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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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泪眼朦胧之中,我看得清楚,他的眼眸泛着柔光,似同情,又似安慰…不,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特别是他。

我忽有明白了,我所期望的一切,原来是他的。

他就是一个满手拥满了珠玉的富人,而我,却是掌心里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我心底忽然涌起了恨意,为什么他可以什么都拥有,而我,却总是一场空?

外面的谈话还在继续,却听那女人笑道:“您别一口一个为娘,我听了会将早上吃的蒜泥小包子给呕了出来的,在您的心中,除了权利,还有别的可惦记的东西么?”

我听到了蒜泥小包子几个字,心中却是忽然间开朗,我终明白这个让我感觉无比亲切的人是谁了,是王婆婆…她的嗓门虽然已经改变,没有了以前那样的苍老,可说话的语气却始终没有改变,我想起了在流沙月查问她时,她一句句将流沙月堵得哑口无言,那个时候,我只以为她用的,不过是乡下妇人的手段而已,可全没有在意,她话语里的机锋,却是普通胡搅瞒缠的妇人能够说得出的?

我在心中苦笑,原来,在我身边出现的人,却全都是如此的身份高贵,要你们屈尊降贵来服侍我,我怎么能担当得起?

急风 第一百九十七章 惦记

“我不是还惦记着你,惦记着你的父亲么?”长公主哈哈一笑,“所以,才详加策划,将你们引来了此处,只是不知,你的父亲可来了没有?”

那女子便笑道:“他么?我也不知道他云游去了何处了,也许坐船出海?也许在深山潜修…只不过,不管他到了哪里,某些人,怕是他永远都不愿再见的。”

一直以来,长公主的语气都是平和雍荣的,这个时候,却听她仿佛从唇齿之间逼出了声音:“你说什么?”

看来,这个没有出现的人,才是她真正想见的人。

却听她语气激动了一会儿,便平息了下来,反而淡淡地道:“如果他的女儿孙儿全都在此了,还怕他不会前来团聚?”

“是么?那可说不定,我们也几年没见面了,如果我不想告诉他,他便永远不会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事!”王婆婆笑道:“你以为你的计划,我们当真全无所查么?不错,你选了一个极好的人选,她小小年纪,就有我当年的风范…”

我原是心情极为不畅的,可听了她的话,却忍不住心中一乐,这个女子当真与众不同,夸起自己来豪无谦逊之意,反而自得得很…要有多大的自信,她才能如此自得啊?

“…算得上年轻一辈中极为聪明的人了,你与流沙月设计,在抢夺那金铁之金铸造方法时,便嫁祸给了烨儿,使她恨烨儿入骨,如此,只要流沙月在一旁略加提点,以她的智慧,便设计出了这样的精心布局…我还说呢,长公主除了善于利用别人之外,论计谋策略,哪有什么出彩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被乌金大王赶出西夷了…”

她一边分析,一边却忘不了损那延清长公主两句,可以想象得出,那延清长公主必是心中刚有得色,马上被气得七孔生烟。

因我听见了房子里有杯子碎裂的声音,想必那延清长公主一气之下,便捏碎了握在手里的杯子了。

可这王婆婆却是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道:“噢,您小心一点,虽则你老这么大年纪了,孤苦伶仃的,还以老胳膊老腿儿练了一身武功…想必你老的老胳膊老腿儿折了好几次吧…可这碎了的杯子还是尖利的,万一您一个不小心,计划没完成,反倒把自己划伤了,您是知道的,我什么东西都善用一点,比如那化尸水啊什么的,我年纪也大了,记性不好,手脚有时候会颤,象您一样,一个不小心,撒了一点在您的伤口之处,使您转瞬之间便化成了一滩血水…如此一来,岂不惹得老天爷都要从天上跌了下来,指责我的不孝?”

