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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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谈着,有人来报,小余儿来了。彭华急忙说道:”我不便见他,到里面躲一躲;问到我,请刘大人替我瞒一瞒。”

衣锦归娶—十一

等彭华刚避入里间,小余儿已经进门,向刘清请过安说:”我们大人很惦念彭老爷,让我来问:回来了没有?”

“我不知道。”刘清答说:”你何不到驿站去打听?”

隔壁静听的彭华,微感诧异,刘清竟是不愿为他隐瞒的语气;其故安在,一时不暇深思,仍旧聚精会神地听小余儿往下说。

“姨太太已经挑定了好日子了?不过,喜事怎么办,要看彭老爷的意思——”

据说勒家姨太太打算热闹一下,让彭华在达州赁屋作新房;但勒保不赞成,怕招摇生事,说不定消息传到京中,”都老爷”会参上一本。无奈勒姨太太坚持己见,争来争去,争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听凭彭华来决定。

“那末勒大人是怎么个意思呢?”刘清问道:”是悄悄儿把那个大青姑娘送了来,由彭老爷随带上任。”

“不!我们大人还怕大家会起哄,风声闹得很大;打算等彭老爷上了任,再送到巴州。”

“喔!”刘清问道:”那个大青姑娘为人怎么样?”

“刘大人是问那方面?”

“脾气如何?”

“脾气总是有的。”小余儿又说:”漂亮、能干、又得宠,能没有脾气吗?”

“脾气也有各种各样的脾气,有讲理的脾气,有蛮不讲理的脾气,她是那一种?”

“讲理的脾气,不惹毛了她,不会乱发脾气;不过发起来可是牛脾气。”

接下来说了些闲话,小余儿告辞以后,彭华方始出现;刘清不等他开口,便即说道:”你的行踪瞒不住了,而且避不见面也不是一回事,我劝你明天一早去见勒制军,一来复命;二来谢他赠妾。至于在达州圆房,还是送到巴州,你自己斟酌好了。”

彭华还想辞谢这桩好事,但未曾开口,刘清已看到他心里,脸上顿时有不悦的神色。

“老弟,”他正色开了教训,”我没有想到,你的性情如此滞而不化!你不听小余儿说了吗?大青不会乱发脾气,只要你不惹她发毛,那里谈得到甚么’永无宁日’?两妇之间,尚且无法调停驾驭,又何能担当一县父母官的重任?”

彭华只有唯唯称是,不敢再谈他的私事;但公事不能不请教刘清,第一是幕友,至少刑、钱各一席,刘清听说因中风未能到任的那县官,聘得有人,名声不坏,劝彭华挽留,不必费事另外物色。

“是。”彭华接着谈第二件:”我初入官场,两眼漆黑,得有个内行在身边,随时可以请教。刘大人,我想把我的把兄赵士奇请调到巴州,你看这件事,能不能当面跟勒大人请求?”

“我劝你不必。”刘清摇摇头说:”做州县,最忌带’官亲’,赵士奇本人的人品,你相信得过,我也相信得过。可是胥吏衙役,听说你有这样一位把兄,就会在他身上下工夫,不但害他为难,亦恐陷他于不义。”

“‘官亲’这两个字,我倒是听说过;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大明白。”

“‘官亲’是指县官的至亲,叔叔、老丈人、舅舅、大舅子、小舅子,或住衙内,或住衙外;只是不管住在那里,必受劣绅跟不肖胥吏的包围,利用他们跟县官的关系,作奸犯科;其中’岳老太爷’、’舅老爷’,更为吃香,因为他们是’裙带亲’,可以走内线。”

“喔,作奸犯科是那些名堂呢?”

