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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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刚刚还嚣张霸道的火光瞬间变得苍白虚弱起来,也许是因为它的底幕不再是纯黑一片,而是越来越细密,越来越弥漫的银白色……

叶薰觉得自己心脏猛地抽紧了,仿佛是被这冰冷的色彩侵入,凉意缓缓沁透整个心田。

下雪了!

凉川竟然下雪了?

偏偏在这个兵火交集的夜晚,在这场火刚刚开始燃烧的时机,在这个最不应该下雪的时间点上……

天地间似乎凝结成一片虚无的寂静,城门处传来的震天喊杀声都飘渺虚幻起来,叶薰耳边只余下沈归曦无意识地喃喃低语:“……天要亡我凉川……”

那声音是毫不掩饰的苦涩难耐……

永巍四年冬天,凉川城的第一场雪,来的如此措手不及。

……

周史载:永巍四年冬,塞外突厥叩关南下,连破莱州、邑等数城,兵围凉川,久不能下,十二月二日,突厥引精骑三千越山间,循城后密道夜袭,城外趁势起兵入侵,里应外合,守军鏖战整日终不能敌,凉川遂破。

时天降大雪,晦星蒙尘,又有文信侯府无端起火……诸般预兆不能尽述也。此后蛮贼势胜,以凉川为根基,连下桑木、河渡诸城池隘口,锐不可当……

叶薰对着双手轻轻呵了一口气,可那热雾还没有到达手上,就被凛冽的寒风吹散了。

她跺了跺麻木的双脚,向墙角缩了缩身子。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她一个人在这冰天雪地里站的久了,手脚都快要冻僵了。

如今叶薰正站在靠近城门的一处街市上,说是街市,那也是以前了,如今整条大街清冷的别说人,连一只猫的影子也见不到。放眼望去,只是一片苍茫的白色,覆盖了视线所及的一切地方。无论店铺住宅,各家的大门都关的紧紧的,已经是黄昏的时辰了,连胆敢点灯的人家都很少。

叶薰的视线落到街道墙角点点的暗红色上,就在那一天,这里也发生了激烈的巷战吧。至今残存的血迹都鲜活刺眼,但她知道,不仅仅是眼前的这些,还有更多,更深的血迹,被掩埋在了这场深深的大雪之下。

转眼离突厥人破城已经过去五天了。这次突厥人入了城,倒是没有像预料之中的杀伐抢掠,反而一反常态地出榜安民。并且士兵也得到严格约束,破户抢掠的事情发生的不多。除了守军和城内的官员以及一些门庭富丽的富户横遭毒手之外,平民百姓倒是还算安稳。

这样的情形落到叶薰和沈归曦眼中更多了一层忧虑,看来突厥人这次所谋的不仅仅是北方的这几所富庶城池,更不是丰收储存粮草金银,而是整个中原天下了。这般井然有序的行军布局,必然是谋划良久,一旦被他们站稳了脚跟,日后势必更难以驱除。

叶薰正想的出神,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是巡逻的突厥士兵!

叶薰连忙向后缩进小巷的阴影里,在一堆石料之后掩去身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卷 未成曲调先有情 第十六章 上车

第十六章上车

入车一叙?

眼前人礼仪恭谨,姿态温和,怎么看都是一位儒雅有礼的贵公子,可这话落到了叶薰耳中,却怎么听怎么像是狼外婆在同小兔子说,“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一个曾经被你捅过一刀子,险些小命不保的人这样笑眯眯地看着你,然后满脸温文和善地请你上他的车驾,只要是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乖乖爬上去吧?

可是现在的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就是往这个方向消失的。”

“仔细搜!一定就是在这附近。”

“不能让人跑了!!!”

