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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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机械、刺耳的声音忽从喇叭中传出,着实把胡子惊了一下,而更令他吃惊的是视频中那句话所言的内容。

山村七里?陈氏不是公开过,只推出六代“山村系列”吗?理论上不存在的“山村七里”怎么成了主角?

显然,惊讶的不只胡子一人,他甚至听见现场工作人员传出的惊叹声。所有的人都不明就理,六代的游戏怎会无故升级成了“山村七里”了?

一个念头在胡子心中跳动,他隐隐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兆。忽来的变故,并没让现场中止试验,游戏的画面仍在继续着。

冒险者姓名:谢飞

性别:男

原来这个人叫谢飞。胡子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像是随着这个叫谢飞的试验者,一同走入了未知的山村。

在选择背景身份时,面对七个选项,谢飞输入了第四个身份——学生!

即刻,界面呈现出一部灰色的校车,内部坐着目无表情的学生,个个好似灵魂出窍,有身无心。而校车停靠的终点站,正是一个山村!

众目睽睽下,谢飞像是完全被游戏所吸引,他不时按着鼠标,口中说道:“我大学学的是农林机械专业,大四的时候,学校安排我们到农村实习。”

视频的画面随着情节的发展,而变化着,谢飞则如一个解说员般,将剧情复述出来。只听他接着说道:

我大学学的是农林机械专业,大四的时候,学校安排我们到农村实习。

我们专业的三十几个人,在一个早春的上午,在年轻的辅导员秦老师带领下,朝一个未曾谋面的农村奔去。

冬天的气息犹在,沿途车窗外的景物随着车轮的前进逐渐萧索起来,所有有生命的和没生命的,被缺少水分的黄土一衬,都显得干巴巴的缺少生机。

我和女友小艾坐在车的最后一排,她已经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坐在前面的大奇和他的女友小青,不知什么时候也睡着了,脑袋贴在一起。我皱皱眉看了看黄色渐浓的窗外,不知这接下的一个月里,在这陌生的地方会发生些什么。

当晚我们赶到了村里,村里人就给我们安排了住宿,因为农户的空房有限,于是需要分几个学生去村头的招待所去住。一翻商量后,秦老师让我、小艾、大奇和小青住在招待所。

招待所在一片小山的山脚下,一共三层,每层只有三四个房间。房间的摆设比较简单,不过有一个小电视,我和大奇分别选了三楼和二楼朝南的一个房间,当夜就住了下来。

房间虽然是朝南,但里面却是阴冷得要命,我和小艾赶紧插上电暖气,草草合衣睡下了。

学校安排第二天上午有一个座谈会,于是第二天我早早就起来了。收拾妥当后,我俩下了楼,只见大奇的房间正敞着门。我俩往里一看,他俩一起趴在窗边往外看着什么。

“哎,你俩还不快点,再磨磨蹭蹭要晚了。”我走进去说。

“过来过来。”大奇朝我俩招招手。

“怎么了?”我好奇地走过去。

“你看后面那山,有坟啊,是不是?”他边说边指。

我朝外一看,确实有几处星星点点的坟墓,灰白色,掩映在同样灰沉沉的萧索的山体上。

“这没什么吧,农村都是土葬的啊。”小艾在一旁说。

“不是,好像那几个坟正对着窗户……感觉……说不上来。”大奇边说边把窗帘拉上,说,“走吧走吧,估计都等着咱们几个呢,数咱们路最远。”

当我们赶到村委会的时候,那边人已经到齐了。那天的会议议题是安排接下来一个月的活动。到了下午,村里又安排我们各自回到农舍,跟当地老乡交流各种农耕问题。

住在招待所的我们四个被安排在秦老师组实践学习,有的时候白天没有学习任务,我们四个就在山里田间乱转,日子在乡土气息中一天天消磨过去。

一天晚上,我吃完晚饭后回招待所倒头睡去,小艾出去玩了,我一觉醒来后看看没人,于是准备去找大奇。

门敲了很久才开,我正想问大奇在干吗,却只见他和小青全都阴着脸盯着我,我以为他俩吵架了,正想找个借口离开,突然大奇开口说:“唉,谢飞,我问你……你俩晚上有没有听见哭声?”

