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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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翎蹭的站起来:“大哥回来了,当真?不说还得几天吗?”

小满道:“想是惦记着家里的喜事儿,提早回来了呗。”

主仆俩说着往外走,青翎刚迈进爹娘的院子,就瞧见廊下立着的陆敬澜,这几年,陆敬澜就跟吃了增高剂一般,个头嗖嗖的就窜了上去,加上又学了骑射,身子骨健朗了许多,站在哪儿身姿挺拔,一身天青色锦袍,穿在他身上,越发显得儒雅清俊,见了青翎,唇角微挑绽开一个笑意:“小翎儿,这些日子不见,倒叫敬澜好生惦记。”

第57章

青翎颇有些不自在,近两年陆敬澜总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儿,说暧昧不暧昧,说露骨不露骨的,叫人不知怎么应对。

先头青翎以为,陆敬澜不过是在自己家养病的时候,自己宽慰了他一阵儿,故此跟自己亲近些,以后日子长了也就丢开了,哪想这都五年了,还是如此。

青翎只得装没听懂,微微一福,:“敬澜哥哥好。”

陆敬澜目光一暗,下意识伸手想来牵她,半截却想起两人如今都大了,再跟前几年一样,便有些不妥当,只得缩了回来,眼睛却瞧着她仔细打量。

淡绿的衣裙裹住纤细的身姿头发挽住一半,其余披散在身后他,头上并无多余发饰,只是斜插了一支银钗,却更映满头乌发,肌肤胜雪,这丫头的身量仿佛又高了一些,也更漂亮了,站在哪儿亭亭玉立的,眉宇间的明艳就似这三月里的春光,叫人恨不能一头扎进去,好好品味。

陆敬澜的目光却落在她头上的银钗上的顿了顿,低声道:“怎么不戴年上我给你的那支,岂不正配你今儿的衣裳?”

青翎别开头:“敬澜哥哥怎么不进屋?”

陆敬澜微微叹了口气,心知这丫头最是个爱装傻的,自己说什么,她都能糊弄过去,回头逼急了自己,跟她说个清楚明白,看她还怎么装傻。

不过这丫头的性子,只怕自己当面说清楚了也没用,还是得把亲事儿定下来,木已成舟,她再想装傻也不能够了。

想到此,便有些不满,想着等以后两人成亲之日,洞房花烛之时,倒要好好问问她,这些年怎么就能这般无动于衷,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还是故意折磨自己。

两人这儿对面站着,说着完全不搭茬的话,廊下的丫头,跟后头的小满,都低着头,没有一个吭声的。

这么多年了,陆敬澜对二小姐这点儿心思,陆家还有谁不知道,先不说陆家的家世,就是陆敬澜的人品也没挑啊,尤其在胡家住着的时候,极为谦和,便对下人也都是和颜悦色轻声细语的,谁不盼着家里多这么位姑爷啊,故此在胡家下人之中,陆敬澜的人气,比真正的表少爷兼正牌姑爷,翟子盛还要高尚许多。

青翎见陆敬澜不答自己的话,也不让开,自己也不好绕过他直接进屋,到底不是生人,青翎自己也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记得之前在京城看灯的时候,还是有说有笑,相处自如呢,这一两年,倒越发的尴尬起来,见了面,不说话不妥 ,说吧又不知该说什么,两人只得僵在这儿了。

忽听屋里陆夫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可是小翎儿来了,既来了还不进来,这一晃都小一年不见了,快来让表姨瞧瞧可又长高了?敬澜也进来,知道你们兄妹俩有日子不见,有体己话儿说,这一回咱们多住些日子,有的是时候让你们俩说呢。”

陆敬澜笑了一声:“倒是,这回多住几天,有的是说话的时候,是不是小翎儿?”一边儿说一边儿看着青翎。

青翎能说什么只得点点头,迈脚进了屋,给陆夫人见礼:“青翎给表姨请安。”

陆夫人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儿,上下打量一遭道:“长得还真是快,瞧身量又猛了些,也更漂亮了,到底是月娘亲生的闺女,瞧瞧这眉眼儿越长越像你了,当年你娘可是京里有名儿的美人呢。”

翟氏笑道:“什么美人不美人的,多早的黄历了,还提这个做什么,没得叫孩子们笑。”

