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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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房间温度高的关系,也或者是情绪作祟,总之叶南笙额头冒了汗,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头发,她现在是形象糟乱。叶南笙自己也知道,可她并不在乎。

手胡乱分开黏在额头上的头发,叶南笙拎起之前暂时被搁置在地上的东西,绕开朝她伸手的欧子行往屋里走。

她在扯嗓门,“老爸,你不是总说你腰快断了吗?断没断,要是没断就用用这个,我给你买的腰部按摩器。断了也没事,我和商场协商过,可以退货!”

叶南笙的爸爸是个学者,梳着整齐的中短发,花白的倒有层次。上岁数的缘故,有了老花眼,鼻梁中段架着一副花镜,听到闺女声音,老头儿从书房出来,手里还拿着写大字的毛笔。

他吓唬叶南笙似的,举着毛笔在叶南笙鼻头比划一下,说句“你这丫头,客人在,这么没大没小。”

“切,他又不是外人……”叶南笙不客气的把手里的大包小裹一股脑都丢给老爸。她的话让欧子行精神一震,可马上,这种振奋就在叶南笙下一句话后迅速偃旗息鼓了。

“他不是老穆学生吗?”叶南笙脱了外套,散架似的把自己丢进沙发,然后伸着胳膊指挥正往屋里走的老爸,“按摩器是你的,衣服是老穆的,剩下的都是给龚克和疼疼的,不许偷吃!知道不!”

“小气劲儿……”隔着堵墙,叶爸爸的嘟囔充满了不甘心。

然后是“哗哗”的拆包装声音。

叶南笙也不理,她拿起桌上一个芦柑,剥了一半皮,再递给欧子行,“高血糖、高血脂、再来个高血压他就成三高小老头了,还想着吃。你吃。”

欧子行接了东西,放在掌心。

芦柑是微凉的温度。

之前,他曾想过许多种和叶南笙的重逢方式。

也许是在同学聚会上,他和她隔了很远坐着,偶尔擦肩而过的眼神带着仓皇的躲闪。

再也许是在间餐厅,一家装潢考究、带着小情调的西式餐厅。桌台铺着红色餐布,角落立着钢琴,有乐手在演奏。侍者在桌和桌的间隙里走来走去。他和同事约见,巧遇同在那里吃饭的南笙,然后南笙随手把红酒泼在他脸上。

  更或许是在一家大型超市,人潮涌动,他从她身边经过,她甚至没看到他……

他想过许多种重逢的情景,可无论是其中哪种,都不该是现在这样,她不排斥他,却把他当成一个曾经熟悉的陌生人。

“龚克是你……”他想问那个叫龚克的真是她男朋友吗,话没说完,厨房传出穆中华标志性的喊话式吼声,“洗手吃饭,一分钟不到者,站着吃,饭后刷碗。”

“快走!”叶南笙有如军人似的起身,奔去洗手间,她可不想刷碗。欧子行看着在洗手间门口为了谁先洗手问题几乎大打出手的叶氏父女,微笑着感叹,南笙还是那个南笙。

可南笙注定不是那个南笙了。

那是叶家吃的最无聊的一顿饭,除了筷子触碰碗沿的“叮叮”清脆声,再有就只剩叶爸爸那些时而跳跃性的时政评论。

饭后,穆中华让叶南笙洗碗。叶南笙瞪着眼睛抗议,“明明欧子行最晚到饭桌的!”

他是客人。穆中华轻飘飘甩了叶南笙一个眼神后,飘去客厅和她曾经的爱徒聊天。好吧,叶南笙知道,做事讲求客观的老穆就算到了现在,仍把欧子行当成她的得意门生之一。

死老穆,那小子当初可是甩了你闺女跟个白富美跑了的。叶南笙每刷一个碗就念一句。

洗好碗,叶南笙进客厅,恰好欧子行正在穿外套,显然是准备走。叶南笙笑眯眯和他打招呼,“师兄好走。”

她那副狗腿样子落在穆中华眼里,明显说的是,快滚吧你呐!