她说的虽是充满了威胁之话,可却是语气之中含了淡淡的笑意说出来的,竟使我感觉有了谈笑之间,强弩灰飞烟灭之感,仿佛战场金戈,铁刃相击,可她却独坐一处,指点江山。

她是谁,会有这样的气势?

长公主却是冷冷一笑:“这么多年了,你倒是出息了,别的本事没有练到,这牙尖嘴利的本领倒越发高强了,怎么,和你那没出息的相公混在一起,便越发没出息了么?连这市井之中泼妇骂街的功夫都学了个十足十?”

这样的女子,嫁的人必定是出色的,可为何延清长公主谈起他来,却极尽鄙夷?而且语气之中充满了遗憾?

却听王婆婆毫不在意,反而笑道:“是啊,我用的是没出息的办法,可却能将有出息的人气得差点划了手,我的相公虽没出息,可却是守着我,片刻也不能离,你身边的人都有出息,却个个儿避你如蛇蝎,害得你老胳膊老腿儿的,还要亲自学那武功,哎…”

看来,这王婆婆深谙延清长公主的心理,老字不离嘴,反反复复地提醒对方,她不过是一个无人关心,孤苦伶仃的女人罢了,可以想象得出,她这种说法,会让延清长公主气成怎么。

延清长公主却没和她继续纠缠,反问道:“你那相公呢?不是还躺在床上,没有救心丸吃,所以起不来了吧?”

王婆婆嘿嘿一笑:“看来,你在等着我们劫船,心中虽有疑惑,却也忍着让流沙月不动手?”

急风 第一百九十八章 引出来

“不错,我就是想看看,有夏侯烨在手,引出来的,会是些什么人!”

“你不是看到了么?”她笑道,“我当真奇怪,你将你身边的人当成了什么?来了这么久,也没听见你问候一声你的义子,难道,你就不关心他的生死?”

“你说的流沙月?”延清长公主笑了笑,“她一向是一个懂得照顾自己的人,我担心什么?再者,凭你那相公的本事,也捉不了他!”

此时,那王婆婆的语气才有一些惊意:“你们学的,是什么武功?”

屋内人虽多,我却听见了裙裾摩擦的声音,显然,延清长公主听了她的话,却并未回答,反而在椅凳之上坐下了。

她慢慢的答道:“自是你不屑于去学的功夫,你们将那小兰挂于雀室之上,惹得满船惊慌,既是试探我们的实力,又是向东宫锦示警,不就已经明白了吗?哦,对了,那荣婷船舱失火,她无故被人烧死一堆焦炭,想必也是你们弄的吧?那荣婷不知到底死了没有?”

“原来,小兰身上的伤,当真是流沙月弄的,她身寸寸而断,死状虽怖,却也告诉了我…你没有将这种武功全部交给他,才使得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延清长公主,一生都疑虑过多,又怎么会将这等绝技全交了给他人?想必,您定是将关键之处隐瞒了下来吧?”

“你既知我性格,便也明白,你今日还能全身而恨么?他虽学得不全,可我,却已非当日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了。”

她们唇枪舌剑,言语如刀,将船上所发生的一切款款道来,我这才明白,原来这船上的一举一动,全都在王婆婆的掌握之中。

听她们的语气,荣婷却是假死?

可王婆婆李代桃僵,留下荣婷,却为了什么?

她那位一天到晚躺在床上的相公,却真是她的相公么?

我只觉得环环相扣的一连串事件,使我感觉匪夷所思,已经超出了我所有的想象,与她们相比,我所策划的普仁寺之变,不过是她们为达目的,其中小小的一环而已。

我也知道,这延清长公主既是设下了陷阱来捉拿前来救夏侯烨的人马,以这个女人能以一已之尊充做奶娘的隐忍性格,必定会布置周详,使对方绝对无路可逃。

如果王婆婆不能取胜,夏侯烨会落得什么下场,我会落得什么下场?

想至此,我却是倏地惊醒,难道说,我已将夏侯烨的生死,摆在了前边了吗?

