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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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说道:“你是我的朋友,我给你治病是我心甘情愿,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你可以这样理解,我帮助你其实是在帮助小维,就这么简单。黄文芷,如果你不想让自己某天陷入失控的处境,请务必接受治疗。”

可她还是在犹豫。

就在这时,一直保持缄默的谈心终于说话了。

他说:“如果你不想和齐宣成为医患关系,那你可以让我当你的主治医生。另外,提醒你一句,医患关系是平等的,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的意思是,你既可以是他的病人,也可以成为他的异性朋友,甚至更亲密的关系。”

许久,黄文芷攥紧的双拳终于展开,她说:“谢谢你们,我会尽量配合治疗的。”

这一刻,黄文芷体内的所有“人格”终于在治疗方面达成了一致。

由于人格分裂患者不能接受催眠,所以我无法使用最擅长的催眠疗法。这是因为如果心理医生擅自将某个人格催眠,将会引出其他人格,这会导致错乱,对于病情有害无益。

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从各个人格那里获取信息,然后让黄文芷进行统合,并且鼓励她和体内的人格进行对话。

我先是将手头已有的情报详细地告诉了黄文芷,她得知后十分惊讶。

“我竟然已经找过你这么多次了?”

我:“不仅如此,你和那个叫黄芪的人格还分别还了我两万块,我有时候想如果你的所有人格都来还钱那就好了,我一下子就能变成富翁。”

黄文芷难得地笑了下:“那时候我以为你是在同情我,故意不收钱。”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听完你说的那些事情之后,我忽然感觉有些原本想不起来的事情……快要记起来了……”

我:“这是因为其实你压根就没有忘记那些事情,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自己吧。”

黄文芷:“嗯?”

我:“在你的意识世界里有一条走廊,而你就住在走廊尽头的那扇门里,对吗?”

黄文芷:“这是我失眠的时候想象出来的场景……”

我:“你总是直接回到房间里休息,却忽略了走廊两边的场景,其实在那里还有很多门,每扇门的背后都有一个你。”

黄文芷:“那我应该怎么做?”

我:“敲响房门,和他们谈谈吧。”

黄文芷纠结道:“我做不到。”

我鼓励说:“你可以的。”

这时候谈心取出来一面小镜子放在黄文芷面前的桌子上。他拉上窗帘,打开台灯,顿时屋里只有镜子那里有些许光亮。

谈心:“试着和自己说话吧,你可以的。”

黄文芷鼓起勇气,对着镜中的自己说道:“你……你好……”

我看着镜子中的黄文芷,发现她在下一刻突然变换了表情:微微扬起的嘴角,具有侵略性的眼神。

她说:“我是黄芪。”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可以保持沉默,我们事先已经和医生谈过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会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以及我们擅长做的事情通通教给你,也可以说是‘还’给你。”

镜中的黄文芷不停地切换着表情,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许差异。我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即便已经对人格分裂的表现症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谈心倒是淡定很多,无聊地打着哈欠。

不久后,黄文芷和黄芪在关于“意识世界”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第一场人格间的对话也由此正式展开。

第一个和黄文芷对话的人格是小芷。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天真,表情有些紧张,连说话也变成了娃娃音。

小芷:“我是小芷。”

黄文芷:“你好,童年的我。”

面对童年的自己,黄文芷反而冷静了下来。

小芷:“你……你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

黄文芷:“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小芷:“我也不记得具体时间啦……我只记得,因为我是个女孩,所以爸爸妈妈经常被别人嘲笑,连爷爷奶奶也不喜欢我……那时候有几个坏孩子总是喜欢欺负我,爸爸妈妈又在外面打工,我只能躲在床底下或是衣柜里面。”

我问黄文芷:“你对这些还有印象吗?”