“南笙,去送送子行。”穆中华拍拍欧子行的肩,笑眯眯的对叶南笙说。

叶南笙窝火的围围巾,老穆,你老实交代吧,其实欧子行才是你生的,我是你在垃圾桶里捡来的,是不是?一定是这样的。

夜风徐徐,温柔的有点不似冬季。马路两旁,还有些没收摊的小摊点,卖的是对联、福字,烟火之类。偶尔有自行车经过,坐在后架上的小孩子吵嚷着要买爆竹。可随着依旧不减速的车轮,小孩子的吵闹总消声在家长“爆竹要在过年那天在买”这类的敷衍当中。

“我之前答应过你,要在新年陪你放爆竹的。”欧子行开口的突然。叶南笙打个哈欠,眼角泛出泪花,“是吗?不记得了。”

她不喜欢怀旧,像个琼瑶女主似得抱着一卷珠帘,然后眼含泪光,说“你当初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复读机似得反复一百遍!她打个寒颤,矫情死了。

“不早了,你就送到这儿吧。”欧子行停住脚,远处,两点黄色光柱正沿着马路靠近,是辆计程车,打着红色的空车车标。

“好啊。”叶南笙也答的痛快。她解放似得表情让欧子行脸上一僵,然后他说,“初三的聚会听说你不去。”

“是啊。”叶南笙打个哈欠,“要去龚克家拜年。”

她和龚克约好了,初三一早的火车去蓉北。

“我在临水呆到初七,然后要回省厅报道,在那之前,我希望能找一天约你,有些事,我想和你说。”欧子行毕业结婚后就去了邻省,现在是该省省厅的痕迹学方面的专家。

想到老穆出门前对自己说的话,叶南笙点点头,“我初四晚上回,初五初六哪天,你定吧。”

正月初五俗称破五。民俗一说破五前诸多禁忌过此日皆可破,一说破五这一天不宜做事,否则本年内遇事破败。叶南笙从来不信这些民俗之类,所以当她把和欧子行约在初五见面的事告诉老穆时,老穆那张锅底脸反而让她乐了好一阵。

大年初五的马路,除了偶尔急速驶过的计程车外,车辆很少,光秃秃的道旁树把笔直的马路拉成一道似乎没尽头的灰色线条。那是临水市区一条还算出名的马路,路上本来开了许多店,可由于新年的关系,许多店都拉着滑锁门,远远看去,整条街上除了间距很远的开了几家店外,大多在歇业状态。

叶南笙站在广场六楼的大地影都门前,无聊的跺着脚。有件事她想不通,难道欧子行说要和她说事情,是打算在电影院里说吗?

去买票的欧子行很快折返回来。除了两张电影票外,他还拿了一大桶爆米花,两瓶苏打水。

“买的咸j□j米花,你爱吃的。”欧子行微微笑着,递给她东西。

“我现在吃甜的了。”因为龚克爱吃甜的,所以她也开始习惯甜食。不过这个原因,叶南笙还是没说,她觉得自己还算善良。

电影的名字很长,足有十个字那么多,片子开始于一个绿意盎然的夏天,是大学开学的日子。女主角是个大学新生,各种朝气蓬勃,各种桀骜不驯。

闯祸精似的女主是在一次意外里认识的男主角,如果叶南笙理解的不错的话,那个高高大大的男生该是男主。

后来,总之是波折再波折之后,叶南笙也没搞清楚女主最后是跟了儿时的大哥哥,还是后来有过短暂放弃的男主角。

原谅她情商太低,看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

电影结束,响起片尾曲,倒是首好听的歌,在本来人就不多的电影院里,叶南笙任由欧子行那么一直抓着她的手。

直到屏幕成了漆黑,偌大的阶梯影厅里只有进来打扫大妈的哗哗清扫声,再无其他。叶南笙又打了个哈欠,“师兄,我困了,如果你抓够了,我能回家了吗?”

“南笙,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能再给我个机会重新和你在一起吗?”欧子行好看的眼睛充满哀伤。

叶南笙倒是十分给面子的没再打哈欠,她眨眨眼,“师兄,我也特别希望能有机会再重来那么一次,那样我就能把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的经历都留给902了。”

“南笙……”欧子行似乎还想说什么,手提电话突然响了。

他皱眉挣扎半天,似乎期望那边可以先挂断,可惜天不遂人愿。

“接吧。”叶南笙又打个哈欠,顺势抽回自己的手。

欧子行叹口气,掏出电话,来电显示上写的是“毕雪”两字,叶南笙知道那是欧子行的妻子,或者现在该叫前妻。

她低头玩着手指,就算不想听,也照样听到他们的对话。毕雪似乎在约欧子行。

欧子行拒绝了几次,最终妥协,他看眼手机上的时钟,是晚上10:05,“我大约四十分钟后到,你先到就等我下吧。”

欧子行挂了电话。

“南笙,我送你。”

叶南笙已经起身离开位子,她头没回,摆摆手,“不用了。”