身后的吆喝声,追逐声汇成一片,叶薰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一群猎犬追逐的可怜兔子,走投无路之下背后的恶犬越追越近,而偏偏前面还有一只狐狸正挖好了坑,笑眯眯地等着自己乖乖地往坑里跳,

“萧师傅再不上来,可就来不及了。”陆谨含笑看着叶薰犹豫狐疑的神情,不紧不慢地提醒道。

叶薰一咬牙,终于跳上了马车。先躲过这一劫再说,身后的猎犬实在太凶狠,而眼前这只狐狸至少还能沟通一下。陆谨将车帘放下,身后的突厥官兵正堪堪拐入街道。

车内的光线黯淡下来,车外的喧哗却更加嘹亮。

发现了这辆形迹可疑的马车,逼近的突厥统领立刻对着驾车的马夫厉声喝道:“什么人?立刻停下!”一边挥了挥手,手下立刻一拥而上,将马车团团围住。

可马夫地声音却比他更加尖锐高扬:“不长眼睛的东西!这可是四皇子的车驾。你们也敢拦截?”

四皇子?!那突厥统领心下一惊。围住马车地士兵也面面相觑,不敢上前进一步搜查了。

突厥统领狐疑地打量着马车。四皇子怎么会乘着一驾孤零零的马车出现在芳月阁地后门一带?这真是四皇子的车驾吗,他这些日子不是正因病在府内休养,不理政事吗?

正疑惑着。车内的人已经好心地帮他解开了疑窦。陆谨掀起车帘的一半,探出身子。扫视了周围的士兵一眼,沉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真地是四皇子!

认出来人,突厥众兵将连忙行礼告罪。

陆谨不介意地摆了摆手,继续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大张旗鼓地在这里干什么?也不怕惊扰了芳月阁的姑娘。”

这几句话让突厥统领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早就听说了四皇子对芳月阁。尤其是阁里那位名妓金菱青眼有加。想不到这位殿下素日看着严肃,其实也是个风流人物。名义上还在府里养病,私底下过的却是这等偷香窃玉、风流肆意的好日子……回想起方才见到的那名妓金菱的艳色,统领忍不住暗咽口水,真是好艳福啊。

转而对上陆谨疑惑的眼神,统领解释道:“这个……我等是奉了军令,此次前来芳月阁搜索钦犯的。”

“什么?钦犯?”陆谨眉头一挑,沉声道:“芳月阁什么时候有钦犯了?又是奉了谁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听到陆谨话中似有问罪之意。统领一时不知如何交待。此次他也只是奉命行事,究竟抓捕地钦犯是何等身份,又是何种罪名。他也不清楚。

正僵持着,远处却传来一个威严嘶哑的声音:“是本太子的命令!谁有疑惑吗?”

众人纷纷让开。在众侍卫地簇拥下。撒兀甘策马缓缓行过大街,接近马车。

“原来是皇兄。”陆谨脸上的不悦顿时一扫而空。礼仪恭谨地笑道:“想不到亲自前来处理军务了。只是不知是什么钦犯?竟然要劳动皇兄地大驾?”

“这个我自有计较,你既然身体不好,就不用多管了。”撒兀甘回道,神色之间难以掩饰地闪过一丝轻蔑。

这些日子以来,陆谨在他心目中地地位日渐下降。原本陆谨立下了叩关南下,攻陷凉川的大功,震惊整个突厥皇庭,使得一向默默无闻地四皇子顿时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也让一向轻视他的撒兀甘感到了意外的威胁。因此年后他便急匆匆带着兵马南下增援,名义上说是增援,本就有抢夺功劳的意图。但凉川城终究是陆谨攻陷的,也不好太明目张胆,入了城中,还是要给陆谨一份面子的。凉川事务也一直是陆谨在掌控。

但自从他立下诛杀大周帝王的功绩,凯旋回城之后一切就不同了。

陆谨倒也识相,很快交出了手中的权利,让太子殿下安享大权独揽的乐趣。自己则一心一意地在府邸里面“养病”,连前去拜访议事的文官都避而不见,一副安享富贵、不问世事的架势。“是愚弟不才,让皇兄如此日夜操劳。”陆谨对撒兀甘的冷淡视而不见,依然好脾气地客套道。

撒兀甘扫了陆谨一眼,对他如此简单就拱手让出权利,撒兀甘也曾经起过疑心。但在迅速安插人手,彻底掌控了全部军政事务之后,他终于放下心来。此时就算陆谨心有不甘,也不可能挽回被自己架空的事实了。因此,对这个识相的“好”四弟,撒兀甘也不想太过于为难。视线闪烁间,放缓了面容,笑道:“分内之事,自家兄弟何必客气。倒是四弟……如此天寒地冻,怎么不顾身体病弱,有兴致出来了?”

