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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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雨晴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直到我停下手中的筷子，抬头向她望去，她才嫣然一笑，接着说，“我会想一个让两个人都不用挨饿的方法。”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把口中的肉片吞到肚里，问道：“但是，当时的情形是，只有一块木板，周围寒冷无比，两个人只能活一个呀。唔，也就是说，饭，只有一个人的分量，一个人吃了，另一个人要挨饿，但如果两个人一起吃，就两个人都要挨饿。”

“嗯，”雨晴轻轻应答了一声，接着，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望着我，“乐扬…”

“怎么啦？”

雨晴轻轻地吁了口气，说道：“我真的不想把你一个留下来，我知道你害怕孤独，我…真的好想一直陪伴着你。”

“嗯？”雨晴似乎把话题扯远了，因此我听得不太明白。

雨晴又吁了口气：“我宁愿孤独的人是我。只要你快乐就好。”

我搔了搔头，一脸迷惑。

雨晴温柔一笑，轻声道：“我在胡说八道而已，不用管我，快吃饭吧。”

“傻瓜，”我在雨晴的秀发上轻抚了一下，小声说：“别多想啦，我们都不会孤独的。”

“嗯。”雨晴听我这样说，像小孩子一样，一脸满足、高兴的样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我们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来，随意地聊天。我又跟她说起节婕和家强的事，我没有告诉她，节婕靠在我的肩膀上，睡了一整个晚上，我曾答应雨晴，无论什么事都不欺瞒她，现在我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算不算违背了自己的承诺？

接着，雨晴跟我聊起她呆在珠海这几天的事，关于雨晴和她的叔叔的往事，在雨晴叔叔去世的那天，雨晴已经告诉过我，因此雨晴现在跟我说的，是这一个星期来，她料理她叔叔的后事和她爸爸的情况等事。我问她，你爸爸怎样啦？她说，我离开前，他的精神已经好多了，唔，不然，我也不会放心离开的。

“我和你住在一起的事，他都知道了？”我问。

“嗯，”雨晴点了点头，“我已经全部告诉他了。我们相识的经过，我们住在一起的前因后果，还有我们住在一起后发生的一些事，我在我刚回到珠海的那天下午，就全部告诉他了。”

刚回珠海那天下午已经告诉他了？也就是说，我和雨晴在她家楼下相拥后走上楼见到何父时，他已经知道谁是“东方乐扬”。当时他一知道我就是东方乐扬，就骂我“混蛋”，可见他虽然从雨晴口中明白了我和雨晴为什么会住在一起，也大概知道了我对他的女儿没什么企图，但仍然对我充满敌意，仍然向我喝问：“你接近雨晴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记得当时他还对我说：“死杂种！我的女儿又没惹你，你干嘛要来害她？让她过点清静的日子也不行吗？”他要他的女儿过清静的日子？就像美丽的花瓶一样，天天放在家里？不错，他对雨晴的爱，程度之深，不容置疑，但爱得太深，却爱得有点扭曲了，有点变形了。

看来情况并不乐观，何父根本不相信我是一个好人（事实上我真的不是好人），总以为我会害他的宝贝女儿。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滩头自然直，以后的事，现在多想也没用。

我和雨晴还聊了彼此分开这一个星期中，各自经历的一些琐碎事儿。就像杨过和小龙女分别十六年后，杨过纵身跃谷，重见小龙女时，一个说起惊心动魄的奇遇，一个说摘果织布的生活琐事。他们说的是十六年间发生的事，长谈了一夜，而我和雨晴说的只是一个星期中的事，却也谈了一两个小时（我主要是讲公司的事）。

我和雨晴就这样坐在沙发上，轻轻挨着对方，很自然地聊天。我突然想起昨晚在公司和雨晴的那通电话结束后，我心中冒出的那不安的预感：那杀人强奸犯，正在雨晴的家附近…似乎再也见不着雨晴…

现在，雨晴回到了我的身边，和我相距极近，我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她的存在，那些所谓的不安预感，自然是全部没有实现了。所以说嘛，不要整天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小说中的主角，一有什么不祥的预感，接下来的情节，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但现实中，哪有这么多巧合？哪有这么多悲惨的事等着我？

靠！以后再也不东思西想了！正如卫斯理所说：“每个人的命运，在出生的时候已经设定好了，改变不了！”是福不是祸，是祸挡不过，多想也无补于事，只会增加自己的烦恼。

聊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我有点累了，但我不愿意回房睡觉，只想一直和雨晴呆在一起。雨晴也好像完全没有要回房间去的念头。她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任由她的发尖在我的脸上轻轻抖动。

