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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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那里声情并貌,唱作俱佳,倒让我舒了一口气,现如今她满腔的心思都转移到了李泽毓身上,我安全了,于是摸了个凳子坐下,此时才感觉身上衣裳撕裂处冷风灌进,寒冻刺骨。

我怀抱着双臂,望着不远处挂着的袭衣,想想是不是趁他们两人不注意,偷偷摸了过去把那衣拿过来披上一披?

此时,便感觉背后有的接近,却不是那阴冷寒意的杀机,带着温暖,铺天盖地,我便没有动,直至那物包裹住了我,带给我满身的暖意。

这是李泽毓的那件长披。

他在我头顶道:“别冻着了。”

他嗓门温柔,让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把师兄师姐给的才子佳人闲书联想起来,我终于有些明白,女人的战争因为男人,我之所以无来由地招惹了这青瑰,一则因为李泽毓的温柔用错了地方,二则因为…我长得太白,太过美丽?让她起了妒意?

无来由的,我想起了刘德全那欲言又止半截赞扬的话。

果然,美色是一种罪。

我看清青瑰隐在李泽毓身后的半边脸,眼神如冰,面色青白。

我又打了个哆嗦。

李泽毓温声道:“你的衣服怎会乱成了这个样子?是蝎子咬的?还冷么?”

他开始动手除自己身上的衣,他的意图我明白了,想除了下来给我穿。

可他身上只有一件衣服。

这是你撕的!

我很想大声地告诉他,但念及此情此景,身处何处,以及我的地位…我不敢说,只得先阻止他脱衣服:“殿下,我没事…”越过李泽毓的肩头,我看清了青瑰低垂的眼眸,自然那眼神儿太不友善,她的目光落在了李泽毓的手上,我忽地福至灵开,她定是十分不喜李泽毓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我,于是我建议,“殿下,您身上只有一件衣服,除了实在不好看,要不…”但为了对李泽毓这等令出既行之人表示顺从,我婉转地建议,“要不你让青瑰姐姐除件衣服给我穿上?她身上的衣服多…”

我终于说一件让双方都皆大欢喜的建议了,李泽毓停止了除衣服,青瑰的眼神儿变了,那想要吃人的目光没有了,转成了震惊愕然,无所适从的…这种眼神儿比前个瞬时她的眼神儿友善多了。

我甚欣慰。

不等李泽毓开口,青瑰愧疚道:“殿下,都怪青瑰没想得周全,让月姑娘冻着了。”

她动手除下了自己的外衫,脸上缓缓堆笑递过来:“月妹妹,我这身服上有些毒蝎的残躯血迹,你别嫌弃的好。”

我接过来披上:“不嫌弃,不嫌弃,姐姐身上的衣服再脏,也比太子殿下身上的香。”

她抿紧了嘴,嘴角出现了一个咬肌,甚破坏美感,我感觉自己又有很白很美丽的优势,有些得意。

说话的当口,帐外的打杀之声渐渐接近,有琉璜草药的味道从帐外传了进来,蝎子在账顶走动之声越来越少,直至消失,终于,我听见有侍卫在外道:“殿下,太子殿下,属下救驾来迟。”

这人的声音我听得明白,是那一位我在李泽毓的案底下偷吃之时,慷慨激昂地痛述人言可畏的那将军,他叫肖亮。

帐门打开了,肖亮和几位将军涌了进来,白凤染也夹杂其中,见到帐内情形,众人皆是一怔,行礼:“太子殿下,福安公主…”

他们的称呼让我有几分吃惊,原来这青瑰便是福安公主?晋国第一位因功劳卓越而被封为公主的异姓女子,听闻她作为圣女从小被送入沙陀人的庙院,跟随当朝国师学习佛礼,学富五车,聪慧之极,曾在李泽毓落难之时潜进敌营,出手相救,又曾在晋国国都被楚突袭时领兵护城,救国君于危难,因功劳甚大,这才以圣女的身份被国君封为公主,因为此,她的腿才受了伤。

那天晚上,白凤染唤的那位公主,便是她罗?李泽毓身边的人与事,还真是复杂得无已复加。

白凤染脸色庆幸:“幸而公主得了消息,千里奔来示警,才没有酿成大祸。”

沙陀人的礼节大防没那么严,她一开口,众人都附合,青瑰却神色淡淡:“太子殿下有专示示警的雕鹰营,如果雕鹰营没遭毒手,这些毒蝎子又怎么能潜进军营?使得殿下受了重伤?依我看来,此次之事,必有内应,要尽早查出来才好。”

她淡淡而言,语气神色煌然大气,与李泽毓并肩而立,姿容卓绝,看得我眼花缭乱,心底突突…这女人是刚刚那女人么?一个人脸怎么可以变得那么的快?