“哭声?什么哭声?”我心头一紧。

大奇压低声音说:“昨天半夜两三点的时候,我俩睡着睡着突然醒过来了,就听见那隔壁传来一阵‘嗡嗡嗡’的哭声,真他妈的吓死人了!”

我头皮一紧,朝那面墙看了一眼说:“我胆小,你可别吓我啊!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大奇用力地盯着我,小青也在旁边神色紧张地看着我。

“那那那……隔壁住的谁啊?”我来回扫视那面墙和房门。

大奇说:“我今天特地去问了楼下传达室的马大爷,但没跟他说昨天晚上的事,怕他嫌咱们多事。他说我这隔壁是个电表间,里面装着一排电表箱。平时格间的那道小铁门总锁着,根本没人进出。”

我顿时毛骨悚然,说:“里面没人哪来哭声?你你……你确定那是哭声么?”

大奇说:“废话,大半夜的,周围本来一点声都没有,那声音一出来,耳朵就立刻被吸过去了……听那声调,应该是个女声,稍微有点发闷,好像岁数还有点大。”

我听得一哆嗦,说:“那怎么办?!要不要叫那个马大爷上来看看?”

大奇一听直摇头,说:“算了算了,这么晚了还看什么!要是里面真的有什么,那真要吓死人了。”

随着他这么几句话,恐惧感几下就涌满了我的全身。我咬着牙问:“那你们今天晚上怎么办?”

大奇说:“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将就一晚上了,大不了我不睡了。”

我说:“那我手机不关,有事就打我电话。”

我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特别看了一眼隔壁那装电箱的小房间,只见铁门上横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门闩棍,上面穿了一把大黑锁,锁得严严实实的。

我回到三楼的房间没过多一会儿,小艾就回来了。我怕吓着她,就什么都没跟她讲,故作镇定地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电视。她脱了鞋也躺到床上,和我一起看电视。

看着看着她突然扭头对我说:“哎对了,刚才我上来的时候,闻到一股怪味儿,你闻没闻到?”

我说:“没有啊,在哪?什么味?”

她说:“你没闻到吗?就在这招待所的楼道里,像是一股腐烂的臭气,就好像哪里藏着死老鼠什么的。”

我想了想说:“不可能吧,这楼道里什么也没堆放,哪能藏着老鼠?再说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怎么能有老鼠出没呢?”

这时她打断我说:“不不,我还没说完呢,不光是那股味儿很奇怪,更奇怪的是,我走了几步之后,这股味儿突然就没了。”

“突然没了?是什么意思?”我问。

她说:“当时我正往二楼走,就突然闻到那股味儿,我正寻思这味儿哪来的,这时迎面下来了一个人……”

“人?什么人?”我打断她。

“我不认识,看样子也是当地农民的打扮,那人也没正眼看我,从我身边一晃就下去了。”她说。

“当地人么?是不是那人身上的味儿啊?”我问。

“好像不是,因为那人走到我身边的时候,那股味儿也并没加重,我正寻思的时候,那股味儿突然又没了。”

我顿了一下,然后说:“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她说:“我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越想越不对劲……好了好了,别说了,都怪你,我真的有点害怕了……”

我的心头顿时浮过一丝阴影,同时想象着那个人的样子,不再说话。

我拿过手机看了看,已经十点多了,距离大奇说的那个时间还早。今天这手机不能关。我预感要有什么事发生。

电视机一直在响,我却早已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着楼下的情况,同时琢磨着小艾刚才说过的奇怪的味道,并时不时看手机一眼。小艾紧紧缩在被子里,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怕。

这时我突然想起什么来,转头问她:“对了,你说那人是从几楼往下走的来着?”

“谁?”

“就是你上楼时碰见的那个人。”

“二楼。”

“二楼的哪个方向?靠大奇他们房间的哪一侧?”