她摇头:“早就忘了,只是现在又隐约想了起来。”

之后小芷边说边哭,说了好多童年的经历,比如在学校因为不敢举手说上厕所,结果尿裤子被同学嘲笑……

这些经历对未来的影响可大可小,往大了说甚至叫作创伤。它虽然会被压抑,却会根深蒂固地影响一个人的内心。

小芷哭着说:“你一定觉得我很没出息吧?爸爸妈妈也一定是这样觉得的,所以他们才一直想要个男孩。”

下一刻,她收回眼泪,一脸温柔地对自己说:“不,你很可爱,也很孝顺。”

我引导说:“每个人在童年的时候都难免受到伤害,那时候的他们最脆弱。可是你不能因为这些屈辱痛苦的回忆而否定自己的童年,因为你的童年已经……足够悲伤。你需要做的,只是拥抱童年的自己,完全地接纳她。”

黄文芷的眼角有泪光闪动,我分不清这是她的眼泪,还是小芷的眼泪。

她说:“如果我不对自己好一点,就再也不会有人对我好了,是吗?”

我:“你还有小维,还有朋友。当然,对于任何人来说,自己都应该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说完我取出了纸笔,递给黄文芷,说:“让小芷画一幅自画像,好吗?”

她拿着铅笔,姿势很古怪,拇指和食指紧紧掐着笔尖,这是小孩子最“经典”的握笔方式。

一张A4纸,她选择了一个孤单的角落,画了一个只有笔帽大小的火柴人。

如此渺小。

我说:“这幅画看起来还没有完成,黄文芷,你要不要帮她修改一下?”

她握笔的姿势变得标准了许多,拇指和食指掐着笔腹,思考了片刻之后,为孤零零的火柴人添上了一头秀发,还在她的背后画了一棵树。

我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黄文芷:“孤单,我觉得很孤单。”

我:“要怎样才能让你觉得好一些呢?”

她在纸上画了一个偌大的房子,还在小女孩的脚下画了一条道路,似乎画中的小芷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问:“舒服一些了?”

黄文芷:“嗯。”

……

咨询结束。

离开的时候,黄文芷已经接纳了小芷,她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小芷的记忆,换句话说就是让自己重新正视童年的经历。我给了她一个日记本,叮嘱她无论是哪个自己占据身体,都要尽量写篇日记,这样有助于进行自我了解。

除此之外我建议她暂时辞掉部分工作,因为对于她来说静养是最好的药物,至于经济上的问题,我可以帮一些忙,毕竟出于误会我还曾经多收了两万块钱。

这一次向来倔强的黄文芷没有拒绝,她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接受我的帮助。

谈心憋了半天的烟瘾,黄文芷刚走他就赶紧叼上烟开始吞云吐雾,眯着眼睛说道:“按照计划,让她依次融合所有人格,就算是完成治疗了。”

我:“可是那些已经死掉的人格怎么办?”

谈心:“你真以为人格能‘死’?”

说到这里,他吐了个烟圈,忽然换了个话题:“如果把黄文芷治好,你觉得她能够成为指证张之遥的证人吗?”

我果断摇头:“就算答案是能,我也绝对不会赞同,因为这只会给她更大的刺激,对病情毫无益处。”

谈心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忽然有些害怕,不再像从前那样信任谈心。我担心他会像对待许诺那样,把黄文芷残忍地推向现实。

我和他似乎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面对着不同的方向。

由于怀疑,我无法再和他继续交流下去。思前想后,我决定去找老师帮忙。

或许此时此刻,只有那位睿智的老人能够给予我帮助了。

差不多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拜访过吕草谷老师,我买了些老人家爱吃的水果,然后开车去了他家。

出乎意料的是,吕老师竟然刚好在楼下。

他的脚边放了一桶水,手里拿着一根粗重的毛笔,正专心致志地在地上写着字。古稀老人站在那里,仿佛一棵苍松,给人一种古朴厚重的感觉。他的眼角有许多褶皱,但眼神依旧明亮,甚至比曾经更能洞察人心。

这就是退休生活吗,真是惬意。

我悄悄走到老师身边,仔细看着地上的字,发现开头的字迹已经浅到有些看不清了。

我轻声读道:“悲哉六识,沉沦八苦,不有大圣,谁拯慧桥。”

老师似乎早就知道了我的到来,一边写字一边问道:“这句话出自何处?”

我想了想,回答说:“《菩提树颂序》。”

老师又问:“八苦是什么?”

我摇头:“不知道。”

老师:“有一种说法,说八苦是生苦、老苦、死苦、病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以及五取蕴苦。”

说完这句话,老师把大毛笔随手扔到了水桶里,然后直起腰来,有些痛苦地呻吟了两声。

我赶紧帮他捶了捶腰部,说:“一把年纪了……”

老师瞪了我一眼:“我仔细想了想,那些患有心病的人,大都跳不出这人生八苦。”

我俩坐在花坛边上,他问:“你有心事?”

