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桐华作品云中歌2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云歌笑眯眯地说:“就是你站在一边,我站在一边。你使一招,我再使一招,彼此过招。这样既可以比试高低,又不会伤害到彼此。”听到此处,孟珏知道云歌已经把这个公主给绕了进去,对仍皱眉思索的刘病已说:“若无意外,云歌赢了。”“云歌那点破功夫,怎么…”刘病已忽地顿悟,“云歌的师傅或者亲朋是高手?那么她的功夫即使再烂,可毕竟自小看到大,她人又聪明,记住的招式应该很多。所以如果不用内力,没有对方招式的逼迫,她倒也可以假模假样的把那些招式都比划出来。”孟珏淡笑一下,“她家的人,只她是个笨蛋,她三哥身边的丫鬟都可以轻松打败克尔嗒嗒。”

刘病已暗惊,虽猜到云歌出身应该不凡,但是第一次知道竟然是如此不凡!突然间好奇起来云歌的父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云歌又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到了长安。阿丽雅琢磨了一会,觉得这个主意倒是有趣,好像也行得通,“打斗中,不仅比招式,也比速度,招式再精妙,如果速度慢,也是死路一条。”云歌忙道:“公主说的十分有理。”又开始皱着眉头思索。

阿丽雅实在懒得再等云歌,说道:“以你们汉朝的水漏计时。三滴水内出招,如不能就算输。”

云歌笑道:“好主意。就这样说定了。公主想选哪边?”

阿丽雅一愣,我好像还没有同意吧?我们似乎只是在研究文斗的可行性,怎么就变成了说定了?不过也的确没有什么不妥,遂沉默地点了点头,退到赛台一侧。云歌也退了几步,站到了另外一侧。

两个太监抬着一个铜水漏,放到台子一侧,用来计时。

云歌笑问:“谁先出招呢?不如抽签吧。当然,为了公平起见,制作签的人,我们两方各出一人…”云歌的过分谨慎已经让性格豪爽骄傲的阿丽雅难以忍受,不耐烦地说:“胜负并不在这一招半式。我让你先出。”云歌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阿丽雅若出第一招,云歌实在对自己不是很有信心。

她虽然脑子里面杂七杂八的有很多招式,可是这些招式都只限于看过,大概会比划,却从没有过临敌经验,根本不确定哪些招式可以克制哪些招式,又只有三滴水的时间,连着两三个不确定,她恐怕也就输了。但,一旦让她先出招,一切就大不一样。

云歌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阿丽雅若出第一招,云歌实在对自己不是很有信心。

她虽然脑子里面杂七杂八的有很多招式,可是这些招式都只限于看过,大概会比划,却从没有过临敌经验,根本不确定哪些招式可以克制哪些招式,又只有三滴水的时间,连着两三个不确定,她恐怕也就输了。但,一旦让她先出招,一切就大不一样。阿丽雅认为谁先出第一招并不重要,应该说阿丽雅的认知完全正确,可是云歌即将使用的这套刀法是她三哥和阿竹比武时,三哥所创。那年,三哥因病卧床静养,闲时总是一个人摆弄围棋。云歌的围棋也就是那段日子才算真正会下了,之前她总是不喜欢下,觉得费脑子。可因为想给三哥解闷,所以才认认真真地学,认认真真地玩。三哥早在一年前就答应过阿竹,会和她比试一次,阿竹为了能和三哥比试,已经苦练多年,不想愿望就要成真时,三哥却不能行动。云歌本以为他们的约定应该不了了之,或者推后,却不料三哥是有言必践、有诺必行的人,而阿竹也是个怪人,所以两人还是要打,不过只比招式。三哥在榻上出招,阿竹立在一旁回招。刚开始,阿竹的回招还是速度极快,越到后来却越慢,甚至变成了云歌和三哥下完了一盘围棋,阿竹才想出下一招如何走。阿竹冥思苦想出的招式,刚挥出,三哥却好似早就知道,连看都不看,就随手出了下一招,阿竹面色如土。在一旁观看的云歌,只觉得三哥太无情,阿竹好可怜。三哥一边和她下围棋,一边吃着她做的食物,一边喝着二哥派人送来的忧昙酒。阿竹却是不吃不喝地想了将近一天,可阿竹想出的招式,三哥随手一个比划就破解了,云歌只想大叫,“三哥,你好歹照顾下人家女孩子的心情!至少假装想一想再出招。”比试的最后结果是,当阿竹想了三天的一个招式,又被三哥随手一挥给破了时,阿竹认输。阿竹认输后,三哥问阿竹:“你觉得你该什么时候认输?你浪费了我多少时间?”

