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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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马上用力拽我往前走,不让我继续多看她一眼。

我们快步走到传达室的时候,我偷偷回头一看,那女人已经不见了身影。我从小窗户往传达室里一看,看到那马大爷还在一口一口吧唧着老旱烟,时不时鼓起腮帮子喝一大口茶。

我给小艾使个眼色,然后我俩定了定神,走进屋子里。

我套近乎地说:“马大爷,起那么早啊?”

“嗯。”他转过身体看看我们,然后呵呵一笑,“看门儿么,睡不着觉。”

“呵呵,马大爷在这待多久了?”

“这招待所啊?待了有大半年了。”

“是啊?哎,对了,刚刚我看见一个大姐上楼去了,她是……”

“这打扫卫生的。”他接上我的话。

“哦哦。”我点点头,稍微放下心来,又说,“好像……那大姐不怎么爱说话啊?”

“嗯。”马大爷抽了口烟,好像不愿多说。

我意识到自己该走了,于是起身和他道别,然后和小艾走了出去。

我们几步走到楼外,楼门上方是一块波浪形的塑料遮雨板,绿色半透明的,这时我发现遮雨板的上方黑乎乎一团,并且从边缘伸出了一小段东西来。

小艾也同时发现了,我俩仰头边看边走出去,只见那是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棕黑色,半尺多长,从遮雨棚的边缘伸了出来。

我睁大眼睛分辨了一下——那像是一截翅膀似的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小艾一边看一边问我。

我摇摇头。之前这棚子上没有这东西,我只觉得蹊跷。

“我叫马大爷过来。”我转身走进去。

过了一会儿,马大爷手拿一根竹竿走出来。

“就在上面。”我指给他看。

马大爷用嘴叼住烟斗,眯缝眼朝上看了看,然后伸长了竹竿,一下一下拨那东西。

那东西本身一动不动,只随着竹竿的拨动慢慢往外移。

没拨几下,我的想法就得到了印证——那果然是一截翅膀,一只完整的展开的翅膀露了出来。

那翅膀长约一尺,宽也快半尺,毛茸茸的像把大毛扇子。

马大爷的手没停下,用竹竿顶了顶那翅膀的根部,扣住了,然后用力往外一带,只见一团黑影就势坠了下来,“扑”地一声闷响栽在了地上。

我一下子凑上去。什么玩意?!

只见好大的一只鸟,两翅摊开,脸朝下一动不动,死了。

马大爷小心用竹竿拨了拨鸟头,那鸟还是一动不动。

这时候,马大爷把竹竿插到那鸟的翅膀底下,加力往上一挑,那整个鸟就翻了个个儿。

我这回才看清那鸟的模样,只见那鸟生得极其怪异,浑圆的一张脸,鼻喙短小,两只眼一只闭着,一只圆溜溜地睁着,朝上不明不白地看着什么。

我刚想问是什么鸟,马大爷却立刻一缩手,把竹竿往地上一丢,大步走开。

我觉得好奇,跟在他后面问了句:“大爷,这什么鸟啊?”

马大爷转过头看了我一看,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楼对面的山,低声说了一句:

“猫头鹰。”然后扭头就走。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猫头鹰。

我斜眼看了看楼对面的山,看到了点点灰白色。那不知是谁的坟墓。

那坟墓周围影影绰绰的有东西在动,我定了定神,发现山上有人在走动。

对了,今天是清明……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猫头鹰的出现意味着什么,而身边的小艾已经抓住我的手,开始发抖了。

“怎么了?”我问她。

“那是猫头鹰。”她一脸心事地说。

“猫头鹰怎么了?”

“你不知道猫头鹰是报丧的么?”

“报丧?”

“是,他们说这个很准的!……对了,你赶紧打电话问问大奇他们,看看他们有没有事!”

