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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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红脸跑回去坐好,埋头刨饭。

“天气眼看就热的过不成了,赶紧把坡上地事情归置完,咱到山庄避暑去。”最近老不下雨,干热干热的,夜里老梦见山庄的请泉,

“再有个七八天就过去,妾身也受不得热,看这几天外面晒的。”撩了袖子露出白嫩嫩的小臂,胡乱指了几下,很辛苦的意思。

“恩,夫人辛苦了,”我仔细看了颖的皮肤,没多大变化,摸了摸,作心疼状怜惜道:“都晒黑了,明去的时候站阴凉处布置就好,别顶日头了。看地为夫心酸。”说完按了按腰,还有点疼。

昨天早上兴冲冲的观赏管家买回来的看家鹅,毛色油光发亮,高大英武,神俊不凡。开始还好,鹅还从我手里吃鸡蛋黄,后来鸡窝里母鸡喊蛋,我手贱的去收鸡蛋,然后就被鹅追杀的满院子跑,腰上被咬了好几口,比颖掐地疼多了。俩下人才把发疯的鹅抱住,管家气的提刀就要给我报仇,被我拦下了,多尽职的廉价保安,杀了可惜。“明天你们上坡把旺财和天杀的鹅都领上,我看光鹅一个就顶俩人用。二女,老四来了给她交代下,旁边的蒸酒的作坊要抓紧,尽量赶八月十五前就起来,家里的地窖也挖大点,尽量在年底就能入窖。”

王家的家主被自家养的鹅追杀已经成为笑料,颖和二女笑的高兴,“知道云家人的脾气了吧?那鹅可是从云家过来的,偏偏挑了夫君咬,就是冲咱家来了,呵呵。”颖剖开了俩鸡蛋,比较了下,“这个是咱家鸡下的。这是外面收的鸡蛋,还真不一样。”

“都咱家鸡下地,瓜子。”我凑过去讲解,“这个蛋黄发红的是早先养的,发黄的是才从外面买回来的鸡下的,过些日子就一样了。发红地吃起来油劲大。味道能好点。全长安就咱家有这种鸡蛋,顶一般好几个营养。”有点夸张,人家古代的鸡下蛋都有营养,至少全纯天然的。

“恩,那是。也不看都一天吃的哈,老钱就嘴刁,我见他吃的全是好的。”颖说完也被自己的小气话弄地笑起来。“就让他们一直收母鸡。养肥了吃肉都不亏。这些天见养蛆都学差不多了,夫君往后不操这心了,这事情担妾身身上。”

“你说地啊,别后面再说我啥都不管。”颖这一套司空见惯了,平时大包大揽的什么都管,没事还爱说我和二女偷懒,“现在三四个下人管着,弄的还成,平时也就吃鸡蛋忙,别的时候就看着。”

“也没夫君说的那么轻松。不得防别人把办法偷去了?”颖对于独门垄断很在意,就怕外面人沾了便宜,“我夫君费了心思琢磨的,旁人啥力不出就学走了,咱家多亏啊。要不是程初过来说蒸酒的事,妾身还不知道呢。夫君心善,息事宁人的,把那贼偷往官府里一拉。酒铺子就得关门。还把他滋润的,今后是哪都给不起头。”

程初前几天过来交作业,愤愤的又提起这个事情,颖听完就炸了,纠集了人马要去砸场子。被我连哄带吓地拦住了,真要把程初和她放出去不出人命才怪。事情还不算完,晚上二女回来当头就一顿臭骂,嫌二女管理不善,作坊出了叛徒,头上挨了几下暴栗。本来以为这样就完了,第二天老四来找二女上班,又被颖逮了个正照,我一看就知道糟糕,拉了二女又晨练了一次。等老四出来都没人样了,哭的眼睛肿的象西瓜,比二女还惨,天塌了一样。

“少说两句不成?花露水和造纸作坊每月朝家里提千十两银饼子,光家里塞绸锻的库房都三间了,还想咋?看云家的光景,再看看咱家,知足吧。”我拿起半拉鸡蛋塞颖嘴里,“赶紧吃,嘴占上就不说话了。”本来养鸡就是给庄子上的农户当福利的,试验可行后就准备给大家传授。颖一包揽,只怕没多大希望了,只能盼农户聪明,毕竟管家在庄子里分发了几次多余的蛆,多少有点线索。”还有二女,不许去找人家卖酒地麻烦,都不容易,也是花了心思的,知道不?”

