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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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此。”泰迪说。
汉娜看着罗比时,突然想通一件事。她突然知道他是谁了。她深吸一口气:“你是R.S.亨特。”
“谁?”泰迪问。他轮流看着汉娜和罗比,然后向黛博拉求助。黛博拉装模作样地耸耸肩膀。
“R.S.亨特。”汉娜说,看着罗比,想在他的目光中得到确认。她大笑,她实在忍不住:“我有你的诗集。”
“第一本还是第二本?”罗比问。
“《进步和毁灭》。”汉娜回答,她不知道还有另一本。
“啊,”黛博拉睁大眼睛,“对了,我在报纸上看过评论。你得了那个奖。”
“《进步》是我的第二本诗集。”罗比说,看着汉娜。
“我也想读第一本,”汉娜说,“请你告诉我书名,亨特先生,我好去买。”
“我可以把我的借给你,”罗比说,“我已经读过了。我只能对你说,我觉得那位作家很无趣。”
黛博拉的嘴唇形成一个微笑,她的眼睛里闪动着汉娜熟悉的光芒。她正在评估罗比的身价,想着她如果带着他去晚宴的话,能让哪些人印象深刻。她用力抿紧散发光泽的红唇,由此判断,他在她心中的身价很高。汉娜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占有欲,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进步和毁灭》?”泰迪对罗比眨眨眼,“你不会是个社会主义者吧,亨特先生?”
罗比微笑起来:“不是的,先生。我没有财产可以重新分配,也没有追求它的欲望。”
泰迪纵声大笑。“得了,亨特先生,”黛博拉说,“我怀
疑你从嘲笑我们中得到乐趣。”
“我是得到了乐趣。但我希望我没在嘲笑你们。”
黛博拉以她认为迷人的方式微笑:“一只小鸟告诉我,你绝对不是我们以为的那种孤苦无依的人。”
汉娜看着埃米琳,后者正用手掩着嘴巴发出不自然的傻笑;看样子,要推论出黛博拉所指的小鸟是谁非常容易。
“你究竟在说什么,黛博拉?”泰迪问,“请你明讲。”
“我们的客人在调侃我们,”黛博拉抬高声音,以胜利的腔调说,“因为他不是亨特先生,他是亨特勋爵。”
泰迪抬高眉毛:“嗯?这怎么说?”
罗比把玩着酒杯的杯柄:“我父亲的确是亨特勋爵,但我不使用头衔。”
泰迪从烤牛肉的盘子前盯着罗比。他不明白有人竟然会不肯采用自己的头衔;他和他父亲可是在长年辛勤努力下,才得到由劳合·乔治授予的爵位的。“你确定你不是个社会主义者?”他又问。
“聊够政治了吧,”埃米琳突然插嘴,翻了个白眼,“他当然不是个社会主义者。罗比是我们中间的一分子,而我们请他吃晚餐,不是为了让他觉得无聊透顶。”她盯着他,用手掌撑住下巴,“告诉我,你都去了哪里,罗比。”
“最近吗?”罗比回答,“西班牙。”
西班牙,汉娜对着自己重复,真好。
“好原始的地方,”黛博拉大笑着说,“你究竟在那里做什么?”
“实现久远以前的承诺。”
“马德里,是吧?”泰迪问。
“待了一阵子,”罗比说,“然后去塞哥维亚。”
泰迪皱起眉头:“你在塞哥维亚能做些什么?”
“我去了塞哥维亚城堡。”
汉娜感觉自己的皮肤刺痛起来。“那个到处是灰尘的城堡?”黛博拉绽放灿烂的笑容,“我想象不出有比那儿更糟糕的
地方。”
“哦,不是这样的,”罗比说,“它很雄伟壮观。具有魔幻力量。像踏入一个不同的世界。”
“说来听听。”
罗比犹豫了一下,寻找正确的字眼:“我觉得我可以瞥见过去。当晚上来临,独自一人时,我几乎可以听到死者的低语。古老的秘密像疾风般席卷而来。”
“好阴森的画面。”黛博拉说。
“那你为何离开呢?”汉娜问。
“说得对,”泰迪说,“那你为何回到伦敦,亨特先生?”