阿竹回道:“十天前,少爷出第四十招时。”

三哥很冷地看着阿竹,“十一天前。你出第九招时,你就该认输。这还是因为这次我让你先出了第一招,如果我出第一招,你三招内就输局已定。”阿竹呆若木鸡地看着三哥。三哥不再理会阿竹,命云歌落子。

三哥一边和云歌下棋,一边淡淡说:“卧病在床,也会有意外之获。与人过招,一般都是见对方招式,判断自己出什么。当有丰富的打斗经验后,能预先料到对手下面五招内出什么,就算是入了高手之门,如果能知道十招,就已是高手。可如果能预料到对手的所有招式,甚至让对手按照你的想法去出招呢?”阿竹似明白、非明白地看向三哥和云歌的棋盘。三哥又说:“弈招如弈棋,我若布好局,他的招式,我自能算到。‘诱’与‘逼’。用自己的破绽‘诱’对方按照你的心意落子,或其余诸路都是死路,只暗藏一个生门,‘逼’对方按你的心意落子。‘诱’‘逼’兼用,那么我想让他在何处落子,他都会如我意。他以为破了我局,却不知道才刚刚进入我的局。”云歌不服,随手在棋盘上落了一子,“‘诱’说起来容易,却是放羊钓狼,小心羊被狼全吃了,顺带占了羊圈。至于‘逼’,你再厉害,也不可能一开始就把诸路封死。”三哥却是看着阿竹回答问题:“若连护住羊的些许能耐都没有,那不叫与人过招,那叫活腻了!碰到高手,真要把诸路封死的确不容易,不过我只需让对手认为我把诸路都封死。何况…”三哥砰地一声,手重重敲在了云歌额头上,不耐烦地盯着云歌,“吃饭需要一口吃饱吗?难道我刚开始不能先留四个生门?他四走一,我留三,他三走一,我留二…”“…”云歌揉着额头,怒瞪着三哥。云歌还记得自己后来很郁闷地问三哥:“我走的棋都已经全在你的预料中了,你还和我下个什么?”三哥的回答让云歌更加郁闷:“因为你比较笨,不管我‘诱’还是‘逼’,你都有本事视而不见,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放地盘不要,或直接冲进死门。和你下棋唯一的乐趣,就是看一个人究竟能有多笨!”云歌一脸愤慨,站在一旁的阿竹却是看着云歌的落子,若有所悟。…

阿竹后来把三哥出的招式,精简后编成了一套刀法。

这就是被云歌戏称为“弈棋十八式”的由来。

云歌自问没有能耐,如三哥般在九招内把对手诱导入自己的局,所以只能先出招,主动设局。阿丽雅抬手做了“请”的姿势,示意云歌出招。云歌很想如阿竹一般华丽丽地拔刀,可是…

为了不露馅,还是扮已经返璞归真的高手吧!

云歌就如一般人一样拔出了刀,挥出了“弈棋十八式”的第一招:请君入局。

云歌的招式刚挥出,阿丽雅的眼皮跳了跳,唯一的感觉就是庆幸云歌很怕死地提出了文斗。

漫天刀影中。

阿丽雅扬鞭入了云歌的局。

错了!

