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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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泽略一沉吟,答道:“此处往东北三十多里,有一座矮山叫元宝山,可以设伏。”

郑纶果断说道:“好,那请贺将军领部众先行往那里去设伏,我率军在此阻击追兵,然后诈败,将敌军引向那里。”

贺泽应下,翻身上马,带着贺家军先行离去。

郑纶又冷静地下了几道军令,各个将领一一领命而去,准备在此列阵迎战鲜氏追兵。辰年所领的义军却悄悄往北而来,择了一处缓坡隐蔽,只等鲜氏军队与郑纶交战之后,再从敌军侧后方冲出,偷袭敌阵。

这个任务,比起那些须得正面迎敌的军阵,危险小了许多,温大牙虽不怕死,却也不禁暗暗侥幸,小声与身边的灵雀说道:“那郑纶倒也算厚道,没叫咱们义军挡在最前面,替他的嫡系送死。”

其实从冀州与郑纶联手抗击鲜氏贺兰部,到一路西行前来救援泰兴,郑纶对义军一直厚道,灵雀性子耿直,闻言不由说道:“温大哥快别这样说话,郑将军是位坦荡荡的大丈夫,我以前倒是错怪他了。”

温大牙嘿嘿笑了两声,解释道:“我这不也是夸他呢嘛。”

灵雀没有说话,双腿一夹马腹,催马往前去寻辰年。温大牙身侧的方勋瞧得奇怪,忍不住凑到温大牙跟前,低声问道:“我瞧着鲁姑娘这阵子脾气见长,不知哪一句话没说对就引得她不高兴,以前也不觉得她这般啊。”

温大牙转头看方勋一眼,张了张嘴,话到舌尖却又变了,只惊讶道:“有吗?我觉得她一直就是这般心直口快的啊。”

方勋是个粗中有细之人,自然能看得出温大牙在与他装傻,笑了一笑,却是没说什么。

等不得一会儿,就听得南方地面隐隐震动,又过片刻,便传来了震天的喊杀之声。辰年不禁低声说道:“已是接战了。”

灵雀轻轻点头,默得片刻,忽地问辰年道:“大当家,要是领兵追来的鲜氏将领是陆大哥,怎么办?”

辰年闻言,转头看她。

灵雀一向刚强的面容忽地露出些迷茫,她不觉低了头,轻声道:“虽然从我回到江北那一天起,就准备好了有朝一日要与陆大哥兵戎相见,可等这一天真的到了,我却又怕了。”

她尚且如此,那与陆骁纠葛更深的辰年呢?灵雀抬眼去看辰年,问道:“大当家,你那日从陆大哥刀下救郑将军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

“能想些什么?开始就想着瞧郑纶笑话,待到后来,又想着赶紧把郑纶救回来,千万不能叫他被陆骁一刀给劈了。”辰年微微有些失神,唇角边的笑意转瞬而逝,快得仿佛不曾有过。

其实,她并不怕陆骁带兵前来,因为她武功比他好,可以生擒了他。她怕的,来的人不是陆骁,而是她的义父,不是清风寨里的穆展越,是鲜氏的左将军纥古越。

山坡上观望的斥候已经打出了手势,辰年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沉声喝道:“出发!”

第九十四章 沙场对阵

战场之上,正是厮杀激烈的时候,郑纶虽定了诈败的计策,却不能做得太过明显,硬生生的用步兵军阵挡住了鲜氏骑兵的第一波冲击,然后向着藏在北侧的义军打出旗语,命其从后冲击鲜氏侧翼。

他的作战计划不算有错,却是低估了这些鲜氏骑兵的战斗力,义军从侧后翼冲来之后,鲜氏骑兵军阵很快便就做出了反应,将其困在了阵中。

郑纶本已要带兵抽身后退,见义军被鲜氏人困住,只得带人复又杀了回来,重新与鲜氏军队搅在了一起。正混战中,身旁亲卫忽指着鲜氏军中那不知何时竖起的帅旗,大声叫道:“是纥古越!是纥古越的帅旗!”

