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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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呢,估计他内心里盼望饰演个莫逆之交好朋友的角色,如果他有艺德的话,估计这个好朋友的戏会演得很真实,让我处处都能感到他肋子下插几把刀乱晃,下来则需要我来配合了,毕竟朋友这东西是对手戏,我要配合的不尽人意的话,就担心他突然想转换角色,演成他老爹当年的套路就砸了。

“夫君笑什么?”颖一旁问道:“遇见什么开心事了,睡得好好的都能笑出来。”

“没,呵呵……”很奇怪啊,我现在应该是比较郁闷才对怎么没一点这样的感觉,心底里透着轻松,竟然还不经意地笑了。“最近交了个朋友,与众不同,还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呵呵……”

“哦,”颖对我交什么朋友一向不过问,“可是个好朋友,想想都能笑起来,定然是个风趣人。”

“嗯,风趣,绝对风趣。”颖这么一说让我回过神来。的确,和程初、秦钰相比,同独孤复在一起更能说上话,也更刺激。彼此都不信任对方,心里都在计算的同时却发现有很多共同语言,演员嘛,都是给演艺事业奉献的人,或许我也是吧。“虚情假意的人却让你舒服,真心实意的反而厌恶,对不对?”

“对……吧?”颖思量半天才勉强反问回来。“怎么就算虚情假意呢?什么又是真心实意呢?”

“就说我,若我所作所为都是虚情假意的演练来敷衍你呢?”我翻了个身,一幅虚情假意的样子,“你怎么想?”

“哦。”颖停了动作,沉吟片刻,“认了,若虚情假意到这个份上,那妾身就盼您能把这一辈子都假完,也算是福分了。”凉风又起,轻笑道:“有时候自己骗自己,却骗不过去。别人骗一次却乐意去上当,夫君遇见骗子了么?”

“彼此都是骗子,相互乐呵呵地骗呢。”我对这个游戏往后怎么玩下去很期待,独孤复一定也有这个感觉,“就你说的那话,好朋友不一定就得真心实意。”

“呵呵,你们男人的事妾身不清楚。但能乐呵呵的交个假朋友也不错吧。”颖将扇子扔一边,“家里还忙呢,妾身过去看看,妾身喊二女过来伺候你。”

很奇怪,同样的问题,颖回答得很从容。二女却有点激动,少有的激动。她以为我想表达什么,一个劲的闹着情绪,也不回答,咬了嘴唇扇子打得飞快,眼泪大滴大滴地朝下掉,看得我心疼。

“问个话咋就哭成这样?”把二女扇子接过来,赶紧搂怀里安慰,“胡想什么呢?问你而已,我又不是真的对你虚情假意了。”

“那夫君是什么意思,夫君要嫌弃二女,拉后院吊死就行,别赶出去。”二女窝我怀里不停地哆嗦,弄得我后悔,早知道这么个情况,就不该多嘴问那么一句。

“犯病啊。”我赶紧抄了扇子给她扇起来,“做调查呢,还真给当真了。是我最近交了个朋友,俩人的关系很奇特,和你交流交流嘛!”

“谁?”二女确定一下真实度,“夫君说说来由,要不二女晚上睡觉都不踏实。被您这么一说,心里塌下去一大片,就没了活路。”

无奈,将独孤复和我相识的事情说了一遍,连今天在羊杂碎馆子里的所见所闻都说了,自己婆娘要紧,不用替外人保密。

“嗯,”二女点点头,“什么个馆子?在哪啊?”

说了具体位置,才笑道:“还不相信啊,有空了你跑去称几斤回来,味道不错呢,杂碎比羊肉好吃。”

“那明天就去。”二女放心,硬硬憋了个笑容给我,“夫君下次可别说那么吓人的话,二女这么大好不容易有个托付心思的地方,越是假惯了的人越把真心思看得最重,比命还重。”

是这话,搂二女的手紧了紧,这丫头可怜。颖不在意是因为自信,心里踏实。二女却一直活得谨慎,不轻易把自己的心思拿出来,心里没底。兰陵呢?

“可是说真话了。”兰陵抬头笑眯眯看看我,“你这人,对谁实诚过?从头就没打算让你掏了心出来,今天还承认了,算是进步吧?”