颖一提这个事情,二女眼睛就骨碌乱转,眼神中就一股子邪气。虽然从来没和我说要报复的话,但我心里明白这丫头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比颖的急性子可怕多了,冷不防被弄上一下,卖酒地就遭殃了。

二女嬉嬉一笑,邪气立即变成傻气,看起来舒服多了。

吃过饭我就开始将兰陵送来的各种问题一一解答,步骤详细的写在稿纸上。物理、数学、几何,啥都有,个别还比较烦琐。早先她是几天带一个难题过来,逐渐的是每天都带,最近是一天多带,昨天发展到厚厚一打。

多元一次方程,我仔细看着兰陵留下的错误解法,她消元的时候进入了死胡同。很奇怪的步骤,消元的方法很笨拙,按我给她灌输的现代数学概念是不会出现这种现象的。后面还有几个开平方,开立方的题,她都留下了失败的求解方式让我指点错处。太神奇了,开平方、立方的题竟然还隐约的牵扯了正负数概念,虽然都是因为演算方法过于烦琐而出现错误,但思路特别清晰,一改兰陵平时只注重结果,不求过程的纯公式套用求解方式。后面的好几个问题都很有深度,激发了我解题的兴致。按时代相对而言,觉得兰陵已经正式步入数学家的行列了。

“昨天的问题都在这里,”早上兰陵一过来,我递过去厚厚一叠答卷,赞扬道:“这次你带的问题都比较有深度,你看,”抽出一张作了标记的放在桌子上,“看似复杂,但套入公式解答还是很简单的。不过你筹算的很有意思,推一遍也好,能更好的理解其中道理。”

兰陵惊叹道:“还真没想到。你只一晚上就把这些全算出来了!”上来扒拉开我眼睛看了看,“熬一宿还这么精神,快躺椅子上眯一会,我给你打扇子。”

“没,睡地好呢。”题目虽然不少,但想让我这个理科高才生(脸不红)熬一宿的题还没出现呢。洋洋得意道:“对你来说有深度而已,对我嘛,如同翻掌。”

“少小看人,里面的题有些我都解过了,不过没你说的轻松。”兰陵把答卷摊开认真的看着,“李史令都没有算出来的难题竟然被子豪称之为易如反掌,不知道他听了。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李史今是谁?”对兰陵提到地人我几乎都没什么概念。“他作不出来是他笨,少拿来和才华横溢的王大家相比。”说着摆了个才华横溢的姿势,很横的那种。

“全大唐就一个李史今,当然是李淳风啊。”兰陵见我姿势夸张,伸手推了一把,“少恶心人,要我说,李史今才是一顶一的聪明人。”

李淳风?难道就是给李世民跟讲八卦武则天要当皇帝的那个老神汉?名人啊,最早听《推背图》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个澡堂子招揽顾客地服务项目,不过这老李在数学方面给后世地贡献颇大。没想到他还活着。以前看各种休闲书的时候轻常有提他,吹的神乎其神,我还以为他早成仙去了。

“哦,听过。””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既然都同一时代的人了,没啥好仰慕的,“老李好吧?最近没成仙的迹象吧?”

“就会编排人,”兰陵笑起来,打趣道:“人家是道士。当然要成仙的。那象你,成天不敬鬼神,说话没个收敛,往后还不知道要成个什么出来。”

“真不是我说,他算学上的本事还比不了你。”我拉出来几张题目出来,竭尽全力打压兰陵说的聪明人,“你看,他算地麻烦不说,还算错了。按这个办法,算个稍微复杂的东西,怕得个十天俩月;多算个几次就得出人命,多危险?”

“呵呵……”兰陵掩嘴笑,“所以啊,他算不来的就找人拿来给我,我算不来的就拿来给你。这些日子弄煤弄的惶惶,没功夫算,就全给你了。哈哈……”

怪不得最近突然留的难题多了,全是李春风搞的鬼,“煤还摆弄啥?点了火烧呗,做饭炒菜下面条,还能干啥?”觉得帮个不相干的人打了长工,连点工钱都没见面,亏大了。

“子豪,真要好好谢谢你。”兰陵正色道:“试过地铁匠都说好用,比木炭经烧不说,火力也猛了不止一点,把打制铁器的时间缩短了老大一截。若不是量少,真想试验下炼制呢。”

“随你弄,反正找了矿!往后煤是要多少有多少,”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从小除了生过炉子,再没拿煤干过别的,“早起过来还没吃饭吧?”

