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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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给我记住!真是的。

小苹一面发牢骚,一面登上百货公司的后门。

少女转念一想,或许不是自己的观点突然变得老成;该怎么说呢?与其说她变得老头子气,不如说是宏观上变得淡漠。所谓的年轻,不过是代表精神上及肉体上的成熟度皆低;小苹那身能抵挡寒气的弹性肌肤,只是年轻人耐久力的象征罢了。

女孩们只是“存在”而已;对少女而言,她们抽象的精神及物质的肉体并不具任何形而上学的意义。女孩们只是存在而已,她们成不了任何对象;成不了欢喜或悲伤的对象,成不了情爱或怨怼的对象……

少女突然试着回想沉淀于记忆深处已久的“她”。少女不再有任何感慨,“她”的身影并未如想像中那般鲜明地浮现出来;少女甚至记不清“她”的长相。

人类的记忆实在很奇妙,没有相机的写实能力,每当回想时,都得依赖想像力补强;而支撑这股想像力的,便是对记忆对象的“思念”。

随着自己的执着,想象力将对象逐渐扭曲。没有写实能力的人类记忆力是藉由想象而成立的。因此基本上“记忆”不会风化;即使一度忘却,每当回想对象时,便会自动进行“补强”。

每回想一次,便扭曲一次;换句话说,将逐渐悖离现实。

人类的记忆力便是游离于现实之外的能力,正确来说,应该叫做想像力;而想像力必须先有人类的感情,才能成立。

说得极端一点,人类无法记住不抱感情的对象。既不喜欢也不讨厌的对象,对人类而言就像不存在一般;因为“记忆”不会被补强,无法唤醒应补强的想像力。少了想像力辅助的对象,每当回想时反而会渐渐忘却。

少女正逐渐忘记“她”;逆转现象发生于少女身上,现在回想“她”,却反而忘却“她”。

少女逐渐失去“她”的名字,得花好一阵子才能想起;下次回想时,只怕已完全忘记了吧!

渐渐地,只能以附上括弧的代名词“她”来加以称呼;不,甚至连存在本身都已越发稀薄。

自己还能保持冷静,令少女觉得不可思议。“她”曾是自己最重要的人,甚至比家人还要重要,但自己却渐渐遗忘“她”。不是少女存心遗忘,而是记忆“她”的“能力”丧失了。

记忆“她”所需的想像力,以及支撑该想像力的感情——爱情已从少女心中消失。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少女总算领悟了。

多重世界的“自己”所说明的,便是这件事。另一个“少女”期望的“能力”,原来是记忆的能力;在自己的心中培育对象,让对象永远“活着”的“能力”。

少女曾拥有这种“能力”。

然而,她现在失去了,因为她将它让给了另一个“少女”。“她”在少女的心中正逐渐“死去”,少女的心中已没有培育“她”的土壤。

再也没有人能活在自己的心里。少女不爱任何人,不恨任何人,不羡慕任何人;因此她无法将任何人留存于自己心中,已然留不住了。要将爱恋的人留存于回忆中,需要以爱为名的想像力;要将憎恨的人留存于回忆中,需要以憎恶为名的想像力;要将羡慕的人留存于回忆中,需要以嫉妒为名的想像力;而少女已不再具备任何一种。

那么,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追寻真相?少女一面冷眼旁观着“她”的影像因记忆的碎片无法拼凑而烟消云散,一面如此想道。

少女当初的确有过几分期待——或许真相大白之后,“她”与自己能重修旧好。然而,现在已完全没有这份期待。自己绝不是为了一个连姓名、相貌都想不出来的人而这么做。

那又是为了什么?好奇心吗?也不是。现在的自己不可能有好奇心;不带任何感情的人,要如何对特定的对象产生好奇呢?是使命感驱使吗?也不对。使命感也得有对象才能成立,而缺乏接触对象的媒介——想像力——的自己,又怎么会有使命感?

自己只是“存在”而已……少女突然懂了。她并非在追求真相;只要她存在,真相便会自行找上门来。当然,即使知道真相,少女也没有任何打算。她只是为了让“世界”的构造化成立而存在,如此而已。

少女领悟自己已融入了截然不同的价值体系,但她并不悲伤或后悔,只能感到失落。当然,这股失落感无法成为少女的任何对象,因此很快便流向了忘却的彼方。

SCENE 6

“上次有劳各位了。”进入七月后,安艺警署的路考茶与高知南警署的弁柄再度连袂现身于安专的办公室。他们两人将上个月来访时穿得整整齐齐的上衣夹在腋下,拿着手帕擦拭脸庞。“山吹先生在吗?”