突然“啪”的一声，所有灯都关闭了，大厅内漆黑一团。

停电了！

卷三 103：爱，就这么简单

“怎么回事？”我脱口道。

“对面有灯光，看来只有我们这一幢停电。”雨晴说道。

我走到露台，往下一看，说道：“不是呀，楼下也有灯光，看来只有我们家停电了。”

我说罢，回到大厅，走进杂物室，来到漏电保护开关前，把开关打到“ON”的位置，霎时间，全屋的灯又亮了。我走出杂物室，对雨晴道：“不知怎的，突然跳闸了。”

“可能有什么电器漏电…”雨晴话音没落，突然“啪”的一声，又跳闸了。

“靠！是什么在漏电呀？”

“先别管啦，”虽然黑暗中没能看到雨晴的面容，但从她的语气中，我能感觉到她轻轻笑了一下，她接着说，“反正我们现在也用不着电。”

“那倒是。”我笑了笑，走到雨晴身旁，坐了下来。

“对啦，”我突然想起今天清晨雨晴给我打电话（应该说是有人用雨晴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后把电话挂断一事，说道，“今天清晨六点多的时候，有人用的你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后来呢？”

“我以为是你，叫了两声，但没人应答，电话还挂断了，我马上回拨，你的手机却关机了。”

雨晴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我爸爸打给你的。那时候我在睡觉，他走进我的房间，查看我的手机，甚至还打电话给你…唉，他终究不放心，总想知道我在跟什么人来往。”

“你爸爸为什么这样紧张你？他好像认为所有在你身边的人，都是坏人，都会害你？”

这时候，我已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雨晴一张俏脸的轮廓，只见她苦苦一笑，有点伤感，又有点无奈地说：“我妈妈在我出生不久就去世了，我爸爸一个人把我养大。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我印象中的爸爸，是一个沉默寡言，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的人，除了我和叔叔，他几乎不跟任何人接触。我不知道他是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还是在妈妈去世后，性格才逐渐变得孤僻。”

雨晴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续道：“我和爸爸相依为命，他把所有心血都放在我的身上。现在，连叔叔也去世了，我是我爸爸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自然不想让我受到半点伤害。”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虽然我之前认为，何父对雨晴的爱的程度之深，是有点夸张了，有点扭曲了，现在知道原因后，却觉得他对女儿的爱如此深切，倒是合情合理。

“没关系的，”我吸了口气，微微一笑，说，“他一定会接受我的。”

“他很…”

雨晴还没说完，我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啦，你说他很固执嘛，不怕，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是能让他接受我们的，即使他不接受，那也不会影响我们。”

我顿了顿，说道：“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只要两个人相爱，那就什么都不能阻挠。家庭背景，家人，外界舆论，这些能把两个相恋的人拆散吗？如果能，那也只能怪两个当事人相爱的决心不够强烈！”

是啊，我一直觉得电视剧中，电影中，小说中，甚至是现实生活中，那些由于家庭背景差异而分手的恋人，那些由于家长反对而分手的恋人，那些由于舆论压力而分手的恋人，全部是傻B，是白痴！

爱，是两个人的事，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爱，就这么简单。

记得以前在网上看过一篇这样的帖子：发帖的是一个男生，他和他的女朋友深爱着对方，但他的女朋友得了绝症，他的家人反对他和女朋友继续交往，他如果要继续和女朋友交往，就必须和整个家族对抗！因此，他放弃了，和女朋友分手了。他们分手的时候，抱在一起，哭得一塌糊涂，两个人心都似乎被撕裂了一样。

跟帖的人都对男生的遭遇表示同情，我却冷冷地复了一句：家人反对只是借口，你自己都不能坚持，能怪谁？你自己都动摇了，放弃了自己的女朋友，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发帖让人同情？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放手！和整个家族对抗又怎样？我恋爱，关他们TMD什么事啊？

只要两个人相爱，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我跟晓薇分手，是因为我们两人之间出现了问题（第三者），而绝对不是因为别的因素。如果，在我和晓薇相恋时，晓薇的家人或我的家人阻止我和晓薇恋爱，那绝对不会成为我和晓薇分手的原因。现在也一样，何父的阻挠，绝对不能把我和雨晴分开（除非是雨晴承受不住父亲施加的压力，自己放弃，但我觉得雨晴和我一样，也是固执的人，不会轻易放弃，再者，即使她动摇了，我也会不断劝说，坚持到最后，让她回心转意）。