新春的气息随着初五这个小插曲渐渐消亡在初八这天。

工作日。

叶南笙却没早起的想法,学校没开学,她没必要早起。

可似乎有人不打算成全她这个懒觉,清早,一通电话将她吵醒。

“喂……”接通电话时,她的思维还是短路的,不过这不妨碍她迅速的清醒。

电话是昭阳分局刑侦科打来的,邀请叶南笙去配合调查一宗命案。

死者并不陌生,是欧子行妻子,毕雪。

36最完美不在场证明

 尸体是在位于昭阳区东南角一处五星级酒店里发现的。

因为房门口一直挂着免打扰的牌子,所以直到初七下午,房屋欠租,进去清扫的人才发现了尸体。

5108房间是酒店楼层最高的房间之一,向阳那侧是个长形阳台,从那里可以看到临水最蓝的一片海。

阳台连着客厅,客厅里摆着浅灰色真皮组合沙发,一个茶色玻璃桌,几件简约风格的柜式家具,墙上有几幅装饰用风景油画。玻璃桌上摆着烟灰缸,香槟色的,里面落了些烟灰屑,但是是极少的,并不足够一只香烟的分量。

不过找到其余的烟或是烟灰并不是难事,因为一支吸了半截的ESSE就躺在距离茶桌半米不到的地毯上,粉色的烟体和烟蒂间隔着金色细条,很典雅的样子,那是一款深受女性喜爱的韩式女烟,中文名字是爱喜。薄荷口味居多。

不过此刻,也许是时间过去太久,亦或是被另外一种气味掩盖,薄荷的气味早消失的无影无踪。掩盖它的是血的腥味。

从烟头半指远那一滴,到半步远外簇堆儿的几滴,血像淅沥沥的红雨,一直延伸到与客厅连同的卧室里,最后结成红色的一滩。一个女人趴在血泊里,看起来她死前是穿着浴袍的,不过浴袍并没穿在她身上而是丢在不远处的床角。女人现在什么都没穿,光洁的背下露出一小截乳。她到趴在床上,手像挣扎过似得抓着被单,而腿以一个很大的角度怪异张开着。

在她背上左侧心脏位置,插了一把刀。

“这是致命伤?”叶南笙坐在昭阳分局综合办公楼3楼某房间里,翻过现场最后一张照片,然后说。

接待她的是昭阳分局刑侦大队重案一组组长——卢珊——一个年纪才过三十的精干女刑警。她梳头短发,才过耳朵的长度,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总习惯拿不带温度的目光看人。

看起来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叶南笙想。

事实也如此。

叶南笙的问题只是让卢珊轻飘飘翻了个眼皮,然后她翻开桌上的本子,再用不带温度的冰冷音调朝叶南笙提问,“本月11日晚九点到十一点间,你在做什么?”

“你这是在审问我?”叶南笙挑了下眉毛,好吧,她承认,自己最初只是不喜欢这个叫卢珊的女刑警和龚克熟稔聊天时的样子,现在连她和自己谈话时的语气表情都一并讨厌了。

卢珊头也没抬,语气一如最初的冰冷,“任何人在被确认为犯罪嫌疑人前都叫问询,算不上审问。不过不保证后续有新发现时,这个词还是有升级空间。”

叶南笙这次丝毫不吝惜的给了卢珊一斤白眼。

沉默似乎成了两个女人的较量方式,卢珊则是先败下阵来的那一个。她丢掉手里的笔,“好吧,你真和龚学长说的一样,脾气又倔又怪。叶医生,这次叫你来,不是让你做法检,而是配合我们调查命案。死者是谁,不用我再说了。现在我们在根据线索逐个排除嫌疑人,欧子行也是其中一人。”

“他不可能杀人。”叶南笙也斩钉截铁的回答。“根据你们的检查报告,毕雪死亡时间在11日晚八点到十一点之间,恰巧那晚我和欧子行在看电影。电影八点多开始,9:55结束,之后欧子行还接到了毕雪的电话。”

没给卢珊追问的机会,叶南笙主动补充,“电话是在10:05时候打的,我们是大约五分钟后分开的。欧子行和毕雪有约,他电话里说大约四十分钟后到,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哦,对了,他在电影中途离开过一次,去买可乐。900毫升的大杯,两杯,是影院外的人工售货亭买的,前后去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这样,算配合工作不,卢组长?”

