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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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两个呢?”

“一无所知。不光是名字,连那帮人是否只有三人都不确定。”

宛如欲阻止气氛陷入沉默一般,铃起身更换茶叶,并将下午茶剩下的日式点心放到刑警面前。

“呃,那……”海晴拉回话题,似乎认为这是自己的义务。其实接下来只要放任刑警们去等瓶窥同学到来即可,他大可回到工作岗位上;但他却忍不住发问。他并非基于好奇心,纯粹是出于串场的好意。“刚才你们问起学生折价券,也和这件案子有关吗?高知南警署的刑警特地跑到安艺来,代表——”

“昨天的晚报有刊,或许你们已经看过了。”弁柄向铃道谢,啜了一口茶,又清了清喉咙;他像是征求同意似地瞥了邻座的路考茶一眼后,才开口说话。他的表情说明他不懂自己今天为何对一般市民如此饶舌。“昨天天还没亮时,在高知市闹区的巷子里发现了一具年轻男人的尸体,是被以钝器打伤后脑后勒死的——先让对方无法反抗再行杀人,是常见的手法。不知是被凶手拿走了还是原本就没带,我们完全找不到钱包或驾照之类的东西,所以被害人的身分还不明。”

“呃,所以……”海晴宛如仿效弁柄一样,先征询似地瞥了铃一眼后才问道:“那是强盗杀人案啰?”

“现场是住商混合大楼背后的脏乱小巷道,常有醉汉与流浪汉睡在那里,所以也有这个可能。”

“完全没有和他身分有关的线索吗?”

“他的上衣背面用英文字绣着YOSHIKI·U,当然,还不知道这上衣是不是被害人的。”

“芳树(YOSHIKI)?”海晴歪着脑袋;这名字他似乎在哪儿听过,一时之间却回想不起来。“芳树啊……”

“而从上衣口袋发现的,就是瓶窥高子的学生折价券。”

“这么说来,她和被害人有关系啰?”

“我们就是想请教这个问题,才前来拜访的。顺利的话,说不定能查明被害人的身分。”

“请问……”海晴的耳边里响起了水缥季里子说“他好帅”时的声音。“那个被害男性,是不是长得很帅?”

弁柄及路考茶面面相觑,接着开口的是路考茶。

“长得是很时髦,五官分明又端正,生前应该很有女人缘吧!”

弁柄正要开口询问海晴时,铃说道:“就是她。”原来是瓶窥高子出现了。高子一头短发,身材娇小,但胸部却高高隆起,足以“巨大”二字形容;再加上那不搭轧的娃娃脸,酝酿出一股独特的风骚气氛,感觉上就是个中年人杀手。

既然目的已出现,自己再没必要串场,因此海晴极为干脆地将座位让给高子,回到工作岗位上。此时,铃悄悄抓住他的手臂,小声唤道:“山吹!”

“什么事?”

“刚才提的那件事”走离接待室一段距离后,她才在海晴的耳边轻声问道:“你知道多少?”

“完全不知道,毕竟就连刑警也不知道被害人的身分啊!”

“不是,我不是问那件事,是问去年五月自杀的高知大学学生的事。”

“紫苑瑞枝的事啊?”

“你知道这个名字”她抓着海晴手臂的手更使上了劲。“表示你知道的不少。”

“坦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人家说过。”他简单地说明是从上个月在“菖蒲”结识的朱华房子及青磁两人那儿听来的。“——就是这么回事。”

“唔……龙胆老师啊?”铃动着嘴唇,似乎在说“果然如此”。“……有没有办法联络那个朱华小姐或青磁先生?我也想听听这件事。”

“青磁先生的电话号码——”青磁的母亲似乎为海晴的食量而大为感动,严令儿子一定得再带他回家玩;因此归去之际,青磁给了他这张纸条。青磁虽然年轻,却是个笔记狂,抄写用的手册寸步不离身。“就是这个,而朱华小姐应该可以透过他联络上。”

“谢谢,感激不尽。”

“白鹿毛小姐和紫苑瑞枝是朋友吗?”

