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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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一路行來。越看越觉心惊。她早前曾经來过冀州。这里虽不比江南那般富庶。却也绝不是现在这般模样。

第五日头上。辰年终于在冀州西南百余里的一处破败的小镇上追上了朝阳子。朝阳子默默上前。将小宝交还给辰年。交代道:“这几日一直喂她米粥。也喂了几顿肉糜和菜糊糊。小丫头很是喜欢。”

辰年瞧小宝虽瘦了些。却还算是欢实。一颗心这才放回肚中。她把小宝紧紧地抱在怀中。往后退了几步。冷声与朝阳子说道:“道长。你对辰年多有恩德。辰年十分感激。可不管你是为着什么目的。都不该拿我的孩子來要挟。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朝阳子面色凝重。默默看辰年两眼。然后却是问她道:“你这一路追來。都看到了些什么。”

辰年微微一愣。抿唇不答。

朝阳子指了指四周。道:“这个镇子我曾來过。那时这里有居民上千。也算繁华。九月里。鲜氏人马从这里杀过。将阖镇百姓聚在一处。从中挑出青壮充作劳役。剩下的老幼妇孺屠杀殆尽。幸存者不过寥寥几个。不只冀州。还有益州。豫州。雍州??凡是鲜氏大军扫过之地。皆都如此。焦土废墟。尸骨遍地。整个江北俨然已成人间地狱。”

“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善恶有报。你告诉我。这些百姓到底做过什么恶。要得此恶报。你就希望鲜氏大军这样一路杀到盛都吗。被斩尽杀绝的是那些门阀世家。还是这些无辜百姓。”朝阳子越说越是激愤。到了后面已是变成了大吼。“谢辰年。你是有一半的鲜氏血统。可却是哪里的水土把你养大。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衣装。嘴里说的是什么话。你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同胞惨死在鲜氏人的刀下。自己却置身事外。”

辰年一直垂目沉默。怀中的小宝却是吓得哇哇大哭起來。

朝阳子这才收了声。停了片刻。嘶哑着嗓子问道:“辰年。你的道义呢。那个曾一肩担起数万流民的谢辰年呢。她死了吗。她死在哪里了。”

辰年半晌无言。最后却是哑然苦笑。“道长。你想叫我怎样呢。去劝说纥古越和拓跋垚收兵吗。他们可会受我左右。还是要我去刺杀他们。是去杀纥古越还是拓跋垚。好。就算我能不顾义父的养育之恩。不计个人的生死。杀得了他们其中一个。难道就能拦得下鲜氏的千军万马吗。”

这些时日以來。辰年也一直在问自己。她能做些什么。她在叶小七的坟头一坐就是半日。她沒忘了叶小七留给她的那几个字。可两国交战。武功再高又有何用。她便是有一身孤用。也不过是刺杀几个鲜氏将领。可能杀得尽鲜氏几十万大军。

“道长。是你把谢辰年看得太高了。”辰年无力地弯了弯唇角。道:“那曾挑起数万流民的不是谢辰年。是聚义寨。是温大哥。是傻大。是崔习。灵雀。鲁大叔。朱振。还有道长你。是聚义寨里的每一个人。不是我谢辰年。沒了你们大伙。沒了聚义寨。谢辰年只是一个普通人。”

温大牙与傻大他们已经北遁。灵雀随了陆骁而去。鲁嵘锋与朱振去了封君扬军中。而崔习却在青州??聚义寨早已分崩离散。只她一个。还能做些什么。

“聚义寨还在。”朝阳子高声应道。他目光炯炯。一双小眼睛亮得惊人。把他那黑黝黝的面孔都映得亮了。“我们大伙也都还在。谢辰年也不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不是什么狗屁的云西王妃。王女遗孤。她是聚义寨的大当家。她曾庇护数万流民。她振臂一呼。便有无数仁人义士响应。组建义军。驱除鞑虏。保境安民。”

辰年听得愣住。怔怔地望着朝阳子说不出话來。便是小宝也停了哭泣。眨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黝黑干瘦的小老道。

“温大牙与灵雀他们都回來了。上个月。他们假借你的名义在青冀两地召集义军。短短不过月余。就聚了近万人。”朝阳子上前几步。盯着辰年。一字一顿地说道:“辰年。大伙都在等着你回去。”

辰年立在那里许久沒有动静。朝阳子脾气本就急躁。他把崔习教与他的话尽数说完。却见辰年仍是这般反应。再沒得了耐性。索性放声骂道:“好。好。好。算是道爷我看错了人。赶紧抱着孩子回去。做你的世外高人去吧。”

