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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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么想到西藏人是这么吃饭的。”我对着小林说道。

“谁跟你说我家他是藏族人,林芝地区的人很多都是门巴人,是门巴族。”小林笑着说道。

“门巴人?对啊,这里是林芝了。”我恍然醒悟道。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们都必须熟知很多民族的风俗,这样才对各地的考古才能得心应手。中国有五十六个民族。而我这个人比较懒散,对于人数很少的民族几乎是看过一遍就算了,并没有深入了解。当时,书上也有介绍,只不过当我看到书上说门巴族在西藏偏远的地方,而且仅有7454人的时候,就打消继续看下去的念头了。这么小的民族,能有什么考古发现,看下去只能是浪费时间。因此,当时我就把书一合,把门巴族丢在一旁了。不过,考古学是一门需要记忆的学科,一般坚持学下来的人记忆力都非常好,我虽然只是看了一遍,但是也记住了些内容。

就像是木碗,那是门巴人的特色,门巴人的木碗是享誉世界的。据藏文史籍记载,门巴族的先民很早就在西藏南部的喜马拉雅山区繁衍生息,而奔腾的雅鲁藏布江在林芝、墨脱一带急转南下,形成肥沃的河谷地带,气候温和,雨量丰富,四季常青,被誉为青藏的江南。这里的原始森林非常茂密,可是这里地形艰险,所以一直保持原始的样貌,八一镇和墨脱县大多都是门巴人聚居,因为一直是原始的生活方式,所以被叫做“远古文化的化石”。具体的事情我倒是回忆不起来了,反正去墨脱又不是为了和门巴人打交道,而是跟着林月而已。林月如果要去墨脱,那应该会在八一镇办理边关证,到时候可以再碰上。

我一边吃着饭菜,一边想着门巴人的历史,忽然我却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大学的时候,有个来自西藏的同学告诉我,门巴人会下毒,因为他们认为把别人毒死了,这个人的运气会转到他们身上,所以最好不要吃门巴人的东西和水,特别是出了墨脱走3、4、5个小时后过的三个村庄,他说总有些古怪,能不停留就不要停留了。不过门巴人也很热情,有些赶路的门巴人会带一桶玉米酒,如果你们在一起他会请你喝的,这种酒一般没有事,想保险的话可以等他喝一口后再喝。当然,如果酒量太差就算了,否则晕呼呼的过塌方的地方可的确有些危险。

想到这里,我赶紧把饭菜从嘴里吐了出来,然后紧张的盯着小林和她丈夫。我心里慌张的想,他们……他们该不会下了毒吧,难怪饭菜如此奇怪。对了,以前来自西藏的同学说,如果怕中毒,就要他们先喝一口酒,或者先吃一口菜。可是,小林和她丈夫吃了这么久,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刚才一回想起同学的话,我就很不自在,马上没了胃口,而且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我没有继续吃饭,而是搪塞着说吃饱了就回客厅坐下了。司机大哥似乎想和我聊天,于是他就坐在我旁边说个不停,小林就在一旁充当翻译。小林说,她丈夫问我,为什么要到墨脱,我又不认识路,去了就不怕出来?

我一听,想着这里不会是黑店吧,老喇嘛他们难道会是拐卖人口的帮凶?这下糟糕了,我真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我去不去墨脱关他们什么事情。我不便说清楚事情,于是就说是想去玩玩而已。司机大哥虽然不通汉语,但是也能看出来他对我的答案非常不相信,一脸狐疑的样子,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一直怀疑我。聊天的时候,我仍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从刚才吃饭就觉得很不对劲,但是还是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莫非那些饭菜真有问题,还是我自己多疑了,那个同学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司机大哥仍问个没完没了,小林并没有厌烦,她还是很耐心的充当我们的翻译。司机大哥说,明天再带我去办理通行的边境通行证,不过要进墨脱的话就不能带着我了,他自己还有别的事情。我说不打紧,不认识路就问人嘛。小林听后扑哧一笑,她说去墨脱的路上哪会遇到人,不碰到野兽就算八字硬了,所以就别指望碰上人了。我一听就急了,要是不认识路我还去什么墨脱,干脆马上就回家得了。司机大哥又说了几句话,小林马上翻译道,说是我可以跟着别的游客进墨脱,不过能不能遇到游客就是个问题了,这个时候了来这里游玩的人不多了。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只能我一个人进去了。我说,不是通车了吗?小林又笑道,她说那里的路很难开进去的,虽然是修了断断续续的路,但是已经是十月底了,从那条路进去很可能被堵在中间,前进后退都不行。

我听着就打气,干脆别去了。不过转念一想,好像黑店都是说一些狠话来吓唬住客的,他们难不成也想来这招。虽然如此,但是林月一个女人都能去,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林月这次没带伙伴,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墨脱是西藏唯一没有对外国游客开放的地方,如果她带着那些伙伴前来,怕是还没进墨脱就被关进庙里了。

和司机大哥,小林聊了很久,觉得困倦了,于是才厚着脸皮说想休息了。司机大哥倒也爽快,马上起身招呼我去休息。我心里很是纳闷,怎么开车来这里的时候很少说话,一吃完饭就叽里呱啦个没完。这个感觉,倒真和那个同学描述的差不多。想到这里,我更加不安起来,忽然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借口回到刚才吃饭的地方,回想起刚才吃饭的情况。对了,当时只有三个碗,三个凳子。怎么会是三个碗而已呢,不是应该是四个碗的吗?因为除了我之外,还有司机大哥,小林,以及他们的孩子啊!这样算起来,就应该是四个人一起吃饭,不过吃饭的时候就一直没看到那个孩子。最不安的是,小孩子不见了,怎么当父母的一点也不紧张,反而和客人开心的在吃饭?

“喂?”小林在身后拍了我一下,可是却吓了我一跳。

我拍了拍胸口,透过窗子看了外面黑漆漆的景色,似乎都要下雪了。不过,自己还是喘了一口气问道:“你们的孩子呢,怎么吃饭的时候都没见到?他不饿吗?”

“孩子?我和他还没有孩子啊。”小林答道。

第5卷 天珠悬踪 第6章 出发

小林镇定的回答让我不由得震了一下,刚才明明有个小孩子在客厅里的,怎么会说没有孩子呢?我相信自己没有产生幻觉,这里地势已经低了很多,我也吃了很多药,基本上已经适应了环境,不可能在产生幻觉了。在我的一再的追问下,小林居然笑着说:“我们以前的确是有一个孩子,不过出生不久就死了。”

一般来说,听到这些事情应该觉得难过,说起自己经历的人更加会伤心落泪,可是小林却是满脸堆笑,温暖的房子里不知何时钻进了一些冷意。虽然小林没有悲伤的样子,但是我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因为我担心小林是伤心过度才会笑得这么开心,物极必反嘛。

我又到处看了一遍屋子,还是没有小孩子的踪影,难道刚才看到的是小林他们的孩子的鬼魂?想到这里,我不禁心里发毛,真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间屋子。可是,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通,我能上哪儿去?再说了,最糟糕不就是见到一个小鬼吗,他如果要伤害我早就动手了,小鬼都是听话的小孩子,我未必要害怕他们。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自己中毒了,本来是没什么事情的,但是一想起那个同学说的话,全身都不舒服了,都觉得痛。

“刚才你不要介意,这是门巴的传统。”小林又笑着说道。

“刚才怎么了?”我不明白小林的意思。于是纳闷的重复着她的话。

“就是刚才我家那个一直拖着你说话,可是你又听不懂的,一直唠叨了一个小时。”小林做出抱歉的表情说道。

“这就是你们的传统,拖着客人说话?”我不解道。

“嗯,门巴如果有客人留宿,主人就要陪客人聊天,客人不睡,主人不能离开先去休息。所以,你别介意,刚才吃的饭也是门巴人的传统。我看你刚才好像有点失望呢。”小林看着说话,这反倒让我不好意思起来。

“也没有失望,只是你们的菜真的好辣。”我尴尬地把话题一移开。

“本来想给你喝酒的,但是你身体不好,所以就没拿出酒来。”小林说完就带着我走进房间,“你也困了,先休息吧。我明天带你去办理边关通行证。”