“没,就等你问呢。”兰陵立刻放下手里的稿卷,“怎么没见你家夫人?她不在也没人招呼我,昨天早上都让我空了一顿,你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昨天我也忘吃了,嘿嘿。”被兰陵说的不好意思,赶紧吩咐准备早饭,“她早上也没吃,带了几个煮鸡蛋就上坡了,一门心思地分派规划呢。”颖天刚亮就带了一帮子人出去了,说趁早上凉快,多赶会时间。

我也吃鸡蛋,你喂的鸡现在怎么样了?”兰陵终于顾上问这个了,“带我看看去,趁你夫人不在,在你府上乱窜一会。”

“还行,合算的多。按他们说,现在一只鸡三天下俩蛋,”我领了兰陵到了东院正赶上下人喂鸡,“都是半路买回来的鸡,没从小养,底子没打好。”鹅不在,看来颖真的把它领走了。我放心的摸了鸡蛋出来,递给兰陵。又喊人拿了几个一般的鸡蛋作了个比较,“比平时的大了些,”说着都磕烂打碗里,“黄也大点,颜色深的多,听他们说吃起来香,你一会尝尝。”

“恩,就是好吃。”兰陵尝着新式鸡蛋赞不绝口:“多煮些子,晚上我拿回去吃。”

鄙视!饿了吃啥都香,何况是鸡蛋?她根本拿的就是普通的,连品种都分不清还吃的滋滋有味,没水平。不提醒她,见她吃完了,“觉得那个好吃?”

“都好吃!”兰陵满意的擦擦手,“你家养的鸡蛋比外面的还好吃。”

“你分的清?”

“当然能。”说着指了堆蛋壳,“这个是你家养的吧?比其他的香。”

真替我家的鸡冤枉,费半天劲下的蛋不说,还被人指错,还口口声声的说好吃,算了,忍了吧。”吃了就干正事,趁这会凉快多纪录点,下午你又要喊热了。”

“恩,”兰陵起身朝书房走,半路回头道:“养鸡的方子也给我,回去在我庄子里推行一下去。”

“鸡蛋随便吃,方子等一年后再给。”二女和老四的惨状浮现出来,颖知道了会把我大卸八块,“现在技术还不成熟,等明年开春从小鸡喂起。既然是推行,就得推行最好的。”

“呵呵,还不了解你?有那么好心?”兰陵笑的好看,扫了我一眼,“要么算学那么好呢,钱财多的快堆不下了吧?”

“少管!俺不嫌多!”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切勿说梦话

更新时间:2006-12-1 14:23:00 本章字数:5508

干燥的夏日,难耐的高温,下班爬回家扒拉出冰箱里的冻西瓜,刀口一挨皮,“嘣”一声就炸口了,又沙又甜,打开窗户,对楼下的花园一阵暴风般的扫射,嘴里的瓜子如同机枪子弹喷射出去,爽,一身暑气全无,冰凉剔透,恍若……再冲凉水澡,再吃冰淇淋,再看新闻联播……就是老妈冲出来大骂啥话不干,回家如进出宾馆,上来就一鞋底子,再就醒了……

“好不容易睡个午觉,乱折腾个啥?”颖和二女仍旧到坡上去了,早上费了老大的劲给兰陵灌输了开立方的公式概念,吃了午饭就胡乱留了几个题让她自行演算,给软椅上铺了张凉席就午睡了。正美梦不断,被兰陵用蒲扇打醒,一脑子下床气,揉了揉惺松睡眼,“叫你作题呢,闹什么神经?毛病深的,再过俩多月就教师节知道不?尊师重教不懂啊?”

“有你这样的西席先生吗?”兰陵见我睡的满头汗,拧了个湿手帕在我脸上乱抹,“乱给些题目为难学生自己睡觉就不说了,呼噜打的震天,房檐瓦片就能抖下来,还有脸自称先生。自己擦去,拽的你!”说着将手帕扔我脸上,喝镇在井里的山楂水去了。

伸了个懒腰,随手把兰陵扔在桌上的答卷翻了翻,不错,能忍受我的呼噜还做对了一道,应该表扬。”不错,全对!”实在不想讲解了,八道题做对一道的战绩就算满分,“恩,给我也倒一碗山植水过来,天热的要死。”

“自己倒去,没长手啊?”话虽这样说。还是递了一碗过来。“刚刚作的什么梦,喜笑颜开的,西瓜是个什么东西?”

“啊?说梦话了?磨牙没?”可能是软椅睡的窝屈,把话给窝出来了,平时没这个毛病吧?太可怕了,晚上要有这个习惯,啥都让颖和二女听去了,“除了西瓜,我还说啥没?”以我地性格。应该不会说啥大逆不道地话吧?顶多背点‘三个代表’啥的,不过心里还是毛毛,一定要改正兰陵跟前午睡的坏习惯!

