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金万藏作品上古神迹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好,好,有你这句话就好。不过,话说回来,怎么不见你用以前的那些枪?”我问道。因为前几次见到林月,都看到她使出挺现代的枪,怎么这次反倒用这么老土的枪械,害得我差点把命送掉。

“我也想用,可是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把我们枪械交易的地方给举报了,没办法,东西就这样被收上去了,好在没查到我们。”林月说起这件事情就恨得直咬牙。

我听了立马心虚。因为半年前跟踪林月,发现了那个废弃的工厂后,我就查了一下枪械的资料。结果发现,那里的枪械很多都是日本侵华时使用的,但是林月他们使用的却是现代武器。我曾经又回到那个工厂,发现日本侵华时使用的武器都已经很久没使用,可是使用较多的是现代枪械。后来,我就举报了这个地方。趁没人的时候带着警察把那个地方抄了家。专家研究后才发现,那里原来是日本侵华时储藏武器的秘密场所,可是后来被歹人利用。成了黑社会买卖枪械的场所。听林月这么一说,我当时还真不应该举报。否则林月早就拿着好使的枪被那些熊都给蹦了。看来,错居然还是出在我身上。我心虚的听她抱怨,没敢出声,心里还佩服司机的若无其事,居然听到这个内容都没反应,仍旧在哼他的小曲。

“你那些外国兄弟呢,怎么没见到他们?”我没什么话题,为了解闷,就说起了这件事情。

“他们都很不服气我,而且他们的签证都到期了。我催他们回去了。”林月并无半点隐藏,回答得直截了当。

“没有跟来就好,”我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庆幸,“这可不是他们来的地方。不过话说回来,你一直在说什么东西跑出来了,还有你那块手表,什么东西做的,好象挺神奇的。”

林月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问这么多做什么,以你的智慧,听了也不会明白。少操那份心,还是担心你的眼睛吧。”

我有些慌张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确定还看得见,视力也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放了心。虽然一切都是传说,但是我心里还是很不塌实,担心传说会在我的身上实现。我憋足了气,然后长吁一口,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明白,别老看不起人,好歹我也见过世面。”

“呵呵,你还真会说笑。”林月冰冷的面容化了开来,她清脆的笑道:“你连自己是……”

林月说到一半忽然打住了,然后又把表情冷冻得严肃无比。我觉得奇怪,怎么说到一半又不说话了,她下半句的内容是什么,难道就这么神秘,不能让我知道?于是,我开口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怎么还没说完就闭嘴了?你说,我连自己是……是什么,快说啊。”游牧之神“问那么多干嘛,你这个习惯什么时候改改,老是问问问,要知道自己动手。”林月受不了我的罗嗦盘问,索性发了脾气,不再理会我。

我也很不爽的转过头,看着外面的风景,心里嘀咕着,你当我真想知道,还不是怕一路无聊,才积极找话说,你倒好,给脸不要脸,气死我了。我在心里发誓,说以后再也不和这个妮子说话,可是发誓完毕后马上就后悔了,立即把誓言收回。

“其实,你太执着了,这样反而会有你不想要的结果。”林月看到我不作声,又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听着句的这句话特别的熟悉,好象在哪里听到过,在记忆里搜索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拉萨的老喇嘛和我说过。他告诉我,想要找的答案,千万别太执着了,否则得到的不会是自己想要的。我当时没怎么在意,怎么现在林月也说起了一样的话,该不会他们是一伙儿的吧,那倒好,把我的天珠也骗了去。我看着林月十分诚恳的表情,心里起了万分的戒备,因为她没一次有这样的表现,不久就要露出杀招了。我想也没多想,说:“老实说,我就是来找自己的父母的,怎么了,结果不管是怎样,我都能接受,我只是把十几年来没有做的事情补回来,这有错?”

“我怕你会接受不了,世界可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单纯。”林月略为担心道。

“拜托,大小姐,我又不是吃奶的孩子,这不用你说也知道。”我嗤之以鼻道。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前几次的事情你再仔细回想,其实很多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我只是懒得和你解释,以为你会明白,谁知道你笨得像头猪一样。”林月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一点儿情面也不给就把我批得体无完肤。

我勉强的回想了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她这叫恶人先告状,想把对方的军心动摇,这点伎俩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我有些自负的答道:“小姐,这就不劳烦你费心了,看人我比你厉害,你就别给自己开拓了。”

“好,好,随便比。”看到我不相信,于是林月没好气的又安静了下来,虽然没声音,可是那气氛就能把一头大象都憋死。

我们大家都很安静,谁也没再说一句话,车子里除了发动机的噪声,就只剩下该死的司机吹上的烦人的小曲。车子行驶了好长的一段距离,眼看班戈县城就在眼前了,哪知道车子忽然轰隆一声,陷入了地下。我知道青藏高原是板块挤压而成的,地震或许不奇怪,可是这也太巧合了,怎么一路坎坷呢?车子陷在了一个大坑里,而且这个坑还不浅,班戈县城就在前面,希望那些队友能发现我们遇险了,否则事情就难办了。车子停止晃动后,我才注意到车子已经被卡在了一个地下隧道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我们也不能出去。不过说来奇怪,这个区域很是偏僻,根本没听过这里有地下隧道。隧道里没有光线,我也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再说车子是歪着挂在隧道中间的,我都没能摆正位置。

“怎么这里会有隧道,奇怪了?”林月毫不担心身处的状况,只是一个劲的好奇隧道的出现。

“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吗?”我讽刺道。

“懒得理你。”林月不理会我的挑衅。

我静下心来看着隧道的状况,可是眼睛不怎么好使,而且血液倒冲脑子,特别的难受。忽然,我听到一阵鬼哭声,吓得我起了鸡皮疙瘩。怎么隧道里会有鬼哭的声音,可是仔细一听,发现是前面的司机吓得哭了起来,害我白白被惊吓一场。这个司机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早知道和信宏他们一辆车,那个司机比较好。卡在车子里动弹不得,过了老半天,夕阳西下,天色马上就暗下来了。终于,队里的人出来寻找我们,听到不远处有车子开过的声音,我就想大喊一声,哪知道司机比我先喊了出来,而且声音大得异常,简直是狮子吼了。我任由司机大喊,最后信宏和陈静总算发现了我们。好不容易在大家的协助下从车子里钻了出来,可是车子却没能弄上来。何凯教授叫我们回去休息休息,车子的事情再叫县城里的朋友帮忙,现在先离开这里,免得地面又塌陷,那就要全军覆没了。

我有点舍不得离开,心里很在意这条忽然出现的隧道,可是那个司机早就飞似的离开了,弄得我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陈静还以为我精神出现了问题。我没有随他们回去,和何凯教授一起留了下来,林月先前只是奇怪了一下隧道的存在,不过她并不留恋,出了车后就去县城里了。我又跳进了隧道里,借着他们带来的手电筒,看清楚了隧道里的样子。隧道只是有一部分穿过了地上的公路,刚好在这个地方就被我们的车子压得塌方了。我仔细看了隧道的四壁,挖得很粗犷,也很长,根本看不到尽头,吹过来的气息有点咸又有点湿。我心想,该不会这个隧道连接大海吧,要不怎么有这么奇怪的气息。

第6卷 终极羌塘 第11章 秘密

我没敢走向隧道的深处,而且何凯教授也不允许,我还没走出几米距离,她就慌张的叫我停下来。何凯教授一向很看好我,为了不让她失望,我就忍住了好奇心,没有继续往前。何凯教授伸手把我拉上来,本以为自己的体重会把她老人家也拉下来,哪知道这位婆婆力气大得惊人,简直和牛一般,拉我上来后气也不喘,反倒是我呼着粗气,头上也冒着热汗。

“先回去吧,车子我叫他们来弄,这个隧道不在计划内,别管这么多了,我会报告给有关部门的。”何凯教授担心我过分关注这个隧道,她还没说完就拉着我往县城走。

“还真是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个这么长的隧道,何阿姨,你就不好奇吗?”我仍然不死心。

“担心好奇,阿姨也想进去看个究竟,可是我们这次没带进隧道或者洞穴的工具,这里除了无线电台,手机什么的都没信号,万一出了事不好联络,所以,你小伙子别乱跑进去,听见没有,我听邹信宏说你可是闯祸高手。”何凯教授见四下无人,批评起人来可丝毫不给面子。

我心里嘀咕着,信宏居然背地里说话坏话,逮个时间和他抗议。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何阿姨,信宏他是个好人,我就是坏人嘛,不然怎么衬托他的好。”