我竖起大拇指,一脸崇拜地奉承道:“您老真是神了。”

老师没给我好脸色,骂道:“屁,你小子向来心思重,这会又掉到哪个坑里了?”

我把黄文芷的事情简单说了说,由于事先没有征得她的同意,所以我隐去了人名和部分隐私内容。

老师听完之后,忽然感慨说:“你说的这个病人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一个案例。”

我:“您年轻的时候?那得是七几年了吧?”

老师:“是啊,那时候心理学在国内还只是刚刚起步,有很多心理上的疾病都得不到鉴定。后来我细细回想,才发现自己以前遇到的很多人都有心病。”

我:“您想到的那个病人是什么样的?”

老师:“和你说的多重人格相似,但是没她严重。”

这是老师说话的一贯风格,他不喜欢直接给学生答案,而是喜欢用语言来诱导学生找出答案。

我想了想,猜道:“双重人格?”

老师点头。

他说:“那个人是个老兵,从战场上回来之后就有些不正常。”

我:“创伤性应激障碍?很多参加过战争的人都患有这种病。”

老师:“说说这种病的症状。”

我:“焦虑和抑郁是肯定会有的,应该还会有创伤性体验反复重现的现象,可以表现为做噩梦,情绪突变。”

老师:“还有呢?”

我:“也有可能对创伤性经历进行了选择性遗忘。”

老师:“说得不错,他有两个人格,一个是离开战场之后的,这个人格很平凡,也忘记了所有和战争有关的经历,他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我们都叫他老潘。另一个人格则是个老兵,只有战场上的记忆,性情暴躁。最开始的时候,老潘经常做噩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战场上,看见战友倒在血泊之中。后来,他不做噩梦了,但却开始梦游。再后来,他也不梦游了。”

我说:“因为第二人格真正出现了。”

老师:“当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人格分裂,也没觉得这是件多大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我忽然看见老潘在做一件事情。”

我:“什么事?”

老师:“他手里拿着水壶,要往插排里面浇水。”

我发出一声惊叹。

老师:“幸好我发现得早,一把拦住了他。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指着插排说那是敌人的炸药,如果不用水浇灭的话是会炸死我们的。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终于意识到了老潘病情的严重性。”

吕草谷老师的双眼看着天空,思绪飘回了过去。

他说:“后来老潘的性情变得反复无常,有时候还是那个好脾气的老潘,有时候则暴躁得厉害。还记得有一次,他前一秒还在笑,后一秒就突然用凳子把另一位同志的脑袋砸出了血,还一个劲儿地说,那个人是特务。

“大家都说老潘有病,再也没人和他来往,包括我也是……前些年,我听人说,老潘死在了村外的山坡上,穿着他最宝贝的军大衣。”

老师深深吸了口气,感慨说:“孩子啊,心理学上治病讲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有些看似微不足道,说不定某一天就成了小事,然后又成了大事,最后毁掉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认真点头:“学生记住了。”

老师:“说起人格分裂,我来考你一个问题。人格和性格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关系?”

我回忆了一下曾经学过的知识,回答说:“人格包含性格,而性格是个体对现实的稳定的态度和习惯化的行为方式。”

老师赞叹说:“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记得,真是不容易。”

我“嘿嘿”笑了两声,说:“不过上学的时候就有个问题一直困惑着我,我看国外有时候会使用‘personality’来指代人格和性格,难道在他们看来两者是没有区别的吗?”

老师:“之所以有时候会将两者混淆,是因为性格是人格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它是核心的人格特质,也是决定了每一个人都是独特个体的根本原因。”

我点头:“明白了。”

老师:“性格是人格中最重要的部分,那么性格中最重要的部分又是什么?”

