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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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宝树的信却甚为简单,只说皇上定了四月十八的吉日,举行太子大婚,家里甚为忙碌,上个月,老太太做主,定了谢贤和林庭梅的亲事,说过了年再挑日子成婚,另外说老太太甚为挂念自己,叮嘱若是父亲病愈,还是早早回转京城为好,在云州呆着,总不如家里的好。

谢桥放下信纸,想到老太太素日里真心的疼宠,觉得自己是该回去的,可是一个是贪恋云州开放自由的空气,另一个,父亲这里的情形也实在放心不下,虽说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大忙,至少能帮着父亲料理一下内府里的杂事,也省的父亲还要操心这些。

想到此,谢桥忽然觉得其实父亲若是再娶一位情投意合的妻子也好,周姨娘是个木头一样的性情,刘姨娘又太过浅薄,两人和父亲与其说夫妻,倒不如说更像主仆。在这云州这里,没有三五好友,也无亲朋,再没有相濡以沫的妻子,久了,难免寂寞,毕竟父亲如今还不到四十岁,做个鳏夫,也太尽人意了。

谢桥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不知不觉的变了,从一开始害怕父亲娶继母回来刁难自己,到现在希望父亲能有个可心的伴侣,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谢宜岳当成了真正的父亲,从而希望他的人生也能幸福美满。

说实话,对于故去的母亲刘氏夫人,谢桥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也谈不上替她不平和怨愤,只不知道,父亲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微微叹了口气,把信收了起来,京城来信倒是拉回了谢桥的些许理智,让她重新来审视现实,即便如今在云州,自己也要多留些心眼才是。阴谋诡计,明争暗斗,隐藏在一片祥和之中,兴许更令人防不胜防。

谢桥不禁为父亲担忧起来,也头一次体会到原先自己的天真,这个云州知府那里是个清闲的差事,简直是架在火上烤,既要应付镇南王,又要让皇上放心,得罪任何一方,说不定就是大祸事。

想到此,谢桥打了个寒颤,倒是开始怀念猫在谢府里的日子,和谢雅谢珠的那些小龌龊,如今想来,真不算什么大事了,尤其自己是不是有些自作聪明了,以镇南王的城府,也许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配合自己将计就计的演了这么一出戏。

还有那个穆通,寒清、现在想来个个不简单,谢桥按按自己的额头,忽觉一阵隐隐的疼,自己果然不是这块料,内宅的小打小闹还能勉强应付,一上升到阴谋诡计的高度,自己就歇菜了,以后还是尽量躲着点,镇南王身边这些人为上,自作聪明要不得。

打定了主意,谢桥倒是收了原来的心思,在府里安分的呆了半月都没出门,期间,穆通来找过她几次,都被她寻借口推脱了。

穆通哪里想得出这其中的缘由,每次从府衙铩羽而归,心情都极度不爽,想到此,手里的剑冲着边上的一株开的正好的花树,唰唰几剑砍了个稀烂。

历琮之和寒清并肩走出连廊,正看到这情景,历琮之皱皱眉道:

『他最近怎么了?』

寒清道:

『去了府衙几次,谢乔都避而不见,想来正因为这个烦恼』

说到这里,不禁沉吟半响道:

『说起来也蹊跷,自上次从别院瞧了蹴鞠回来,就再也见不着面了,那天瞧着脸色也不怎么好,难不成是病了,明儿我还是亲自去府衙走一趟吧』

历琮之倒是笑了,挑挑眉道:

『怎么,难道师妹真想收他这个弟子』

寒清道:

『有何不可,我瞧着她倒是个可造之材,即便不学武,师兄的一身医术也有了着落』

历琮之瞧了她一眼,叹口气道:

『大师兄已经去了这些年,寒清你也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我麾下的青年才俊不少,你挑一个,我出头给你做媒,定然让你嫁的风凤光光的,如何』

寒清脸色一黯,低声道:

『二师兄还是不要管我的事了』

说着疾步走了出去。

历琮之目光微闪,对后面的掌府官道:

『明日请谢知府过府饮宴,本王也该会会他了』

谢宜岳接到镇南王的请帖,倒是有些忐忑起来,自己来了这小一年了,他都以各种名义推脱不见,如今这是什么缘故,即便忐忑还是要去。

第二日略略交代了林伯几句,便去了镇南王府,平常自己连进去府门都难,今日却被掌府官满面笑容的迎了进去,谢宜岳自己都觉得有些诡异。

宴席摆在后面花园,一抬眼就看到正前方的镇南王,忙跪下道:

『微臣云州知府谢宜岳,参见王爷』

镇南王站起来,几步过来扶起他笑道:

『谢大人何必行此大礼,前一阵我身体不适,倒是怠慢了大人,大人莫要怪罪本王才是』

谢宜岳忙道:

『不敢不敢』

席间坐满了云州的大小官员,镇南王倒是把谢宜岳安排到了自己的一席,摆摆手笑道:

『咱们今天不谈公事,只赏花吃酒谈风月,谢大人,你看我府里这几株山茶开的可好』

谢宜岳看过去,只见周围花圃中,有数株名贵的茶花,明媚鲜艳,忙赞了声好,历琮之哈哈笑了起来:

『谢大人出身世族名门,自然见多识广,既然说好,便是真好了』

席间官员纷纷附和,谢宜岳一时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头皮发麻。

这位镇南王可以说是三位藩王中最难斗的一位,别看年纪轻,城府却深不可测,手段也厉害,出京的时候,岳父大人已然提醒他这个云州知府难当,到了云州才知道,岂止难当这样简单,虽然心里知道,以镇南王的精明,既然不想和朝廷撕破脸,就不会把自己如何,可是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安定。

心想是不是过几日把女儿送回京城去更好些。忽听镇南王道:

『谢大人的小公子,本王倒是有过一面之缘,甚为聪明伶俐,我有意让他进府来陪着我两个儿子读书,不知谢大人意下如何』

谢宜岳一听就傻了,这如何使得,可是若是不应,可寻个什么样的借口出来搪塞,一时额头冒汗左右为难,呐呐了半响才道:

『那个…犬子自幼体弱多病,如今也是三朝五夕便会病一场,在家时连族学都没怎么去,恐要辜负王爷的好意了。』

躲麻烦普济寺礼佛

历琮之听了,只是微微有些意外,却也没执意坚持,谢宜岳私下暗猜,这是不是镇南王试探自己的借口。接下来的日子,历琮之也没得空再理会这些琐事,太子大婚,即便他不进京贺喜,这礼必须要到的,不能让皇上挑出错去。

另外宾州山匪作乱,渐成气候,也需他亲自带兵过去剿匪。这一忙碌,直到了入了秋才回了云州城来,丢开身边杂事,没回王府,直接住进了郊外的普济寺里头,每日里和方丈谈经论法,对弈烹茶,倒也清闲自在。

普济寺建在半山之中,如今正值秋季,满山遍野一片融融秋意,倒是别有一番妍丽之姿,历琮之住的地方,比邻后山主持方丈的禅院,旁边不远处隔着一堵围墙是寺里的知客院,平常供贵族女眷们礼佛住宿的所在。

但是凡历琮之住进来的时候,便不接待外客留宿寺中,更不会有人跑到后山来,所以倒分外清静,比之自己的别院,历琮之倒更愿意住在普济寺里面。

这一日午饭后,出了禅院,沿着山溪散步,忽听不远处客居院子那边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琴声,在空寂的寺院里甚是清晰,历琮之不禁讶异,侧耳仔细听了一阵,是山居吟的曲子,只是弹琴的人显然琴艺不佳,弹得有些磕磕碰碰,时断时续的,却弹了一遍又一遍,后来渐渐有些熟练起来。

历琮之顺着小路走到了客居的围墙下面时,琴声已歇,忽听一个清丽的声音道: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妈妈,我这次弹的可对了』

不知为什么,历琮之总觉得这个声音有几分耳熟,接着几声轻笑传了出来。仿佛小丫头的声音道:

『姑娘琴弹得寻常,诗吟的不错,张妈妈,我说可有道理』

一个有温和慈祥的声音,含着笑意道:

『最后一遍姑娘弹的好,一个音都没错,再练习几遍就会更好了』

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来,仿佛有几分洋洋得意:

『等回了京城,我弹给老太太听,保管说好』

接着听得扑哧一声轻笑,一个稳重些的女子道:

『即便姑娘弹得不好,听在老太太耳朵里也是好的,心眼早就偏了,哪里还能认真分辨好坏呢』

一阵笑声过后,那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叹口气道:

『如今我倒是有些呆烦了,要不,过了年,咱们仍旧回京去吧,可是我又放心不下爹爹,巧月,你说那个镇南王会不会还刁难爹爹,到时候若再来一个水土不服,爹爹的命说不得就丢在这云州城了『

历琮之听到此不禁一愣,怎么还提到了自己身上,水土不服,她爹爹难道是谢宜岳,那她是谁,谢宜岳的女儿。

念头转到此,历琮之忽的记起了被自己一直忽略的事情,那谢宜岳上任云州知府伊始,便让京城暗卫调查过他的事情,何曾来的什么儿子,膝下只有已故嫡妻留下的一女,名唤谢桥。

现在回忆起那日在保和堂的情景,那分明就是个易钗而扮的女儿家,自己不过是被他一时机变的言谈所惑,竟然疏忽了这些,怪不得自己那次一说让谢乔进王府当伴读,谢宜岳那个仿佛天塌了一样的惊愕表情。

眼前忽然划过那双澄澈的眸子,不禁失笑,不对,历琮之脸色顿时一沉,刚才听她的话,竟仿佛知道她爹的那场病和自己有些干系,这件事乃是自己私下授意暗卫所为,她怎么会知道的。

历琮之脸上有些阴晴不定,忽听里面仿佛是那个被称为巧月的丫头说:

『这都是姑娘没凭据的瞎猜罢了,怎见得老爷的病就是镇南王所为呢,老爷若有个闪失,于他又没有丝毫的益处』

只听那个谢桥哼了一声道:

『那就不知道了,我觉的就是他授意的,也许是为了给爹爹一个下马威,让爹爹不敢轻举妄动,也许就是为了警告爹爹,这云州城是他的天下,即便爹爹是皇上派来的知府,也要听他的话,不然就性命不保,总之他们那样的人,心里都是九曲十八弯的,又有谁能猜的准呢』

另一个小丫头的声音道:

『可不得了,若是按姑娘说的这样,等公主嫁过来,岂不惨了』

谢桥叹了口气道:

『本来皇家的公主从来就是政治上的牺牲品,表面上风光罢了,某些方面,还不如贫寒人家的女儿自在呢』

那个稳重些的丫头道:

『姑娘生在公府侯门,哪里知道贫寒之家女儿的苦,为了一家能吃饱饭,卖了亲生的女儿的人家也常见,若是卖到像咱们这样的府里还算造化,若是卖的那些腌趱的地方,连清白都保不住的,那里去寻自在去』

一阵静默之后,那个慈祥的声音道:

『总之姑娘的命是好的,既不是皇家公主要下嫁藩王,也不是穷人家的女儿,还定了姑爷那样好性子的亲事,后半生的日子是不用愁了的』

那谢桥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了,呐呐的道:

『妈妈就喜欢胡说,巧兰把琴收回屋里去吧,明儿再练,把带来的那套琉璃茶具那出来,巧月,你拿着那个鬼脸青的陶罐子,跟我去取后山的山泉回来,我们松间烹茶岂不好』

忽听脚步声渐远又渐近,历琮之左右看了看,飞快的躲到那边角落里一丛一人高的花树后面,悄悄拨开眼前的枝叶探头望去,就见不大会儿功夫,只听吱呀一声,从那边围墙的小门里,一前一后走出两个少女。

前面的显然是个丫头,生的有些姿色,约十五六岁大的年纪,看上去温柔可亲,后面跟着一个十二三的女孩,穿着一件水红色的衣裳,在一片深绿的松涛中,甚为醒目,腰上系着松花色丝绦,下摆垂坠着环佩,随着她走动,带来一阵清脆的叮咚声,甚为悦耳。

头上一半乌发挽了个精巧的簪花髻,余下披垂下来,别了一朵成色极好的蜜蜡芍药花,越发显得肤色莹白,五官雅秀,虽就是那日见过的孩子,却仿佛有了天地之别,真所谓袅袅婷婷十三余,豆蔻花开二月初,虽仍有几分青涩,但已经可以想见将来必是不折不扣的美人,更何况她的敏慧,是自己亲自曾领教过的。

两人沿着山溪向自己院子那边走了百步之远,从那边山壁上涌出的泉水里接了一罐子提着,仍沿原路回去了,等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历琮之才从树后走了出来。

走到自己院子前,抬头看到院子前流经的山溪,不禁想起来旧年间的事情,怪道自己一直觉得她面善,原来竟是那年京城普济寺后山巧遇的小丫头。

现在想来,早在那年,自己仿佛就被她糊弄过一次了,怪不得那日别院看了蹴鞠后,她就不露面了,想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连带猜到了后面的事情,心里有些害怕了,虽聪明,倒也是个胆小的丫头。

历琮之突然觉得即便她轻易就猜到了自己布下的机关,自己却丝毫不像把她怎样,历琮之向那边望了望,眼中不禁露出一丝兴味,自己和这丫头算起来真有些缘分。

再说谢桥,怎么住到寺庙里头来了呢,这就要说那个木头了,不知道钻了什么牛角尖,隔三差五的就来府衙寻她,屡次碰壁,竟然毫不气馁,中间倒是销声匿迹了两个月,听说跟着镇南王去宾州了。

谢桥好容易松了口气,那里想到,一入秋,他就又回来了,仍旧三天两头的来找自己,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犟劲儿,谢桥无法,只得和父亲商量了,躲到了半山里的普济寺来住着,这一住,倒是不想下山了。

这里比京城的普济寺还更清幽,况且山里不冷不热的,有清甜的山泉和美丽的秋景,还有好吃的斋饭,竟让谢桥流连忘返起来。倒是怎么也没想到躲了穆通,却碰上了镇南王。

第二日历琮之和方丈大师下棋的时候,不经意的问道:

『那边院子里可是住了谢知府的千金』

方丈大师道:

『正是,因那位女施主与我佛有些缘法,故此老衲留她住在那边的客居里。』

历琮之挑挑眉,似笑非笑的道:

『与佛有缘,方丈大师不是想收一个女弟子吧』

方丈大师念了句佛号道:

『非也,非也,我观她仿佛有些离魂之症,邪祟容易近身,在我这里多住些日子,能定神安魄,于她大有些益处』

历琮之落下一子道:

『离魂之症,这倒奇了,她一个小姑娘何来此症,难道还有人在她身上用那阴毒的巫蛊之术不成』

方丈大师摇摇头道:

『这老衲也并不知晓,不过她倒是每日抄写一篇经文送到前面来,颇有佛心』

其实方丈大师真把谢桥看的太过高尚了,每日抄写一篇佛经,完全是谢桥百无聊赖用来练字用的。顺便讨好方丈,好白吃人家的斋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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