“名堂很多,最常见的是包揽讼事,包漕包税。”刘清又说:”这还算是安分的;不安分的,招摇撞骗,无恶不作。从来有’灭门县令’这句成语,良善百姓,因为官亲作恶,家破人亡的例子太多了。”

“这当然也要看县官。”彭华说道:”县官清正,官亲亦未必敢作恶。”

“话是不错,不过你要知道,清正为官,根本就不会带官亲到任上。”

这话说得再透彻不过了;但是至亲的情分,不能抹杀不顾,”刘大人,”彭华问道:”若有至亲来投奔,怎么办?”

“送他盘缠,打发他回去。”刘清答说:”我从前有贵州来的乡亲,就是用这个办法。盘缠多少,量力而为;最要紧的是,要办得干净俐落,决不能让他逗留。”

“可是,情分关系特深,不但要容他逗留,而且还不能不替他安插,那又怎么办呢?”

“那就看你能不能破除情面了。”刘清想了一下说:”我讲个故事你听,康熙年间江苏巡抚汤文正公——”

“是汤斌吗?”彭华插嘴问说。

“不错,就是他。他的外号叫’豆腐汤’,因为俭朴过人,才能清廉。有一回他的在河南老家读书的大儿子到苏州省亲,在衙门里住不到一个月,汤文正不准他再住了,勒令回乡,即日动身。”

“为甚么?”

“为了一只鸡。”刘清答说:”汤文正常要看家用帐,有一天看到买了一只鸡,将厨子找了来问;厨子答说:’是大少爷吩咐买的。’汤文正大怒,找大儿子来问,确有其事,当即沈下脸来说:’你想吃鸡,回老家自己养了来吃。”随即派人雇了车子,当天送他回河南。”

“这,真是闻所未闻。”

“防微杜渐,不得不然。”刘清问道:”譬如你找了赵士奇来,他为人情所包围,跟你要求一件事,你能不能像汤文正那样,断然处置?”

“不能。”

“那就趁早别找他。”刘清又说:”你或许会说:我至多拒绝他好了,何必请他走路?可是,你要知道,那一来,赵士奇心中不免会有芥蒂,你自己总也会有对不起朋友的感觉,这样下去,朋友的交情就会越来越疏淡,犯得着吗?”

“刘大人,”彭华深深一揖,”你老所论,鞭辟入里,真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佩服之至。还有件事要请教,明天去看勒大人,要不要请见他的姨太太?”

“官场无此规矩。你只请勒大人代你致谢就可以了。”刘清又说:”甚至也不必先提大青的事。”

彭华如言受教,第二天到行辕递手本谒见,只陈述了他到成都去见藩司的经过,不及其他。

“好,我马上派人送委札给你,你尽快料理料理,到巴州去上任。”

“是。卑职打算三日之内动身。”

“你幕友请好了回来。”

“卑职请教建昌道刘大人,他说前任所聘幕友,人很不错,不妨延揽,无须另行物色,卑职打算今明天就下’关书’。”

“你还是应该先跟幕友谈一谈,合意了再下关书。地方官下起州县,上至督抚,延请幕友一事,必须慎重。从前世宗对督抚所请幕友要密奏记名;我如今仿照世宗的遗规,你请定了幕友,寄个履历来,不必用正式公事,私函就可以了。”

“是。”

勒保没有再说话,可也没有端茶送客;显然的,这是在等彭华开口。但彭华记着刘清的话,不提大青的事,局面便显得很尴尬了。彭华浑身不自在,心想不如告辞吧,否则勒保”端茶送客”,形同被逐,岂非辱由自取?

那知勒保却又说话了,喊一声:”小余儿!”

“喳!”在廊下的小余儿答应着,掀帘而入。

“姨太太交代你的事,”勒保沉着脸问:”你是怎么办的?”