郑纶悚然一惊,若来的是别人,以辰年的武功,不论胜败,起码她不会有性命之忧,可若是纥古越,辰年却是危险。郑纶现在犹记得当初在飞龙陉,穆展越一刀将马颈齐齐斩断的气势。他一时顾不上许多,命令陈副将先带兵往东北方向的元宝山撤退,自己却往敌军深处冲去。

辰年那里,却已是与纥古越正面对上。辰年面上虽还遮着面具,可只一照面,纥古越便就认出了她,几年时间,她变化很大,只是她的那双眸子却从未便过。纥古越抬起手臂,止住了身边鲜氏护卫的举动,静静地看向不远处的辰年。

灵雀一直追随在辰年身边,待看清那旗下鲜氏主将的模样,失声叫道:“穆四爷?” 辰年喝道:“灵雀,走,带着大伙冲出去。”

灵雀愣了一愣,忙拨转了马头,领着众人冲东边突围过去。辰年却是横刀立马,挡在了纥古越之前。瞧她如此,纥古越冷声问道:“辰年,你要为汉人冲锋陷阵?”

他们曾相依为命一十六年,现在却要对阵沙场,辰年心中涌上无尽地悲凉,她望着纥古越,涩声道:“义父,够了,已经够了。贺臻已死,贺家几乎族灭,母亲的仇已经报了,您收手吧,别再杀下去了。”

纥古越闻言,面色却愈加冷漠,只寒声道:“让开!”

辰年怎能让开?她自小就怕义父,这一刻却将手中长刀握得更紧,倔强说道:“不让,我不能眼看着您再继续错下去。”

“错?”纥古越冷笑,反问她道:“哪里错了?”

辰年脊背挺得僵直,一字一句地答道:“滥杀无辜,残害百姓,就是错。”

纥古越漠然看她,半晌之后,却是轻声吐出两个字来,“幼稚。”言罢,不再多说,只把长刀平平端起,指向辰年,重又说道:“让开。”

辰年咬紧了牙,道:“不让。”

话音未落,纥古越已是从马上纵身而起,挥刀向辰年斩来。他刀法大开大合,刚猛无比,这一刀劈出,又快又急,辰年不敢硬接他这一招,忙侧身闪避,手中长刀虚虚一划,擦着纥古越的刀锋而过,手腕上巧劲一使,一招四两拨千斤,将他长刀拨向一侧,同时左掌拍出,往他胸前拍了过去。

辰年的应变极快,不想纥古越的刀法更快,辰年手掌刚到半路,他的长刀竟已收回,重又劈了回来。辰年这次躲无可躲,只得举刀迎上,强自接了他这一招。她内力强劲,他却是天生神力,相较之下,两人竟是在伯仲之间。

这一招硬生生地对上,纥古越飞身往后退去,辰年身下的战马却是嘶鸣一声,身子一矮,竟就跪倒在了地上。辰年从马上跃下,身形稍稍一滞,立刻又向着纥古越直扑过去。

眨眼工夫,两人已是连过数招。纥古越不觉心生惊讶,他听闻步六孤骁说辰年武功已是极高时还有些不信,眼下看来,竟是实情。

四下里的众人只觉得刀风迫人,连近前都不能。有鲜氏兵趁机想要偷袭辰年,只刚举刀上前,就被辰年刀锋伤到,惨叫着往后跌去。这声音听入纥古越耳中,叫他忽地记起了贺臻临死前所说的话,他说辰年是贺家的女儿,她在冀州灭了鲜氏贺兰部十万兵马。

她是贺臻之女,她是贺家的女儿。纥古越眼中杀气暴涨,一刀向着辰年面门直劈下来。辰年心中一凛,手中长刀疾横,接下了纥古越迎面劈落的一刀,那凌厉的刀风却是无法阻挡,扑面而来,将她脸上的面具从正中斩成了两半。

纥古越微微一怔,恍惚间,似是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阿元站在他的面前。她是阿元的女儿,她身上纵然有一半贺臻的血,却还有一半是阿元的。是他将襁褓中的她从泰兴城里带出,带着她四处逃亡,最后落脚在清风寨中,看着她一点点长大。

这是阿元的女儿,是他养大的孩子,她是辰年。

惊骇过后,辰年身形往后疾退,恰好这时郑纶纵马驰到,借着战马的冲劲,探身一刀将纥古越逼得后退一步,口中急声叫道:“辰年,上马!”

辰年本就有意将纥古越引到军阵之外,闻言纵身飞起,提脚将一个鲜氏护卫从马上踢飞,夺了他的坐骑,与郑纶道:“走!”