“说的多了。自打你睡下,不是打呼噜就是说梦话,千奇百怪的,害的我都没心思作题,又要作题,又要纪录你的梦话。也好意思说我全对。”兰陵嬉笑的走过来,拿蒲扇在我脑门拍了一下,“你的事情我全知道了,在我跟前睡午觉可不是一两天,别想隐瞒!你说你是哪个朝代飘来地老鬼?”

“清朝!”看她一脸奸诈,就知道没一句实话,“知道不?这个朝代太久远了,没几个人知道。一万多年前的事了,我也差不多都忘记了,再来一碗。”瞎掰几句。把空碗放桌上等伺候。

“有可能。”兰陵没理我的要求,“看来你很讨厌清朝吧?”

“你咋知道?”和唐朝人讨论清朝简直太无聊了,她竟然还装地一脸认真,没意思很。算了,自己来。“最近造纸作坊产量有点大了。小心市场饱和。”

“我当然知道。”兰陵得意很,仰了脸朝我示威,根本不搭造纸作坊的话,直接问道:“好几次就都要说给清朝的格格全扔井里,还要砍了纪晓岚全家。你就是个阴狠性子,平日只口不提,暗地里要害人一家子。纪晓岚是谁?他咋又招惹你了?至于嘛!”

八十匹空调的感觉,全身发凉,飕飕的冷风刺骨,手里山植水撒了半碗。当年和前女友在一起时,为了争夺电视控制权,时常爆发武斗。结局很凄惨,我的NBA、我地动物世界、我的百家讲坛……全部离我而去,于是,我开始报复,踏入了网络游戏的不归路,大好青春就此浪费。往事不堪回首,还从兰陵嘴里说出来,更加不堪想像。

“怎么不吭声?被说中就装傻冲愣?”兰陵把碗接过来,挽了我胳膊坐下,兴趣盎然的等待我解释,“说说,就算是老鬼也不要紧,

反正也是倒霉鬼,怪可怜的。”

“啥意思?咋说的那么不好听呢?”老鬼也认了,为什么要诅咒我是倒霉鬼?太恶毒了,“我咋就倒霉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要不没完!”

“前些日子你睡觉,哭的凄惨。股票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别人买了都涨,偏偏你买了就跌?一年血汗钱都没了,全你说的。被我打成那么样子都一脸倔强,梦里凄惶落泪,可怜的。”爱怜的眼神看着我,温柔地擦拭我额头的冷汗,“天气再热也没这样出汗的,一点也不懂遮掩,心虚的样子。按你说的,过了一万年,世面也经不少了,就算被说中了心事,怎么还和二十来岁地毛头小手一个德行?”说着咯咯笑了起来,俯身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最喜欢你这个样子。”

“嘿嘿,做梦的话,当不了真。”几十年养成的行为举止、思维方式,一半年里难以改掉,何况如今也没把兰陵当外人,很多独特的地方不经意就流露出来,再加上可恶的梦话,人家不怀疑就是白痴了,“有些事情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没隐瞒啥,真的。”

“谁都有瞒着别人的心事,没人追究你。就现在这个样子挺好,”兰陵微笑着拍拍我的膝盖,“我也有心事,你想听不?我说一段,你说一段,交换。”

“不!”我坚决的摇头,“不换!你说我就听,我没心事,我胸怀坦荡,正人君子!”

“还君子,做梦都杀人全家的君子还真少见。”兰陵皱了鼻子笑我,“西瓜是哈?听你梦里吃的高兴,一个劲喊甜。你能说好吃,那味道肯定不错,这个我得知道。”

西瓜无所谓,我胡乱比划了几下西瓜的特性,见兰陵仍旧不明白,提起毛笔画了张西瓜示意图。好几张纸拼一张大纸。按印象中1:1的比例画的,很写实,有达芬奇的风范。

“西瓜西瓜的,就这个啊!”兰陵拿了我地作品端详了几下,笑地一个劲,“寒瓜嘛!我家园子里种了些,再有半个月就熟了,给你捎几个来。”

这个年代有西瓜?可我印象里得等五代时候才流入的,太那啥了!“看清楚没?别认错了。再确定下。”

“还看哈?除了寒瓜哪还有这么大的果子?不够糟践纸钱。”兰陵可惜的把纸折叠起来,“这东西早就有了,就是太伤地。一直没有让农户们种而已。也就宫里和几家大户在自家园子里种上几个,季节一过就没了,也不耐吃。”

这个年代力求温饱,能种粮食的地绝对不允许乱种别的。又没化肥,种了西瓜的地到了来年种庄稼就没了产量,被视为有害农作物。不允许大面积推广种植,所以市面上根本没有。。

“明白了。其实这个东西不和庄稼抢地的,越是旱源沙土的,越长地甜。”这点常识还是有,成天菜市场大牌子都标榜自己是旱地西瓜啥地,“象拢右,关中北边都能种,咱这里种的不好吃。”

“那也不行,好吃不能当粮食。一旦传开就收拾不住了,保不住好地都给种上。”兰陵不屑一顾,坚持道:“送你几个吃可以,瓜子我都得收回去。你这人好钱好吃,谁知道会不会种地满世界都是,你家又凭空得了老大的荒坡。不拿了种满才怪!”