她是不是那女人,也不关我什么事,作为大军之中的小人物,我还是有小人物的自知之明的,所以,在他们众星捧月汇报军情之余,我偷偷地朝帐门口潜了去。

我感觉自下山之后,每要达成什么心愿,总是困难重重…还没潜到帐门口,便听白凤染道:“这期间投营的,只有这几个人而已,月姑娘,你来的时机,是不是太过凑巧了一些?”

我一怔,背后寒毛栗栗,数十道目光如有实质一般地投在我的身上,回过身去,便见着众人都将目光直直地朝我投了过来,冷峻如刀。

青瑰目光微扬,朝我望了过来:“白将军,她是太子殿下招进营的,自是殿下信得过的人。”

肖亮上前一步,慷慨激昂:“太子殿下,今夜蝎群来袭,而恰巧她进营不过几日,殿下,您英明神武,切不可因小失大,受妖女所惑…”

众人眼内俱有赞同神色。

我怔了怔,行礼:“殿下,可容许我分辨几句?”

李泽毓点了点头。

我朝青瑰施礼:“公主殿下,您是最公正不过的,您刚刚才借了衣服给我穿…你是最了解我的,我绝不可能内通外敌,是吧?”

青瑰表情淡然,目光悲悯:“不过是件衣服而已,我看你冻得可怜,这才借了给你…可人心隔着肚皮,我初来军营,乍一见面,怎么可能知道你是否里通外敌?还是查清楚的好。”

我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青瑰对我的敌意还没有宣泄完?

白凤染插言:“公主殿下,您说得没错,军营重地,岂容他人胡来?”

肖亮一向敢言,上前附和:“太子殿下,如今军营无来由有人放了蝎群进来祸害,如果不是有人里通外应,事先捉了雕鹰去,又岂会让守卫豪无所觉?”

我感到危机四伏,有些惊慌,朝李泽毓望了过去,只见帐内烛火摇头,他的脸如藏在暗影之中,分辨不清喜怒。

我更惊慌了,我对李泽毓来说,到底是地上一只小蚂蚁,如果真象他们说的,李泽毓对我有几分喜欢,那也是喜欢一只小蚂蚁似的喜欢,众口铄金…蚂蚁的下场最终还是被踩死的。

可肖亮慷慨激昂半晌,没有听到李泽毓的答复,气息一弱,脸上虽有愤愤之色,也不再多言。

待得帐内静了下来,李泽毓抬抬起头来,眼波微动,在军营里一扫,白凤染也垂下了头去。

“既是无事,便散了吧。”他道,“这些空口无凭的猜测,本王不想再听到!”

不但是帐内的人,连我自己也感觉到有些心意难平,这个人做为一个首领,也太嚣张了一些,怎么能在群情激昂,大家都在气愤难平之时,淡淡然来这么一句?

这好比人家痛哭哀伤着丧子丧亲之痛时,你在旁边嫣然一笑。

又好比人家被打得断手断脚痛得直打滚时,你在旁边灿然一笑。

这种行为,都是招人恨的,要被人痛打的。

最主要的是,人家不痛打你,会私底下里给我使绊子啊。

可我低估了李泽毓强权之下的强势,帐内人听了这话,全都噤声不言,齐声应了一声:“是”

除了忠直敢言的肖亮,脸色愤愤地朝我瞪了一些。

青瑰轻声道:“大哥,我赶来之时,遇到几名盗鹰之人,出手极快,几人联手,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整营的鹰都捉走,连大哥的鹰王醉离都被捉走了,我真是没用,只从其中一人身上撕下了幅布。”

她从衣袖中拿出那块布来,我看得清楚,那明明是密宗流队长顾绍身上的一块布,密宗流的人虽然全穿得黑鸦鸦的一片,但我记得清楚,领头的顾绍胸前衣襟上用金线绣了座青山,这青瑰的手恁快,而且极为准确,好撕不撕的,正好撕到他的胸前?

