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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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水预言似地说著,但其中似乎有著法水一贯的反讽。

雷维斯的脸上瞬间浮现一抹冲动的苦闷,但是他在咽下一口唾液后,立刻恢复原来的神色:

「谁是狙击目标都一样,反正莫名其妙的接近总是比光明正大的胁迫更为恐怖。不过,造成我们将卧室房门锁上,如要塞般补强的原因,绝非最近才出现,而是之前就已发生过与那天神意审判会同样的事。」

雷维斯脸孔紧绷,似乎已忘记几秒钟前与法水演出的默剧,开始叙述:「那是博士死后没多久的事,也就是去年五月初。那天晚上,我们在礼拜堂练习海顿的C短调四重奏,在演奏进行之时,葛蕾蒂小姐突然轻叫出声,右手的弦弓同时掉落地上,左手也逐渐无力地下垂,眼睛凝视房门方向。当然,我们三人知道后也都停止演奏。这时,葛蕾蒂小姐将左手拿著的提琴倒指房门,叫著『津多子夫人,是谁在那边』。不出所料,门外出现津多子的身影,但是她却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回答『不,什么人也没有』。当我们追问时,你知道葛蕾蒂小姐说什么吗?她用非常恐怖的声音大叫『不,应该是算哲博士在那边』。」

在他这么叙述的时候,害怕得全身乏力、动弹不得的赛雷那夫人则紧紧抓住雷维斯手臂。

雷维斯怜惜似地扶住她的肩膀,用彷佛在嘲笑不知秘密深度者的眼神望著法水:「当然,我们相信这个问题的解答化为神意审判会的那件事出现。不,我们本来都不相信所谓的神灵主义,也认为会出现那种神秘玄怪的巧合,必定存在著排练公式。法水先生,你要知道,你所找寻的蔷薇骑士与两次奇妙的不可思议异样地符合,那么,不必说,当然就是津多子了。」

这期间,法水默然凝视地面,但却似预期到某件事情的可能性一般,有气无力地叹息出声。

「无论如何,今后会在你们身边派人特别严密保护。还有,对於再次问你<秋之心>的事,我由衷地道歉。」

法水说出他人实在无法理解的奇妙之语后,将问题转向此次事件上:「对了,今天发生事件时,你们在哪里?」

「我在自己房间里帮乔康达(圣伯纳犬的名字)洗澡。」赛雷那夫人毫不犹豫地回答之后,偏头面向雷维斯:「奥托卡尔先生应该是在惊骇喷泉旁边。」

这时,雷维斯的脸上浮现强烈的狼狈阴影,不过却以极端不自然的笑声掩饰:「嘉莉包姐小姐,如果箭镞与箭翎方向相反,箭弩的弓弦大概会切断吧!」

两人接下来又继续对津多子的行动予以诸多严厉批评后,这才走出房间。

两人消失在门外时,便衣刑警进入,说明旗太郎以下四人的不在场证明。依他所言,旗太郎与久我镇子在图书室内,已恢复清醒的押钟津多子在楼下客厅,但是,很不可思议地,只有伸子的行动不明,没有任何人看见她。

听完该刑警的调查说明,法水脸上浮现复杂的表情,说出今天的第三次奇妙言语:「支仓,我认为雷维斯那慷慨激昂的态度总是交缠著执拗,那男人的心理实在非常复杂,或许是想庇护某人的骑士精神吧!更或许,那样深刻的精神纠葛已让他跨越了疯狂的境界,但是,让人更担心的却是他坐在运尸车上的模样。」

法水对雷维斯正常的举止言行做了异样解释之后,将视线移到喷泉的众雕像上,慌忙放回正要拿出来的香菸说:「那么,接下来去调查惊骇喷泉吧!虽然我不认为他是凶手,不过今天事件的主角一定就是雷维斯。」

