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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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一边去!”契丹北路军左厢白马营都指挥使耶律大木向后躲了躲,嘴里发出一连串咆哮,“你,就想烧死我么,把火举得这么近?”

“不敢,小的不敢,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倒霉的亲兵吓得满头是汗,红着脸,大声求饶,“小的,小的只是想提醒将军……”

“滚,老子才不用你来提醒!”耶律大木抬手赏了对方一鞭子,恶狠狠地呵斥,“什么时候赶路,什么时候停下来歇息,老子自有安排,用得了你来多嘴?”

“啊,是,是,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请将军大人开恩,饶了小的这一回!!”亲兵的脸上,立刻被抽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却不敢用手去捂,只敢低下头,大声谢罪。

“记吃不记打的贱痞子!”耶律大木挥鞭四下抽打,将头顶的飞虫打得四散奔逃,“那耶律察割和耶律底烈两个,出动十万大军却找不到郑子明的影子,正愁找不到人顶罪呢!咱们本来就已经走得慢了,若是明天中午之前,再赶不到目的地,耶律察割一顿鞭子抽下来,还不得老子光着膀子去挨。赶路,抓紧赶路,能不能找到郑子明不打紧,别让耶律察割把罪责推到咱们头上才是重要!”

“是,将军。”周围的各级军官们恍然大悟,不屑地看了一眼拍马屁却拍到了马腿上的亲兵,纷纷催动坐骑,去督促各自的属下。

整个队伍骤然加速,马蹄声轰鸣如雷。又足足跑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在某道无名小河旁停了下来,让牲口恢复体力。

原本长龙一样的灯火,转眼汇聚成了湖畔。将周围方圆五里,照得比白昼还亮。然而,五里半之外的夜色,却愈发显得黑暗。墨一般,即便头顶的星光如何璀璨,也难以将其穿透。

距离契丹人临时营地六七里远处,郑子明和沧州勇士们,也缓缓停住了脚步。因为劳累和紧张,每个人头上都顶着大颗的汗珠。但是,每个人的脸色,都兴奋得涌起团团殷红。

“看情形,他们一会还要继续赶路!”陶大春的身体贴着树干和草尖,狸猫般窜了回来,半新的靴子上,沾满了草屑和露水。

“那咱们也歇歇,等会跟着他们一起走。再向东南走一个时辰,然后就甩开他们,直接切向正南!”郑子明计算了一下路程,迅速做出决定。

“是!”陶大春、李顺、陶勇等人同时答应,然后迅速去帮助其他弟兄照顾坐骑,轮番拿出干肉和清水,补充体力。向来谨慎的周信,则待其他人都走远了之后,又来到郑子明身侧,悄声提醒:“看样子,是有人逼着他们去东南方某处汇合。否则,他们不会走得这么急。刚才行军的时候,我还隐约听到附近有另外一队人马,好像也在连夜赶路。方向和这支兵马基本一致!”

“无论是向东南,还是正南,最后,肯定都要通过辽河。”郑子明迅速朝周围看了看,脸上浮现一层阴影,“据我所知,辽河上根本没有桥梁。契丹人过河,要么是吹鼓了羊皮,要么是扎木筏子。”

“将军您也发现了?”周信听得一愣,迟疑着继续追问。

“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契丹人的反应绝对不正常。但咱们像这样再走一个半时辰,就能到达藏大船的地方。怎么着也得过去看一看。”郑子明又回头扫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重伤号们,继续补充,“上了船,才有足够的药物。而只要把大船开到河道中央,辽国人无论能不能发现咱们,都拿咱们无可奈何!”

“那刚才说契丹人要渡河……”

“不是说他们渡河,渡河不用担心,咱们又没想走陆地。”郑子明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要用冰冷的空气,来冷却心中的狂躁,“我是担心契丹人把秣鞨人,那些靠打渔为生的黑秣鞨人,也个拉过来帮忙。他们虽然没有大船,可小船若是多了,像苍蝇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话未说完,周信已经脸色大变。跳起来,挥舞着胳膊抗议,“黑秣鞨都是一群野人,当初渤海国统治辽东那么多年,都未能收服他们!”