“问你呢,别着急着臭我。”皇家成员到底不一样,估计她们就活在虚伪中,早成为生命里一部分了,光看兰陵说话的表情就不一般。

“虚假啊,谁不假?”兰陵习惯地摊了张纸,在上面描描画画,“说实在的,人活着就为了弄虚作假来的,能说真心话的时候就两处,一个给自己说,一个给死人说。”

“那我呢?”这话太伤感情了,虽然心里也知道彼此都有隐瞒,可就这么赤裸裸说出来就那啥了。

“你嘛,”兰陵调皮地皱了皱鼻子,“你就当我是镜子,你给我多少呢,我就给你多少,不欠你的,却也没有大把便宜让你占。你不是常以成年人自居嘛,怎么问这么稚嫩的问题?”

“不对!”这话伤人啊,镜子,为啥是镜子!“你不是老说就我一个能说真话的人嘛,咋又变镜子了?”

“看,”兰陵把画展示给我看,偌大一个猪头出现。“就画你呢!你摸摸良心,自己双给别人多少真心?一说镜子就不乐意了,明显就是想以少换多,以次充好。男人啊,贪心不足的时候多,拿一碗米换人家一缺米,稍微换少点就不愿意了。刚说不乐意就吊个脸下来,我吃亏的还没个评理的地方去呢。”

不一样啊,到底是公主,问完后把话都顶了回来,弄得我自己寡寡的,找不自在。“算,不和你讨论哲学,啥都不懂,没点说头。往后好好注意下自己的素质,别文盲到处冒充文化人,够丢人钱!作业呢?上次给你布置的作业咋还不交?小心我找了错处罚你重抄一百遍!”

“你哪时候布置作业给我了?”兰陵笑嘻嘻地坐我跟前,“气糊涂了?说明还有点良心,知道气就好。可怜的,没经过世面,可是因为前线的战局不利操心自己的处境吧?男人家,这样的事情多经经才好。”兰陵挑了挑我眼角,笑道:“你放心,大事上我没有袖手旁观的理,小事上由得你去摔打,不提醒,不插手。”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碧血、黄沙

更新时间:2006-12-1 15:21:00 本章字数:5307

"好!"梁建方一拳猛砸在案几上,上面的物件跳起来老高,满满一碗茶水翻倒,一安子纸张全给湿透。毫不在意的任凭水顺了案子打湿衣衫,哈哈大笑道:"断岭大捷!来人,左武卫全军通报下去,同庆!杀敌还得看卢公的手段。一月来让苏定方半死不活的军报窝屈的长毛,今天终于能让人透口气,见日头了!"说着迈开大步张开双臂将众人吆出大厅,开怀大笑:"开伙,全军加一餐,没酒,醪糟尽饱喝,都去,都吃!"

程老爷子的手段让人不得不佩服,前后仅仅两个月时间,完成从进军到逼迫突厥主力与其决战的一系列动作。军报大多简明扼要,但报回来的杀敌斩首数字庞大的令人起盗汗,全是攻城拔寨多少座,一种突袭下来就斩首七万八枚,断岭会战更是杀敌九万,由上至下全歼敌军。缴获马匹、军械庞多,却绝口不提俘虏,仿佛突劂人全都是宁刀下做鬼,不苟且偷生的硬汉子。

"餐公果然好手段啊。"吃饱喝足后,大家爬到沙盘上开始复盘断岭战役,越推演越是敬佩,打心底的赞誉。人果然都是有两面性,程老爷子在京城是一幅老妖精嘴脸,可一出塞,两军阵前立刻就变成鼎鼎热血的老硬汉,这就是风范,军阵前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生与死的对话中来不得半点虚假。

由于时间紧迫,收拾完突劂后还有吐谷浑等待回摇,刻不容缓。大军一路侵袭如风般的推进,所到之处,按军报上的数字来看,估计也就寸草不生了。突劂人在老爷子强横地压力之下,终于沉不住气,汇集十多支部族九万余青壮背*在广漠唯一的豁口处与唐军决一生死。域外民族就是*灵活机动的骑军同唐军周旋,一旦选择决战,就等于放弃了自己唯一的优势,此举正中老爷子下怀。

阵仗一拉开就是死局,给自己和对方都不留后手,强强相对的硬干,十万打九万,敢这么下决心拉开阵势对砍的将领,放眼全朝也就程老爷子一人了。可以想像是个什么场景,延绵三百里在的战线上汇集将近二十万男儿浴血黄沙,漫野血腥。

而突劂人万万没想到,自以为背*豁口就能守住生路,即使战事不利也能留下一线生机的豁口处唯一要塞却被唐军轻骑趁夜突袭。其实唐军的另一路狙击部队早在半月前已经整装延河而上,遇人杀人,遇城屠城,一路不留活口,悄无声息的渡过奔涌河水,直插要塞。坚守要塞的突劂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背后会出现唐军精锐,整个突袭过程堪称经典,也完成了对突劂主力的合围,末日审判已经拉开帷幕,而程老爷子这个法官,从来只会判别人死刑。