我糊里糊涂地掏出电话打,拨号码的时候才想明白“报丧”的意思,于是手指也不自觉地开始抖起来。

同时,我又想到了那个女清洁工,这几天总看到她在我眼前晃动,我总觉得她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什么不可知的东西……

一时间,脑子里混乱无比,我只想快把电话打通。

电话嘟了几声后终于接通,对方并没有说话,我只听见一阵嘈杂的动静,有男人也有女人,还有乱七八糟的杂声搀和在一起,让我一时摸不到头脑,我正待说话,突然之间,一切声音全中断了,来回还不到5秒钟。

我急忙重新拨过去,结果那边提示关机了。

我站在太阳底下开始浑身冒虚汗,小艾在旁边急得发慌,问我:“他们怎么了?!”

我一个劲儿摇头,说不出话来。

“小青没手机,联系不上他们……这样,你回村里找他们,我留下来看看怎么回事!”我说。

“咱们一起走吧!你留这干什么啊!”

“你放心,大白天的我没事,我进去问问马大爷是怎么回事,你赶快先走,找大奇他们,他们万一真出事就完了!”

“好好!”小艾赶紧走了。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只猫头鹰的尸体,进了楼。但传达室里没有人,我又接着往二楼走。

楼道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转着头四处看,却又不敢看得太多。

我一路快步,径直走到大奇房间的门口。

我盯着那个电箱的铁皮门看了几秒,它纹丝未动,严丝合缝地锁着。

身后有几缕阳光透过走廊的窗子照到那扇门上,周围静得可怕。

大奇他俩会不会已经回来了?现在正睡在里面?我突然这样想。

可是那个女清洁工……她哪去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心脏,我发觉它突然跳得有些厉害。

就在这时,一股奇怪的臭味儿突然爬进我的鼻孔。

我背后一凉,慌忙一拧头。

只见一只死猫头鹰在地上摊作一团,面朝上,一只眼睛盯着我!

我两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走廊里太安静了,我差不多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不知哪来的胆量,我咬住牙,脚底蹭着地面往前迈了小半步,探头往地上盯了一眼——没错,是死的,确实是死的。

可已经死了,它又怎么上来的?!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见二楼楼道拐角的另一侧有声音,悉悉索索,时断时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擦着地皮在向我接近。

浑身的血一下子都涌上了脑子,我感觉头皮快炸了。我开始后退,一边盯着地上的猫头鹰一边手忙脚乱地后退,可刚退了两三步手就碰到了窗台——身后就是走廊的尽头,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沙沙的声音一直没断,越来越近,我盯住那个拐角,一个红色的塑料桶先从拐角处孤零零地滑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土绿色的人形跟着桶从墙后面冒了出来。

正是那个女清洁工,她穿着那套土绿色的衣服。

我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我,一瞬间,我觉得浑身的血都凝固了。

我盯住她,眼都不眨一下,面上装得镇定,但手已经在身后胡乱摸着,想随手抓住什么东西扔过去。

她脸色发黑,皮肤干巴巴的,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快速瞄了我一眼,神情平静,然后就低下头,把垃圾桶往前又踢了半米,把地上的猫头鹰挡住,接着俯下身,左手把桶口朝地上一歪,右手从地上一捞,然后就转身拖着桶又退回了楼道的拐角。

她的动作快极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地上的猫头鹰已经不见了,这时拐角那头又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这时的我已经是汗如雨注,我用力擦了一下脸,想往前走,可腿脚已经不听使唤了。

我摸着墙蹲下来,嘴里不住地大口喘着,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刚才简直就像经历了一场噩梦。

周围已经没了半点声音,这时我两手撑地支起身来。

猫头鹰是报丧的!那女清洁工到底要干什么?用它报丧?

我越想心里越慌,跌跌撞撞跑下了楼,奇怪的是没看到那女清洁工,我往传达室撩了一眼,也没看见马大爷,我一口气冲出大门。地上已经没了那只死猫头鹰,我由不得多想,撒腿就朝村子里的方向就跑去。

这时候太阳已经高起来了,村子里有不少人迎面走来,有男有女,大人带着小孩,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筐篮。我停下来往身后看去,才发现他们都在往招待所后身那山上赶,看来都是赶着清明上坟的。

我一心惦记着大奇他们,顾不得多看,只一路跑着往前赶,心里发虚,一头大汗顺着脸就淌了下来。

这时我的手机又在裤兜里“嘀嘀嘀”地响了起来。

我缓下脚步,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是小艾。

“喂?!”我赶忙接起电话。

“喂,大奇他们没事,我在他们这儿,你等一下哈。”小艾说。

“喂,谢飞啊?”大奇的声音,“我没事,早晨那阵手机刚好没电了,我一接起来就自动关机了。”

“你没事就好,你们在哪呢?”