“咳咳……”陆谨轻咳了数声,回道:“只因前几日得了一首新词,想来请金菱姑娘品评品评。”

他是来找金菱的?!难怪如此轻车简行,掩人耳目。金菱这个贱人!想必与他早就有勾连了吧?哼,不就是看着这个小白脸生的好吗?一个汉女贱奴的儿子……

想到金菱对自己的冷淡无礼……撒兀甘心里涌起一阵不舒服,强压着怒火,神色却依然冷然了下来,道:“四弟身体不好,没事的话,还是安心呆在府里头养病的为好。“皇兄教训地是。”陆谨姿态诚恳地笑道,“既然芳月阁这里还有事务要处理,愚弟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说着放下车帘,掉转马头,绝尘而去。

看着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撒兀甘冷冷的哼了一声,调转马头,对着属下怒喝道:“人呢?怎么还没有找到?”

手下一边告罪,一边四散继续搜索去了。

天气越发阴冷,阴郁的乌云凝聚在天上,黑压压的沉滞不散。不一会儿,竟然开始下起雪来。

队伍渐渐搜到了别处,街道重新冷寂下来。

就在追兵远去的时候,墙外翻过一道人影,低伏在屋顶上,仔细查看着下方,寻找着牵挂的人。叶薰松了一口气,软软地倒在靠垫上。

整个对话过程中,她就坐在陆谨的身边,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恨不得把自己缩进车壁木头缝隙里。

尤其刚才对话时,陆谨掀开了半边帘子,另半边帘子不时随风轻荡,叶薰的心脏也跟着这轻薄的帘子蹦极一样跃动不止。只害怕一阵风过,把帘子掀了起来,太子殿下就会立刻发现他们正在搜扑的钦犯就好端端坐在帘子后面。

好在有惊无险,总算逃过了一劫。叶薰抚着胸口,舒缓急促的心跳。

可不经意的抬起头,却对上了一道星辰般明亮的视线,浮动着隐约的笑意。

“唰”地一声,叶薰感觉自己刚刚低伏下的毛又竖起来了。一劫过去,还有一劫在等着呢,自己怎么放松下来了呢?

第七卷 未成曲调先有情 第十七章 缘

第十七章缘

随着陆谨的眼神,叶薰落到自己身上。糟糕,自己的姿势……

意识到这种半躺在车里的姿势实在是太……太大意了……她赶紧坐了起来。然后身体僵硬地盯着陆谨,等着他的开场白。

陆谨却一脸闲适,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叶薰的紧张,他信手拿起珊瑚小几上白净的青釉细瓷茶具,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倒叶薰面前,体贴地笑道:“萧师傅一路辛苦了,先喝杯水暖身解渴吧。”

叶薰略一迟疑,接过了茶水。

真等陆谨开了口,她反而逐渐冷静下来。反正如今主动权在别人手上,自己想多了也于事无补。

茶水温热清澈,缭绕着淡雅的香气,两人在狭窄的车厢里对坐品茗,单看外貌衣着,皆是翩翩儒雅的贵公子,气度高华,举止悠然,宛如画中走出的一般。若是不相干的人见了这一幕,只怕真要以为是两位久别叙旧的好友正在倾心交往呢。

陆谨既然没有开口,叶薰也不便多说,她一边小口抿着茶水,一边打量起四周的布置来。

车内的空间不大,布设简洁明快却不乏精美。座下铺着厚重的兽皮,几只浅绿绣花的靠枕随意地散布其上,淡金的流苏落在毛茸茸的洁白兽皮上。紫檀镂雕的车壁间悬着一盏珐琅缠枝盘扭的黄铜灯台。隔在两人中间的小几上摆着紫砂泥的小火炉和一套整齐的茶具,正煮着茶水,也为冬日地车厢带来了宜人的暖意。