我:“从定义来看,应该是稳定的态度和习惯化的行为方式。”

老师:“没错,就像是老潘,他看到插排的时候只会单纯觉得那就是个插排,没什么危险。但是当老兵看到插排的时候,会觉得那是个炸弹,并打算用水将其‘浇灭’。你所说的那个病人,她有更多的人格,也就有更多的态度和行为方式。”

回想起那些“黄文芷”的不同之处,我不禁点头表示认同。

老师:“所以治疗的关键之处在于,让所有人格逐渐统一起来,用同一种态度和行为方式去对待某一件事物。”

换句话说,如果有一天,无论是黄文芷、黄芪还是小芷……她们可以用同一种态度去面对生活,用同一种行为方式去生活,也就意味着治疗成功了。

我将老师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又问了另一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那些‘死亡’的人格怎么办?”

老师的回答和谈心出乎意料的一致,他反过来问我说:“你认为‘人格’会死吗?”

我考虑了一下,说:“按理来说她脑中的人格其实是一段段记忆组成的,也是这些经历使他们有了独特的态度和行为习惯。”

老师:“换个角度,既然你说到了记忆,那么你认为人真的会遗忘事情吗?”

我:“我记得您以前讲过这个,说是有三种观点。”

老师:“哪三种?”

我:“第一种是衰退说,认为遗忘是因为记忆得不到强化而衰弱消失,和‘用进废退’的观点一致;第二种是干扰说,认为遗忘是因为前后干扰导致的现象;第三种是压抑说,认为人们会为了避免不愉快的体验而故意压抑掉某些记忆,也就导致了遗忘。”

老师:“联系一下你的病患,你认为她是哪种?”

我:“应该是压抑说吧……毕竟死去的人格代表着母亲和梦想,这么重要的人和事,是不可能完全遗忘的。”

老师:“这么说的话,那些所谓‘死掉’的人格只不过是受到了更深层次的压抑,并不是真的死亡。”

我灵光一闪:“那有没有可能让她们……复活?”

老师:“当然,但是你必须特别谨慎,既然主人格选择压抑,必然有其压抑的理由。冒昧地让她被迫接受,只会引来更大的反弹。”

说完这些,老师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说:“走吧,回家吃饭。”

我闻言赶紧拎着水果和水桶跟老师去了楼上。

这个地方我再熟悉不过,当初读书的时候食堂伙食差,老师没少带我们几个回家开荤。尤其记得骆师姐做的一手好菜,那味道真是……啧啧。

今天是个好日子,刚好赶上师母在做西湖醋鱼,她一看到我就皱起眉头,没好气地打了我一下,说:“臭小子,多长时间了也不来看看!”

我挠了挠后脑勺,支支吾吾地说:“最近太忙了。”

老师说:“这也怪不得他,语冰去了国外,最近诊所那头全是小宣一个人忙活。”

我忙不迭地点着头,心想理解万岁。

放下手里的东西,我打算给师母打打下手,却被老师拦了下来,还说:“做饭那是女人的事,你给我老实坐着,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我只能乖乖地坐在了沙发上。

老师:“语冰给你找了个帮手?”

我:“岂止是帮手,简直是个大爷。他叫谈心,不过倒是挺有本事的。”

老师一听乐了,说:“原来是他。”

我疑惑:“您认识?”

老师:“以前也是我的学生,读书的时候就是个刺儿头,对他的印象还蛮深刻的。”

我有些惊讶地瞪大双眼,没想到谈心也曾是老师的学生,不过转念一想,这货的“刺儿头”本质真是这么多年也没变过。

老师又说:“既然有人帮你,我也就放心多了。小宣啊,你这人优点是有共情心,可缺点也是这个,容易迷失自己。做这行切记保持本心,免得迷了眼睛。”

我乖乖点头。

不久后师母就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我坐在餐桌旁,目光一不留神看到了摆在餐桌上的相框。

那里面装的照片……很眼熟。

我只来得及扫了一眼,还没看清里面的人,就见老师伸手把它拿走了,还一脸不满地对师母说:“这都多长时间没擦擦了,上面全是灰!”

师母赶紧接了过去,然后回到了厨房。

我有些疑惑。“那照片看着挺眼熟。”

老师给我夹了一块鱼,说:“你们几个的合影而已,当然看着眼熟了……赶紧吃菜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低头吃饭,可是心中却莫名其妙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

骆师姐为什么要让谈心来诊所帮忙?

为什么我感觉有时谈心看我的眼神很怪,带着审视的意味?除了“鲨鱼俱乐部”,谈心到底还对我隐瞒了多少?

还有那张照片,为什么老师不想让我仔细去看?