“你来我们昨天开会的地方,我去那接你。”

“好!”我挂断电话。

几分钟后,我终于见到大奇。

“你没事吧?”他问我。

我摇摇头说:“今天我俩也不回去住了,等过了今天再说……待会儿我有话跟你们说。”

“小艾刚才都跟我们说了,走吧,咱们先回去。”

我跟着大奇到了他的新住处。小艾和小青两个人正站在院子里,见我们来了,赶忙迎上来。

我招招手,把大家拢在一起。

“有大麻烦了。”我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三个说,“那只猫头鹰……我不知道是冲着咱们谁来的……还有那个女清洁工,这几天总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不知道是要好意提醒咱们什么,还是在威胁咱们什么……”

“你是说……猫头鹰报丧……是冲着咱们几个?!”大奇说。

我冲着大奇直摇头:“我也不希望是这样,但……你觉得是什么?”

大奇不说话了,看了看我,又转头看着小青和小艾,大家全都表情惊愕地立在原地。

“赶紧跟导员说吧!不能再瞒下去了!否则出了事就晚了!”小青说。

“导员在哪?快给他打电话!”小艾说。

我赶忙拿起手机拨了号:“导员,我是谢飞,你在哪呢?我有些事想当面跟你说说。”

“哦?好,中午来我这吧。”接着他说出了个地方。

“好好,一会儿见。”我挂掉电话。

几分钟后,我们四个赶到了秦老师的住处,他当时正站在院子里的水井边上,摇着辘轳往上提一桶水。我们见到他,赶紧跑了过去,大奇大老远就劈头盖脸来一句:“老师!出事了!出事了!”

秦老师被吓得一哆嗦,回头看我们的时候,辘轳已经脱了手,井里传上来“扑通”一声闷响。

他有点不高兴,看看四周:“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我赶紧冲到最前面,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和他说了。谁知话还没说完,他脸色就变了。

“真的假的?”他问。

“是真的!导员,你说怎么办?!”我说。

“你们……你们今天谁也不要走了,就跟我住一起,等明天一起过去看看。”他皱着眉头说。

我们连连说好,有秦老师在,我们心里安稳一些。

“对了,这事还有谁知道?”秦老师问。

“除了那个马大爷,应该再没人知道了。”我说。

“好,你们暂时都别往外说,其他同学知道了不好,听到没有?”秦老师说。

“明白明白。”

于是清明节这天,我们四人就住在了秦老师的住处,这户农家的一家几口临时挤到一间屋里,为我们空出一间房来。

这一夜有惊无险,随着东边的田野逐渐发白发亮,又一个白天总算到来了。

等到天大亮后,我们去院子里提了井水,烧开后各自洗漱,又吃了点东西,然后就一起走出门去。

太阳虽然已经挂得高了,但外面还是凉飕飕的,初春的树还没发芽,光溜溜的树杈上挂着几个白色塑料袋,被风一吹鼓了起来,“扑啦啦”的一直响。

秦老师一路上不停地向我们问这问那,看得出他也有些紧张。

走过成片的田野,终于来到了那片果园,接着我们顺着果园中间的小路继续往前走,那破旧的招待所就近在眼前了。

招待所周围一片安静,显得气死沉沉,好像我们一夜没住,少了不少人气。我往招待所后身的小山上看了一眼,上面已经没了人影,昨天前来上坟的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隐约远远见得点点黄纸,压在坟头上随风颤动。

“那看门的大爷姓什么?”秦老师一边推开招待所的大门一边问。

“姓马。”我说。我边说边偷偷看了眼头上的塑料遮雨棚,那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秦老师走了进去,我们四个人紧随其步。

传达室开着门,我们走过去,但发现里面没有人,半茶缸水放在凳子上,好像还和昨天一样。

马大爷人呢?