年后日光渐暖,温柔的照进房间,沙沙的落笔声默默响着,最终,卢珊合上笔帽。“日后如果你想到其他,随时补充。”

叶南笙厌恶卢珊这种语气,她皱着眉,还是忍不住说,“欧子行不会是凶手,虽然他是毕雪前夫,虽然他们的感情并不会,但欧子行是法务人员,他不可能知法犯法。”

“叶医生怎么知道他们两人的感情不好?”叶南笙这句话似乎引起了卢珊的兴趣,可同时也遭来叶南笙一个白眼。

“毕雪在临水有家却去住宾馆,而且,卢队长,别忘了我也是做这行的,就毕雪这种姿态,死前是很可能发生过xing行为的。虽然半强迫味道,但看起来,她似乎并没太过反抗。”

卢珊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因为叶南笙仅凭几张照片推断出来的内容和她手上拿到法医报告基本上可以说是,毫无出入。

死者毕雪死因是由于背后的匕首切断心脉造成的失血过多性死亡,但根据残留在客厅内的血迹看,凶手最初似乎并没打算杀了她。再加上在死者背部有七处基本平行的表皮剥脱,可以判定是死前留下的威逼伤。

所谓威逼伤就是指凶手在威逼死者时候,在死者身上留下的损伤。而毕雪遭遇的威逼,可能源于劫财,更可能是劫色。

因为,根据法医在死者阴/道内提取出的精/斑痕迹,死者死前很可能是和两个人先后发生xing关系,因为提取出的精/斑从数值角度,不可能来自一个人。

打量完毕叶南笙,卢珊的语气似乎比开始时缓和了些,“叶医生,你也不必为欧科长太担心,因为他和死者的关系在,我们只是例行排查一下,没问题的话,他自然就从嫌疑人范围内剔除了。”

叶南笙唔了一声,没接茬。

最后花了点时间完善下笔录,卢珊送叶南笙出去。龚克本来在门外等她,此刻正在和另一个男人说着话。

“戴明峰,怎么又是你!”叶南笙往那男人身后一站,跺跺脚下鞋跟。被叫的人回头,和年前比起来,戴明峰似乎又瘦了些,脸颊的凹陷变的明显,脸色也没有之前好。他这幅样子换来叶南笙一阵啧啧,“你家年夜饭是不是比照解放前的水平准备的,减肥效果很明显吗?”

对叶南笙的挖苦,戴明峰苦笑一下,然后和叶南笙打招呼,“上个案子没算最后完结,厅里下了命令,让追查出那件吸血凶器的来源,我今天刚好来这里办事,遇到龚老师,就聊了两句,叶医生你过年好啊。”

“一点也不好,懒觉没睡着,就被拉来这里作证了。那女人把欧子行列成嫌疑犯之一了。”

被称为那女人的卢珊就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正和才配合录好口供的欧子行握手。

叶南笙整个感觉就不好了,“喂,戴明峰,你认识那人不?”

顺着叶南笙手指方向,戴明峰看到卢珊,然后他点头,“认识,昭阳分局有名的铁面女刑警,成功破案率在省厅都有名,因为总冰着一张脸,也被同事们叫冰山美人。”

“我看叫赤炼仙子更合适。”典型的雌性荷尔蒙分泌过盛,她怎么就没看出卢珊和龚克说话时也冰着一张脸呢?

正想着,卢珊转身朝龚克他们这边走来,卢珊先开口,“学长,你有空吗?刚好快到吃中饭时间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关于这个案子我有几个地方想请教。”

“刚好我也饿了。”叶南笙摸摸肚子,往龚克旁边凑了凑,态度明显,他在哪,她就在哪儿。

可卢珊明显不那么想。她竟直白的对叶南笙说:“抱歉,叶医生,因为你是涉案人员,关于案情的讨论不方便你参加。”

最后,叶南笙的威武折腰在龚克的一句话下,“把我当唐僧肉了?那么多人盯着?”

“妖魔太多,不得不防。”

然后龚克竟拍拍她的头,“妖怪再多,为师还是喜欢猴儿。”

叶南笙脸腾一下红了,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她什么时候成了猴子,再者,孙悟空是公的吧?