晃有所感一样,面对我侧身而卧的夏侯烨,脸上却又现了丝丝笑意,仿佛全不知外面形势紧张,救他的人会功亏一篑,却又向我眨了眨眼睛。

我气得怒瞪了他一眼,他却是眼角笑意更深,忽地嘟起嘴来…我忽明白他这个动作的意思,血往脸上直涌,心底暗骂,这个死色鬼。

可不知为何,心底却哭笑不得,仿有丝丝甜意升起。

急风 第一百九十九章 帐外

帐外又传来了声音,却是王婆婆哈哈一笑:“和你这样的人做对手,我怎么会不防一手呢?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安排荣婷为什么假死么?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迟早会出手杀了她,只因为,你怎么会将荣婷这个活证人来挑拨你与义子之间的关系呢?我都说了,你老胳膊老腿的,还要费尽了心力去练武功,怎么练得过年轻人?你虽没将部分武功教给流沙月,但以你的性格,不做个双重的保险,又怎么能?可你那义子对人防范极严,你如何下得了手?唯一能下手的地方,便是普仁寺,让他以为自己在演苦肉计,让他以为自己在使夏侯烨上当去承受这一切,荣婷刺进他胸膛的那一刀…”她一口气说完,却是笑道,“那一刀差点便刺入他的心脏了,深入肌肤,可那却是一把极特殊的短刃,刃尖在刺进他胸口瞬间散成碎片,虽只有小指甲那么一块,可随血液流走,却足以使他气血不通,更加上他所学武功缺失,近日来在船上大失常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失手杀了侍婢小兰,却不出奇了。”

延清长公主却是冷笑:“一派胡言,我用得着使这样的诡计?”

那王婆婆道:“这诡计是不是你使的,自有当事人去评断,只不过,你制的那把匕首,和那小姑娘母妃的遗物,断魂针与断魂铃,如出一册…流沙月恐怕没有想到,他冒了被那小姑娘恨至终身的危险,杀了她的母妃,要胁取得了那本铸造图,送与你的手上,却被你暗中铸练,成为刺入他胸中的奇巧工具,用来控制他…我只能说,长公主,你利用人的手段倒真如我那没出息的尖牙利嘴手段一样,隔了这么多年,越发的炉火纯青了。”

延清长公主却是淡淡地道:“那又怎么样?我并未要月儿性命,只不过他不能强过我,他的一生,自有我来保障…”

此时,却听屋子里又是了阵响动,有脚步声起:“好一个保障,您对您的义子,当真就只是如此?干娘…?”

是流沙月的声音,他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却听得延清长公主低呼了一声,良久才道:“你怎会…”

“我怎么会在这里?干娘,原来儿子也不过是你手里的棋子而已,你告诉我,中途会有人劫船,又说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叫儿子领了我去捉那病倒床上的老者,说他可能是关键人物之一,可儿子却没有想到,他不断是关键人物,而且武功那么高,当然,您一向喜欢将重要困难的事交给儿子来做,儿子从未怪过你,可您为何防儿子防得这么严呢?”

“月儿,你别听她一派胡言,干娘对你不好么?干娘教你武功,使你由一名流浪儿变成了流沙部落的世子,更使你成为太子的伴读,一身荣华富贵,不过干娘见你大了,怕你离干娘越来越远,才略使了一些手段,你可别忘记了,你所有的一切,是干娘给你的,干娘也可以一一收回。”

急风 第二百章 意难平

听了这话,流沙月便良久不发一言,我听到了了粗重的喘气之声,显然他极为意难平,又隔了许久,他才低声道:“我亲手杀了待我如已出的辰妃娘娘,她若知道了,会恨我一辈子,是你说的,说我们身份不同,我永远不能和她在一起,只要我帮了你这一次,那么,我们终会在一起的,这样,我才明白,若我一辈子在恐慌她知晓真相中度过,还不如…”

我终于从他口中得到了应证,他新手杀死了我的母妃,虽早已知道了这个消息,但由他亲口说出,我的心却还是一阵绞痛。

为什么,每一个对我好的人,到了最后,都露出她们的真面目?