我从小就是这样：祖母说年初一不能洗头，我就偏偏年初一洗头；祖母每天给“门口土地财神”上香，我就常往“门口土地财神”的牌位吐唾沫；高中的校长不允许学生“早恋”，我就写小说讽刺他，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我在高中时没有谈恋爱，不是因为校长禁止，而是没有在适当的时间中遇上适当的人）；和××局的局长（我父亲的中学同学）同台吃饭时，别人都只敢喝水不敢动筷子，我却大口大口地吃得津津有味；那××局的局长说一句话大家都点头称是时，我却偏偏大声反驳（这件事以后，父亲再也不带我跟他那些位高权重的朋友、同学吃饭）。

我就是这样。别人越反对，我越要做！别人越说我错，我越要坚持（哪怕明知自己真的错了）。你可以说我幼稚，也可以说我偏激，但我就是如此一个我行我素，认为自己的事，轮到别人来管的人！

因此我读《神雕侠侣》，读到杨过那些愤世嫉俗的内心读白时，特别有共鸣！

也因为我觉得恋爱只是两个人的事，所以我能接受师生恋（不光能接受男教师和女学生之恋，女教师和男学生的恋爱我也能接受），我能接受同性恋，我甚至能接受有血缘关系的人（如亲兄妹）相恋（只要不生孩子就好）！对！想爱就爱，所有伦理道德都是TNND的垃圾！

雨晴听完我的话，轻轻地笑了一下，淡淡地说：“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心中不以为然，却没有再反驳了。我侧过头去，向雨晴望去，黑暗之中，她还是那么动人。由于现在我看不清她，她也看不清我，因此我的胆子大起来，我突然想吻一下她的嘴唇。但我终究没有这样做。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视接吻为家常便饭，早已跟无数MM轻吻狂吻湿吻无数次的我，却总不敢吻一吻雨晴。

最后，我把脑袋向雨晴稍微靠近了一点，闻到雨晴身上那淡淡的幽香，心中情念一动，用自己的脸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蛋儿。雨晴没有躲避，反而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身体也稍微向我紧靠了一些。

卷三 104：上帝的宠儿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呆着，好几分钟。忽然窗外一阵寒风吹进来，只冷得我打了个冷战。

“你冷么？”我问道。

“嗯，有点。”

“回房去吧。”

“嗯。”雨晴虽然这样应答着，但还是靠在我的肩膀上，好像没有要站起来的念头。

我轻轻扭动了一下脖子，站起身来，笑了笑：“我抱你回房间。”

雨晴娇柔一笑，没有说话。

于是我把她抱起来。

霎时间，我和她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上次有老鼠来访的时候，我也抱起过雨晴，当时我的脸和她的脸凑得很紧，我很想吻一下她的樱唇，却又不敢，犹豫不决之时，雨晴说话了，打断了我的思索，让我的勇气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时我就对自己说：下次想吻雨晴时，可不能再如此优柔寡断，必须快、准、狠！

现在，机会又来了。

为免再次错失良机，我不再多想，闭上眼睛，往雨晴的嘴唇吻去。一秒后，我嘴唇一暖，碰到了雨晴的肌肤。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原来在我向雨晴吻去的时候，她稍微把头向左一转，我这一吻，没有吻到她的嘴唇，而是吻在她的右脸上。

唉——她不想我吻她？

我的心里有点失落。

但望着雨晴那长长的眼睫毛，尖尖的鼻子，柔滑的肌肤，闻着她身上发出来的那淡淡的香味，我心中陶醉，虽仍有点失落，但幸福、甜美的感觉油然而生。

雨晴虽然避开了我的吻，但两手却把我的脖子搂得更紧，只见她望了我一眼，温柔一笑，一脸害羞模样，十分动人、可爱。

如果她不想我吻她，此时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但如果她也想我吻她，又为什么要避开我的吻？