“又没说你是坏人。可别混淆我的话,不过话说回来,邹信宏这小伙子的确很老实,而且特别勤快,没事都拿着一本册子背来背去的,你可要多向他学习。”何凯教授既微笑又严肃的说道。

我两眼一翻,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想,信宏有这个习惯吗?我和他住了这么多年。从没看见他有这个习惯,什么小册子,更加没见过,何凯教授会不会是老糊涂了,她该不会连信宏是谁都搞错了吧?我心里这么想,嘴里当然不好意思这么说,自己只是敷衍着何凯教授,她之后说了什么我都是水过鸭背。

我和何凯教授是走到县城的。本来是有车子接我们的,可是何凯教授却说要和我说说话,结果硬是把车子赶走了。还说这样有助身体健康。好不容易走到县城,我的腿都酸得站不起来了。之前我们可是和棕熊叛拼了好长的时间,没想到还要被何凯教授折腾一番。班戈海拔4700米,是1959年才建制的小县城,因临近班戈错而得名,而错在藏语里是湖的意思。班戈错是一个盛产硼酸盐的盐湖,远在6世纪就已经开采。虽然班戈比那曲要高出200米,可是我们却觉得要比那曲暖和许多,大概是空气湿度较低,日照较强的缘故。可是到了晚上。温度竟然急剧下降,我拿出温度计一看,眼睛都要掉了出来。上面的结果居然是零度以下。现在可是盛夏季节,怎么晚上的温度会是这么低。难怪何凯教授要我们带上冬天的衣服了。

班戈虽说是县城,但其实和内地的村落差不多,要是没亲自来过这些地方,根本无法想象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县城。不过,县城里的人们都很积极向上,要是换了我们,可能没有他们那么坚强乐观。我们住的地方仍然是自己建的帐篷,对我们这群住惯了高楼的人来说,却不觉得苦闷,倒觉得很闲心。我和信宏,还有原羽一个帐篷,原羽一直说个不停,话比我还多。我几次叫他打住,休息一下自己的嘴巴,可是他不知道是听见还是没听见,仍然说个没完没了,连他的生辰八字都告诉了我们。信宏是个好脾气,他不好意思直接叫原羽停下来,所以就悄悄的走出了帐篷,无声的抗议原羽的吵闹。

我倒无所谓,原羽要说多久就多久,我没觉得吵,只是看到比自己能说的,心里实在不爽。帐篷里没什么东西可以娱乐的,我又没带了书来消遣,想起信宏带了几本书来,我就朝他的行李摸了过去。书是找到了几本,可是我却也发现了一本小册子,姑且就这么交换它。小册子很是老旧了,尽管它很干净,可我一摸就知道小册子应该有些年头了。一看到小册子,我心中大惊,没想到何凯教授说的是真话,信宏还真有这么一本小册子,我可从来没见到过。我心想,闷头闷脑的信宏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难道他在写情诗,或者有写日记的习惯?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既然何凯教授说的是真话,那如果真是日记又怎么会经常拿出来背呢,肯定是什么考古的资料,信宏可真小气,有好东西也不舍得分享。我想着想着,就把小册子打开了。

小册子里的内容不是关于考古也不是学术类的,都是一些很平常的流水帐,有点像是日记,又不尽然。我发现每件被信宏记下来的事情都有日期,翻到第一页后,看到那个日期吓了一大跳。第一个日期居然是1990年3月4日,这个时候我都还没搬来和信宏一起住,因为那个时候爸妈都还在我身边。我实在没有想到,这本册子居然是那个时候的,而且信宏一直用到了现在。上面记载的事情都太普通了,我看不出有什么值得记载的,而且他每次只写很简短的几行字,真不明白他这么做有什么意思,难怪他闷头闷脑的,原来脑子也不正常。

我想归这么想,但是看着读了几条里面的内容:“1990年,3月4日,爸爸带我到广西宜山,买了一本蓝色的笔记本给我,很厚,可以写很多东西。”“1995年6月17日,爸爸换了一件灰色的衬衣,今蔚穿的衣服是黑色的。”“1997年,12月9日,颜料按红、蓝、黄、绿、黑的顺序被放在盒子里。”“2002年,8月1日,买衣服,蓝的。”“2005年,10月5日,看到了蛇,红色的。”“2006年,同事买了一款银色的手机。”“2007年11月15日,今蔚买了红色,蓝色相间的毛巾。”

我看得很是无聊,心想无聊的人真的做无聊的事情,居然这么无聊的事情也记下来,居然还无聊的记了这么多年。我把小册子随手一扔,躺回了自己的被铺上,心里开始了胡思乱想。不过眼前始终出现的是信宏的小册子,他这么做的意义真的是出于无聊吗,那既然是流水帐的事情,他干嘛整天背,还瞒着我,估计也瞒着很多人,只是他没想到会被何凯教授看到。我想着想着,觉得这个小册子很是普通,但是好象又蕴藏了信宏的秘密。不过,信宏呆头呆脑的,他的秘密我也没兴趣知道,所以过了一会儿就不再想那本小册子了。

原羽看到我躺在了床上,以为我听腻味了他的话语,所以就闭上了嘴。周围一安静,我的眼皮重的无法睁开,刚想睡着,一件事情就冲击了我的脑子,把我震个彻底清醒。刚才我看到的最后一条记载,不对,不是最后一条,是我读的最后一条,后面还有,只是没继续看。我读的最后一条很有问题,“2007年11月15日,今蔚买了红色,蓝色相间的毛巾”,这不就是我测试信宏有没有病的日子吗,而且我测试他的方法就是买了红蓝相间的毛巾,因为我怀疑他有色盲,就和那个年轻喇嘛一样!

我的红色胎记他之所以一直吞吐,大概是他不知道胎记是什么颜色,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本来,我也从没想到这件事情,可是那天从西藏回来后,我想了很多,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信宏有色盲。尽管如此,事情还是有很多地方是矛盾的。既然他是色盲,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色盲呢,很多色盲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色盲。而且,考大学的时候都有测试色盲这一项目,考古也要求不是色盲,信宏怎么可能混得过关。

我想到这里,就转眼看着那本小册子,难道信宏是靠这本小册子,把所有事物的颜色都记了下来,就是为了掩饰自己是色盲?可是,也不对。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是色盲似乎只是对红、蓝、绿、或者分辨不清楚,信宏的小册子上可是记载了很多颜色的东西。我想到这里才知道了那本小册子的秘密,乍看上去很是无聊的内容,但是好象每一条记载上都是记载物体颜色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信宏的记忆力是多么惊人。为了证实我的观点,只要在小册子里找到他记载有体检时测试色盲,还有考古相关颜色的记载,那么我的猜测就八九不离十了,只是这个答案也太夸张了。

我正要扑过去拿那本小册子,信宏却突然走了进来,心虚的我赶紧退了回来,活像个贼似的。信宏进来后,似乎发现了小册子被移动过,他紧皱双眉,但是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拿着小册子走出了帐篷。我丧气的又躺回了被铺上,心里琢磨着信宏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不告诉我。可是,医学上说色盲是天生的,我还没听过有后头形成的,况且邹伯父似乎没有色盲,难道基因变异不成?而且,色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干吗瞒着我,我又不会因为这个看不起人。我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了第一页的内容,上面的日期是1990年,3月4日,这个时候是信宏随邹伯父去广西宜州的日子!那时候,宜州叫宜山,是近年才改成宜州的。信宏上面记载的地名没错,可是为什么会忽然从这个时候开始记载有关颜色的事情,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第6卷 终极羌塘 第12章 声音

信宏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我本想问他关于小册子的事情,可是又觉得这是他的私事,既然他有意隐瞒,我也不好揭穿这个秘密。不过,我的心里却起伏不定,如此说来,信宏就根本不知道我身上的胎记是不是红色的,可是DNA都已经证明了,那应该没有大碍了,这门亲戚在科学的验证下应该错不了。

温度越来越低,而人在这个时候最容易打瞌睡,我迷迷糊糊的就闭上了眼睛。梦里,又出现了那个场景,我已经看了上千遍了。爸爸妈妈在黑暗里来来回回,一只美丽的鸟忽然闪现在黑暗的尽头,接着爸爸妈妈跟着鸟儿跑进了黑暗里,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们。可是,这只鸟并不像凤凰,至少不像人们描绘的凤凰,它始终离我很远,而且被七彩的光芒笼罩着,看起来很是模糊,我怎么都看不清楚那只鸟。我奋力的追逐着,忽然眼前却出现了一只很恐怖的脸,是一个女人的脸,她的脸白得像死人一般,眼睛也几乎透明,这不是古堡里的那个怪女人吗?我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一个颤抖就从梦里惊醒过来,浑身哆嗦个不停,不知道是因为梦里的恐怖还是温度太低的缘故。