昨天他扔掉猫头鹰掉头就跑,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我突然在想。

“马大爷!在吗?”大奇忽然冲着楼梯的方向凭空喊道,吓了我一跳。

但是没人回应,只有些短暂的回声。回声很快结束了,整个楼里静得有些糁人。

我们没敢乱动,看了看秦老师。

他转头对大奇说:“你住的那个房间在哪?”

“在二楼。”大奇说。

“上去看看。”老师说。

于是他在前,我们在后,一起往楼上走去。

一直走到二楼,也没见半个人影。我们转过一道弯,直接奔着大奇的房间走去。

大奇的房门是关着的,大奇刚要把门打开,这时我却发现,旁边的那个装电箱的小屋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了条缝儿,门闩棍上挂着那把大黑锁,横在门的一边。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使劲一拍大奇,指着那扇小门不说话。

这下大家都看见了,所有人都不由得退了一步。

秦老师壮着胆子敲了敲那扇小门:“有人吗?”

没人应答。

老师轻轻推开门,里面只立着孤零零的一排电表箱。不大明亮的光线从一扇小气窗照进来,投在电表箱上和地上,形成了一方相对明亮的色块。

这时候,小艾指着电表箱的一角喊道:“看那儿,有个手印!”

我们转头一看,果然,电表箱上被光线照到的地方,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但那手印的形状并不完整,而是由手掌的方向向下延长,像是有谁摊开手掌拍在了电表箱上,然后滑了下去。

这时,小青又低头轻声叫道:“看地上,还有脚印!”

我们又低头看,只见地上满是杂乱无章的脚印,还夹杂着难以辨识的大块不规则形状,像是谁的身体从地上滚过,把地上的浮灰分割得支离破碎。

顿时,我的脑子里转过一连串可怕的镜头——

马大爷昨晚睡不着,正喝着茶,忽然听到楼上这间屋子里传来女人的阵阵哭声,于是他悄悄上了楼,结果发现门是锁着的。他把门打开,里面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突然,他的手被什么东西握住了,他顿时惊得两手挥舞起来,拍打在电表箱上,就在这时候,一只黑乎乎的手摸在了他的脸上,他顿时瘫在了地上,手顺着电表箱抹了下来……

想到这儿,无意中我抬头看了眼窗外,只见远处的几座小坟正对着窗口往里看,我顿时感觉到阵阵阴气,赶紧把视线移开。

马大爷现在人呢?还有那女清洁工呢?我在想。

“走……人不在,咱们先出去。”秦老师忽然说。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我们一起停下脚步。

“谁?”秦老师对着楼梯大喊。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们五个人贴在一起,齐齐盯住楼梯口。

一只半秃的黑脑袋,从楼梯口露了出来。

那是……马大爷?!

“马大爷!你没事吧?”大奇喊道。

他加快了脚步,几步跨上楼梯,走到我们跟前。他一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朝我们说:“死人了!死人了!”

“死人了?谁死了?!”我们一下都惊住了。

“牛桂花!”

“谁?!”

“就是那个那个……打扫卫生的!”他边喘边说。

“啊?!她怎么死了?”

“刚刚死在这楼里了!今天早上她来这打扫楼道,本来她应该十几分钟就下来换一次水,结果我在下边待了一个多小时了,也没见她下来,我就想上楼去看看。我走到这个门的时候,我看门是开的,我知道她是进去打扫卫生了,结果我一推门,就看见她倒在地上一个劲儿抽筋,口吐白沫,手里还攥着个湿手巾。我一看电表箱被打开了,就知道她八成是擦电表的时候被电打着了……”马大爷边说边往那小屋里撩了一眼。