“呃……”出面接洽的是铃。这次木贼及洗柿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唯独不见海晴的巨大身躯。“请等一下——”

“山吹应该在电脑室。”洗柿回应铃的探询视线后,便一面向刑警们点头示意,一面起身。

“不然由我来——”

“不,其实这次是有件事想向山吹先生本人确认。”

“是吗?他应该马上就会回来,请到里头等一下。”

“不好意思”

海晴抱着一叠列印出的各种证明书回来时,正好是路考茶及弁柄在简易接待椅上坐定、铃端了冰麦茶放到两人面前之后。铃从海晴手中抢过列印文件,说了句“我来做就好”,便将他推进接待室中。

“事情是这样的”海晴让两人等候,觉得过意不去,满口不住的“不好意思”;而弁柄等他坐下后,立即切入了正题。“浅钝被杀了。”

“咦?”海晴收起了礼貌性笑容,不是因为惊讶,而是一时间搞不清楚浅钝是谁。我认识这个人吗?他思索片刻后,终于想起是那个疑似迷魂大盗一员的高知大学学生。“啊?呃,哇!他被杀了啊?是吗?真是——”海晴忍不住如此喃喃说道,但仔细一想,他和那个学生素未谋面,有哪种感觉都显得奇怪。

“大约是一周前的事,你有看高知日报吗?”

“看是有看,不过完全没发现这个报导。”

“浅钝庆太,户籍在香川县观音寺市;之前我们也说过,他是高知大学农学系四年级生。他的尸体是在南国道路沿线的某个小钢珠店停车场被发现的。”

“而死法呢,”冰凉的麦茶让路考茶重获新生,他一面将手帕收进口袋,一面接着说道:“是先被钝器殴打头部后,再被勒死。”

你应该懂了吧?弁柄彷佛这么说一般地向海晴点点头。“死法酷似上个月那个带着贵校学生折价券的男人。”

“上次来时,我们没详细说明,不过上次那个男人和这次的浅钝都一样,是被绑包裹用的那种塑胶绳勒死的。”

“只不过,这次还发现了不属于被害人的大量血迹。看来被害人头部被殴后并没因此安分,还做了相当的抵抗;可想而知,凶手负了很重的伤。”

“喂喂喂,弁柄,不必连这种事都说明呗?”

“啊,说得也是。不过路考茶大哥刚才还不是说了凶器的事?”

“哎呀?真格的耶!怪了,是因为天气太热吗?今天特别不对劲。”

“唉,这些事都无所谓啦!”这么一提,上次来访时也是莫名其妙说了些不必说的话——弁柄一面想着,一面继续说道:“这次前来拜访,其实是因为上一个被害人的身分还没查出来。”

“而上一次的折价券男子和这回的浅钝忒可能是被同一个凶手所杀的。”

“我们现在正在清查浅钝的交友关系,以锁定嫌疑人;但老实说,情况并不顺利。你应该懂吧?这都是因为上一次的被害人身分不明之故。”

“照理说,上次的折价券男子和浅钝间应该有啥关连才对;但是忒遗憾的,尚未有人指证浅钝的朋友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为了锁定嫌疑人,我们必须设法查出上次被害人的身分;山吹先生,你应该懂了吧?”

“嗯,我完全懂了。”路考茶与弁柄交互说明时,一板一眼地分别轮流面向他们的海晴歪着脑袋。“那,你们找我是为了——”

“为了折价券男子的身分啊!山吹先生,关于被害人的身分,侬是不是有线索啊?”

“我?”海晴完全没料到对方会有此一问,大吃一惊。“为……为什么?”

“你上回不是问了个怪问题?你问被害人是不是长得很帅——”

“而且还是在咱们谈到被害人上衣绣的姓名!就是YOSHIKI·U——之后才问的。侬听了名字之后联想到了某人,才问咱们那人是不是个帅哥,对呗?侬的确问了,这是为啥?侬有被害人的线索呗?对呗?是不是?”