他好话沒说两句就突然就翻了脸。辰年难免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好与他计较。只问他道:“他们现在何处。”

朝阳子被她问得一愣。下意识地问道:“谁。”

“温大哥和灵雀他们。”

朝阳子心中大喜。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忙答道:“中山郡。”

中山郡不在别处。就在冀州以西。靠近飞龙陉的地方。城池不大。却因着把着飞龙型口。其军事地位极为重要。八月底鲜氏大军从北而來。薛盛显龟缩冀州避而不战。鲜氏放着冀州沒管。却是夺下了中山郡。并留了五千兵士在此把守。

当时。崔习手中的兵力还全在青州北。根本无力东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氏人夺了中山这一要塞之地。在青州与冀州之间楔入了一枚钉子。断了这两地的联系。从这以后。飞龙陉西半段尚还能走。一到了临近东端却要往北绕行山间小道。好避过陉口的中山城。

这些山中小道大多崎岖难行。半天功夫也绕不过半座山去。郑纶纵是日夜兼程。也直耽搁了三四日的功夫才出了这巍巍太行。随从亲卫打马上前。恭声问郑纶道:“将军。可还要去中山城去看看。”

郑纶是奉封君扬之命赶往江南接掌那新近凑起來的援军。本该直接去宜平渡江。他绕道冀州。为得就是看看鲜氏在冀州的军事部署。自然要去看一看中山。现听闻那亲卫询问。便就点了点头。道:“去看看。”

中山城是军事要塞。寻常人等根本无法混入城内。郑纶要看那城池。也只能登上城外的山顶。俯瞰城内。而这样的地方十有**也会有对方的暗哨。需得十分小心才行。郑纶只带了两个亲卫。弃了马。往那山上攀去。

他自身武功绝绰。那两个跟随的亲卫武功也是不弱。三人故意选了陡峭难行的地方。为得就是避开鲜氏人的暗哨。不想快到山顶时。却是听到有隐约的人声从上面传來。他立刻打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两名亲卫停下。就听得山顶有人说道:“谢大当家。这么瞧着城里的鲜氏人上顶不过几千。咱们的人可比他们多。打下來不成问題。”

郑纶听得心中一突。他稍作迟疑。悄无声息地攀到山顶。果然见崖边站了六七个江湖中人。其中一个长得五大三粗。后腰里插着一对石斧。正是傻大。他身前不远处。还站了个女子。也是一身利落打扮。头上戴着斗笠。看身形有几分像是辰年。

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定定地看着那女子的背影。可等那女子一开口说话。却如同一盆凉水从头顶浇落。这不是辰年。若是他沒有认错。这该是那个叫鲁灵雀的姑娘。

“这攻城里门道太多。想当初咱们与郑纶郑将军合兵打宜平。那宜平城里也沒多少守军。可还是折了咱们好多人。这才勉强攻了下來。若要夺这中山。不可强攻。还得另想法子才是。”

先头说话的那人干笑了两声。道:“咱们人数比他鲜氏人多了一倍不止。竟还打不下这么一个小小的中山城。谢大当家怎地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早前那从宜平城上一跃而下。视千军万马如无物的气魄哪里去了。你若是不敢。那就远远地观战。由我方勋带兵攻城便是。”

灵雀因是假扮辰年。先就有几分心虚。被这方勋拿言语一激。忍不住说道:“谁说我不敢。”

方勋问道:“那咱们到底打不打中山城。”

灵雀当下就答道:“打。自然是要打。却不是强行攻城。待明日咱们便在飞龙陉里作伏。派两千兵趁夜去打中山城。然后作势败退。诱得鲜氏人出城。借机击溃他们。夺下中山。”

这计策乃是她与温大牙等人苦思几日后所得。眼下说出。果然那方勋等人也齐声叫好。灵雀正得意间。却听得不远处有人冷声说道:“若那守城的将领是个傻子。这计策许得也蒙住人。”

众人闻声俱都一惊。方勋更是高声喝问道:“什么人。”

郑纶从山石后走出。他身后的那两名亲卫也随之出來。郑纶先扫了众人一眼。这才淡淡答道:“郑纶。”

灵雀见郑纶突然出现在此。也是十分惊愕。奇道:“郑将军。”

不想她这样称呼郑纶。却是引得另外几人侧目。当初辰年是在宜平与郑纶拜过堂的。虽然事后的种种迹象都表明那只是一场演给人看的戏。可落入世人眼中。两人好歹也算夫妻。不该这般生疏。