“怎么会梦到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我单手来回的揉着额头,既困惑又心有余悸,因为那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女人,无论是以什么形式。此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我坐了起来,心里怎么也无法平静。我很不愿意回想刚才的梦境,可是自己又控制不了自己,偏要往刚才的梦里跑。过了很久,我才想起来,一直以来做的梦,都是暗无天日的梦。都是在黑暗里,怎么和古堡的墓穴是一样的环境?不过,这终究是一个梦,无论怎么相似,无论怎么真实,都是荒诞不可信的。我刚要躺下,耳朵却又清晰的听到很奇怪的声音。好象是汽车奔驰的声音,而且好象有枪声。因为我耳朵贴着地面,所以声音更加清晰,但是距离似乎离这里很远。

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我刚才听到的声音怎么好象是在打仗似的,莫不是我的耳朵听撮了。可是听觉敏锐的我从来没听错过!我披了一件厚实的衣服,刚要走出帐篷,外面的寒冷就把我逼了回来。帐篷外面冷得刺骨,打死我也没想到温度骤降得这么厉害。回去再穿了几件衣服和裤子,我这才勉强能从帐篷里钻出来。黑暗里我隐约看到一个人,借着冰冷的月光一看,是陈静。她正仰望着天空,一脸忧郁的样子,看得我差点想去抱着她说被伤心。想想陈静平时不苟言笑。得理不饶热闹的样子,其实她也是多愁善感,很女人的嘛。难怪大家都说女人爱假装坚强。

“喂,这么玩还欣赏夜空。你真浪漫,其实我也喜欢看晚上的天空。”我笑着走过去。

“你有病,谁跟你看夜空,我手机没信号,正愁联系不到别人,烦着呢!”陈静看了我一眼后,又接着摆弄手机。

我被泼了一盆冷水,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嘴上还是说道:“这个地方没信号啦,我的手机早没信号了,现在还联系谁,你认识的人真多,哪里都有认识人。”

“不是,他不是这里的人,在蒙古的,外蒙古。”陈静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又没那么僵硬了。

“哦,你拿曼朱沙华就是去了那里吧,拿给什么人的?”我朝双手哈了一口暖气,然后问道。

“说了你又不认识,你还真不像我哥,罗嗦死了。”陈静一脸坏笑道。

“那可由不得你说,我可是经过了科学证明的。”我说到这里马上把嘴巴闭上了,心里骂着自己,怎么老是说漏嘴,下次说话时可要经过大脑思量再说了。

“科学证明,哪个科学家证明的?”陈静不知道我的意思,以为我在开玩笑,所以也跟着来劲。

“不说了,你快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嘱咐道。

陈静大概很少听到我说这样的话,她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乖乖的回帐篷里休息。我看到四下无人,然后就把头贴在了草地上,结果发现地上都结冰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住了,而且耳朵里传来了打仗般的声音,有车子奔驰的声音,也有枪声,还有很多人或者动物奔跑的事情,杂乱的很。这阵杂乱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心想反正对自己构不成威胁,所以还是别多管闲事,一路过来出现了太多的谜团,我总不能每件事都搞个明白。

我又回到了帐篷里,哆嗦着钻进被窝里后就马上闭上了眼睛,等着进入梦乡。谁知道我眼睛还没闭上,原羽居然打起了呼噜,吵得我无法安眠。到了大半夜,我还是没能睡着,而且该死的原羽呼噜越打越响亮,我平时放屁都没这么大声。翻来覆去的过了一个多小时,我的耳朵里除了原羽的呼噜声,却一直还有远处的嘈杂声,害我一直不得清净。我很想去拍醒原羽,可是理智让我继续待在被窝里,真是无可奈何。我心想,反正不能睡了,干脆看本书,打发剩下的时间。我起身偷偷拿了信宏的一本书,然后点着了灯,想看书解闷,可是眼睛却又看到了奇怪的东西。我急忙搓了搓双眼,可是却不小心把灯打灭了,帐篷没了光线又暗了下来,就和梦境一样,和那个墓穴一样。我吓了一跳,怎么又想起那个墓穴,我再也不要想起那个鬼地方,那个鬼女人。不过,灯一黑,我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看到的一切和平常一样。我仔细的回想着刚才看的场景,觉得很是奇怪,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视线并不模糊,也没有脏东西在眼前晃动,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没来得及继续思考,我又被原羽的呼噜声干扰得无法静下心思。看来听觉敏锐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要不是我听力发育得太优良,也不会老注意这个呼噜声。还有远处响个不停的嘈杂声。原羽得寸进尺,他嘴里吐出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把手里的书扔了过去。原羽被惊动了一下,迷糊中梦呓了几句,然后就安静了下来。我逮住机会赶紧逼自己入睡,可是远处的声音忽然又近了许多,而且还有警车的声音。我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环境,每当四周极度安静。一有声音出现,我总是很难受,耳朵都会很是疲倦的感觉。我烦躁的从被窝里跳了出来。然后迅速的走出了帐篷,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此刻我恨不得马上找到声源,然后把那些家伙的嘴巴都给缝上!

当然,这些只是气愤时的想法,要是真的去实施,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动手。声音还在继续,我多么希望大家都醒来,然后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这样我的耳朵才会好受一些。我正苦恼的时候,东方处有一点红光忽闪忽闪的。而且还会跳跃,不一会儿红光就变成了金光,而且还有一声鹤啸九天的音波冲来。不过要比鹤来得霸气十族。我睁大了眼睛,想看个清楚。可是金光却消失了,之剩下惨白的光点在那里跳动。不由自主的走了几步,我心想该不会是又看到凤凰了吧,想到这里我赶紧把头歪过一边,不去看那只不吉祥的凤凰。或许它根本不是吉祥的凤凰,玄鸟不一定是凤凰,或许是我搞错了一不一定,但是凤凰一定是玄鸟,只是玄鸟不一定是凤凰。远处还是断断续续的传来清脆又奇怪的鸟叫声,在他们听来或许会是风声那样的轻微,可是我听得真真切切。

我在帐篷周围走来走去,虽然走了一个晚上,但是全身没有一点温度,仍觉得很是寒冷。难怪羌塘会是无人区,现在还没进入它的中心,气温就如此奇特,要是进去了那还了得。天渐渐的出现了白色,我的眼睛又是一晃,这一次却没有出现奇怪的景象,反倒是太阳的金光让我感到很是舒坦的温暖。晚上的那些声音终于消失了,我的耳朵也终于得到了难得清净。队里的人已经陆续出来洗漱,我也赶紧跟着去,弄干净后我还要去玄鸟出现的地方看看是不是也有灰烬。到了河边,清冽的河水透骨寒心,要用它来刷牙洗脸,那可颇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毅力。我弄干净自己后,牙齿都要掉了下来。没等他们弄好热乎乎的早餐,我就跑到了很远的地方,心里急切的想看看那堆灰烬。三两下跑到那个地方后,果真又发现了灰烬,我捏了一撮闻了耳闻,居然有些香气,本来还以为会是臭的。我左右回望着,发现地上很多脚印,都是那只鸟的脚印,不过都很模糊了。

灰烬旁边还有一个水坑,我本来要走回去吃早餐,可水坑却一阵晃动,我听那声响,好象是要塌陷下去。我心里大惊,一大清早的,不会碰上地震吧?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水坑里冒出了很多的气泡,紧接着水就哗啦一声都被拉到了地下,水坑底下出现了一个泥泞的缺口。我定睛一看,马上明白了过来,这是那跳隧道在作祟。我歪着头看了看,原来是水坑处于隧道的上头,而且水不停的让泥土松软,结果把隧道的顶端压塌了。这个隧道不是很深,但是居然这么长,不知道尽头通往哪个地方。上次因为何凯教授在旁边一直说话,我没能仔细听听隧道里的声音,这次可得把握机会。我把耳朵贴到水坑旁边,很安静,有水滴答滴答的声音。我心里正纳闷着隧道的尽头是何样子,谁知道隧道里忽然一阵巨响,就如海啸一般,把我的耳朵震得耳鸣不止。

