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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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珏道:“丽儿妹妹,你且放心,到了终选之时,太后会将我们刷了下来的…”

赫舍里丽儿拍着手道:“这样便好,总之,珏姐姐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吩咐便是,我们便是你麾下的虾兵小将,一切听从你的吩咐。”

她脸上笑意漾然,眼底不染一丝杂质,是全然的信任,看在卫珏眼底,也不由升起阵阵暖意。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赫舍里丽儿与安佳怡才告辞而去。

卫珏半躺在榻上,把今日经历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回想了个遍,王顺那儿布置得严丝合缝,她是不担心的,唯一担心的便是回来之时遇上了皇帝,被他亲自追了那一场之事,她想来想去都没闹得明白,为何平日里喜怒都不现在脸上的皇帝,来了这么一招?把她吓得半死,但到了后面,又轻轻放过?

难道说他对她真有点儿意思?

卫珏有了点儿想高攀的心境儿,如果他果真有了点儿那意思,倒可以好好儿利用一番…但一回想起他那张冰样的脸,再回想起她是怎么得罪他的,那点儿高攀的心境瞬间烟消云散,还是一门心思避开点儿好,别攀高枝儿攀不上去,跌下来摔个半死。

卫珏越想越感觉他在想着法儿让她的心上下扑腾,让她掂记着,如此一来,便好操纵着,他这般不按常理出牌,便是所谓的喜怒不给人猜着的帝王之术!

卫珏在榻上纠结来纠结去,到底没纠结出个结果来,到了晚间三更锣响,她才惊觉,原来她纠结在这上面,已然好长的时间了。

不,她不能把心思花在猜测这一追一跑上边,不能让自己的心思上下扑腾着,把最要紧的事儿全给耽搁了。

把希望寄托在虚无飘渺的东西上边,一向不是她的做法。

她将心思转了过来,把计划来来去去地想了好几遍,终于慢慢放松下来,进入梦境。

可做梦境当中,却也是有人一直地追赶,追得她不停地往前奔跑,喘不过气来,忽地惊醒,却浑身都是汗。

康熙走进殿内,苏茉儿迎了上来,见他一身的水汽,吓了一跳,往孙辅全那儿望去,却见孙辅全暗暗朝她使了个眼色,她心知有异,便笑着上前,让宫婢解了康熙大氅的结子,领了康熙走进内殿,却见一式明式的琉璃大窗子之下,太皇太后半躺在十香大软枕上,微闭了双眸,似已经睡着了。

阳光从缕空雕花的窗子边撒了下来,将她翡翠玉钗挽住的花白头发照得银丝一根一根极为清晰,脸上的皱纹如沟壑一般。

康熙不由想起他初登大宝之时,皇祖母光洁的脸和鸦般的头发,时间一晃而过,一眨眼,便在她脸上刻下了重重叠叠的痕迹。

他回转过身来,墙边立着的铜镜照出了他的身影,却是昂然而立,他却恍惚看到从前,皇祖母牵着他的手,站在这铜镜前边,也是这身五爪金龙明黄朝服,可他却高不及她的腰间而已。

她已然老了,仿佛将生命与岁月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回过头去,端起几上了镶金掐丝珐琅碗,拿着青玉柄金汤匙舀了舀,看清是碗枇杷露,皱了皱眉头。

苏茉儿知机,以眼示意,皇帝跟着她来到外间,苏茉儿低声道:“昨日风凉,皇祖宗有几声咳,因而叫了御膳房的人炖了枇杷露来,吃了两次,好了不少。”

康熙见她眼神闪烁,问道:“昨日太后来过了吧?”

苏茉儿点头道:“和皇祖宗请了安,说起寿安宫前边的花树,便离开了。”

康熙嘴角现了丝冷诮,回首向内室望了去,两人的对话却已惊醒了太皇太后,她在里边道:“皇帝来了?”

康熙忙走了进去,扶着她起身,又从苏茉儿手里接了西番莲大枕替她枕在腰后,道:“皇祖母,您又咳了?”

第七十八章 新老交替

太皇太后拍了拍他的手:“不打紧的,每年秋冬交际,总有一两日不适,不必挂怀。”

康熙回首望了一眼苏茉儿,苏茉儿微弯了腰,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祖孙两人。

太皇太后道:“你那母后,到底年纪还轻,往后,便让她理些事儿吧,以免闲着,闲出病来。”

康熙道:“就怕她一管起事儿来,三天两头头痛,好不容易将养好了的,又把身体熬坏了。”

太皇太后道:“哀家年纪大了,哪能理得了那么多?她既是愿意,出来帮帮忙也未曾不可。”

康熙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意,道:“莫非博尔济吉特氏家里又出了什么事儿了?”