“好的,谢谢你。”

小林和她丈夫带着我走到他们准备的房间,我注意到他们都不从我的身边走过,而是躬身从身后走过,真是奇怪的举动。他们准备的房间正好在他们卧室的隔壁。不过两个房间地最近还摆放着一个案台,上面有只盛着清水的银碗。碗底有枚硬币,左右两边是两盏正燃着的酥油灯。这个摆设像极了民间的一些法术摆设。看得我越发不安,不过住在别人家里不好再多问问题,只好当作没看见。不过,瞧那些摆设的样子,都有些年头了,特别是那两盏酥油灯,岁月的痕迹都清晰可见,点着也有些历史了。

当小林他们离开以后,我想关上门睡觉,却发现这个房间并没有锁,于是只好作罢。夜里,睡得很昏沉,迷糊间还以为睡在自己的家里。翌日,我很早就醒过来了,出了房间以后发现酥油灯还燃着。我记得昨天晚上看到它们的时候都快燃尽了,现在还能燃着说明小林他们晚上起来弄过,所以才一直燃着。我心里打鼓问自己:为什他们非要让酥油灯一直燃着?准备出门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家里的大门都没有锁,而且每个门口都没有锁状的东西,难道他们的屋子还没有完全装修好吗?

吃过小林准备的早餐,我们就到镇上的相关部门办理证件,而且在那里毫无意外的就遇到了林月。我早就有准备,所以还没来到办公室里,就提早竖起了耳朵,然后果然听到了林月的声音。为了不撞个正着,我就故意说肚子疼,硬是要小林把我带到厕所处。由于担心让小林产生不必要的怀疑,到了厕所以后我就假装急忙的走进去,像是真的要上厕所似的。厕所里面有些异味,但是我又不能马上出去,小林可能在外面等着呢。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磨蹭着走出来,路上又故意拖延了很多时间。掐指一算,光阴过了许多,林月应该办好事情离开办公室了。办理这个证件的地方是八一镇武警边防支队,因为去墨脱时还要过一个解放大桥检查站,在那里必须检查通行证。我带了相机来,听说过桥的时候还不能拍摄那座大桥,小林嘱咐我要偷偷藏起来,否则很有可能被可爱的武警大哥暂时没收掉。办理证件需要身份证和边防证,身份证出门必带,而边防证这么特殊的东西没有准备的话谁都不会带上的,刚巧的是,在拉萨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小林丈夫的带领下在当地办理了,虽然花了很多钱,而且极度的麻烦。办理证件的时候非常的顺利,大概是因为有小林在的缘故,看来出门果真要靠朋友。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小林嘱咐我在镇上买一些必备的东西,她则去帮我问问有没有进墨脱的车辆,如果没有我就只能走进去了。小琳虽然也姓林,但是和林月的为人比起来随和多了,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买多点儿礼物答谢她,小林什么都好,就是昨天晚上说起孩子的事情有点怪,那个案台的摆设也很怪,或许这是门巴信仰的什么教派的香台,我可能是想得太多了,谁较上学的时候没看这章。小林走的时候,又嘱咐我多买几双大一号的鞋子,最好是解放鞋。她说,虽然有车子进去,但是说不定那条路不通了,或者车坏了,那就要步行了,在去墨脱的路上走路时吃饭一样的平常。而且必须穿大一号的鞋子,否则会把十个脚趾甲都磨掉。我听了心里就笑话小林小题大做,平时穿的鞋子就刚好合适,穿大一号的岂不是不合适了?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列车上列车员也给了我一双军用的解放鞋,而且是大一号的。莫非去墨脱的路真的要穿大一号的鞋子,路上能有什么恐怖的事物?

小林又叫我去镇上买些食盐,和粗布袜子以及绑腿的东西,然后就离开了。我徘徊在镇上,没有把小林的话放在心上,买那些东西能有什么用,多买些吃的才是大事。万一被困在路上,好歹也能填饱肚子。也能暖暖身子。我一口气买了很多吃的东西,然后试了试手机的信号,还可以用,电池也有备用的几块,所以路上不用太担心通讯的问题。在路上闲逛的时候,我注意到好几个屋子的门口都没有锁。真是奇怪的要命,难道他们的屋子都没有装修完毕?可是看屋子的模样,都很旧了,他们不装锁,难道就不怕有贼光顾?

在镇上,我遇到了几个勉强会说汉语的人,于是就问起去墨脱的路线,因为刚才在办事处那里问得不明不白的,基本上全是听不懂的地名,或者超级专业的术语,简直是鸡同鸭讲话,镇上会说汉语的人告诉我,要去墨脱基本是两条路线,一个是爬过多雄拉雪山,走上几天几夜到达墨脱;另一条就是再坐车几个小时去到林芝地区的波密县,从波密坐车进去,镇上的人都推荐我爬雪山进墨脱,而且叫我不要在里面待太久,免得大雪封山就要明年三月才能出来了,因为墨脱是四面雪山,一旦大雪降临,本地人都难以走出来。

谈话间,有说着藏话的人来和我套近乎,经会说汉语的人一翻译,原来是想叫我去他家喝酒。我心想,这里的人真是热情,不认识的人也敢叫到家里。哪知道,用汉语和我交谈的人轻语:“不要去。”

我被他那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于是赶紧拒绝。说藏话的人一离开,会汉语的朋友就说:“和你不认识的人你千万不要去理会,他们的酒更加不能喝,小心被下毒。”

“下毒?”我听了只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心里却震了一下怎么和同学说的一样,难道门巴人真的会下毒不成?

说汉语的朋友解释的内容和同学说的几乎一样,小林的丈夫没有给我喝酒,看来他们还算是好人,至少我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说话。谈话间,我远远的看到林月准备要走出八一镇,我问了说汉语的朋友,他说林月走的路线应该是想直接从多雄拉雪山爬过去,我就可以自由地坐车进墨脱了,不用担心会在车上撞见林月。因为进墨脱的车一年也许就几辆,一个时段里能有一辆车进去就算老天眷顾了。如果林月打算从波密进去,那我们铁定要碰上。

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想起小林家的案台,还有那个奇怪的孩子,于是和这位朋友提起,真是没想到,在这位朋友这里得到了答案,他悄悄的和我耳语了几句,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原来门巴人还有一个这样鲜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时候,小林找到了我,说有辆车要去波密县,他们也是准备从波密县到墨脱县的。我听着兴奋极了,就算这次跟着林月是徒劳而返,至少也踏足过全国最后一个通公路的地方。坐车进山,肯定比林月步行的快许多,也不怕她先跑了,而且还可以先去勘查一下地形,真是一举两得,坐上去波密县的车时,我对小林和她丈夫说了很多声谢谢,他们也依依不舍地向我挥手。在车子准备开出八一镇的时候,我透过车窗看到了那天晚上的小孩站在路的一旁,朝车窗里看到我后,他朝我害羞的微笑着,我也举起手微笑地向他挥了挥。

第5卷 天珠悬踪 第7章 旧报纸的新闻

去波密的公路比我想象中的平坦,只是沿途中有几个地方比较陡峭,路上独特的风景让我流连忘返。在车上,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个人,但是他们都不是本地人。车上的两个人是一对情侣,男的叫徐峰,女的叫杨思怡,他们也是想到墨脱旅游的人。这辆越野车是他们在八一镇租来的,徐峰说他和女友来过几次墨脱,但是都没到达。徐峰是青海人,是一个自然保护区的警察,具体职务我没详细询问,因为怕他厌烦,杨思怡看起来十分柔弱,她属于那种水做成的女人,这样的骨架子也敢跑来西藏,真是够胆的。杨思怡轻声告诉我,说自己是青海的一个护士,所以习惯了高原,所以来回奔波是难不倒她的。