嘴角满是饭菜的香味,可我却情不自禁地走神了。

老师发出了一声轻叹。

在我未曾察觉的状态下,我和谈心原本就不算牢固的关系,终于有了些许动摇。

怀疑,就像种子。

黄文芷的人格融合进行得相当顺利,短时间内,她就成功吸收了来自其他人格的记忆。其中既有来自小芷的记忆,那些童年的创伤经历;还有来自影子、自私鬼和坏小孩的记忆,那是她曾经做过的“坏事”。

她渐渐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完全“听话”,有时它会偷偷做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坏小孩会用它去恶作剧,自私鬼会用它去超市偷东西,影子出现较少,但是一旦出现就会试图让本体自杀。

最开始的时候,黄文芷有些不愿意向我坦白这些事情,因为她觉得这会让我瞧不起她,认为她是个很差劲的人。幸亏有谈心在一旁开导,这才让黄文芷鼓起勇气把一切全都说了出来。如果她选择了隐瞒这些事情,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治疗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顺利。

我翻看了黄文芷的日记本,发现第一篇日记的内容很杂乱,里面的笔迹也参差不一:小芷的字很幼稚,坏小孩的字歪歪扭扭,自私鬼不喜欢写日记,影子的字则很好看,只不过就连字里也透着一种锋芒毕现的感觉。除此之外,黄文芷和黄芪的字完全一样。

和第一篇的内容相比,之后的日记变得有逻辑许多,而且更多由黄文芷主人格来进行书写。她通过日记的形式开始记录其他人格的经历,并将其融入自己。

我还去了几次医院探望小维,小光头笑着对我说,感觉姐姐最近心情很好,脸色也比以前好看。他给了我一袜子硬币,跟我说这是预付诊金,其他的等他长大挣钱了再还给我。

对此,我感到很欣慰。

当然,也很有成就感。

不过,我和谈心的关系却开始变得有些反常……或许我感觉错了,但他近来很少和我说话了,无论是取笑我还是发牢骚,而且他时常消失,似乎是在追查什么事情。

我不确定黄文芷到底和张之遥是什么关系,但就是这种不确定,最让人觉得恐惧。

如果有天谈心突然跟我说,黄文芷是张之遥的同党,要把她送到警局,我该怎么办?

为了保证病人能够痊愈,我在心底默默地将谈心拉入了“黑名单”。

还有警局的徐放和木南。

在治好黄文芷的人格分裂之前,我不希望警方和“鲨鱼俱乐部”那头再凭空出现什么事端。

根据墨菲定律,越是害怕的事情就越有可能发生,越是不想见到的人就越有可能出现。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当我看到穿着便衣出现在诊所的徐放时,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这位娃娃脸警官在经历了诸多令人头疼的案件之后,面容清瘦了许多,连脸颊也塌了下来,给人一种沧桑感。

他看起来很疲惫,问:“谈心呢?”

我:“不知道,又在玩失踪。”

没想到徐放反而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太好了,我正好有事想拜托你。”

我心想可别又是遇见了疑难杂案需要我和变态进行对话,不过表面上还是淡定地问道:“什么事?”

徐放叹了口气:“我的父亲,精神状况不太好……我觉得谈心应该不太靠谱,这事还是你最适合。”

我给他倒了杯水。“这话倒是没错,他说话太刺激人了。”

徐放:“你知道‘图钉杀人魔’那起案子吗,谈心应该和你说过吧。”

我点头。

徐放:“那你知道死者是谁吗?”

我想了想,隐约记得谈心告诉过我。

徐放微微攥紧双手,把手里的一次性纸杯捏得有些变形。“死者叫徐由,是我的亲兄长。”

我感叹道:“他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徐放:“我家是个比较传统的家庭,大哥对我就像是半个父亲,而且很早就辍学去城里打工,担负起了家里的重担。我真的不知道,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害死他!”

我:“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徐放深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来我看了你们和张之遥审讯的录像,才知道原来我大哥的死真的和他有关,还和那个叫作‘鲨鱼俱乐部’的地方有关。”

我:“很抱歉一直瞒着你。”

徐放:“我不怨你们,如果当时我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报复张之遥,可这也会毁掉我的人生……我的父亲,恐怕真就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

我:“老人家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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