第6卷 终极羌塘 第13章 向导

隧道里忽然的响动把我吓了一跳,一条封闭在地下千百年的隧道,怎么会有这么响亮的声音?我纳闷地直起身子,看着缺陷的水坑,心里问号飞来飞去。迟疑地凝视了很久,我很想跳下去看个究竟,可是隧道看起来并不短,也许走一天也走不到尽头。隧道里仍然回荡着刚才的响声,我始终感觉这声音有些海浪澎湃的感觉,可是西藏深处内陆,怎么可能还有海洋,除非是在亿万年前,这里才是一片汪洋。

“今蔚,快回来,吃早餐了。”信宏在营地朝这头大叫道。

“就来,你们别等我。”我说完又继续盯着地下看了看,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回到了营地,这群队伍还真的没一个人等我,大家早就狼吞虎咽地把食物一扫而光,没一个人是客气的。其实,我也没胃口,昨天晚上一夜没能安宁,现在的感觉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好在我们还会在班戈停留一天。因为班戈的领导要在这两天帮助我们联系和组织民工和驮运牛马,还会介绍两位熟悉当地环境,以及通晓汉藏语言的人给我们做向导,陪同我们一起进入羌塘。我没精打采地想回到帐篷,信宏却拉住我,然后递给我一碗面。我张着嘴想说谢谢,可是话到了喉咙就销声匿迹了,对他说这句话也太见外了。我围着篝火吃着热乎乎地面。虽然和面馆的比不上,但是此刻我却觉得是世界上最香的面。

吃完了面,大家外出做野外研究,而我就一个人回到帐篷休息,他们看到我眼圈黑如熊猫,所以也没说我懒惰。白天多了生灵的呼吸和活动的声音,我的耳朵终于好受了一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一觉没有梦到那个黑暗的环境,我睡得十分香甜。最后还是肚子饿得不行了才醒过来。我才刚醒过来,何凯教授就召集大家,说要介绍班戈领导推荐给我们的向导,要我们好好认识认识。

我睡眼惺忪地站在人群外围,心里琢磨着这两个向导是不是特别粗壮,万一出现险情他也许可以起点作用,免得一群老弱妇孺还不得遭殃了。正在遐想的时候,何凯教授介绍了那位向导。我一看马上傻眼了,怎么又是两个老头子,队伍里怎么都是需要照顾的人。这不是在增加负担吗?我本想开口拒绝这个向导加入队伍,可是何凯教授却在人群前大力夸赞这两个老头多么熟悉环境,多么擅长野外生活,说的我都不好意思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

老向导一个高大,一个瘦小,截然不同的身材。高大的名字是不大清楚,只听当地领导叫他老三,姑且就这么叫唤他。何凯教授说他是当年来这里支援建设的老战士,对这里非常熟悉,别看他年纪大了,可是力气胜多我们年轻人很多。而那位瘦小的老向导叫扎西措。何凯教授说他是当地人,但也通晓汉藏语言,极为聪明,也曾经好几次穿越羌塘。听完了介绍,我这才对他们的印象大为改观,人果然都是不能从表面评价的。

何凯教授带着两位老向导一一介绍队员给他们认识,当介绍到我的时候,那位高大的,叫老三的向导也注视了我很久,直到何凯教授叫了他才不再直瞪瞪地看着我。我虽说是七尺男儿,但别人这么盯着我看,还是会很害臊地。那位老向导并没有走开,而是对着我亲切地说了一句:“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啊?”我很尴尬也很迷茫,一时间不知道该拿哪些话语来应付。

“陈今蔚,你不错啊,能让老三向导觉得眼熟,不会也认识吧?”何凯教授仍旧笑着说道。

“不会吧,我没来过这个地方。”我赶紧解释。

“我没不认识他,只是很眼熟,教授,接着介绍吧。”老三向导看到一个队伍里有这么多的人,他也有些顾虑,未免浪费时间就叫何凯教授加快进度。

好不容易介绍完毕,大地也已经蒙上了灰暗的颜色,气温也急剧下降。老三向导还算比较好交流得容易,他很健谈,不过另一个叫扎西措的瘦小向导就没那么亲切了,似乎介绍的时候就一言不发,极为严肃,而我也做不擅长和这样的人交谈。因为第二天马上要起程到色哇,所以大家早早就休息了,而我白天休息了很长的时间,所以晚上就精神奕奕,一点儿也不困倦。两位老向导在晚上也搬到营地和我们一同休息,这样也能快些容入队伍里。

这几天一路颠簸,我的腰酸痛不止,所以就在帐篷外面活动活动。帐篷外的篝火还在烧着,而旁边就坐着那两位老向导,我想多向两位老前辈讨教羌塘的情况,因此就走了过去和他们交谈。我一过去老三向导就先到了招呼,还让我靠近火坐着,以免被寒气弄得生病了。受宠若惊地我坐在了老三的旁边,看到对面一言不发的扎西措,我热腾腾地心情又被浇灭得一干二净。为了活跃气氛,我就先说:“扎西向导,你知道这附近的传说吗?”

“这么多传说,你说哪一个?”扎西措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包土烟,直接在篝火里点着就大口大口地吸起来。

“看到凤凰就会倒霉,或者把眼睛挖出来地那个。”我一说完,老三吓了一跳,他怔怔地看着我,扎西措却很沉着,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好象不关他的事他就不会显露感情。

“你们不是进羌塘考察而已吗,问这个传说做什么?”老三有些激动。

“喂,小伙子,过来烤火。”我正要回答老三,可是扎西措却叫住了从帐篷里出来的信宏,示意他也坐过来,这倒让我大跌眼镜,这可是扎西措第一次主动说话。我有些嫉妒地看着信宏,心想怎么大家都对信宏这么客气,就连这么不亲切的扎西措也对信宏这么亲切?

信宏老实地走过来坐在我身边,然后就继续一言不发,老三向导继续问:“你问那个传说干嘛,别告诉我你们是去找那只鸟。”

“没有,没有,”我说着说着就压低了声音,“其实是我想找。”

“你就老实点,别乱来,听你们的何教授说,你们可没这个项目的!”老三说话声音不大,但是气势压人,说得我都不敢继续这个话题。

“听说,小伙子,你姓邹,叫邹信宏?”扎西措又忽然说道。

“恩。”信宏简短地回答,看来扎西措遇到对手了。

“你父母干什么的?”扎西措毫无客气地审问着,才初次见面就问这么查户口似的。

“考古,那你是……?”信宏低着头看着篝火跳跃。

“你们的向导。”扎西措居然笑了起来,答道。

我看到扎西措这么喜欢和信宏说话,于是就故意说有事要走开,把他丢给扎西措,也好把这个向导的冰冷融化掉。老三看到我要离开,他也跟着起身,我心里禁不住犯疑,这个老三向导也有点奇怪,怎么好象很爱和我套近乎。当然,我不会明着说出来,于是就和老三回到帐篷里聊天。才刚一进帐篷,一只飞镖就射了过来,把我吓个半死。原来是原羽在玩飞镖,他可真是一刻不得闲,忙得不亦乐乎。原羽看到我们走进来,他就大叫道:“三向导,我的飞镖厉害吧,可以帮我把那个红色的飞镖拿过来吗?”

“红色,是灰色的吧?”老三向导很是纳闷地取了下来,然后递给了原羽。

我听了老三的回答很是震惊,那飞镖的确是鲜艳的红色,老三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难道他也是色盲?我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老三的样子,他倒很镇定,丝毫不紧张。我故意拿了一条红蓝相间的毛巾出来,问了老三,可是他说这是灰色和白色相间的毛巾。我心里诧异道,这个老三居然是红色盲,这种色盲对红色与深绿色,蓝色与紫红色以及紫色不能分辨,他们常把绿色视为黄色,紫色看成蓝色。将绿色和蓝色相混为白色,这种红色盲也叫第一色盲。我估计信宏也是这种病,只是色盲都是天生的,邹伯父没有色盲,莫非吕阿姨是色盲,可惜我没接触过她,根本不清楚。

“你真的很像我见过的一个人。”老三继续了白天的话题,他不说我都快忘记了。

“真的,那像谁?”我心里还在回味着惊讶,对于老三的话只听见了两三个字。

“哎……”老三一声长叹,害得空气都更加冰冷了。

“你有父母吧?”老三看我没说话,于是接着问道,不过这次问得很小声。

我听着奇怪,怎么也问父母的事情,和那扎西措一个德行。父母的事情我不愿意和外人多谈,何况才和老三认识不到一天,更加不可能和他说父母的事情。可是,老三很是奇怪,他阻止我们去找那只神秘鸟,又有色盲。又问我父母的事情,还说我像某人,这老三是什么来头?