惊骇喷泉的上方是黄铜制的巴纳索斯(译注:Parnassos,希腊中部的圣山,阿波罗与胶斯的居处)群像,水盘的四周有踏脚石,踩在石上,雕像头上就会朝不同方向喷出四道喷水,喷水大约持续十秒钟。踏脚石上留著溶霜泥土的鲜明鞋印,循鞋印可知雷维斯是以复杂的路线前进,而且只留下踩踏一次的痕迹,亦即,最初是从主建筑物方向走过来,先踩最正面的踏脚石,然后是踩对面的踏脚石,接下来踩右侧的踏脚石,最后才踩左侧的踏脚石。可是,如此复杂至极的行动究竟有何意义,当时连法水都判断不出。(见下图)

之后回到主建筑物内,在前天当作讯问室的那间平常未开放的房间,也就是丹尼伯格夫人死亡的房间,首先传唤伸子。在她未到之前,也不知道原因何在,法水的注意力完全被数十年来君临这个房间、几度被锁上又开启、多次目击流血惨事的床铺吸引了,或许,也是因为有某种异样的预感吧!

他只是从帷幔外面探头进入,却立刻不自觉地愣立当场,因为,他受到上次完全没有感觉到的奇妙冲动所袭。仅仅因为尸体不见了,被帷幔围住的这块小区域里便溢满异样的生动气息。或许是没了尸体,於是连构图也跟著改变,只是望著纯粹的角与角、线条与线条的交错所引起的心理影响吧!

不过,实际情形与这种情况还是有所不同,虽是同样冰冷,却从里面有如接触到活鱼皮肤般的空气中,彷佛听见了轻微的悸动声音,换句话说,就是能充分感受到操纵生体组织的一股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但是,在检察官与熊城进来以后,法水的幻想就消逝无踪,所以应该是室内构图的原因吧!

法水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仔细观察过床铺。

在支撑顶盖的四根柱子上,松球形的顶花成为冠雕,其下方全是有明显刀痕的十五世纪佛罗伦斯的三十樯楼船的浮雕。而船头中央是逆风展翼的无头「布兰登堡荒鹫」。这种乍看似史书模样的奇妙配合就是装饰这个桃花心木床铺的构图。

当法水终於将脸孔离开断颈鹫的浮雕时,门上把手传来轻轻转动的声音,被传唤的纸古伸子进入。

一、那只候鸟……被剖成两半的彩虹

纸谷伸子的登场——这是此事件的最高潮,同时也是区隔妖氛世界与人类世界的最后一道界线。原因何在?因为事件中的人物以克利瓦夫夫人为最后,能筛选的都已筛选过了,只剩伸子是最后的唯一希望。而且,先前她在共鸣钟室所扮演的角色绝非暧昧模糊的人类表情,只是一种奇矫变则而无从归纳之……换句话说,这是杀人凶手的具像表现中,最具强烈象徵的某种面具。因此,法水在此若无法找到衡量伸子的机会,很可能事件落幕时是将会由凶手拉下那可怕的黑暗凶恶之帷幔吧!

不,重点在於,如果要找出一直在这桩犯罪事件中穿梭、如鲛鱼般的怪物,让事件的经过明显集中於一点,唯一的办法就是确认连法水也无法防止、彷佛大魔灵般的超自然力量。因此,在伸子苍白的脸庞从门后出现的同时,室内的气氛立刻异常紧张,即使是法水都涌起一股无法压抑的奇妙神经冲动,产生彷佛全身被冰冷手指搔抓般的焦虑。

伸子应该是廿三、四岁吧?不论脸型或身材都令人感觉有点肥胖,其轮廓恰似法兰多尔派(译注:Flandre,十五至十七世纪,以法兰多尔为中心而活跃的画家们,特色是忠於自然观察与激情表现)的女人。其脸庞有著日本女人罕见的深刻阴影,充分显示其内在的深沉,而予人最深刻印象的是她那有如葡萄果实般的双眸,彷佛羚羊般敏锐地散发出睿智的热情,却也带有隐藏在其精神世界中的异样病态光辉。整体说来,她并无黑死馆里的人们特有的奇妙、晦暗、黏腻的执拗,但是,可能因为长达三天不断与绝望凄惨苦斗的苦恼折磨吧?她显现出可怕的憔悴。

