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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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应该。”杨似山又问:”对四太爷要怎么说?”

“你说,我决定就抚。其余的话,要多少饷;要当个甚么官,你随便讲就是了。”

“好,我明白了。”

这给了杨似山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尽可以跟鲜文炳公然聚晤、悄然密议;杨似山的计画是趁放火烧鲜家大院、全城纷乱之际,带领十来个得力的手下,活捉鲜大川;只要挟持了他,不怕他的死党不俯首听命。

“能不能不放火?”鲜文炳说:”这座大院十四户人家,大小六、七十口,不能不顾。”

“非放不可!不放我半夜里见不到他;而且整个策画都会落空,你我的性命亦就难保了。”

“为甚么呢?”鲜文炳说:”照你的话看,放火是个关键,这道理,我就想不通了。”

“莫说你想不通,我亦是刚才在路上才想通。今天跟他见面的情形,大致没有出我的盘算以外,只有一点,你几乎露了马脚;如今只好将计就计了。”

“你说我那一点露了马脚?”

“官军打算三路攻巴州,这消息你是打那里来的?”杨似山彷佛心有余悸,”亏得他当时没有问,如果当时问到,你当然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那么是谁呢?只怕你无从回答,神色之间,稍微异样,恐怕他马上翻脸不认人了。”

“啊!”鲜文炳如梦方醒,”这一点,我倒没有想到。现在呢?”

“现在,”杨似山说:”他问我,我说我不知道你是那里得来的消息,他说:这一定是官军派了人来跟你接头了。现在正派人在查店;罗桂鑫一夜没有回去,货跟行李都在店里,形迹自然可疑,是不是呢?”

“是。换了我亦非要找出这个不知去向的人来不可。”鲜文炳说:”你倒判断一下看,他会怎么办?”

“他一定要找我,那就正好将计就计了。”

两人附耳密语,商量完了,杨似山回家;到得黄昏时分,鲜大川派人来请了。

“果然有奸细!”鲜大川说:”南门义兴客栈,昨天来了个布贩子,放下行李,跟一捆蓝布,匆匆忙忙走了,到现在不曾回店。若说是逛私窝子去了,亦不过一夜不回去,何至于到现在不见人影,我看一定是躲在鲜家大院了。”

“一定是。”

“那,你看怎么办?要不现在派人去搜?”

“不,打草惊蛇,不妙。反正晚上火一起,奸细还能藏得住吗?”杨似山说:”贵本家我大概都见过,遇到陌生脸,我一律扣押,问清楚了,抓到真正的奸细,我马上送了来,请你审问。”

为了避嫌疑,也为了稳住鲜大川,好让鲜文炳秘密通知鲜家大院的族人,悄悄移走财物,杨似山就陪着鲜大川,商量往东遁走的计画,到得起更时分,站起身来说:”是时候了,当家的听我的好消息。”

衣锦归娶—八

等他一走,鲜大川上了”望楼”,耐心守候,终于望见了鲜家大院起火了,密布的浓烟之中闪烁着橘红色的火光,片刻之间,烈焰冲天,人声杂沓,然后有人来报:”杨二当家来了。”

鲜大川下楼走到大厅上,只见天井中站满了人,其中有两个人,绳索缠身,倒剪双手,仔细辨认,一个是鲜文炳,另一个却从未见过。

正待发话,杨似山从人丛中闪了出来,疾步上前低声说道:”奸细抓住了,审问要留活口,所以我把四太爷也带来了。”

“路保呢?”

“宰了!”杨似山问:”是不是把他们押上来?”

“押上来。”

“好!你先请坐。”杨似山挪过一张椅子,然后作个手势,便有四个持刀的弟兄,押着被绑的两人进入大厅。

“哼!”鲜大川铁青着脸,连连冷笑,指着不相识的那人问鲜文炳:”这是谁?”

“哼!”鲜文炳报以同样的冷笑,扬着脸不作声。

“你说话呀!”

“你在跟谁说话?”鲜文炳发怒了,”你把我当囚犯一样上绑,目无尊长,混蛋到家了!还有你,”他移转目标,对杨似山咆哮,”平时四太爷、四太爷叫得好恭敬,一旦翻脸不认人,敢这样子对我!我告诉你们,如果不马上替我松绑,我到死也不会跟你们说一句真话。”

“四太爷、四太爷,”满脸委屈的杨似山低声下气地说:”我也是当家差遣,身不由己。”

接着便问鲜大川:”是不是替四太爷松了绑,坐下来好好儿谈?”

