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安思源作品权咒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临阳哪来那么粮饷?”聊起正事,珏尘很快就严肃了起来。

“你一走云龙就让胡大叔帮忙囤积了。”说是入冬了,粮饷就缺了,带兵打仗谁的军粮多,能熬得久些胜算就多些。这些董盎也不是太明白,云龙的话他不敢当真,只是见大伙都帮着折腾,他也就照做了。

“那蜀王爷来守廷鑫的事呢,哪听来的?”掀开帐帘,暖暖的气息扑面而来,珏尘不觉舒服,反倒沉思得更深。

“不太清楚,我只是替云龙传个话。”董盎哪管那么多,他在临阳时每天只收收粮食,给老爹煎煎药,空暇的时候就随意乱逛,见珏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才想起来补充句:“云龙说是我大哥捎信来说的,他们怎么联系上的,就追究不起来了。”

其实董盎心里也有底,多半是用他的名义,云龙那家伙善于利用有效资源。

珏尘没再说话,仿佛正在寻思着什么事,看似忙碌的在换衣裳,心思却神游得挺远。董盎凝视着他,暗自揣测了会,问了句:“珏尘,你是不是想派人暗中入蓟都,直捣蜀王府,让朝廷乱得更彻底些?”

“嗯,可是我的人太显眼,起义军朝廷也早盯上了……”边系着衣裳上的盘扣,珏尘还在盘算,蜀王不会是个好对付的人。前申遗民和起义军磨合的还不够,急在这时候攻廷鑫,实在是因为那里位置太佳,等朝廷这次内乱过了,恐怕更难缠。

“阿盅带人去了。”原先是云龙打算亲自去的,但思量着要带上老爹不方便,也不想和盈夜冲突,便推迟了去蓟都的日子,守在临阳等阿盅回来。毕竟,阿盅的身手要比她好上不少。

“她……似乎有些变了。”沉默了会,珏尘忽然开口,听着董盎左一句“云龙说”右一句“云龙说”的,他多少有些欣慰,也隐隐的觉着担忧。

本来只巴望着那丫头乖乖待在临阳,不闯祸,就够了。没想到,她可以在背后替他操持了不少事,尽管听起来都很琐碎,可珏尘知道,这对于那个游手好闲的时肉肉来说,已经不容易了。

“是说云龙吗?”董盎一头雾水,半天才反映过来,禁不住感叹:“是啊,他每天都要在你书房窝上好几个时辰,看那些他以前当柴烧的书。搞不懂那小子受什么刺激了,该不会也想学念修,抱个郡主老婆回来吧?”

说这话的时候,董盎很专注的窥视着珏尘的表情,想瞧出些端倪,用来证明自己那可怕猜测有没有错。好在,珏尘一脸面无表情,格外认真的拭着自己的佩刀。

董盎这才觉得松了口气,若是珏尘和云龙关系真不单纯,有那种传说中的断袖之癖……光是这么想着,他就觉得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你冷吗?”侧眉扫了眼打着颤栗的董盎,珏尘沉声问了句,眉宇间是恶作剧般的诡异色彩。

刚才并不觉得怎么冷,被这么一问,董盎真开始觉得这营帐里好冷,敢情那正中的炭炉只是个摆设吗?

第二十五节ˇ廷鑫西靠永坞,东临徵涧,南依蛟亦岭,北接澜江。是东去蓟都,西达樊阴的咽喉。“凌申军”没有贸然行动,蜀王这次刚到廷鑫,就命人毁了好些肥田,所有老弱残兵几乎都抓上阵,大有破釜沉舟之意。

气势锐得很,珏尘不打没把握的仗,和义父、许逊商议了很久,最终仍旧觉得等到最有把握时才出击。

“想办法断澜江支流的水源是最好的方法,我们耗不下去了。这么等下去,等到近年关人心就躁动了,真不明白你小子在犹豫什么,打仗就是要狠绝,不然神仙都得不了天下!”许逊近来很躁,边咒骂着边不停在营帐里踱步。