他两人纵马往北而逃,试图从鲜氏大军中杀出。刚至半途,忽听得北边喊杀声起,辰年抬眼看去,就见又有一支精锐铁骑从侧翼冲入,犹若尖刀,锐利无比,很快便就将鲜氏阵线扯碎。

辰年尚还有些愣怔,郑纶却是已经瞧出这是封君扬手中最精锐的骑兵,不由得惊喜道:“是王爷,王爷来了。”

辰年眼中未见喜悦,反而现出些惊慌。她不想封君扬会到得这样快,更不想他与义父对阵沙场,你死我活。她不觉回头看去,见纥古越果然弃了她与郑纶两个,直往封君扬处扑了过去。辰年想也不想,立刻飞身去拦纥古越。

纥古越一心要斩杀封君扬,哪里容许辰年阻挡,手中长刀挥出,毫不留情。谁知辰年竟是不退不让,拼着自己不顾,也要将他困住。郑纶的身影紧随而至,与辰年联手攻向纥古越。

他三个都是绝顶高手,每一招都有石破天惊之威,四周众人谁都插不上手,就是封君扬也不得近前。亲卫正在护在四周与涌过来的鲜氏骑兵厮杀,封君扬勒马而立,冷静地看向辰年,见辰年几次有机会伤纥古越于刀下,却都放弃,立时就明白了她心思,她想生擒纥古越。

可纥古越这般的高手,若要生擒,谈何容易。

封君扬不觉敛了敛眉头,忽地心生一计,高声喝道:“纥古越,拿命来!”他从马上跃起,以身做饵,向着纥古越扑了过去。这变故来得太快,便是紧跟在封君扬身边的顺平也料不到他会有这般举动,一时都傻了眼。

纥古越果然中计,一掌挥开郑纶,扬刀向封君扬劈落。生死之间,一切动作都似变慢了下来,那刀锋离得封君扬还远,他就已经感受到了那扑面的杀意。只有一招,他只有一招的机会,躲过去了,生,躲不过去,死。

不论是身为云西王,还是身为一军主帅,封君扬的这个举动都是极荒唐的,可此刻,他却什么也不想管,只想着全辰年的一个心愿。她想制住纥古越,想留下她义父的性命。

辰年如何不知封君扬的意图,她瞳孔猛地变大,趁着纥古越身前门户大开之际,身形疾动,抢身上前。纥古越手中长刀去势不减,封君扬勉强用剑一架,不敢硬抗,有些狼狈地往旁侧滚去。辰年却已是近得纥古越身前,提指疾点他身前几处要穴。

一切不过是电闪火花,辰年与纥古越一触即走,顾不上再去抓他,只飞身扑去看封君扬,见他唇角处已是有了血迹,忙伸手去切他的脉门,瞧他内息虽然紊乱,却无大碍,心中这才一松,却是气得把他往地上一搡,怒声骂道:“你脑袋被驴踢啦?这样的事情也敢做!” 封君扬撑地而坐,只仰头望着她微笑,反驳道:“我这叫智勇双全。”

那边郑纶已是将纥古越制住,抬眼看了辰年与封君扬一眼,瞧他们两人一站一坐,一个满面怒容,另个却是含笑而对,在这厮杀搏命的战场上,仿佛独自成了一个世界,那里只有他们两人,谁也无法走入。郑纶面上也不觉露出了笑容,口中却又觉微微发苦,又深深地看了他两人一眼,便就别过了视线。

顺平刚才被吓呆,此刻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背后汗津津的,不知何时冒了一层冷汗,他忙策马上前,急慌慌地叫道:“王妃快叫王爷上马吧,敌军都往这里围上来了,再坐地上,脑袋就该挨马踢了!”

他分明是有意戏谑,乃是大不敬,可封君扬此刻心中欢喜,竟也不与他计较,只斜斜地撩了顺平一眼。便是辰年,也顾不上计较顺平的称呼,忙转身去看纥古越,见郑纶已经将昏迷过去的纥古越放到了马上,上前说道:“我来吧,我与他一骑。”

郑纶却是拒绝,垂了视线,淡淡道:“我骑术更好,你放心,我会保证他的安全。”

论武功,郑纶稍逊与辰年,可论骑术,他是冲锋陷阵的猛将,确是被辰年强了许多。封君扬那里也已经上马,道:“辰年,就把人交给郑纶吧。”

辰年迟疑了一下,向着郑纶抱了抱拳,郑重道:“多谢。”说完,这才跳上了战马。

鲜氏主将被擒,士气顿时大落,又有封君扬的精锐骑兵在其中左右突驰,那军阵渐渐散乱,到后来竟是纷纷往来路逃去。封君扬带着骑兵追杀了一段,便就果断地停下,转身往东北的元宝山去与大军会和。