她好像连走路的气力都已消失,彷佛剧喘般地急促呼吸——锁骨与咽喉不断上下起伏——从三人的座位都可看得一清二楚。不过,等她蹒跚来到近前坐下后,随即像在镇定亢奋的情绪般闭上双眼,双臂紧抱於胸前,全身动也不动。同时,黑地服饰上的萱茅图样的尖尾部分彷佛碟刑枪形状环绕住她的颈项,这种偶然形成的异样构图更酝酿出中世纪般的审问气氛,朝向被懈树与方石包围的沉郁死寂房间之四周扩散。

不久,法水嘴唇微动想打破沉默时,可能是打算先下手为强吧?她抢先开口:「我要自白!毕竟我在共鸣钟室昏迷不醒时,手里还握著短刀,同时在易介被杀害的时刻前后,与今天克利瓦夫夫人出事时,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不,一开始,我就被安排在这桩事件的终点,所以就算在这里继续无聊的问答,这种情况还是不会改变。」伸子停下来,连续用力深呼吸后,接著说,「何况我有特别的精神障碍,常会出现歇斯底里症状,不是吗?这是久我镇子告诉我的,她说精神犯罪病理学家克劳特欧文引用尼采的话,强调天才的悖德性为『整个中世纪被视为最重要的人性特徵乃是产生幻觉,换言之即是具有深刻的精神扰乱能力』。呵!呵!呵!就是这样,所有条件齐全,事情既简单又明了,我已经很厌烦再坚持自己不是凶手了。」

那声音有点不像是她的,几乎是自暴自弃的态度,却又像孩子气的示威,可以清楚见到凄惨地想从绝望中挣扎出来的努力。说完话后,她脸上浮现精疲力竭的困倦之色。

法水以柔和的声音问:「只要你能说出在共鸣钟室见到的人物姓名,我认为没有立即穿上丧服的必要。」

「你虽然这么说,但那到底是谁呢?」伸子以完全不明白的神情反问,不过,接下来的样子却不像是怀疑诧异,而是受到某种潜在的恐怖意识所冲击。

性急的熊城首先忍不住,随即提出她在朦胧状态中亲笔签名的那件事(有格登堡事件为先例的潜在意识签名),严厉要求伸子说明。

「你要知道,我们想问的只有这一点。就算无论如何不希望断定你是凶手,如果无法逆转结论,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也就是说,要点只在此两者,没必要多问其他事情,别忘了我的话具有重大的警告意义,对你而言,这应该是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

熊城表情沉痛地提醒之后,检察官接著晓谕:「当然,像那样的情况,就算任何爱说谎成性的人都不能排除在外,因为,即使是精神上完全健康之人也会那样的瞬间存在。现在请你说出该X的实数!是降矢木旗太郎吗?……不,那究竟是谁?」

「降矢木……吗?」伸子幽幽说著,脸孔逐渐转为苍白,就像内心有两股力量正在缠斗般,不过,吞咽了几次口水以后,彷佛闪过智慧的灵光,以带著强烈颤抖的声音接著说:「啊,找那个人有事吗?若是这样,我知道键盘所在的凹入天花板上垂挂著正在冬眠的蝙蝠,还有一、两只活著的大白蛾,所以,如果你们知道冬眠动物的趋光性……只要将光线面向对方,那些动物们很可能脸就会对著光线明白说出一切。或者,如这桩事件的公式,你们指的是算哲先生?」

伸子表现毅然的决心,似乎即使牺牲性命也要对某事守口如瓶。但是,说完上述的话以后,不知何故,好像在等待某种恐怖的话,全身僵硬。也许,她是对自己极尽嘲讽的这番话感受到忍不住想掩耳的冲动吧!

