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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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生样样都算计到了,就是没算到他儿子是个闲不住的,在家关了两天,浑身都难受,偏周三儿还一个劲儿的勾搭,主仆俩便趁着周子生一时不查偷跑了出去,直接奔着醉韵楼来了。

周宝儿早听说韵娘的名声,心里痒痒的不行,可来了几回,都给老鸨子挡了架,不是有客就说身子不爽利,连人都没让周宝儿见。

本来这是老鸨子惯用的手段,遇上家里有钱的嫖,客,就得多吊几次胃口,这越是见不着心里头越痒痒,一来二去的就更想见了,到时候多要些银子也乐意掏出来,就先用别的姑娘哄着周宝儿。

不想这周宝儿没品之极,一开始还给现银子,后来却开始欠账了,老欠账,老鸨子本来就不待见,这回来了开口还想让头牌姑娘陪着,做什么美梦呢。

却也不想得罪周宝儿,知道别看周宝儿欠账,周家还在那儿戳着呢,这小子是周家的独苗,只要周家不倒,这账就烂不了,而且,往里头多添上几笔,那就是翻倍的银子,就不信周宝儿这个糊里糊涂的还能知道自己吃喝了什么,使了多少银子?

故此,今儿周宝儿一来还是照常迎了进来,找了两个姑娘哄着他进屋吃酒耍乐去了。

这边儿听见说胡家大少爷跟知县何大人到了,忙扶了扶鬓边的大花迎了出去,既在安平县开妓院,自然早就把有名儿的富户都扫听了一遍儿,听人说前些年还罢了,如今若说这安平县的有钱人家,头一个就得说胡家。

胡记当铺都开到冀州城去了,那个红火劲儿,恒通当都给挤兑的关门了,如今恒通当的铺子换了个招牌就成了胡家的买卖,加上安平县这两家,六家当铺,胡家的银子多了去了,谁不知道当铺是最赚钱的买卖,更别提,人胡家大少爷又是童生的头名,等八月里头举试再中了,那可就是官老爷了,还有两位小姐,一个嫁的比着一个门第高,这样的人家莫说小小的安平县,就算整个冀州府都数得着啊。

看见胡家那就是瞧见了银子堆,尤其见青羿生的俊美挺拔,老鸨子更是乐得见牙不见眼的:“哎呦,这是儿那阵子香风把胡大少爷吹到我们醉韵楼来了,可真是贵客贵客啊。”说着扭着身子走了出来。

青羿也荒唐过一阵儿,对于这种阵仗倒也应付自如,笑着一摆手:“今儿在下是陪客,何大人才是贵客。”说着随手丢出一个银锭子。

老鸨子急忙接在手里,掂了掂,一两一个的银锭子,只不过当个见面的赏钱儿,听说周家跟胡家虽沾了些亲戚,却有些疙瘩,周家老爷总想跟人胡家别苗头,如今瞧瞧胡家大少爷,再想想刚才周宝儿那个德行,老鸨子心里直撇嘴,周子生真能让自己脸上贴金,跟人胡家比的了吗,就这出手就差远了。

人胡家少爷虽说来的少,可人这一露面就透着气派,这位可是财神爷,得好好招待。风月场里打了半辈子滚儿,老鸨子什么没见过,一听青羿的话头就明白,这是有事儿要求何之守,来醉韵楼就是为了办事儿的。

立马堆着笑:“何大人这有好几天不来我们醉韵楼了,可把韵娘想坏了,天天念叨着大人,昨儿我瞧她实在心疼,还想着叫个人去府上递送个信儿,又怕惊扰了夫人们,正发愁呢,可巧大人就来了,大人,胡少爷您二位里头先吃茶,我这就叫韵娘打扮了出来。”

何之守本来就好色,更兼韵娘姿色过人,又是自小就卖进风月场里的,调教了十几年,方才接客,除了吹拉弹唱,诗词歌赋,床上手段更非寻常女子能比,加上又新鲜,前些日子,在醉韵楼住了好几日,都快把这儿当衙门了,这几天因给轩郡王淘换生辰礼,才没顾上来,今儿青羿一提,就想起韵娘那销魂蚀骨的本事,哪里还能不来。

刚见老鸨子对胡青羿过于热情,有些冷落子,心里有些不自在,好在胡青羿分得出轻重,知道谁主谁次,舒坦了些,算这小子聪明。

两人上了二楼,二楼是专门招待贵宾的,寻常人是上不来的,韵娘的屋子也在二楼,不大会儿功夫就听环佩叮当,走出一个美人来。

青羿打量了几眼,是个难得的美人,眉眼明丽,通身上下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只是虽美却有些艳俗,且即便扮的再端庄,那股子风尘气也极为明显,在青羿看来,真不怎么样,至少他不喜欢。