第九十五章 罪魁祸首

贺泽正在元宝山等得心急如焚,瞧着辰年、郑纶等人竟与封君扬一起回转,惊喜交加,忙拍马迎上前來,远远地便就向封君扬笑道:“你來得倒是及时,我以为还得苦等上三五日呢。”

他说着这话,目光却是落向了辰年,瞧她高坐马上安然无恙,眼中不觉多了些暖色。辰年神色却是漠然,只淡淡地瞥了贺泽一眼,便就跳下马來走向郑纶那里,伸手将纥古越从马上扶下,又招呼迎过來的傻大等人,命其将人背到义军那里。

贺泽虽一心要手刃纥古越报仇雪恨,却是从未见过本人,一时沒有认出他來,看他衣装穿着像是鲜氏的高级将领,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芸生就跟在贺泽身后,待瞧清纥古越面容,面色兀地大变,不禁低呼失声。贺泽心生诧异,低声问她道:“这人是谁?”

芸生面容尚还怔怔,闻言只道:“是他……”

“谁?”贺泽追问。

芸生这才回神,用力抿了抿唇角,答道:“纥古越,这人就是纥古越。”

贺泽先是一怔,随即便就狂怒,似是只一瞬间,双瞳中就充满了血色。他咬紧牙关,二话不说,从马上纵身而下,举剑向着纥古越直刺过去。剑到半路,就被斜刺里飞來的一枚飞镖撞开,贺泽只觉左手一麻,长剑竟就脱手而飞。

辰年身形一晃,挡在贺泽身前,冷冷地看着他。贺泽面容悲愤,狠狠地盯了辰年半晌,怒极而笑,愤然说道:“谢辰年,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他屠了贺氏满门!”

“我是养我长大的义父。”辰年神色淡漠,冷声说道:“他做了我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

贺泽不想辰年会这样回答,惊愕过后,又气又怒,连叫几个“好”字,恨声道:“我怎忘了你还有一半鲜氏血统!既然这样,你还來领什么义军,抗什么鲜氏,你该去鲜氏做你的王女遗孤才是!”

“贺泽!”封君扬冷声喝断了贺泽的话,不悦道:“够了。”

“沒够!”贺泽怒道,“纥古越杀我全族,屠我泰兴无数百姓,她谢辰年竟然还要护他性命,她到底是夏人还是鲜氏人?”

辰年闻言,向前踏上一步,反问道:“贺泽,你贺家是夏人还是鲜氏人?”

贺泽虽不知她为何会如此发问,却是想也不想地答道:“夏人。”

辰年又问道:“既是夏人,为何要屠杀清风寨八百无辜家眷?为何要挑动青、冀两州相斗?由此引发江北动荡。还有,泰兴城破之时,你贺家水军又在何处?为何不顾泰兴安危,却要顺江而下,你们图谋什么?”

她句句话都直指要害,竟把贺泽问得哑口无言。

辰年道:“贺氏被屠,是你贺家罪有应得。泰兴城破,更是因你贺家守城不利。若要追责,最先该死的就是贺臻,是你贺家!你贺家为着一己私利,挑起了江北战乱,给了异族可趁之机。也又是你贺家,在外敌当前之际,还一心想着去偷袭宜平,害得泰兴失陷。亏你还有脸來说别人!”

贺泽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辰年,好一会儿才能发声,嘶声叫道:“谢辰年!”

“我在。”辰年冷声应道,毫不相让。

贺泽欲要上前,却被芸生死死抓住胳膊,“十二哥,你忍一忍!忍一忍!”芸生说着,自己却忍不住泪如雨下,她又转头去看辰年,哀求道:“谢姐姐,不管谁对谁错,逝者为大,求你别再说了。”

辰年不屑一笑,道:“动武还是讲理,你们尽可以來。别打不过人就要与人讲理,讲不出理又装委屈,沒得叫人耻笑!”

言罢,她再不看这对兄妹一眼,连封君扬与郑纶也不理会,只转身扶住了纥古越,与傻大说道:“走。”

封君扬早已下马,走到贺泽近前,淡淡说道:“大局为重。”

贺泽恼羞未退,恨声问道:“怎么?你要袒护谢辰年?”

封君扬闻言,似笑非笑地睃了贺泽一眼,却是反问他道:“你说呢?我不袒护她,难道还要袒护你不成?”