彭华顿时醒悟,而且亦颇为不安,因为勒保是在责备小余儿,急忙起身说道:”回大人的话,卑职回完了公事,尚有私事禀陈。多蒙姨太太成全,感激之至,本想求见面谢,只恐冒昧,不敢出口——”

下面本还有一句:”求大人代为道谢”;不想勒保未容他出口,先就说道:”也不算冒昧。小妾也想见见你,有些话要问你。”

这一下,彭华只好答一声:”是。”随着小余儿由花厅旁边的甬道,直到上房——上房有一道中门,小余儿将他交给管家嬷嬷,管自己走了。

管家嬷嬷将彭华引上台阶,掀帘入内;不久听得人声,帘子掀开,一个旗装中年丽人,出现在堂屋中,彭华已打算了,对上官的侧室,只作揖,不磕头,所以在门外深深打了一躬,口中说道:”彭华给姨太太问安。”

“喔,彭大老爷别客气,请坐。”

“不敢!”彭华不肯进屋,”我站着回话好了。”

“没有这个道理。你请坐了好说话。”勒姨太太又说:”我要问你的事很多。”

彭华只好低头进了堂屋,在西面最后一张椅子上,斜签着坐,亦不敢平视;等丫头端了茶来,微微抬眼窥视,并非大青,不免失望;但接着倒反觉得轻松了。

“你是甚么时候离开和家的?”

“和中堂蒙皇上恩典不久,就离开了。”

“你原来是伺候和中堂的书房?”

“喔,”勒姨太太问:”不进上房?”

“不进上房,不能到中堂的小书房。”

“喔,我没有去过你们府里,不知道里头的情形。”勒姨太太接着又问:”那,你跟和中堂的两位姨太太,是天天见面的?”

“也不是天天见面,总常见就是了。”

“我倒问你,听说——,”勒姨太太迟疑了一会,方往下说:”听说吴姨太没有死。”

彭华大吃一惊,随即自我警惕,这件事关系重大,说话必须小心,当下先做一个惊讶的表情,然后答道:”这我倒还是头一回听说。”

“你会是头一回听说?京里可是传得很厉害呢!”

是疑心他不说实话的语气,但已无法转圜,只能硬着头皮不承认,”我们中堂一升天,我就出京回老家了。”他从容答说:”京里的传闻,我不知道。”

“长二姑呢?你总知道她的下落?”

这有点故意考验他诚实与否的意味,彭华不敢再作游移之词,”知道。”他用爽脆的语气说:”长二姑是陕西人,回家乡了。”

“她住在西安,上个月我把她接了来住了半个月。”勒姨太太问道:”她的境况,你听说过没有?”

“没有。”彭华问道:”姨太太能不能告诉我一点儿?”

勒姨太太脸上突然显出诧异好笑的神色,”她的事由儿多着呢!你问小余儿好了。”她停了一会,脸色亦渐变为严肃,”彭大老爷,我原以为你总知道吴姨太是不是真的死了,有件事从你这里可以有个结果,不想你也不知道。不过,既然已经谈到了,我这件事也不妨跟你说一说,在京里的时候,我虽没有到你们府里去过,吴姨太倒是隔个个把月,总会来看我,因为我有个老妈子会做常州的’烂面饼’,她最爱吃;那玩意非要刚出锅才好吃,所以只有她来,我不能做好了给她送去。”

“我也听说过,吴姨太常到那位大人府上去吃点心;不想就是姨太太这里。”

“现在谈我的这件事。”勒姨太太略略放低了声音说。”那时候我有两万银子的私房,我家大人是不知道的,有一回我跟吴姨太说,能不能找个地方寄放?如果能生点利息最好,没有也不妨。她说’行’;我就把取款的凭证交给她了。后来和中堂出事,我人在成都,到正月底、二月初才得信息,那里去拿回那笔钱?这年冬天,我家大人遭了牢狱之灾;回到京里,只听说吴姨太人没有死,可不知道下落。看起来我那笔钱是没指望的了。”

彭华静静听完,觉得这件事倒可以帮她一个忙,便即问道:”姨太太手里可有凭证。”

“有个折子。”勒姨太太答说:”每个月都有人送利息来,亦不用打收条,不过我自己是在折子上记了数的。”

“这件事,我可以替姨太太问一问。”

话刚完,勒姨太太便惊喜交集地问:”你问谁?是问吴姨太?”

