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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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无力地垂下了手,往旁侧别开脸,躲开他的掠夺,自嘲地笑了笑,道:“封君扬,你又赌赢了,我现在果真是下不了手杀你。”

封君扬双手捧住她的脸,与她额头相抵,低声叫她的名字:“辰年”他喉咙被她捏伤,嗓音暗哑地几乎发不出声来:“是,我用命来堵你心里还有我,我又赌赢了,我好欢喜。”

辰年冷笑不语,轻声问他:“然后呢?”

似是想把她捂热,封君扬不停地轻吻着她,从额头到鼻尖,再到那嫣红的唇瓣,辗转片刻,又顺着她白净纤长的脖颈往下,轻轻啃噬她的锁骨,他想她,他很想她,他们分离了有多久,他就想了她有多久,日思夜想,苦苦煎熬,而这一刻,她终于又在他的怀里。

可这样还远远不够,他发疯一样地想了她两年,现在只想着将她拆分入腹,揉入骨血,再无法分离,他将她抵在墙上,用力地压着她,可却仍觉得不够亲密,便就将她的腿抬高,跻身过去,置身她的腿间,用他勃发的刚硬火热去碰触她的柔软,用力地抵压她,揉捏她。

他将手臂垫在她的身后,隔在她与石墙之间,复又吻上她的唇,无声地喃喃道:“辰年,我想你,我想你想得发疯。”

辰年并未反抗,却也没有半点回应,只是冷静地看着他,任由他为所欲为,听他这样喃喃,竟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将唇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问道:“封君扬,你想我,想的就是这些吗?两年不能亲近女色,现在终于可以毫无顾忌了,这感觉好不好,我现在这具身子,可还能叫你满意。”

封君扬身子僵了一僵,却又低头去吻她,固执地说道:“辰年,我能捂热你,不管你的心有多冷多硬,我都能捂热你。”

辰年讥诮地笑了笑,又问他:“就在这里吗?你要在这里捂热我,是想捂热我,还是想要我,再有一炷香的功夫,我寨中的人就又会巡到这里,你是会杀人灭口,还是就叫他们在旁边观看,哦,我忘了,你们世家子弟总会有些特别的爱好,比如贺十二,明知我就藏在床下,他却拉着侍女在床上颠龙倒凤,有人听着看着,你们是不是会更有兴致。”

封君扬身体僵硬的仿若石头,唇再落下去的时候,已是带着隐隐的战栗,他松开了对她的压制,却将头埋在她的颈侧,哑声说道:“辰年,我爱你。”

辰年觉察到肩头上有些潮湿,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封君扬却用力按住了她,不许她转头,他嗓音暗哑,几乎只凭着气流带出些许声音:“我知晓我自私,我满腹算计,我也想放手,可我放不开,我把心落在了你这里,你叫我如何放手。”

辰年闭目,半晌后才能放平了声线,问他:“那你想叫我如何。”

“等我,再等我一年。”封君扬答道:“辰年,我求你,再等我一年,盛都已乱,我已经带兵从云西出来,很快就能拿下江南,到时,我来娶你。”

辰年只觉心痛难忍,似是连呼吸都已困难,可却又莫名地想笑,想要放声大笑,她想她果然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眼看着就要疯掉了,她用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叫自己笑出声来,只是弯唇看他,问他:“你娶我,以何种身份娶我,贺氏女儿,还是鲜氏王女遗孤。”

封君扬瞧出她情绪有异,双手捧住她的脸,暗哑着嗓子叫她:“辰年,辰年,你别这样。”

辰年微笑,只是追问他:“你来寻我,就是想叫我再等你一年,等着你拿下江南后来娶我。”

瞧她这般情形,封君扬不敢不答,他涩声答道:“我知晓了你和陆骁的事情,你们那样亲密,我妒忌的想要发疯,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我再沉不住气了,再等下去,你的心就变了。”

“我的心已经变了。”辰年冷冷说道,她挣脱他的手,往旁侧退开了两步,抬眼看他:“封君扬,我不想瞒你,我的心已经变了,陆骁陪了我两年,我伤心时,是他在一旁陪我,我开心时,也是他在身边伴我,我的心已经变了。”

封君扬心尖在颤,说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愤怒,他看着她:“陆骁是步六孤氏族长的儿子,是伴着拓跋垚长大的,拓跋垚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他同样无法为了你背叛整个家族。”