芊芊茶餐厅就在昭阳分局斜对面,直线距离不过百米,内部的陈设比她外面的样子看上去好许多。红色的高位卡座,浅黄顶灯,再加上墙壁上的复古烛台和油画,这些设计让餐厅处处带着暖意。

午饭时间,店里人不少,七七八八的几乎坐满了所有位置。系着白色花朵款围裙的女服务生弯腰把一盆红绿色的青菜沙拉摆在桌子里侧,然后说句“客人,菜齐了”就走开。

欧子行坐在背阴这侧,角度刚好看到阳光里的叶南笙。女生手托着下巴,正扭脸看着餐厅另一角,她时而皱眉,甚至有时会张牙舞爪,但偶尔也会幸灾乐祸的贼贼一笑。像偷吃成功的小仓鼠。

他叹口气,本来,这些表情都该是因为他的。可难以逃避的,现在叶南笙几乎所有喜怒哀乐所有表情都是因为另一个男人。坐在他们不远处的那个叫龚克的男人。

因为卢珊邀请龚克来这家餐厅,叶南笙也约了欧子行一起来。

收起心里的叹息,欧子行微笑着看叶南笙,“南笙,如果你约我来就是为了气下你男友,那你至少该拉着我在他面前走两圈,那样我还发挥了点作用。”

“啊?”欧子行的话让叶南笙回神,两秒钟后她领悟欧子行的意思后,连忙摆手,“902知道我们的关系,他才不会吃醋。我就是怕那个叫卢珊的女人霸王硬上弓,902被占了便宜。902长的虽然不靠谱,人很靠谱的。”

叶南笙这句话无法避免的让欧子行想到自己,当年的确是他不靠谱,因为某些在他看来不得不抓住的东西而放弃了南笙。他后悔极了。

“南笙,你觉得是我是凶手吗?”

叶南笙喝口果汁,然后摇摇头,“欧子行,虽然你在我心里的形象早碎成渣了,不过杀人这件事,我是坚信的。你不会。”

“谢谢你。南笙。”

叶南笙认为欧子行是清白的,可不代表别人也那么想。最起码,她觉得卢珊就把欧子行当成一个重大嫌疑人。

四个人相继离开位子,卢珊走前回头和欧子行说了句,“案子告破前,请配合不要离开临水市。”

欧子行点头,“干这行的,明白。”

他和他们道别。

坐进牧马人里,叶南笙系安全带时候问龚克,“902,那个卢珊是不是还觉得是欧子行杀了毕雪的?”

“她没排除欧子行作案的嫌疑。”龚克转动钥匙,他沉思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感觉,“在我看来,如果真是欧子行做的,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制造出一个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你!”叶南笙觉得龚克带有主观臆断,她不服气,正想打断他,电话铃响起。

龚克看眼屏幕,然后接通。“你出现了。”

靳怀理依旧是一贯的快语速,他像感冒了一样,打了个极响的喷嚏,“拜托别人事情的人就不知道在我失踪这段时间找找我吗?”

“你想躲谁找得到你。”龚克说。

那边又是一串嘀咕声,然后靳怀理说,“下午三点,来实验室找我,那个吸血的家伙,有眉目了。”

37神秘人张的初崭露【第2更】

看眼摆在桌子上的那两副半新不旧的仪器,龚克和叶南笙统统把目光转去正聚精会神看着桌子另一端那根弯曲玻璃管的人。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三十四分过五秒,龚克在三点整进了三和大学靳怀理的实验室大门。除了才进门那刻,靳怀理给了他们俩一个噤声的眼神外,他保持现在这样的姿势也已经足足过了三十四分钟了。

他两臂八字架型支在桌案上,十指张开,这种姿势能让人身体完成较大幅度的前倾下探动作。事实上,靳怀理也正以这种姿态目不转睛的注视面前的反应池。

目不转睛是种丝毫不夸张的说法,因为几十分钟时长,他几乎没眨几次眼。

又是五分钟过去,叶南笙打个哈欠,伸手扯扯龚克的袖子,她递他一个眼神,这是还要等多久啊?

“才这么一会儿就等不及了,我找到这东西的时候也想,这木头是要忍多久才舍得打电话给我。”靳怀理摘手套时,忍不住白了龚克一眼,然后他拿出一支录音笔类的东西,按下按钮后用极快的语速说着如下内容,“35和29两个元件在零下一百和零下一百一两个温度条件下均不产生电极反应,需要换个思路。换个思路……”他低喃一声,像想到什么似得在身后一张放书的桌上一阵翻箱倒柜。

他是在找笔。然后找到了。记录下脑子里的东西后,他冲着录音笔补了一句,“11月14日,实验室。”

“你是说,这屋子里有你说的那种低温环境?”叶南笙盯着靳怀理之前一直注视的那根奇异管子,想伸手去摸摸,却被龚克拉住了。

靳怀理去关仪器电源,边点头,“龚克,我现在相信你真喜欢这个聒噪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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