灵雀瞧得众人反应。也猛地反应过來。她本就怕被人识穿自己是个假的。心中一慌。更是昏了头。忙又往前迎了两步。语气亲昵地问郑纶道:“郑大哥。你怎么地來了。”

辰年却从未这般称呼过郑纶。郑纶表情不禁有些怪异。瞥了灵雀一眼。答道:“路过这里。过來看看。”他说着顿了顿。停了几息。才又开口问灵雀道:“辰年。你们要攻打中山。”

第七十四章 真假辰年

灵雀素知郑纶是个严肃板正的人,生怕他揭破了自己身份,不想他竟这样上道,心中顿觉大喜,忙答道:“是,咱们想从鲜氏人手里把中山城夺下来。”

郑纶略略点头,绕过了灵雀,走到崖边去看山下的中山城,虽离着甚远,却也能将城中的部署看个大概,只看那情形,城内兵力绝少不了四五千人。

那边方勋等几个义军头领虽听过郑纶之名,却从未见过他,此刻瞧他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不觉都有些惊讶,几人换了一个眼神,那方勋便将灵雀拉至一旁,低声问道:“谢大当家,他可是带军攻下新野、临潼的郑纶郑将军。”

灵雀点头,“正是。”

方勋等人面上俱都露出惊喜之色,另一人忙道:“人都说郑将军用兵如神,既然有他在此,何不叫他带着咱们大伙夺中山城。”

灵雀暗暗叫苦,心道这人哪里是好相与的,他是统领数万大军的大将军,怎会受你我使唤,无奈方勋他们催得紧,灵雀只得咬了咬牙走到郑纶身边,将众人的意思期期艾艾地与郑纶说了。

郑纶断然拒绝道:“我没时间。”他看了众人一眼,又与灵雀说道:“我也劝你们一句,先不要轻举妄动,不如先寻个稳妥之地驻下,再做打算。”

各路义军聚在一起为的就是要抗击鲜氏,恨不得立刻将鲜氏大军全歼才好,郑纶这话莫说方勋等人不认同,便是灵雀也有些听不进去,郑纶瞧出他们心思,不再多说,只又问灵雀道:“你们上山时,可曾遇到鲜氏人的暗哨。”

灵雀笑了一笑,道:“遇到了两个鲜氏人,不过早就被咱们处理干净了。”

郑纶道:“军中这类暗哨不会只派一个,其间有其独有的联系手段,一旦惊动,消息很快就会传回军中。”

众人都是江湖中人,对行军打仗之事大都一知半解,听郑纶这样一说,才知自己的行踪怕是已经暴露,灵雀想了一想,与众人商议道:“咱们大伙不如先下山,回去再商议攻打中山之事。”

方勋等人也无异议,俱都点头同意,灵雀迟疑了一下,又问郑纶道:“郑大哥,你可也要同咱们一起下山。”

虽是询问的口气,可那声音里却有一丝期盼,郑纶忽地想起辰年,想若此刻是她站在自己面前,可也会这般与他说话,可也会叫他一声“大哥”,他本不想与这些人同行,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道:“走吧。”

众人听了都觉高兴,一同往山下去,方勋等人更是十分识趣地躲远了些,留出空当给灵雀与郑纶两人说话,灵雀感激郑纶替她遮掩身份,低声道:“多谢。”

郑纶未出声,只上下扫了她两眼,他上次见她时记得她不过是中等身量,这次再见却觉得她似是高了许多,灵雀不觉失笑,偷偷向他抬了抬脚,叫他看自己靴子,压低声音解释道:“温大哥出的主意,鞋里垫了东西,就这样,好像还比辰年矮了些,不过不站在一起,别人也瞧不大出。”

郑纶略略点头,没有说话。

灵雀是个活泼脾气,藏不住话,忍不住问他道:“您这是要往哪里去,怎的会到了这里。”

郑纶不答,反而问她道:“你们现有多少人马。”

“各路人马凑在一起,已快有九千余人。”灵雀答道,她说到这里难免有些得意,又问道:“郑将军,您现在不会怀疑我是鲜氏的奸细了吧。”

郑纶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停了一会儿,忽地低声说道:“她并不是个好脾气,对着自己人许是温和,对着外人却是柔中带刚,惹急了还会刺人,你若要扮她,与那姓方的说话就该再硬气一些。”

灵雀听得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郑纶说的是辰年,郑纶说完这话,自己也觉后悔,下意识地加快了步子,往前面而去,行到山腰时,就听得傻大叫道:“瞧,有鲜氏兵从城里出来了。”