“渤海国被契丹人灭了!”郑子明笑着摇头,冷峻的脸上写满了决然,“不管咱们样,咱们都得走。所以,别想那么多了,去休息一会儿吧。有了足够体力,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嗯,是,卑职明白!”周信想了想,咬着牙点头。

“来,咱俩背靠背!”郑子明伸手朝脚下的石块上拍了拍,笑着发出邀请。

“谢,谢将军!”周信感激地拱了下手,也不多矫情,走到他身后,用脊梁轻轻贴住他的脊梁。

二人缓缓坐倒,闭着眼开始假寐。不一会儿,就觉得有股热气从后背处涌起,缓缓涌遍了四肢百骸。鼻孔里,也都发出了低低的鼾声。

连续的高强度战斗,临时路线的调整,还有队伍的不断缩小,让二人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已经疲惫不堪。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用不了几天,无需契丹人来追杀,就会相继病倒,然后或者死于野兽之口,或者被某个幸运的牧羊人给抓去献给辽国官府,换回意想不到的富贵荣华。

“将军,将军……”后半夜,郑子明被李顺轻轻推醒。

“怎么了?”他猛地坐起,两眼瞬间睁得滚圆,“咱们暴露了?”

“契丹兵应该是准备开拔了。”李顺递过一袋子清水,继续小声说道,“看样子,一刻钟之内,就能准备完毕!”

郑子明猛地站起来,抓住水袋狠狠灌了自己几大口。然后又洒了些水在脸上,轻轻拍打,强迫自己加速恢复清醒,“现在什么时辰?”

“丑时刚过。”陶勇走过来,抢着回答道。

“好。叫醒弟兄们,咱们回家!”郑子明甩了甩胳膊,又看了看前方,带着一丝果决地说道。

可以走了,已经距离辽河很近了。空气中,隐隐已经有了湿漉漉的味道。只要找到大船,跳上去,契丹人即便再来十万人,也只能望河兴叹!

众位勇士迅速跳上战马,悄悄缀在连夜开拔契丹大军身后,先是向东南方走了一个时辰,随即根据天空中的星座辨认方向,离开对手,迅速折往正南。

又过了大约半炷香时间,契丹大军的马蹄声渐渐远去。郑子明深吸了一口气,手臂向南戟指,“加速,天亮之前,赶到河边登船!”

“驾!”众勇士齐声低呼,轻轻磕打马镫。

早有已经耐不住性子的战马“噗哧哧”打了个响鼻,撒开四蹄开始高速狂奔,转眼间,就将灯火长龙远远甩在了身后。

眉月渐渐向西坠了下去,天空中的星光也渐渐开始变暗。

黎明之前,正是最黑时刻。

不远了,不远了,翻过这座山,山下就是河岸。四下只有光秃秃的河滩和无边无际的芦苇荡,没有任何人烟。

在芦苇荡深处,藏着大伙来时的大船。只要登了船,便是海阔凭鱼跃!

契丹人即便来了千军万马,也无法再阻止勇士回家。

“驾!”

“驾!”

“驾!”

沧州勇士们,一个个抖擞精神,冲向山顶,心潮澎湃。

猛然间,最前头替大伙探路的李顺带住了坐骑。

紧跟着,是陶勇,是李彪,是王宝贵,是……

郑子明在陶大春和周信的保护下,最后一个抵达山顶,刹那间,全身血液一片冰凉。

帐篷,密密麻麻的帐篷!

曾经方圆几十里荒芜人烟的三岔河与辽河交汇处,已经变成了一座联营。

曾经的遮天芦苇,被收割殆尽。

光秃秃的河岸边,大家伙儿潜入辽东时所乘坐的那艘大船随着水波,且沉且浮!