“怎么会是吴姨太?”彭华心想差点露马脚,定一定神答说:”据我所知,有个人曾经手替吴姨太放过账;这个人如果仍旧在京,大概可以问得出一点眉目。”

“好极了。我就拜托彭大老爷了。”

“言重,言重!”彭华问道:”折子上的名户,请姨太太告诉我。”

“我娘家姓杨,折子上写的就是’四知堂’。”

“是了。”彭华又问:”有了消息呢?怎么回复姨太太?”

“告诉小余儿好了。”

“是。这件事,大人知道不知道。”

“以前瞒着他的,后来他也知道了。”勒姨太太紧接着又说:”还有大青的事,我也要问问你的意思。”

“多谢姨太太成全。不过,”彭华又说:”我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明白,我明白,你一个大男人,又是县太老爷,那里会办这些事?我派小余儿,带一个老妈子到巴州给你去’铺房’。”勒姨太大又做个手势:”你等一等!”说完,管自己进去了。

彭华不知道她要干甚么,心里只在琢磨她的两万两银子的私房钱,想来张四官必知底细,不妨写信问他;信可以由总督衙门专递军报的驿差带去,更为快捷。

正在盘算着,勒姨太太回来了,”我本来想让大青来跟你见见面,她害臊不肯,那就算了。”她说:”彭大老爷,大青从小就跟我,人很厚道;不过稍微有点脾气,看在我的分,请你让她一点儿。”

“言重、言重!”彭华紧接着说:”姨太太的那笔款子,我马上写信到京里去问,如果回音想快的话,顶好由跑车报的驿差带去,回信也由他带来;那样,差不多一个月就有结果了。不过军报驿差带私信,有干禁例,要请姨太太跟大人先说一说。”

“不必,你交给小余儿办好了。”

小余儿当天下午就来看彭华,他说勒姨太太交代他带老妈子到巴州,为他跟大青”铺房”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不过他无法分身,所以变通办理,大营粮台派了一个姓朱的候补县丞,专驻巴州接应联络,人很能干,已说好了,由他去料理,彭华一到巴州,他就会来”伺候”。

“再有件事,就是带信,照规矩五天一发军报,后天就有人走;信写好了,我明天来拿。”

“好,好,多谢费心。”彭华问道:”你能不能多坐一会,我有点事事想跟你打听打听。”

“是,是,彭大老爷你说吧!”

“我想跟你打听打听长二姑的事。”

“是——和中堂家的长二姑吗?”

“不错。”

“嘿,她的事儿可多了去啦!怎么说呢!”小余儿想了一下说:”就好比唱了一出玉堂春——”

据说,长二姑回到西安后,决意择人而事,风声一传,媒婆云集,她都是自己出面来谈:第一,要做正室;第二,年纪不能过三十,而她本人已经三十七岁了。年轻未婚的,不会娶一个已近中年且为相府下堂之妾来作正室;有觊觎她身拥巨资,而且徐娘虽老,风韵着实可人,愿结丝萝,但不是年纪不对,便是人品庸俗,长二姑看不上眼。

如此高不成、低不就,约有半年之久,终于找到一个中意的人了,此人名叫李维清,二十七岁,家住汉中府凤翔县,是个寒士,但生得风神俊朗、言语温文,长二姑一见倾心;而且别有一番雄心,要将这个寒士造就得出人头地。当下在媒婆撮合之下,她出资替李维清在凤翔买了两百亩田;又给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叫他买一所住宅,备办妆奁,风风光光地嫁到凤翔,做了李家的少奶奶。

嫁过去半个月,才知道李维清已有发妻;长二姑细细盘问,才知道是媒婆设计的一个骗局。长二姑责问他何以不早说?李维清答得妙:”你没有问我啊!”