铃的嘴角浮现了某种亦可解读为讽刺的微笑。“我大四时她才大一,所以来往时间并不长;不过没错,我认识她。刚才刑警不也提过她住的公寓?那座公寓位于朝仓,我从前也是住在那里,因为这层关系才认识的。”

“对了,我现在才想起来,紫苑瑞枝读安艺高中时的同学也是这里的学生。”海晴并末追究铃那微妙又复杂的表情之意,而是简单地说明了从牡丹增子那儿听来的消息。“——是牡丹同学和她的朋友水缥季里子同学,两个都是艺术科二年级。你需要她们的电话号码吗?”

“不必了,我自己查。山吹,谢谢你。”

铃只差没握手感谢而已。被郑重道谢的感觉并不坏,假如对方是像铃这样富有魅力的女人,就更不用说了。不明就里的海晴红着脸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重新开始工作;而铃似乎很好奇刑警与高子间的谈话,一再不着痕迹地徘徊于接待室附近偷听。

“——哎呀,怎么搞的?”木贼总算结束与学生的面谈,吐了一口气;他一面啜饮凉掉的茶水,一面询问海晴,下巴指了指接待室方向。“听说是警察?发生了啥事吗?”

海晴简略地说明弁柄等人的来意后,木贼皱起眉头。“她该不会把折价卷拿给别人用呗!”他隔着墙壁瞪视位于另一端的瓶窥高子。

“应该不会吧!要是男人使用写有女孩子姓名的学生折价券,不被怀疑才怪呢!”

“嗯,这倒也是。”

“再说,上头还有校名;我想应该没男人有这种胆量,使用印着‘安艺女子学院二专部’的学生折价券吧?”

“照这么说,那个男人为啥会有那张折价券?”

“会不会是从她身上偷来的?连着皮包一起偷到的。”

“不过一般拿走钱以后,不要的东西不就丢了?拿着女生名义的折价券也不能用啊!”

“对耶!说得也是。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是打算拿给认识的女孩子用?假如是偷来的。”

“这么一提,也可能是捡到的。”

“捡到?哦!原来如此,他想物归原主,所以才留着。说不定就是这么回事咧!唉,不论如何,”木贼再一次以下巴指了指接待室。“只要那个学生没干啥违背天良的事就好了。现代的年轻女孩子啊,做起坏事来都没罪恶感的。”

“她应该不会吧,长得那么可爱,看起来不像是会犯法的人啊!”

“就是长得可爱的才要小心!”木贼原本以为海晴在说笑,正要回以笑容,却发现他一本正经,便抿紧了嘴唇。这是会上女人当的那一型,要是女人掉几滴眼泪,搞不好会把全部财产都丢下去,最后被抛弃时只能绝望地上吊自杀——一这么想,他注视海晴的眼神自然而然地蕴含着同情。人太好也是个问题啊!“这种女孩觉得自己长得可爱,干了啥事都会被原谅,基本上就欠缺道德啦!”

“哦?是吗?”

“说来惭愧,咱根本不知道女儿平时在外头干啥好事。”木贼晚了几秒才认知冲口而出的对白内容,大吃一惊。基本上,无论是炫耀或埋怨,木贼都不喜欢对同事谈论家人;就算是在容易变得口无遮拦的酒席上,他也一向注意,避免提及。这样的男人竟会毫无抵抗地谈起女儿?他的理性疑惑着自己究竟怎么了,但舌头却爽快地继续转动。“她的名字叫塔子,已经二十岁了,现在人在名古屋读女子大学。”

“一个人远在外地,你一定很担心吧!”

“就是说啊!咱本来想让她上本地的学校,她却说想到外地念书;咱老婆又宠女儿,站在她那边,拿她们忒没辄。她和咱老婆开口闭口就是‘已经是大人啦’,要真格的是大人,每个月哪需要给她好几万的生活费?就是小孩子才得给钱啊!对呗?山吹,侬觉得咧?虽然人家说二十岁就是不折不扣的大人了,但那是指经济独立的情况呗!”