第五章 短歌(一)

夜色很黑,但契丹人立营处,却亮如白昼。

数不清的灯球火把,在密密麻麻的帐篷之间摇曳。一队队士兵抱着明晃晃的刀枪,于营地中往来穿梭。间或有刚刚睡醒的战马,仰起头,嘴里发出不安的嘶鸣,“稀嘘嘘,稀嘘嘘,稀嘘嘘。”如寒冬腊月的北风,吹得人心脏一片冰凉。

郑子明感觉自己的心脏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沉得就像一万斤的铁疙瘩,沉得令他无法正常呼吸。扭头再看身边的弟兄,发现大伙的脸色也全是一片灰败,每个人的嘴唇和肩膀,都在不安地颤动。

“我,我真的是个不详之人。”石重贵的心灵最为脆弱,整个人都瘫在马背上,泪如雨下,“你们,你们丢下我,自己想办法绕路逃生吧!二宝,大春,你们都是好孩子,别为了我这个倒霉鬼……”

“大伯,您这是什么话,都到这儿了,我们还能往哪跑?”陶大春残笑着摇摇头,从腰间抽出弯刀。

距离契丹人的营地这么近,刚才大伙又未曾努力控制坐骑的速度,营地里值夜的契丹将士,不可能毫无察觉!

“死则死尔,大伯,咱们把辽东的天都捅出窟窿来了,怎么可能现在装了孬种。”陶大春身侧,一名沧州勇士梗着脖子说道。与其说是在安慰石重贵,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打气儿。

“我们跟着我家将军。”王宝贵一边整理弓弦,一边咬着牙说道。“将军在哪,我们在哪。”

“我们跟着将军,将军不抛下你,我们也不会抛下你!”其余沧州勇士也手按刀柄,用颤抖的声音回应。

三十余骑纵横千里,让辽国派了十万大军围追堵截。这辈子能如此风光一回,死也值得!既然今天已经无路可去,就让大伙挺直胸口,再轰轰烈烈的厮杀一回。告诉那些契丹猪狗,中原并非没有男儿。

“这,这,这……”石重贵被烧得心头火热,努力用双手支撑起身体,让自己在年轻人面前不至于太掉架子。

他是石敬瑭的侄儿,自幼便被叔父收养。然后就像一头孤狼般,跟敌人厮杀,跟堂兄弟们明争暗斗,直到踏着血迹走上皇位。

他这辈子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兄弟,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他这辈子,只有仇人、政敌和同谋!而今天,他却在自家儿子身边,看到了什么叫做忠诚,什么叫做友情,什么叫做肝胆相照,什么叫生死与共!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儿子能赤手空拳打下如此大的基业。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儿子敢带着不到百人便潜入辽东。他努力将身体挺得更直,同时努力抽出腰间弯刀。他石重贵也是个马上皇帝,当年也曾披坚执锐,身先士卒。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年青的血液又迅速涌遍全身,他忽然在自己身体内,又找到了一个年青的灵魂,骄傲、勇敢,不屈不挠。

“子明将军,我们跟着你!”周信拍马上前,拱手说道。

“子明,是战是走,你一言而决!”陶大春回过头,满脸决然。

“将军,你去哪,我们就去哪!”李顺、陶勇、王宝贵等人纷纷开口,每个人眼睛里,都燃烧着战斗的狂热。

然而,郑子明却忽然把手指放在了嘴边上,轻轻摇头,“嘘,小声,情况不对。契丹人好像还没发现咱们!”

“啊——?”众人长大嘴巴,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大伙为了保持赶路速度,每个人至少都带了三匹战马。一百多匹的战马撒腿飞奔,即便是聋子都能被惊醒,河滩上的契丹人,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但是,眼前的情景,依旧如做梦般虚幻。营地内巡逻的契丹士兵,迅速打着哈欠来来往往,谁也没兴趣,朝他们多看一眼。

“他们,他们依旧把咱们当成了自己人!”

“他们,他们闹腾习惯了,向来不讲究什么纪律!”

“在中原的时候,契丹人也不喜欢好好扎营!这里使他们自己的地盘,他们更是胡乱对付!”

“他们,他们的营寨旁没有沟渠,也没有鹿柴!”

惊诧的声音,迅速变成了狂喜。陶大春等人一个个,满脸兴奋,跃跃欲试。

眼下大伙有两个选择,第一,立刻转向,趁着契丹人毫无防备,策马逃命。另外一个就是直接冲杀过去,夺船而走,向东扬帆出海。两种可能性,都是九死一生,两种可能性,都有可能导致全军覆灭。

没等众人想好该选哪条路,郑子明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左手拉出武侯弩,右手抽出钢鞭,奋力前指:“兄弟们,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跟我来,咱们夺船!”