“哪一侧……这个我不记得了。”

“是不是靠他们房间东的这一侧?就是他们房间的电视柜挨着的那一侧?”

“电视柜挨着的那一侧?记不得了……怎么了?”

“嗯……没什么。”我怕吓着她,赶紧收口。

电视只能收到零星的几个台,还都没什么好节目。我拿过手机看了看,11点多了。我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下床关了灯,然后回到黑乎乎的床上躺着,睁着两眼却睡不着。

我知道,我是在等一个电话,但实际上,我又特别害怕这个电话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小艾已经睡着了,她的呼吸安静平缓,我的心里却开始一阵比一阵乱起来。我又拿起手机点亮了看,已经过了12点了。

在黑暗中挺了一会儿,手机还是没半点动静,我有点沉不住气了。我扭头看了一眼小艾,她睡得正熟。

我摸黑爬起来,用手机点亮前眼的一小块地方,蹑手蹑脚走下床去。走到了离门不远的地方,我拨通了大奇的手机。

“喂?睡了没?怎么样?”我问。

“没睡……没什么事。”他说。

“那就好,没事儿就睡吧。”

“再说吧……我这神经一直绷着,你刚才来电话倒是吓我一跳。”

“呵呵,别吓自己了……那我睡了啊,你也快睡吧。”

“嗯。”

我挂掉电话,重新躺下来准备睡了。谁知道刚合上眼没几分钟,手机就在耳边“嘀嘀嘀”响了起来。我顿时浑身硬了起来,劈手就把手机抓在手里,定睛一看——是大奇!

我镇定了一下,把电话接了起来。只听见里面是一阵阵发虚的气声,好像是大奇因为某种原因发不出声音来。

“怎么了?!”我有点慌了。

“你别说话!你听!你听……”他在那头打断我。

我赶忙不说话了,顺着听筒听过去,只听电话另一头有微微的沙沙响,像是信号不太好的表现,除此之外,别无他响。

我刚想要问,就在这时,“啊——”一声女人的尖叫突然传了过来,刺在我的鼓膜上,我忍不住一哆嗦。就在我一哆嗦的时候,我下意识往旁边一看,小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愣愣地看着我。

我冷静了一下,一边看着发愣的小艾,一边朝电话里喊:“怎么了怎么了?!”

只听见大奇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儿嘟囔什么,好像是在劝慰小青别害怕,但距离话筒较远,又听不清楚他说什么。于是我更大声地朝电话喊:“喂!喂!说话!说话啊!”

这时坐我身边的小艾终于清醒过来,瞪圆了眼问我:“怎么了怎么了?!”

我朝她直摆手示意她先别出声,然后同时“喂喂”地朝电话喊。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回应,只听大奇颤着声音说:“又……又来了又来了……你你你别下来!她她她就在我门口!”

我感觉一颗心快从嘴里蹦出来了,噎在喉咙里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还下去?这不找死呢么!

这时电话两头都不说话了,刚僵了没几秒,大奇突然又闷吼出一声:“你听你听!能不能听见?!”

实际上,除了他急促的呼吸声,我什么都没听见,但我隐约感到有阵细碎的声响,正顺着楼梯,从二楼慢慢爬上来……

“没……没听到啊!”我回应他。

他的喉咙发出“咕噜”一声,像是狠狠咽下一口口水。

“唉?没了……没了!好像声音又没了?”他突然又冒出这么一句。

我脑子里的每根弦儿都绷紧了,我不知道他突然还能冒出句什么,实际上我什么奇怪的声音都没听到,但脑子里充满了异样的幻想。

这时他说,“你……你现在能不能下来?”

“现……现在?!”我开始咬牙了,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我够哥们儿,但现在这要求真的有点过分了。

“下来一下吧……”他的声音简直变得有些可怜,不像平时的大奇了。

我咬了咬牙,看了一眼门,但屁股像是被钉在了床上,背后阵阵麻凉。

“不……不敢啊……要不你们上来吧。”我说。

“我俩……不敢出门……”他带着哭腔说。

其实我又哪里敢。气氛再次有点僵硬。

小艾这时候又在身边问我:“到底怎么了?怎么了啊?!你快说啊!”