“我知道。”辰年答道:“那又怎样,不管我是否会和他在一起,我的心已是因他变过了,封君扬,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已经变了,我不会和陆骁在一起,可我也不会回头,我会一直向前走,不管有没有男人,我都会一直往前走。”

封君扬伸手去捏她的耳垂,眼神晦暗不明,轻声问她:“辰年,你的心怎变得这样快。”

辰年微微侧头,默默看他片刻,道:“封君扬,你曾说过,只要有人不嫌弃我曾跟过你,就叫我跟了他,随他生几个儿女,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那是我死了之后。”封君扬悲怆地笑笑,将她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可我现在还活着,你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却要和别人去生儿育女,辰年,你这一刀刀的捅下去,是不是很痛快。”

辰年的手下就是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她忍着眼中的湿热,抬眼看他,缓缓说道:“你既受不了我和别人生儿育女,为何自己却要和人生儿育女,我的人不值钱,所以心也不值钱,抵不得你的,是吗?”

封君扬答不出话来,像是喉咙又被她扼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

“阿策,我曾给过你心,是你一刀刀的把那心片得没了,我那样辛苦,好容易又长出颗心来,可是,它已不是你的了。”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辰年将手从他掌中抽回,淡漠地转身,重又扶着那围墙往前行去,她面上虽还镇定,心神却已是大乱,前尘往事一幕幕地往她扑打过来,几欲将她淹没,许是因为她心神已乱,封君扬再从后面袭来时,她一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被他制住了穴道。

第六十三章

辰年惊怒,不及发声,人就又被他压在了墙上,以唇封口,她真恨自己竟带他来了这么个地方,又恨他,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他将她的手臂环上自己脖颈,一手松松地揽她在怀里,另只手却贴着她的脸颊,侧头与她亲吻,似恋人般温柔缠绵。

那脚步声停在了远处,半晌再无动静。

辰年无法转头去看,可她却隐约猜到了来人是谁,谁会在这个时候独自过来,谁会从故意发出那样重的脚步声,再料想封君扬这般的举动,辰年只觉心中愤怒无比,用力去咬封君扬的唇。

他却不避不让,舌尖带着血味推入她的口腔,勾绕纠缠,只在她狠狠咬向他的舌时才会抽身逃离,看似温柔地摁开她的下颌,叫她齿关无法闭合,再去轻轻舔噬他能触及的一切,然后又恋恋不舍地退出,用手指压着她的舌叫她无法发声,暧昧地低语:“辰年,呼吸,辰年,吸气。”

说完复又低头,轻啄着她的脸颊,带着一丝满足与愉悦,叹息:“傻丫头,我想你。”

终于,远处的脚步声又再次响起,这一次,却是渐渐远去。

辰年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去,耳底嗡嗡一片,像是被灌满了水,听不清外面的动静,只留她自己清晰的心跳。

封君扬也听到了那脚步声远去,不由缓缓地阖了眼,停了好久,才又低头去吻辰年,歉疚地低喃:“对不起,辰年,对不起。”

依旧是对不起,明明知道对不起她,却依旧要这样做下去,辰年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攥住,那痛牵扯到五脏六腑,叫她不受控制地闷咳了一声,喉间随即便有一股腥甜涌了上来。

封君扬自己唇舌早已被她咬破,初尝到腥甜还当是自己的,直到辰年在他怀里委顿下去,他这才惊觉到异处,惊慌地托住她的身体,急声唤她的名字:“辰年,辰年。”

辰年眼中有泪溢出,却不知为何又笑了起来,唇角奋力地弯起一半,便再无了力气,在封君扬怀里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她是在自己房中,屋中很静,静得她以为只有她自己一人,待转过头去瞧见默坐在床头的封君扬,她愣了片刻,然后闭目苦笑,轻声道:“他们都是死人么。”

封君扬沉默半晌,低声说道:“我叫他们相信你我旧情复燃,自是没人出头做那坏人姻缘的恶人,便是朝阳子,也留我照顾你,还隐晦暗示我们房事不可太过激烈。”

辰年微笑,道:“卑鄙无耻。”

“我一向卑鄙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封君扬淡淡说道:“你问我为何来寻你,好,我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他俯身过来,躺在辰年身边,将她揽入怀中,缓缓说道:“我本在江南,得到樊景云传书,知拓拔垚去了宣州,他去宣州,极可能是去探察燕次山古道,鲜氏内部此刻新旧两派斗争激烈,拓拔垚倚重新派,却又离不开旧派,而要平息内部争斗,最好的法子就是出兵南下,将矛盾转移。”