太皇太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露责怪之色,“皇帝,我教你的,你又全都忘了?”

康熙忙把眼垂下,将眼底的讥意全都遮掩住了,低声道:“孙儿明白。”

“你是皇帝,皇帝的一举一动,是被许多人盯着望着猜测着的,如果不想被人所制,便不能让人猜着…你的母后,虽不是你亲生的,但到底将你养大,想理些事儿,也是理所当然。”

皇帝道:“她这么多年都没理事儿了,这次倒理起事儿来,倒真是奇怪。”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你头一次选秀,她做娘的,总得替你看着,再者,凡事有人相帮,总是好的。”

皇帝点了点头,“是,皇祖母。”

屋子里沉默了下来,太皇太后歪在大软枕上,拍了拍身边的床榻,示意皇帝坐下。

皇帝坐下之后,太皇太后仔细看了看他,道:“头发都湿了,这是去哪儿了?”

皇帝面色有些不自然,“来这里的途中,看到丛百日红开得正灿烂,因而耽搁了。”

太皇太后笑了,道:“百日红?这个季节居然还开着,倒是丛倔强的花儿,难怪皇帝喜欢,咱们祖孙俩不就是这般地倔强着过来的?”

皇帝也笑了:“是啊,皇祖母。”

太皇太后道:“人老了,便容易想起以前,近些日子脑子更是常现出你以前的模样…”她比划道,“才这么一点点大,可一眨眼,便长得这么高了,便要立皇后,选妃了。”

皇帝清俊的脸笑得略有些腼腆,垂了头摸着太皇太后的手,“皇祖母的白头发却多了起来。”

太皇太后道:“时光如白驹过隙,新老交替,天道轮回,是理所当然的道理,皇祖母也是人,哪会不老的?”

皇帝轻声道:“是,可皇孙却希望,皇祖母不会变老,能永远陪着皇孙。”

太皇太后笑了:“傻孩子,日后陪着你的人多着呢,你的皇后,妃子,她们才是陪你一生的人。”

皇帝垂下了眼眸。

太皇太后道:“这次预选,没出什么大事儿,但你母后既是参与了,她的意见也很重要。”

皇帝道:“皇祖母是说,母后那边要热闹起来了?”

太皇太后轻叹了一口气:“选妃大事,那些懂得钻营的,哪会不想方设法?”

皇帝点了点头,微皱了一下眉头。

太皇太后察觉到了,问道:“怎么,真有人这么快便行动了起来?”

皇帝嘴角露了丝微笑:“怕是事与愿违吧。”

太皇太后知道皇帝不愿意说的,旁人怎么问都没用,只点头道:“多注意一下便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太皇太后便有些疲倦了,微闭着眼打盹,皇帝告辞出来,来到殿外,孙辅全在外殿候着,见他走出,忙上前将大氅替他披上。

皇帝走了两步,停了下来,道:“索额图还没走吧,叫他来见朕。”

孙辅全怔了怔,心底直犯嘀咕,皇上今儿不对头的地方太多了。

“没走,在御书房候着。”

皇帝便停了脚道:“去御书房。”

孙辅全忙低声应了,在前边带路,銮轿应声而来,皇帝坐上了轿子,往御书房而去。

索额图将一应事务全都交待好了,刚想出宫,便见一位小太监急急地跑了来,看见索额图,吁了一口气:“索大人,索大人,还好您没走…”

索额图见是御前的人,不由一怔:“这是怎么了?”

那小太监喘着气道:“皇上,皇上赶紧着要见您,您先别走,等一会儿。”

索额图嘀咕开了,我这不刚刚才和皇上分开么?出了什么大事儿,又要再见?

索额图有些紧张,脑子竟往地震火灾,战乱兵变上想,见那小公公额头上全是汗,他的额头也不由冒出层汗来。

正想着,便听二门外传来传诺,“皇上驾到。”

紧跟着,皇帝的脚步声急促地向这边而来,“索额图,索额图,你在吗?”

索额图吓了一跳,刚欲跪下行礼,便被康熙扶起。

“皇上,臣在…”索额图垂首道,“皇上,出了什么事儿?”