“当然,也有人认为只要到了有选举权的年龄就是大人。”海晴用力地点头,但他的赞同方式却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不过会去投票的学生仍是少数;既然没实践社会责任,被当成孩子看待也没办法。啊,不过有的大人也不去投票。”

“塔子高一的时候啊,”海晴宛若咬住自己尾巴的蛇一般,混乱不已;但木贼却无视于他,继续说道:“大概是暑假玩疯了,咱真格的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因为喝酒而被辅导。”

“高一就喝酒啊?哈哈,是有点太性急了”

“侬也觉得有问题呗?可是咱身边的人全都开明得莫名其妙,说啥“现在哪有人上了高中还没喝过酒的”。唉,毕竟在咱们这个地方,有这种风气,咱是能理解啦!但凡事总有个社会性嘛!对呗?总有道德问题嘛!就是有人会满嘴歪理,说啥“二十岁生日前一天抽的菸和二十岁当天抽的菸有啥不一样?前一天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抽不成,一分钟后抽就可以的说法不合理,没有科学根据,所以年龄限制也不合理”之类的。可是啊,要是菸酒都不设年龄限制的话,会变成怎样?发育期沾这些东西,是百害无一利!所以才得划条界线啊!对呗?就算觉得一分钟前抽不成、一分钟后抽就可以的说法不合理,总是要找个点划出界线来嘛!”

“你说得很对。”

“唉,虽然咱说得冠冕堂皇,其实要问咱高中时是不是真格的菸酒不沾,倒也不是这么回事。”海晴的头点得太干脆,似乎令木贼心生愧疚,是以他也说了些老实话。“可是女孩子不能这么做。唉,说这些话,人家又要埋怨咱性别歧视;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心情忒复杂啊!再说,一样是喝酒,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偷喝也就罢了,不必跑到酒馆站着喝呗!真格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跑到酒馆站着喝啊?哈哈哈,真豪迈耶!我还没这么喝过。”

“是吗?咱家的塔子才高一就搞这些啦!和她的三个朋友一块儿。咱绝不会忘记,是在咱家附近的‘水缥酒馆’。”

“水缥?该不会是——”

“哦,或许山吹也对这名字有印象,因为他们家的女儿现在是这里的学生,应该是二年级呗!不过咱还没在校园里碰过她。那女孩子叫季里。那家酒馆已经没啦,他们全家搬到高知去,旧址成了停车场。女儿好不容易进了本地的二专,家人却到外地去了;咱听塔子说过,季里现在一个人住在这边。”

原来如此。海晴总算明白为何本地出身的季里子不是住家里,而是租房子;原来其中有这层缘由啊!

“因为住得近,咱家的塔子和季里,还有“水缥酒馆”对面有家“牡丹药局”,那家的女儿小增,她们三个忒要好。”

“小增……是增子同学吗?牡丹增子。”

“对、对,小增现在也是这里的学生,侬应该看过她的名字呗!侬的工作就是看学生的名字嘛!总之这三个人再加上另一个,四个高中女生站在“水缥酒馆”的柜台前喝酒,而且还是在大白天,真格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们。后来咱钉塔子时,问她到底在想啥,竟然回咱说:‘到了晚上一堆中年人,就喝不成啦!’”

“请问‘钉’是什么意思啊?”

“哦,在这里是“责骂”的意思。”

“所以你还是骂了令嫒啦?”

“骂翻了咧!塔子是乖乖地听咱骂,到底有没有反省就不知道啦!不过之后到高中毕业为止都没有再惹出任何问题就是了。”

“还有一个人是谁?也是朋友?”

“是班长,不过塔子和其他三个人不同班。听说季里和那个女孩子忒要好,那女孩子很乖巧,导师听到她被辅导还吓了一跳,问是不是弄错了咧!唉,咱家的塔子就算了,其实季里和小增都是乖女孩;这么乖的女孩子们,到了暑假也会想解放一下啊!正好季里家是卖酒的,她“好奇,才忍不住喝了啤酒。”

“她们喝的是啤酒啊?”