“那你去过几次墨脱了?”徐峰尽量找话题与我交谈。

“我就去过一次,就是这次,还不知道能不能到那里,你们去了这么多次都不成功吗?”我有点难以置信,难道去墨脱的路就这么难走。

“虽然说从波密有修路了,但是那里的路简直不能开车进去的,所以每次都是半途而返。”徐风遗憾道。

“那也够背的,不是说可以从多雄拉雪山翻过去吗?”我靠在车座上问道。

“有时有……”徐峰似乎想说什么,不过他看了一眼杨思怡后就没把话说下去,而杨思怡则是抱歉的一笑。

“我有恐高症,不敢爬雪山。”杨思怡内疚地说道,那个样子让人不怜惜都觉得是罪过,这样的女人最是美丽。

“这样……你们还是挺有意志的。去了几次没成功还想去,要是我的话肯定换地方打游击了。”我笑话道。

“我们想在墨脱变成旅游胜地前去看一次,趁它没被破坏前”杨思怡害羞的说道,而且连正看我一眼她都会脸红。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被杨思怡这么一说,心里真地有些震动。她说得很对,墨脱可能是中国最后一块净土了,现在修了一条勉强能走的路,可能过不了几年就要被旅游开发商弄得乌烟瘴气,墨脱干净的美丽也会消失在我们这代人的手上。不过,为了看这丝最后的纯美风景,他们的精神可以算是契而不舍了,开往波密花的时间我没注意清算。因为路上都和杨思怡聊天去了,路上的风景都没多去理会。到了波密已经是黄昏时候,但是此时天空却一片迷茫,非常厚重地白色堆积在天空,似乎一伸手就能触摸到。这可是不好的现象,四周的地方都开始有些白雾出现,这是高原下雪的预兆,而且寒意也增强了不少。徐峰一路上对我和他女友不停聊天并没有显露出不悦的样子,做警察的人就是不一样。看徐峰粗眉大眼的也不会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而且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是为了打发路上的无聊。

波密比我想象的要烦扰得多,和省城的小镇差不多一样,唯独周围的景色提醒了我这是在西藏。西藏不愧是世界屋脊不论到了西藏的那个地方,天空永远是那么近,即使到了海拔相对较低的地方,还是让人忍不住的想用手去试着到底摸不摸得着。虽然已经是黄昏时分。可是徐峰他们却不打算在此留宿,这个想法正合我意,这样就可以快一点赶上正在翻越多雄拉雪山的林月了。

到了波密以后,徐峰说要到波密县城的墨脱货物转运站打听打听最近的路况,可惜那里没有人,后来,我们辗转来到波密公路问现在是否还通路,他们首先问我们开的是什么车,当看到我们的是国内推出的首款城市越野车飞腾时,他就回答是前几天还可以进,这两天就不知道。徐峰上来的时候曾说他们的车在上次本来是可以到墨脱的,可是有却意外的不够用了,于是被迫折返,于是,这次他再问公路局的人,说我们的车平时一箱油可以跑四百多公里不知道一箱油是否够来回,他们回答说这个就不一定了,可能不够。不过里面也可以买到油,只是比较贵。我们问完了才注意到在公路局门口有一张4A纸写的公告大概意思是:大货车进墨脱需要经过波密县政府审批同意才可以进,一般越野车最多载5人,丰田4500最多7人,摩托车不可以载人!我们刚好三个人,进去是没问题了,就怕大雪会经不住了而狂下不止。

我们准备离开去买备油桶以便储油时,被公路局的人叫住了。经验丰富的工作人员说,你们还是别进去啦,要是晚上雪山下雪你们就只可能明年三月才可以走了,或者把车放在县城请向导帮你们走路出去。我们给工作人员说得心有点发毛,但既然进来了就不可以后退,最多是第二天立刻溜,我回到多雄拉雪山那边等林月出山,不过,在听了杨思怡的话以后,我现在很想要看看全国唯一不通公路的墨脱是怎么样的,要记住最后一块净土的模样。天上的白色渐渐变得有点灰蒙蒙的,现在虽然是十月底了,但是也算十月,希望能如大家说的那样,十月还是能进墨脱,雪啊雪,你就晚点下吧,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期望看不到雪的踪影。我们四处转了一圈,波密县居然找不到备油桶,既然没得买,就只好进去了再买,我就不信了,里面的油能有多贵。尽管如此,车是徐峰他们租来的,一切还得看他们的意思,如果他们不愿意那我就另外找车进去。在买备油桶的时候,我也注意着有没有别的车子进墨脱,不过打听来打听去也没发现。徐峰本想退缩,可是意外的是柔弱的杨思怡却坚持要进去看看,这么的执着真是让我汗颜,因为我心里也一直在打鼓退缩。

徐峰最后被女友楚楚可怜的样子征服了,幸运的是他们也同意让我做顺路车进去,真是太运气了。他们的车上有许多必须的物品,所以两人都不打算留在县城路过夜,我也同意马上进墨脱。他们说,现在进去在天黑前至少可以走近一点,因为他们的时间并不充裕。车上的时候,我又听徐峰说,他只有在十月底才有休假,而女友虽然有两次休假,但是他不放心让女友一个人来这里,所以他们这几年都是这个时候进墨脱,虽然一次也没成功过,因为时间紧张,所以才要连夜赶路,而且天气也不大乐观,不快点跑路怕是又要等明年了。

再进去的时候,司机换成了杨思怡,徐峰则暂时休息一下,我本来不好意思让美女劳累,但是杨思怡却说不要小看她,执意让她开车。疲倦的徐峰笑着说:“不要和她争,每次进墨脱都是思怡开车的,她说喜欢这个感觉。”

“没错,我真的很喜欢。”杨思怡甜蜜地一笑,样子纯净的就像最后一块净土墨脱,虽然我没有见过墨脱的样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见到杨思怡就觉得她是预墨脱的,难怪她那么向往墨脱。人们常说,人有前世,而来世那个人总想回到前世的地方。既然杨思怡要自己开车,那我只好祈祷她的技术一流,因为还没正式上路,路就已经坎坷挫折,难管他们说进墨脱的司机要有十级的证书。车上一阵沉默,于是就想起我曾经从列车员那里得到一张几十年前的旧报纸,当时只是给了几张新报纸给老喇嘛包裹东西,而旧报纸自己却自私的留了下来。我一直保存得很小心,现在在车上没什么事情做,于是就想把报纸拿出来看看。权当消遣。徐峰只是靠在座位上一小会儿便睡着了,我闲来无事,就问他们租车花了多少钱,而得到的答案居然是五千块,这可真算的上是抢劫了。刚想到抢劫,我就看到旧报纸上有一则新闻,是关于银行抢劫案的新闻。

新闻上说,那次银行抢劫案发生在我住的省城,三名未满16岁的劫匪抢劫的过程和电影里说的差不了多少,而且最终却没抓到他们。没想到几十年前还会有这等恶劣的事情发生,可恨的是居然没抓到这帮恶贼,新闻最后说,警方怀疑三名匪徒跑到了西藏躲避,但是具体位置却查不出来。新闻是几十年前的,不知道后来到底有没有抓到,我记得中国的法律上说,不论是什么罪行,只要被定罪时未满16岁并在20年内未受警方注意,那就等于无罪了。现在过了这么久,他们如果再是没有消息,那就等于便宜他们了。

报纸上的新闻我很快就看完了,这个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杨思怡也还在往前开,她的冲劲真的可以和男人一比。我继续重复地看着报纸,心里却不停地念着杨思怡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强迫自己继续看着旧报纸,可是却因为光线不够而更加地胡思乱想。杨思怡可是有男朋友了的,而且就在旁边,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想些不健康的东西,怎么会不停地在心里念叨她的名字。可是,我的心里好像不是对她有想法,而是对她的名字比较在意,好像在哪里听过,该不会又是我妹妹吧,真是哪里都能遇到亲戚啊。

正当我在心里左右迷惑时,杨思怡却突然把车刹住了,然后一声惊呼。

第5卷 天珠悬踪 第8章 呕吐

杨思怡在刹车前没有任何提醒,害得我一头撞上前去,因为天气寒冷所以觉得十分地疼痛,刚才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勉强能看到路况,为了节约电所以杨思怡一直没有开车灯。虽然这样比较危险,但是我毕竟坐的是别人的车子,所以不好意思说出实话。

车一停下来,我就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遇到塌方了?”我这样问是因为在进来之前就听了很多危言耸听的言语,说什么车从这里翻下去,牲口也从那里翻下去,或者干脆遇到塌方泥石流什么的,被堵在中间动弹不得。如果真是一上路就遇到这样的情况,那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要是这样我还不如跟着林月翻多雄拉雪山。