第6卷 终极羌塘 第14章 猜测

老三看我又不回答,大概自己也两眼发出怀疑的目光,于是他急忙解释:“别误会,我只想问问问,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陈林的人,你的爸爸是不是这个名字?”

“你知道他的名字?!”我很是惊讶,远在班戈的人怎么会知道我爸爸的名字。

“没事,没事,你别激动。”老三有些慌张,他还没说完话就逃出了帐篷,只丢下我在原地发呆。

这个老三真是奇怪,他不可能知道我爸爸的名字,除非,除非……!我蜷缩着身子,心里却澎湃汹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那时记忆零散,而且父母没有留下相片,他们的档案里的相片也发黄模糊,根本很难识别。要是现在让我看到父母,其实打心底说,我真的没把握认出他们。这个老三说实话,我也觉得有些眼熟,莫非他是……是我的爸爸?按照我发现的线索和踪迹,父母应该是前往羌塘这个地方,那么很有可能他们一直留在了这个地区。再说了,这个老三如果不是我的爸爸,那他也肯定认识爸爸,要不然不可能猜就把爸爸的名字猜了出来。我得弄清楚这个老三的来历!想到这里我就急冲冲地出了帐篷,而老三也不知踪影,倒是扎西措还一直和信宏在篝火边聊天。

唯一了解老三的应该就是班戈的领导,因为是领导把老三推荐给我们地。要是不认识的人怎么能随便推荐。我找到了班戈的领导,但是不便明着问,于是只好说是来借盒火柴的,然后就顺着聊天,然后再说到了老三。好不容易把话题扯到了我想要说的内容,而那领导也没有辜负我的苦苦询问,把老三的全部经历抖落出来。老三是从内地来的,具体是哪个地方领导也不清楚,但是能肯定的是,他曾经也有一个妻子,不过后来死了,也不知道葬在什么地方。而老三就一直住了下来,再也没离开过班戈,至于他的简历也没有,算是没户口的人。

我扫兴地离开了领导的住处,因为得到的信息不多,几乎是零。如果老三是我的爸爸,他怎么不相认,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爸爸的名字,我可没和队伍里任何人提起过。老三说我像一个人,到底是哪一个人,莫非是他儿子。而他儿子就是我,那这么说他就是我爸爸了,怎么推论都推到了他是我爸爸的事情上。不过,爸爸妈妈离开的时候说到了一件事情,那时候他们已经得了一种病,所以放下一切,来到羌塘寻找他们想要的东西。老三的妻子死了,莫非妈妈是病得太重,所以才会先走一步?可是,我的爸爸怎么会是色盲呢,印象中没有这件事。

回到营地的时候,信宏还坐在篝火旁。扎西措居然还在和信宏聊天,那样子好象很开心似的。经过他们的时候,我一句话也没说,信宏看到我经过,于是就撇下了依依不舍的扎西措和我回到了帐篷里。信宏看到我不对劲,于是就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我觉得离羌塘越近,答案就越紊乱,刚才那个老三向导,他居然说出了爸爸的名字,而且他一直说我像一个人,我怀疑他就是我爸爸。”我皱着眉头说道。

“真的?!”信宏的样子比我还激动,真难得他这么为操心。

“我也只是猜测,又没什么证据,不过他不能凭空说出爸爸的名字吧,他应该知道什么事情,没想到远在千里的人会知道爸爸的事情,或者老三就是我爸。”我说完就看了一眼睡在被窝里,打着响亮呼噜的原羽。

“那他不肯说为什么会知道你爸的名字?”信宏言语里隐藏着激动,我听得出他很在意这个发现。

“就是没说我才郁闷。要是现在在省城就好了,偷偷取下他的头发就去验DNA,看他能怎么抵赖,就像我拿陈静的DNA去验证那样。”我的心很乱,一时不注意就把DNA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拿了陈静的DNA去验?”信宏非常惊讶。

“哎呀,这个以后再说了,不过你可别告诉陈静。”我很不好意思。

“那结果证明她真是你的妹妹?”信宏的语气很不肯定,很是怀疑。我也能理解,他是红色盲,根本不知道我背上的胎记到底是不是红色的,所以他根本就一直不敢肯定。

“那当然,我拿了妈妈的头发和她的头发去验证的,错不了!”我说道。

“你拿你妈妈的头发,这么久了,你还有她的头发?”信宏很不相信。

“她的梳子我一直留着,上面有很多头发的。”我沾沾自喜。

“这么说,你只是拿了你妈妈和陈静的头发去验DNA?”信宏看似松了一口气。

我很是奇怪信宏的反应,干嘛好象被吓了一跳似的,难道他一直担心陈静不是我的妹妹,然后怕我和他抢,那他也太看不起我了,无论陈静是不是我妹妹,我都不会对她有那个企图。信宏说,那个扎西措倒是问了他父母的事情,然后就一直东扯西扯的。扎西措看样子很不擅长和别人交流,居然和信宏也谈得来,真是难得。

我们两个人一直交谈到了深夜,不过谁都没得出结论,谁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老三会知道爸爸的名字。信宏累得不行,和我说着说着就睡着了,而原羽的呼噜还在继续,我叹了一口气,心想以后晚上都不能睡觉了。我躺在被子里胡思乱想,这个晚上只有原羽的声音。远处打仗一般地声音却没有了。外面的篝火还在燃烧着,我烦恼地想着父母的事情,耳朵却听到了一段对话。那是在篝火旁边传来的,是扎西措和老三的对话。

老三先是叹了口气,说:“那个孩子应该就是我当年带着的孩子,错不了,只可惜他的妈妈……”

“哎,你还是别想了,都过去了。”扎西措安慰道。

他们马上就没声了,只剩下满是烦恼的呼吸声。我听了后不他们还有烦恼,照老三的话,我是“当年带着地孩子,”,可是“他的妈妈……”领导说过,老三的妻子已经死了,老三刚才却说“可惜他的妈妈”,意思是说我的妈妈已经死了吗?我的心一久。真没想到人的心真的会这么疼,就像被人捅了一刀。如果老三真是我父亲,那么他为什么不认我?千里迢迢地来到羌塘,为的就是寻找失踪多年的双亲,如果找到了他们却不认我,我该怎么办?我之前想过很多结果,有父母已经不在人世,或者父母失去记忆,或者病残,我都想过该如何接受,可是从没有想过父母会不认我。一个晚上,我都是清醒着,鼻子和眼睛又热又湿,过了不久就全身冰冷。丝毫没有热气在身上。

第二天早上,我们浩荡的队伍上路了。一路上我没有多说话,一直沉闷。倒是扎西措忽然变了个人,一直找信宏说话。在进入羌塘前,我们整个队伍都要接受军事化地训练,而现在挥师北上,就是前往供作适应性训练的营地——色哇村。在那里,除了训练,还要等待从附近赶来这儿集中地受雇民工和牛马。一路上,我们的车队忽上忽下,车子陷入泥沼的事情经常发生,我们也经常推车。真是不知道是人坐车,还是车坐人,累得我腰都直不起来。期间,我们又遇到了隧道的塌陷,好在车子没有事情。我满是疑惑,这条隧道怎么这么长,居然出了班戈还有它的踪迹。途中,我们还经过了伦坡拉盆地,这里是西藏地矿局的一支地质普查大队所在,我们停下来和他们交谈了一下。而我也听他们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们饲养的动物这段时间也有遭不明生物袭击,而且那状况与我和林月看到的母藏黄羊一样。只是,谁都没亲眼见过那东西,只有我,而我的眼睛却似乎出现了问题。

班戈到色哇的直线几乎130公里,虽然我们是早上七点出发,可是直到深夜一点才到达,因为途中经常推车,几乎是一路走来。我晚上根本没能休息,所以到了色哇,我眼睛都翻白了,肠子也要饿穿洞了。色哇位于黑阿公路以北的一个小盆地内,海拔4660米,东边紧靠着一个面积不大,仅约160平方公里地其香错(湖)。不过这个湖水矿化度高达64克升,属于盐湖,根本不能引用。好在湖的西边有块沼泽地,那里有一眼清泉,这是当地唯一饮用水源。

第二天早上,我们一起床就去训练了。车上带来地都是很老式的枪和子弹,我一千个后悔举报了林月的藏枪地点,上次查点害死我们俩。一天的训练虽不难,但却累死我们这些暂时弃文从武的年轻人。倒是那两位老向导,他们打起枪来毫不马虎,让我们年轻人都傻了眼。因为训练口渴,我决定去水源那边打些水回来给大家享用,而林月却积极地说要和我一起去,害我心扑通地跳个不停。

沼泽里果真有一眼泉水,我开心地打着水,却发现沼泽的一处有塌陷的地方,泥沼正不断地被往下倒吸。我觉得奇怪,走过去一看,吓了一跳,没想到那条隧道居然在这里都看得见。这就太奇怪了,先别提隧道其他的长度,单是班戈到色哇的直线距离就有130公里,何况隧道不是直线挖的,其间曲折不断,又何止130公里,这简直可以和万里长城相比了,说不定隧道真有一万里。不过四周泥沼满布,我不方便直接走进去,万一险进去,林月说不定都懒得救我,还拍手称好,希望我快点被泥沼淹没。

“我跟过来不是看你发呆的,是有话对你说。”林月打断我的遐想。

“什么话?”我二丈摸不着头脑。

“我一直觉得你父母的样子,那位老向导,真的很像你父亲。”林月严肃地说道。

我看着林月的眼睛,看不出她有欺骗的神情,而且我也有这个感觉。但是,当我想继续问的时候,老三却走了过来,说:“你们快回去,这里出事情了!”