皇帝一摆手,四周围伺侯之人全都退下了。

索额图不但额头出了层汗,背心也有密集的汗出来,皇帝是个策算无遗的xing子,所有之事,竟知于胸,所以,很少有能瞒得过他的,他很少露出急色,唯一的一次,便是辛酉日京师地震,京城倒塌城垣,连着后宫都有震动,连着太皇太后所住的慈宁宫都塌了一块儿下来,那一次,皇帝也是这幅模样,急慌慌地往太皇太后那儿赶。

索额图忍住了心底的着急等着,可皇帝却不说了,反而在他面前踱起了步子,厚底朝靴落在金砖之上,原应当没什么声息的,可索额图听在耳里,却如重击敲在心尖儿上,让他的心一颤一颤。

殿内静悄悄的,包着雕花边的椅凳散着幽冷的光,缠龙的柱子雕金的爪子冰凉冰凉。

“索额图,你到是说说,她出现在那儿,为了什么?”

皇帝忽然间停住了脚,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索额图。

“什么?”索额图一时之间反映不过来,等到醒悟,才知自己失言,竟反问皇上,忙垂头道:“臣失言,臣该死。”

“行了,索额图,只有咱们君臣两人,你便别那么多规矩了!”皇帝还是直盯盯地朝他望着,“朕问你话呢,你倒是答啊!”

第七十九章 准没什么好事儿

索额图眨着眼脑子忽然一亮,原来他说的是小宫女?他当然知道卫珏穿着宫女的服饰出现在太后的寿安宫,是绝对没什么好事的,可皇帝追了半晌,发了话让她走,索额图作为一个臣子,又能说些什么?

当时,索额图还以为皇帝早计划好了呢,却原来,到了现在,才醒悟了过来?

卫珏被皇帝堵在假山洞里,出来之时,说了什么?让皇帝此时此地才想起卫珏的坏来?

索额图回想着卫珏的话,左想右想,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他倒想到了一种可能,但马上摇了摇头,感觉那不太可能…怎么可能,皇帝有普通少年的情怀?痴傻了一会儿?

索额图连想想都好笑,自己竟然想到了这一处,皇帝…八岁便登上帝位的皇帝,怎么可能象普通人一样,喜欢了之后,有了变得痴傻被蒙蔽的时侯?

在索额图的映象当中,皇帝是不可能有那等时刻的,他有精钢般的意志,冷静而睿智的头脑,就是没有被人左右的时侯。

索额图小心地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却见他眉头微皱,殿里灯光摇晃,他的脸明暗不定,从侧面看去,竟有些忧郁……索额图眨了眨眼,再睁开眼来,那忧郁便消失了…眼花了吧,他想。

“怎么?”皇帝侧过头来,眉头拧成了一团,直瞪着他。

索额图这才醒悟,这是在等着他答话呢。

“小宫女出现在那儿…身上穿了宫女的服饰,她现在是参选的秀女,论理来说,是不应当出现在那儿的…”索额图慢吞吞地和着稀泥。

他知道,其实卫珏去干什么这等结论,索额图心想,皇帝早就怕心底明白了,卫珏此女,如果不使点儿坏,她去那里干什么?

皇帝怕就是不肯承认,怕是想着卫珏这人说的甜言蜜语有一句半句是真的…索额图想想当时的情形,很肯定卫珏当时肯定的口甜舌滑了。

能骗过皇帝的人,索额图还没见过…想想卫珏当时的表情,索额图忽然明白她当时半张着嘴什么意思了,很明显的,对皇帝轻轻放过了她有些愕然。

不但她愕然,索额图当时不也愕然?

前些日子,皇帝不是还挺理智的吗?将卫珏看得透辙的吗?

可隔不了几天,怎么就有些糊涂了?

可见皇帝有时侯也会褪却了高高在上的影子,一时半会儿地糊涂,索额图扫了皇帝的脸一眼,忽然间感觉此时的皇帝,才是一个亲民的亲切的可以接近的皇帝。

“她穿了宫女的衣服,的确是不应当出现在那儿的。”皇帝重复道,直盯盯地望着他。

索额图眨着眼继续和稀泥,“是啊,她是秀女,算是小主,穿那样的衣服出现在那里,到底想干什么呢?”

皇帝眉头越皱越紧,眼神缩成一条线,直盯着他,索额图被他眼神儿一扫,打了个寒颤,道:“莫非,她又打上了太后那边的主意?”