“夺船!”“夺船!”“夺船!”众人快速回应,娴熟地将石重贵架在队伍中央,以郑子明为锋,组成了一个三角形突击阵列。

环顾四周,郑子明笑了笑,举起钢鞭,狠狠往下一挥:“冲!”

铁骅骝张开四蹄,顺着山坡狂奔而下。弟兄手举弯刀大剑,保护着石重贵和重伤号,带着备用的战马,紧随其后。二十几个人,一百多匹马,如扑火的飞蛾般,刺向契丹人的连绵军营。

“你们,不要胡闹,大营中策马,杀头!”有一队巡逻的士兵停住脚步,举起角旗,一边挥动一边大声提醒。

契丹武士大多数都是牧民出身,天性散漫。即便在中原作战时,也从不会像汉人那样将营盘扎得固若金汤。而现在,他们在自家地盘上,又是十多支互不统属的兵马临时凑在了一起,所以各种胡闹作死的举动都屡见不鲜。当巡夜的士兵看到郑子明等人从山顶呼啸而下,还以为他们是哪个领兵大将的亲信,举着旗子提醒几声,已经算是尽到了责任,根本没心思上前拦阻。

“耶律将军要的松鸡打来了,让开,别耽误厨子做醒酒汤!”石重贵立刻看到了机会,鼓足勇气,用娴熟的契丹话大声回应。

“耶律将军,松鸡,醒酒汤!”李顺等人也扯开嗓子,尽可能地鹦鹉学舌。

契丹贵族只有两个姓,要么是耶律,要么是萧。巡夜的士兵饶是再聪明,短时间内,也分不清石重贵说的到底是哪个耶律将军。只好继续用力挥动着旗帜,大声劝告,“那也不能直接往营地里边冲,万一惊扰了贵人……”

没有人再理会他的话,郑子明和众沧州勇士们,腿夹马腹,借着地利,将坐骑的速度在极短的时间内提升至极致。马蹄带得泥沙溅起,恍若一条黄龙般直扑而下,转眼间,已经扑到了营地边缘。

“起”,随着一声断喝,战马四蹄同时腾空而起,飞过数丈距离,将契丹人临时用树枝搭建的简陋营墙,瞬间丢在了身后。

“站住!都给我站住!”带队巡夜的契丹百人将终于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站住,不准再闯了。再闯,我就要吹警号将你等拿——啊!”

“噗!”郑子明抬起左手,直接将弩箭射穿了此人的哽嗓。随即右手钢鞭横抡,将另外两名躲避不及的契丹兵卒砸飞到了半空中。

“噗噗,噗噗,噗噗!”陶大春等人纷纷扣动扳机,将冰冷的弩箭,射入拦路者的胸口。随即,弃弩,挥刀,带起一团团血雾,所有动作宛若行云流水。

凌晨的微风带着湿气迎面吹来,将战马的尾巴吹成一条条直线。百余匹马,二十几名勇士,呼啸着卷过昏睡中的营地,将所有挡在路上的东西,无论是活人还是帐篷,全都瞬间踏成了碎片。

第五章 短歌(二)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营地内,其他几支巡夜的契丹兵卒仓促吹响号角。试图通知自家同伴,有人正在策马闯营。然而,酣睡中的契丹将士们,却无法及时从好梦中恢复清醒。

数万大军围堵三十几名对手,一人一口吐沫,就能将对方活活淹死。没有一个人,想到他们可能会在自家营地内遭遇危险。更没有任何人,会想到郑子明等人居然会主动向他们发起攻击!

“挡住,挡住他们!”几个胆大的巡夜小校,带着各自的亲信扑向战马。他们试图用长枪组成小阵,来拖缓对手的推进速度。此时此刻,这个战术再恰当不过,只是,他们过分高估了自己的战斗力。

借助战马奔行的高速,郑子明只是轻轻挥了下钢鞭,就将一名契丹将领连人带兵器一起抽得倒飞出去。陶大春和李顺等人手中的弯刀轻轻一抹,就在战马的身侧抹起一团团腥风血雨。

仓促汇聚而来的契丹将士,还没等摆开架势,就已经被干掉了将近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愣了愣,踉跄着仓惶后退。