我不由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青瑰转动眼眸,朝我望过来,皱了皱眉头,不得不说,白凤染和她心有灵犀,马上冷声接嘴道:“月姑娘,你见过这个人么?”

帐内所有人皆把目光投在我的身上,我又打了个哆嗦。

白凤染声音更冷:“太子殿下,您瞧瞧,她这明明是做贼心虚。”

肖亮附和道:“殿下,她来到营中,尹将军便被取了头颅去,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凶手,此次又发生了毒蝎之祸,这些事处处透着诡异,殿下,一定要查个清楚才是。”

白凤染道:“不光是她,最近投营的那一对兄妹,寻风寻芸,和她走得极近,也得查清楚来历才是。”

李泽毓淡金色的眼眸愈发的冰冷:“白校尉,你管得也太多了一些。”

白凤染脸色一下子煞白,肖亮的络腮胡都抖动起来了。

青瑰柔声道:“大哥,他们都了为了你好,未免失了方寸,还请大哥不要责怪。”

白凤染与肖亮眼底露出了感激之色,李泽毓冷凝的表情和缓,缓缓地道:“青瑰,你总是这样,凡事操心,劳心劳力忙了大半夜了,也累了吧,不如先回去休息,这些事,等明日再说吧。”

青瑰温声道:“大哥,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凡事总想弄个清楚明白,大哥日理万机,诸事烦多,我却怕大哥身边有屑小作怪,难免心底烦忧。”

李泽毓脸上褪却了那坚硬的神色,眼底绵和柔软:“青瑰,你不必担心。”

青瑰眼底波光鳞鳞,柔和到了极点,轻声道:“大哥,你是知道的,我一心只为你好。”她转身道,“殿下说得对,今日之事,虽有无数疑点,但却不可能牵涉到月姑娘身上,如若是她,她岂会自投罗网,又来到殿下所处军账之中?”

第二十三章 殿下叫谁

白凤染与肖亮脸上俱是不赞同之色,但却默默垂首,不再多言。

众人告退,我也跟在白凤染身后往后走,还没走到账门口,便听见李泽毓道:“你且留下。”

我充耳不闻,跟着白凤染继续往外走,白凤染顿了一下,我差点撞到了她的后背,她转过身来冷冷地道:“没听见殿下叫你么?”

我诚恳地道:“白校尉,我刚想提醒你,殿下叫的是你!”

白凤染紧身的铁铠起了层涟漪,哗哗直作响,冷艳之极的脸衬着头上戴的银盔,有些铁青,她咬着牙道:“你聋了?”

我一边从她身边挤出去,一边道:“白校尉,我没聋,你聋。”

她一把抓住了我,让我的手腕生疼:“你胆敢违抗殿下军令?”

我挣不脱,有些后悔,原想着白凤染一名女子没那么忠心的,可还是想错了,她就是这么忠心。

这白凤染我以后要躲着走…虽然我以前也是躲着走的。

我被她用力一拖,再一推,我便又进了营账之中,正巧站在李泽毓与青瑰的面前。

白凤染拱了拱手出去了。

我垂头望着脚底下的,有一个蝎子残尸映入我的眼帘,让我无端端生了几分悲怆…他这是要秋后算帐么?

“青瑰,累了整晚了,你先回去营账休息吧。”他道。

青瑰语气温柔:“殿下,您身子既已无碍,我便放心了。”她向他拂了拂礼,又朝我嫣然一笑,转身走出了营账。

我垂着头站着,用脚扒了扒着眼前的蝎子,未曾想到那断了两条腿的蝎子被我这么一扒,动了动,拖着残躯往前爬…让我心底更是悲怆了几分,我的未来,莫非是要死不活?