应该说入了云歌三哥的局。

赛台上的阿丽雅只觉自己如同进了敌人的十面埋伏。

后招被封,前招不可进。左有狼,右有虎。一招开始慢过一招。

云歌却依旧满脸笑嘻嘻的样子,轻轻松松、漫不经心地出着招。

阿丽雅无意间出招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三滴水的时间,可是她身在局中,只觉杀机森然,根本无暇他顾。而于安、刘病已、孟珏、殿下的武将,都看得或如痴如醉,或心惊胆寒,只觉得云歌的招式,一招更比一招精妙,总觉得再难有后继,可她的下一个招式又让人既觉得匪夷所思,又想大声叫好。纷纷全神贯注地等着看云歌还能有何惊艳之招,根本顾不上输赢。阿丽雅被刀意逼得再无去处,只觉得杀意入胸,胆裂心寒。

一声惊呼,鞭子脱手而去。

只看她脸色惨白,一头冷汗,身子摇摇欲坠。

大家都还沉浸在这场比试中,全然没想着喝彩庆祝云歌的胜利,于安还长叹了口气,怅然阿丽雅太不经打,以致没有看全云歌的刀法。嗜武之人会为了得窥这样的刀法,明知道死路一条,也会舍命挑战。现在能站在一旁,毫无惊险地看,简直天幸。于安正怅然遗憾,忽想到云歌就在宣室殿住着,两只眼睛才又亮了。克尔嗒嗒自和孟珏比试后,就一直精神萎靡,对妹子和云歌的比试也不甚在乎。

虽然后来他已从云歌的挥刀中,察觉有异,可是能看到如此精妙的刀法,他觉得输得十分心服。克尔嗒嗒上台扶了阿丽雅下来,对刘弗陵弯腰行礼,恭敬地说:“尊贵的天朝皇帝,原谅我这个没有经验的猎人吧!雄鹰收翅是为了下一次的更高飞翔,健马卧下是为了下一次的长途奔驰。感谢汉人兄弟的款待,我们会把你们的慷慨英勇传唱到草原的每一个角落,愿我们两邦的友谊像天山的雪一般圣洁。”克尔嗒嗒双手奉上了他们父王送给刘弗陵的弯刀,刘弗陵拜托他带给中羌酋领一柄回赠的宝刀、还赠送不少绫罗绸缎、茶叶盐巴。刘弗陵又当众夸赞了刘病已、孟珏的英勇,赐刘病已三百金,孟珏一百金,最后还特意加了句“可堪重用”。对云歌却是含含糊糊地夹在刘病已、孟珏的名字后面,一带而过。宴席的一出意外插曲看似皆大欢喜地结束。原本设计的歌舞表演继续进行。似乎一切都和刚开始没有两样,但各国使节的态度却明显恭敬了许多,说话也更加谨慎小心。

叩谢过皇上恩典,刘病已、孟珏、云歌沿着台阶缓缓而下。

他们下了台阶,刚想回各自座位,克尔嗒嗒忽然从侧廊转了出来,对孟珏说:“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孟珏眼皮都未抬,自顾行路,“王子请回席。”一副没有任何兴趣和克尔嗒嗒说话的表情。克尔嗒嗒犹豫了一下,拦在孟珏面前。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冒生命之险,饶我性命?”

“我听不懂王子在说什么。”说着,孟珏就要绕过克尔嗒嗒。

克尔嗒嗒伸手要拦,看到孟珏冰冷的双眸,没有任何感情地看向自己。克尔嗒嗒心内发寒,觉得自己在孟珏眼内像死物,默默放下了胳膊,任由孟珏从他身边走过。刘病已和云歌走过克尔嗒嗒身侧时,笑行了一礼。云歌脑内思绪翻涌,她的困惑不比克尔嗒嗒王子少。孟珏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