“前面的路上有东西在动……”杨思怡一阵惊慌。

“快打开车灯!”徐峰很快从睡梦中醒过来以后,并且迅速说道,他这架势果然像个警察。

我们刚才一直忘记要打开车灯,只是一度地在昏暗的光线里张望。杨思怡知道男友已经醒来,于是很快地也恢复了镇定,然后马上打开了车灯。我刚才一直坐在车里,到了现在才在车灯中看到道路已经不像刚出县城那样平坦,这简直就是一条由人踩出来的路。前面路上有东西在动的,其实只是两个人,他们好像受伤了。我们赶紧下车,然后跑过去看看那两个人的情况。倒在地上的是两个粗犷模样的男人,穿着西藏特色的服饰,估计也是西藏人,要不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他们脸色铁青,衣服裤子上都有许多被撕裂的地方,脸上也有丝丝血痕。他们没有晕死过去,只是一句话也不说地躺在地上望着对方。可能是没有了力气。

“你们出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有野兽?”我看到如此情况就联想到野兽,可能是上几次的经历有了后遗症。

“先把他们扶到车上再说吧,给他们上点药,天气这么冷,他们再待在路上会出事地。”杨思怡说道。

徐峰没有排斥杨思怡把两个陌生男人带进车里。警察或许心胸都宽大,又或许他明白杨思怡是个护士,有着天使般的心肠。两个陌生男人一直没有说话,我们把他们扶到车上以后就由杨思怡给他们上药。一路上有护士跟班,路上的安全问题都有了保障。两个男人在车上上了药后就一直喘气,似乎刚才做了很剧烈的运动,他们看到我们一直望着他们,未免尴尬他们就主动说话了:“我们刚才遇到了狼群,本来以为这次会归天了。”

“原来你们还会说汉语。而且这么流利,我还担心又遇到只会说藏话的人,那可怎么交流。”我说笑道。

“呵呵,我们本来就是汉人,只是迁到西藏有些年头了。”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谢谢你们了。”另一个男人也笑着答谢,他们还算有些礼貌。

“你们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也是想进墨脱吗?”徐峰在一旁问道。

“墨脱不是进出困难嘛,我们只是想在封山前再把一些货物卖进去,谁知道遇到狼群,东西也不知道扔哪去了。真是可惜了。”男人说道。

“可是刚才都没怎么听到狼叫,这里真的有狼群吗?”我不解地问道。

“可能是我们一直在车里,车里噪音太大,所以听不到。”杨思怡替他们解释道。

不过,我却觉得他们地解释有点生硬。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我一直听力敏锐。尽管刚才一直在车上,噪音也挺大,但是我根本没有听到一丝野兽的吼叫。莫非现在的狼不叫唤了?可是人家也已经这么说了,我总不能当着他们的面直接争论,硬是说他们在说谎,可能也是我自己没听见。这两个人也算是有经济头脑,还知道大老远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做生意,听说墨脱里的东西卖的可贵了。

“怎么称呼你们?”徐峰可能是警察做得久了。问话都像在问罪犯似的。

“他们都叫我老疤,”老疤自嘲道,“因为我脸上有一道这样的伤疤,所以大家都这么叫。”

“我叫李大力,不过他们也叫我的化名,蓝眼。”蓝眼笑道。

“蓝眼?为什么?”我们奇怪道。

“你们没看到么,我的眼睛是蓝色的”蓝眼自夸道。

车里光线浑浊,我们一直没怎么注意这两个人的特征,经他们一说我才发现蓝眼的眼睛真的是蓝色的!我从来都没看到过中国人也会有蓝色的眼睛,真是好奇怪,不知道这是不是新人种?车里光线不怎么好仔细看,所以只能模糊地看到蓝眼的瞳孔是蓝色的,我们看着都啧啧称奇。“我们也是进墨脱的,你们可以一起坐车进去,不知道你们愿意吗?”徐峰问道。

“你们不是带了货来吗,不用去找了?”我担心道。

“刚才狼群追赶,东西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这里地形复杂,还是不去找了,我们进去顺便收款,上次他们还没给呢。”老疤一边说一边擦拭伤口,但是他们身上地伤口怎么看都不像是被野兽弄的。

“那谢谢你们了,我们本来还担心会被狼吃掉的。”蓝眼很快就接受了邀请,答应一起进山。

我觉得老疤这个人比较老实,蓝眼却有点狡猾,说实话我很不想和他们两个人一起上路,哪知道蓝眼都不拒绝,马上就答应了,生怕我们反悔似的,虽然这辆车子不是我租的,徐峰本来还想休息的,不过车上又跑出了两个陌生人,他只好一直和他们聊天,顺便熟悉对方。车很快就开过了24K,本来徐峰想在24K休息一晚的,可是杨思怡担心时间不够,因为看天气似乎要下雪了,于是想赶快赶路,大不了在车上过夜,而且他们也带了睡袋帐篷什么的。

24K是一个地名,除了24K还有52K,80K,100K,它们都是到墨脱县城前地必经之站,K就是公里,意思是24公里、52公里、80公里、100公里处都有一个站,每个站都有小小的饭店和接待站,方便徒步者、挑夫、马帮住宿,沿途的住宿床位都是10元人。80K则像一条少少的村镇,80K以前的路都基本可以通过4吨以内的货车,80K到墨脱还要走一段更险的路,只可以走越野车了,货车根本是走不了,特别是有几个转弯地方越野车都要慢慢的通过。而且基本上一年里超过350天晚上都会下雨,导致该路经常塌方,当地人亦跟我们说是非常危险,遇上塌方除非有直升飞机把我们吊过去,否则要等一个月以上。

夜幕还没完全降临,天上就飘落起毛毛细雨,车窗渐渐地也起了花雾。其实我是很想在24K休息的,不过车上的人都没有反对继续前行,所以只好不做声响。徐峰和老疤蓝眼不停地说话,我丝毫插不上嘴,只好看着旧报纸,尽管已经看了几次了。蓝眼似乎一直在偷看我,难不成想来个顺手牵羊,想到这里我不禁地把钱财收得更紧了。蓝眼扭过头,然后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像是在吃东西,然后就不说话了,只有做在另一边的老疤在说话。忽然,蓝眼好像很难受一样,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他就吐出一大堆污秽到我身上,好在我一直拿着报纸,污秽的东西都在报纸上了,身上没有大碍。

真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大男人还晕车,难怪他们想走路进去,可是也不能吐到我身上,蓝眼就不会说一声吗,我说他怎么一直看我这边,原来是想吐了,可是既然想吐,为什么刚才还吃了东西?杨思怡听到后面的车座上有人呕吐。马上又把车停了下来,然后招呼徐峰把晕车药拿出来。这一对情侣还真是般配,都是有极为严重的职业病。车已经停下来了,报纸上染满了污秽,留着也没用了,于是我打算下车把它扔了,这可惜了一张有收藏价值的报纸。下车以后,寒等潇潇,真是恨不得马上躲回车子里。正准备把报纸扔到路旁,反正也不会污染环境,过一两天就会腐化成肥料的,但是我却发现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报纸上有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报纸上应该会有一个反应出现的,为什么报纸什么反应都没有出现。我拿到旧报纸,曾经抽空在西藏买了一样东西,然后对报纸做一件事情,如果那样东西不是假冒伪劣商品,那么就是有一个人有问题!想到这里,我马上抖了抖报纸上的污秽,然后就偷偷的把报纸收藏在衣服里,做出已经把报纸扔掉的样子回到了车上。

现在还是十月底,可是这条路的晚上特别寒冷,似乎都到了南极一样。我才刚出来一小会儿,鼻子都结了冰,再不进去的话怕是要冻死在外面。刚想迅速地跑进车子里,哪知道黑暗中我的脚好像被水泡着,又冷又湿,接着就轰隆一声,一块巨大的石头就落在的车子和我的面前,把没有心理准备的我吓了一跳。

第5卷 天珠悬踪 第9章 争论

面前的石头大得像座小山似的,它恰好砸在了汽车的前面,差一百米的距离就碰着了。天气一直很冷,我的脚差不多僵住了,所以刚才下车的进修没怎么感觉异常。现在石头从天而降,把我的混沌意识都砸清醒了,低头一看水居然都没到脚踝左右了。这是泥石流,这是他们说的塌方!还在车子里的他们也意识到了情况,纷纷跑出车子,杨思怡跑出车的时候还不忘记拿上药品和食物什么的。不过他们出来也没用,我又叫他们快回到车子里,因为泥石流不算大,它从山上冲下来,刚好把车子堵住了,前进后退都不行,但是车子却安危无恙。

“怎么会这样,我才刚说要休息一下,马上就遇到塌方”徐峰忿忿地说道,然后使劲地捶着车窗,“现在是要回去还是停在这里,思怡你说吧?”