“哦,那个啊!其实是因为——”他简单地说明了水缥季里子口中“长得好帅”的原高知大学学生之事。

“哦!”弁柄似乎认为大有希望,探出了身子。“那个女孩子以前的家教啊?他在高知大学是读什么系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说过那个男生今年三月毕业,回京都去了。”

“总之,请让我们和那个女孩谈谈。”

海晴回座查了季里子的公寓电话后,便拨打外线;铃坐在对面的办公桌前,默默地将海晴带回来的列印文件归档并盖上骑缝章,但她一双修长的美腿却从桌下往旁边探了出来,成了不上不下的姿势。她似乎一直在接待室附近偷听谈话,见海晴走出才慌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好像不在耶!”见弁柄及路考茶也迫不及待地走出接待室,海晴满脸歉意地抓了抓脑袋。

“毕竟现在她正忙着找工作。”

“能不能想个办法?”

“啊,这么一提——”他突然忆起季里子的友人牡丹增子。当海晴告诉刑警们她应该也认得季里子的前家教时,两人的态度还没多大变化;但等他说明增子也曾被芳树下安眠药并盗取钱包后,弁柄及路考茶的眼神和逼近守门员的足球一样迸出火花来。

“等…等一下!”

“侬说的是真格的吗?山吹先生,没弄错呗?”

“嗯,她的确是这么说的。”

“为、为啥不早说啊?”

“不,因为……”连海晴这样的巨汉,都被刑警们的气势所压倒,后脑几乎快碰到地板上了。“呃,我完全忘了,对不起。”

“算了,总之请快点替我们联络那个女孩。”

海晴连忙查出牡丹增子家的电话,并再度拨打外线;增子本人不在,有个似乎是她母亲的女人接了起来,说增子去高知,傍晚应该会回来。海晴请她转告增子回家后立刻到学校的行政办公室来一趟,才挂上电话。

增子是在下午接近五点时出现的,而令刑警们高兴的是,季里子也和她在一块儿;一问之下,原来她们两人是一起到高知去的。

“啊,山吹先生!听我说!”两人一见海晴便雀跃地冲向前,只差没一把抱住他。“我们两个都录取了!”

海晴向她们道贺,而她们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又异口同声地报告是上了同一间公司。这么一来,这段孽缘又得持续到其中一个结婚为止啦——她们俩开朗地说道。

这股快活的气氛,直到她们在介绍之下见了刑警们并看过死者照片后才倏然改变。

“咦……这不是芳树哥吗?”季里子忍不住叫道,但随即又露出尴尬的表情,一板一眼地改口说道:“这是芳树嘛!对呗?增子。”

“嗯,那个安眠药混球。不过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啊?表情忒怪!简直和腊像差不多。”

当弁柄告诉她们芳树被杀的事实后,正要大肆批评的两人也不由得堵住了口,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可是也真奇怪,我还以为他回京都了呢!”

“大概是又偷偷跑到高知来了陨!”增子敏锐地指摘:“八成又是来找“猎物”。”

弁柄询问季里子芳树的本名,季里子回答:“我记得他叫里叶芳树。”当然,铃躲在接待室外偷听得一清二楚。“是读高知大学经济系。”

弁柄及路考茶详细地询问增子遭芳树下手时的状况,而季里子亦在事先声明只是未遂之后,开始说明自己也险些被下药失身之事;刑警们一听眼神大变,拿出浅钝庆太的照片给季里子看,问和她在芳树公寓擦身而过的那两个疑似同伙之中,有没有这个男人。

“毕竟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我又只看了一眼……”季里子的语气和她的对白相反,透着一股别有含意的确信。“嗯,应该就是长这样吧!”

折价券男子是高知大学出身的里叶芳树,他和浅钝庆太同为窃取财物、性侵妇女的迷魂大盗——路考茶及弁柄带着这个收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安专。

事已办完,季里子及增子亦行告辞,铃却叫住了她们,三人就这么站在建筑物出入口附近说话。每当铃发问,季里子及增子便歪起脑袋,面面相觑。

“——对了,山吹。”谈了十几分钟后,铃总算放过季里子及增子,这会儿改来拍海晴的肩膀。“我今晚和朱华房子小姐约好了要见面,你能不能陪我去?”