可是克尔嗒嗒也不会糊涂到乱说话…

身后蓦然响起克尔嗒嗒的声音,“孟珏,他日我若为中羌的王,只要你在汉朝为官一日,中羌绝不犯汉朝丝毫。”刘病已猛地停了脚步,回头看向克尔嗒嗒,孟珏却只是身子微顿了顿,就仍继续向前行去。克尔嗒嗒对着孟珏的背影说:“你虽然饶了我性命,可那是你我之间的恩怨。我不会用族人的利益来报答个人恩情。我许这个诺言,只因为我是中羌的王子,神赐给我的使命是保护族人,所以我不能把族人送到你面前,任你屠杀。将来你若来草原玩,请记得还有一个欠了你一命的克尔嗒嗒。”克尔嗒嗒说完,对着孟珏的背影行了一礼,转身大步而去。孟珏早已走远,回了自己的座位。刘病已一脸沉思。

云歌与他道别,他都没有留意,只随意点了点头。

Chapter 10今生来世

许平君看到云歌,满脸的兴奋开心,“云歌,我要敬你一杯,要替所有汉家女子谢谢你。有你这样的妹子,姐姐实在太开心了。”云歌笑接过酒杯,打趣道“我看呀!有我这样的妹子,没什么大不了。有大哥那样的夫君,姐姐才是真开心吧?”许平君朝刘病已那边看了一眼,有几分不好意思,脸上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

云歌夹了一筷子菜,还未送入口,一个宫女端着杯酒来到她面前,“这是霍小姐敬给姑娘的酒。”云歌侧眸,霍成君望着她,向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云歌淡淡一笑,接过宫女手中的酒就要饮,抹茶吓得忙要夺,“姑娘,别喝。”

云歌推开了抹茶的手,抹茶又赶着说:“要不奴婢先饮一口。”

云歌嗔了抹茶一眼,“这酒是敬你,还是敬我?”说着一仰脖子,将酒一口饮尽。

云歌朝霍成君将酒杯倒置了一下,以示饮尽,微弯了弯身子,示谢。

霍成君淡淡地看了她一瞬,嫣然一笑,转过了头。

云歌瞥到霍成君唇角的一丝血迹,手中的酒杯忽地千钧重,险些要掉到地上。

刚才她在殿下,看着殿上的一切,又是什么滋味?她要紧咬着唇,才能让自己不出一声吧!可她此时的嫣然笑意竟看不出一丝勉强。云歌心中寒意嗖嗖,霍成君已不是当年那个生气时,挥着马鞭就想打人的女子了。

许平君盯一会怔怔发呆的云歌,再偷看一眼浅笑嫣然的霍成君,只觉得满脑子的不明白。

云歌不再和孟大哥说话,霍成君见了孟大哥,一脸漠然,好似从未认识过。可是霍成君和云歌…孟大哥好像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感觉?还有云歌和皇上的关系…

许平君只觉得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云歌,可碍于云歌身后的宫女和太监,却是一句不能说,只能在肚子里徘徊。许平君想到今非昔比,以前两人可以整天笑闹,可云歌现在居于深宫,想见一面都困难重重。若错过了今日,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云歌在长安城孤身一人,只有自己和病已是她的亲人。他们若不为云歌操心,还有谁为云歌操心?想到这里,许平君轻声对云歌说:“第一次来皇宫,还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云歌,你带我见识一下皇宫吧!”云歌微笑着说:“好。”

抹茶在前打着灯笼,云歌牵着许平君的手离开了宴席。

一路行来,鼓乐人声渐渐远去。远离了宴席的繁华,感受着属于夜色本来的安静,许平君竟觉得无比轻松。云歌笑问:“姐姐以前还羡慕过那些坐在宴席上的夫人小姐,今日自己也成了座上宾,还是皇家最大的盛宴,感觉如何?”许平君苦笑:“什么东西都是隔着一段距离看比较美,或者该说什么东西都是得不到的时候最好。得不到时,想着得不到的好,得到后,又开始怀念失去的好。这天底下,最不知足的就是人心!”云歌哈的一声,抚掌大笑了出来,“姐姐,你如今说话,句句都很有味道,令人深思。”