“还有冷酒,至少塔子有喝。她们还开了青花鱼罐头和油渍沙丁鱼罐头下酒,又不是老头子!”

“很豪迈啊!”和季里子及增子高一时同班且是班长,那就是——海晴忍不住确认。“那个班长是不是姓紫苑?紫苑瑞枝——”

“不清楚耶,是这个名字吗?都是四年前的事了,咱早忘啦!其他两个是邻居,名字早就知道了,只有那个班长是咱当时才认识的。”

“她们喝得很醉吗?”

“不,倒也没有,反而是吃得比较多。咱看她们是好奇才喝的,其实根本不懂得滋味。不过她们竟然从下午一点待到傍晚六点,真格的有够笨。而且塔子和那个班长还穿着制服,到底在想啥啊?”

“制服?安艺高中的制服吗?”

“对啊!”

“这样的话,店家也有责任吧!明知是高中生还卖酒给她们。”

“那时候顾店的季里的祖父,也是那种“开明”的人;季里一问‘爷爷,可不可以喝点酒看看啊’?他就满嘴答应,兴冲冲地替她们备酒,还是免费的!真格的不敢相信。”

“真的很开明耶!”

“那个爷爷已经过世了。季里的爸爸是上班族,没打算继承那家店;所以趁机把店卖掉,全家搬到方便他通勤的高知去。唉,就是这么回事。现在想起来是忒好笑,不过当时咱真格的大受打击;可是生气的却只有咱一个人,身边的人都开明得莫名其妙。咱老婆还说‘为了一点小事干嘛气成这样?比起汝个的小钢珠,罪还轻得多了’。根本是两回事好呗,猪头。”

“哦?木贼先生喜欢打小钢珠啊?”

“现在已经不打了,不过有一阵子迷的咧!有次甚至没把薪水拿回家,全拿去打个精光。那一次咱老婆可发飙啦,拿竹刀赶咱出去,还叫咱别回来了。那时候咱真格地感觉到杀气,后来学乖了,就不再玩那种蠢玩意儿了。”

“竹刀?这么说来,你太太有练剑道啊?”

“从前练的,而且还是五段。”

“太太是剑道五段还把全部薪水拿去打小钢珠?真是不要命了,未免太不知死活了吧!”

“但那和塔子喝酒没关系啊!唉,或许她是想说咱做人老爸的那么放荡,女儿才会学坏呗!话说回来,咱一个人那么生气,像傻瓜一样。校方也包庇她们,没做任何处分。”

“还真是宽大啊!”

“大概是因为她们平时很乖呗!不过真正的原因,应该是辅导老师体谅她们还得配合警方做笔录。”

“高中生喝酒得做笔录?太夸张了吧!”

“不不不,是另外一回事。塔子她们喝酒的那天,酒馆对面的药局遭了小偷。”

“小偷?”

““壮丹药局”保险箱里的钱被偷了。是下午三点多时的事,光天化日之下犯的案。”

“那个保险箱里放了多少钱啊?”

“多少钱啊?虽说是保险箱,其实也只放了店东牡丹奶奶的私房钱而已,好像是十来万呗!话说回来,那案子倒也很奇特,挺不可思议的。”

“哦?怎么个不可思议法?”

“咱从头说明呗!那个药局是牡丹奶奶开来打发时间的;其实不只“牡丹药局”,“水缥酒馆”也一样,生意都不怎么好。那条街在咱小时候算大的,还满热闹;但现在不一样,银行和邮局全搬走了,又盖了忒大型连锁超市,市中心已经转移到国道沿线。牡丹奶奶人是还活着,不过药局开不下去了,所以那间店现在也没啦!其实四年前就已经门可罗雀了,所以放暑假后,奶奶下午都把店交给孙子喜一顾,自己出去散步。”

“喜一是——”

“小增的弟弟,当时还是国小五、六年级。那孩子忒聪明,现在念高知的私立高中,不晓得是土佐塾还是学艺;成绩忒好,上东大不是梦想,和他读安专的姊姊差多啦!这种孩子果然从小学时就与众不同。那年刚放暑假时咱感冒,到“牡丹药局”去买药,看到喜一独自在顾店;他不光是坐着而已,已经开始写暑假作业了。咱就说啦,才刚开始放假,不必那么急。结果他回说,不快点写完暑假作业,没办法准备入学考。”

“哇!”海晴国小、国中暑假时从没坐在书桌前的记忆,对此只能感叹不已。“真了不起耶!”