众人往山下看去,就见从城里出来了一队鲜氏兵士,看方向正是往这边山上而来,显然是被郑纶说准,那城中得了暗哨的消息,过来查看情况了,方勋看向灵雀,问道:“谢大当家,怎么办。”

灵雀下意识地想去询问郑纶的意见,却又突然想起他刚才的告诫,忙就忍下了,略一思量,沉声应道:“先不要打草惊蛇,避开他们吧。”

她说完了,眼角余光去瞄郑纶,就见他似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众人忙另寻了道路下山,待到山下,郑纶谢绝了灵雀等人的相邀,带着亲卫径直往南而去,灵雀与方勋等人则是绕回西边山中,回了义军的营地,

温大牙正在营中等着灵雀,瞧她回来忙问中山城的情况,灵雀概略说了,又说起遇见郑纶的事来,温大牙听完,默默思量半晌,却是猜不到郑纶为何会在此处出现,不由叹道:“若是大当家在就好了,她那般聪明,连问都不用问,那姓郑的从哪来,往哪去,做些什么,就都知道了。”

灵雀这些日子来假扮辰年,甚觉吃力,而且现在义军越聚越多,虽都是为着抗击鲜氏来的,心却没那么整齐,万一被人认出她是个冒牌货,定要惹出事端不可,想到这些,灵雀不觉也是发愁,低声道:“也不知道长那里情况如何了,可是寻到了辰年。”

温大牙又问她道:“中山城到底要不要打。”

灵雀想了一想,咬牙道:“得打,否则无法立威。”

温大牙皱眉思量片刻,用力拍了一下大腿,道:“打就打,因着宜平那事,那姓郑的对咱们大当家一直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他说得也未必都对,不叫咱们打中山,还不知存了什么心呢。”

他两人商议定了,便将各路义军头领都召集了来,商讨攻打中山城之事,这些义军头领多是江湖出身,论武功自是不在话下,可说起行军打仗来,却没得几个真懂的,一伙子人凑在一起讨论半夜,终于定出了计策,各领了任务,这才散去。

翌日,那方勋便按计划带了三千人马前去攻打中山城,打不一会儿,便作势败退,想诱得鲜氏人出城来战,谁知鲜氏人根本不上这当,只固守中山城,方勋上前攻城,鲜氏人便在城上反击,方勋败退,人家也不来追,这般折腾了大半日,鲜氏人没多大损失,方勋人马却是折了几百。

这情形与之前所预料的相差甚远,众人大失所望,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当中有那性子暴躁的,便高声叫道:“哪这么多弯弯绕绕,不如大伙一起上,某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会打不下一个中山城来。”

这些义军头领本就是头脑发热之人,被他这般一喊,也都纷纷请战,灵雀一时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下了命令,可这攻城不比野战,那城里的又是鲜氏的正规军队,岂是这刚刚拼凑起来的义军可比的,灵雀等人率军围着中山城打了多日,非但没能攻下城池,反倒是引来了鲜氏的援军。

这样一来,灵雀也不觉慌了神,倒是温大牙还镇定些,他以前是专管聚义寨粮草辎重的,深知这些东西的重要,便出主意去偷袭鲜氏援军的粮草,义军此时已是快到绝境,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灵雀亲自带了两千精壮绕到鲜氏援军之后,去偷袭对方的粮草。

不想鲜氏人却是早有准备,那粮草所在也有重兵把守,义军惨败而归,灵雀拼死拼活带着几百残军逃回,还未及缓过气来,便遭到了各路义军头领的责难。

方勋最先发难,道:“咱们信谢大当家的本事,这才共推你做咱们义军首领,把身家性命全都托付于你,可现如今鲜氏人还没杀了几个,自己人却是折损了大半,谢大当家,你总得给咱们大伙一个说法吧。”

他话音一落,便有几位头领响应,显然几人是早有预谋,灵雀有伤在身,人已是极为疲乏,全靠着一股子狠劲才咬牙立在那里,冷声问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再说打这中山城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当初方头领可是最主战的那个,现在想要我什么交代。”

方勋早就对灵雀的身份起了疑心,这几日又见了她上阵时的身手,远没有传说中的那般神勇,闻言便就嘿嘿笑了两声,道:“好,就算咱们不计较胜败,有一事方某却是不解,听闻谢大当家在聚义寨的时候,并无蒙面的习惯,不知为何现在却要整日里黑巾遮脸,这是怕什么。”