很大的可能是：雨晴没有拍过拖，自然没有被男孩子吻过，也就是说，她还不知道接吻的感觉。在我想吻她的时候，她有点害怕，有点不知所措，所以很自然地轻轻避开了。

因此这避开，不等于拒绝。

一想到这里，我豁然开朗，心中的不快和失落一扫而空。

我没有再对她采取行动，而是抱着她，直接向她房间走去。

一边走，我一边想：雨晴，的确是一张完全没有黑点的白纸，是一个在爱情上完全没有过去的女孩。她没有过男朋友，甚至从来没有被男孩子吻过。我跟她在一起，她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在现在的社会中，要找一个美女当女朋友，不容易；要找一个温柔、聪明、可爱的美女当女朋友，更加不容易；要找一个温柔聪明可爱，而且身材姣好，用情专一，勤俭节约的美女当女朋友，简直是困难之极；要找到一个温柔聪明可爱，专一节俭身材好，而又没有跟其他男人××过的美女当女朋友，概率上来说，已比中福利彩票难得多了。因此中五百万福利彩票的人不少，但能找到这样一个女朋友的男人，却几乎没有！（顺便一提：虽然现在婚前×行为已是极之普遍的现象，大部分人在结婚前已跟其他异性发生过关系，但大部分男人，还是有处女情结的，尽管很多男人，口上不愿意承认。是啊，谁愿意和老婆××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她以前曾和现在一样，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跟别的男人××？）

再进一步说，要找一个温柔聪明可爱，专一节俭身材好，没有跟其他男人××过，甚至没有跟其他男生接过吻、拉过手的超级美女当女朋友，是一种幻想，根本没有哪个男人敢有这样的奢望（男生们都会想：能找到一个没有跟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的美女当女朋友，已是超级幸福，哪里还敢奢望她没有跟其他男生接过吻？）。恐怕即使是要找超人，要找外星人，也比找这样一个女朋友的机会要大得多！

但雨晴，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

阿晴啊，你实在是完美得让我觉得自己根本配不起你，不，所有地球上的男人都配不起你；你实在是完美得让我不相信你是现实世界中的人！

我甚至能接受这世界有什么超人忍者鬼蜘蛛侠的存在，但不能接受有你这样完美的女孩的存在。

哪怕是在梦中，在小说中，也不可能有这样完美的人！

完美！真正的完美！真正的白璧无瑕、无可挑剔！

简直是上帝的宠儿，集人世间的一切真、善、美于一身！

想到这里，我已走进雨晴的房间。我回过神来，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说道：“好啦，早点睡吧。”

“不败…”雨晴眨了眨眼睛，轻声叫道。

“嗯？”

“多陪我一会好吗？”

“嗯。”我点了点头，在床上坐下。

雨晴挨在我的肩膀上。我们随便聊了几句，便很有默契地，都不再说话了。因为实在太累，所以闭上眼睛才一会，我已睡着。醒来的时候，东方泛白，已是次日清晨。这一晚，我做了好几个梦，雨晴、阿清、晓薇、节婕，公司的事、小说情节、酒吧、杀人游戏，几乎都梦到了，梦见的人和事，乱七八糟，没什么关联。而梦醒以后，梦里的片段，模糊不清，若有若无，连一个细节也想不起。

我稍微把头一转，见雨晴在我身边，熟睡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似乎正在梦见一些高兴的、甜美的事儿。一来我不忍打断她的美梦，二来我还没睡够，于是我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雨晴已不在我身边。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十点多了。

今天是2006年的12月24日，平安夜，公司的××希望小站启动仪式和义拍义卖活动，今晚将在吉之岛外的广场举行。

希望小站推出至今，已收到捐款三十余万。今天晚上，在希望小站正式启动以后，捐款将会源源不断，社会上不少孤寡老人、失学学生和困难人士，都将获得帮助。

我起了床，走出雨晴的房间，见雨晴正在厨房做早餐。

“早呀。”我说。

雨晴回头望了我一眼，淡然一笑，笑得十分自然好看：“早，快刷牙洗脸去吧，早餐快做好了。”

“好。”我说罢，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刷牙，洗脸，然后回到饭厅，见早餐——牛奶、煎蛋和香肠，已经做好了，还没吃，一股诱人香味已扑鼻而来。

吃早餐的时候，雨晴说，停电一晚，冰箱里一些肉片变坏了。吃过早餐，我去把冰箱的电源拔掉，再把漏电保护开关打到“ON”的位置，过了好一会都没有跳闸，看来漏电的便是电冰箱。

“明天再找人回来休息吧。”我对雨晴说：“我们出去逛一下吧。”

“好。你想到哪里逛？”雨晴问。

我正想说：“吉之岛吧。”但我还没说，雨晴已像跟我心有灵犀似的说道：“吉之岛？”

卷三 105：一辈子背着你

“咦，”我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想逛吉之岛？”

“你们公司的希望小站的启动仪式今天晚上在吉之岛举行嘛，你不放心把现场布置工作都交给你的同事去办，所以要去看一下。”雨晴说罢，轻轻一笑。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呀。”我也笑了一下。

“虽然你的老板冤枉了你，但你还是把公司的事当自己的事来办。唔，你从来就是这样，上次你们公司在大信举办车展前，你不就亲自来到现场，进行准备工作吗？”