“呯!”郑子明用钢鞭抽碎了一颗躲闪不及头颅。铁骅骝的四蹄紧跟着从死者的躯干上踏了过去,溅起一团团红色的血肉。

“嗤”,陶大春猛地一挥胳膊,锋利的刀刃,从一名契丹兵的脖子上迅速抽出,带起一道红色喷泉。

高高溅起的血浆,把他的脸瞬间染成通红一片。然后带着温热的水汽,沿着下巴慢慢滑落,滴滴答答,染红了战马的鬃毛,最后又滴滴答答落下,落进河滩上沙土中,消逝不见。

抽刀,挥刀、劈砍、横扫。周信,李顺、陶勇等人反复重复相同的动作,整齐得宛若一架机器。严格的训练,无数次结伴出生入死,令他们早就将每一步配合都刻进了骨髓。只要出手,便是数刀齐出,令敌将防不胜防。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带队的是郑子明!”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靠近大船!”

……

当马蹄已经踩过了大半边营地的时候,四下里,终于响起震天喊杀声。大部分契丹人都被惊醒了,开始在自家将领的组织下,发起了疯狂的反扑。从营地外围到营地核心,一队队像饿红了眼睛的野狼般,冲向快速移动的战马,舍生忘死,前仆后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愤怒的号角声,将黎明前的黑暗,搅得支离破碎。契丹东路军节度使耶律底烈穿着一条鼻犊短裤,赤精的上身,拎着一把血淋淋的弯刀,亲自督战,“上,全都给我上去。杀了他,杀了他,要死的不要活的!”

“杀,杀郑子明!”

“要死的不要活的!”

“跟弟兄们报仇!”

“杀……”

一队骑着马的契丹人,咆哮着上前,试图完成耶律底烈刚刚交代的任务。时间仓促,他们都没来得及穿盔甲,也没顾上穿战靴,两只毛茸茸的大腿夹在马肚子上,被四下里的火光一照,显得格外丑陋。

“去死!”郑子明猛地左手向身后一拉,奋力前甩。一把冰冷的铁斧瞬间呼啸而出,直奔距离他自己最近的膝盖骨。

“咔嚓!”,没有任何遮挡的膝盖骨直接被斧刃砍断,大腿和小腿一分为二。马背上的契丹勇士惨叫着摔下,被蜂涌而上的自己人,瞬间踩成了肉泥。

“去死!”郑子明右手挥动钢鞭,左手撤出另外一把铁斧,呼喝酣战。眼前的空间忽然变极为狭窄,但时间却变得极为缓慢。钢鞭磕飞一条长枪,铁斧将另外一只胳膊砍得齐肘而落。紧跟着,钢鞭将另外一名送上门来武士砸得筋断骨折,铁斧抹断第四人的脖颈。鲜血飞起,染红头顶的天空。红色的天空下,战马撒腿狂奔,踩翻一具具尸体。

一杆长枪从侧面袭来,郑子明侧身,斧刃贴着枪杆横扫。五根手指相继飞起,长枪的主人惨叫着抱鞍逃走。一把弯刀从前方砍来,被钢鞭打得倒飞上半空。随即,铁斧脱手,砍中此人的面门。

陶大春挥刀,从背后砍死逃走的受伤武士。周信双手持着一支长枪,左挑右刺,如虎入羊群。三人身上都染满了血,大部分是别人的,可能有一部分也是来自自己。但是,他们却谁都感觉不到疼,感觉不到恐惧,感觉不到铠甲的沉重和血液的滚烫。他们并辔而行,战斗,战斗,横冲直撞。而周围的敌军将士一个接一个倒下,一个接一个被马蹄踩入烂泥。

眼前瞬间一空,一整队的契丹武士被杀散,魂飞胆丧。李顺、陶勇等人迅速跟上,穿过鲜血淋漓的缺口,将躲避不及的敌军,挨个送上西天。

所有活着的沧州勇士都从缺口处策马而过,还剩十八个人,中央簇拥着石重贵和三名昏迷不醒的彩号。所有备用战马,都在途中丢失,或者被愤怒的契丹人杀死,或者悲鸣着逃之夭夭。

整个三角形阵列缩小了一半,却变得更加锐利。踩着松软的河滩和契丹人的尸体,直奔大船停泊的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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