“我那些雕鹰,去了哪里?”他语气很淡。

我愕然抬头:“殿下,您的雕鹰,属下怎么知道去了哪里?”我看了看他的脸色加上一句,“属下又不会飞…”他的脸色比较阴沉,我更要解释,“又不能跟踪它们…”

他的眼皮原是下垂盖着的,此时,倏地抬了起来,暗金色的眸光一闪,气势夺人,我后退一步,一不小心踩了那只拖着残躯往后爬的蝎子,踩得它四分五裂,脚底下传来的炸碎之声从腿直传到身上,让我联想到了自己,腿有些绵软。

他一下子站起身来,使我感觉如有一片乌云压顶而来,于是我又往后退了一步…是好大一步,直退到了营账门口。

我揭起账门就往外冲,其间还想了种种逃出去之后,要怎么样才能养活刘德全以及那十位夫人的问题,以及军营里的大锅饭还是比较好吃的,如果不吃了,日后可怎么办?还想及密宗流的一队人马全是刀口上舔血之徒,军营尚且有地方给他们练练手,逃了出去,跟着我这个冒牌阁主,会不会因为没地方试刀而反嗜其主?

揭起账门那一瞬间,我思绪万千,忽然之间明白了有家室之累与没有家室之累之间明显的区别。

可没等我迈出脚去,就感觉腰被一截长鞭给缠住了,我整个身躯直往后飞,腾空飞跃之中,我在半空之中打了一个旋儿,便见着李泽毓手里淡黄色的蟒蛇鞭子如蛇一般缠在我的腰间,他拿着鞭子的那一头,账内暗暗的灯光使得他嘴角的笑意淡淡的,微卷的眼睫毛衬着暗褐色的皮肤,使我想起了丛林中的狮子…要吃肉时的狮子。

我自是双脚连蹬,想从他的鞭底下蹬了出去,如上次那样,又是陡劳无功,一眨眼之间,我撞进了他的胸口。

他的手放在我的腰间,低声道:“无论什么时侯,你总是想逃?”

我感觉他这话说得很有几分哀愁,让我想起了梅雨季节时的雾,湿透了,却落不下来,让人感觉难受。

当然,主要原因是鼻子撞在了他的胸口,酸得难受。

“别想逃走。”他的声音沉沉,“我再不会让你逃走。”

我心想瞧你这话说得…不逃走,难道让我给雕鹰们偿命么?

我认真地道:“我哪里想逃了,太子殿下不是问雕鹰在哪儿么,我就是想出去看看雕鹰回来没有。”

他胸腔发出了共鸣之声,鼻息吐在我的脖颈间:“是么?”

他的心情很好啊,在不知道雕鹰的下场之前心情超好啊,还能笑得出声来…我决定转移话题,让他能迟一步就迟一步都想不起雕鹰这回事儿。

要用什么话题才能使他的视线从雕鹰上转移开呢?

我又想起了师兄师姐给我看的那些闲书,世间最吸引人的,莫非男女之情…依我的观察来看,这个人虽然有些无情,但对青瑰这位福安公主还是有几分柔情在内的,对,就从这方面下手。

我吸了吸鼻子,娇弱地道:“殿下,我对不住您…”

他果然转移注意,眼眸暗深:“怎么了?”

我举起了那半截被他撕碎的衣袖:“殿下,您看看这衣袖…”

他皱紧了眉头,一把拉过我的手,拨开碎片仔细察看:“受伤了吗?”

他的反映比较奇特,我再接再励:“刚刚公主在这儿,您神志不清…”

我想着话册子里的娇羞之态是怎么样来着?

他的反映更奇特:“你的脸受伤了?眼睛也受伤了?怎的全在抽抽?”

果然纸上谈兵是不行的,娇羞之态书本里的人实行起来轻车就驾,我就不行。

不过还有一个娇羞之态我还没使出来呢,我半举起袖子,遮挡了半边脸,身子娇柔一扭:“嗯…太子殿下,你好坏,把我的衣服撕了…”

他大惊,一下子把我的衣袖扯了下来,上上下下地摸了一遍,吐了一口气,迷惑:“没见着受伤啊?”

我:“…”

他的手停留在了我的腰间,上上下下地抚着,掌心灼热地在我腰上烤,却不离开,让我身上的肌肤起了层疙瘩,退开一步,想要避开,却被他揽得更紧,我的脸被埋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感觉到他胸口的暖得象一个火炉,沉稳的心跳一声声地传进我的耳内,让我感觉到了危险,决定更为锲而不舍地进行转移其注意力:“殿下,您刚刚把我的衣服撕了,福安公主表情很不好…”

他道:“哦?”

他这么淡定,让我有些接不了话题,思考良久才想到怎么接下去:“殿下,您撕我衣服的时侯,她凑巧从帐门处走了进来,药箱子都跌了,散得满地。”

他又道:“哦?”