要塞外,三千陌刀手与六千劲弩兵在五千轻骑地配合下,钉子一般的扎在豁口上,如同在敌手背后放了架绞肉机,硬是将九万突劂兵士顶在断岭以南,无路可退的九万大军硬上唐军主力一勺烩掉。

和突劂等西域民族不同,唐军马匹稍缺,为弥补骑兵战力欠缺,陌刀手成为破骑军利器。我曾经趁左右无人的时候偷偷想将桁架上的陌刀抬起来过,失败了。长约三米的大家伙,就算是拿起来也没办法挥舞,和朴刀、马刀不同,陌刀三分之一的精钢刀头,寒气凛冽,后面三分之二的长柄,只能锄到地上扶住,然后借了腰力挥舞。若是单独一个陌刀手站在了跟前,那就是活靶子,爱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一刀挥出去光中心偏移,就半天摆不正身子,你剁他五六刀地功夫都有,可三千陌刀阵一摆出来,气势截然不同,全由彪形大汉组成的纵队,一千在前,一千在后,错落有致,齐整前行,前队若退,后队则斩,于是,全军如墙而进,当者立碎,破敌数万如齑粉,锐不可挡。

吃过饭,梁建方将我拖到李绩家报捷,李老爷子闻知大喜,随拉我俩于沙盘前推演,"一次将三千陌刀手放了阵眼上,也只有老程这个杀才敢下这个本钱。"随之长叹一声,"突劂完了,此役过后,突劂再无力与我朝相持,老程前面可是一马平川了。人老了,本以为再无争胜之心,可这次真是打心底有些嫉妒程老不死,呵呵,哈哈。。。"

"这才显老程手段。"梁建方也不自然的干笑两声,忽而想起我在场,马上又不屑的撇撇嘴,对李绩道:"你当年可不会这么说话,才几天不上沙场,怎么就转了性子?不男不女的话,听了叫人恶心。"

"呵呵,你都敢和老夫这么说话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地?"李绩笑了笑,轻蔑的扫了梁建方一眼,"老夫指老程鼻子时候,多会轮你说话了?好大的官威!"

"。。。"梁建方憋了口气没敢顶撞,满脸通红的朝我瞪了一眼,有飞腿趋势,吓我赶紧假装看阵型,转了个方向。"你家敬业此番宫中可是露脸了,率两千轻骑入敌阵手刃突劂两将,斩首十一枚,可谓将门虎子!"

"怎么?军报里竟然有敬业这小子?"李绩皱皱眉头,一脸怒气,"说去军中行医,怎么跑去领兵冲阵了?"

"多好的孩子气,你管这管那的。放手任他历练几年,往后成就怕不在你之下。"梁建方和李绩不对付,却一直很欣赏李敬业,对李老爷子的管教方式很不满意。"好好个孙子,我怎么看怎么好,你就偏偏说人面相是祸害,我看你当年面相还没敬业这小子好呢。"

李绩长叹一声,不理梁建方冷嘲热讽,扭头对我道:"罢。祸害只是我这一家也好,此番他前方立功,朝廷必有所提拔。老夫力有不怠,且由他去。子豪,听老夫一句话,万不可与李敬业有所沾染。切记,切记!"

这话茬不好搭,头一回见爷爷这么说孙子的,我答应也失礼,不答应也失礼,张口结舌难以言表。梁建方则一旁冷眼旁观,一脸鄙夷。

对面相这些和迷信有沾染的东西,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可李老爷子地凝重的口气却透入我心底,不由不信。人家可是千古名将,能这么在一外个人面前评价自己孙子,绝不会空口白牙的说胡话,就是不清楚这爷孙俩到底有什么过节,话说地这么绝情。

"呵呵。"李绩见冷了场,摆摆手,随和一笑,"好,不谈这些。老夫闲赋在家,无所事事,难得有人专程上门显摆,总不能因为这个事让别人不舒服。梁老不死,也别尽报喜不报忧,吐谷浑那边怎么样了?定芳的形势比不得老程,攻略如劲风得一个'快'字,坐守如磐石,得一个'稳'字。我朝开国至今,攻多守少。三军将士唯独缺稳,坐守不易啊!等待老程回援还得一个半月时间,吐蕃贼子心底明了,必会在近期集中兵力猛攻吐谷浑苏定芳部,一旦得手,仅凭吐谷浑游兵散将独当吐蕃铁骑,不堪一击啊。"