第6卷 终极羌塘 第15章 盗猎

“怎么了,老三,有队员出事情了?”林月问道。

“不是,是别的人,你们快回队伍,以后出来要几个人,免得碰上坏人。”老三语重心长地答道。

我听着奇怪,听老三的话,好象这附近还真有坏人,这么偏僻,民风又如此淳朴的地方,难道还有劫财劫色的混蛋不成?一路走来,我听本地居民说过,他们的治安都很不错,没听说有犯罪事件发生。老三有些焦急,他帮着我们打好水,就催促我们两个回到了队伍里。因为前天晚上我一直猜测老三是我的爸爸,所以就一直盯着他,弄得老三很不好意思。回到了队伍,我们就看到了很多个伤员,把我吓了一跳。刚才离开的时候,队员不都是好好的,毫发无伤吗,怎么现在一堆人都满是绷带,伤口,还有人死了!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他们怎么都……信宏和陈静呢?”我慌张道,生怕这两个人遭遇不测。

“终于把水打回来了,怎么去这么久,渴死我了。”陈静从帐篷里钻出来,抱怨道。

我看到她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信宏也跟着陈静从帐篷里出来了,不过我才发现伤亡的人好象不是队伍里的人,而且他们的衣服怎么都是警服。何凯教授在照顾这群受伤的警察,陈静也在喝水,没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信宏一出来就被那个扎西措拉着一起照顾伤员去了,林月左右地看着受伤的警察,她倒心平气和,一点儿也不害怕。如果我是她,做了这么多违反事情,见到警察肯定吓得钻到地下了。

“大家都到齐了吧,到齐了就好,现在告诉大家,以后出去千万不要一个人,最少要三四个人,这个地区出现了盗猎者,你们要小心。”何凯教授很是严肃,言语间也多了份平日里没有的威严。

我听了才明白过来,前些晚上一直吵闹的声音,远处好似打仗一样的声音,原来是盗猎者在做怪。何凯教授继续告诉我们,这群警察是青海自然保护区的警察,因为一天晚上发现了盗猎者闯进了禁猎区,所以就一直追赶,后来发生了火拼。可是,他们迷失了方向,盗猎者也是一样,这两群人对打了很久,而这群青海来的警察就一直走到了这里,他们的车停在了不远的地方,因为没油了,这群警察才一步一步走到色哇村。我听着胆战心惊,真没想到会碰上盗猎者,这群警察也真够倒霉的,居然从青海一直追到了西藏,怎么也不呼叫后援呢,大概人一急,心一乱,理智就被抛在了脑后,我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陈今蔚,是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警察中响起来。

我很是意外,自己的名声不大,怎么还有警察认识我,莫非我私藏文物的事情已经被警察发现了?循声望去,这才松了口气,叫我的人是徐峰,他是不会抓我的。不过,我还是很激动,毕竟没想到这次行动还会遇到熟人,而且是有着共同一段那么离奇的经历。我看到徐峰受的伤不轻,于是马上走过去:“徐峰,怎么你也在这里,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是青海自然保护区的警察,要不是追捕那些盗猎者,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徐峰看着自己的一身伤,尴尬地笑着说道。

“哎,我说你们,别这么拼命行不行,要是一直找不到路子,你们不得全部饿死在羌塘。”我最看不得有人伤亡,这一年多来已经看了太多这样的场面,已经很难在承受了,无论是我认识还是不认识的人。

“这只是警察的职责,必须保护这个区域的动物,你也知道这里的动物几乎都是很珍贵的,其实每年都有盗猎者,还有从国外来的,只是这次遇到的特别凶,也特别猛,没办法啊。”徐峰解释道,他看着已经死去的战友,脸上就画满了悲痛,“这里没办法联系我们的人,可不可以借你们的车子送一个人到拉萨那边,然后再联系我们的人。”

“当然可以,别这么客气。”何凯教授没等我出声,就发话了,原来她一直在看着我们。

我本来是想拒绝的,因为来的路上我和林月已经干掉了几只棕熊,而他们都是国家二类保护动物,要是他们往来时的路走,岂不是会发现我们的罪行,现在只好企求老天已经让那些尸体都自动消失了。徐峰他们后来讨论了很久,决定派三个人出去联系支援部队,然后其他人留下养伤,顺便照看他们战友的尸体。徐峰最后居然还要求要和我们一起进去,因为他担心我们会碰到那群凶狠的盗猎者,为免伤亡,他坚持一起进去。何凯教授考虑到一群年轻人没什么战斗经验,于是就答应了徐峰的请求。其实,我觉得徐峰没这么伟大,他这么要求,恐怕是有别的意图。

经过在色哇十几天的训练,我们终于正式踏入了羌塘的中心区域,而我要寻找的答案也一步一步靠近。在色哇的这段时间,大家还抓紧时间记录了附近的生态环境,他们的工作态度十分严谨,让我不得不佩服。而令我更为不解的是,徐峰居然私底下告诉我,他对那个老三向导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象似曾相识。我听他说这件事情时,激动得一拍大腿,站起来说自己也有这个感觉,把徐峰吓了一跳。

再次遇到了徐峰,又种特别的感觉,倒不是对他有感情,而是看到他就想起了那个墓穴里的女人。在色哇的十几天里,我几乎都梦到那个女人,奇怪的是我越来越觉得梦里黑暗的环境很像那个墓穴,就好象自己还待在那个墓穴里。因为老是做噩梦,我日渐消瘦,精神萎靡。正式起程的当天,我们决定兵分两路。因为第一阶段的考察路线汽车无法行使,所以大部分队员骑马挺进北部的无人区,并且随同驮运物资的藏族民工和牦牛,另一小部分人就乘车沿公路开往无人区里的一个办事处,在那里等待我们。

“你们要小心,我记得那群盗猎者就是冲进了这个地方,要注意别走散了。”徐峰神情紧张地叮嘱道。

也许因为终于盼到了正式宣战无人区的日子,大家显得精神抖擞,格外兴奋,谁都没有听进徐峰的话。胯下之马也被我们的心情渲染,它们不断地嘶鸣着,并且撒开四蹄奔跑起来,任我紧勒缰绳也控制不住它们,只得听之任之。就这样几十匹马驮着我们这些不熟练的骑手像赛马一样争先恐后,原来排列整齐的队伍一下子乱了套,何凯教授都着急起来叫我们停下来,可是我们停不下来啊。幸亏这群马不是千里量驹,疯跑了一阵后就累了,它们放慢了脚步,温顺地任我们使唤。正松了一口气,我们却看到了很多警车,但是都被烧得不成样子,火焰都还在放肆。

我们刚想靠近,哪知道这几辆警车忽然爆炸,强热的冲击波使得我们好些队员都翻下了马,马也惊吓不已,拼命地想跑开,好在都被我们拉住了。我们惊恐地在远处观望,谁都不敢往前走一步,生怕再来一个爆炸,把自己也炸上天。不过,爆炸以后我却闻到一股很清香的味道,有点熟悉的味道。我瞬间明白了过来,是那只鸟,那只鸟的灰烬就是这个味道!他们都猜测是盗猎者把车子烧了,我却在心里嘀咕着,肯定是那只鸟又在自焚,把车子都烧着了,看来这只鸟的路线和我们一样,都是到无人区走一走,只是这鸟的目的是什么。徐峰摇着头说别管了那些车子了,按照队伍的计划走就好。这一说正符合队员的意思,大家毫不犹豫地往另一方向行走,根本不愿意再看一眼那些报废的车子。