他答得这样理直气壮,贺泽愣了一愣,不觉气笑。封君扬也微微一笑,又转头看了看辰年远去的背影,轻声道:“她就是这个性子,最是看重情义,看似冷硬,心地却软,不光对她义父,便是对别人也是如此。你莫忘了,是谁不顾生死将你从江边救了回來。”

就在昨日夜里,辰年带着义军骑兵,用了楔形阵列,以己身做刀锋,将贺家人马从鲜氏大军的围追当中救了出來,并因此受了箭伤。封君扬刚在路上知道了此事,此刻就拿來说贺泽,倒是把他堵得无话可说。

“十二哥,咱们多想想谢姐姐的好吧,若无她,昨夜里咱们就死在江边了。”芸生也在一旁劝道,停了一停,又轻声道:“和咱们有仇的是纥古越,不是谢姐姐。”

贺泽面容稍缓,眼中愤恨之色却是未消,默了一默,道:“纥古越杀我全族,此仇不能不报。便是把这条命还给她谢辰年,我也要杀了纥古越报仇。”

这种灭族之恨,确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消除的,封君扬不想再多说无用之话,看了旁边抿唇沉默的芸生一眼,与贺泽说道:“报仇的事日后再说,不必急在一时,眼下还是先说与拓拔垚决战之事吧。”

贺泽也是心智隐忍之人,又知此刻杀不了纥古越,只得强自压下心中愤恨,道:“好。”

不远处,简易的军幕已经搭起,封君扬率先而入,贺泽安慰地拍了拍芸生手背,这才随着郑纶等人一同进去。帐内,封君扬环视了众将一圈,瞧着唯独沒有义军中人,想了想,吩咐道:“去请谢大当家过來议事。”

传令兵领命而去,过得片刻,却是方勋与灵雀两个随着传令兵进來,道:“谢大当家有事在身不得前來,特命我二人过來听云西王差遣。”

封君扬闻言便知是辰年不放心纥古越,贺泽那里也想到了缘由,低低地冷哼了一声,嘲道:“谢大当家好大的架子。”

封君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与他计较,只向着方勋与灵雀两个略略点头。灵雀却是瞧不惯贺泽这般阴阳怪气,又恨他贺家害了清风寨八百家眷,差点叫她父女蒙冤,忍不住要怒斥贺泽,不想却被方勋一把拉回。

方勋压低声音求道:“鲁姑娘,快别再激祸了,真要打起來了,还不是叫鲜氏人瞧笑话!”

灵雀咬牙忍了又忍,这才随着方勋站到了诸将之后。他们在帐中商议军事暂且不提,只说辰年那里,此刻确是守在纥古越身边。纥古越已醒,因身上各处要穴都被辰年封住,半点力气都使不出來,只能勉强倚坐在树下。他抬眼漠然地看了面前的辰年片刻,竟就闭上了双眼,对辰年不理不睬。

见他这般模样,辰年唯有苦笑,往旁侧退了几步坐下,怀抱双膝,陪着纥古越一同默坐。风吹过來,树叶刷刷作响,辰年不觉闭目,倾听片刻,忽地轻声说道:“义父,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杀人容易,救人难,纵是能杀百人千人,却也救不回你想救的那一人來。”

这树下只他们两个人,别的兵士离得都远,辰年的声音听入纥古越耳中,只觉字字清晰,他虽仍是闭目不语,眼睫却微微一颤。

辰年静了一会儿,又出声问道:“义父,如果当日你救出了母亲,现在会是怎样情形?”

会是怎样情形?他会带阿元离开,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要带她离开,他带她去云西,去江南,去天下任何地方,他会守着她,护着她,陪她欢喜,哄她开颜??可惜,沒有如果,那日他沒能救出阿元,她死在了他的背上。

纥古越依旧不言,辰年涩然一笑,也不再言语,就这样默坐片刻,灵雀与方勋已是回转,过來寻辰年说事。辰年担心纥古越安全,不敢远离,只往旁边走了走,低声问灵雀道:“什么事?”

灵雀道:“云西王说他大军几日后就可赶到,就在泰兴与拓跋垚决战。”

辰年点头,又仔细问了问具体情况,在心中粗略算了一算,便是封君扬、郑纶以及贺泽的人马都凑在一起,也不过勉强能与拓跋垚持平。可拓跋垚却有守城之利,就这样与他在泰兴决战,胜算实在不大,封君扬为何要急于决战?

方勋虽也是出身草莽,头脑却比灵雀明白许多,见辰年沉吟不语,便就补充道:“我听云西王的部署,不像是要攻城,而是要与拓跋垚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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