许平君被云歌的娇态逗乐,自嘲地笑道:“你说我这日子过的,一会儿入地,一会儿上天,人生沉浮,生死转瞬,大悲大喜,短短几月内就好似过了人家一辈子的事情,你还不许我偶有所得?”云歌听许平君说得话外有话,知道她碍于抹茶和富裕,很多话不能说,遂对抹茶和富裕吩咐:“抹茶,今晚的月色很好,不用你照路了,我看得清。我想和许姐姐单独说会儿话。”抹茶和富裕应了声“是”,静静退了下去,只远远跟着云歌。

许平君听云歌话说得如此直接,不禁有些担忧,“云歌,你这样说话,好吗?若让皇上知道…”云歌笑吐舌头:“没事的。就是陵哥哥在这里,我们姐妹想单独说话,也可以赶他走。”

许平君呆呆看了会儿云歌,“云歌,你…你和孟大哥…”

云歌的笑一下黯淡了下来,“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姐姐,我们以后不要再提他,好吗?”

“可是…云歌,孟大哥虽然和霍小姐来往了一段日子,可是他现在…”

云歌一下捂住了耳朵,“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姐姐,我知道你和他是好朋友,可是你若再说他,我就走了。”许平君无奈,只得说:“好了,我不说他了,我们说说你的‘陵哥哥’,总行吧?”

许平君本以为云歌会开心一点,却不料云歌依然是眉宇紧锁。

云歌挽着许平君的胳膊默默走了一段路,方说:“我也不想说他。我们讲点开心的事情,好不好?”许平君道:“云歌,你在长安城里除了我们再无亲人,你既叫我姐姐,那我就是你姐姐。皇宫是什么地方?你人在这里头,我就不担心吗?有时候夜深人静时,想到这些事情,想得心都慌。病已的事情、还有你…我都不明白,我们不是平平常常的老百姓吗?怎么就糊里糊涂全和皇家扯上了关系?真希望全是梦,一觉醒来,你还在做菜,我还在卖酒。”“姐姐已经知道大哥的身份了?”