我们登上了一个高处,终于把这辽阔而荒凉的土地看个通透。除了我们这群人,大地上看不到一缕炊烟,毫无人类活动的踪迹,微波起伏的石丘,宽展的谷地,零散的湖洼,枯黄的草原,寒冷的气息,这就是无人区给我的感觉。老三和扎西措说再往前走有一个泉眼,何凯教授就说今天就在那里宿营,所以一行人就朝那个方向前进。一路骑马过去,我们发现了很多已经死去的藏羚羊,它们都是被枪射杀的,奇怪的是这群藏羚羊并没有被盗猎者带走,很多都被随意丢在了地上,徐峰看得火冒三丈,但又不知如何是好。藏羚羊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这样的猎杀的确很是令人愤怒,杀就杀了,怎么还这么浪费地随便乱扔。我看着心疼,就建议带上两只新鲜的藏羚羊,宿营后就把它们烤了吃,免得浪费了。记得,藏羚羊被列入《华盛顿公约》CITES附录,藏羚羊、藏羚羊身体器官和衍生物的国际贸易是被明令禁止的,在国内就是更加不可以了。这群盗猎者如此大胆,竟然还和警察火拼,我们千万不要碰上这群人,要不肯定得灭口。

正想着想着,一颗子弹就从我肩膀上飞过,我的马受了惊吓,立即把我摔在地上,而马也被随之而来的几颗子弹打爆了头。要不是这只马把我摔下来,我可能也会中弹,可怜了我的马,这么早就牺牲了。

“是盗猎者,大家快跑!”徐峰忽然叫道。

大家慌了神,本来一直以为不会巧合地碰上那群凶恶的人,哪知道才刚进来就碰上了。大家四下逃窜,惟独我没了马,不能迅速离开。而且马群混乱,我还被马踢了几下,弄得眼睛不停地冒金花。正在心里骂着这群没良心的家伙,居然把我一个人丢了下来,这个时候一颗子弹飞来,直接钻进了我的身体。

第6卷 终极羌塘 第16章 夏雪

子弹进入身体后,只觉得脊背又痒又痛,没消一秒钟,疼痛就开始泛滥。我也不清楚子弹打到那个部位,只知道不是要害部位,否则早上西天了。这个时候有个人跑了回来,沙尘满天飞,我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模样,等近了才知道是林月。她骑着马奔了过来,伸出手要把我拉上马,可是子弹似乎打到我的右肩,所以怎么都无法把手伸给林月。林月心急,又把手伸出一段距离,可是枪声四起,马儿不愿意牺牲,于是就把林月抖了下来。林月掉下来后,就朝我扑来,两个人就一齐滚到了坡下。这一滚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地上却是碎石,伤口被压到别提多痛苦了。

我们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发现自己压着林月,然后就赶紧起身。林月看到我想起身站起来,于是就一把拉住我,不让我起来。我想,这个妮子怎么回事,大难临头不各自飞就罢了,现在大难临头还想占人便宜,真是不可救药。林月看我一脸不解,就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叫我不要出声。而这个时候,我也听到有车子开过来的声音,马上就要过来了,现在我们要跑就等于暴露在敌人面前。真是没想到,和平年代也有这样的兵荒马乱。车子的噪音越来越近,我和林月身子贴着身子,要不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对,我一定觉得很是浪漫。车子刚在附近停下来,我们就忽然把土地吞没,两个人一齐掉进了泥土里。

原来,那条神秘的隧道一直通到这个地方,而我们又刚好处于隧道的上方,也许是震动的原因,或者别的原因,两人就掉进了隧道里。林月没有说话,她马上往隧道气息飘动的方向走,而我也急忙跟上,万一落下来被贼人发现,铁定没命。走了好一会儿,林月才停下来,我跟在后面,看她不前进后也停了下来。我气喘吁吁地往身后望去,那里的光线已经只有一个拳头大小了。在隧道里听着外面的声音异常清晰,我听到贼人在四处寻找我们,所以又把呼吸屏住。贼人操的是外文,不过不是英语,听不出是哪国语言。现在只希望何凯教授他们平安无事,如果出了事情,那就不好办了。

过了很久,那群盗猎者总算离开了。我不明白那群盗猎者是何目的,这么多藏羚羊尸体横摆羌塘,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来。我想从缺口出去,可是林月不依,说要继续往隧道前行,看能不能从隧道的出口出去。我更不依,因为这条隧道一直从班戈,不对,肯定是更远的地方一直通到了这里,谁知道隧道的尽头是哪里,万一走上一年也没到尽头,我们岂不是冤死。林月笑道,这隧道有些年头了,而且很多地方都塌陷了,如果找不到尽头,那就破土而出。她估计这条隧道出口不止一个,有些类似地道战而设的地下隧道,只是她也不知道隧道的用途何在,又是何人所造。

刚才林月毕竟算是救了我一命,所以就只好依了她。我们没有照明物,所以一直摸黑前行,不过我却觉得非常舒适,好象早已习惯了这种环境。隧道又再次让我想起了那个墓穴,和梦境,这两者应该没有联系,或许是我太在意那次经历了。隧道不是笔直的,更不是平坦的,有些地方忽上忽下,也东岔西拐的,但是只有一条,并不是迷宫类型的隧道。忽然,我听到地上有声音,而且是马蹄声,这应该是何凯教授他们!林月急忙敲打隧道的顶端,我也赶紧帮忙,最后隧道居然真的又破了一个洞。我们狼狈地爬出来,他们已经走出一段距离,林月顾不了矜持,只好大喊。队伍听到喊声,这才回头接应我们。

大家很是惊奇,他们都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从隧道里钻出来,也都很不解隧道为何如此长远,何凯教授也因为如此才开始注意这条隧道。大家看到我们安好无事,这才安心,还解释刚才大家都没注意,所以才会丢下我一个人,何况后来林月去救我,所以大家就都没回去。紧急时刻人都会只想到自己,我当然不会和他们计较,他们和我非亲非故,哪有资格去责怪别人。现在已经算得上危急生命的时刻了,我记得何凯教授说在这时候可以联系中央军委,把待命在兰州机场的那两架飞机召来。可是,何凯教授却犯难地告诉我们,无线电台在逃命的时候已经被看管的人弄坏,而且手机又没有信号,惟有修理好了无线电台我们才能请外援。

我一听立刻傻了眼,敢情我们现在是孤军做战,完全没支援。老三说,我们可以再往前走几步,那里就是泉眼所在,可以先在那里宿营。我想,都什么时候了,还宿营,先逃命吧。何凯教授和林月却坚决不同意,她们说想走的可以送我们离开,愿意的可以留下,这个时候全队人员表现了无畏的精神,我看到大家如此英勇,心想那刚才怎么一个跑得比一个快,惟独林月来救我。既然大家没有要回去的想法,我就只好跟着大家走,直到到了营地我才想起自己受了伤。

“糟糕了,子弹这么深,怎么办,得快点把子弹弄出来。”徐峰发现后很是焦急。

“这好办,看我的。”老三倒很轻松,似乎我被子弹打中是小事情。

“三向导,你说真的?”林月有些担心,看着她的样子,还有刚才她回来救我的举动,我觉得心里很是复杂。

“没事,没伤到筋骨,你们帮我把刀子烧热,我先给他涂点消毒水。”老三动作熟练,不像是吹牛。

徐峰看着半信半疑,不过现在也只好让老三试一试,信宏和陈静没在旁边观看,而是在周围走来走去,生怕盗猎者会再来袭击。我心里很纳闷,盗猎者不是只猎杀动物吗,怎么对人也攻击,这算哪门子的盗猎者?徐峰后来才解释,可能是因为我们离近警车,他们以为警察返回追捕他们,结果逼急了才开火,谁都不想坐牢嘛。我一想,觉得也有这可能,看来那几辆破警车差点害死我们。

何凯教授意识到安全问题不只是来自大自然,所以就安排了人来回值班,拿着枪守卫着营地。老三把刀子烧热后,然后又涂了消毒水,等刀子热气渐散,他就叫我忍一忍,过会儿就好了。我拿着毛巾塞住嘴巴,怕待会儿要大喊就丢人了。不过,我塞住嘴巴的时候,问了老三为什么会这手艺。老三却告诉我,以前经常有盗猎者射杀藏羚羊,所以他经常给藏羚羊治伤,经常挖子弹,然后又叫我放心。我听后吓了一跳,敢情老三把我当畜生医治。林月看我又想拒绝医治,于是就一把压住我,不让我翻身。老三撕开我的衣服,一刀下来,又狠又准,把我痛得想把毛巾都吞到肚子里。

好不容易子弹取了出来,老三正帮我涂药时,却看到我脊背上的伤痕,他皱着眉头问:“你的背……是不是以前有一个胎记?”