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让人感觉有些惊悚…虽然惊悚,我也再接再励:“您还,您还…把手放在我身上,就象现在这样,我看见福安公主眼睛里都蓄着眼泪了。”

他还道:“哦…?”他忽地埋下头来,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便把滚烫的唇印在了我的脖子上,“有没有象现在这样?”

我只觉从脖子到身子都起了层战栗,他却轻轻咬着我的脖子,拉着我的衣领一直往下,低声道:“有没有象这样?”

这等情形,离题万里,让我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接了下去,只得含糊地道:“有,有…福安公主见了脸都煞白了…”

“是么?”他咬开了我的衣领,吮吸着我的脖子,吮得我的脖子隐隐作痛,这才松开了我,“她是我的妹妹而已,你别担心。”

我茫然抬头,他的反映怎么和我的猜测相差得如此天差地远呢?我担心什么啊我担心?我不担心啊…对了,我担心他问我雕鹰之事来着!

他皱了皱眉,用两根手指掐着眉心:“你…哎…”

他这声悠长的叹息听起来很惆怅,没达到目地我也很惆怅。

原本我打算自己这么一转移话题,他就会飞奔着投向福安公主青瑰怀抱的,为了哄好青瑰,得有一日半日时间吧?有了这段时间,我最起码能弄清这些个雕鹰被密宗流的人是清炖了还是红烧了,以及能不能让他们再捉几只野鹰鱼目混珠等等可能性。

惆怅过后,我的心情又好了些…虽则只拖了少许时间,但到底还是拖了啊,我看了看他的脸色:“殿下,我能回营了么?”

他惆怅劲儿还没消下去,顺手挥了挥手,我大舒一口气,拔脚就走,直走到帐门口,我还有些胆颤心惊,怕腰又被那长鞭子给捆了,在门口停了停,身后没有动静,我悄悄回过头去,却见烛火照映之下,他垂首而立,眼眸却定在我的身上,眸光微闪,双肩微垂,仿佛压着万千重担,不堪重负…我转过头去,揭开了帘子,一下子窜了出去,心道,果然,责任越大,压力越重,李泽毓要养活成千上万的兵士,真是难为他了。

我心有戚戚焉。

做了首领之后,我才有这么宽的视野,这么心怀天下的胸襟,我甚喜,肩头又有了一种天将将大任于斯人的感觉。

回到营账,还没有坐定,刚想把身上的衣裳换了,师兄师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见到我,同时舒了一口气,异口同声地道:“小师妹,你没事吧?”

头一次见他们如此关心我,我很感动:“没事,多谢师兄师姐关心。”

师兄道:“你没真的把那雕鹰给吃了吧?”

师姐道:“师妹,你这遇上什么都吃的习性可不好,要知道我们刚刚多担心…”

我握住师姐的手,热泪盈框:“师姐,还是你关心我。”

师姐反握住我的手:“我们刚刚多担心你将我们扯进去,害得我们又要想办法救人…”

我甩开师姐的手,哼了两声:“师兄,师姐,请你们出去,我要换衣服!”

第二十四章 吃货

师兄与师姐对望了一眼,师兄上前一步:“小师妹,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关心你?我们其实是关心你的,但有时侯关心常常转化成了担忧了。”

师姐道:“你瞧瞧,我头上的头发都白了许多根,这都是担心你弄的,自从下山之后,我常常作恶梦,总梦见你吃了这个吃那个,有时侯饿极了之时,还把我的手指头当成花生米给啃了…师妹,你能改一改这什么都想尝一尝的习惯么?李泽毓的雕鹰如果能回来的话,你能放过它么?”

师兄附和着,与师姐眼巴巴地一起望着我,让我甚有几分感动,忙道:“师兄,师姐,我是不是老让你们担心?真是对不住,我以后不让你们担心。”师姐与师兄同时舒了口长气,我道:“最多等那鹰儿冷不防地从天上掉下来时再吃。”

师姐与师兄那口长气还没有喘下,吞了口口水,抚了抚胸口,又互望了一眼,齐声长叹:“哎…”

我忽感觉有些不对,皱眉道:“师兄师姐,莫非你们知道雕鹰的下落?”