“你大哥告诉我的。以他的身份,他不想着避嫌,现在居然还去做官,云歌,你说我…”许平君的声音有些哽咽。

云歌轻叹了一口气,握住了许平君的肩膀,很认真地说:“姐姐,我知道你怕皇上会对大哥不利。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陵哥哥绝对不是在试探大哥,也不是个大哥设置陷阱。陵哥哥究竟想要做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相信他绝不会无故伤害大哥。”许平君怔怔地看着云歌。这个女孩子和她初识时,大不一样了。以前的天真稚气虽已尽去眉梢眼角添了愁绪和心事,可她眼内的真诚、坦荡依旧和以前一样。许平君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云歌微笑:“姐姐更要相信大哥。大哥是个极聪明的人,行事自有分寸,不会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开玩笑。许平君笑了笑,忧愁虽未尽去,但的确放心了许多,“难怪孟…云歌,我都要嫉妒皇上了,虽然我们认识这么久,但我看你心中最信任的人倒是皇上。”云歌的笑容有苦涩,“姐姐,不用担心我。我很小时就认识陵哥哥了,只是因为一点…误会,一直不知道他是汉朝的皇帝。所以我在宫里住着,很安全,他不会伤害我的。”“可是…今天晚上倒也不算白来,见到了上宫皇后,回去可以和我娘吹嘘了。云歌,你会一直住下去吗?你会开心吗?”云歌听到许平君特意提起上宫皇后,静静走了会儿,方轻声说:“我和陵哥哥有约定,一年后,我可以离去。”许平君只觉得皇上和云歌之间,是她无法理解的。云歌对皇上的感情似乎很深,却又似乎极远;而皇上又究竟如何砍云歌?若说喜欢,为什么还会让她走?若说不喜欢,却又对云歌如此小心体贴?云歌丢开了这些不开心的事情,笑问:“许姐姐,你娘知道大哥的身份了吗?现在可真正应验了当初算的命了。”许平君想到她娘若有一日知道刘病已身份是的脸色,也笑了出来,“我可不敢和她说,她如今可高兴得意着呢!逢人就说女婿得了皇差,日日跟着霍大司马办事,当时我生孩子坐月子时,她都没怎么来看过我,这段日子倒是常常上门帮我带虎儿,还时不时地拿些鸡蛋过来。她若知道了真相只怕要掐着我的脖子,逼我把吃下的鸡蛋都给她吐出来,再立即给病已写封”休书 ,最好我也申明和他并无母女关系。”一边说着,许平君还做了个她娘掐着她脖子,摇着她,逼她吐鸡蛋的动作。云歌被逗得直笑,“伯母也很好玩儿了,她这般直接的心思虽然会让人难堪,其实倒是好相处。”许平君颔首同意,“是啊!经历的事情多了,有时候看我娘,倒是觉得她老人家十分可爱。以前看我娘那样对病已,病已总是笑嘻嘻的,见了我娘依旧伯母长、伯母短,丝毫不管我娘的脸色,那时我还常常担心病已是不是心里藏着不痛快,现在才明白,我娘这样的人实在太好应付了,哪里值得往心里去?唉!我如今是不是也算心有丘壑、心思浮沉了?”云歌笑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许平君的问题。云歌和许平君沿着千点侧面的青石道,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到了沧河。云歌说:“那边有我用冰铸的一个高台,很好玩。虽然姐姐对玩没什么兴趣,不过从那里应该可以俯瞰现在前殿的盛宴,还是值得过去看一看。”抛开之前被人戏弄的不快,前殿的繁华、绮丽其实很让许平君惊叹,只是一直紧张地不敢细看。听闻可以俯瞰百官盛宴,许平君忙催云歌带她去。两人沿着云梯攀援而上。抹茶和富裕知道上面地方有限,何况许平君和云歌料兴正浓,肯定不想他们打扰,所以守在底下。许平君站到高处,只见万盏灯火,熠熠闪烁,人影歌舞,绰约生姿,宛如蓬莱仙境。

因为隔得远,只能偶尔顺着风势,听到若有若无的丝竹钟磬声,更让人添了一重曼妙的联想。

两人置身空旷的沧河上,头顶是青黛天空,对面是蓬莱仙境,只觉得目眩神迷,不知身在何处。

云歌忽听到身后悉悉簇簇的声音,还以为是抹茶,笑着回头;“你也上来了?快过来看,像仙境一样美丽。”确实两个个不认识的男子,隔着一段距离,已经闻到刺鼻的酒气。云歌立即叫道:“抹茶,富裕。”底下无人回答,她的声音被死寂的夜色吞没。

云歌立即催许平君坐下,“姐姐,快点坐下,沿着这个滑道滑下去。”