“嗯!”鲜大川在鼻子里哼了一下,算是允许了。

于是杨似山亲手替鲜文炳松了绑,将绳子往肩上一搭,又去移过一张椅子来,请他坐下。

“说吧!”鲜大川斜睨着说:”是奸细不是?”

“在你看是奸细,在我看是福星。大川,我跟你实说了吧,他是罗思举的侄子,名叫罗桂鑫。罗思举说,看你也是一条汉子,不忍叫你’穿大红袍上天’,所以派他侄子来传话,只要你肯洗手,甚么话都好说。大川,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这是最后的一次劝告,但也只是尽其在我而已,果然,鲜大川悍然答说:”执迷不悟!哼!鲜文炳,我告诉你,我执迷不悟到底了,你又拿我怎么样?”

“拿你这个样!”杨似山在一旁接口;手比口快,扯下肩上的绳子一抛,将鲜大川连人带椅子围住;鲜文炳跳起来,将绳子一端抓住,杨似山便很快地绕着椅子走了几转,绳子也就绕了好几匝,扯一扯紧,打上死结,将鲜大川捆得扎扎实实。

这个出其不意的动作,如迅雷不及掩耳;等鲜大川的贴身卫士会过意来想动手时,杨似山已将钢刀架在鲜大川的脖子上了。

“你们谁敢动!”

当然都不敢动;不过鲜大川的嘴还能动,”四太爷,”他用服输的口气说:”我投降官军就是。”

“慢一点,你不顾族谊,放火烧大院,我要查一查有没有人烧死,再作道理。”

说完,他向鲜文炳使了个眼色,照约定的计画行事,将鲜大川连人带椅子抬到西侧的厢房,派亲信看守,然后摒人密议。

“如果他真的肯投降,应该留他一条命。”鲜文炳说:”这倒不是因为他姓鲜,我卫护自己人,实在是古人说的’杀降不祥’。”

“他并没有投降的意思。缚虎容易纵虎难!四太爷,你别忘记他要杀你,要放火烧鲜家大院!”

鲜文炳沉吟了好一会说:”你们手下的几个头目呢?万一不服你,还可以用他来挟制。”

“不必!一定会服我。”

“你如果有把握,我也不反对。”鲜文炳又说:”如今应该赶紧通知罗桂鑫。”

派的不是先前领罗桂鑫上化成山的那个人,他是”小脚色”,根本不知道甚么;唯一可派的人,便是故意说已被杀的鲜路保。

听完鲜路保的报告,罗桂鑫精神抖擞地说:”现在可有好些事要做了。路保,你说鲜大川已让你们二当家杀掉了?”

“我是听我叔叔说的,没有看到。”

“你叔叔怎么说?”

“我问我叔叔,见了罗大爷,他如果问到大川,我怎说?他说:杨二当家要杀他。”

“原来只是想杀他,并不是已经杀掉了。”罗桂鑫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一直觉得整个事件中,唯一欠妥的,就是杀鲜大川;略想一想说道:”路保,你赶紧回城,跟你叔叔,或者二当家说,鲜大川留他活口,等我进了城再商量。”

“罗大爷甚么时候进城?”

“我跟老和尚见个面,马上就来。”

其时曙色甫露,心融已经起身入厨,心贯兴奋莫名,上了钟楼,举杵大撞。化成寺的晨钟暮鼓,已停歇了两年,忽又作响,不但圆净师徒大为诧异,连附近少数农家亦被惊动了。

“老和尚,化成寺的香火又要兴旺了。”罗桂鑫说:”蓝号鲜大川已经垮台——”

“罗施主!”圆净的双眼睁得好大,”你怎么说?”

“师父,”心贯来作解释:”这位罗施主是罗游击的侄子,特为到巴州来策反的;杨二当家昨晚上将鲜大川抓了起来,巴州算是光复了。”

“善哉,善哉!”圆净双手合十连连点头,”罗施主,你做了一场大功德。”

“那要做起来看。我马上要进城,现在就跟老和尚告辞;多谢老和尚照应。”

“好说,好说。”

“还有件事,求老和尚,这心贯有意还俗从军,请老和尚慈悲,让他跟了我去。”

老和尚还未有表示,心通在一旁高声说道:”罗施主我也要跟了你去!”