“我……你们看,前面的石头有些地方是白色的。”杨思怡兴奋地指着前面说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它是黑是白,我们到底要不要退回去?”徐峰有点不耐烦地问女友,显然很大男子主义。

“你问他们,我也不知道。”杨思怡把问题甩给我们。

“我是无所谓,车是你们的,如果你们想现在回去,我当然没意见,但我想试着走进去。”我思量道。

“我们也要走进去,要不然怎么收账,不过你们别担心,我们自己走进去也无妨。本来就打算走进去的,路也都认识。”老疤说着就想下车。

“别……我没有要赶你们下车的意思”,徐峰焦急道。“你们看,现在突然从山上滚下这么多东西,把车子都包裹住了,前进后退都不行,你们说怎么办?”

徐峰在想办法的时候,杨思怡在盯着车窗外张望一,我顺着方向看去发现原来她是在看堵住我们地石头。刚才她把问题丢给我们,自己却在看石头,护士都这么无聊吗?

那块石头有些地方是白色的。我也好奇地看着石头,发现那些白色微微带青,成色有点像我们见过的“山流水”。杨思怡看着似乎有些激动,双臂轻微地颤拦了一下,又或者是寒冷所致。我心里琢磨着,莫非杨大护士也知道“山流水”这个东西。不过“山流水”不是应该在别处吗?

“下雪了。你们看外面,好象挺大地”。杨思怡说得很轻快,完全没有紧张感,好象她很乐意这样。过惯了舒服日子的人们,总是希望出来刺激刺激自己的神经。他们都不知道死活,下雪了我们可以被堵死在路上了。

“怎么办,车又开不了,难道我们现在要走回去不成?”我无奈道。

“现在天黑了。先别出去,免得碰到野兽就难办了,今天晚上就勉强在车上休息吧,明天早上再看情况决定。”徐峰说道,语气里容不得别人不同意,虽然他是在征询我们的意见。

我们又不着边际的说了几句话,大家可能都幻想着明天路又忽然通了,石头泥水它们自己跑开了。杨思怡趴在车前,因为我是侧对着她,所以还能看到也是半闭着眼睛。老疤他们都闭上眼睛,可能是累坏了,毕竟被狼群追赶了一阵子,是刘翔也得跑晕了。徐峰背对着我坐在前面,所以不知道他有没有闭上眼睛,不过安静起来大家的呼吸都好粗犷,特别是蓝眼居然打起呼噜来,但是谁都没有推醒他。我就坐在蓝眼的旁边,真是恨不得马上把他推下车,刚才已经把我的身子弄脏了,现在又不让人睡觉,什么天理啊。

徐峰有没有睡着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因为看不到他地样子,兴许他也像杨思怡一样半开着眼睛。过了好一小会儿,大家都睡着了,他们的呼吸都很均匀。杨思怡还没有闭上眼睛,她一会儿看着车前的石头,一会儿又朝嘎隆拉雪山看了看。现在雪越来越大,外面的大石头都被大雪覆盖住了,一时间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石头上的白色会不会是雪。现在,车灯都关上了,车里也是没有光亮,但是白雪却好似能发光,我都能清楚看见。我的脚刚才被水浸了,到了图形卡以后还冷得打颤,他们好象都被踩到水里,真是幸运。由于是关着窗子,所以空气很浑浊,虽然我冷得睡不着,但是也开始错错欲睡。正准备进入梦乡地时候,却听到一声言语,把我地睡意赶走了。

“把手举起来!”前面的徐峰忽然说道,声音还蛮响亮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我纳闷地问道。

“别理他,他最爱说梦话,几乎天天说的。”杨思怡回过头对我笑道。

“哦,还真看不出来,徐峰这么严肃的一个人,晚上睡觉也会说梦话。”我顿时觉得很有趣,然后又惊讶道,“原来你还没睡,我还以为大家都睡着了。”

“我还不想睡,也睡不着。”杨思怡说话时有些许悲伤地表情。

“你是不是担心进不去,别担心,就是走我也会走进去,要是你不怕累可以和我们一起走进去的。”看到美女伤心,我免不了要安慰一番。

“呵呵,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有一次我们也走过一次,只是也没有成功。”杨思怡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笑着说道。

“刚才我看到你盯着前面的石头看,是不是那块石头有些玉在上面?”我想到刚才杨思怡地举动,于是问道。

“哪有,是雪吧?”杨思怡肯定地答道。看到杨思怡如此回答,我就不再追问,只是担心明天的情况会不会更加糟糕。一个晚上就在我的担心中度过,早上阳光射到眼睛里的时候觉得一阵刺痛。嘎隆拉山上地阳光与白雪碰撞出的光芒强烈地刺激着我的眼睛。使眼睛里迸进了无数光芒,一瞬间觉得自己都要错死过去。他们醒来以后,就下车看看环境。结果连开车门都困难。昨天晚上地雪太大,地上的积雪居然都到了车门的一半,所以我们开门都必须费上很大的力气。我肚子打着鼓,刚好门开不了了,所以干脆把力气留着,让他们先出去。我一个人在车子里狼天虎咽地吃着自己带来的东西,他们就在外面帮我把雪扫开,好让我出来。我倒没什么觉得对不起人家,谁叫蓝眼把我向上弄脏了。所以他累一点也没什么。干巴巴的饼干吃着一两口就没了味道,扫兴的我只好把饼干放回了包里。

还没走出车子,我就发现他们都带上了墨镜,样子还挺有黑道的味道。刚想笑话他们,谁知道徐峰呵斥我回到车子里,带上了墨镜才让出来。我出门的时候哪有带墨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上这个东西。杨思怡语气平和地告诉我。翻雪山不戴黑镜眼睛会瞎的,我们要先行进的方向正好是顶着阳光与白雪交汇的方向,若不戴墨镜,眼睛受到这种长时间的刺激其后果非常可怕,不久就要雪盲的。可是话虽如此,我却没有带这个东西,杨思怡看出我心里想地事情,于是就从车里找出一副防止雪盲地墨镜让我戴好。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难怪看电视的时候,那些人翻越雪山都戴墨镜,本来还以为他们在扮酷呢。

他们每人都拿着一根藤竹拐杖,徐峰说这样在雪地里走路才会实在点。藤竹拐杖我听小林说过,这个是墨脱独特的一种民族生活用品,是用藤竹为原材料加工而成的。它们造型奇特,外表像竹节,内为实心,富有韧性,经久耐用,长途步行、登山最适合使用它们。难怪小林叫我买多一点东西,原来路上充满了未知的情况,要用地东西可多了。好在杨思怡以一次把一根藤竹拐杖递给我,让我感觉心里暖和极了。下了车以后,才听到徐峰说他们决定把车子扔在这里,他们要翻越嘎隆拉雪山!