“是呀，”我轻轻叹了口气，“明明可以叫别人去做，但我却要亲力亲为；老板怀疑我出卖公司，我却还这样卖力地帮他做事。唔，我是不是好笨？”

“呵呵，现在你肯承认这些事你可以交给别人去做了吗？我记得那时你跟我说你在公司是打杂的，所以公司举办车展，你要到现场布置。”雨晴说罢，嫣然一笑。

没想到我随口说的话，她却记下了。我的心中，很有被重视的感觉。

我还没说话，雨晴又说：“我不觉得你好笨呀，唔，我喜欢这样的你，我喜欢有责任心的人。”

我一笑不语。

雨晴顿了顿，又说：“再说呀，上次如果你没有亲自到现场为车展做准备，那么，跟我一起到杂物室取拱门和气球的，就不是你啦，如此一来，我们…唔，现在也不会这样子呆在一起。”

雨晴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我心中一凛！

的确，如果那天我没到现场为车展做准备工作，便不会和雨晴一起到杂物室去，自然不会有被困杂物室那一幕。虽然即使我没到现场布展，在车展那两天中，我还是会跟雨晴——大信所提供的协助我们举办车展的工作人员认识。但我和雨晴真正熟识，是从那个杂物室开始，如果没有被困杂物室，那么即使我们认识，恐怕也不会有后来的故事。

其实这问题我之前已经想过很多次。不光是被困杂物室事件，还有很多小事，如果没有发生，那么也不会有我和雨晴的故事。例如：如果那天我没有到万佳玩卡丁车，如果那天我没有到万佳里的餐厅吃饭，如果我让汽车网部门的同事跟雨晴去杂物室取气球和拱门…一件小事，一个细小的决定，或许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但认识了雨晴，我就该庆幸，就该感谢上天？如果真的由于一些小事情的发生，而令我和雨晴的故事没有开始，对我来说，难道一定是遗憾？或许如果那天我没去万佳，去了别的地方，会有更加意想不到的机遇，会遇到更加重要的人？

唉，哪有这么多如果啊？人生就是如此虚幻，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再想下去，我会疯掉的。总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很多事情，上天早已帮我们安排好，多想也没用。

缘，是由天定，分，却在人为，我们要做的，就是上天把一些机会、一些人放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懂得去争取，去珍惜。

“怎么呆住啦？”雨晴的话打算了我的思索。

“没什么，”我笑了一下，“在想一些问题。”

“嗯？”雨晴没有问我在想什么问题，但望着我，一脸好奇神色。

我又笑了笑，说道：“我在想，如果那天我叫我的同事跟你去杂物室取气球，然后你和他被困在杂物室里，那么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会不会是他呢？”

“傻瓜，”雨晴微微一笑，“怎么会呢？你就是你，是乐扬，是不败，对我来说，是最特别的，是谁也不能代替的。如果那天我和别人一起被困杂物室，或许我跟你真的不会熟识，不会住在一起，但我和那个跟我一起被困的人，也不会在一起呀。”

“哦？”她这样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怎样表达。

雨晴接着说：“难道你觉得我们现在在一起，仅仅是因为当天我们一起被困在杂物室里？唔，我的意思是，把两张百元钞票分别给一个婴儿和一个成年人，婴儿是不会用的，他只会把钞票扔掉，成年人才会使用。”

“哈哈！”雨晴这比喻把我逗得大笑，“你把自己比喻成钞票，把我比喻成会用钞票的成年人！”

不过认真一想，她这比喻还是蛮恰当的，婴儿，就是比喻那些以貌取人的笨蛋，他们怎么能发掘到雨晴的内在美？怎么能懂得雨晴的价值？！

雨晴，是一颗价值连城，却被包在石头里的璧玉！雨晴成长至今，身边出现过许多笨蛋，他们都以为雨晴是一块石头，所以一脚踢开，正因为这些笨蛋只看外在，所以等东方乐扬——这个聪明的男人出场时，才能得到一块没有被别人污染过的完美之璧。

突然，我想起雨晴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从来没有一个男孩对我这么好，能遇到你真好。”

一句简单的话，却充满真诚，让我当时听了，立即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回想起来，喉咙也有些酸楚。

现在忽然想起这句话，我心中一动，一把拉住了雨晴的手，说：“我们走吧。”

我们走出家门，我心血来潮，雨晴刚把门锁上，我便说：“我们别乘电梯了，走楼梯好不好？”

雨晴也不问原因：“好呀。”

“我背你下去。”

“咦？”

“哈！快跳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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