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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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吻了吻她的手,来到院子里。宁静明亮的夜晚,非常适合散步。我没有按照她吩咐的跑步去灯塔,而是走去的。圆鼓鼓的月亮像人的脸蛋悬挂在海滩上空,满脸巫师的表情,好像知道我心里的秘密。山谷里,一群小牛犊在石墙围起的草地上过夜,见我走近,都摇摇晃晃站起来,四散开去。

来到牧场,能看到巴通的灯光。站在灯塔上,只见左右两边海湾向远处延伸,西海岸边上的那些小镇上灯光闪烁,东边我们自己港口的灯光也隐约可见。现在这些灯光如巴通的烛光一般暗淡无光,头顶上只有那白色的月光,在海上洒下一片银色。如果说这样的夜晚适合散步,那么也应该适合游泳。什么膏药、茶藨子,我都不怕,想想这种举动十分荒唐,我觉得好笑,不过还是一跃跳入水中。天哪!海水冰冷。我像条狗一样浑身发抖,牙齿打战,我使劲游过海湾,再往回游,还不到四分钟就游了个来回,到岩石上穿衣服。

发神经!远不只是发神经,不过我才不管呢。

我依然兴奋不已。

我用衬衫使劲擦干身体,然后穿过树林回到家里。月光下的路阴森恐怖,树后面鬼影隐约闪烁,令人毛骨悚然。来到岔路口,一条通向松柏路,一条通向上面的石阶路。这时我听到密叶深处沙沙作响,一阵狐狸的腥味猛地扑鼻而来,就连脚下的落叶上也弥漫着这种味道。然而眼前什么也没有,路两旁的黄水仙花静静地屹立着,纹丝不动。

最后我终于回到了家里。我站在下面抬头望着她的窗户,窗户打开着,但搞不清房内蜡烛点着还是已经吹灭了。我看了看表,到午夜还差五分钟。我突然意识到,我就像伙计们迫不及待要把礼物送给我一样,也急着要把礼物送给瑞秋。我想起了帕斯科夫人,顿时有一种疯狂的心情。于是我来到她那蓝色卧室的窗下,朝上喊她。喊了三遍才听到她答应,只见她来到敞开的窗户口,穿一身白色修女袍,袖子很长,领口饰着花边。

“你要干吗?”她说,“我都快睡着了,你又把我吵醒。”

“你能不能等几分钟,我有东西要给你,就是帕斯科夫人见我扛的那个包。”

“我可没帕斯科夫人那样的好奇心,到明早上再看吧。”

“不能等到明天早上,非得现在就看。”

我从边门进屋,上楼到我房间,拿上菜筐子又下来,我在筐子抓手上系了根绳子,我还把文件也装在了上衣口袋里。她仍在窗口等着。

她见了我,柔声问道:“到底筐子里装的什么?好了,菲利普,如果你玩什么恶作剧,我可不跟你玩,是不是装的蟹或者虾之类的东西?”

“帕斯科以为是白菜,反正不管怎样,不会咬你的,我保证。来,把绳子抓住。”

我把长绳子的一头朝她窗口扔上去。

“用双手抓住往上拉,小心,筐子很重。”她按我说的往上拉,筐子在墙上碰来碰去,还碰着了墙上的挂绳。我站在下面,一边看着一边使劲儿偷偷地笑。

她把筐子拉上窗台,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又探出身来说:“我不相信你,菲利普。这些包裹奇形怪状,肯定会咬人的。”

我没回答,而是抓住墙上的挂绳攀上她的窗口。

“小心点,”她叫道,“要是掉下去会摔断脖子的。”

我一下子就进了房间,一条腿搭在窗台上,另一只脚踩在地板上。

“你的头发怎么这么湿?外面又没下雨?”她问。

“我去游泳了。”我回答说,“我不是说过要去游泳的吗?好了,把包裹打开吧,还是我来帮你打开?”

房里点着一支蜡烛,她光脚站在地板上,身子直打战。

“天哪,身上赶紧裹点东西。”

我说着抓起毯子,扔到她身边,然后一把把她抱起来放在毯子里。

“我觉得你完全是疯了。”

“没有疯,”我说,“只是这一刻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你听。”我举起手,这时钟敲响了午夜十二点,我把手伸进口袋,把文件放在桌子烛台旁,“这个东西你可以有空的时候再看,但其他东西我现在就得给你。”

我把东西全倒在床上,把筐子扔到地下,然后撕开纸,拿出一只只盒子,我把包装布解开扔得到处都是,于是露出了各种珠宝,红宝石头饰、红宝石戒指、蓝宝石首饰、绿宝石首饰、还有那条珍珠项链和各种手镯,在床单上乱七八糟堆了一大堆。“这个给你,还有这个,这个??”我高兴地说着,兴奋地把东西一件件放在她怀里,全部堆在她身上。

“菲利普,”她大叫,“你简直疯了,你这是干什么?”