“咦?好是好,但我一起去没关系吗?”

“不一起去不行!”她淘气地窃笑着。“因为她说想再见山吹一次。”

“咦?真的吗?”

“真幸福啊!有那么美得女人爱慕着你。”

“哇!”海晴完全没注意到铃那讽刺的一瞥,满脸羞怯地准备下班。“我好感动!”

“你很高兴啊?”

“很高兴!”

“啊……是吗?”调侃这个人真没趣。铃耸了耸肩。不愧是老幺,该说他坦率还是愣头愣脑?虽然铃并无嘲笑之意,却反射性地嗤之以鼻。就在这时,犹如地板抬升般的独特浮游感令她有股体重消失的错觉,视野彷佛波浪似地摇荡起伏。“很好啊!”她又补上这么一句后,视野及体重便突然回复了正常。

前往相约的地点居酒屋“韩红花”一看,坐在和式座位上的不只房子,还有青磁;看来他们今晚也打算到青磁家一聚。

干杯后,男女各自分成两组聊了一阵子;铃询问房子去年十二月生日时龙胆邀约饭局却又取消之事,海晴与青磁则是一面闲聊一面喝酒。

“对了,山吹先生。”房子判断铃的问题已告一段落,转向海晴。“上次我忘了问,你有没有特定的女朋友?”

“直捣核心耶!”青磁嘻皮笑脸地插嘴。“这么快就醉啦?”

“少胡说啦!这种话怎么可能等醉了才说?对吧?白鹿毛小姐,我说得没错吧?”

“难得女孩子主动告白,才不希望被以为是酒后胡言乱语呢!”

“对,没错!欸,我可是认真的。山吹先生,怎么样?假如你没有特定女友,不如好好考虑我吧?”

“不过,真的没醉吗?”铃频频感叹。“高知人这种正面进攻法还真是豪迈耶!”

“白鹿毛小姐,请别误会,小房是例外中的例外。”青磁打趣道:“她根本存心不良,只是看上山吹先生的身体而已。”

“有啥关系?男人还不是一样,追求时却满口诚意、爱情之类的漂亮话,其实目的还是女人的身体。”

“啊,那是偏见!咱不否认部分男人是有这种倾向,但男人的本质忒纯情,尤其在恋爱方面,说不定比女人还要纯情。”

“啥纯情?纯粹发情的简称吗?”

“哪来这种成语啊?猪头!”

“别笑掉人家大牙啦!男人就好比穿着衣服走路的性欲,哪里纯情了?就拿汝个来说啊……啊,这么一提,好像没听过汝个的风流韵事耶!青磁,汝个有女朋友吗?”

“干嘛问咱啊!小房要问的是山吹先生呗?”

“打马虎眼,就代表没有。唉,咱想也是,汝个看起来就像是从没喜欢过女孩子。”

“啥话!咱也谈过刻骨铭心的恋爱啊!”

“哦?嘿!”房子把山吹有无女友之事搁在一边,眼睛闪闪发亮。“这话可不能听过就算,对方是谁啊?说仔细一点啊!”

“咱干嘛说啊!”

“这关系到汝个的话可不可信啊!说不出具体细节,表示这样的女孩子根本不存在——”

“狗屁不通!”对呗?他征求两人的附和,没想到却连铃都一脸兴致勃勃地逼问;最后他终于投降了。“说就说——是弥生啦!”

“弥生?哪个弥生啊?”

“朱鹭的妹妹弥生。”

“朱鹭……汝个说的朱鹭,该不会是指小晃呗?”

“侬还认识其他姓朱鹭的人吗?”

“慢着,可是咱记得小晃是独生子啊!”

“小晃是谁啊?”铃有些冒昧地插嘴,她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心。

“朱鹭晃至,小学时常和我们玩在一起的男生;虽然比我们大一年,不过感情很好。”

“哦!我想起来了。”被抛在脑后的海晴也拍了下膝盖。“就是四年前和你们一起去安艺高中园游会的第四个人吧?”

“对、对,你记得还真清楚。龙胆、小房、我还有那个叫朱鹭的男生四个人一起去的。那时候朱鹭是研究生,为什么会回高知啊?应该还没放寒假啊!”

“他不是说过过年时没办法回家,所以才提早回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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