怪不得他,实在是近来整个军营都躁得不寻常,尤其是那些才招募来不久的新兵。

“许大哥,你真吵,就不能消停点吗?”董盎憋不住了,他心情也不怎么好,军营里的生活到底不比在临阳时自在,他又一心想帮上兄弟些,日日就和大伙一块操兵。累了一天了,这会只想小寐会。

“你懂个屁,我这是在为珏尘烦!”他知道自己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尤其当一转首,瞧见珏尘正悠哉的在养神,可许逊就是控制不住。

这不,一着急他说起来话来就本性必露,珏尘也是习惯了他的性子,何况手下的那些士兵,也大多这模样。

所以听了这话,董盎知道自己确实不懂,索性闭嘴,灰溜溜的走出帐外,不理会他们。珏尘也没多大反映,只是掀了掀眼帘,睨了他一眼,拇指手腹颇有规律的在桌上敲打:“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要领兵起义吗?”

“别跟我诌这些,老子我是直肠子,你有什么话就给我掰直了再开口。”

“廷鑫里头的百姓就跟你从前一样,连一顿温饱都未必求得到。你断了水源,要他们怎么活,只会把他们往绝路上赶,逼的人家拿命来搏。就像你起义一样,横竖都是死,这饿死渴死倒不如死的像个男人些。”珏尘没在意他的话,他清楚,许逊虽是暴烈了些,可的确是个人才,能听得了劝。

事实果然也如他预料的那般,许逊很快就安静了,气势也不如先前那么张扬。思忖着珏尘的那番话,他觉得是有几分道理,也就不据理力争了。

斜睨了珏尘一眼,见他还是闭着眼,仿佛累极了,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他才默不作声的走到一旁的椅子边,连坐着都老实不起来,是索性蹲立在椅子上的,“先前义父说蜀王刚来,气势正旺,先耗掉些他的戾气。现在差不多了,你究竟在等什么?”

“不知道,可能在等蜀王的后院失火吧……”

珏尘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骚动声。隐约可分辨出是士兵们在吵架,似乎只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间隙会传来几声董盎劝说的声音。

“许逊,去把董盎叫进来,他们吵翻天了都不用理会。”风吹过,刮起帘帐,珏尘终于睁开眼,透过帘帐的缝隙瞧向外头,脸色暗沉的开口。

这次许逊倒没有异议,与珏尘相视一眼后,他若有所思的跑了出去。一招手喊回了珏尘,像是不经意的瞥了下争吵的士兵们,看着是挺匆忙的一眼,他却借着篝火,把两方人马的脸都看清了,牢牢记在心底。

都是起义军的人,还有些新兵,他的人他自然认得,甚至一眼就能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何时起跟着他的,有过什么功勋。有问题的是那群新兵,许逊犹记得,他们刚来的时候,未经过任何训练,就能拉开他和珏尘的弓。

那弓可是需要九石的力气才尚可,即便是常年耕种,力气是练就了,也不可能一瞬间就熟悉了弓,一两时辰总还是需要的。他和珏尘都顾虑,不敢招募,反倒是义父坚持用了他们,还破格让他们不用操练,直接编入弩兵。

自从这些新兵入营后,“凌申军”的军营里许久没太平过了。前些天粮草被烧,幸好抢救及时,最近又天天无端吵架,惹得人心散漫。

“他们在营帐外有些时候了,怕是听到你要断廷鑫水源的事。”董盎尾随着许逊跨入营帐,脸是嘻笑着的,还频频回头冲那堆士兵做着“散开”的手势,嘴里说的话倒是极其认真。

“许逊!”眼尖的瞧见那家伙闻言后,激动想转身去质问那些新兵,珏尘大声喝止了他:“我从不怀疑义父的行事手段,坐下,随他们去。到了该整顿军纪的时候,由你忙的。”