我没答话,而是拿起项链,戴在她脖子上。“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刚才你已听到了十二点的钟声。再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所有这些都是你的,如果我拥有整个世界,那么世界也属于你。”

我从没有见过有谁的眼神像她现在这样迷惑或者惊诧。她抬头看看我,又低头看看那些项链手镯,再看看我,然后看见我在笑,她突然一把搂住我,也使劲儿笑起来。我们紧紧搂在一起,好像她也传染了我的疯病,和我一样疯狂起来。

“这就是你这几个星期以来谋划的事情吗?”她问我。

“是的,”我答道,“本来是要等到吃早饭的时候,可我就像伙计们给我送烟斗一样,等不及了。”

“我可没给你准备什么,”她说,“我只给你准备了一个金领带夹,这是你的生日,你简直让我太不好意思了,你还想要什么?”

我低头看着她,看着她身边的红宝石、绿宝石首饰,看着她戴在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突然一下子严肃起来,想起了项链的特殊意义。

“只有一样东西我想要,但要也没用。”

“为什么没用?”

“因为你听了会打我耳光,赶我回去睡觉。”

她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望着我,对我说:“你说吧。”声音很温柔。

我不知道男人是如何请一个女人嫁给他的,一般要得到家长的同意,如果没有家长,那么应该先求婚,事先还要交换意见。在我和她之间,这都用不着,现在是午夜,我们之间还从没谈过爱情和婚姻,我可以直截了当对她说:“瑞秋,我爱你,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我想起了那个上午在花园里的谈话,她当时是在笑我对什么都不喜欢,记得我对她说,除了这个家我什么都不要,这个家是我唯一的安慰,我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不知道现在她还记不记得这话。

“有一次我告诉过你,这屋子四面墙里有我所有的温馨与舒适,还记得吗?”

“是的,还记得。”

“我说错了,我现在知道我需要什么。”

她摸摸我的头,手抚过我的耳朵,又摸摸我的下巴。

“是吗?”她问,“你能肯定吗?”

“十分肯定,”我答道,“没有比这更肯定的了。”

她望着我,烛光下她的眼睛更显得幽暗。

“那天上午你很自信,而且很固执,房屋的温馨??”

她伸出手,熄灭烛火,一边还在默默地笑着。

日出时,我来到草地上,仆人们还没醒,还没下来开窗接受日光。我站在草地上想,在我之前还有谁像我这样直截了当就得到了婚姻的许诺了吗?要都是这样的话,倒可以省去繁琐的追求期。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爱情及其相关的问题,男人和女人必是尽情而为,我从没在意过,一直处于又聋又瞎的昏睡状态,从今往后,就再也不是这样了。

我生日的那最初几个小时内所发生的一切将永远留存,那份激情已离我而去,那份柔情却依然在我心里。真是不可思议,一个女人会毫不抵抗地接收爱情,也许这就是她们能够紧紧抓住我们的秘密所在。将它留存,直到永远。

因为没有其他人作比较,我不知道。她是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第22章

至今我还记得那个清晨阳光洒进院子的情景。草坪四周的树梢上闪耀着灿烂的光环,露水很重,青草像盖了一层霜似的一片银白色。一只乌鸦开始歌唱,一只燕雀也随之唱了起来,于是很快响起了整个春天的大合唱。钟塔上的风标,首先披上朝阳,在空中闪着金光,它摆向西北,然而一动也不动。房屋那洁白的墙壁,猛一看显得暗淡无光,实际在旭日的映照下散发出一种新的柔光。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拉了把椅子坐在敞开的窗口,朝海上望去,大脑一片空白,毫无思绪,身体平静又安逸。没有问题涌现,没有什么忧虑硬要从深处跑出来骚扰这份幸福的宁静,似乎生命中的一切问题都得到了解决。面前的大道平坦无阻,已逝的岁月无足轻重,未来的日子只不过是对我现在所知所有的一种延续,它将永远如此,就像祈祷之后总要说个“阿门”一样。在以后也只能这样,我和瑞秋,一个男人和他的妻子在这屋檐下长相厮守,相依为命,而门外的世界则悄然而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要我们俩还活着。我记得祈祷书里就这么说的。