师姐叹道:“所以才事先和你商量好,别再打雕鹰的主意啊。”

师兄把食指放在嘴里,打了个呼哨,过了一会儿,刘德全滚着矮胖的身子从门口塞了进来,先瞪了师兄与师姐两眼,这才向我拱手行礼:“阁主,虽说他们是您的师兄与师姐,但属下一向只听从您的命令,可不能随便什么人的命令都听!”

师兄与师姐又互望一眼,师姐道:“刘德全,无论你原来多大的官,你现在可在军中,而且是个伙头军,我们俩是军职比你可高了不少,你既想留在小师妹身边,说话可得斟酌一下才好!”

刘德全眼神一利,圆滚的身材倏地拔长,师兄师姐则是手放在腰间,剑簧之声铮铮而响,三人气势夺人,我只觉冷风阵阵,杀气腾腾,这才仔细打量三人,见师兄师姐衣摆之处划破少许,刘德全头巾断了一块,三人早打了一架了?

我看了看我这矮小的营房,再看了看他们,忙站在了他们中间:“师兄师姐,你们别急,刘德全,你也别急…刘德全,密宗流的人真把鹰捉了清炖了?”

师兄师姐与刘德全把摸在腰上的剑,与握紧的拳头全收了,脸上同时现了一种让人复杂难懂的表情:咱们打这个架为了什么呢?跟着这样的人有出息么?争斗的人生意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我这个阁主做得不错啊,转眼之间便可以消弥下面人之间的纷争与内斗,假以时日,定会比李泽毓做得还好!

刘德全望了师兄师姐一眼,吞吞吐吐:“阁主,有些事,咱们还是阁内解决的好。”

师兄师姐听了这话,眼睛与眉毛一起竖了起来,我忙道:“师兄师姐,你们先在帐外守着,看看太子殿下是不是朝这边来了?”

他们这才愤愤然地走出了帐外。

刘德全低声道:“阁主,咱们得甩开这两个跟屁虫才行…”

我警惕地道:“刘德全,你要干什么?他们可是我的师兄师姐。”

刘德全急速地转动眼珠子:“密宗流已把捉得的鹰按十八种菜式或清炖或烧烤给你作好了…”

我愕然:“你们倒真的作了?但我现在对鹰肉没多大兴趣了。”

他怔了怔,眨着眼长叹一口气:“哎,这样啊,这就有些可惜了,其中一道香干炒鹰肉,用的不是普通的香干,是秃头老王制的香干,秃头老王您知道吧,他是原是闽国人…当年的楚君侯为了能吃他一道香干,愣是派人把闽国灭了,把他劫持到了宫里,成了御厨…”

我迷惑:“这闽国被灭国的理由怎么和我听到的不大一样?闽国被灭国,不是因为祸水九公主么?”

他叹道:“阁主,所有流传于市面的真相,都有些不尽不实,都有一个真正的真相在里面,我这个,才是万千流言之中唯一的真相!”

无论他这个真相是不是真相,真相就是,他这翻话,成功地挑起了我的食欲。

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发着寒光的短刃,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水,把那药水涂在短刃之上,在营账背门处一划,那营账便悄无声息地破开了一个大口子,我们走出去的时侯,师兄师姐脸贴在帐门前,听营帐里的动静正听得聚精会神。

直至我们走得老远,他们的脸还贴在帐门前,听得聚精会神。

刘德全从身上一掏,又掏出一个针筒出来,放在嘴边一吹,隔着百来米远,师兄师姐便倒在了营账前的地面上。

我道:“刘德全,你身上稀奇古怪的玩艺儿可真够多的。”

他朝我望了一眼:“阁主,这些东西,都是您制出来的,您都忘了?这瓶子里的,是腐机水,当年,您将它用在…”他望了我一眼,低声道,“这针筒,更是绮凤阁不传机密,想当年,您就是用这种暗器,悄无声息地将…”

我伸长了耳朵想听到下面那名字,可他又不说了,咳了一声道:“总之,以往的您,真是威风八面,英姿飒爽,气宇轩昂…哪象现在…”他望了望我的脸色道,“当然,您现在也不错,虽然比较白…”

我决定把他这半截话问个清楚明白:“你说的这个白…后面那几个字到底是什么?”