话音刚落,梁建方就拉下老脸,不快道:"吐谷浑那边的确艰难,如今全军奶守咸川,依仗河深水急与吐蕃对峙。可天杀的吐谷浑竟两月无雨,河水眼看枯竭,近日战报常有吐蕃骑兵绕过上游浅滩的突袭事件,就是为其主力过河争取时间,一旦吐蕃人在上游集结完整,头一个目标就是我朝的咸川守军,咸川若破,吐谷浑大势去矣。"

"咸川,哼哼,"李绩俯沙盘上研察半晌,"以苏定芳的脾气,断不会让吐蕃有顺利集结,以寡敌众在我朝早不稀罕,前有河流屏障,后有咸川优势依仗,吐谷浑上游守军就是吃干饭长大的也不能轻易放吐蕃人过来,更别说苏定芳是老夫一手带出来的人。"

果然是老将,话说出来就比别人顶用,反正我听完后信心爆棚,多日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一点,只祈求神佛保佑了,定要让苏定芳牢牢守住咸川,我还指望以后和他钓鱼呢,怎么说苏定芳也算我半个学生不是?

"你厉害,谁敢和你比!"梁建方酸酸地给了一句。这老家伙心里很矛盾啊,守好了,等程老爷子回援,一旦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可谓盖世功劳,可惜立功的是自己的老对手,心底难以接受。可守不住就玩完,吐谷浑一旦有失,他身上责任难以推卸,若连坐个蛊惑军心的罪名,那自己的处境就艰难了,反正大小有个处分。

谁活的都不容易啊,在场三个人各有各的难处,我和梁建方发愁还有情可原,李老爷子因为孙子露脸好像大难临头的样子让人难以理解。对李敬业这家伙我是半点好感都没积累下,虽然他见我出奇地恭敬客气,可老觉得这人不能深交,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独孤复那个变态。

"这话你知道就行了,至于人家到底是不是祸害,也不用到外面去显摆。"兰陵听完我传述李家爷孙的事情,告诫道:"虽然你不相信面相这套,但李绩的话还是当真为好,英公当年能为了救单雄信一命断然抛却家身,却能下狠手烧死孙儿,其中必有他的道理。"

"烧死?"兰陵这话让我发冷,不知道怎么去理解。

"恩,就是活活烧死,没有别的意思。"兰陵见我一脸迷茫,解释道:"知道这事地人不在少数,不相传而已,也是你我才说说。英国公喜好围猎,六年前的事吧,出去打猎时候指派李敬业入围赶猎物,然后让手下顺了风势点了把火过去。既然爷爷都能下这个手,这李敬业不交也罢。"

"啊?"天哪,这是个什么爷爷!李绩在我心目中的伟岸形象轰然倒塌,都说隔代亲,爷孙之间的感情更胜父子,这老家伙怎么能下了这狠手呢,就因为人家所谓的面相不好?亏得他受伤时候李敬业在身旁守侯几个日夜,怎么就没点人心。"看来这李敬业命大啊。在千古名将的火攻里都能活下来,果然有门道。"

"是啊,在山坳里,前面就是众,后无退路,找了个坡上杀了马,划开马肚子藏在底下,竟然让他躲过去了。也就因为这个事,英公才算罢手,天命不可为,顺其自然吧。"兰陵思量片刻,"能从李绩手底下跳过命去地人不多,越发显的这李敬业是个异数。你个病秧子就别和人家搀和了,认真上多活两年,我年龄大过你,指望死你前头呢。"

"恩,放心,我才不和比我命硬的家伙搅和,俩人站一起雷光劈我就不合算了。"下了决心,往后不光是李敬业,就是李老爷子能不见就尽量回避。我可不愿意哪天他忽然说我面相如何如何,迷信害死人啊,咋就和发X功有一拼。"独孤复呢?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呵呵,"兰陵看我笑了笑,"你最近怎么老疑神疑鬼地,原来不是老以眼光长远自居吗?到军上应了几天差就变这样了。"说着轻轻朝我挑了一眼,"交朋友的事你自己看,我可不愿意当了外人说我外甥的坏话。不过你俩在一起,也算是合拍,挺像。"

"收到!"不是信不过自己,最近大小事情都聚集一团上,来这里三年头次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若我是孤身一人也还好办,关键这身后还有颖和二女俩人。稍微出点差池就怕连累她俩,至于王家如何如何,我反倒不放在心上。兰陵这话说的明白,独孤复这小子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这反而好了,往后和他一起地时候更能臭味相制约些。"很难办啊,最近就是有点忙乱。不过,别以我应付不过来就想找你依*,嘿嘿,你还没见过我真正的手段呢。"