陆夫人:“笑话什么,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咱们翎丫头这模样儿,若是在京里可挑了头儿,年上我们老爷从严先生哪儿见了翎丫头写的一首诗,回来可是狠夸了翎丫头,说这丫头机灵有才气。”

翟氏想起青翎做的那首咏雪诗,忍不住笑了起来:“亏的姐夫还夸这丫头呢,什么才气,淘气罢了,严先生去年冬回乡探亲,路过安平县,赶上大雪,在家里头住了几日,闲呆着没意思,就把这丫头叫过去赏雪作诗,翎丫头哪会作诗啊,一着急胡编了一首,青翧听了说给我,我跟她爹笑了好几天呢。”

陆夫人道:“我们家老爷却说翎丫头做的极好,说诗的格律意境都不缺,还有趣味,是难得的上乘佳作。”

陆敬澜凑到青翎耳边小声道:“那首诗我也看了,的确有意思的紧。”

自己哪会做诗啊,做诗可跟看书不一样,作诗的学问大着呢,格律韵脚,极讲究,自己可是一窍不通,偏严先生那天非指着大雪,让自己做是一首雪景的诗。

自己只能搜肠刮肚的剽窃了一首打油诗,就是那首极知名的,天下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交差了事,不想严先生听完了说极妙等等,每次家里人说到这件事儿,青翎都忍不住脸红,这偷了人家的哪有不心虚的,尤其自己还脑抽的剽窃了这么一首,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黑历史啊。

这会儿陆敬澜还说,这不上赶着在自己心上捅刀子吗,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低声道:“敬澜哥哥想笑就笑吧,说什么有意思啊。”

陆敬澜:“小翎儿可误会了,我可没笑话你的意思,的确是好,倒不妨小翎儿还有这样的诗才,回头再下雪,敬澜可要好好领教一番了”

青翎不想搭理他,别开头嘟着嘴,陆敬澜低笑了一声,这样的青翎更叫人打心眼里喜欢。

翟氏何尝不明白,表姐这番话的意思就是间接的告诉自己,陆家老爷哪儿也不是问题了,对于陆家这两年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的态度,翟氏多少也知道些原因。

敬澜这孩子想了个最笨的法子,却也是最有效的,先头几年陆家不打算给敬澜定亲,是没有合适的,后来敬澜入了国子监,年年岁试的头名,名声尽显,京城那些闺秀哪还坐得住,加上敬澜身子也康健了,人又生的俊秀儒雅,不知是多少怀春少女的梦中人呢,托媒人上门的可不再少数,就翟氏知道,礼部尚书府早有结亲之意,只是敬澜不点头,陆家也不能答应,最后不了了之。

这一次如此,两次如此,再三再四仍然如此,这一晃都二十一了,陆家哪还坐得住,敬澜也没说就瞧上了翎儿,可即便他不说,这事儿谁又看不出来呢,只是自己那位表姐夫颇看重门第,能松口可见真是着急了。

陆夫人瞧着儿子,如初阳绽放的笑脸,不禁暗暗叹息,还真是上天注定的不成,这孩子一见了青翎,这个欢喜劲儿,藏都不想藏。

拉着青翎说了会儿话,就说起青羽的婚事,青翎这才得了闲出来,她前脚走,后脚敬澜也跟了出去。

青羿一家来就给青翧拉着去庄子上瞧新下的小马驹子去了,那是青翧的宝贝,因为胡老爷答应,等小马驹长大了送给青翧当脚力,青翧可是兴奋了好些天,逮着谁,拉着谁去看他的坐骑。

瞧着两人出去了,姑姑知道陆夫人跟弟妹是手帕交,自然有体己话说,早避了出去,青翎跟陆敬澜一走,屋里就没别人了。

陆夫人才道:“月娘,咱姐俩也不是外人,有些话我便不藏着掖着了,敬澜对翎儿的心思,这些年想必你我都知道,你姐夫当初是有些门户之见,到底拧不过敬澜,如今也松了口,我们老太爷哪儿,你也放心,孙子辈里都算上最疼敬澜,只敬澜喜欢的,老太爷哪儿肯定也喜欢,先头青羽没嫁呢,我也不好提这档子事儿,毕竟长幼有序,青羽这办了事儿,再说翎丫头的亲事儿,岂不正恰好。”

翟氏为难的道:“姐姐既提了,我也不好再拖着,就跟姐姐说句实话,这件事儿只怕没这般容易。”

陆夫人:“莫不是妹夫哪儿有什么别的想法?”