我一听就傻了眼,本来以为这条路会通通顺顺,没有挫折,哪知道才没走多远就要看爬山了。他们完全不担心车会被人偷走,说是回来时叫人来帮忙,或者到时路已经通畅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地方十里都没有一个,哪里来的人偷车?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也没有意见,总不能自己一个人赖在车上吧。杨思怡和徐峰把车上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两手空空的老疤和蓝眼都帮忙背上一些东西,我自己有个大包,所以不用帮忙。他们说这些东西路上会有用处地,所以多带一点有备无患。这些都没有什么奇怪的,爬山就爬山,可是最奇怪地是徐峰说杨思怡说山上有一条近路,而蓝眼他们也这样说,我倒没有听本地人说山上有近路,我也不会听懂,因为语言根本不通。我只是奇怪为什么非要走山路,山下不是有一条路吗,虽然这条路根本不像是路,而且都是靠着悬崖峭壁的。

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山上走去,路线是按着石头滚下来的方向。这条路线上比周围要低了许多,可能是昨天塌方,山石泥土从这条路滚下来,所以这里比较会比周围低上许多。嘎隆拉远片看着不高大,可是走上来却大得可以,就像是一只山猪似的。昨天晚上雪非常的大,现在不在天睛了,但是空气却更冷了。

“你们看着,我们要走嘎隆拉的第二个雪峰上的那个垭口,就是要翻越的嘎隆拉山垭口!”老疤指着上面说道。

我从太阳射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十几坐雪峰紧紧地绵延在一起,但是还可以清晰地看见七个配上的垭口。嘎隆拉山垭口是从左面数过去的第二个垭口,老疤说其余的垭口翻过去后是万丈悬崖,翻错了垭口必死无疑。

“不对,是第七个!”杨思怡却说出了不同的答案。

“小姑娘,你别弄错了,大家都是走第2个垭口的。”老疤好意地提醒道。

“可是……那就没有人走过第7个垭口吗?”杨思怡半撒娇道。

“第7个……”看似狡猾的蓝眼呢喃道,然后望着各个垭口,然后拉过老疤,细细耳语道:“我们从没走过别的垭口,他可能在别的地方,可能他本没有墨脱!”。

“峰,我们走另一条路吧,大不了错了再回来就是了。”杨思怡虽然是撒娇着说话,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徐峰却不好意思拒绝。

“走第7个垭口吧,我们也没走过,权当是玩玩”。蓝眼歪着嘴说道。

“到底要走哪条路,走错了可要被封在山上的,你们就别开玩笑了。”我紧张道。

“还是走第2个垭口吧,思怡,你怎么会知道第7个垭口是近路,别胡说,在这个关键时候。”徐峰皱这个眉头说道。

“不走算了,那我们走第2个垭口吧。”杨思怡失望道。

“我又没说你怎么样,别生气。”徐峰语气软下来。

这个时候,蓝眼和老疤在一旁耳语起来,我背寻着他们,耳朵却竖着偷听,我现在就好象一堵墙,把这两个隔开,他们都在谈论自己的事情。我摸索着手机,它却在昨天晚上没了信号,每个人的信号都没有了,想联络人都困难。

“我们从没走过别的地方,你肯定他就在墨脱吗,我们去过墨脱这么多次,都没找到他?”眼竭力压低声音。

“他可能从墨脱跑到印度了呢?”老疤苦笑道。

“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那里可是有人守着的,哪有这么容易出去。”蓝眼不依不饶道。

“可是,别的路不是不通往墨脱吗?”老疤笨拙地回答道。

“你怎么这么笨,我是说他可能根本没到墨脱,他可能走的是另外一条路。”蓝眼越说越激动。

“可是,走到被的路,他怎么活到现在?”老疤不愿意认同蓝眼的话。

此时,杨思怡这一边却你侬我侬,徐峰一直哄着她,听着都肉麻,何况现在这么冷,鸡皮疙瘩还没掉下来就冰住了。就在他们准备决定往第2个垭口走的时候,杨思怡却睁大了眼睛,指着第7个垭口的位置惊讶地说:“你们看,你们看有人在走动!”

第5卷 天珠悬踪 第10章 林中古堡

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见到过路的车子,更别提人了。大家听到杨思怡一说,都马上转头看去,我们隐约看到有一个黑点在那里,好象动了,又好象没有动。总之距离实在太远,想看清楚根本不可能,何况我们现在还戴着个墨镜。我们正拼命眺望的时候,太阳又被厚重的白云遮盖,看来大雪并没有结束,说不定还有一场雪暴。本来杨思怡差不多要被徐峰说服走第2个垭口,可是蓝眼却临时改意,同意走到第7个垭口试试,他说说不定还真有捷径。

“怎么办,到底走哪条路,要不先回去吧?”老疤有点退缩,又有点犹豫道。

“我不想回去。”杨思怡很失望地回答道。

“现在回去也不可能了,车都被石头泥巴什么的堵住了,现在又被雪埋起来了,难道要我们走回去?”徐峰这样说,我觉得是想让女友不那么失望,看得出来杨思怡真的很想去墨脱。不过我也不愿意回去,虽然回去的路只有20多公里,走还是能走回去,但是好不容易都来了,怎么也得进到墨脱里看看,不能便宜了林月。现在听说有捷径,谁都眼前一亮,能省省力气,节约时间,现在可是一件很有诱惑力的事情。

“怎么还能回去,你以为24公里这么好走吗,这里可是不平原,这里的24公里搞不好就是黄泉路了。”蓝眼争辩道。

“快做决定吧。你们没看到又开始下雪了,再拖下去我们就哪也去不了,就被堵死在这条路上了。”我焦急地看着天空说道。

第7个垭口离我们比较近,而第2个垭口比较远,所以大家最后决定先到第7个垭口看看,如果情况不对马上走回头。这样地决定我觉得还可以,所以便双手赞成,大家也都没有反对。我们刚准备要走上山,大地就散播了团团白色雾气,就好象身在梦境里一样。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原始森林里,所以看到的黑点也不怎么清楚,搞不好还是错觉,也许就是叶子而已。我们要爬上山,眼前的就是一个60度以上的雪坡,爬上去都上气不接下气了,要爬到这么高的地方可能都要窒息。

我们一个拉着一个。慢慢地往山上爬,脚踩到雪里只觉得一阵刺痛,特别是走了一小段路以后。我的脚指头疼痛难忍,我想脱下鞋子看看脚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他们却一直行走。所以也不好意思开口要求停下来。我们还没走出几百米,大雾就笼罩了山林,能见度迅速降低。不过,我们一直盯着晃动的黑点,那个黑点已经从垭口上下来,而且渐渐能看清楚了,他的确是一个人。我们谁也不做声,只是心照不宣地跟着那个人,说不定能有暂时地避难所。我记得小林曾经告诉我,在一个叫53K的地方有幢破房子,可以避雨生火,但是我们现在是去不到那里了。

我们没有继续往上爬,因为那个人隐约就在眼前,他已经从山上下来,钻进了原始森林里。不过奇怪的是,那个人好象没有头颅,该不会是一个无头僵尸吧?我自己是想着赶紧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取暖吃饭,但是他们的目的是想进墨脱,不知道为什么都一起跟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难道他们不想去墨脱了?我们好不容易爬上山坡,可是这个人却又走下了山,无奈下只好跟着下来了。大家好象被催眠一般,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莫非这个人是拐子僵尸,不但会邪恶地法术,还兼职贩卖人口不成?林芝地区,特别是墨脱这片区域有很大片的原始森林,现在我们就是跟着这个人进入了原始森林,而大雾也让我们不清楚到底是走到哪里了。不过,原始森林已经被白雪渲染成银色,有点类似大兴安岭的模样。

森林里积满了雪,但是偶尔我还踩到水里,要不是一直走路,早就被冻成冰川木乃伊了。我觉得身上好象被什么东西挠着,痒痒地又有点刺痛,大概是冻得受不了才有的感觉。几个人中就只有我没戴上帽子,雪落到头发上就滑到颈脖,接着就成了冰水。我擦拭了很多次,最后白色地手套都湿透了,可是当我低头一看,手套居然成了红色的。白色世界十分单调,视线里忽然跑出红色来,感觉挺漂亮的,可是为什么手套会是红色地?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杨思怡朝我大喊道:“你的脖子流血了!”