我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于是就跟她说了实话,结果话一出口,她就“啊”地大叫一声钻进被子里把头蒙紧了,死活不肯出来。

于是我冲着电话对大奇说:“不行不行,真的不敢下去……对了!要不你现在叫楼下马大爷上来?!”

他连忙说:“好好好!我都忘了!你等我电话!他上来以后我再给你电话。”说着他就挂了电话。

我像扔掉手榴弹似的扔下电话,用力搓着发凉的两手。小艾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我跟她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两个人都没了话。

这时,我听见楼下传来“咚咚咚”的跺地声,还有“咣咣咣”的砸门声,在黑夜里显得沉闷张扬,我感觉脚底和四周墙壁在微微震动。

这时我反应过来,应该是大奇不敢下楼叫人,只得在屋子里使劲折腾把人引上来。

没过多一会儿,震动的声音停止了,我的手机又响了——又是大奇。

他在那边大声喊道:“下来吧下来吧,人来了!”

我赶忙穿上衣服准备下楼,小艾不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于是也披上一件厚实衣服,和我一起走出门去。

走廊没有灯,黑得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我俩合上门,靠着记忆中楼梯的位置探步往下走。

谁知道,刚走没几步,一股似有似无的臭味儿就扑面而来。

“就是这股味儿!就是这股味儿!”小艾惊叫起来,同时死死抱住我。

我吓得一时间不敢迈腿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黑暗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我却什么都看不到。

我正觉得头皮发麻的时候,又突然意识到好像那股气味又不见了。我隐约感觉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却看不分明,我意识到不能继续站在这,赶紧捏紧了小艾的手就往前走,同时跺着脚给自己壮胆,踉踉跄跄走到二楼。接着我俩快步拐过一个弯,朝大奇的房间走去,他家门口的灯是亮着的,我这才发现,一个人形的东西正猫着腰缩在那门外!

我正愣住那当儿,那东西突然转过脸来盯住我看,黝黑的一张脸。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马大爷。

我这才松了口气,几步走近,发现他正蹲在大奇房门一侧的电箱门前检查什么。

我和小艾走到大奇的房门前,才发现房间外面的铁门是关的,但里面那道木门已经开了,大奇和小青两人正隔着铁门往外张望马大爷的动作,一言不发,见我来了,这才赶忙开了门,把我俩让进来,同时对马大爷说:“马大爷,你你……你能不能多叫几个人过来啊?”

那马大爷说:“这儿平时就我一个人。”然后就不再说话,从腰间拽出一个钥匙板来,上面挂了很多大大小小的钥匙,他开始低头在上面挨个扒拉。

大奇把外面那道铁门轻轻合上,我和他就挤在门口大气不出地向外张望。

这时小艾在身后用手指轻轻捅了我一下说:“哎哎……那股味儿好像又没了?”

“嗯。”我又吸了吸鼻子,确实是闻不到了。

这时大奇转头问我俩:“什么味儿?你们在说什么呢?”

“今天小艾上楼闻到一股怪味儿,刚才我俩下楼的时候又闻到了。”我说。

“怪味儿?什么味儿?!”大奇瞪大眼睛问。

“有点臭,好像还有点……说不清楚,那味儿转眼就没了。”我说。

大奇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脑子里被他一问也有点乱,好像几件怪异的事有什么联系,但又一时想不明白。

这时候那马大爷一抖手里的钥匙板,捏出一把孤零零的小钥匙,奔着那扇电箱小门的大锁就捅了进去。

钥匙没错,他拧了半圈,那大黑锁就“喀嚓”一声弹开了。我的心倏地一下提起老高,斜眼一看大奇,他脸都白了。

我在等着马大爷的下一个动作,我想象着他可能突然大叫一声,两脚胡乱蹬着地退到墙角,然后没命地跑掉。

只见他右手一挥,那扇小铁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马大爷出奇的镇静,蹲在原地朝门里面张望了一下,然后转头朝我们说:“里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我和我大奇对视一眼,大奇犹豫片刻,然后轻轻把门锁拉开,我俩一起走了出去。