"也就这么多了,"兰陵臭了我一眼,嘲笑道:"该见的我也见了,再下来的手段不看也罢。该是你的本事,能到这一步你也算尽力了。现在想在官场左右逢源,你还没那个本事,多学多看不说,能不够地人就活不长。我不操心你的原因就是你没那么大野心,大事成不了,小事不含糊,也仅仅如此,这么个人就是吃亏也是有限,大罪过推你头上人家都嫌可惜了。"说着笑起来,"其实我也安心,就这样挺好的。"

"看不起人了吧?"嘴上不满,可内心里还是认可兰陵这番话的。我是个什么分量自己心里清楚,混银行里的人,办公室耍心眼的水平,挣个名额,多搂点奖金,搞谁一下顺势朝上爬点,如果顺利的话,混个正外级待遇退休就心满意足了,和人家专业搞斗争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算了,看你是妇道人家,不和你理论,赶明就混个令官让你看看,见皇上不跪那种!"

"令官?好,好!两面三刀地令官现如今不常见啊,我还真想见见。"兰陵笑着坐跟前,"你军中的事情忙起来就没了日子,再有一个月上就该准备收棉花了,怎么个脱身想好没?"

"没办法,我这几天也操心,这一个月上肯定走不脱,定胜负就在几十天上说话。"能不能保住吐谷浑,就看这一个半月里苏定芳能不能守住咸川了,按今天的推演来看,吐蕃只能先下咸川,若绕道南下,无疑将自己后背暴露在唐军面前,是兵家在忌。吐蕃如今也进退两难,打咸川艰难,近三万唐军的战斗力非同小可,加上吐谷浑深知咸川的重要性,必会玩命地策应,就算得手也是惨胜,能不能再战还是两可。

"不愁,"兰陵摇摇头,"如今突劂大部已经解决剩下的游兵散勇在和政叔叔面前不堪一击,对朝廷来说底线已经保住了。这月初,工部上已经将你弄的爆杆拉上去试验,也不知道顶不顶得用,不过安西上两支为突劂预备下的骑兵也进了吐谷浑,人数不多,战力却不是吐谷浑士卒能比拟的。"

"等下,我喊程爷爷,你当我面喊他叔叔,"安西骑兵进去的事我还不知道,爆破筒手榴弹机关枪的,也和我没多大关系,但这个辈份上的问题尤为重要,已经好几回了,再不说清楚,就没法混了。"没有当我面占便宜的,就不会换个称呼?就算不喊庐公,行军大总管你总会说吧?"

"呵呵,"兰陵*我肩上一个劲瓜笑,"我故意地,当你没知觉呢。"

"下不为例,若再犯休怪我心狠手辣。"

"哦?多狠?"

"哼哼,独孤复,下次拉了这小子逼他喊我姨夫!害怕了吧?"

"那你小心了,独孤家传的刀法可快呢。"

"也是啊。。。"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转机

更新时间:2006-12-1 15:21:00 本章字数:5545

数日的工夫,断岭大捷的消息瞬间传遍了京城,与前次的高丽大捷相比,断岭一役更能体现大唐的强势,在百姓心中,西域胡人比东方的高丽人骠勇善战得多,突厥人一度压制唐帝国数十年的历史终于翻了过去,剔除了这根刺,就连头顶的天好像都蓝了不少。

程老爷子拿下断岭后,突厥人已经身为鱼肉,无力在掀起大的风浪,但仍然还掌控着一半国土,想一次扫荡干净还得费点力气。可谁都没想到的是,程老爷子毅然分兵南下吐谷浑,仅留了两万部属配合西庭六万骑兵乘胜扩大战果,自己率领八万余大军南下直入吐谷浑,要赶在吐蕃人攻下咸川之前完成对战略的部署。

“现在分兵是不是早了?”左武卫的沙盘前有人提出疑问,“突厥元气大伤,正是剿灭的好时机,一旦分兵,兵力不足难免贻误战机,若入冬前打不下来的话,就怕越年有变啊。”

梁建方面色凝重,一声不吭,独自趴沙盘上将令棋插一遍,拔一遍,连续数次后终于直起腰来,抹了把脸,“可行!***吐蕃这次提前一个月动手,以为占咱老大个便宜,哼哼,打错主意了。突厥现在死狗一条,迟早是咱嘴里的肉,他们内耗了两年,这次又被卢公斩杀十数万精锐,也剩不下几个男人了,对付一帮老弱妇孺,八万大军那是高看他们。退一步,就是今年打不下来也无所谓,现在咱们扯顺风旗,周边部族着急朝咱这边聚还来不及,不趁这个时候分点残羹剩菜的是瓜子,不用咱动手,一冬天把突厥剩下的这点人拉扯不完才怪。”