“该死的,蜀王的后院什么时候才失火!”许逊也知道,自己之前北上能那么顺利,并非起义军真的战无不胜。而是朝廷压根就没全力以赴,这次派出了异姓王亲自守城,小瞧不得。

这才老老实实的听候珏尘的命令,可让一个鲁莽惯了的人,突然开始瞻前顾后,的确不易。

“云龙说,粮草到了,那边就乱了。”董盎也算不准日子,毕竟马盅只带了些不懂打仗的乡民,打着投奔念修的旗号,就光明正大的跑去蓟都了。到了那,还得看能不能找到人接应,云龙说是没问题,他也就直接照搬了云龙的话。

“云龙是你爹啊,张口闭口全是他的!跟个奶娃子似的!”许逊冲了董盎一句,这些日子来骂他骂习惯了,好在董盎从不记仇。转念一想,才忆起了他这话的重点:“该死的,临阳有粮草过来,你怎么不早说!”

“我忘了,被你骂着骂着,我就心乱,一乱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董盎很顽劣的耸了下肩,幸灾乐祸的笑。反正他早就和珏尘提过,至于这喜欢拿骂他当消遣的许逊,实在不是在他的顾念范围内。

听了这话,许逊立马就开口反击。珏尘始终默不作声,悠闲的看着这两人斗嘴,心思如同几案上的烛火,跟着风,有些飘忽难定。

~﹡~﹡~﹡~﹡~﹡~﹡~﹡~〖.笙乐嫣宁.〗~﹡~﹡~﹡~﹡~﹡~﹡~﹡~

没几日后,当蓟都一片愁云惨雾时,各地百姓都津津乐道的闲聊着廷鑫那一役。

肉肉靠在茶馆的栏杆边,怕冷的她穿得很厚实,远远看来就像个圆鼓鼓的肉团子,就连走路都有些重心不稳。正和人闲聊着的四广林瞧见了她,就赶忙问店小二要了盏热茶,谄媚的跑去递给她。

“云龙,今天怎么想到出来逛逛了,好久都没瞧见你了。”说着,他为了显得熟络些,还伸出手重重的往肉肉背上拍去。

“往后能换种方式表现亲热不?你那么猛烈,我怕旁人误会了!”见四广林左右眉毛,分别抖了三下,肉肉也不自觉的跟着抖了几下,本来还想再闹他会,思及有更重要的事,就作罢了:“跟我说说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那个啊……可热闹了,咱们临阳原来还是个卧虎藏龙的地儿……”

“重点!”完了,那厮眉毛又抖了,肉肉也又一次控制不住的跟着抖动了。

“这事挺长,得慢慢追溯……”肉肉脸色不好看了,四广林觉得心里暗惊,这娃儿长大了,可还真没小时候那么可爱了:“我就不追溯了,听说蓟都晋王的一些部下反了,半夜血屠了蜀王府,蜀王没心思守城了,丢下廷鑫就奔回了蓟都。留了个比老胡还肥的太守来接手,原先局势还控制得挺稳,珏尘他们两次都没攻下城,也不敢硬来怕伤了那些老弱残兵。后来有人截了廷鑫的水源,大伙本来都以为是珏尘那小子干的,廷鑫百姓对‘凌申军’那可是恨得咬牙切齿啊……容我喝口水成不?”

肉肉虽是不耐烦,可还是通人情的点了下头,四广林像捡了银子似的,乐呵呵的灌了一大口茶,还顺手抓了把旁边桌上的卤花生,那边见到肉肉也就一笑置之,没多话。

他这才满足的继续说:“没料事态突然峰回路转,珏尘半夜派人悬了四个人在城楼上,说是抓到了军营里擅自截水源的人,要给廷鑫百姓个交待。没想到那是新招募的新兵,廷鑫的百姓呢,那些家眷瞧不下去了,这天多冷,就赶紧跑出去闹啦。硬是说‘凌申军’诬赖人,要讨个公道,领着一干乡民不顾官兵阻拦,自己开了城门,扛着锄头就闹到了珏尘的军营。”

