静宁轩一直坐在高处,闻言不屑地冷哼一声道:“那么多人就搜一个有血气的,被你们十多个人吓住也就算了,白白被你们抢了钱,竟还要对你们干恩万谢,只困你们没把钱抢光,这叫什么道理!难道抢一半就不叫抢了吗?”

众人得了钱财本正高兴,听她突然说出这话来不觉都收了声,一时间相互看着,谁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倒是朝阳子之前在外行医,这样的情况见得多了,忍不住答道:“平常的百姓可不就是这样,性子跟羊一般软绵可欺,只要不是被逼得实在活不下去了,就不知道反抗。便是反抗了,但凡得到小小一点好处就立刻心满意足,全忘了这好处本就该是他们的。”

静宁轩听了更是愤愤,“就因为大伙都是这个德行,才叫人任意蹂躏,若是都拿起刀子来拼命,又怎会落得这样!”

温大牙听他两人越说越远,不觉打断他二人的话,道:“咱们做得虽是这行买卖,可也讲究个和气生财,能不见血就不见血,这样最好。”他说完又看向辰年,笑着问道:“大当家,您说是不是?”

辰年只淡淡一笑,并未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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