福子倒是多瞧了几眼,心里对这醉韵楼的名声大为嗤鼻,这样的就成头牌了,他瞧着还没他家傻不拉几的小满漂亮呢,就是透出骨子骚劲儿,有些勾人,就见何大人一副见了蜜蜂屎的神情,两只小眼都眯缝了起来,一脸猥琐,跟刚才何府打官腔的知县大人简直判若两人,暗道,还真是色鬼。

美人儿的目光在青羿脸上划过便更骚了一些,老鸨子深知道姐儿爱巧儿,胡家大少爷跟何之守相差多远,一个是俊美书生,一个是猥琐的中年胖子,有的选谁也不可能选何之守,只刚才胡少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儿何之守是主。

故此咳嗽了一声,不等韵娘往青羿跟前儿去,一把就把她推到了何之守怀里:“昨儿你不还唉声叹气的说想何大人想的心口疼吗,催着我遣人去何府递话儿,这怎么见了真人,倒愣了,还不赶紧好好伺候着,回头何大人恼了不来,你这相思病可没人解了。”

几句话韵娘就明白了,身子一软便坐在了何之守怀里:“何大人这几日不来,莫不是忘了韵娘不成,那天晚上你跟韵娘说的话儿,难道都是哄着奴家的。”说着眼泪滴滴答答落了下来,身子一个劲儿往何之守怀里蹭。

美人在怀,何之守魂儿都飞了,上下其手,又是亲又是抱的,看的青羿都有些不自在,心里万分庆幸来的是自己,若是敬澜岂不坏了。

想想敬澜的性子,忽觉自己多虑了,敬澜眼里,哪看得进别的女人,想着心里便安稳了下来,只当是来见识的,就算两人在自己跟前来一出活春,宫,自己也得淡定的看着。

好在两人还知道分寸,虽说纠缠了一会儿,韵娘身上的衣裳都给何之守揉搓的乱七八糟,春光外泄,到底两人适可而止了。

青羿叫老鸨子上席,等酒席摆上又赏了一锭银子,心里知道这种地方,就得拿银子砍,出手越阔绰,老鸨子越会敬着你,说白了,这种地方就认银子。

老鸨子拿了赏钱,心里暗叫造化,这胡家少爷长得俊俏养眼不说,出手还大方,若是嫖客都跟这位似的,估摸她们这个行当非打破头不可。

青羿抽个空让福子回去送信儿,自己在这儿一边儿应酬何之守,一边儿琢磨怎么让何之守跟楼下的周宝儿碰上面,先头想的好,这会儿发现真有些难度,这楼上楼下的,根本见不着。

正着急呢,就听见楼下周宝儿的声儿,嚷嚷的极大声,别说二楼,大街上都听的一清二楚。

周宝儿听见周三说韵娘根本没生病,就在二楼陪客呢,肺都气炸了,自己来了这么多趟老鸨子都推了,今儿也一样,谁知什么生病,根本就是哄自己的,哪受过这样的冷待,推开怀里的姑娘,气哼哼的出来要找老鸨子论理。

拉了个往楼上送酒菜的小丫头,问楼上唱曲儿是谁?那小丫头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便道:“是韵娘,刚来了贵客,妈妈叫韵娘上去陪客呢。”

这还了得,正好坐实了周三的话,这周宝儿有个毛病,一不随心意了,不是打滚撒泼就是砸东西,这是醉韵楼,他爹又不再跟前儿,打滚撒泼给谁看,可心里这股子气得出来,左右看看,相中了那边儿案头搁的一尊双耳粉彩牡丹富贵的大掸瓶,大胖身子费劲的跑了过去,够下来,就要砸。

丫头吓坏了,忙喊妈妈,龟奴上来拦住了周宝儿,到底是客也不敢抢他手里的掸瓶,老鸨子从二楼下来就瞧见这副场面,不禁皱了皱眉,继而笑了两声:“哎呦,周大少爷这可怎么话儿说的,您这好端端的怎么动起武来了,莫不是我那闺女伺候的不好,大少爷跟我说,看我怎收拾她。”

周宝儿瞪着眼:“你少哄我,我问你,韵娘呢?叫她出来陪小爷吃酒,若惹的小爷脾性上来,砸了你的醉韵楼。”

老鸨子脸色变了变:“周少爷怎么来的这么大的火气,不是跟您说了吗,今儿韵娘身上不好,在屋子里歇着呢,陪不了客。”