这都被看出来了,还是兰陵了解我,我还就是这么打算的。”嘿嘿,你又知道。女人家学太聪明不好,就俩破西瓜至于这样?”就拿几个过来够谁吃?一年多没见西瓜面了,连自个的瘾都过不了,“要不我在自家园子里种点成不?我家园子那么大,种花种草的才糟蹋地方,成不?”

“不成,没商量。”兰陵嬉笑着整理桌上的东西,“还真贪心,瓜还没熟,就打了瓜籽地主意。今个这几个题我拿回去再作一遍,教书先生要都和你这个样子,祸害就大了。今天先走,可不想碰见你家二女,心里老是不舒服。”

最近二女一直帮颖在坡地上策划,比平时回来早了许多,和兰陵连续打了几天照面,俩人面面上亲热,心里却都不舒坦,早走了也好。“等熟了一定要多带几个过来啊,别忘了。”临走我挥舞着黄手帕叮咛着。

“罗嗦的,天天都过来呢,少恶心人!”兰陵一脸鄙视的出门了。

颖和二女连续几天在高温下作业,我一个老爷们待家里纳凉,心里过意不去。趁这个时候上坡看着,陪她俩晒晒太阳,表示下同甘共苦的决心。

都这个时候了,日头还晒的厉害。我贴了墙根慢慢移动,努力把自己潜伏在阴影中,前面是官道,官道过了是收割后荒凉的农田,农田过了才有树阴。默念三边:‘我是吃了兴奋剂的约翰逊’,然后撒腿狂奔,朝遥远的阴凉处冲刺。

这副身体真的很劣质,早已没有当年高速带球连续过了N人,飞奔打门射中裁判面门,血溅三尺,导致比赛无限期中断的风采。才跑过官道就有体力不支地感觉,农田小道更是跑不起来,一脚深一脚浅,等我进了树阴就一头栽倒草地上再都不愿意动弹了。离坡地还有截子路,先耍个死狗。

爽,树阴和外面简直是天壤之别。小林子里还凉风飕飕的,树叶把该死的阳光遮挡了严实,除了知了比较吵人,真是个夏凉的好地方。讨厌很,正在草地上滚的舒服,小道上过来好几个农户,嘻嘻哈哈地说的热闹,没点眼色。都推了小车,上面大笼子里塞了好多鸡,从岔道上拐到云家地头去了。管家天天嚷母鸡不好收,提醒他去云家庄子收去,好几车呢,怕有个百十只。

等摸到自家坡上,已经半死不活了。坡太大了,要不是旺财早早发现我,还真找不见她们。颖和二女正坐在大树下,旁边还有俩丫鬟伺候着,管家领了人在老远处忙碌。见我过来,二女给我展示她刚拿毛头草编的兔子。

“夫君怎么上来了?”颖高兴的拉我坐下,倒了碗凉茶给我。“快喝口。跑的脸红。”

“不成了,”端起来一饮而尽,“再来碗。这还不错,树地下比家里凉快。”

“少喝些,小心激到了。”颖指了指前面插的标记,“就快弄完了,前面都留出来种果树,管家正带人那边规划呢。”

“我去看看。”站起招呼旺财,踩着阴凉朝管家过去。那边地势平坦点。杂草树林的明显茂盛。

按管家地意思,这边开荒后种植些芝麻油菜,正为留不留小树林头疼。不留地话找人一砍。等冬天草枯了放一把火烧了利索,还能肥地。留就麻烦了,翻地得多翻几遍,头一年没多大收成。

“留吧。”我拍拍身边的树干,“家里也不盖房,这树说小不大的。也做不成家具,砍了可惜,再长十来年怕能成才。”

“都是野树,十来年也成不了才。可惜了,”管家摇头,指了指底下的农田,“夫人的意思就是把树都伐了,找人把这边平一平,和底下的田都接在一起,以后耕作起来方便。牛也不费劲。”