熊城咬紧牙根,恨恨地凝视对方。

这时,法水眼中浮现怪异的辉采,交抱的双臂放在桌上,提出奇妙的问题:「啊!算哲……世凶兆之锄——黑桃国王吗?」

「不,算哲先生是红心国王。」伸子反射似地回答之后,用力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若是红心,应该就是代表爱抚与信任。」瞬间,法水的眼睛敏锐地眨了一下:「对了,你方才提到的蝙蝠到底是在哪一边呢?」

「从键盘中央看的话,恰好是在正中央。」伸子毫无犹豫,以自制的声音回答,「但是,旁边有它们最喜欢的蛾。只是,如果蛾一直保持沉默,我想就算是再残忍的蝙蝠应该也不会去伤害它吧?问题是,预言总是与现实相反。」

「那种童话般的梦改天再到牢房里慢慢作吧!」熊城诅咒似地说。

法水劝止似地望了他一眼后,面对伸子:「没关系,请继续。我本来就很讨厌雪莱的妻子(玛丽·哥德文,雪莱续弦之妻,《Frankenstein博士的妖怪》的作者)之类的作品,因为,我已经厌腻那种会促进内分泌的感觉。不过,那白羽领巾为何晃动?是在共鸣钟室的何种情况下送风至你身上?」

「事实上,蛾终於成为蝙蝠的食饵了。命令我那样做的人是克利瓦夫夫人,而且要我独自行驶三十樯楼船。」伸子脸上瞬间掠过冰冷的愤怒,却又立即消逝无踪。「因为,她要求我弹奏平常由雷维斯先生弹奏的共鸣钟,而且是反覆弹奏三遍。所以,最初的弹奏到了中段,我已经手脚无力,视界也逐渐朦胧。这样的症状,久我女士说是『微弱的狂妄』,也是『病理热情的沉船状态』。她告诉我『当时必然有极端伦理性质之物彷若战马般竖耳跃起,而且是在最宁静的瞬间,绝非道德性质,也无法否认其中存在著杀人的冲动』。这也是你所认为的像诗一般的告白吧!」

她以冰冷轻蔑的视线瞥了熊城一眼后,说出当时的记忆:「可能也是这种现象的一部分吧?我狂热地沉醉於自己正在弹奏的曲子,只知道寒风时而吹掠过我的脸孔,换句话说,应该是冰冷刺痛的感觉吧!也因为那种刺激一直没有停止,所以终於能弹奏完三遍赞美诗。停止弹奏之后,刺激同样持续从楼下礼拜堂涌上的镇魂曲乐声由低弦部分开始消失,逐渐远离我的耳朵,紧接著在室内一举扩散,那种节奏性、彷佛节拍器的反覆声音让我的疲劳逐渐淡去,虽然非常缓慢,却使我一点一点地陷入舒适的睡意之中。所以,当曲子结束,我的手脚再度开始活动的时候,我的耳里还是不停想著那种快意的节奏。但是,就在那时,突然有东西击中我的右脸颊,产生了有如燃烧似的热痛,紧接著的刹那,我的身体向右方扭倒,然后完全失去知觉。也就是在那个瞬间,我在天花板的凹入处看见蛾……可是,今天早上我再去看的时候,蛾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只见到该处倒挂著蝙蝠。」

伸子结束陈述的同时,三人的视线不期然地相互碰触,并皆浮现困惑之色。因为,被视为造成伸子症状发作、命令她演奏共鸣钟的人物,居然是方才演出讽刺逆转剧的克利瓦夫夫人。不仅如此,假设如伸子所言,她是向右侧倒下,那么旋转椅的疑问就更加难解了。

熊城狡黠地眯起眼,「这么说,如果有人从你的右方攻击,恰好该处就是上了楼梯尽头的房门了?无论如何,最好不要再无谓的自我牺牲……」

「不,我才不想耽溺於这种危险的游戏!」伸子以强硬的态度说,「我真的很受不了!居然接近了那么恐怖的怪龙。可是你们想想,就算我指出该人物的姓名,面对那种有如浅掘坟墓的前提,也不过是对那种神秘力量提出假设,事实上,你们绝对还是会就我手握短刀的这一点,要求我接受法律审问。不,连我都相信自己在类似性上是凶手,更何况今天的事件也是一样,那位红发母猴子被狩猎的风景中,也只有我没有不在场证明。」