就像很久之前,他揽她在怀里,细细地给她讲那些军镇之间的争斗,声音低沉,不疾不徐:“早前时候,有张家守靖阳、粟水一线,而燕次山与子牙河则有青、冀两州相阻,关外大军极难进入关内,可现在,张家已被贺家打得半死不活,青州实力也大减,江北各个军镇,再无一家可以挡住鲜氏大军南下,我此来江北,就是想说得那张、贺、薛三家暂时停战,联手对抗鲜氏。”

辰年静静听得片刻,冷声说道:“你不会,你巴不得江北更乱一些,从鲜氏人手里夺江北,要比从同是夏人的江北军镇手中夺要容易许多。”

封君扬低头看她的脸,看得片刻却是笑了,叹息:“果真是我的辰年,一眼就能瞧到我的心底去,不管我心里怎样想,江北我都要来,这是一种姿态,做给天下人看,也为了迷惑盛都,我人不在云西,他们便当我云西大军还在按兵不动。”

“云西王,你来错地方了,青州在西边。”辰年神态漠然,语气清冷:“不管你看重不看重他们,既然来了江北,就该做足了姿态,一路疾驰到青州,于三军阵前劝那贺、张、薛三家休兵,而不是来我这虎口岭。”

封君扬半撑着身体,盯着辰年的眼睛,道:“辰年,我没有骗你,我来这寨子只是为你,你的身份容不得你在山中逍遥太久,一旦拓拔垚南下,他要么把你扣在身边,要么就是除去你,陆骁护不住你,便是他想护你,他也护不住你。”

“所以呢?”辰年轻声问他。

“嫁给我,辰年,顶多再有一年,我就能掌控江南,你既是贺臻之女,也算是贺氏嫡女,待我一出孝期,就要与贺氏嫡女联姻,而芸生人在拓拔垚手上,贺臻唯有以你嫁我,我能名正言顺地娶你。”封君扬答道,他看着她,眼中有着深深的伤痛:“辰年,我不瞒你,我在你寨中放了许多眼线,你日常的一举一动我都知晓,我忍不下去了,我是真的忍不下去了,你怎能留我在原地,独自一人往前走去,你怎能真的去喜欢别的男人。”

“你叫我顶着芸生的身份,嫁给你,是么。”辰年又轻声问。

封君扬不解辰年为何要纠结此处:“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何须再去计较你以什么身份嫁我。”

辰年淡淡地笑了笑,喃喃道:“封君扬,你说爱我,却从来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她话语轻柔,却不带一丝感情,这样的她叫他莫名的恐慌,她人就在他的怀里,可她的心却似在渐渐远离,叫他触摸不到,像是要对抗这种感觉,又像是要证明这只是他的错觉,封君扬伸手出去,轻轻触碰她的眉眼,她柔嫩的唇瓣,她的脖颈,他的手指顺着她细腻白皙的肌肤一路下滑,分开她的衣领,为他的唇舌开路……

她的身体还是无法动弹,应是在醒之前被他封住了穴道,辰年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望着房顶上的横梁呆呆出神,忽地记起那年春天的午后,屋外有海棠花开,廊下的风带着淡淡的香气从窗口、门缝里钻进来,迷惑了她,也混乱了他。

“阿策。”她突然张口,轻声叫他的名字。

封君扬唇已经吻到了她的胸前,闻声微微僵了一下,就听得她又轻声说道:“我从没后悔跟过你,纵是我之前恨你欺瞒我,可我依旧没有后悔跟过你,用我给你的,换你曾给我的,我不后悔。”

封君扬忽觉得心像是有了漏洞,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叫人慌乱无措,却不知该拿何去堵,他不理会她的言语,复又低下身去,用微微战栗的唇盖住她的乳尖,伸出舌来轻轻勾弄,试图使她动情。

可她的身子未有半点软化的意思:“你说你身后有家族亲人,有已为你牺牲了的姐妹,我知你为难,可我实在受不住你娶别人,见不得你和她生儿育女,我就想我不要了,我不要你,也不要你为难,我一个人走得远远的,和你相忘江湖。”

封君扬眼神一黯,唇再落不下去,哑声说道:“辰年,那时是我错了,我要你,我只要你一个。”

辰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轻声地念叨自己的:“阿策,你知道吗?每当我觉得快活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夜在甸子梁上,想你坐在草地上看我,你那么好看,眼睛那么亮,勾着嘴角,坏坏地问我:辰年,你敢亲我吗?”