罗比的眼神与汉娜的交汇。他微笑着,转向泰迪:“我怀疑是天意。”
“你这样到处旅行,”黛博拉使劲向他进攻,“你一定有吉普赛人的流浪天性。”
罗比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不然就是我们的客人良心不安,”黛博拉说,倾身靠近罗比,调皮地压低声音,“是这样吗,亨特先生?你在逃避什么?”
“只是逃离我自己而已,勒克斯特小姐。”他说。
“等你年纪大一点时,”泰迪说,“你就会定下来的。我以前也很喜欢旅行。我想多看看这个世界,收集手工艺品,尝试各类经验。”他将手掌平放在盘子两旁的桌布上,汉娜知道他要开始长篇大论了,“一个男人的年纪变大时,责任接踵而来。他遇事必须认真。年轻时让他感到兴奋的事,现在在他眼中完全不同,反而使他生气。就拿巴黎来说吧,我最近才去过那儿。我以前很喜欢巴黎,但这个城市现在快要完蛋了。完全不尊重传统,还有女人穿衣服的方式!”
“亲爱的泰迪,”黛博拉大笑,“你太跟不上潮流了。”
“我知道你喜欢法国人和他们的衣料,黛博拉,”泰迪说,“对你们这种单身女子而言,那种衣服是很时髦。但我可不准我妻子穿成那样在街上闲荡!”
汉娜不敢看罗比。她集中注意力在她的盘子上,移动食物,将叉子放下来。
“旅行的确能使一个人体验不同的文化,”罗比说,“我在远东曾经看过一个部落,那里的男人在他们妻子的脸上雕刻图案。”
埃米琳倒抽一口大气:“用刀子吗?”
泰迪吞下一块咀嚼了一半的牛肉,困惑地问:“为什么?”
“那里的妻子被视为享乐和展示用的物品,”罗比说,“丈夫们认为老天赐给他们随心所欲装饰妻子的权力。”
“一群野蛮人,”泰迪摇摇头,示意伯伊将他的酒倒满,“他们还老是纳闷,为什么我们需要教化他们。”
汉娜在那顿晚餐后,隔了好几个礼拜才又见到罗比。她以为他忘了要借她诗集的承诺。她不禁怀疑,他的本性是否就是如此,在晚餐上展现迷人风采,许下空洞的承诺,然后消失,忘记履行诺言。她并未因此而生气,只是对自己轻易遭到哄骗而大失所望。她决心不要再想这件事。
不管怎样,两个礼拜后,她在特鲁利街的小书店里,走到H至J的走道时,恰巧看到了他的第一本诗集,于是她买了书。毕竟,她在知道他是个不遵守诺言的男人以前,早就很欣赏他的诗。
后来她的爸爸去世,她对罗比·亨特再度归来的执着念头被暂弃一旁。当她父亲突然过世的噩耗传来时,汉娜觉得绑住她的锚的绳索似乎被扯断,仿佛她被冲刷离安全的海域,被未知和不能信任的潮水随意翻弄。这说来当然很荒谬。她已经很久不曾看到爸爸了:自从她结婚后,他就拒绝见她;而她也无法找到说服他达成和解的字眼。尽管如此,爸爸还活着时,她觉得很笃定,像是被绑在某个牢靠的巨人身边。但现在她失去了这份依靠,她觉得自己被他遗弃了:他们常常意见不合,但那是他们父女关系的一部分,她一直知道他特别疼爱她。现在,他没留下任何遗言便去世,离她而去。晚上,她开始梦到黑暗的水域、漏水的船只,还有无情的翻天巨浪。白天,她则再度思索算命师所说的黑暗和死亡。她告诉自己,如果她妹妹搬入十七号定居的话,事情可能会有所不同。自爸爸死后,大家都认为,汉娜该成为埃米琳的监护人。泰迪说,在那个不幸的电影制片家事件后,他们最
好盯她盯紧点。汉娜愈考虑这件事,就愈期待埃米琳搬进来。这样她在这个房子里就会有个盟友,某个了解她的人。她们可以一起坐到深夜,大笑着聊天,分享秘密,就像她们幼小时一样。
但埃米琳抵达伦敦时,她心中另有打算。埃米琳一向喜欢伦敦,她借机更热切地投入她深爱的社交生活。她每晚都参加化装舞会——“白色派对”“马戏团派对”“海底派对”——派对多到汉娜数都数不清。她喝太多酒,抽太多烟,而如果她在隔天的报纸社交栏没发现自己的照片,那她就会认为她前晚的玩乐等于白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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