翟氏忙道:“论说敬澜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起来的,脾气秉性知根知底儿,跟翎儿也相投,咱们姐们又是这么个交情,你对翎儿如何,我也看在眼里,真当亲闺女一般,翎儿若能给你当儿媳妇儿,那是这丫头上辈子修来的福份,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从哪儿说这都是一桩打着灯笼也南找的好姻缘,可就是翎丫头的性子,你别看她和和气气的,却是个最执拗的,这门亲事若是换了青羽哪怕青青,我都能主了,唯独青翎,这丫头主意大,我替她做不得主。”

陆夫人道:“这个我何尝不知,我倒越发稀罕翎丫头的性子,女孩子有点儿主见才好,若是跟墙头草似的风吹吹就倒,哪能立的起家来呢,我这性子就软,在陆家,谁拿我的话当回事儿啊,我瞧着翎丫头也不像对敬澜无意,刚你也瞧见两人的意思了,就是不知她心里想的什么,怎么就不乐意呢。”

第58章

翟氏:“跟姐姐说句最透底的话,虽是我自己亲生亲养的闺女,有时这丫头想的什么,真猜不透,这种事又不好问她,有时候我跟她爹打趣她,这丫头几句话就岔过去了,到底怎想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陆夫人听了,真犯愁了,之前还说陆家的门户之见是麻烦,如今才知道,翎丫头这儿才是真正的坎儿,这丫头要是死咬着不应,敬澜哪儿可怎么好。

想到此忙道:“今儿我索性撂了实话,妹妹可知敬澜这孩子这些年为什么不考会试?”

翟氏:“可说是呢,敬澜跟子盛青羿不一样,这俩得过了乡试才成,敬澜在监学里的成绩名列前茅,按理儿是有资格会试的,可这都过去两轮了也没见他报名,前些日子我还跟世宗说起这事儿呢?”

陆夫人叹了口气:“先头我也不知,还是私下里问了长福才套出话儿来,虽说不一定一考就中,可万一呢,敬澜是怕自己一旦考中便有了功名,到时候那位朝廷大臣要是相中了他,求皇上赐婚,这赐婚的旨若下来,谁能违抗,那可是抄家杀头灭九族的罪过,哪怕只有万一的几率,这孩子也不想冒险,可见对翎丫头的心。”

即便猜着其中有古怪,也没想到敬澜竟把自己的前程压在了亲事上,这是何等荒唐,却又何等执拗,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难怪陆家着急了,试问若是错过了这样的好姻缘,还会有第二个陆敬澜吗,翎儿再有主意到底是孩子,有些事儿,也不能都由着她的性子来。

想到此翟氏道:“这孩子倒真是个死心眼儿,姐姐别着急,虽说这丫头主意大,婚姻大事也当父母之命,又不是把她往火坑里头推,还能不应吗。”

陆夫人方松了口气,只表妹这儿应下,这亲事就成一半了。

再说青翎从屋里出去,本想去账房,却刚出院门就给后头赶上来的陆敬澜截住:“翎儿,听说你家的桃花开了,敬澜哥哥难得赶上,你是不是带着敬澜哥哥去瞧瞧。”

青翎看了他一眼,自己是主他是客,他既说了自己若不答应,显得太生疏了,便点点头,两人出后门去看桃花,小满刚要跟上去,却给长福一把拽在后头小声道:“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慢些。”说着冲前头使了眼色,小满会意,跟着长福远远落在了后头。

两人走进了桃林,敬澜不禁道:“我还记得那年这里还是个大水坑呢,坑边儿上有颗老柳树,咱们在树下头看天牛赛跑。”

瞧了她一眼:“那时候你可是不是这个样儿,晒的黑黢黢的,头一回见你的时候,我还想娘不说表姨家是龙凤胎吗,怎么都是小子?”说着笑了一声。

青翎道:“敬澜哥哥不就是想说我是个疯丫头吗?说就说吧,我不在意?”