我合上眼睛,她仍伴在我左右。后来我定是睡着了一会儿,因为当我醒来时,阳光已流进敞开的窗户,洒满整个房间。约翰已来过,他把我的衣服放在椅子上,还给我打来了热水,来过又走了,而我对此都没有察觉。我刮了脸,穿好衣服便下去吃早餐,早餐在餐具柜上,早已是冰凉冰凉的——斯考比一定是认为我早下楼了——不管怎么说,煮得很老的鸡蛋和火腿可以凑合算作一顿简餐吧,反正那天我什么都吃得下。吃完饭,我对狗打了个呼哨,便进了院子。我对塔姆林及他所珍爱的花毫不在意,凡是含苞待放的山茶花,只要进入我的视野,我都摘下来放在筐子里,就是前一天用来装珍珠宝石的那个筐子。然后我回到屋里,上了楼,沿着走廊径直走向她的房间。

她坐在床上,正在用早餐。没等她喊出声来反对,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拉上帘子,我就一股脑儿地把山茶花撒向她的床,把她盖在底下。

“早上好,”我说,“我想提醒你今天还是我的生日。”

“不管是不是你的生日,”她说,“进门之前总要先敲门,这是惯例。你走吧!”

面对满头满身的山茶花,以及掉进茶杯和奶油面包的山茶花,一个人再要保持那份体面的样子已非易事。我只是紧绷着脸,远远地退到墙角。

“我很抱歉,”我说,“因为从窗户进来过,从门进来就变得随便了,我确实失礼了。”

她说:“在斯考比上来收拾托盘之前你最好离开,我想,尽管今天是你的生日,但他只要看见你在这儿会吓一大跳的。”

她冰冷的语气无异于给我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不过我想她的话有些道理。或许在一位女士正用餐时突然闯进来确实有点鲁莽,尽管她将成为我的妻子——斯考比对此还一无所知。

“我走了,”我说,“请原谅,我只是想对你说一件事,我爱你!”

我转身离去,记得当时我注意到她没有戴那串珍珠项链,一定是一大早我离开后就摘掉了,地板上也没有珍珠宝石,一切都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而在她身边的早餐托盘上放的正是前一天我签了字的文件。

楼下,斯考比在等我,他手里拿着用纸包着的一个包裹。

“菲利普先生,”他开口说,“这是一个非凡的时刻,我能不能冒昧地向您说声生日快乐、非常快乐?”

“当然可以,斯考比,”我答道,“谢谢你。”

“先生,这不过是件小物件而已,只是对于多年来尽忠尽职的一份纪念品,我希望您不要生气,我诚请您很高兴地把它作为生日礼物接收。”

我打开纸包,展现在我面前的是斯考比本人的侧身画像,没有刻意美化,但确实非常像他。

“这的确很好,”我认真说道,“真的很好,它应该挂在楼梯附近最好的地方,给我拿一把锤子一颗钉子来。”他郑重其事地拉了铃,让小约翰去替他跑腿。

我们两个人把那肖像挂在了餐厅外的画框里。

“先生,你说那画是不是真的像我?”斯考比问我,“还是画家给某些器官添加了一些什么令人不舒服的东西?特别是这鼻子,我觉得并不十分满意。”

“对一张肖像来说,完美无缺是不可能的,斯考比。”我回答他说,“这已经是最不错的了,至于我,真是再高兴不过了。”

“那就好。”他答道。

此时此地我真想告诉他,我和瑞秋就要结婚。我实在是太兴奋,太开心了,但我犹豫了一下没说出来。此事太神圣,太微妙,不能这样随便告诉他,或许,我们应该一起告诉他。

我从后面去了办公室,假装在工作,而实际上,我只是坐在桌前直视前方,我的眼前一直是她背靠着枕头吃早餐,盘子里满是花朵的情景。清晨的宁静已离我而去,昨晚那种激动又一次向我袭来。我仰靠在椅子上,嘴咬着笔端,心里在想,我们结了婚,她就不会再这么轻松地把我从她身边打发走。我会和她一起用早餐,而不用再独自下楼去餐厅了,我们将开始一种新的日常生活。

时钟敲了十下,我听到庭院里,办公室窗外院子里仆人伙计们在走动。我看了一眼那一沓沓的账单,又推在一边。然后就给一位在任的与我年龄相仿的地方法官写信,写了又撕掉。因为想不出什么词,所以写的东西一点意思也没有。还有两个小时才到中午,瑞秋才会下楼。朋海尔来的一个叫奈特?伯瑞的农夫进来见我,说了一大堆什么牛跑到特里南特的事。他说这完全是他邻居的错,因为没有看好篱笆。我一边听一边点头称是,却似乎什么也没听清,因为现在瑞秋肯定已换好服装,在院子里和塔姆林说话呢。