此一刻,我真想自己能闭塞盲听,听不到他这段话。

此时,软红纱帐却无风而动,延清长公主道:“月儿,你看看,床上躺着的是谁?”

纱帐揭起之时,拔步床四周却有铁栅栏从周围而落,将整个床封住了。

我仰面躺着,看得清楚,屋子里的人将视线全转了过来,那名王婆婆,身上虽穿的还是那个把老人衣服,可脸上却不是那位皱纹横生的王婆婆了,却是皮肤光洁,眉目含笑,看起来却不过一个三十余许的俏丽少妇而已。

他们被延清长公主的人围了一圈,可奇的是,那群围着他们的人的外围,却又有人另一圈人围着,看穿着,竟有猎户纤夫模样的人在里面,屋子里一下子聚进了这么多人,却无一人发出声响,我暗暗吃惊,这两批人,虽互相对立,但很明显的,全都是训练有素之人。

我看清了荣婷被那声称自己得了心绞痛的老人劫持着,而那老人,同样衣服相同,脸却变成了一个英俊无匹的中年人。

而流沙月,我最不愿意看见的人,却是向床边走了两步,神色大变:“锦儿,你在这里?为何你会在此?”

我看清了他脸上瞬间崩溃的神色,就仿佛某人一生追求的某样珍奇,已然被拿于手中了,可哪里想到,那物却是泡末组成,不过有眩丽的外表而已。

“月儿,有我这好女儿在此,她尽早会知道你做的一切,现如今,你只有帮我,扫清强敌,你才有可能和她重在一起,你不是想她不恨你么,为娘有一种特殊的药物,可以使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看清了他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原来是温文尔雅的面容,却因这贪欲尽显的神色变得曲扭,他眼里的希望让我害怕,因我知道,对她的提议,她已然动心了。

却听王婆婆大声一喝:“你傻了么,她若变成了傻子,还是东宫锦么?”

流沙月这才一激灵,眼睛终变得清明起来,低声道:“不错,她是东宫锦,独一无二的东宫锦…”

他面朝了我,背却对着他们,我瞧得清楚,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包东西,脸上的神情却是绝望而悲哀,我知道了真相,虽是恨他恨到了极点,可他此时的表情,却使我心酸之极…我瞧见他的嘴唇开合翕动,那唇形,却是我熟悉的,在我受到了其他兄弟姐妹的戏侮之时,他总会说:别怕,我来保护你。

此时,他却是无声地告诉我:别怕,我来保护你。

可是,他保护我的方式,却是这样的么?

他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已伤透了我的心么?

我闭上了眼睛,他的面孔却如跑马灯一般在我面前转动,温文尔雅的,和蔼可亲…直至这一刻,我明知他怎么对我的家人,却是怎么也想不起他有对我狠利的样子。

不由自主地,我又睁开了双眼,想看清楚他,看清楚他是怎样的表里不一,我却看见,他脸上除了那悲哀绝望之色,却无其它表情。

我看见他从左手袖子里抽出了缓缓地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利刃,那利刃衬着他镶边滚金的衣袖,却是亮得寒意森森。

他想要怎样?

他要做什么?

急风 第二百零一章 孤注一置

那孤注一置的神色,却使我忆起了以前,桂花开的时候,枝摇树动之间,金黄色的小花从空中纷纷飘落,灿灿金色跌落发鬓,我和他全身上下都挂满了那带着浓香的花朵,那个时候,荣婷在一旁咯咯地笑…虽然远处传来的是别的宫院里丝竹齐鸣,可那时,这满是花香的院子,却那样的温馨而充满了暖意。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想起这风牛马不相及的场景…只是想,如果能回到从来,他们会后悔么?