这一下心贯有些着急了,”师弟,”他嗔怪地,”你别搅和!你才十五岁,个子又小,到军队里能干甚么?再说,军队里的苦,也不是你能吃得下的。”

“心贯的话不错,”老和尚慈爱地抚着心通的青头皮,”你过两年再说。至于心贯,你跟罗施主也是一段缘,好在你还没有受戒,我成全了你。”

“多谢师父。”心贯合掌低头、虔敬地说。

“不过,贪嗔爱痴,佛门所戒;你虽还了俗,善根不昧,尤其是从了军,决不可妄杀,亦不可坏妇女的名节,你到菩萨面前磕头,守这两戒,我才能放心让你走。”

“是!遵师父的吩咐。”

不但在佛前磕头默祷,誓守杀、淫两戒,心贯也向师父、师兄磕了头,又抚慰了师弟一番,方始跟着罗桂鑫下山。

为了鲜大川的生死,一直谈到半夜,尚无定论。杨似山以为鲜大川手下的几个头目,都会服他,事实上不是这回事;亦可以说,他是”二当家”的身分,大家服他,但一旦取鲜大川而代之,情形就不同了。其中的一个关键人物是鲜大川的第二个妾,大家都叫她”鲜二姨”的钟梅春。

这钟梅春,原是绅粮人家的婢女,自从成为鲜二姨以后,宠擅专房,鲜大川掳掠所得的不义之财,都在她手里,不但掌握着贮藏细软的库房的钥匙;而且传说她还派了极可靠的人,在成都、重庆等等大地方,置下好些田地市房。为人机警能干,宽厚识大体;鲜家族人如有困难,找得她必有所获,因此鲜大川虽不得人心,但提起鲜二姨,无不夸赞。

当鲜大川被拘禁时,鲜二姨就把鲜文炳请到后面,保证说服鲜大川投降;鲜文炳表示,时机已经错过,今日之下,再说投降,官军岂能轻信?

“那末,四太爷,你来当家!”

“不行,我干不来这个。”鲜文炳又说:”而且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我知道,还有杨二当家。”鲜二姨说:”他要当家也可以,可不能杀老当家。”

杨似山不受商量,还是那句话,”缚虎容易纵虎难”。鲜二姨又提出条件,愿意交出全部财产,换取鲜大川的性命,杨似山表示这不是他们私相授受可了之事,对官军要有一个交代。

两番谈判不成,鲜二姨出了狠着,召集几个头目——一半姓鲜,说杨似山居心叵测,以外人夺权,与鲜家作对;她的宗旨是鲜大川可以不当家,但当家的一定要姓鲜,同时暗示,谁能”干掉”杨似山谁就是当家,她倾资财之半相助。

这些情形,杨似山并不知道,罗桂鑫当然更谈不上了,一到城里见了杨似山,听他细说经过,虽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但亦不是全无解救之法,考虑了好一会,暗中盘算出一计,却不便说破。

“你也不必怕’缚虎容易纵虎难’,根本不纵!”他说了这一句,暂时顿住,好容杨似山去体味他的”根本不纵”所含的深意。

杨似山却全然不能理会,反倒问道:”官军能不追究吗?”

“你先别管官军,总有敷衍的办法。鲜二姨不是表示,不反对你当家,只要不杀鲜大川就可以了。你先把权接过来,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那时情形就不一样了。”

杨似山想了一会,明白了一半,”你是说,虽不杀他,但也不能放他,把他看管起来。”他问:”是这个意思吗?”

“大致是这个意思。”

“怎么叫’大致’?”

这就逼得罗桂鑫非明说不可了,为恐隔墙有耳,他招招手,示意杨似山附耳上来,低声说道:”你把权接过来,鲜大川暂时看管,随后找个机会,把他杀了,不就永绝后患了吗?”

杨似山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原来我没有想透,所以你说’大致’是这个意思。”他想了一下说道:”我原说’对官军要有一个交代’,你罗大爷就是官军,只有由你来转圜。”

“当然,当然,我们把步骤商量好。”

刚刚商量停当,鲜文炳闻讯而至,杨似山将最后要杀鲜大川的话隐起不言,只说:”罗大爷的意思,只要鲜大川不反复,凡事都可商量。”

“我的意思是,仍旧算鲜大川投降,这样人可以不死,家产亦能保住;但必得管住他,不能自由行动,免得他又出事,大家受累。当然,权也要交出来,交给似山,将来受抚改编,或者遣散,官军只跟似山打交道。”罗桂鑫问鲜文炳:”这些话是由你转知鲜二姨,还是我当面跟她说?”

“请罗大爷当面跟她说比较好;因为罗大爷的话就是命令,她不能讨价还价。”

于是先派人通知鲜二姨,随后由鲜文炳、杨似山陪着到了鲜大川家,鲜二姨已经大开正门,门里门外各铺一条红毡条,门外跪的是她十岁的儿子小川,门里跪的是她本人。

接到二厅,桌上已摆了八个果盘,沏好了盖碗茶;鲜二姨带着儿子,重新磕头,口称:”民妇鲜钟氏拜见罗老爷。”

罗桂鑫几曾遇到过这样隆重的礼节?倒有些手足无措了,避在一旁,连连说道:”鲜二姨请坐,请坐。”

“不敢!”鲜二姨站了起来,挽手站着。

“请坐,坐下来才好说话。”

“鲜二姨,”鲜文炳也说:”罗大爷让你坐,你就坐吧!”