“就是说啊!和咱家那个每到八月三十一日就要全家出动写作业的女儿大不相同。而且他的工艺作业也快做完了,那时咱看见旁边放着一个木头书架,大小和喜一本人的身高差不多,做得有模有样的;要是不说,根本看不出那是国小学生的暑假工艺作业。”

“是他一个人做的吗?”

“好像是。那孩子不只作业,啥事都不喜欢让大人帮忙,说他不靠大人的力量,自己也能做好。该怎么说咧?自尊心很强。像那个书架,咱好意想帮他做,向他借工具,他却要咱别帮忙,说啥都不让咱碰他的作品。”

“真是连大人都自叹不如啊!”

“该说他根本就是大人啦!咱还听说他自懂事以来就开始写日记,无论大小事情都写得仔仔细细,文章结构忒严谨,有些连大人都写不太出来咧!才能这种东西真格地可怕!”

“好羡慕喔!”一如往例,海晴又衷心地欣羡起这个早熟的小学生。“真厉害!”

“案发的那一天,牡丹奶奶吃完午饭,又照常把店交给喜一顾,自己出去散步,喜一也照常边写作业边顾店。写作业之余,他还抽空写寄给老师和朋友的暑期问候卡;写完了以后,就到附近的邮筒去投件。”

“放着店里没人顾啊?”

“大概是想反正不会有客人上门呗!后来喜一也忒后悔的。唉,也难怪啦!要等牡丹奶奶或其他家人回来,得等到傍晚;他写好了问候卡,当然迫不及待地想早点寄出去啊!”

“原来如此,那时正好是案发的下午三点左右?”

“对啊!喜一说他是两点五十五分出门的;因为他特地挑了平时没半个客人上门的时段寄信,出门时确认过时钟,时间应该错不了。”

“这孩子真的做什么事都想得很周到耶!”

“就是说啊!喜一把整叠卡片塞进邮筒以后,就立刻回到店里;时间大概只过了五分钟左右,店里的时钟当时是三点一分或两分。”

“就在这期间遭了小偷?”

“喜一赶回药局时,看到一个男人从店里小跑步出来;他以为是客人,想追上去,那人却一下子就消失无踪。”

“那就是犯人?”

“嗯,应该就是呗!关于那个男人的事,咱等一下再仔细跟侬讲。总之喜一回到店里后完全没发现异常,继续顾店、写作业,直到牡丹奶奶回来……这段时间内没半个客人上门。快五点时,牡丹奶奶回来后,喜一就和奶奶交班,回家去了;而奶奶随后便发现保险箱出事。当时她漫不经心地看了保险箱一眼,发现锁被弄坏,里头的钱也被偷了。后来她报了警,闹得沸沸扬扬的。”

“保险箱是被什么弄坏的?”

“喜一做工艺用的铁槌,听说就掉在保险箱旁边。犯人看准没人顾店时摸进店里,起先大概打算把保险箱整个带走呗!但看到喜一做工艺用的铁槌放在一旁,就顺手拿来把锁敲坏。”

“只要有五、六分钟,就足以犯案了。”

“是啊!所以喜一看到的那个男人似乎就是犯人。不过,喜一没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一方面是因为转眼间就不见人影了,另一方面是因为那男人还戴着白口罩和墨镜。在那种大热天耶!”

“可疑到了极点啊!”

“不过,喜一说他刚看到时,一时之间以为是咱。”

“咦?木贼先生?为什么?”

“因为体格有点像,而且那个男人跑出店门后,就往咱家的方向去了;不过见他在玄关前晃了一下,又一溜烟地跑到后面去,喜一才知道自己认错人。”

“那个男人该不会也想到木贼先生家偷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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