我听到杨思怡的惊呼,马上吓得脱下手套,赤手去摸脖子,只觉得一股一股的热液在涌着。我刚想把手拿开,可是却摸到了几只软绵绵的东西,纳闷地把它们抓到手里一看,立刻把它们扔得老远。那是蚂蝗,是水蛭,怎么会跑到我地身上来了!那几只蚂蝗又肥又大,看来它们不客气地吸了我很多的血液,现在还弄得满脸都是血液。

徐峰走过来一看,就告诉我这是山蚂蝗,被它们吸点血没什么大碍,然后叫我别慌张。山蚂蝗比平常见地要大很多,可能是它们已经吸了很多雪的缘故。我只是在刚开始见到有些害怕,现在已经平复了心情,只是担心是不是还有别的蚂蝗在身上,这么一想我全身都发痒,似乎全身都有蚂蝗在爬来爬去的。那个人还在前面走着,我怕因为自己耽误了大家,所以叫他们继续跟着那个人。听人说,喜马拉雅山上有雪人,是那种毛茸茸的雪人,不知道我们跟着的会不会也是一个雪人。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荒芜人烟的地方忽然冒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很可能熟悉此地。说不定他知道哪里可以暂时避难。可是,他是一个没有头地人,有没有没头的雪人呢,还是一种新生物?

林中有很多的小溪,时不时踩在里面,大家都湿透了。我的身上很痛,可能真的还有别的蚂蝗在里面,脚拇指也痛,恨不得马上停下来把衣服鞋子都脱光了。这里的原始森林并不平坦,到处起伏凹凸,才转了一个弯就又往高处延伸了。我们气喘吁吁地跟着那个人,却又不敢马上上前打个招呼。终于,在天空上的白云变成乌云的时候,那个人停在了一座古堡地前面。那个人一开门,马上就蹿出了一只狗直冲不远处的我们。我心想,这下糟糕了。被那个人发现了!才刚想拔腿就跑,徐峰却拉住了我,说:“跑什么,我们又没做亏心事。”

“就是,你跑什么跑!”蓝眼附和道。这使我越来越讨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厌恶这个世故的人。

跑过来的是一只猎犬,可是徐峰却迎上去,丝毫不担心被猎犬咬伤。猎犬一过来就被徐峰训得服服帖贴,也没有了刚才的凶狠。那个人蹒跚着走向我们。但是雾气太重,我们还是看不清楚他的面貌。尽管如此,大家还是看得到那个人没有头,难道我们真的是见到鬼了?我想大叫。可是却怎么也喊不出来,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似得。那个人一走进我们,大家才看清楚了他的样子,于是也松了一口气。这个人满脸伤痕,而且驼背程度很严重,所以远远看着好象是一个没有头的人。

他的脸全是皱纹与疤痕,我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从他的眼神看出他好象很惊讶和惶恐。僵持了好一会儿,徐峰首先打破了沉闷:“我们的车被堵在路上了,所以……可以在你这里避一下吗?”

“可以,随便。”这个人楞了半天才说一句话。

介绍了对方以后,这个人引领我们走进了古堡了。这个古堡只能说是一个小古堡,因为他只是一座两层小洋楼的大小,只不过外形和城堡一样,所以我认为可以叫作古堡。古堡非常古旧,依我地经验看,可能有几个世纪以上的历史了,只不过大雪覆盖了很多的东西,我没能看的很仔细。在进门的时候,我却发现古堡大门后有一个自制的木门栓,它的历史怕是只有十年而已。古堡里有一个大炉子,里面燃着大火,这让我们感到温暖极了,一下子心都要融化了。

驼背老人没有说自己的名字,他说自己没有名字,可是他的口音却很似内地。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一个人住在大山森林里,一个人难道就不孤独吗?我心想,他不会是被儿子抛弃了,所以才一个人远离人烟,一个人在这里了却残生,可是他好象在这里很久了。徐峰暗示我不要多问,我刚想向杨思怡抱怨她的男友管的事情太多了,却发现她的眼角有一道很长的冰,她发现以后马上很不好意思地檫掉,然后围着炉子烤起火来。我看到火炉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恨不得把自己放到火上烤烤。急忙脱钓衣服以后,这才发现身上有很多地方趴满了蚂蝗,身子就像一个血人似的,没有一处不是红色的。脱掉鞋子以后更加恐怖,脚指头上的指甲都掉光了,脚也磨出许多水泡,而且都是很大一个。“你怎么穿刚好适合的鞋子,要穿大一号的鞋子走路才不会被磨成这样,真是的,你什么都不懂。”杨思怡教训我道,那样子却温柔得像水。

“我们来的时候身子都檫了盐,而且鞋子也是大一号的,还绑了腿,这样才不会被蚂蝗盯上。”徐峰边说边给我看他身上怎么怎么的严实。

我心里面大呼道,难怪小林会叫我买这些东西,她也不说清楚来,去墨脱的路上居然还有蚂蝗而且数量这么多!真是追悔莫及,好在被吸了这么多血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驼背老人一直狐疑地盯着我们,于是我递过几张人民币,他却看都不看的推回来,敢情遇到雷锋了。不过他也觉得这样老盯着我们会不礼貌,于是就说:“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反正大雪马上封山了,你们进不了墨脱了的。”

“那怎么办,我进去有急事,”说到这里我发现大家都看着我,于是又把话说到一边,“我想进去玩玩嘛。”

“随便吧,就先住在这里了,不过,不打扰老人家吧?”杨思怡说得轻声轻气。

“我可不老,”驼背老人说道,“待会带你们到房间里,不过很久没人住了,可能很脏。”

“不打紧,我们自己会整理的,谢谢。”徐峰答道。

“就是,我们不急,我们不进墨脱了,就在这里住着。”蓝眼很尖酸地说道,而且目光一直不离开驼背老头,好象是起了歹意,看来蓝眼真不是个好东西。

“但是只有两间房间能住,其他房间都有问题了,住不了了,房间都在楼上,楼下的房间你们不要乱走就是了。”驼背老头交代道,而且丝毫不理会蓝眼的眼神。

“你带我去整理吧,你们在下面休息。”杨思怡主动请缨道,这正和我意,我才懒得去弄这些,有火不烤是傻子。

“这样不太好吧……”我心里虽然那么想,不过嘴上却说另一套。

“这些我做惯了,以前在医院也是我做的。”杨思怡笑道,这样的女人肯定是未来的贤妻良母,徐峰真是积了几辈子的阴德。

杨思怡和驼背老头上去以后,我们几个大男人就围着火炉子聊天,不过老疤很是奇怪,他从跟着这个驼背老头就没有说过话,一直很沉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愿不是我招惹了他,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少个朋友多个冤家。我问徐峰为什么猎犬不咬他,他回答说因为在青海那边有训练警犬的经验,所以对猎犬也能应付两下子。徐峰听到我的称赞不但没有感谢,反而教训我,说我不该这么轻率地进来,什么准备都没有,不送命才怪。他说得我一楞一楞的,怎么感觉好似在教训犯人一样。

过了几分钟,身子终于暖和起来,我想在古堡里转转,看看这里的构造如何,说不定又是一处古迹,报道出去可要大火几阵子。不过驼背老头嘱咐我们不要在第一层乱走,而且是刚刚进来,也不好马上撒野,所以只好作罢。我看着古堡的大厅,这里极其简单,什么摆设都没有,惟独大厅的一脚有个石案台,上面的东西布满了灰尘,我看着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我无聊地看着炉子里的火苗,忽然想了起来,在小林见里也有一个案台,上面也有一样的东西,一只盛着清水的银碗,碗底有枚硬币,左右两边是两盏正燃着的酥油灯。只不多,这里的碗已经破裂不堪,硬币不知道还有没有,酥油灯也灭了,好象久没人搭理那个案台了。

第5卷 天珠悬踪 第11章 鬼吹灯

我盯着角落的案台出神,直到火把手烫到了才发觉自己失态了。驼背老头的衣服邋里邋遢,看不出是什么民族的服装,那个样子似乎几十年没洗过澡一样。刚才进来的时候,我也发现门栓是后来加上去的,现在这个案台上的东西又和小林家的一模一样,可能还有别的地方也有类似的,难道这个驼背老头也是门巴人?