荣婷和流沙月,他们会后悔么?

不,如果回到从前,他们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因为,那落迟宫,是落日迟迟的宫殿,那宫名,仿佛就预示了后面发生的一切,因为,它的周围,全是富丽荣华,那耀目的地位,永无止进的欲望,会将一切温馨淹没,一切的人性淹没。

我望了他,想要仔细看清楚他,却发现他的面孔模糊了起来,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眼里已聚满了泪。

他见到我如此,脸上绝望神色未减,却是露出一丝喜意,仿佛告诉我,锦,我很高兴,你终记挂着我。

倏地,他将那包东西往地下了甩,屋子里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暴炸之声,屋内顿时浓烟滚滚,他的身形在浓烟之中倏忽消失,我听见了屋子里兵刃相击之声,听见延清长公主利声而喝:“孽障!”

滚滚浓烟之中,我闻到了异香的味道,隐约看见衣带风起,延清长公主狠利的脸色一闪而过,屋子里仿佛经过了一场地震,杯碟跌落地板之声,木板折断之声…我看见那对中年夫妇朝这边飞扑过来,却被人拦住了。

而此时,我却觉拔步床陡地往下一陷,整个床竟是穿透了木板,向船底跌了下去,我只听见木板折断的卡卡之声,眼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过须臾功夫,拔步床便撞在了某物上面,陡地一下停住了,我原以为到了目地地,却未想,拔步床不知架在了什么东西上,底下有轮子滚动的声音,哗哗地向前滑了过去,在黑暗之中只行驶了一会儿,面前却倏地光亮大开,因从黑暗一下子进入光明,我只隐约见到一个人影,手持了宝剑,站于光亮处,等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人正是流沙月。

他一身白衣,原本整齐的衣衫却被划得破破乱乱,身上伤痕交错,脸色却是忧急无比。

拔步床终于滑进了光亮之中,我这才发现,搁浅的楼船旁,浅浅的沙滩之上,却早已停了一个渔船,上有轨道连接于楼船上,而拔步床正沿着这轨道滑向了渔船上。

我倏地明白,原来,他们最后一击,却在这里,自己全身而退,那么,这船上的人…?

我身虽不能动,眼睛却能动,望向侧边躺着的夏候烨,看清了他眼里的恐慌,很显然,他也明白了这一点。

只不过,流沙月提前发动了,他要牺牲的人,将延清公主也算了进去。

那带有异香的浓烟,想必能将所有人阻在楼船里。

看着面前这位面容依旧的故人,我却是感觉完全陌生,为什么他的心可以狠到这种地步,能视所有人的性命如无物?

他却好似读懂了我的目光,站在渔船之上,道:“锦,风帆已然升起,今日东风,会使这渔船一直北去,锦,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你会认为我心狠…可我不这样,我便一无所有。”

他却拉起了铁锚,风帆鼓涨,渔船便缓缓地驶离了楼船。

此时,我看见沙滩上有人持剑而来,那人裙裾飘扬,满头珠翠,却是延清长公主,她脸上有狠利之色,朝渔船奔了过来,大声道:“孽障,还不快快停船,让我上去!”

风鼓帆涨,流沙月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却只顾掌舵而行,眼看船越离越远,乘风破浪,她既使有轻功,可河面并无支撑之物,水流更是湍急,她根本没有办法离这么远跃上船头了。

我看见她在沙滩上挥剑大叫,虽然离得远了,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但可想象得出,她此时的样子,必是狠利之极的,如真让她上船,只怕不会放过流沙月了。

而我们,落在她的手里,只怕比落在流沙月的手里还惨。

如果在底层船舱听到的话是真的,这个女人当真极为可怕,如果王婆婆当真是她的女儿,她竟是设下陷阱来捕捉她的女儿,又将她的叉子,流沙月利用得极为彻底,在这世上,我以为自己的父王是心狠如狼一般的人,哪里想到,这个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道说,是西夷那至高无尚的权杖,才照就了这样不顾亲情的女子么?