也是,谁都没想到强横一时的西突厥垮得这么快,从进军到决战,前后仅仅俩月的时间,原来依附突厥的周边部族和小国肯定得倒向唐帝国怀抱,不这时候表演一下取得唐帝国的信任,往后就没机会了。

这次唯有吐蕃人失算,他们冒了提早一个月动手的风险,为自己争取的时间优势顷刻间荡然无存。几天后,苏定芳的军报传了回来,唐军用万余生命代价顶住了吐蕃人发疯般的攻击,如今咸川守军伤亡过半,形式不容乐观。

发飚。梁建方比吐蕃人更加疯狂,连续几天打暗器,掀沙盘,耍拳脚,弄得我每天应卯都全副武装的,大热天一身甲胄顶身上,就差把头盔里的面罩放下来了。独孤复更绝,趁老杀才打暗器时候应声倒地,在全体指战员羡慕的眼光下昏迷不醒被抬了回去,*!他抢了我的角色,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活不成了。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思管前线如何惨烈,光自己眼下这难关都过不去,每天应卯的时候全身肌肉紧绷着,随时准备应付梁不死的突袭,昨天我就躲过一脚,结果站我后面的人飞出去老远,半天没爬起来,呻吟声那个惨啊,听得人汗毛倒立。

“子豪,你过来。”梁建方点完卯头一句就朝我打招呼,“昨天临走时候分派给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啊?”什么时候分派给我的军务,我怎么不知道呢?完蛋,今天死过了!早上吃饭的时候就掉了筷子,凶兆啊。嘴角抽着,一脸含冤待雪的表情:“末将无能。还……没完成。”这老杀才明明就是找事,现在不能问,一问就死得更惨,只能硬头皮顺他说了。

“哦,”梁建方点点头,“那就是延误军机了?”

“这……是!”估计得打军棍了,好在和行军法的都混熟悉了,不会下重手朝死里打,打完正好回去休息,认了。

“拉下去,十军棍!”老脸一翻,朝后面站的几个亲兵一挥手,“不许手软!”

过来俩熟人,眼里怪怪地瞅着我,就准备动手。“小弟自己走就成,俩哥哥不用拉,您带路。”等转过墙角,朝俩行刑官感情贿赂道:“兄弟,一会儿下手差不多就成了,小弟有老病,一打就犯,手下留情。”

“挨打的都这么说。”高个子那位朝我龇牙一笑,和气道:“梁大帅有个脾气,一般打十棍子的就是内疼,不伤筋骨,您放心。”

“啥?别,再轻点成不?”以不伤筋骨为标准那就麻烦了,皮开肉绽的也不伤筋骨,满屁股开花连睡觉都成问题,我俩婆娘还不得心疼死。“穿裤子打行不?”带了全甲,把护腰放下去能遮半拉屁股,多少有个缓冲。

“哦……您先趴下。”矮个子地下铺了张麻布,顺手挑了个扁头的棍子,“监刑的没到,长史大人一会儿和他商量,咱兄弟是卖力气的,没那么大权利,您别怪罪啊。”

地上趴了半天,和行刑的二位老兄攀谈许久,互相已经谈到祖上第三代,就差问你妈贵姓了,还没见有人过来监刑,不由心急。“趴半宿了,要不咱胡乱一打回去复命吧,反正监刑的也熟,后面给他说说就过去了。”

“这怕……”正说的功夫,监刑那小子溜达过来,朝地上的我挤挤眼睛,拉了个凳子坐下,才吩咐道:“动手,十下,起!”

“慢!”监刑的认识,上次庆功宴时候还和我拉半天家常,“兄弟有病,不敢太重了,一打就犯傻。”

“嗯,大帅交代了,赶紧打完后面还要议事,前面才来了战报。”扭头朝俩行刑的道:“后面还议事,打!”