“底下的地也是咱家的?”我记得上次颖给我指过方向,和管家现在指的不太一样。

“好我地小候爷,咱家的地在那边。”管家笑着指了指身后,“这边现在还是是云家的地,不过依老汉看。也和咱家地差不多了,横竖就这一半年能给它盘过来。”管家踌躇满志的指点着,“云家地势低,按理说比咱家产量还好,您看那边*庄子的,比咱家天字地都多打一成的粮食。”

“不是人家讨债的都给宽限了吗?这么大的产业,半年工夫多少也能缓口气,不至于吧。”管家估计受了颖地影响,开口闭口吃定云家的感觉。

“小候爷的话在理,若搁到咱家也就缓过来了,可他云家这会一丫头片子撑着,指望成个啥气候?”管家不屑的拍了拍鞋上的土渣,“不说和您比了,她若有二位夫人一半的本事也说的过去,可惜的很,嘿嘿……”

钱管家马屁拍的光明磊落,口气里已经给对方判了死刑,“不见得吧,那丫头可不是个就地等死的人,又不是没见识过,一点都不给咱搭话地机会。”

“硬气的见的多了,象小候爷和夫人既硬气又有本事的老汉还真没见过几个,他云家没那风水,出不了那材料。”管家指了指旁边树下栓的两头毛驴,“您看,这驴就是他云家早上买给咱地,都是才长成正能卖力的好牲口。母的还怀了小的,算起来一共仨。一早出来就碰见云家的丫头,说家里着急用钱,驴子就卖咱家了,不是造孽是啥?钱是死的,劳力才是活的,这么好的牲口都拉出来换钱,可不是山穷水尽嘛。”

“她没说着急用钱干啥?”这个年代可比不了二十一世纪,牲口是大劳力,农户们看的比自家婆娘还重,不是要命的时候,绝不会拉出来换钱。虽然云家正在难关上,但还没有到卖牲口的地步。上次人家要债的堵了门都没拉了驴子去卖,怎么今天好好的用起钱来了?

“这个也不好问,反正就是着急用钱了。大牲口抢手,咱家也乐意花那个价钱,她肯定找咱家先问的。夫人二话不说就掏钱买下了,平时就是有钱也不好买呢。”管家眼里透着对颖的敬仰,“还就怕她不败家呢,越败的快越好。连牲畜都卖了,可不就剩下卖地了嘛!”

不对,里面有蹊跷。我看人还是扎实的,云家小姐不是这号又傻又硬的人,里面绝对有戏。刚刚就在路上见了好几车鸡送过去,一般农户可没那么大的财力买,就是给他养都是负担。本来还没在意,管家一提卖驴的事情就好像能联系起来了,嘿嘿,弄不好颖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地多地少我不放心上,花露水和造纸作坊一点都不少赚,又不是李治,我追求那么大版图有什么用处。让颖吃个瘪也好,省得她一天到晚操心费神的算计人家,周围这么多地主,她还能家家都不放过?心宽才能体胖,看她只吃不长肉,健康才是硬道理。

“小候爷,快回!”正想的出神,管家忽然推了我一把,“说话说忘了,云都上头了。”

好大的棉花糖啊。什么也顾不过来了,掉头朝颖和二女奔去,“都起来,赶紧回!”

“着急啥?还没响雷呢,来得及。”颖从容不迫的话呼丫鬟收拾,唤了旺财和恶鹅跟上,临走不忘叮咛把新买的牲口看好,别惊到了。“夫君先赶回去吧,妾身后面就到。”

“说啥呢,我才不是那种人!”和颖的沉稳相比,有点脸红,“你们前面走,我跟着,”一声炸雷响过,惊人一个哆嗦,“你们前面快跑,我后面撵着。”

嘻嘻……颖和二女笑着一人拿了个草兔子敏捷的下去了,“夫君快啊,雨撵过来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雨大也有害处

更新时间:2006-12-1 14:23:00 本章字数:5456

雨下的真怪,明明是雷阵雨的架势,刮风打雷带闪电,大雨倾盆而泻,可就是不见停,直到第二天还是那个样子,哗啦呼啦的没完。凉快倒是凉快了,后宅院子里的小花池眼看着就要完蛋,好几株年初种植的茉莉花都被打的东倒西歪,眼见是活不成了。

“夫君!快回来!”颖见我不顾死活的跳到雨地里,大声喊丫鬟:“还不拿伞跟着!要死啊?”

没等丫鬟撑了伞出来,我捏着奄奄一息的亲莉又窜回来了,“可惜了,都开花着呢,快找盆子来!”