“跟着呢?”肉肉双眼蓦地放光,她很早以前就知道,珏尘那家伙是个小人,诈术诡道才是他擅长的。

“跟着珏尘居然给那些百姓放粮送水,把军粮全都给了百姓,还要派人护送他们回城。据说蜀王一到就让人把廷鑫的肥田全毁了,百姓们饿得慌!再加上‘澜江之盟’后,有许逊的起义军相助,那些起义军原来也都是草莽,一番感天动地的劝说后,那些乡民居然就里应外合,当晚就动乱把太守给杀了……”

四广林似乎又口渴了,肉肉也懒得管他了,这番话她是将信将疑的。传了那么多州县的消息,途径了那么多人的口,多半有些加油添醋了。那可是一座大城,地势如此优越,哪有可能就这么轻轻松松攻破了。

若真是,那就是珏尘也早在那些所谓的廷鑫百姓中,安插了他的人。百姓都憨厚,耳根子软,经不起旁人鼓动。喜欢凑着热闹去,有人说不好,那就跟着吆喝;自然有人说好,他们也跟着瞎嚷嚷。

“真好!”想着,她傻呵呵的笑,自言自语了句。至少不管怎么着,她派人千里迢迢送去的那些粮食,还是派了用场了吧。

“好什么?”四广林一头雾水,好的确是有些好的,现在的这些传奇人物可都是和他有渊源的,往后能沾下光。但也不至于傻笑成肉肉那样吧。

“我明天准备和老爹去蓟都了,真好!”肉肉回神后,胡诌了个借口,不过事既然都放下了,阿盅也快回来了,她的确能放心去了。临走时,她还不忘转头,好声好气的叮咛:“四广林,阿盅回来了记得让他好好照看临阳。”

~﹡~﹡~﹡~﹡~﹡~﹡~﹡~〖.笙乐嫣宁.〗~﹡~﹡~﹡~﹡~﹡~﹡~﹡~

腊八节那天,廷鑫迎来的今年冬天最大的一场雪,也迎来了“凌申军”,有不少人是在这人才瞧见“凌申军”的少主。廷鑫原先就是个佛教大城,这里的人大多信佛,腊月初八这天,正是佛祖成道日。

往年都会风风火火热闹一番,今年因受战事牵连,有丝清冷。可要比百姓们原先设想好多了,这场大雪也被众口纷纷称为瑞雪。

一早的时候,珏尘就领着不少塞北的将士们,拿出了好些糯米、红小豆,煮了不少的佛粥。还特地请来了当地的一些僧人,免费送给百姓们。为搏民心,他从来都不吝啬。若不是料想到了今日,想来义父也不会带着他四处隐居,积聚实力。

瞥了眼一旁长长的队伍,乡民穿着蓑衣,纷纷前来盛粥,个个都笑得颇为开心。许逊也朗声跟着大笑,今天他心情好,也为了跟着珏尘、董盎出来做善人时,不要轻易被他们比下去,就又弄掉了满脸的胡子,换了干净的衣裳。

可没想,那些待嫁的姑娘家,还是一双双眼死盯着珏尘不放,这事儿真是有点伤自尊了。

“我说珏尘,你俊成那样还跟我抢天下做什么,就算一无所有你也能娶媳妇!”越想越是不甘,又正逢心情放松,许逊说起话来又是没个正经的了。

“不是都说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就该送些东西讨她欢心的吗?我从来都没送过她东西,如果真要送,她在窝心里的份量也只有这天下能匹配了。我左肩扛着复辟前申的责任,右肩扛着对她的责任,不抢不行。”边微笑盛着粥,珏尘边回答道。