皇帝收了眼神,闭了闭:“为何她还不死心?”

殿外忽刮来一阵冷风,凉嗖嗖地吹进殿内,让索额图又打了个寒颤…皇帝此时的语气,让他想起了幽怨这个词儿,让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只得重复道:“是啊,为何她还不死心?”

皇帝抬起头来,望向远处,似是望定了屋顶,又似没有望着,帷幕飘拂,使殿内的灯光明明暗暗的,投在他的脸上,变幻莫测。

“索额图,寿安宫那边,看来要好好儿注意着了。”皇帝道。

“是,皇上。”索额图答道。

“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一定得查出来!”皇帝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索额图听了,无来由地替卫珏担心起来,小宫女啊,小宫女,一个没看牢,你又开始祸害了,这一次,又是在祸害谁呢?

“是,皇上…可皇上,臣是外臣,cha手内宫之事,怕是不大好…”索额图一晃眼,看到了在殿外侯着的孙辅全的身影,指着门外笑道,“孙公公宫里面熟,人面也广,如果有他一起帮着臣查,定会事倍功半。”

皇帝死盯了他一眼,唤道:“孙辅全,进来。”

孙辅全弯着腰进门,也死盯了索额图一眼,道:“奴才在。”

皇帝道:“索大人的建议,你都听到了,你有何意见?”

孙辅全心道,索额图是个滑头,他是知道的,他不想cha手的事,肯定没什么好事,把自己牵扯了进来,是想找个垫背的?

“奴才都听到了,索大人说得没错,奴才在宫里面比他熟,可这熟也是熟悉的御前之事,寿安宫那边,奴才和索大人一样,不是很熟,再者,奴才是御前大总管,事儿多,怕一个顾不过来…”

索额图见他有把皮球再踢过来的趋向,马上接嘴,“不怕,不怕,也不要孙公公多劳多动,只要您在关键的时侯出个主意便成。”

孙辅全一听他把话说得这般的软弱,死顶着也要把自己拖下水,越发不想趟这混水,虽则他心底奇怪着呢,这卫珏是谁,让索大人也头痛了起来?

但俗话说得好,这世上最不能多要的就是好奇心,尤其在这宫里面,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

所以,孙辅全笑得脸上全起了褶子:“索大人,您瞧您说的,老奴又不是诸葛亮,也没做那军师的事儿,怎么能随便给您出主意呢?”

索额图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您年纪大,经验多,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

皇帝咳了一声,道:“行了,都别推了,你们两人便相互帮衬着,查清这事!”

索额图忙端正了脸,垂头道:“喳。”

孙辅全见推拖不了,也只得领命。

两人告退出了殿门,孙辅全拉着索额图着:“索大人,你这般地拖了老奴下水,可得说清楚了,那卫珏,到底是什么来头?”

索额图脸上现了丝笑意,“别着急,别着急…孙公公,她是什么来头,任你在宫里的眼线,想必早查了个清楚,何必问我?”

第八十章 吓着了

孙辅全脸色却更是凝重:“她的身份,老奴当然查得清楚,是幸者库罪奴入宫,后做了幸者库管事姑姑,算爬得极快的,后被太皇太后选中,参与选秀…可奇的是,除了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其它的,老奴却什么都查不到…”

“查不到,不就是清白么?”索额图笑嘻嘻地道,“一个小姑娘而已,也把你吓成这样?”

孙辅全道:“哼,当了幸者库掌事姑姑的,能是个清白人?越看起来清白,越不清白!索大人,你可别挖个陷阱给我跳,这个人定不简单!”

索额图心想,如果简单,还轮得到把你拖下水?

索额图道:“孙公公,您这么说话就不对了,皇上交办下来的差事,怎么可能是陷阱呢?总之,咱们按皇上的吩咐办事,便错不了。”

孙辅全见他眉毛笑得弯弯如新月,心底更嘀咕得厉害,他这表情,表明了就是差事不好办,多拖个人一起担罪的迹象啊!