颖一把抢了花过去,反手就抡到过廊顶上,“死都死了,还救个什么?湿淋淋的快换衣服,着凉就麻烦了。”上来椒了我衣衫就走。

“兴许还能活呢,扔了干啥?”拼成落汤鸡才抢救回来的,又上房了,一点都不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还指望收点花骨都泡茶叶呢。”

“不扔了还咋办?这么大雨叫谁去给你挖土去?”颖三五下就将我剥了精光,拿大毯子把我捂起来,爬箱子上找干净衣服:“本来身子就虚弱,淋了雨出个毛病叫妾身和二女怎么活?下次发疯前给家里先想想!”

“是个啥大事情,淋雨能淋死了不成?大惊小怪。”满不在乎的拿毯子在身上乱擦,“二女呢?刚还在跟前,跑哪去了?”

“放心,淋不了她!和老四在一起呢。”颖抛了一堆衣服出来,将我搬正,一件件的朝我身上套。“妾身叫她俩到库房分点粮食出来。看这雨还得下上一天,庄子里难免有遭灾的人家,雨一停就得修缮房子。修房的工匠吃地粮,咱家得出五成。要是受灾厉害的话,保不准还得借年上的口粮,都得先预备上。”

昨天雨下地快,小姨子没来得及回家就给堵上了,只好跑我家里暂住,和二女睡到原来的正房里。颖好久没和我独处了,昨晚俩人乌烟瘴气的搅和了半宿,早起身轻如燕,精神抖擞。

也是啊。我看庄子里绝大部分都是土坯房子,这么大雨泡塌不希奇。佃农也算是王家的正式员工,虽然这年代没福利、劳保、医疗补贴啥的,但总不能眼看职工家里受难袖手旁观。光从道理上就说不过去。“象那些有地产的人家怎么办?房子倒塌谁管?”

“哪就和咱家没关系了,找官府去。”颖使劲拉了下腰带,系的紧紧的。“就在房檐底下待着,再乱跳雨里妾身就给掇二女,呵呵。”

“嘿嘿,夫人又说笑。”我挪了把圈椅搁门跟前,感慨道:“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雷阵雨,还下了一晚上,得好好欣赏下。”

“下三晚上都不希奇,妾身还记得小时候。大概有七年了吧,就是这雨下了四天多。渭河发了大水,淹了不知道多少人。”颖手扶了门框,担忧的望着外面,“咱们这里虽然不涨水。可下地时间长了也不好过。老天保佑,只盼这雨赶紧过去了,大家都安安宁宁过日子。”

是啊,这么大的雨,多下几天的话,兰陵园子里的西瓜不得泡烂了?想到这里,我不禁也担心起来,真想过去招呼下。

老天爷装作没有听到颖祈祷地样子,雨势仍大。王家庄子附近这一大片,地势本来就比长安低,最是容易积水。到了第三天工夫上,庄子上已经发生多起塌方事件,大雨中也没有办法抢救,只能先将受灾农户先安置到王家实祠堂的大过厅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颖恨恨的看着外面依旧肆虐地暴雨,一脸担忧,“已经有三家塌了,听下人回报,还有几家也快撑不下去。丰河闹水闹的厉害,本来从丰河引的灌渠这会都涨出来,雨再不停水就进庄子了。”

“我去看看!”王家庄子里大小千十号人的安危,这会都系在我这个家主身上,再不管就没脸当爷们了。”你和二女待家里不要乱跑,少叫**心!”怕颖阻拦,我脸板的严肃,说话口气也严厉许多。

“恩!”颖点点头,“夫君只管去,家里有我和二女招呼,出不了事情。”回身吩咐二女取了雨具给我披上,“有庄户等房塌都不愿意出来,多叫几个下人跟上,遇见这情况别手软,硬朝外拽,不听话就打!”

“晓得,夫人放心。”颖是个通情理的老婆,小事上看去计较,大事绝对拿捏的稳当,没有小儿女惺惺作态的恶心样子,是个了不起地管家婆。穿戴停当,拍拍二女脑袋,冲前庭吆喝下人集合,挑选了十来个身强力壮的随从。

本来没让钱管家去,怕年龄大淋不了雨,谁知道老头第一个穿了蓑衣斗笠,腰里插了把短刀。拿了根长棍子站我身旁,平时养尊处优的神态荡然无存,厉声道:“给我把家伙提好。行事听小侯爷号令,贪生怕死的别怪老失不留情面!”说着拍了拍刀柄,有人屠子的架势”。

外面土路已经被雨水泡地稀烂,一脚踩下去半天拔不出来,走起来费劲的要死。庄子中间的水渠已经有溢水的迹象了,低洼处一片汪洋,好些个农户都在自家门前开始堆沙土,阻挡倒灌的积水,农家坍塌的土墙随处可见,明晃晃的如同拔了门牙,漏风。

“这谁家?”我指指倒塌的房屋,孤零零的就半扇主墙和几根木料竖着,满院子瓦砾泥浆,“人救出来没?”