俩人会意,矮个子的过来将甲胄上的护腰铺在我屁股上,按了几下拿捏了个力度,一棒子轮圆夹了破空声砸了下来。

“哎呀!”*!这还是轻的啊,着棍点就象被烧红的烙铁按了一下,疼痛随之朝全身扩散,腰上、腿上骨肉抽搐,拧了腰在地上翻滚起来。

“按住,按住!”俩行刑的将我手脚按住扯回布上,“兄弟,忍忍就过去了,打完就没事,伤不了人。”

硬挺着挨完十下,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满身汗水的呈大字趴地上,浑身稀软。“不成了,议不了事了,抬我回去准备丧事。”

“呵呵……”监刑的伸手将我提起来,“挨完打可不能趴,赶紧起来走走,活个血就过去了,连睡觉都不耽误。这打军棍有学问,都是熟手,该怎么个打法都心里有数。试试,走两步。”

“也是啊。”被拽起来小心地迈了两小步,屁股上的感觉还在,可真不影响走路,伸手摸了摸,有点肿,还不至于死翘翘。“能骂人不?”

“能,大帅又听不见,打完棍子骂人的多了。”监刑官让行刑俩退下去,在案子上记录了行刑经过。“没人了,要不兄弟也出去,您一个人骂,爽快。”

“不,别走,你走了我骂谁去?”

“……”

走路是正常了,但咱也得有个挨打的样子,一瘸一拐地扶了墙慢慢朝大厅挪,为了形象点,足足挪了小半个时辰,屁股上逐渐不疼了,可太阳晒得受不了,只好加快了步伐,找了个阴凉地方再慢慢挪。

“坐月子呢?”挪得正投入,一抬头就看见梁建方那张老脸,吓人一哆嗦。“别装了,再装就真打十棍子,大男人家不嫌丢人。”

“是!”看来这梁建方以前没少挨过军棍,还是个有经验的。

“今天老夫心里高兴,可想想若今天里再不收拾你一次,往后说不定就没了机会。”梁建方笑眯眯地朝我点点头,和蔼道:“去,军报就在老夫帅案上,自己看看,等下大家还有个商议。”

难道这老家伙要被免职了?那肯定是前线出事了,不能装了,三步并做两步,一路小跑来到大厅里,大家都趴沙盘上正在推演,我径自上了帅案上拿了今天的军报看。

和平日不同,这次的军报有两份,都出自苏定芳手笔。一份是吐蕃主力有从咸川撤退的迹象,一份是预测吐蕃下一步的军事意图。

吐谷浑的吐蕃军队也同时得到了唐军大捷后杀人魔王提前分兵南下的消息,如今对吐蕃大军来说,能不能在一个月时间攻下咸川已经不是重中之重了,重要的是尽快巩固战果,既然已经错过分兵南下的最好时机,能在唐军到来前在吐谷浑站稳脚跟才行,毕竟吐谷浑三分之一的国土已经到手,而且占尽了地理优势,虽然苏定芳的咸川守军让他们吃尽了苦头,但能居高临下的与唐国周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尽量避免决战,高原气候才是手中最犀利的武器。

“拉锯战啊,吐蕃贼子的主力在慢慢地离开河畔,朝高处转移,只留了少股部队同咸川守军和吐谷浑轻骑周旋。”在经历了吐蕃人无数次玩命的进攻后,咸川守军的压力忽然减小了,苏定芳的军报明确指出吐蕃人的军事动向,“苏定芳果然胆小,趁这个时候过河猛杀一阵将吐蕃人拖住,等卢公领军杀到正好前后夹击。迁延误军机,可惜啊!”

看来梁建方现在心情大好,身为资深将领,连这么不负责任的话都能说出来,脸皮又恢复了以前的厚度。众军官一脸鄙夷地随声附和,我则长长出了一口气,拉锯战也好,至少大半个吐谷浑保住了,从整个大局来看,大唐取得了空前的胜利,吐蕃虽没有占领吐谷浑全境,却夺取了优势地形,也说得过去。

和以往不同的是,如果收拾完突厥,陇右的面积翻了一翻,又多了几处和吐蕃接壤的要地,按如今的兵力肯定难以应付,朝廷如果要维持那边的统治权,征兵势在必行。不管了,反正也征不到我头上,独苗有独苗的好处,挨打有挨打的优势。

“不准!”梁建方瞪我一眼,“前方吃紧,你小子就想当逃兵,信不信?给你吊到门外风干了?”