“是。”鲜二姨这才在最后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寒暄着问:”罗老爷是那一天来的?”

“我是前天来的。”罗桂鑫说:”刘青天跟家叔罗游击,都说鲜大川是一条汉子,何不改邪归正?所以派我来传话,如今事情虽有些波折,在我看仍旧是圆满的,大川说过愿意投降,我们就照投降的规矩来办。”

“多谢罗老爷,将我家当家的一条命保住了。”说着,鲜二姨又起身磕了一个头。

“好说,好说。不过,鲜二姨,你是里外玲珑的明白人,我要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川是不是真心投降?我想你跟他一个枕头的人,亦未必知道。你说这话是不是?”

鲜二姨当然知道,鲜大川十之八九不是真心投降;人家已经表明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自己仍是作违心之论,显得不上道,就会让人家看不起,交涉反而难办了。

因此,她闪避着不作回答,只说:”请罗老爷说下去,是怎么按着规矩办?”

“好,我长话短说吧,第一,要把权交出来,当着他的手下说清楚,以后由杨似山指挥;第二,鲜大川从此在家纳福,不能出门。”

“罗老爷的意思是,鲜大川是在家坐监牢?”

“鲜二姨,这话言重了。”罗桂鑫说:”一个人要闯祸,常常是由旁人撺掇出来的。大川在家纳福,有你替他担当一切,不生祸事,岂不甚妙!”

“多谢罗老爷成全。不过,我要请教罗老爷,鲜大川会不会要解到成都去见制台大人,甚至解到京里去过堂。”

“那恐怕是免不了的。到京或者不会,跑一趟成都亦不过几天的工夫。”

“几天几个月都不要紧,就怕制台大人变卦。刘青天、罗游击,还有你罗老爷,我们都是相信得过的,可是当朝一品的大人们,头上戴的顶子是老百姓的血染红了的。尤其是现在的制台勒大人,当年要刘青天去招抚白号王三槐,一到辕门,就扣押起来,连夜解到京里,夹棍、老虎凳、活罪受足、死罪难逃。不过大家都不怪刘青天,知道他并没有害王三槐的心——”

罗桂鑫听他数落勒保,有如芒刺在背,挥挥手打断他的话说:”鲜二姨,这你不必怕,我担保不会有这样的事。”

“罗老爷,当初刘青天也是跟王三槐拍过胸脯的,有甚么用?大家不怪刘青天,也就是想到,刘青天莫非能跟勒大人去吵?就算去吵了,也吵不出一个名堂来!”

“那末,依你说呢?”

“除非鲜大川不必到成都。”鲜二姨紧接着说:”我也不要罗老爷、罗游击、刘青天担保;因为勒大人官大,各位老爷做不了他的主,一朝出事,徒然为难,大可不必。”

“你的意思是要——”

“是要有勒大人奏报到京,皇上下圣旨,赦免鲜大川。那时候,不但照罗老爷所说的两个条件,而且家产亦可以交出来,报效军需。”

听得这个条件,罗桂鑫倒抽一口冷气,与鲜文炳、杨似山面面相觑,好久说不出话来。

终于是鲜文炳打破了沈默,”鲜二姨,”他说:”就像你刚才所说的,各位老爷们做不了勒大人的主,此刻也没有法子答应你;我们再商量。”

“入妈哟!这个婆娘好厉害!真正山东老乡的话:一块豆腐掉在灰堆里,吹又吹不得、弹又弹不得。怎么办?”罗桂鑫又骂粗话了:”吵他的’先人板板’,那里去给她弄那一道皇恩大赦的圣旨来?”

“唉!”鲜文炳长叹一声,久久无语,脸上是焦急、悔恨、无奈堆砌在一起的神色。

“叹气也无用。”杨似山倒还平静,”四太爷有主意,说出来商量。”

“我没有主意。”鲜文炳摇摇头,”我是懊悔,当时不该拦你;一刀送他去见了阎王,反倒一了百了。”

语声刚毕,只听守在出入要道上的人,高声喊一个字:”报!”

“进来。”杨似山迎出去问道:”甚么事?”

“有个化成寺的和尚,要见罗老爷。”

“喔,喔,对!”罗桂鑫急忙应声:”让他进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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