“刘狗家,都失置好了,婆娘和俩娃砸破头,没多大事情。”管家指了指旁边一片,“这边的房子盖的早,好几十年都有,王顺家只怕就撑不下去了。”

我挨家挨户的看了一遍。何止是王顺一家,按我地标谁,只怕这一连片十七家都危险。外面积水都满了小腿,院子里男女老幼的都端了锅碗瓢盆的朝外淘水。平时这个办法也许有用,现在连门外走水渠子都满了,怎么能淘的过来。

“去,就这片,挨家挨户通知,全都搬出来,趁这会水还不大,值钱的东西能搬几件就搬几件。”心里看的焦急,水再涨一点就没办法了。光剩塌方。

“小侯爷,咱家安置不过来,人多了。”管家抹了把脸,打了个喷嚏。“祠堂过厅里顶多再进去十个人,里面都好几家子了。”

“家里成不?好些院子都空着,先凑合。”王府前后空闲的院子多了。安置百十来人没啥问题。

“不成!”管家第一次拒绝我的要求,坚定道:“怪老汉失礼,知道侯爷心善,但咱家里没开过这先例,一但开了这个口子,往后小灾小难的都往府上挤就收揽不住了。”

“恩,不怪,钱叔说的在理。去让他们现在就收拾东西。我现在去造纸作坊里说说,那大,有地方。”想起造纸作坊那个庞大的阴干纸的大操作间,半个球场差不多,百十号人睡里面没点问题。“你俩随我去作坊。剩下地帮忙劝人。”不能带太多人是,现在要命的时候,劝人的方法很多,人多点更有效。

造纸作坊本就选在地势高没给出产的荒地上,周围地工匠宿舍也是兰陵花了大钱建造的,大雨中安然无恙。竟然还有条不紊的开着工,一片祥和。除了几个大头头,低下地人对于我这个一字并肩股东没啥印象,出来的着急,也没带腰牌,竟然被挡在门口不让进门。

“老子就是王修王子豪!作坊的大股东!”本想进去找大掌柜说话,没想到给看门的解释了半天没个效果,着急报了家门开始骂人了,看样子是兰陵手下的人。

门卫客气的让我等着,进去禀报了,趁空挡我吩咐一个下人去府上接了胡掌柜来,多个人好说话,免得那女掌柜耀武扬威。

“停产?不行!”女掌柜长的人五人六,口气没一点让步的意思,“公主不发话,没商量地余地!”

什么玩意,拿了我发的工钱,跑来和我叫板,回身吩咐下人:“去,让管家和胡先生通个气,庄子上的壮丁都给我拉过来,作坊咱家不要了,拆!”刚好俩下人,都用上了。“耍横,这一亩三分地上,本侯爷说了算!老子不多拆,就一半,另一半给你家公主留下!”

下人高声领命而去,配合的不错。

“啊!”女掌柜没想到我耍这一手,面部抽搐,急道:“你不讲道理!”

“给你讲了道理,你不听。人命关天,要么赶紧停产,要么一会我拆我的半边,你选择一下,时间不多。”我使劲掰了掰手关节,想营造一下黑社会气氛,失败了,烂手不响,“一会来地可都是遭灾的乱民,别说作坊,你,大姑娘家的估计都保不了周全。”

女掌柜听我的话脸都发青了,但仍咬住不松口,还叫人报了官,给兰陵送信。

“叫官上也没用,纯粹是给你自己找麻烦。赶紧收拾下,就要一个阴干的工房,别的地方你锁严实,该看的看好。”等不到兰陵回信了,再耽搁就得出人命,“不让你受牵连,停产的损失王家出了,趁这会咱俩还能说话,你赶紧去准备好,别一会办了难看出来。还不去!”说话间,胡账房急匆匆赶来了,见我铁了心要占厂房,也只能帮我说话,劝说女掌柜。见事情已不可为、女掌柜无奈答应了要求,跑去张罗了。

“刚见过钱管家了,在下先把找壮丁的事情拦下了,尽量私下里解决。小侯爷莫要怪罪。”胡账房趁四下无人,小声报告。

“怪罪啥,本来就吓她的。要不然咋叫你和钱叔通气呢。”说完和胡账房俩贼笑起来,“这也好,明里杀杀她的威风,少蹦达几下。这边就交给先生了,我赶紧赶得赶回庄子去,那边还麻缠的厉害。”倒不担心兰陵有意见。相比之下,兰陵比这个女掌柜要通情达理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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