我打断了这位倒霉蛋的话,向他道了声日安。看着他受伤的狼狈样子,我让他去管家房找斯考比喝杯啤酒。

“奈特,”我对他说,“今天是我生日,不忙事务,我现在是最幸福的人。”说着拍了一把他的肩,就走了,让他一个人张大嘴巴愣在那里。

接着,我把头伸向窗外,对着院子那面的厨房喊叫,让他们准备好野餐的午餐篮。因为我突然想和她单独相处,在阳光下,在那没有室内、餐厅饭桌上银具的拘束的地方。吩咐之后,我向马厩走去,想叫威灵顿为夫人备好所罗门。

威灵顿不在,马车房的门敞开着,马车也不见了。马房伙计在清理着那些鹅卵石,他对我的询问显得很茫然。

“刚过十点,夫人就叫了马车,”他说,“说不上她去哪儿了,也许进城了吧。”

我回房按铃叫斯考比,可他也提供不出什么情况。只是说十点刚过威灵顿就把马车备在了门口,瑞秋当时在客厅准备出门。她以前从不在上午驾车出去的,我高昂的情绪猛地一落千丈。这一天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我根本没料到会这样。

我闲坐着,等她。中午到了,佣人们用餐的铃在外面响起。野餐篮就在我的旁边,所罗门已备好,而马车却没有回来。最后到了两点钟,我自己牵着所罗门溜达回马厩,并吩咐马房伙计为所罗门卸鞍。然后我沿着树林向新大道走去,清晨的兴奋已变成了冷漠。即使现在她来了,也因太迟而不能去野餐了,四月阳光的温热到四点钟就会消失的。

当我快走到大道尽头的大十字路口时,看到马夫打开大门,马车驶了过来。我站在道中间等着,马车走近了,威灵顿一看到我就勒住缰绳停了下来。过去几个小时万般沉重的失落感在一瞥见她的一瞬间就荡然无存了。她坐在马车上,等我上车后就招呼威灵顿继续赶车。我坐在她对面又硬又窄的位子上。

她裹着黑黑的披风,遮着面纱,我看不到她的脸。

“从十一点起我就一直在找你,”我说,“你究竟去哪里了?”

“去了派林,”她说,“去见你教父了。”

所有完全深埋的忧虑和困扰一下子涌上心头。我十分不安,想知道他们俩都干了些什么,会不会破坏我的计划。

“为什么要这样?”我问道,“有必要这样急急忙忙去找他吗?一切都办妥了呀。”

“我不大明白你所说的一切是指什么。”

马车在路边的车辙里颠了一下,她伸出戴着黑手套的手抓住带子。看她穿着丧服戴着面纱坐在那儿,我觉得她是那么遥远,那个把我紧紧抱着贴在她胸口的瑞秋仿佛在另一个世界一般。

“那份文件,”我说,“我知道那份文件的事,可你已无法改变,我已到了法定的年龄,我教父也无能为力了。已经签了名,盖了印,并且作了证,一切都是你的了。”

“是的,”她说,“现在我明白了。只是上面的措辞有点含糊,因此我希望弄弄清楚。”

依然是那种遥远的声音,那样冷漠,那样的无动于衷。我的耳朵里、脑子里回想着的则是午夜悄悄在我耳旁低语的另外一个声音。

“那你现在清楚了吗?”我问。

“很清楚了。”她答。

“那么在这个问题上再没有可说的了吧?”

“没有了。”

然而我心里仍然有个结,有种莫名的不信任。我给她珠宝时我们俩发自内心的快乐和欢笑现在都已消失了。该死的教父,是不是说什么伤害她了?

“把面纱撩起来。”我对她说。

她好一阵子没动,看了看威灵顿宽宽的脊背和坐在他旁边箱子上的马夫。这时马车已从弯曲的车道来到笔直的路上,只见他抽了马一鞭子,马轻快地跑了起来。

她掀起了面纱,眼睛直直看着我。但她的眼睛既不是我希望的那样在微笑,也没有我害怕看到的眼泪,而是沉着宁静,一动不动,完全是出门料理事物得到满意解决后的那种神情。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像是受了骗的感觉。我多么希望那双眼睛还是我记忆中日出时的那样。我傻傻地想,可能那是因为她还蒙着面纱,所以才这样。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当我在家门口台阶上痛苦地等她的时候,大概她正坐在我教父书房的桌子旁,面对他,她是那样果断、老练,十分冷静,没有丝毫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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