但皇上既已被索额图说动,让他也参与其事,他再推拖,也推拖不了,只能尽力而为,见索额图脚底抹油想走,上前便拉了索额图道:“索大人,您先别走,咱们先聊聊,先聊聊,我那儿存了壶上品女儿红,咱炒两个小菜,边喝边聊。”

索额图被他一脸的褶子笑弄得浑身寒毛倒竖,心底也知道,如果要办好皇上吩咐下来的差事,得和他合作才行,这才脸上千不愿万不愿的被他拖着,随着他去了。

来了孙辅全的四合小院当中,两人且坐下了,孙辅全倒真拿出了几样小菜,一壶上好的女儿红,请他一起在院子里坐下,饮上了,这一饮,直饮到月上梢头,索额图才把发生在卫珏身边的种种事儿一一说完。

孙辅全听他说完,这才明白索额图为何拖了自己下水了,还是他头里猜得对,卫珏,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而且,现在皇上对她意向不明,得罪了不好,不得罪的话,那罪就落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孙辅全对着索额图苦笑:“索大人,老奴果然没猜错,你挖了个陷阱给老奴跳。”

索额图喝得半酣,摇头道:“不对,孙公公,我之所以让你也参与进来,最主要的,你离皇上近,怎么着也看得清皇上的心思,我可把什么都告诉你了,日后,你得帮着我…”

孙辅全寻思开了,索额图说得没错,在宫里头过日子,最要紧的,就是找准风向,这卫珏日后到底是个什么前程,也关乎到他们这些奴才的命运,参与进来,也许是好的,一想到此,他心头的那股火气才消了一些,向索额图拱了拱手:“索大人放心,老奴不说别的,看人么,那是一看一个准。”

索额图继续摇头:“孙公公,你别说这样的大话,那个小女子,厉害着呢,我看不透她…她是这世上,我第二个看不透的人…”

他一说完,啪地一下便睡倒在桌子上,孙辅全见他睡得迷糊,心底寻思开了,第二个看不透的人?

那么,第一个是谁呢?

他吓了一跳,忙捂住了嘴,心道,这索额图,居然敢把一个小小的罪奴和皇上相比?

他将卫珏看得那般的了不起,那么,这小宫女倒是要让他仔细地寻思才对!

孙辅全想了一想,走到门外,唤来一位小太监,吩咐道:“你去,把索大人扶到床上,好好儿招呼着。”

那小太监道:“公公这是要出去?”

孙辅全道:“我去寿安宫一趟,索大人如果醒了,就送他出宫,你告诉他,皇上交办的差事,我定会尽全力,他便会明白的。”

那小太监见他心急火燎的样子,心底奇怪,“公公,这都夜了,您这么急,有什么事儿呢?”

孙辅全抬头望着半敞窗户外的一轮明月,轻叹了一声:“别出什么大事儿才好。”

孙辅全来到寿安宫时,天已经黑了,来到寿安宫外,正巧遇上了王顺身边的小太监小云子,便唤他:“小云子,王大总管可还在当差伺侯?”

小云子埋着头往前走,一抬头,见是孙辅全,吓了一跳,忙垂了头行礼:“孙公公,是您啊,您可许久没来瞧我们王公公了。”

孙辅全与王顺是同乡,两人一起进的宫,王顺被派到太后身边伺侯,他则被指派到了皇帝身边,两人开始进宫时还好,可到了后面,脾气性格越来越不合,相处得便越发地远了,孙辅全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王顺。

“你家王公公还在当差么?”孙辅全再问。

“孙总管,您还不知道吧,王公公前些日子手受了伤,还没好呢,干不了活儿,这些日子,是小福子和小禄子两人服侍太后娘娘…”小云子扬了扬手里的药包,“你瞧瞧,奴才这不正赶前送药给王公公。”

孙辅全道:“他受了伤?怎么受的伤?”

小云子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他对孙辅全笑道,“这下可好了,王公公受伤之后,脾气…心情不太好,见了您,定会好些,要不,您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孙辅全见他满脸希翼之色,心底豁亮,那王顺的老毛病又犯了,他们俩人之所以后面越走越远,也是因为王顺自升为大总管之后,脾xing儿便渐渐变了,间中还闹出几起人命,孙辅全劝了他许多次,他却不听,相反的,反而对孙辅全多方防备,闹得很不愉快,孙辅全见他是同乡的份上,一忍再忍,两人便慢慢疏远了。

孙辅全跟着小云子往王顺的住处走,一边走着,一边仔细询问王顺起居,他原就是人精,只问了几句,心底便明白了,王顺手伤之后,那老毛病更是变本加厉,惹得身边伺侯跑腿的,更不愿意接近。

“看现在的时辰,小福子和小禄子应当正在王公公身边伺侯呢。”小云子低声道。

孙辅全看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恐,道:“王公公手受了伤,心情不好也是有的,幸亏有他们两个跟着服伺,伤便好得快些。”

小云子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不以为然,道:“孙公公说得是。”

第八十一章 不安的来源

孙辅全见了小云子的神情,心底忽升起阵不安,可要仔细想去,却不明白那股不安从何而来,或许今日发生的事太多了,先是莫名其妙的被索额图说道了一通那秀女卫珏之事,被他这般夸大地一说,简直把那卫珏说成了三头六臂之人,又牵涉到了寿安宫这边,这便心神不定起来?