“房间都整理好了,你们现在要上来看看吗?”杨思怡满身汗水地从楼上走下来。

“你先坐下来歇会儿吧,看你头上都是汗了。”徐锋心疼道。

“你没事了吧?”杨思怡没有回答男友,反而对着我关心地问道。

我担心徐锋吃醋,心里觉得十分尴尬,都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回答杨思怡,没想到却听到徐锋说:“你习惯就好,当了护士就这毛病,老把别人当她的病人。”

“你们还真般配,职业病都挺严重的。”我开玩笑道。

在到这个古堡前,我们一直想着趁今天中午一点前翻过雪山,因为时间晚了的话,就没时间下山了,这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嘎隆拉山的另一面同样是冰雪天地,一个孤寂的生命如果没能按时走出这个严寒缺氧的冰雪世界,就会永远倒在那里。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个栖身之所,所以大家都同意留在这个地方,但是大家的目的似乎都不相同,特别是蓝眼睛的。我的鞋子被水浸泡了很多次,本来已经被冰冻成一块石头了,现在又被火这么一烤,鞋子成了一个水槽。我没有多预备鞋子,徐锋他们也没有合适我的鞋子,正发愁的时候忽然想起列车员送了我一双大一号的解放鞋。急忙从背包里拿出来以后,没想到试穿以后觉得很适合自己。穿起来还挺暖和的。不过想想惭愧,当初我还厌恶这鞋子,责怪列车员是不是听错了我的鞋码。

“你有大一码的鞋子怎么不早穿,如果早点穿就不会把脚趾甲都磨掉了。”徐锋又教训我道,丝毫不给面子。

“现在雪越来越大了,我们可能要在这里耽误几天了。如果雪很快晴了的话,我们再决定是往回走还是前进吧。”杨思怡丝毫不担心。

“搞不好我们就要永远留在这里。”蓝眼坏笑道。

“你胡说什么。”老疤不爽快地指责蓝眼,不过说个不吉利的话也没什么。我们都是读过马克思的人。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驼背老头过了许久才从楼上下来,他又嘱咐我们不要到处乱走,然后又说晚上的饭如果想吃好一点的话,就叫个人来帮忙,杨思怡一听就马上雀跃地跟上去。他们很快拐进了一楼的走道里,一会儿就消失了,这个古堡真有点幽灵的味道。驼背老头去厨房的时候,他交代了我们客房在楼道的尽头。他说本来就只有两间能用。于是那对情侣住一间。其余的我们三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都是一张床不能睡三个人呢,所以驼背老头又弄出一个房间给我。我们把身子烤暖和之后就打算上楼看一看住宿情况,大家上楼时有说有笑,但是才到二楼就惊呆了。楼道里光线斑驳。只是在两面墙上各有一盏很微弱的酥油灯在燃烧着,而地板墙壁都发青发黑的霉烂了,这个味道让我想到了死尸。我们看到如此情况都不再大声说笑。生怕再大声一点儿古堡就要塌掉了,走起路也毛手毛脚的,谁知道那块石板会不会突然塌陷。盘旋而上的楼梯在楼道的另一头,从这一头走到楼道的尽头一共有五间房间,两面都有,可是令我们奇怪的是楼道不是直线的,而是呈一个大“S”形。我做考古工作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也见过很多古建筑,可是也没有一座是这样的造型。驼背老头说我们的房间在楼道的尽头,于是大家都惶惶不安地摸索着走进弯曲的楼道里,但是楼道里却有一股又一股的寒风。正觉得奇怪的时候,一扇房间的门忽然一声作响,一个东西似乎从我们眼前飞过,然后灯就被吹灭了。

顿时,楼道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里,这种场面我见得多了,因此并没有被吓到。倒是蓝眼,吓得大喊大叫,这个忽然的喊叫吓得我够呛。蓝眼大喊有鬼,有鬼,把原来不害怕的我喊得忐忑不安。最后,还是徐锋拿出了打火机,把酥油灯点燃以后,蓝眼还在激动着。一个大男人,居然如此胆小,真是丢人,好在我刚才一直很镇定,想到这里心里忽然甜滋滋的。我们好奇地朝忽然打开的房间看去,里面已经残破不堪,很多石砖都破裂开了,所以一直有寒风吹进来,而且里面已经积了不少的雪。我现在才明白过来,驼背老头之所以说房间不多了,原来是因为房间都被侵蚀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我却觉得奇怪,刚才酥油灯是因为门开以后被风吹灭的吗,还是我看到了一个硕大的东西飞过,或许是那个东西飞过才把灯吹灭的?楼道里光线不够,再加上它是忽然飞过的,我没能看清楚。可是,徐锋一下子就点燃了打火机,那个东西飞到哪里去了?看样子不像是蝙蝠,当然也不会是长翅凤蝶,这里绝对不会再出现那种东西了,要是的话我们也早中毒了。老疤惶恐地看着四周,好象也是见了鬼一样,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怕,没有鬼,你们别胡思乱想了。”

“我没怕,没怕。”老疤不好意思地回答道,这是他第一次在古堡里说话。

“就是,我们不怕。”蓝眼竭力地咬着牙附和道。

“要是不怕,你刚才瞎叫什么?”徐锋说起话来丝毫不留情面。

“别说了,先把行李放到房间里再说,休息一下再去尝尝嫂子的手艺。”我开玩笑道,并想以此打圆场,免得这两队人马吵起来就糟糕了,搞不好会秧及无辜的我。

他们没有争吵,可能是我多虑了,大家只是疲惫地继续走。五间房间只有从尽头起的三间房间能用,其他的都严重受损,根本不能住人了。徐锋住尽头的那间,倒数第二间是蓝眼他们,我则一个人住。我觉得有点奇怪,二楼虽然两面的房间加起来有十间,但是只有三间能使用,如果都给我们住了,驼背老头住哪儿?莫非一楼还有地方可以住,肯定是一楼比二楼舒服,不过能有地方歇息就算幸运了,何况他不收我们的钱。我走进自己的房间,发现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张床,而且是石床,难怪能留到现在。地上有许多的杂物,看不出是些什么东西,可能古堡里没有扫帚,所以杨思怡只弄走了一些比较大的垃圾,小的就只能留在原地了。石床上有两床被褥,不过闻起来霉味很重,但也只能将就着用,出门在外太讲究就只有等死的份儿。房间里没有窗子,几乎是严实的封闭,只有一个很小的通风口,但是我怕冷所以一进来就把它堵死了。房间里没有酥油灯,也没有蜡烛,我无奈地翻开背包,却发现小林已经为我准备了几根粗大的蜡烛。我的手电筒一直不舍地使用,因为前几次都是在危机时候没有电了,所以不到紧要关头我是不会再用了。点燃了蜡烛以后,我刚想躺在床上舒坦一下筋骨,蜡烛却再次熄灭了。当我点燃蜡烛以后,房间里就出现了一个长长的身影,这个身影是我的。但是,在蜡烛熄灭的时候,我却看到自己的身影里飞出一个东西,接着蜡烛就熄灭了。我心里一惊,身体里怎么会飞出东西来,该不会是自己的魂魄吧,又或者是被鬼附身了,可是我的意识是清醒的!又急忙点燃蜡烛,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砰”一声打开了,我回头一看没有人在外面,把头伸出去一看,外面的酥油灯刚好也被风吹灭。外面的灯可以说是风吹灭的,但是屋子里不通风,为什么还会被吹灭,那个影子是什么东西?

我越来越觉得好奇,根据以往的经验,越是奇怪的东西可能到最后越能对我们造成危险,如果不快点发现是什么东西,那就会处于劣势了。可是,我看了很久也没看见任何东西,无奈下就只好走出房间把楼道的酥油灯点燃,在点燃的时候我却看到楼道里有一个很奇怪的影子。楼道里只有我一个人,那个影子肯定是我的,但是那个影子却是有两个头。是不是我的身后有什么东西,想到这里我急忙转身,可是身后空空如依然。但是,在转身的时候,那个影子又从我身上飞了出来,紧接着酥油灯又灭了。

我觉得事情很古怪,酥油灯点了又灭,灭了又点,这样徒劳干脆就不理会酥油灯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我还是想把门关起来,以免有不干净的东西闯进来。可是,奇怪的是门上却没有任何锁物,也没有门栓。我耸耸肩,也许驼背老头真的是门巴人,难怪会没有锁。我望着门背,脑海里响起了在八一镇时别人给我说的话:门巴人不锁门,所以门不会上锁。至于那次我见到的小孩子,可能是??????

“是鬼,是鬼把蜡烛吹灭了,我看到了!”我正想着事情,隔壁的蓝眼忽然大叫起来,把我的思绪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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