周宝儿啐了一口:“我呸,你他娘糊弄鬼呢,我问你,楼上的唱曲儿的是谁?合着能陪别人就是陪不了小爷,你当小爷是吃素的啊。”

老鸨子见好说歹说都不成了,索性脸一抹搭,冷笑了两声:“我说周少爷,不是不叫您见韵娘,您也不想想,这古往今来,欠什么账的都有,可有听谁说过跑妓,院里头赊账的,我们开着门就是做生意,合着您白白睡了我们家闺女,镚子儿不见,还有理了。”

周宝儿:“谁不给钱了,不是让你明儿去我家找我爹要去吗。”

老鸨子:“是得要,只不过韵娘可是我们醉韵楼的头牌,没有银子,可不能出来陪客,更何况,今儿贵客临门,韵娘这会儿正忙着呢,哪能下来陪周少爷,我劝周少爷您见好就收吧,上头的贵客,只怕你爹周老爷来了也开罪不起,我挑两个温柔和顺漂亮多情的闺女陪你可好?”

周宝儿哪会答应:“狗屁贵客,你说说是谁,我就还不信这安平县谁还比小爷有钱的。”

老鸨子倒是笑了:“周少爷您周家是安平县数得着的富户这不假,可跟里头这位比,却还差一些,论说这位也是你们家的亲戚,楼上的正是胡家大少爷。”

老鸨子不说胡家还好,一说勾起了周宝儿旧恨,越发起了火,肥胖的身子也不知哪来一股子邪劲儿,推开老鸨子窜上楼去。

两只眼一瞧见有个美人坐在个肥胖的老男人怀里,气就不大一出来,跑过去一把抓住韵娘,搂着就亲嘴。

把青羿都看傻了,虽说知道周宝儿是个色鬼,可也没想到这般急色,上来抱着人就亲,那手直接就去撩韵娘的裙子,瞧那个饥渴劲儿,立马就要来个活春,宫了。

青羿暗暗赞叹,本来以为何之守就够龌龊了,真没想到,这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老鸨子追上来的时候,周宝儿已经把韵娘骑在身下,正解自己的裤腰带,估摸何之守也没见过这么直接大胆的,一时有些怔愣。

老鸨子可不能由着这事儿发展下去,韵娘可是她醉韵楼的摇钱树,要是这么众目睽睽的让周宝儿办了,以后谁还上赶着来送银子,忙招呼两边:“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拉开。”一时间妓院的龟奴,丫头,都冲了上去。

本来周宝儿就跟韵娘纠缠,如今这些人一上去可就乱了套,这会儿何之守终于回过神来,深觉让这么个胖子从自己怀里夺了女人,要当场办事,简直是奇耻大辱,一拍桌子,气的浑身直哆嗦,叫了衙役上来:“给我把那个死胖子捉起来,狠狠的打。”

衙役可比龟奴厉害多了,三两下就把周宝儿抓了出来,接着就是一顿棍棒,打的周宝儿唉唉直叫 ,他越叫,何之守气越大,一叠声的道:“打,打,打……”

不一会儿就没声了,青羿见周宝儿浑身是血,吓人非常,忙道:“何大人,再打下去只怕要出人命了?”

何之守方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官位,若是为了跟嫖,客争风吃醋弄出人命,传出去可不好听。

挥挥手叫衙役停手,看了地上的血葫芦一般的周宝一眼问老鸨:“这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老鸨子也给吓坏了,哆哆嗦嗦的道:“回,回大人,这是周家的少爷,周宝儿。”

何之守一惊:“你说谁?”

老鸨子又说了一遍:“周家的少爷,周宝儿。”

何之守猛地看向青羿,脸色难看之极,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青羿暗暗好笑,却脸色一沉,一拍桌子指着老鸨儿:“胡说八道,周家递了状子告我表弟明德误伤人命,说的就是周宝儿,人都要死了,怎么会跑到你这醉韵楼来……”

第96章

老鸨子低头瞧了瞧地上血葫芦一般的周宝儿,心里说,这周宝儿隔三差五就往醉韵楼跑,自己怎会认错,况且,这周宝儿每日在安平城逛来荡去的,谁不认得啊,胡家大少爷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不对,这胡家少爷刚说的什么来着,对啊,胡家正跟周家打官司呢,听说是周子生告了胡家的表少爷田明德,说是人命官司,外头都传说周宝儿快死了,自己刚倒忘了此事。

周宝儿既然能来醉韵楼,自然他爹递的状子是诬告,这何之守最是贪财,不定是得了周家多少好处,才装糊涂想讹胡家的银子呢,却不想在这儿撞上了周宝儿,真是合该着周家倒霉,算计别人没算计好,反倒把自己算计了进去。