急风 第二百零二章 追求

她的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

一般人,不都希望家人和睦,一生平安么?

她连自己的骨肉都不顾,她活于这世上,又是为了什么?

幸好,流沙月没有让她上船,她使我感觉,既使看她一眼,也会让人恐慌害怕,更何况,她竟以奶娘的身份在我身边潜伏了那么多日呢?

眼见她的身影站于沙滩之上,越来越远,我终松了一口气,可突变忽起,忽然之间,她竟是一下子跃进了急流之中,向船游了过来。

流沙月发现了她的动静,忙跃进船舱,不停地向河内丢着压舱石,又把船里装的粮食等丢进了河里,船便一下了轻了许多,她游得虽然极快,却渐渐赶不上了。

流沙月这才舒了一口气,走到拔步床前道:“阿锦,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我心底哭笑不得,心想他们俩人当真是同一个脾气,明明在不断地伤害别人,嘴里却认为是为了让人好。

此时,惊变突起,那延清公主竟从河水之中跃起,自半空之中甩出一条又细又长的铁链,铁链上有抓钩,竟在空中一盘旋,便绕上了主桅杆,船乘风破浪而行,竟是抱着她在半空之中滑行。

流沙月见势不妙,忙飞身而起,拔出腰间佩刀,便向那铁链砍了过去,可他砍得火光四溅,却也砍不断那铁链。

“金铁之精?是金铁之精铸造的!”他嘴里喃喃地念了两句,忽地飞起身来,便将铁链缠绕着的桅杆砍断了,桅杆落水,与船身脱离,拽得延清长公主也跌了落来,她在半空之中一个转身,便落于那浮于水面的桅杆之上,利声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渔船被砍断了主桅杆,虽依旧在破浪而行,却缓慢了许多,那延清长公主以掌击身后河水,使那桅杆快速移动,竟是渐渐接近了渔船,眼看她与渔船只有三十多米远了,流沙月从船舱之内取出一把强弓,搭箭上弓,向河中心射了过去。

那延清长公主未曾想他绝情至此,冷不淬防,便被他射中了一箭,可他再射箭时,她却在桅杆上左腾右跃,全都避开了,她本穿了一件浅色衣服,中箭之处鲜血如枉般地涌出,瞬间便使得身上如披了一件悔红的艳衣,衬上她脸上凶利之色,与身后落日残阳相映,竟如地狱罗刹,全没了高贵大方之气。

她发起狠来,却是一边躲避着流沙月的连殊箭,一边狠命击打水面,此时,风却渐渐地小了,力口之无人摇浆掌舵,船行速度越来越慢,竞让她慢慢地接近了。

流沙月见此,却更是紧张焦急,连珠箭发射得更急,眼中更现了红色,竟是咬牙切齿地道:“你来吧,来吧,我要杀了你!”

此时的他,鬓发散乱,身上衣服破碎,眼里凶光毕露,脸上竟是青筋隐现,与平日里温文的样子全不相同…和刚才慎定如常的模样也不相同,我心中一跳,有了不祥的预感,他怎么啦?我不由想起了小兰的死状,她的头骨碎裂,颈椎寸寸而断,整个头颅却是被人拧向了背后…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的…我又想起王婆婆所述,延清公主用来控制他的手段,莫非,在这种时候,他竟是武功夫常了不成?