灵雀听得身子一僵,冷声喝问道:“方勋,你什么意思。”

方勋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你这位谢大当家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可是因为面目不真,所以才不敢么。”

他话说到这般地步,已是明白在说眼前的“谢辰年”是假的,灵雀毕竟年轻,又心神慌乱,竟一时被他问住,倒是温大牙反应还快些,当下就怒道:“姓方的,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温大牙可是从这太行山里混大的,你去问问,看看我是不是假冒的,还有傻大,就他这身板,还有这两把石斧,哪个可以冒充。”

方勋冷笑,一步步向着灵雀逼压过来,道:“是不是血口喷人,就请这位谢大当家向咱们露一露真容吧。”

灵雀僵立不动,温大牙与傻大却已是下意识地挡在了她的身前,就在这时,旁侧树上突传来一声嗤笑,就听得一个极清冷悦耳的声音问道:“露了真容就能判断真假了吗,这位阁下,难不成你见过谢辰年。”

众人听得俱都一惊,齐齐抬头看去,就见那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青衫女子,不过十**岁的年纪,身形窈窕,容貌极美,一眼望去,恍若天女,摄人心魄。

方勋等人俱都愣住,温大牙与灵雀等人却是惊喜万分,叫道:“大当家。”

辰年从树上一跃而下,轻飘飘地落在方勋面前,问道:“方勋,方头领,没错吧。”

方勋被她容光所震,尚有些愣怔,点头道:“是。”

辰年又问道:“我若说我就是谢辰年,方头领可信。”

这方勋也算是个人物,这时已是回过神来,闻言便就答道:“口说无凭,须得证明一下才是。”

辰年又问:“如何证明。”

方勋道:“听说谢大当家年纪虽轻,武功却是超群,不若阁下与方某过上两招,若是能胜了方某,某就信了你是谢大当家。”

辰年听了却是摇头,道:“不好,你是来投奔我的义军头领,我若伤了你,有伤和气。”她说着,眼珠转了一转,指着身后那棵藏身的大树,笑着问方勋道:“方头领,我瞧着你是使刀的,你可能一刀将这树身斩断。”

那树是多年老树,树身足有合抱粗细,除非是天生神力之人,否则根本无法一刀斩断,方勋看了一看,答道:“不能。”

辰年浅浅一笑,侧头吩咐灵雀道:“把刀给我。”

灵雀忙解下佩刀递了过去,辰年接过,拔刀出鞘,看了一眼那棵大树,却是用刀指了指树身另一侧的人,笑道:“让开些,一会儿莫要被砸到了。”

那边几人将信将疑地让开了地方,辰年走到树前,暗运五蕴神功,将真气催发到极致,扬臂挥刀,猛地向那树身上砍落下去,竟就真的一刀将那大树从中斩断,那大树又立了片刻,这才轰然倒地,众人俱都瞧傻,愣在当地。

辰年轻身跳上那半截树桩,扫了众人一眼,朗声说道:“本人就是江北谢辰年,之前因着另有要事在身,这才不得不委托灵雀姑娘假扮我来行事,为的只是尽快召集义军,莫耽误了抗击鲜氏的大业,眼下若还有人怀疑我的身份,自行离去便是。”

场中众人皆都被辰年那一刀镇住,一片安静,便是那方勋也没了声音,忘了追究灵雀假扮辰年之事,辰年笑了一笑,又道:“既然没人走,那就需得听我指挥,大伙听好了,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功夫厉兵粟马,半个时辰后,咱们再去偷袭鲜氏粮草大营。”

第七十五章 兵不厌诈

义军刚刚惨败而归,却又要去偷袭鲜氏,众人俱都听得糊涂,当下就有人忍不住出声问道:“为何又要再去。”

辰年看向那人,问他道:“你可是觉得咱们不该再去。”

那人颇有胆色,直言道:“是。”

辰年却是莞尔一笑,道:“料那鲜氏人也是如你一般想法,鲜氏刚大败了我军,定会以为咱们胆怯畏战,只有往远处逃命的,哪里还敢回身偷袭他们,他既这样想,防备必然松懈,咱们反其道而行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齐声应诺,各自下去准备,温大牙与傻大等人这才得了机会围上辰年,温大牙直到此刻还有些不敢相信辰年是真的来了,不停地揉着眼睛,与傻大说道:“你给我一巴掌,看看我是不是发梦呢。”

傻大扬了蒲扇般的巴掌扇过去,一巴掌差点把温大牙呼到地上,温大牙竟也不恼,只嘿嘿笑道:“不是发梦,真不是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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