封君扬将额头贴在她的胸口,抵着她的心跳,落下泪来,低喃:“辰年,辰年……”

似是想到了那时的甜蜜,辰年不禁弯了唇角:“我敢,我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敢,我只要想到当时的情形,我就又有勇气继续往前走我和自己说你敢,谢辰年,你敢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封君扬心如刀绞,抬身看她,又用额头去抵她的额,声音暗哑:“辰年,我知道你要什么,我一直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可我给不了,我那般努力,却还是给不了,我用别的来补偿你,好不好,我把我所有的都给你,性命,尊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尽情拿去。”

“可我不想要,我是真的不想要了。”

“你要的,辰年,我知道你还想要我。”他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惶恐,俯身覆在她的身上,细密地吻她的肌肤,手轻揉着她已丰盈的胸,唇舌却一路向下,由那纤细的腰肢,到平坦的小腹,卑微而虔诚,他终于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感受到她的肌肤在因他的触碰而战栗,他心头上不禁涌起狂喜,低喃:“辰年,你看,你要我,你还要我。”

“阿策。”她声音却是出乎意料的冷漠,仿佛不带一丝温度:“你要对我用强,是么。”

封君扬撑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她,他的眸中并未晕染上情欲,只有一片荒凉与哀伤,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地阖了眼,颓败无力地从她身上翻下,涩声说道:“我不敢,我爱你,所以我不敢,我爱你,所以我舍不得。”

他无声而笑,起身将她衣衫仔细而轻柔地穿好,低下头来默默看她半晌,忽地俯身重重地吻在她的唇上,深吻她,仿若溺水的人,试图从她口中夺得一口救命的气息,那样持久而又悲伤,最后,他终于抬起唇,静静看她,忽地弯起唇角,就如第一次山谷初逢,轻笑着对她说:“我放手,辰年,我放手。”

第六十四章

他解开她的穴道,起身下床,人走到门边时又停下,手扶在门上站了一站,终是忍住没有回头。

外面已近黎明,夜色反却更浓,像是化不开的黑墨,连星光月色也都遮掩住了。悬在院门外的灯笼随风轻轻摆动,晕成两个小小的光圈,投在墙角上,随着节奏慢慢地左右晃动。

封君扬走过院门时,才察觉到那里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是陆骁倚墙而立。他不由轻笑,问:“风露立中宵?”

陆骁虽不大理解这话的意思,却也听出当中的嘲讽,只冷声答道:“我愿意。”

“愿意?”封君扬轻声嗤笑,问道:“除却这个,你还能给她什么?”

“给她我现在能给的。”陆骁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不屑,封君扬看他片刻,却是笑了,道:“陆骁,不管你能给她什么,你已是来得晚了。她过去是我的,现在是我的,以后还将会是我的。”

陆骁看着他,认真说道:“封君扬,你错了。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不是任何人的,她只是她自己的,她是谢辰年。”

封君扬眉目一凝,心头有些许恼怒,唇边却是绽出冷笑,道:“是吗?那就希望你一直是这样认为。”

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去,行走间,指尖将枚小小的竹哨弹向空中,发出一声尖利而又急促的鸣叫。那哨声过后,很快便有几个暗卫闪出,随在他身后听候吩咐。

封君扬脚下毫不停顿,只沉声道:“把所有的人都聚齐,随我下山。”

有暗卫应命而去,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传讯手段,待封君扬人到内寨寨门时,除却随他而来的暗卫,竟也聚集了十多个寨中之人。有人牵马过来,封君扬翻身上马,随意地扫了众人一眼,又道:“去将肖猴儿找来。”

片刻之后,那肖猴儿就随人赶了过来,瞧得这般情形,不觉一愣,凑到封君扬马前,仰头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封君扬淡淡一笑,道:“你在这寨中怕是待不住了,可愿随本王走?去军中,或是就留在本王身边。”

肖猴儿听得面上一喜,他一直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飞黄腾达,眼下有这般一个大好机会在眼前,怎会不伸手去够?他忙急切答道:“愿意,小人愿意。”

他既这样答,便有人给他牵了马过来,肖猴儿飞身飘上马背,瞧一眼那还紧闭着寨门,有心要在封君扬面前立功,便就笑道:“王爷请稍后,小人去开那城门。”

他拨转马头,双腿一加马腹向那寨门冲去,一人一马刚到跟前,那城门竟是自己缓缓开了。温大牙出现在围墙之上,从高处冷冷看他。肖猴儿被他看得心虚,便抬着头笑了笑,叫温大牙道:“温大哥。”

温大牙不冷不热地说道:“不敢当,肖爷莫要耽搁了,快些随着那位王爷奔前程去吧。”

当着这许多人,肖猴儿也不好说别的,只尴尬地笑了笑,道:“温大哥误会了,王爷不是外人,他与我师姐本是一体。”说完,便就又拍马退回到封君扬身后。封君扬不以为意地笑笑,走过寨门时,却是在马上向着温大牙抱拳拱了拱手,这才带着人策马而走。

他人刚走不过片刻,崔习等人也得了消息赶到寨门,远远地瞧了一眼,见跟在封君扬身边的还有寨子里的人,不由冷声问道:“那些都是埋在寨中的钉子?”