「你刚刚说的红发母猴子究竟是什么意思?」检察官以审慎的眼眸问道。但是,他内心却觉得这女孩是个与其年龄完全不成比例的可怕对手。

「这又是一个严肃的问题。」伸子嘴角扭曲,做出令人觉得奇妙的姿态,额头浮现汗珠,似乎能从其中窥见她内心的复杂冲突,也可知道她是如何地想挣脱眼前的绝望,她用尽全身精力的疲累,可以从她眼睑沉重的动作窥知。但是,她又冷漠地接著说,「因为,就算克利瓦夫夫人被杀,也不会有人感到悲伤,她真的是那种被杀害比活著还让人高兴的……我想,一定有很多人都会这么认为。」

「那么,请你说出可能有这种想法的人的姓名。」熊城虽然对这位女孩玩弄他人般的态度保持充分戒心,仍忍不住被吸引。「如果有谁特别希望克利瓦夫夫人死掉的话。」

「譬如我自己。」伸子毫无怯色地回答。

「因为我偶然发现了重要的事实。以前一直未曾公开,可是,这次我以秘书的身分公开了算哲先生的遗稿,其中有关於克米艾尔尼基大迫害的详细纪录,而……」此时伸子忽然露出受到冲击的表情,住口不语,然后好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与胸中的苦闷剧烈斗争,不久便接道,「我不能说出其中内容,但是,从那之后,我的内心痛苦不堪。当然,该纪录马上就被克利瓦夫夫人撕毁,但从此之后我就被她视同仇人,像今天也是一样,只是为了打开窗户就找我过来,而且不知道开上开下多少次,才调整到她满意的那个位置。」

克米艾尔尼基大迫害——三人之中,只有法水知道其内容——在十七世纪中频繁发生迫害犹太人的柯卡萨斯地方中最为严重者,也因此,哥萨克族人和犹太人之间开始异族通婚。但是,尽管已识破克利瓦夫夫人是犹太人,法水还是对据称被撕毁的纪录内容所吸引。

这时,一位便衣刑警进入,报说津多子的丈夫——押钟医学博士已赶到宅邸。

押钟博士前往福冈旅行,为了请他打开遗嘱而突然传唤他回来,在此当然只能先中断对伸子的侦讯。因此,法水暂时搁置丹尼伯格夫人事件,想迅速掌握对方今天的行动。

「这些问题以后再向你请教,不过,你为什么无法证明今天事件发生当时的不在场证明?」

「为什么?那是因为连续两次的不幸。」伸子略发牢骚后,忧伤地接著说,「我当时正好在树皮亭(主建筑物左端附近)里,那儿被美男桂的篱墙围住,从任何地方都看不见,而且克利瓦夫夫人被吊著的武器室窗户虽然就在附近,却被美男桂的篱墙遮挡住,因此我连发生了那种像马戏表演的事都不知道。」

「可是,你应该有听见她的惨叫声吧?」

「当然听到了。」伸子几乎是反射性地回答,但是,她的表情紧接著出现异样混乱,声音也带著颤抖:「可是,我却没有办法离开树皮亭。」

「那又是为什么?这样绝对只会加深你的嫌疑。」熊城严厉地追问。

伸子双手抱住胸口,嘴唇痉挛,勉强抑住激情,不过嘴里却吐出冰冷话语:「我也无法讲出理由……因为,反覆多少次皆一样。重要的是,克利瓦夫夫人发出惨叫的一瞬间之前,我看见那扇窗户旁有奇妙的东西,那就像发光的无色透明物体,可是形状却很模糊,简直就像气体。那东西从窗户上方的空气中出现,漂浮著斜斜进入窗户内,之后随即听到克利瓦夫夫人的惨叫声。」伸子脸上再度浮现恐怖神色,似在窥看法水的反应。「最初因为雷维斯先生在那边,所以我以为是惊骇喷泉的飞沫,可是,仔细一想,当时连一丝微风都没有,不应该会是飞沫。」

「哼,又有怪物出现吗?」检察官蹙眉,喃喃自语,同时内心深处应该还会补上一句——还是你说谎?

熊城彷佛下定决心似地站起来,冷冷地对伸子开口说:「我知道你这些天来饱受失眠之苦,不过,从今天起,你应该就能好好地睡觉了吧!监狱通常是刑事被告人的天国,因为手脚与颈部被绑住,全身会产生愉快的贫血,神智就会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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