不一会儿,孙辅全便跟着小云子来到了王顺的住处,孙辅全耳尖,还没走近那处,便听到一两声压抑着的呜咽,象小狗的哀鸣,待要听得仔细些,那哀鸣却又消失不见,让他几疑自己耳花。

他侧头往小云子望去,小云子却半弯着腰垂头走路,似无所觉,来到院门前,小云子朝他笑道:“孙总管,您且在外边等等,小的先去通报一声。”

孙辅全又看清了小云子眼底闪过的惊恐,那丝不安便隐隐约约如草般地疯长起来。

他点了点头:“去吧。”

小云子弯了腰向院门走去,来到院门之前,却又在门前站了一会儿,这才往院子里走去。

孙辅全见他这个模样,那股不安更加地强烈了。

隔不了一会儿,小云子便出来道:“孙公公,您这边走,王公公正等着您呢。”

两人往院子里走了去,来到厢房门前,小云子低声道:“您且进去,小的告退。”

孙辅全见他神情紧张,便挥手道:“你去吧。”

小云子转了身子,加紧了脚步往院门口走,一幅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让孙辅全眉头不由自主皱得极紧。

他揭了帘子进去,王顺半躺在榻上,欠着身子起身:“孙总管,您今日可有空来看我了,请见谅,我这身子不好,不能起身迎你。”

说罢,摆手叫小太监拿了椅凳过来,请孙辅全坐下。

孙辅全眼眸一扫,便看清地上有擦过的水渍痕迹,桌上的碟杯少了几个,桌椅更是移了位置,心想不知道又是谁在他手底下遭了秧?

王顺是太后手底下的人,孙辅全是皇上手底下的,皇帝与太后母子关系原本就微妙,他们虽是同乡,他也不能太过多嘴,因此,孙辅全只当没有看到,笑吟吟地道:“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前几日,咱老家有人捎了信儿来,说村子里要修桥,桥上会刻上捐赠人的名姓,以存后世,我便过来问一声,可否要预备着您那份?”

王顺有气无力地道:“咱们都是没根的人,日后子孙都没有,要那些虚名干什么?难得你还有心,来看看我便罢了。”

孙辅全心底奇怪,心想他一向热衷做这些赚取名利之事,怎么这次反而没了兴趣?他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却又吓了一跳,不过是手受伤而已,怎么脸色变得这么差?

孙辅全便问道:“你的伤可好了些,听闻手受了伤了,可要紧么?请了御医看了么?”

王顺恨恨地道:“前些日子被一个偷进宫里的小贼刺伤了,可我王顺命大!”

他一边说着,鼻翼却呼呼直喘着气,面颊之下潮红一片,可颈下却隐隐有青色,目露凶光,王顺的容貌原是相貌堂堂的,可此时看到孙辅全的眼里,却阴冷狰狞,让他暗暗吃惊。

“这样便好,咱们在宫里头,伺侯的是贵人,最紧要的,便是惜命,您说是么?”孙辅全拿起茶杯,饮了一口。

王顺半抬起眼皮,盯了他一眼:“孙总管今日来,不光是为了看我吧?”

孙辅全原是想来寿安宫打听一下消息,看看这里有什么异样,存的也是瞎猫碰着死老鼠的心思,听了王顺这般问,顺势道:“最近太后她老人家可安好?”

王顺直盯盯地瞧他:“孙总管,您这不是替皇上问的吧?”

孙辅全忙笑道:“只是咱们私底下聊聊,主子之间的事,哪轮得到咱们插嘴?”

王顺侧了侧身子,一旁站着的小太监忙递了个软枕过去,给他支起了另一边身子,也不知道碰到了他哪里,他怒斥道:“你干什么,粗手粗脚的!”

那小太监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下:“公公饶命,公公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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