果然,他的箭原是一箭一箭地射向延清公主的,此时却准头大失,全都射中了水里,到了后来,他的脸上却呈现了痛苦之色,脸上青筋忽隐忽现,忽地大叫一声,扔了手里的弓,以头撞地,直撞得船板咚咚作响。

急风 第二百零三章 连珠箭

没了流沙月的连珠箭,延清长公主却越来越接近渔船,只见她脚一点,便飞身上了渔船。

眼看着她提剑渐渐走近了以头撞船板的流沙月,我心急如炽,可我不管怎么努力,却开不了嘴。

她举剑欲刺,哪知流沙月却有所感一般抬起头来,他的样子吓了我一跳,他眼框之中满是血丝,脸上的青盘全都暴了出来,如此看起来,却仿佛地狱判官一般。

见他的样子,延清长公主显然也吓了一跳,竟是不敢举剑而刺了。

流沙月却仿佛没看见她一样,却转过身,向拔步床走了来,一步一步地走近了我们。

我看清了他眼里的光芒,有瞬间的迷惑,可更多的,却是恨意,看清他的目光,我才明白,他的视线不在我的身上,却在夏侯烨的身上,他一步步地走近了拔步床,双手却死拿地拉着这拔步床上的铁栅栏,大力之下,那铁栅栏竟被他缓缓地拉弯了,他将肩膀挤进了那狭小的缝隙之中,一支手伸了进来,举掌就向夏侯烨击了过去。

而此时,夏侯烨动弹不得,不能躲避,幸好铁栅栏封在拔步床的外罩上,离床身有一段距离,他的身子虽挤进了栅栏里,离夏侯烨始终有一段距离,这一掌,便击在了空处,可他一掌下去,用坚硬楠木所制的拔步床床身便忽地片片而断,只听得轰地一声,便塌陷了下去。

如果这一掌击在了夏侯烨身上,会产生什么后果,我当真不敢想象。

延清长公主提剑走了两步,想要阻止,此时看了这样的情形,却也停住了脚步了。

流沙月见一击不中,脸上怒色更显,却是将半边身子全挤了进来,连脸都挤得变了形,竟似疯了一般想再击一掌。

这个时候,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起,震得人耳欲聋,却使得他一怔,神志仿佛有些清醒了,动作迟缓下来。

我朝爆炸之处望过去,却看见冲天的火光在楼船上升起,染红了半边天空,青翠山岭升起,却被染得金黄绿翠,惊天动地爆炸连二连三地响起,楼船之上火光冲天,如岳岭一般高的楼船却如纸扎的一样,被火光蹂躏,摧残,转瞬之间,木片飞屑四溅,那楼船四飞五裂,漫天的火光遮挡住了下面激斗的人。

“不,父皇母后…”暴炸声虽震耳欲聋,可因我与夏侯烨离得近,当我听到这嘶哑微弱的声音的时候,却如震天雷劈一般。

我勉力转动眼殊朝他望去,却见他日炽欲裂,嘴角流出了鲜血,他正以内办冲破禁制,可能最终,却只能发出语声而已。

我却是依旧不能动,只听他不停地嘶哑叫喊,脸上满是崩溃的神色:“父皇…母后…”

他的母妃,不是梅妃么?

为什么他会称那个女子为母后?

还如此的情真意切?

虽是刚临大变,可我心中的震惊却掩过了楼船的暴炸,甚至已然忘却了身边两个大敌。

听闻他母妃身份低微,被皇后不容,处以虿盆之刑,后被夏侯烨知道了,便隐忍潜伏,直至长大之后,将先皇先皇后逼出皇宫。

难道流传于中朝的这个传言,又不是真的?

先皇与先皇后并非被逼而出?

急风 第二百零四章 活着

那么刚刚在楼船上那对气质不凡的夫妇,便是先皇与先皇后了?

他们看来活得好好的,甚至比享尽富贵荣华的夏侯烨活得更滋润?

一时之间,我脑子里涌进了无数可能,却使我的思想更为混乱,我看着夏侯烨嘴角鲜血流得更多,却是缓缓地坐了起身,虚弱地推着封了拔步床的铁栅栏,朝那越离越远的沙滩方向呼喊:“母后,父皇…”

风吹起,将渔船的帆鼓得哗哗作响,两岸青山倒退,却是离那沙滩越来越远了。

而流沙月,神志显然被这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惊酲,将半个身子从铁栅栏之中拔了出来,看清了身后站着的延清长公主,脸上惧色一闪而逝。

可他刚才的突然间走火入魔,显然也吓坏了延清长公主,使她竟不敢再次下手了。

却是和颜悦色地道:“月儿,你我之间虽发生了如许多的误会,但我们现如今总算是乘同一条船,是一条绳上拴着的两只蚱蜢,如今跑得你,也走不了我,不如我们暂且将恩怨放下,共同商议下一步要怎么做?”