青羿见老鸨子不吭声,怕她给自己一吓胡说八道,接着道:“怎么着,你这老鸨子连人都能认差了。”

老鸨子一机灵,忽然就明白了,便再巧也不可能这般巧,周宝儿前脚来醉韵楼,胡家大少爷跟何之守后脚就到了,况自己刚来安平就听说了胡家的事儿,先头也不过跟周家一样是个靠着祖产收田租的富户,短短几年就成了冀州府有名儿买卖家。

能把当铺开到冀州城去,这手段不用想也知道,先头胡记跟恒通当在冀州府打的那场官司,冀州府谁人不知,恒通当可是十几年的老字号,还有国丈府当靠山,又如何,不一样落个家破人亡吗,周家算个屁啊。

想想恒通当,再想想自己,顿时遍体生寒,而且,胡家后头的靠山也硬着呢,哪儿是自己这样的人能得罪的。

想到此,忙道:“老婆子便再老眼昏花,也断不会认错,此人的确是周家村周家的少爷周宝儿,大人若不信,我这醉韵楼的闺女丫头龟奴都可作证,至于大少爷说的什么官司,老婆子当真不知。”

青羿松了口气,这老鸨子果然世故,推说不知官司之事,就把醉韵楼摘出去了,也没得罪胡家,还真是两边讨巧。

既得了话,青羿立马做出怒色,对何之守一拱手:“何大人,周子生诬告在下表弟,令我兄弟陷于囹圄之中,受尽冤屈折磨,我胡家必要讨一个公道,为我兄弟洗雪冤情,在下这就写状。”

老鸨子多精,立马叫丫头拿来文房四宝,铺陈纸张,青羿提笔一挥而就,奉到何之守眼前:“还望大人惩戒奸恶,以证国法,还我兄弟一个清白。”

国法?何之守只觉两只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这会儿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就为了个妓,女,一时醋火,倒坏了自己横财,暗恨周家父子不靠谱,在家避几日,让自己多敛些钱财多好,说不准还能娶到胡家的闺女,岂不皆大欢喜,偏偏把周宝儿放出来,还跑到了醉韵楼来胡闹,坏了自己的财运不说,只怕自己的名声也要受些牵累。

而今日之事已经做实,再不可转圜,为今之计也只有让周子生父子兜底了,反正进了自己口袋的银子甭想拿出去。

想到此,厉声道:“好个周子生,竟敢藐视本官,诬告他人,还有王法没有,来人去把周子生锁了来,本官要好好审问于他。”撂下话转身去了,脸色极不好看。

青羿刚要走,老鸨子一把抓住他:“大少爷您可得给老婆子指条明路,这周宝儿可怎么料理?”

刚何之守虽下令锁拿周子生,可没说周宝儿怎么办啊,青羿微微弯腰低声道:“妈妈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傻了,这周宝儿自然是抬回周家去,想来周宝儿欠你醉韵楼的账吧,你顺便要了来,岂不便宜。”

说着侧头看了看拢着衣裙躲在角落直哆嗦的韵娘,暗叹了口气,从怀里掏了二百两银子放到桌上,下楼去了。

瞅见对面茶楼门口的马车,笑了一声,直接走过去跳了上去,果然见青翎跟敬澜坐在马车里等着自己,不禁道:“你们俩倒悠闲。”

说着瞥了青翎一眼促狭道:“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见识见识,还别说,这个韵娘,真是个难得的美人。”

青翎道:“是啊,难得我们大哥都起了惜香怜玉的心思,自然是难得的美人。”

青羿一听就知道是福子传了话儿,推开车门一伸腿,踹了福子一脚,这一脚险些没把福子从车辕上踹下去,忙抓住长福才没掉下去,嘟囔了一句:“小的说的是实话,大少爷可给了整整二百两银子呢,我跟了大少爷这些年,也没见大少爷这般大方过。”说完不等青羿的腿伸过来,自己一窜挑了下去:“这儿离着不远,小的先给少爷泡茶去。”说着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青翎笑的不行:“福子这小子越发机灵了。”

青羿恨声道:“机灵什么,生了一张老婆子嘴,就知道搬弄是非,早晚把他的皮揭了,看这小子还胡说八道。”

见敬澜瞧着自己笑,不禁道:“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就算韵娘是个美人,可也入不了我的眼,你瞧瞧我家里这几个妹子,谁不知道我胡家是美人窝,要不然,你一个京里的世族公子有事儿没事儿就往我家跑什么,我统共就仨妹子,你跟子盛一人得一个,这会儿还好意思笑我,看我反悔了,不让翎儿嫁你,看你还笑不笑的的出来。