我赶紧把吞到一半的毛巾取了出来,然后回答:“你怎么知道那里有胎记,你是不是……陈林?”

“不是,不是,我粗人一个,怎么可能是文化人。”老三尴尬道。

“你怎么知道陈林是一个文化人?”我不解地问道。

“小伙子养伤,别问东问西的,我去四周看看,免得有出事情。”老三话还没说完就逃开了。

我的伤口还在发痛,所以不便用力,于是就只能让老三走开。反正一路上时间长着呢,我总会有办法让他承认的。天色迅速转暗,无线电台还没修好,因为缺少工具。我们帐篷刚搭好,哪知道忽然风起云涌,天上下起冰雹来。一顿疲惫的晚餐后,大家都嚷着要休息,而今天晚上的值班就落在了徐峰,信宏,和陈静的身上。我本来也想守夜,可是他们说我伤口没愈合,要休息,所以只能作罢。深夜,我睡得正酣,猛然被一声惊雷般的声音吵醒,可是大家却睡得安稳,我看到守夜人也没有响应,就觉得是自己是错觉,于是继续睡觉。到了早上我才发现,原来帐篷的撑杆断了,难怪昨天晚上会有如此大的声音,可是又是怎么断的,总不可能会是自己断的吧?

我出了帐篷,想看个究竟,哪知道一出了就傻了眼。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揉了揉眼睛,发现大家都在嬉戏,而外面已经是银妆满地,一片雪原。大雪把帐篷压得老低,最后把我的帐篷都压断了。

现在正是六月,而羌塘居然六月飞雪,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回帐篷把冬天的衣服穿上,我就跑了出来,看着这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美丽,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也许也是因为大雪忽降的关系,茫茫羌塘暂时没了盗猎者的踪迹,他们可能正发抖着呢,谁能想到六月的羌塘会有这么一场夏雪出现。“我觉得他们可能不是单纯的盗猎者,”林月走到我的身后,把我拉到一旁,“他们可能是想扑杀那只东西,看来他们还没找到,要是找到了命都没有了。”

我觉得林月说得在理,连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都如此浪费地杀完就扔,他们的目的一定是更加珍贵的动物,莫非这群外国人也想要凤凰?我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说:“那关我什么事情,你和我说这些干嘛,别拉我进你们的帮派,我是无党人士。”

“那群人不是我们的人,他们早回美国了,要真的是,怎么会连我也攻击。”林月看到我不理不睬,就急着解释。

“那他们怎么知道有这么一只鸟在这里的?”我问道。

“也许是他做的好事。”林月冷冷一笑道。

“谁?”我很不明白。

“陈今蔚啊,最坏的人就是他。”林月说话时很是严肃。

我听着觉得好笑,陈今蔚不就是我,我不就站在她面前吗?这个女人不会是从马上摔下来,把脑子都摔出毛病了吧?我想笑,可是又故作姿态教训道:“你正经一点好不好,平日看也蛮严肃的,怎么开这种玩笑,可别想诋毁我的名声。”

林月微微一笑:“你真的很笨。”

“你这人没毛病吧,你才笨,拉我到这里就和我说这些?”我气得转身离开。

林月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离开,她说的话真奇怪,我可没空个人开玩笑。我才从帐篷后面走出来,徐峰却急冲冲地找到我,说有话要告诉我。我就更奇怪了,怎么今天这么多人有话要告诉我。正纳闷的时候,徐峰就小声说道:“我终于记起来了,那个老三向导,我见过,他是带着杨思怡从西藏来的那个人!”

第6卷 终极羌塘 第17章 自燃

“怎么扯到杨思怡了?”我很是不解,但声音很低,这段记忆是我们共同痛苦的记忆。

“真的,错不了,难怪我一直觉得那个老三眼熟!”徐峰十分肯定地答道。

“那你和我说说到底怎么认识的。”我一听觉得有料子,于是就和徐峰走到营地一处无人的地方,仔细听他告诉我详情。徐峰刚开始没说话,一直在费力地回忆,估计他也不知道怎么叙述。后来,他才断断续续地说,杨思怡是从西藏墨脱逃出来的,后来遇到了好心人才把他送到了西藏的孤儿院。可是,再后来西藏的那所孤儿院出了事情,那个好心人又把杨思怡送到了青海。那个好心人在她小时候还经常来看望,而徐峰小时候也因此遇见过这个好心人,那个好心人就是我们的向导——老三。

我非常地困惑,如果老三真是我爸爸,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墨脱附近,当然考古工作者会四处“漂泊”,或许这一点不值得惊奇。我又问了杨思怡从古堡里逃出来的具体日子,可是徐峰也不清楚,就连杨思怡的生日她自己都不知道。我本想了解那个日子,推算一下老三是什么时候带着杨思怡逃出来的,但是希望破灭。我看杨思怡的样子也大不了我几岁,估计还是和我一样大小。小孩子的记忆在三岁以前几近零,根本难以记住事情,三岁以后到五岁的时候记忆力也很微弱,到了成年后只会因为某件相似的事情才会把那段深藏的记忆激发出来。杨思怡一直不记古堡的位置,一来是因为他们居住偏僻,不曾出到外面的世界,二来就是当年她的年纪绝对很小,也许超不过三岁,或者只过了三岁而已。

“你想什么呢?”徐峰把我从沉思里拉了出来。

“没有,我只是在惊讶。”我敷衍道。

徐峰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何凯教授却召集大家,说待会儿又要出发,所以要做的考察工作得尽快进行,但是大家都得三五成群,并且带着枪械。开始工作的时候,何凯教授点了一次人数,却发现少了一个人。仔细一查,少的是从上海来的无线电报务员小王,如果他不见了,那么我们就无法和外界联系了,还指望他修好无线电联系工具呢。队伍一下乱了套,何凯教授也焦急万分,她吩咐我们在附近找找,但是还得三五成群,免得遇到那群盗猎者。

雪原一片辽阔,除了几个凹凸的地方,基本没有遮掩物体。那个报务员能躲到哪里去,我心里也有了些许慌张,好端端的他能跑到哪里去。不久,和他个帐篷的人才想起来,说那个小王昨天晚上好象外出方便,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同宿的人还以为他去站岗了,现在才觉得奇怪。我们一听,更加绝望,失踪了这么久,还能找到这个人吗?站岗的人又说,昨天晚上是看到小王出了营地,可是没注意他是否回来,附近也没听到什么声音,非常的安静。

“大家再找找,一定要把小王找回来。”何凯教授说完就担心地出了营地。

我也到处溜达,但是心里明白,这个小王凶多吉少,说不定早去西天了。信宏和我在一起,他一直抱怨那个扎西措太罗嗦了,整天没事找他聊天,不得清闲。我觉得好笑,这个扎西措也挺逗人的,不爱和队员们说话,却偏爱和信宏说话。我静静地听信宏抱怨,难得他也会说别人的坏话,所以自己就一直没有出声,安静地让他发泄。正听得入神,我却跌了一跤,天如此冰冷,我的膝盖的疼痛也被放大了好几倍,关键是后肩的伤口又被撕裂了,我差点就要大喊一声。我挣扎着爬起来,然后转身一看,跌倒的地方是一个坑。不过,刚才踩下去却觉得踩到什么东西,脆脆的,感觉有点像一幅骨架。我和信宏急忙回到营地,又叫上了几个帮手,带着铲子回到了跌倒的地方,然后就开始把坑里的雪挖出来。人多力量果然大,不消一会儿的工夫,地上的坑就显出了原形。原来这个坑是隧道塌陷造成的,这个隧道真是阴魂不散,居然跟到这个地方来了,我不得不佩服挖掘隧道的人。隧道屡屡塌陷,当然这和地理环境有关,而且隧道离地面很近,塌陷很正常。

  如果觉得上古神迹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金万藏小说全集上古神迹醉神香瑶池地宫死亡航线捞尸笔记茶经残卷醉龙池天崩擒灵千舌舞翻译者的奇遇地藏,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