许平君看到那两个男子,知道事情不对,忙依照云歌的话,赶紧坐下,却看到距离地面如此高,迟疑着不敢滑下。当先而上的男子,一副公子打扮,看着云歌,眼睛一亮,笑着来抓云歌,“冯子都倒是没有哄我,果然是个美人!”另一个男子伸手去拽许平君,“小乖乖,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云歌在许平君背上踢了一脚,将她踢下去。可许平君的身子刚落下一半,就被大汉抓住了胳膊,吊在半空,上不得,下不去。许平君也是个急脾气的恶人,一边高声呼救,一边毫不示弱地用力一只手去抓打那个汉子。大汉一个疏忽,脸上就被许平君抓了几道血痕。大汉本就是粗人,又是个杀人如砍柴的军人,怒气夹着酒气冲头,手下立即没了轻重,抓着许平君的胳膊猛地一挥,“啪”的一声响,许平君被他甩打在冰柱上。只听得几声清楚的”咔嚓”声,许平君的胳膊已经摔断,胸骨也受伤,巨痛下,许平君立即昏了过去。云歌本想借着小巧功夫拖延时间,一边和男子缠斗,一边呼救,等许平君滑下后,她也立即逃生。不料许平君被大汉抓住,她的打算落空。云歌看到许平君无声无息的样子,不知她是死是活。心内惊痛,却知道此事不可乱了分寸,厉声喝问:“你们可知我是谁?就不怕灭族之祸吗?”云歌对面的男子笑道:“你是宫女,还是个很美丽的宫女,不过你的主子已经把你赏给我了。说着左手一掌击出,逼云歌向右,右手去抱云歌。却不料云歌忽地蹲下,他不但没有抓到云歌,反被云歌扫了一脚。他功夫不弱,可是已有五分醉意,本就立脚不稳,被云歌踢到,身子一个踉跄,掌上的力道失去了控制,将台子左侧的栏杆击成了粉碎。云歌看到那个抓着许平君的大汉摇了摇许平君,看许平君没有反应,似想把许平君扔下高台,云歌骇的脸色惨白,叫道:“我是皇上的妃子,哪个主子敢把我赏人?你若伤了那个女子,我要你们九族全灭,不,十族!”汉子虽然已经醉得糊涂了,可听到云哥那句“我是皇上的妃子”,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拎着许平君呆呆站在台上,不知所措。云歌前面的男子呆了一呆,笑起来,“假冒荒皇妃,可也是灭族的大祸。除了皇后,我可没听说皇上还封过哪位妃子。”一边说着,一边脚下不停地逼了过来。那个莽汉虽没完全听懂男子说什么,可看男子的动作,知道云歌说的是佳话,呵呵一笑,“小丫头片子,胆子倒…倒大,还敢骗你爷爷?”说着,就把许平君扔了出去,想帮男子来抓云歌。许平君的身子如落叶一般坠下高台,云歌心胆俱裂,凄厉地惨呼,“许姐姐!”

孟珏瞥到云歌和许平君离席。心思微动,也避席而出。

云歌在宫内来往自如,可孟珏一路行来却需要回避侍卫,和暗中保护云歌的宦官,所以孟珏只能远远随着她。幸好看云歌所行的方向是去往沧河那里十分清静,只偶尔有巡逻经过的侍卫,孟珏再不着急,决定绕道而去。在屋檐廊柱的暗影中穿绕而行,突然一个人挡在了孟珏身前。

孟珏手中蓄力,看清是刘病已,又松了劲,“让开。”

刘病已未让路。

“百姓心中正气凛然的谏议大夫不顾国法礼仪,私会皇上殿前侍女,霍光若是知道了,定会十分高兴,送上门的一石二鸟。”孟珏冷笑一声:“那也要霍光的耳目有命去回禀。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挥掌,想逼开刘病已。刘病已身形不动,一边与孟珏快速出招,一边说:“云歌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你就不为她考虑吗?”孟珏招式凌厉,微笑着说:“这是皇上该考虑的问题,他既有本事留,就该有本事护。”

两人仍在缠斗,在隐隐的鼓乐声中,突然遥遥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呼“许姐姐”。

孟珏和刘病已闻声,同时收掌,纵身向前,再顾不上掩藏身形,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沧河。

未行多久,就有侍卫呵斥:“站住!”

刘病已身形稍慢,匆匆解释:“大人,在下乃朝中官员,听到有人呼救…”

孟珏却是身形丝毫未停,仍快速前行。

暗处出现很多侍卫,想要拦截孟珏。孟珏立即和他们打了起来。

孟珏几招内就将一个侍卫毙于掌下,侍卫叫道;“你身着我朝官服,私闯宫廷还杀宫廷侍卫,难道想谋反吗?”孟珏随手取过已死侍卫手中的剑,直接一剑刺向了说话的侍卫。

剑芒闪动间,说话的侍卫咽喉上已经多了一个血洞,大瞪着不相信的眼睛倒了下去。

孟珏冷笑:“想谋反的恐怕是你们。病已,我去救人,你立即回去于安,通知皇上。”

沧河附近几时需要这么多侍卫看护了?