我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发毛。

马大爷这时转过身,往楼下走,一直走进传达室,我们也跟着走了进去,围着他站成一圈。他脸上还挂着汗,他拿起茶缸喝了一大口,渐渐把呼吸平静下来。

“怪不得这几天有猫头鹰出来了,原来是奔着她去的……”马大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我们几个听了后,互相看了看,心里有些复杂。虽然现在看来,那猫头鹰不是奔我们来的,但我们又都轻松不起来,那个大姐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死了,而且在临死之前,她竟还被我们几个人怀疑和防备着。

“她家里人都知道了吗?”秦老师问。

“家里人?唉……”马大爷突然叹了口气,“桂花家里没人,她爹妈死得早,她又嫁个短命的穷汉,大前年还突然死了。也不知道是他俩谁的问题,桂花结婚这么多年了都没要过孩子。她这一个人守寡守了好几年了,今天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突然去了,都没个人给她料理后事……”

我们一直静静听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来也真是奇怪,”他说,“好像桂花她全家都和猫头鹰过不去——当年桂花她爹妈一起得了场怪病,来了好几个郎中,抓了多少药都治不好。临死前有一天晚上,有人就看见他们家窗户上停了一只猫头鹰,一动不动盯着屋里头看,结果没过几天老两口就咽气了;还有桂花她男人——那是我亲眼看见的——那是……大前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我收了牛往家走,经过他家田边的时候,看见他正在垄上给牛卸犁,我刚要上前去打个招呼,就看见从树上轻飘飘落下个黑乎乎的什么东西来,就落在他家田埂上。我仔细一看,那东西在地上墨黑的一团,就能看见两个锃亮的圆溜溜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他看,我当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拉了牛撒腿就往家跑,生怕被那东西看上一眼。结果没过几天,桂花她男人就在河里洗澡的时候淹死了……这东西不信不行,猫头鹰这玩意儿可邪乎了。”

我听得愣了,这时候又想到前几天看到的猫头鹰,忍不住一阵后怕。

这时大奇说:“马大爷,那你说,猫头鹰怎么就能报丧呢?它怎么能知道谁快要死了呢?”

“都说猫头鹰能闻出死人味儿来,谁身上要是有那股味儿,估计就是离死不远了。”马大爷说。

“死人味儿?是什么样的味儿?”我突然想起我和小艾闻到的那股味儿,一下激灵起来。

“这咱就不知道了……没闻过,也不会闻。”马大爷把头歪在椅子上,感觉有些疲惫。

我们让马大爷先好好休息,然后我们五个人就出了招待所,朝村子里走去。

村子还像往常一样平静,早春的田里基本没有什么人影,每家每户都在享受着春忙前的最后一段清闲日子。好像那大姐的死,知道的人还并不多,或者,不少人已经知道了,但是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日子还是像往常一样过下去。

当天中午吃完饭,秦老师就给我们四个重新安排了住宿,我和大奇与秦老师住一起,小艾和小青被安排到另一户农家。

秦老师叮嘱我们不要把消息说出去,以免在同学中引起恐慌。当天下午,我和大奇就把行李从招待所里搬了出来。

当地农村的风俗是讲究过了“头七”再下葬,死者要停在家里七天七夜,一直等到过了第七天“回魂夜”再入土为安。

我对农村的这些习俗一直保持着敬畏的态度,而那大姐死前经历的一些事情,恰巧或多或少被我赶上了,于是我一直在想,我会不会被扯上什么事?

之后的七天时间,在我一天天的等待中慢慢耗过去,“回魂夜”的那天晚上,我甚至一夜没合眼,苦等第二天的到来。但是还好,在这七天里,一切坏情况都没有发生。

第八天到了,那是下葬的日子。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见到吹吹打打的送葬队伍,甚至也没有见到抬着灵柩的人走在村子里。当时我在想,不知道那大姐能被埋在哪里,可怜她这个老寡妇,连身后事都办得这么潦草。

然而就在那一天的晚上,我突然听见房东两口子的一句窃窃私语:“听说牛桂花的尸体被拉走了……”当时他们两个正在厨房收拾碗筷,我恰巧走过,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我当时就心里一颤——什么?!