流沙月原就是识相之人,当然不会把她的话当真,但如今形势,她既然已经摆了求和之态,他怎会反对?

两人竟是各怀鬼胎地和谐了起来。

渔船越离越远,楼船烧尽的灰烬乘着东风吹了过来,三三两两落在船上,夏侯烨失魂落魄地望了那只剩余炽的地方,却是久久不能动弹。

延清长公主走过来,望着他,道:“不愧是我的外孙,身为九五之尊,武功却是不错,身上中了断魂针,却依旧把我点的穴给冲开了。”

他却倚在栅栏之上,目光散乱,仿佛没有听见过。

我看了他的样子,暗暗担心,可我身上既无内力,浑身依旧动弹不得,只能将眼珠转向他那边,担心地看了他。

却听延清长公主又是一笑:“你倒是挺关心他的。”

她从铁栅栏之中伸手进来,在我身上连点,我便能动了,忙移过去扶了夏侯烨道:“别担心,他们武功高强,这两人既是能走得出来,他们想必也能走出来的。”

听了我的话,夏侯烨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却是望了我半响,忽然间将我抱住…我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颤抖,手脚冰凉,他的脸埋于我的脖颈之间,却是有泪滴下…我心中一酸,不自觉地反手环抱了他,轻声道:“有我呢。”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自然而然就说出了这话,仿佛一切皆是顺理成章,在这一刻,在这世上,我与他成了唯一能相互依靠相偎依之人。

就算是四周围强敌环伺,只要我和他在一起,便什么都能解决。

这一刻,国仇家恨离我那么远,几乎象天边那抹白云,被风一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侯烨,你放开她!”

忽然之间,我看见流沙月提了宝剑,穿过了铁栅栏,向他的背部刺来,忙将他死命一堆,那宝剑擦着他的胳膊而过,划破了他的衣服,可幸而没有受伤。

可夏侯烨受的刺激太大,却是呆呆的,仿佛没有察觉到刚刚的危险,只斜躺在床板上不动。

流沙月却是挥剑又欲再刺,此时,延清长公主却手里长链一挥,链条缠绕,一下子就将流沙月手中的剑给缠住了,她道:“你做什么?”

流沙月用力想夺回宝剑,却始终不得,向延清长公主大叫:“你说过的,只要我帮你,她会是我的妻子,你告诉过我的,在中朝皇宫,你会保护她,可现在怎么样?现在怎么样?”

他脸上又现了刚刚那种疯狂之色,虽还无青筋影现,可却有崩溃的迹象,延清长公主见了,心底恐怕也有些害怕,于是柔声道:“月儿,干娘的话怎么不是真的,可现如今我们尚在中朝境内,还未出得边关,留着这个最重要的人质,自是能帮到我们,等安全了,干娘定会为你们举行婚礼…”

我气极,大声地道:“就凭你?你不知道我的禀性么…‘奶娘’,除非我愿意,没有人能操控我的意愿。”

她淡淡地望了我一眼,却是一声轻笑:“是么,六公主殿下,对你的禀性,我可知道得清楚得很,比如说,如果我将刀架在了夏侯烨的脖子上,你会答应一切的。”

我看着她,头上银丝处处,珠翠垂垂,身上虽有水迹未干,却依旧高贵华雅,端丽无比,连嘴角的浅笑,都控制得恰到好处,这才是她的真面目,那个温暖亲切的奶娘不过是暂时蒙于她身上的一层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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