他咳了一声抬头望了天边的星星:“自然是白得美丽,白得优雅,白得白净…”

我甚喜:“原来我以前猜的全猜对了,此时此刻,我和你之间才有了一种默挈,一种相知…”我望了望他道,“咦,你很感动啊,是不是感动得浑身发热?我看你额头都冒汗了。”

他点了点头,用手背抚了抚额头:“是么?我是挺感动的,感到体内热血沸腾,阁主,我仿佛又回到了咱们策马江湖,纵横天下的时光。”

我垫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放心,咱们迟早会回到那等时光之时的…咦,刘德全,你看起来矮胖,实际上挺高的啊!”

刘德全得意地道:“那是自然,要说咱们绮凤阁的容易术,也是天下第一,这也是您以前探讨出来的…一个人横向发展,既使是较高的,在视觉是给人的感觉,也会矮,更何况属下还用了些易容技巧,腿部使用缩骨功,平白短了两寸,将人的视线下移,所以人人都觉得我矮…当然,和阁主比起来,我再怎么矮,也矮不了阁主去。”

我是不是太过亲切了,所以总引得他不由自主地以下犯上?我得端正一下态度,立一下威才行,我一边想着怎么立威,一边跟着他走,直至上了马车,驶出了老远,向无尽的黄沙之地驶了去。

他的话恁多,把鹰肉的十八种做法一一道述,每种都有配菜都有一个象秃头老王一般的传奇人物,每个传奇人物不是引起那里被灭国,就是引起那里被灭门,使得我听了他的故事,愈发感觉到如果吃不到这样鹰肉就对不起那我这苍白的人生,对不起那引起了灭门或灭国的传奇人物。

如此一路说来,伴随着马车隆隆之声,不知不觉天际边霞光万丈,远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残破的砖城,朝霞将土色的城砖镀上一层金黄…

刘德全见我揭了车帘往外望,凑上前道:“阁主,您是不是感觉这地方有些熟悉?”

我点了点头。

他笑角眉梢俱是笑,圆胖的脸更圆。

我道:“瞧着是熟悉,这座城,这座墙,以前必是威武雄壮,今日映着朝霞看来,残破之中带了些悲壮,也很有几分余威…”

他搓着手,脸上笑纹一道接着一道:“如此说来,您看出来了?”

“是啊,暗黄的土砖,映了些朝霞在上面,与昨晚吃的麒麟豆腐多么相似,你看那朝霞是不是那豆腐上淋的芝麻油?那被黄沙覆盖杂草丛生之处,是不是有些象上面撒了蒜茸、姜丝、菇丝、肉丝?昨晚的厨师技艺高超,还把那豆腐块堆成一叠叠的,今日我老远地望着这座城,就感觉这里怎么那么的熟悉呢?它怎么就那么熟悉呢…想了半晌,才弄明白此等情形,竟与我记忆中的麒麟豆腐重合了。”

刘德全脸上的笑纹凝固了,怔了半晌,吞了一口口水道:“阁主,您的想象太丰富了。”

说话之间,马车便驶进了那土砖堆成的城门,城内房屋处处,但到处都是胡杨,连屋顶都是杂草丛生,视线到处,都是一片土黄之色,残橼断壁,苍凉无比,四周静得只听见马车轮子在沙地上的滚动之声,连扬起的灰尘都仿佛能听见那缓缓而落的声音,霞光照处,时间都仿佛停止了。

这哪儿有红烧清炖鹰肉的痕迹?

我转目望向刘德全,他眼睛急速闪烁,垂头避开我的眼神:“快到了,快到了…”

我心底有气,大声道:“停车!”

马车应声而停,刘德全抹着额头汗水道:“阁主,还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到了。”

第二十五章 艳戏

正值此时,空中忽地传来嘹亮的喇叭的声音,透彻云霄,随着喇叭声响,一队脸画油彩,身穿艳丽戏服的人忽地从黄土路那头出现,他们扮成判官,阎王,小鬼的模样,边舞边跳,就如这无尽的黄沙之地就是戏台,而他们,便是这戏台上的戏子。

他们忽开忽合,纵横交错,凑拥之间,忽地拉出了一名身披锁链之人,那人须发虬结,衣衫破乱,身材高大,脸上戴了一张白脸奸臣面具,整个人被人在地上拖着,踉跄前行,一想要站起来,便被人一脚踢到了膝盖弯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紧接着,咿呀绵长的唱腔便开始了,第一场大登,捉恶人鬼魂,第二场阴差搬兵,第三场拉恶人入刑场,第四场二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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