因着肖猴儿的背叛,温大牙情绪很是低落,点了点头,答道:“大多是年后新收进来的人,有两个却是从牛头寨跟过来的,不想竟也……”他说不下去,只叹了口气,又突然发现没有辰年的身影,便忙崔习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大当家那里怎样?昨夜里还和那王爷好得如胶似漆,怎么瞧着像是突然闹翻了?”

崔习昨夜里也瞧到辰年是被封君扬抱回来的,闻言面上不觉有些发红,摇头道:“不知。不过,道长已去了大当家那里。”

朝阳子确是去了辰年那里,在门外拍了半天门没人应,推门进去才发现床上早已经没了人。待出得院门,不想却遇到了灵雀,灵雀迟疑了一下,道:“我瞧着大当家往西边去了,陆大哥在后面跟着她过去了。”

虎口岭寨子西高东低,西边出了内寨不远就是峭壁。朝阳子微微皱眉,自言自语地念道:“刚好了,怎么又闹翻了?真是搞不清楚你们这些小儿女,整日里纠缠个什么!”他虽这样抱怨着,人却还是往西追了过去,半路上遇到陆骁从前面独自返回,便就问道:“辰年那小丫头呢?”

陆骁答道:“她在崖边,说要自己坐一会儿,叫我先回来。”

朝阳子听得一愣,随即大急,气得跺脚骂道:“你这个傻小子!眼下这功夫怎能留她一个人在那,她叫你回来你就回来,她叫你去崖底给她收尸,你去不去?”

陆骁面容平静,答道:“谢辰年不会跳崖的。”

朝阳子气得一噎,恼怒地向着陆骁一甩衣袖,忙又往西奔去。待赶到那崖边,果然见辰年一人独自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生怕她是有事想不开才会这般,不敢刺激她,便就故作无事地坐到她身边,斜斜地瞄了她一眼,问道:“小丫头,你看什么呢?”

辰年转头看他,却是忽地笑了笑,道:“道长,坐在这里自然是看风景,难不成还能看人不成?”

瞧到她笑,朝阳子心头上顿时松了松,捋了捋下巴上的几根山羊胡子,问辰年道:“这是怎么了?昨夜里不是和那小子又和好了吗?怎么说翻脸就又翻脸了?”

辰年闻言冷哼一声,道:“莫提此事,亏你老道还自称神医,竟是瞧不出我是被他制住了穴道,还说那些混账话,真该把你这几根胡子都给你扯下来。”

朝阳子惊愕,愣怔半晌,却是气得从地上蹦了起来,一张黑脸涨得紫红,骂道:“那小子太会演戏,我瞧你们那般模样,只胡乱地扫了一眼,那好上前去细瞧!我还纳闷,说你这丫头怎这样不知自重……”

他话说一半时才惊觉失言,辰年却是淡淡地笑了笑,问道:“当时是不是很多人看到?”

朝阳子忙道:“没几个,就崔习与温大牙几个,都不是多嘴之人。”

辰年低头望向空荡荡的脚下,唇角虽还上扬,可那笑容里却有了些勉强,轻声道:“道长,我刚才出门时,在门后站了好久,不知该怎么出门见人,不知别人该如何看我。后来就想反正脸面只长在我身上,有没有和别人有什么关系?所以我就抬着脸出来了。”

朝阳子良久无言,叹口气,劝慰她道:“那小子虽然坏了点,手段也卑鄙了些,不过,他对你许也是真心。”

辰年转头看朝阳子,半晌后却是微笑,道:“道长,你脾气虽然古怪,可你就是个老小孩,是真好人。”

朝阳子向她瞪眼,“小丫头,怎么和道爷说话呢!你莫要瞧不起道爷,道爷我吃咸盐比你吃饭还多。我虽看不上封君扬那小子的行径,可他对你是不是真心,却是能分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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