陆敬澜:“那翎儿在意什么,我的心想必翎儿是知道的吧,你别说你不知,翎儿何等聪明,当初子盛跟你大姐,你都能瞧得出,又怎会不知我的心,若非说不知,便是你自己不想知道。”

青翎没想到陆敬澜竟会在此时跟她说这些,而且古人不都是含蓄的吗,怎么陆敬如此直接,直接的自己都有些无法招架,一时有些无措:“敬澜哥哥,你说什么?瞧着天阴上来,想来要落雨,还是回去吧。”丢下话就要往回走。

陆敬澜好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哪会轻易放过她,一把抓住她:“落了雨才好,咱们正好在雨里头看桃花,岂不更有意境。”

走也走不了,避又避不开,青翎不免有些着恼,就没想到陆敬澜还有这样的一面,或许自己之前看走眼了,再温文尔雅的男人,某些时候也会变得咄咄逼人,青翎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一棵桃花树上,看着他:“敬澜哥哥,你到底想怎样?”

陆敬澜苦笑了一声:“翎儿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以前我总想你年纪还小,不懂我的心思,也是有的,可是一年两年,三年四年,翎儿到如今已经五年了,你若说不懂,我是不信的,你不懂这几年,怎会越发避着我,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可回过一封,我送你的东西,你可曾在意过,你无时无刻都想着避开我,翎儿,你可知我心里的苦,我不要别的,只要你一句心里话,这么多年你心里可曾想过我,哪怕一分一毫也好。”

青翎儿只觉双颊发烫,浑身热烘烘的,胸腔里那颗心,扑通扑通,仿佛要跳出来一般,原来自己对陆敬澜并非毫无反应,这么多年莫非都是自欺欺人吗。

她靠在定定望着他,两人离着的极近,仿佛还是头一次这般认真的看他的眼睛,陆敬澜的眼睛格外幽深,似望不见地的深潭,又像有着什么不知名的魔力,看着看着就容易被它吸进去,脑子里的理智思维都仿佛成了糨子。

面对这样的陆敬澜,所有的理由都仿佛变成了借口,让自己莫名无力。

她极力稳住心神,微微闭了闭眼,意识逐渐清明起来,许久方开口:“陆敬澜,你可知我要的是什么吗?”

敬澜不禁狂喜,跟客套的敬澜哥哥比起来,他宁愿翎儿这般唤自己,听着异常亲近,不再是客套的兄妹,是互诉衷肠的有情人。

敬澜深深看着她:“翎儿实在考验敬澜吗?敬澜便不知天下人,却又怎会不知翎儿想要什么?”

说着顿了顿,温柔却异常坚定的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从桃林回来之后,只要一闭上眼,耳边就会想起这句话,青翎起身坐在妆台前,透过妆台上的铜镜,望着自己发愣,小脸通红,眼含春水,活脱脱一个思春少女的样子,自己真就这么没出息,陆敬澜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自己变成了这样,那么这五年的逃避又算什么?自己真的喜欢陆敬澜吗?

眼前浮现陆敬澜那张俊温文尔雅的脸,她得说自己没想到陆敬澜会这么执着,她跟陆敬澜这五年,仿佛跑了一场马拉松一样,她以为自己甩开他了,最后才发现,他们同时到了终点。

若抛开这些男女之间的吸引,单纯考虑陆敬澜,自己嫁给他会有什么后果,青翎拖着下巴头一回仔细权衡寄给陆敬澜的利弊。

陆敬澜肯定是要当官的,当官可比做买卖当地主复杂多了,也麻烦多了,官场的人都是人精是滑头,最奸最恶的人都是当官的,真正的好人根本当不了官,而陆敬澜不是奸恶之人,且志向高远,他当官只能当个清官,要是当清官,如果嫁给他就更累了,要应付官场里女眷的来往,还要挖空了心眼子经营,总不能过三餐不继的日子吧。

便熬过去了,还有陆家这个大麻烦呢,陆家人太多了,陆敬澜又是正枝的子孙,更是陆家最有前途的子孙,陆敬澜的妻子就成了陆家所有女眷的羡慕嫉妒恨的对象,说活靶子也差不多,大家族里有几个心存良善的,明里跟自己作对还罢了,就怕暗里使绊子,让自己防不胜防。

便这些都可以不在意,还有个传宗接代的问题呢,听娘说陆敬澜上头的两个哥哥,虽都娶了妻,生的却都是女孩儿,陆家这一枝传宗接代的压力自然就落到了陆敬澜头上,自己要是嫁给他,万一生个女孩怎么办,更糟糕的万一自己不能生又该怎么办。