天蓝锦绣的帘幕阻断了外界地光线,狭窄的车厢宛如自成一片天地。茶香混合着另一种淡雅地香气钻入鼻端。

叶薰的视线落到角落那只翡翠纹狮螭耳的香炉上,袅袅的轻烟香料正从烟嘴中盘旋飘逸。

“阿……阿嚏……”叶薰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刚才外间太冷。可是着凉了?”陆谨放下茶盏,关切地问道。

“不要紧,不要紧。”叶薰连忙摆手说道。阻止他靠过来查看自己。

对她来说,两人对坐品茶的状态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接受陆谨进一步地“关心”,叶薰她真要毛骨悚然,忍不住跳起脚来了。

好在陆谨也并未坚持,坐了回去,又问道:“萧师傅在芳月阁呆了多久了?日子可住的习惯?”

我住的好不好管你什么事儿?叶薰暗暗堵了他一句。但嘴上还是乖乖地回答道:“还好。多谢殿下关心了。”

“是我疏忽,萧师傅久在城中,竟然一直未尽地主之谊。”陆谨淡然告罪道。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地聊上了天,但聊天的内容却全都是千里之外隔靴搔痒的天气饮食。

马车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隔着厚重的车帘,叶薰根本无法掌握行程。路上她也曾侧耳细听,但走了这么久,竟然一直未曾听见任何人声,只有越来越冷寂的车轱辘声响回荡不止。

这一路到底是走到哪里了?

耳边缭绕着陆谨轻淡有礼的问答。叶薰心里越发忐忑不定。那种感觉,就像是你已经被架上了刑场,偏偏那位等着下刀砍你头颅的侩子手坚持和你聊他二姑地姨妈的妹妹的表舅地女儿家的新衣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过得久了,叶薰真有一种冲动。把手里地茶盏直接摔倒陆谨头上。然后跳起来掐着他地脖子恶狠狠地威胁:“你到底有什么企图?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不然再捅你一刀子!”

可惜以上只是想像,所以只能想想而已。叶薰很清楚。真的动起手来,一百个自己也不是人家地对手。

按照常理,陆谨他应该直接把自己拉出去砍了,以报他的一剑之仇才对。就算不亲自动手,刚才直接放着不管,等她落到突厥人手里也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但他不仅没有袖手旁观,反而救了自己。刚刚陆谨和撒兀甘的一番对话她都清楚地看在了眼里的。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虽然叶薰琢磨不透,但也感觉那份兄友弟恭只是表面功夫而已。

他为什么要救自己?难不成只是单纯的想破坏撒兀甘的计划?叶薰偷眼瞧着陆谨。

陆谨正全神贯注地煮着茶水,伴着“咕嘟咕嘟”的轻响,热气腾起弥散,他俊逸如玉的面容掩映在轻飘飘的白雾之后,也变得虚化飘渺起来……更加看不透他在打什么主意了,叶薰头疼地想着。

只是……回忆起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灰头土脸却依然气势凌人的小子,真看不出他还有这么贵气优雅的一面。不过才一年多没有见面而已。

正看的入神,忽然陆谨手一颤,身体晃了晃,手里茶杯似乎也拿不稳了,重重地扣在小几上。“你……怎么了?”叶薰愣住了。

仔细看去,陆谨的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还有隐约的晶亮。

难道说,他那个“养病”不仅仅是单纯的借口,是真的生病了?

是什么病?该不会是……

叶薰的视线不自觉地瞄向陆谨的腰部。又赶紧心虚地把视线错开了。

实际上,听到陆谨还活着的消息的时候,她非常遗憾,但潜意识里还有一种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从个人角度来说,陆谨似乎并没有对她有过直接的迫害,但自己却捅了人家一刀子。那一刀有多么用力,叶薰清楚得很。仔细想来,真是有那么点儿内疚的。

这么想着,叶薰心下一软,看陆谨的眼神也缓和了不少。

陆谨却没有功夫去注意叶薰的神情,他抬手按住身前的小几,深锁着眉头,似乎在强忍着痛苦。

长吸了几口气,脸色才慢慢缓和下来。对上叶薰探究的视线,他温声解释道:“日前在军中受过一些小伤,刚才一时失态,倒是让萧师傅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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