许逊还是头一遭听见他在一个女人身上,舍得费那么多唇舌的,或许不止是唇舌而已,还有无数那个女人看不见的血汗。

“这般说来,你心里头有人了!那太好了,往后我看上的姑娘家没人抢了。”细分析他的话后,许逊挺乐,粗枝大叶的笑。虽是不拘小节了点,却透着丝纯朴豪爽的男儿气概。

原先正冷得发慌,在一旁徘徊妄想取暖的董盎,不知什么时候起,竖起耳朵靠了过来。别说许逊,就连他也是第一次听见珏尘提女人,有丝窃喜,这样是不是就证明他跟云龙真的没有暧昧关系?幸好幸好,他这两个兄弟还算正常。

可跟着他又好奇了起来,莫非珏尘爱上的是个塞北女子,瞧见身旁那几个身材彪悍的塞北汉子。他额头开始冒汗了,想来那塞北的女子也该美不到哪去……

“你是不是想问我看上谁家姑娘了?”留意到了董盎的异样,珏尘主动凑了上去。

“啊?”董盎一愣,没反映过来,下意识的摇头,跟着又频频点头。

“等我哪天把廷鑫的城印送她做聘礼了,你就知道了。”挺正经的一个回答,董盎也才刚松了气,珏尘又补上了句:“董盎,你若是闲得慌,就帮忙把城印送去临阳给肉团子。”

“……天怪冷的,你冻坏脑子了吧,要不我来替你,你进屋暖暖脑子去……”

董盎脸色很白,依旧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只当珏尘是在故意闹他。可珏尘倒是当真想摊开了讲,总不能每回瞧见这小子和肉肉窝一块,他一个人躲在墙角生闷气。话还没出口,那边的许逊就烦上了:“珏尘,你义父当真只是个道士吗?为什么会对带兵打仗那么了解?”

也不能怪他觉得奇怪,仔细说来,义父虽然一直未曾明说,可攻陷廷鑫能如此顺利,多半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不仅如此,他老人家对大昶朝廷可谓是熟门熟路,怎能让人不疑。

“怀帝时,义父做个几年昶国的右丞相。”

第二十六节ˇ肉肉再次回到蓟都城是日上三竿时,北方冬季难得一见的大好晴天,风还是很凛冽,吹乱她额前的碎发,许久没空去打理的发,被风那么一搅合,乍一看跟个疯子似的。

她哭丧着脸,有些无奈的端坐在马背上,遥想着从前风抚过盈夜的发时,为什么就能那么风情万种。肉肉有些许的感慨,没想过那么快又会回到这地方,转过头的时候,恰好对上老爹那双更显深邃的眼。

时铁有比肉肉更浓的感叹,他是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回来。带着女儿匆忙逃离的时候,他甚至是在期盼永远不要再被那些人找到。可原来,天下也就那么点大。

“老爹,娘在哪?”沉默了会,肉肉原本打算问的婉转些的,偏偏想了半天她也饶不来弯子。

“先去找家客栈落脚,离开那么久了,难得回来你去看看安旅他们吧,我要去拜访几个老朋友。”真的是难得回来一次,时铁有太多事要做,究竟要不要去见她,又能不能见到,他还在犹豫徘徊中。

“珏尘骗你们的,安旅和书生……都死了。”都到了蓟都,肉肉知道这事早晚瞒不住,见老爹并没多大的反映,像是意料之中一般,不禁困惑。

“呵,这里还是没有变,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总有人前部后继的来,比如年少时的他;也有人丢盔弃甲的逃,依旧有如从前的他。轻叹了声,时铁面色很凝重,“那去看看念修吧,不是说他就在晋王府吗?让老爹一个人静静,关于你娘的消息,我还得查查。”

肉肉难得乖巧的点头,不吵不争,默不作声的找了家便宜的客栈,安置好老爹后。她迟疑了会,还是离开了。她清楚老爹是在故意支开她,既然突然想来蓟都,一定是早在她的言语中得知了娘的行踪。

可只要老爹不想说不想做的事,肉肉一直都不敢勉强,她想,兴许每个人心底总都藏着一些秘密,何必非要去挖根刨底。娘对她来说挺重要,可是爹是她唯一拥有的了。

一路闲晃着,穿过市集没走多久,就是晋王府了。仰头望了眼那上头烫金的匾额,墨黑色的牌匾上头,镶挂着白色的绸缎。肉肉猛地拧起眉,心头一惊,是国丧期还没过,所以还挂着这东西吗?