长二姑气得说不出话,但事实如此,只能设法补救,”两个办法,你挑一个。”她说:”一个是,你把你那个老婆休掉,要多少钱,我给——”

“那,我实在为难。”李维清打断她的话说:”她是童养媳,替我孝顺过父母,只怕她不肯,我也说不出口。”

“那就只有第二个办法了,她要搬回来住。”

“这行。”

“你别忙,我还有话,她回来要叫我’太太’。”

这便是由发妻降为妾侍的身分,李维清面有难色;”‘宠妾灭妻’,不但有违名教,而且,”他嗫嚅着说:”律有处罚明文。”

话未说完,长二姑一掌掴在他脸上,大喝一声:”甚么’宠妾灭妻’,你说的妾指谁?”

李维清捂着脸不敢作声,其实他自己很清楚。”妻妾失序”的律条是”有妻更娶妻者,杖九十,离异”,打到官司,自己先犯了罪,会落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你说!”长二姑戟指警告:”你如果办不到这一点,我到凤翔县去请县官作主,看他不办你个骗婚的罪名。”她越说越气,破口大骂,”你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甚么东西?凭我,给你作妾?”

李维清无奈,只能回老家跟发妻去商量;长二姑亦知道这件事有些强人所难,所以还在筹画下一步,心想,得先设法将那两百亩田的契据,拿到手中,再作计较。

不想事出意外,李维清的发妻,居然委曲求全,搬进新宅,进门给长二姑磕头叫”太太”。

长二姑倒有些过意不去,”赏”了那个名叫”荷姑”的”妾”好几样首饰。荷姑也克尽妾侍的本分,对长二姑十分恭顺,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很和睦,李维清的朋友无不艳羡他的齐人之福。

不道好景不长,第二年春天,新任学政到省,循例”观风”,借各地书院出题考试童生、秀才,以观文风。发了妻财的李维清,花钱捐了个监生,为求上进,亦赴书院应考,预计来去五日,不想第三天就回凤翔了,据说是因为学政突染重病,观风之举延期了。

这天长二姑在包饺子。她因为在和珅府中,讲究惯了,嫌陕西的饮食粗糙,常常自己做些精致的面食享用,这天是包三鲜饺子,馅子是她一手调理;荷姑只是和面作下手而已。

由于李维清一进门便嚷”饿坏了”,所以先就包好的饺子下了一碗给他吃;吃下去不到半个时辰,吐泻交作,痛不可忍,急急延医,而医生尚未到门,已经七窍迸血而死。

变生不测,长二姑吓得手足无措,亏得从京里带出来、一直跟在身边的老家人胡成,经得事多,便由他当”抱告”——妇女遇刑讼不便出面,可遣亲属家丁,代为申告,谓之”抱告”,到凤翔县衙门报案,说李维清不知为何人所害,请求缉凶查办。

遇到命案,第一步当然是验尸,先验正面,后验背面,仵作”喝报”,刑房书办填”尸格”,验得”七窍流血,遍身发青黑色小泡,眼睛粪门胀绽。舌吐,上生小刺泡,口唇破裂,肚腹膨胀,指甲口唇俱黑,外肾胀大,委系中砒毒而死。”

验完尸,就在李家设公堂审问,先传长二姑,供述了案发经过;那县官是两榜出身,名叫唐锡谦,开口说道:”既然是吃了饺子中的毒,砒霜一定是在饺子里面,不过砒霜是下在皮子里呢,还是馅子里,不可不明。”

当下取来剩余的面团、切成小块喂鸡,毫无异样;及至取馅子喂狗,狗像发狂似地、四处乱窜,不一会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见此光景,长二姑吓得魂飞天外;不过问心无愧,却还能勉强保持镇静,等唐锡谦问起是谁制的馅子,她磕个头答道:”馅子是小妇人亲手拌的,不过不知道怎么会有砒霜在里面?小妇人含冤莫白,青天大老爷明鉴万里,求大老爷替小妇人作主。”

“这件案子,离奇得很。不过眼前你的嫌疑最重,逆伦大案,本县错不得一步,不能不照规矩办理。来啊,收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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