那扇铁皮门已经完全打开,走廊灯的灯光很不明亮地照在那小屋子里,屋子不大,除了一个电表箱外,只剩下一个平方米的大小。只见那电表箱上覆了很厚的一层灰土,电表箱的周围什么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回头看看屋门口的两个女孩儿,说:“行了,没事了。”

马大爷手一挥,又把那扇门“轰隆”一声关掉了,然后重新把锁锁好,掂了掂钥匙板对我们说:“没事了,我下去睡了啊。”说完就钻进黑暗的楼道里不见了。

我们四个都松了一口气,我看了看大奇,他意识到之前的失态,抹了把脸然后说:“行了,没事了,你们也上去吧。”

“好,你们也睡吧。”我和小艾上了楼。

这一晚,我的手机终究没再响起来,也没有闻到任何怪异的气味,我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我打了个电话给楼下的大奇,结果他告诉我他还是一宿没睡。

这一天学校安排了一个关于农副产品开发的交流会,我们四人一大早又出了门。大奇眼睛里全是血丝,边走边哈欠连天地对我说:“你说咱们要不要跟导员说?”

“说什么?”

“半夜闹鬼的事啊!”

“闹什么鬼?昨天晚上你不都看见了么,哪有什么鬼?”

“那你说那半夜的哭声是怎么回事?”

“我猜那是你的心理作用。你看咱那招待所,是靠山建的,半夜那山风一起,就吹得呜呜响,你肯定是听岔了,别多想了。”

大奇不再言语,可能被我一说,心也或多或少放了下来。

下午活动结束后,我突然发现找不到大奇和小青了,我和小艾以为他们提前回去了,于是也往回走去。走到招待所楼下,刚好从传达室的小窗户里看见马大爷,他正蜷在床上抽着旱烟斗,屋子里烟气挺重,床头摆了一把小椅子,上面放了一瓷缸茶水。这时候他也看到了我,我朝他笑笑,算是感谢他昨天晚上的援助,他也冲我点了点头。

我和小艾上了二楼,刚要继续往上走,这时却见二楼走廊左边的拐角处有一个农妇模样的人,一身土绿色的衣服,乱蓬蓬的头发半黑半白,她正背对着我们,拿一块抹布上上下下擦拭一扇门板,她的身边放着一只鲜红色的塑料桶。

这是谁?我心里嘀咕。

我扫了她一眼,就要拔腿往上走。谁知就在这时,小艾却一下把我的手给攥紧了。我被她这一捏,一下子停下脚步来。

我转头朝她看,不知她什么意思,只见她狠狠咬着嘴唇,死死盯着那个人的背影不放。

“怎么了?”我朝她做了一个嘴型,但没出声。

但小艾慌张地摇了摇头,没作声,样子很紧张。

二楼的过道里就我们三个人,不知道那人知不知道她的身后有两个人,但她显然当作我们不存在,一直背着身子上下擦个不停。

我突然觉得情况不妙,却又不敢乱说话,情急中指了指走廊另一头大奇的房门,朝小艾示意一下,意思是要去找大奇他们。

小艾慌忙摆手,然后开始用力推我往三楼走,边推边指着我的脚,意思是让我轻一些。我俩蹑手蹑脚地上了三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同时不时回头看看那人有没有跟上来。但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一直背对着我们,我们看不见她的表情。

好不容易捱到三楼,我轻轻拧锁开了门,然后两人赶忙闪身钻进屋子里去。

一进屋子,我这才发现自己头上渗出了汗,心里七上八下。

我慌忙问小艾:“那女的怎么回事?”

小艾惊魂未定地说:“那天就是她!”

“哪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我闻到那股臭味儿的那天,当时就是她迎面走下来的。”小艾盯着我低声说。

“你是说……那天是她身上的味么?可刚才我怎么没闻到?”我说。

“不知道不知道,赶紧把门锁好了!”小艾慌乱地走到门边,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这时我开始心有余悸,坐在床上开始阵阵发冷。那他妈的是人是鬼?前几天怎么一直没见过她呢?还有那股怪味儿,跟她有什么关系么?