但房东两口子立刻收了嘴,开始扯起别的话,我识趣地没去问他们,但是这个疑问横在了我的心头。

又两天过去了,这天上午没有活动,房东两口子出去镇里赶集了,我和大奇两个人正在屋子里看电视,忽然,秦老师推门快步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莫可名状的表情。

“那个老马头被警察抓了!”秦老师突然冲我们走过来说。

“啊?!他怎么了?”我和大奇齐问。

“听说那个牛桂花就是他杀死的!”秦老师压低声音说。

“啊?!这是听谁说的?”

“村里那个刘主任今天上午去派出所协助调查去了,他回来跟我讲的。”

我和大奇一起呆住了,说不出话来,听秦老师讲下去。

“是这么回事,那天马老头把牛桂花送到医务所抢救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但当时有个人发现她脖子前面有半圈儿红印,他就觉得不对劲儿。后来正好这个人给牛桂花守灵,尸体停在家里两天后,那守灵的发现她脖子上那半圈儿红印已经全变紫了,他这才断定肯定她肯定是被勒死的。第二天一早他就报了案,警察当天就把尸体拉走了做尸检,同时那老马头也被警察铐走了。”

“真的啊?!那他为什么要杀牛桂花?”我打断问。

“你听我继续说。”秦老师说,“那老马头一到派出所,还没等尸检结果出来,他就哆哆嗦嗦全交代了。牛桂花以前的丈夫好像是有什么病,所以他俩结婚了多少年也没有个孩子,牛桂花却特别想要孩子,眼看着自己就快过了生育的年龄了,还没抱过自己的孩子,于是牛桂花就想离婚改嫁。可那个男的又穷又有那见不得人的病,怕离了婚就再也娶不着媳妇儿了,所以就不肯,这么一来二去的,牛桂花就急得动了杀心。当时她就跟这个老马头借了些耗子药,下在她丈夫的碗里,把他给毒死了,然后给草草埋了。当时这个老马头还不知道这事,但后来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儿,最后查来查去就发现真相了,于是他就以此威胁牛桂花。牛桂花为了掩口,就被迫把自己的身子给他糟蹋了。这老马头年轻的时候就是个二流子,几十岁的人了也一直没娶媳妇儿,连牛桂花也瞧不上他。自从那件事以后,他就经常三更半夜的摸到牛桂花家里,或者叫牛桂花半夜跑到这招待所里。牛桂花后来渐渐受不了,但又不敢声张,怕老马头报复,所以每次弄完她就忍不住偷偷哭——你还记不记得你半夜听到这楼里有女人哭?那就是牛桂花。”

“原来是这样……那老马头要勒死牛桂花是为什么?”大奇追问。

“那天是清明,咱们不是都不在招待所的楼里么,老马头就让牛桂花过来,她一过来就被他按床上了。牛桂花终于觉得受不了了,开始和老马头厮打,一边打一边说要把这事捅出去,宁可和他‘同归于尽’,这时候老马头也急了,上去就把她拿枕头捂死了,后来又怕没死,又用手掐住她脖子死掐了十多分钟,牛桂花就这么死了。掐死她以后,他又把她拖到二楼那间小房里,做了一个触电身亡的假象。”

听到这儿,我深深一哆嗦,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前发生的很多难以置信的事,现在好似终于有了答案。

但是,好像还有一件事情说不清楚。

“那猫头鹰那是怎么回事?”我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警察根本不知道这回事,老马头自己也没提。我估计是老马头自己抓来的猫头鹰,来掩盖牛桂花的死因的?如果真是他干的,这个问题也只有问他自己才知道了。”秦老师说,“不过像猫头鹰报丧这类传说,有也好,没有也好,都不要过分相信。”

我和大奇点点头,然后三个人同时陷入安静……

一个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我们的毕业实践居然就要在一宗迷离的案件中结束了,当我们三十多人重新走上乡间小路的时候,那个马老头已经被检察院正式起诉,牛桂花也终于得以入土为安,葬在了村招待所后面的小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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