云歌的惨呼,她和孟珏隔着那么远都已经隐隐听到,这帮侍卫守在沧河附近,却一无反应!

刘病已本想着他们出现后,这帮侍卫能有所忌惮,趁势收手,他也就装个不知道,彼此都顺台阶下,却不料这些侍卫毫无顾忌。他知道今晚此事危险万分,对孟珏说了一声“平君就帮托你了”,迅速转身,从反方向突围。

………………

“许姐姐。”

云歌惨叫中,想都没有多想,就朝许平君扑了过去,只想拽住许平君。

先飞燕点水,再嫦娥揽月,最后一个倒挂金钟。

云歌这辈子第一次把武功融会贯通得如此好。终是没有迟一步,双手堪堪握住了许平君的双手,双脚倒挂在台子右侧的栏杆上。栏杆只是几根冰柱,先前男子一章击碎了左面栏杆时,右面的栏杆已经有了裂纹,此时再受到云歌的撞击和坠压,已经可以清楚地听到冰柱断裂的声音。上有敌人,下是死地,竟然没有活路可走,云歌一瞬间,深恨自己怎么想起来建造这个东西。

男子听到冰柱断裂的声音,如看已入网的鱼,不再着急,笑道:“果然是个带刺的玫瑰。你若叫我几声哥哥,我就就你上来。”云歌此时因为身体倒挂,所以能清楚地看到高台下的情形。竟然看到台子,还有滑道底下布满了裂痕,甚至碎洞,而且需素扩大中。架在台子一旁的云梯也早就不见。虽然整个“冰龙”受到他们打斗的冲击,但绝对不可能断裂得如此快。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刚才他们在上面缠斗时,有人在底下已经破坏了整个冰龙。云歌冷笑:“马上要见阎王了,还色心不减,真是其志可赞,其勇可嘉,其愚可叹!”

她打量了一眼那个已经碎裂得马上就要倒塌的滑道,想着如果把许平君扔过去。许平君的身子就会落在滑道上,即使滑到开始倒塌,那她也是顺着滑道遍滑遍坠,借着滑道,她下坠之力应该能化解部分,活命的机会也许还有一半。不过,云歌此时全身的着力点都在脚上,她若想使力把许平君扔过去,必定会使脚上的坠力加大,那么她勾着的栏杆就有可能会受力碎裂。云歌看着底下的冰面,有些眼晕,摔死是什么滋味?肯定不太好看吧!可是…

她不想死,她想活着,还有许多事情…

听到冰层断裂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她猛下了决心,能活一个是一个!

何况此事是她拖累了许平君,许平君受的乃是无妄之灾。

正想使力,突然瞥到一个极其熟悉的人在冰面上飞快地掠过来。他身后还有十来个禁军侍卫试图阻挡,想要捉拿住他。只看到他原本齐整的衣袍上,竟是血迹斑斑。

云歌有些恍惚,最后一面见到是竟是他吗?倒有些分不清是悲是喜。

孟珏看到云歌和许平君悬在高台边缘,摇摇欲坠,心如炭焚,叫道:“云歌,等我,我马上就到。”等他?

  如果觉得云中歌2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桐华小说全集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你的青春我的圆舞)被时光掩埋的秘密云中歌3云中歌2解忧曲大漠谣半暖时光那片星空那片海长相思1+2+3+番外长相思3:思无涯长相思2诉衷情大漠奇缘云中歌步步惊心最美的时光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终场长相思天籁传奇·桃花策曾许诺曾许诺·殇曼陀罗华之楼兰新娘,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