我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刚才上楼时的场景,还有那女人的样貌——她个子不高,从后面看黑瘦黑瘦的,头发花白了一半,估计岁数不小了……

这时,我突然想到大奇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半夜隔壁那哭声是个女声,好像岁数还有点儿大……

岁数还有点儿大……

我回味了两遍这句话,同时想象着那女人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哆嗦。

同时脑子里一股直觉逐渐清晰起来——可能真他妈的见鬼了……

又到了晚上。

这两天的晚上都很难熬,不是无事可做,而是做什么事都无法专心。

半夜里,强劲的山风不时刮过玻璃,震得玻璃“嗡嗡”作响,电视机在屋子的一角独自响着,还有其他时不时出现的莫名其妙的声音,我不时竖起耳朵一一分辨着,心里一直绷得很紧。

小艾早早就合衣躺到了床上,捧一本随身带来的杂志翻来覆去地看,时不时大喘一口气,看得出她也静不下心来。时间逐渐在屋子里分分秒秒爬过,又快半夜了。

我爬下床,把响了半天的电视机一把关掉,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又想起什么,走到门边,检查两道门锁都一一上好后,这才放心关上灯,快速跑回床上。

我拉住小艾的手,两个人一起钻到被子里,只留个脑袋在外面,电暖气在旁边点着,背后仍是阵阵发凉。

我这时候定定神,拿过手机,给大奇打了个电话。

响了好几声后,电话终于接通了,我这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

“喂,怎么样?今天没事吧?”我问。

“没事,我们现在没在家。”

“啊?这么晚你们在哪?”

“我们下午在村里跟他们打扑克,打到刚才才散伙,靠,现在不敢走夜路回去了,就准备临时睡这了。哎对了,你知道不,明天就是清明了,我们打算等明天过去了再回去住……”

“清明节?”我问。

“是啊,就是明天,我总感觉那招待所的二楼有点阴,所以我看明天还是先不回去住了……你们要不要也来村里住一天?”

“再说吧。”我打断他。

实际上,我被他几句话说得突然特别心慌,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我们匆忙挂掉电话。

“清明?哪天?”小艾扔下杂志问我。

“早着呢,睡觉吧。”我含糊一句,边说边把灯关了。

刚才电话的内容有些突然。黑暗中我偷偷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11点多了,离那“清明节”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妈的,怎么说来就来了。

我静静躺下来,感觉脑子里有些空白。12点以后,会不会有什么不同?我胡思乱想着。

现在这招待所里可只剩下我和小艾两个人了……哦不,还有楼下的马大爷。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明天得好好问问马大爷。

据说桃木可以辟邪,但不知这床是什么材料,我把身子往床里挪了挪,合上眼,尽量不再胡思乱想,希望尽快睡着。

我想,即使会做噩梦,梦里也安全得多。

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房间的窗帘已经隐约亮起来了。

我意识到白天到了,于是叫醒熟睡中的小艾,然后穿上衣服。

电暖气烤了一宿,屋子里暖烘烘的,昨夜颤栗的一幕幕,逐渐在柔和的阳光下变得陌生。

好像清明的白天也并无不同,我的心情一时间开朗起来。

今天学校没有安排活动,我俩洗漱过后,就出门了。

我们一起走出门,我左右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我暗自松了口气,然后神经质地耸起鼻子闻了闻,也并没有那天的那股气味,农村早晨的空气好极了。

我们下到一楼,再绕过前面的一道弯,就到正门。

然而刚走到那个转弯,一只眼,紧接着是一张完整的脸,猛然闯进我的眼眶——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女人!

她的眼神并没什么特别,只是显得漫不经心地往前走,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拿着拖把,我和小艾闪躲不及几乎撞到她,她却擦着我的衣襟停了下来,然后自然地闪身给我们让出一条路。

她贴近我的那一刹那,我盯住她的脸看,但她却并没有看我,而是低下头,快速从我身旁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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