我是瞧那这些烟花女子实在可怜,瞧着光鲜亮丽,却日日都要迎来送往,且来这儿的有几个好的,你们是没瞧见,何之守一进了周韵楼简直就不是人了,抱着那韵娘上下其手,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周宝儿更无耻,按着人就脱裤子,竟是当着那么些人就要演活春宫呢。”

敬澜忙要拦他,已经晚了,话已说了出来,青翎腾地红了脸,瞪了大哥一眼,青羿这才回过味儿来,青翎在,说这个不妥当,见青翎难得害臊的俏脸通红,不禁道:“谁让你总穿男人的衣裳了,我都把你当成青翧了。”

敬澜怕青翎不自在岔开话题:“如此,这官司就算了了吗。”

青翎:“了了,想得美,周子生这些年没少给咱家使坏,先头是爹大度,念在过去有些交情的份上,不与他计较,更何况,后来又成了亲戚,差不多也就过去了 ,若周子生领情,自该安生过他的日子,也不与咱家相干,可他不禁不领情,还变本加厉的想讹咱家,这个还可忍,万万不该打青青的主意。”

青羿道:“何之守生性贪婪,别看他今日在醉韵楼说的冠冕堂皇,回头周子生银子一送,不定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可是他一贯的做法。”

青翎:“放心吧,这一回,何之守必然不会大事化小的。”

青羿:“何以见得?”

敬澜:“何之守越贪婪,就越不会结案,如今案子还是一样,只把原告被告换了个过子罢了,既然想得胡田两家银子的想头落了空,自然要从周家身上找补回来才行,怎舍得了结,就这么拖着,周家就不得不送银子,对他岂非最有利。”

青羿恍然:“这何之守还真黑,竟打的这个主意。”

青翎:“不黑他那富丽堂皇的府邸从何处来的,他那十房小妾又哪里养的活,就靠他一个七品知县的俸禄,简直笑话,更何况,他上头还有个轩郡王,想巴结高枝儿,不用银钱搭梯子,能够得着吗。”

青羿摇摇头:“这么着当官儿,鱼肉百姓,亏他晚上也睡得着。”

青翎:“这样的人最是吃饱睡着的,脑子里只想着荣华富贵,就什么都不顾得了,这就是那句老话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贪官莫不如此,不过早晚也有报应,你瞧那个贪官哪有好下场的,皇上聪明着呢,就等着贪官做大了,杀他一两个,又得了好名声,还充盈了国库所需,何乐不为。”

青羿愕然:“胡说八道,让你一说,皇上成了整日算计的奸商了。”

青翎:“你当怎么着,这么大的一个国,有多少州府县郡,就有多少老百姓,有多少老百姓就有多少张嘴,风调雨顺的时候不说,若是闹个灾啊什么,朝廷自然要救济,这国库的银子从何处而来,圣祖爷遗言可是永不加赋,既不加赋国库如何充盈,?百姓如何救济?若不救济百姓,生出民乱,何谈太平盛世。就好比一个家,若不算计着过日子,早晚入不敷出。”

青翎一番话说的青羿愣了愣看着她发呆,敬澜低头沉吟若有所思。

半晌儿青羿才道:“照你说,皇上养着这些贪官,岂非是养虎为患。”

青翎:“这可不是养老虎,这是养家畜,就想咱家庄子上养的猪仔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过年的时候杀了吃肉吗,这些贪官越贪越不知足,越不知足就越贪,最后贪成肥头大耳的肥猪,就到了该杀的时候,不信大哥瞧着,回头哪儿若一闹灾,万岁爷必然下令清查吏治,抓住几个大贪官来抄家杀头灭九族,就算齐活了。”

这么严重的事儿给她说的如此诙谐,敬澜忍不住笑了起来,侧头瞧着她:“得亏老天把你生个女子,若是男的哪还有别人的活路。”

青翎:“我是警告你们呢,以后可别当贪官,一时享乐,后头的下场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青羿也笑了:“你莫不是怕我们连累你吧。”

青翎点点头:“那是自然,咱们是一家人,就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们好了我自然好,你们获罪,我自然也逃不脱的。”

青羿笑的不行,指着敬澜:“你可听见了,这丫头想的什么?说的什么?你娶了这么个鬼灵精回去,以后什么事儿都别想瞒过她。”

敬澜却道:“夫妻一心,我做什么瞒她,况且,翎儿说这些是担心我,我岂会不知,哪能如此不知好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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