理上也说得过去,但是肉肉却无端的觉得心惊肉跳,总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了多少遍,谁都不准给余公子去买酒!”里头传来了一阵喝骂声。

是肉肉熟悉的嗓音,却夹带着不寻常的语调。在肉肉的记忆里,董错向来沉稳老练,鲜少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是时公子!”门口扫着积雪的家丁眼尖瞧见了肉肉,下意识的大呼开来,声音里有丝窃喜。转念又觉得自己这欢喜来的不合时宜,赶紧捂住嘴,四下飘了几眼。

这一唤惹来了董错的回顾,他不怎么相信的回头,真正瞧见肉肉的时候,惊讶得连瞳孔都放大了,半张着嘴,良久都没挤出一句话。

“你傻呀,连我都不认得了!亏我还帮你照顾弟弟。”尽管隐约觉得不安,肉肉还是压下了心里的混乱,跨进王府,强颜欢笑的率先招呼起来。

说起来,还真是究竟谁在照顾谁都说不准呢。董错没心思像往常那样糗她两句,确定真的是肉肉后,双眼蓦地放光,像见了救星般:“真的是你,怎么这时候来,赶紧跟我去看看念修。”

“念修?”肉肉身子一僵:“他怎么了?”

“醉了。”董错紧拉着肉肉往后面跑,随意解释了句,见肉肉松口气,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才觉得有必要说明清楚:“郡主死了,被阿盅杀死了。”

“不可能!”肉肉脸色煞白,大呼出声,手猛地一挥想挣开董错的钳制,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身旁刚巧路过的丫鬟,一时间游廊上乱成一团。

她看着眼前的慌乱,还是没有回过神。阿盅杀了盈夜……怎么会,临行前她千叮万嘱让他不准动盈夜的。

“云龙,你很聪明也懂得隐忍。我没想到,那个曾经在晋王府发誓一定会杀了盈夜的人,居然会在最后逼着阿盅不准对她动手。可是你忘了,阿盅是个冲动的人,他经不起旁人的挑唆。”

没理会游廊上乱做一团的场景,董错拉起肉肉,边说着边饶近了念修的屋子。他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些兄弟间,云龙是他唯一看走眼的那个。他常以为这小子是集阿盅的冲动、念修的玩世不恭、董盎的没头没脑于一身的。

“我不像你和珏尘那么宽容,胸怀天下。安旅是阿盅曾经爱过的女人,又是你认定的女人,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她害死了安旅,就得偿命。我顾不得她的死会不会挑起什么战争。”

肉肉显得很平静,目不转睛的看着董盎,真是难得看见他那么激动。回想起安旅他们刚出事时,他看似并没多大的反映,真正懂得隐忍的那个人是他才对。轻吐了口气,她淡问:“阿盅现在在哪?”

“我连夜就安排他出城投奔珏尘去了,你放心,血屠蜀王府的兵力,还有护送阿盅出城的兵力,我都安排了之前珏尘在晋王府买通的那些人,不会让阿盅有意外的。”瞧见有家丁走来,董错匆忙结束对话,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反倒是肉肉觉得心里翻搅的厉害,原来,董错早就看穿了所有事,他一直都是他们之间最聪明的那个。只是无心点穿而已,她突然怀疑,他选择留在蓟都压根不是陪念修那么单纯,或者更该说是考虑到珏尘的局势,留下做内应的。

算起来,如果这次没有董错,廷鑫之战珏尘不会赢的那么轻易。

  如果觉得权咒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安思源小说全集美满甲天下青山依旧笑春风权咒请你养我谁与争疯江湖不像话全民绯闻七上九下,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