想到此,青翎觉的自己只要不傻就不应该嫁陆敬澜,却又想起陆敬澜今天说的那些话,那般真挚而痛苦,的确触动了自己。

人其实是很矛盾的动物,这几年,自己心里一直下意识回避,可自己却忘了,回避正说明在意,若是真能做到一点儿不在意,也就没必要回避了。

如果现实一点儿,就会明白,在这里,自己是绝不可能一辈子不嫁的,哪怕爹娘再疼自己,也不会养个老姑娘,更何况以后青羿青翧娶了媳妇儿,自己这个小姑子,大姑姐儿的,岂不成了眼中钉吗。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古代就没有独身这一说,若必须嫁人,嫁给陆敬澜是不是好一些,虽不知将来如何,至少陆敬澜现在看起来够真诚,而且用娘的话说,选男人选品行,陆敬澜至少是个君子。

若不嫁他,自己还能嫁给谁,肯定是个陌生男人,如果遇上爹这样的自然好,可天下哪还有爹这样的男人呢,青翎自己都不信,只是一想到陆家,就觉陆敬澜身上那些闪光点,暗淡了下去。

青翎足足在屋子里想了一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而白天自己在桃林,应该没答应陆敬澜什么吧,自己只是说好好想想,陆敬澜就放自己回来了,好好想想不代表自己答应了对不对?

正想着,青翧跑了进来:“二姐,二姐你看穆小九叫人给我送来个稀罕玩意过来?二姐指定没见过。”

第59章

青翧几步窜了进来,跟个猴儿似的跳到炕上,把怀里抱着东西小心的放在炕桌上,冲着青翎招手:“二姐二姐,你快过来瞧,这鸟稀罕的不行,自己会喝水呢,跟活的似的。”

青翎走过来一看点点头:“还真是个新鲜玩意。”

熊孩子给青翧送来的是一只饮水鸟,这个古代的玩具曾经震惊了现代社会,许多专业人士研究其原理,发现是极其复杂的物理原理。

这只做工极好,是用玻璃做的,鸟头是一只小球,鸟头上还有红色的绒布,鸟腿是一只大球,中间连着玻璃管做的身子,尖尖的鸟嘴,鸟的前方有个精致的小罐子,漂亮而精巧。

青翧:“二姐也没见过这样的玩意吧,送来的人传了穆小九的话,说我要是能让这只鸟动了,下次见面穆小九就给我赔不是。”

小满道:“原来是二少爷没研究明白,这才来找我们二小姐搬救兵来了。”

青翧嘿嘿一乐:“咱家就数二姐脑瓜最灵,要是二姐都不成,想让穆小九道歉可没戏了,也不知他爹娘怎么教的,这小子嘴巴硬的紧,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让他赔礼可不易。”

青翎摇头失笑,以熊孩子的性子,的确不是个甘心认错赔礼的,而且他的地位在哪儿摆着,谁敢让他认错啊,也就青翧这个愣头青,不知道他是谁,才敢这么折腾,或许正是因为青翧没把熊孩子当回事儿,熊孩子才越发把青翧当成了朋友。

皇家的人富贵权势都不缺,唯独最平常的亲情友情最难,故此短短的接触,愣头青的青翧才能成为熊孩子认可的朋友。

对于青翧跟熊孩子交朋友,青翎是乐见其成的,大哥马上就要步入官场,当贪官,就等着杀头吧,想当清官除了金钱的支撑,最重要的还是要有靠山,想清高就找个深山老林与世隔绝的隐居才可能,只要有人就有尔虞我诈,艰难险恶,古人总说草民草民,说的就是她们这样的小老百姓,意思是说命如草芥,一文不值。

所以想活的安生自在一些,就得往上奔,有了钱还得要权,都有了还得有靠山,才可能有平顺的生活。

青翎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大俗人,她没有什么大志向,唯一想的就是家人能像现在这样平安和乐的过下去,便有什么灾难也能有惊无险的跨过去,能如此靠山便极为重要了,而熊孩子显然是最有用靠山。

只要青翧跟熊孩子照着这个路子发展下去,对于胡家有利无弊。

想到此,青翎道:“让这鸟动起来并不难。”

青翧眼睛都亮了:“真的吗,二姐不是糊弄我的吧,我可是折腾了半天也没整明白,刚想着是不是穆小九不想跟我赔礼,所以弄了个根本不会动的鸟来糊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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