就知道他这么说,反正现在左右无人,耍个死狗不要紧。“梁爷爷,小子一直带病在军中效力,每到天热就犯病,您看,刚被打了几十棍子,到现在头疼得要裂开一样,就快死了。”

“打的是屁股,你脑袋发什么疼?活蹦乱跳的。想死哪有那么容易?”梁建方递了个令箭给我,“朝头上敲几下就过去了,让你在家歇几天还不成,非得跑丰河去疗养,你当你是谁?这都入秋几天了,再忍耐几天就凉快了。”说着下意识地将自己领前的襻扣松了俩,“还别说,今年秋天比夏天还热点。忍忍,回去头上顶个湿布子去。”

酷暑中蓝天无云的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我希望多下几场雨来缓和一下温度,头顶了湿手巾,脚泡在水盆里,左手端了山楂水,右手猛摇蒲扇,睡了一晚上,屁股上痛楚已经好多了。想学了旺财的模样吐舌头降温,思量下还是算了,老祖先没给咱进化出来这个功能。

“这都中午了,夫君今天没去应差?”颖一早就丢下我忙去了,直到中午才发现我仍在家里,扮相还如此古怪,笑道:“怎么这个模样,家里又没日头,顶哪门子头巾,快下了去。”

“少动。”头一偏,避开了,“军令!得顶着。”

“这么个避暑法,钻花园池塘里算了,呵呵……”颖扳住我肩膀,把布子从我头上取下来,“昨晚哼哼唧唧的,夫君念叨一晚上,梦话说得长。”

“可不是。”我容易吗?撅了屁股趴着睡觉多不舒服,怕她俩操心,还不敢给人说,硬硬挺过来。“热的,去年这时候可都分了早晚,今年就全球变暖了?嗯,你说得对,我就泡花园水池子去!”亏得颖提醒,自家花那么多钱挖个水池,鱼能放进去游,我凭啥不能,咱是死水高手,尤其蝶泳,蝶得很!“旺财,走!”

“发疯啊!”颖死拽活拽地拦不住,一直在后面尾随,几次想喊人来都打住了,只好拔了个竹竿站了池塘边,吓唬我道:“下面养了王八呢,可咬人!”

不和她罗嗦,王八啥时候知道我家挖了水池,现在除了打军棍,啥都不怕。“少管,我脱光了啊!”三下五除二地扒了个精光,脚尖探了探水,爽,要不是自家的池子呢,又干净又凉快,腰一弯就滚了下去。池子有点浅,中间水勉强过了胸,颖拿个竹竿围了池子转两圈发现没救人的必要,进亭子了。

“你下来试试不?”爽啊,先挖泳,再挖泳,这幅身板没以前的好用,蝶了两下蝶不动,继续挖。“美太!”

“妾身等捞人呢!”颖一脸鄙夷地坐了亭子里,长竹竿东敲敲西晃晃,“成何体统,万一这会儿进来个人怎么办?”

“会岸上,鞋脱了伸个脚进来也凉快。”正说着,旺财‘扑通’下也跳了下来,标准的狗刨到我跟前,一个劲朝我头上爬。“没事,狗都不怕,人怕啥?”

颖站起来朝花园眺望了一圈,提了竹竿在池子里戳了戳,找了个平坦的古板小心地坐了下来,脱了鞋袜将裙子撩起来伸了条腿下去。“凉呢,定期放的井水,夫君快上来,小心抽筋。”

“抽筋也淹不死,才多深。”和旺财比赛了几圈,赢了。“看,厉害吧?”直起身来到颖身边。

“身上怎么了?”刚要坐下,屁股上的淤痕被发现了,拉住我胳膊就朝岸上拽,“青一道紫一道的,转过去,快让妾身看看!”

“有啥好看的。”赶紧贴了池子边坐下去,“骑马的人都是这样,快俩月了,没点清闲,天天骑马朝左武卫上跑,一个来回好几十里地呢,马颠的。”

“哦?”颖对骑马能造成什么伤害不太清楚,“怎么听着怪悬的,小时候妾身出门也骑过毛驴,夫君唬人呢。”

“毛驴能和马比?骑法就不一样。男人的事少管!”得把话题岔开,免得她再继续纠缠,“自己事情先干好,你最近进进出出地忙什么呢?一早就不见人。”

“可说呢。”颖见我一幅健壮的样子,也就没朝下追究,伸腿朝下又探了探,凉快得一哆嗦,一脸幸福过后又把脸拉下来,“妾身干了个错事,由头到脚都没给夫君打招呼……”

朝身上撩着水,胡乱扑腾几下才问道:“又看上谁家英俊少年了?”

颖听完气得朝我精脊背上脆响两掌,“尽胡说!”

“哦,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扳了颖脚板过来轻挠一下,“说说,看为夫给你出个主意,多大个突厥都给我一人荡平了,还能有什么个难事?”

“妾身也为难,又不能学您过去给云家也荡平了。”颖爱看显摆模样,笑着*我肩膀上,搂我脖子伸手在水里搅了搅,“一不小心让云家把咱孵蛋的本事学了去,还叫她给弄成了,再这么下去,她非得翻了身不可,现如今她家里不停点的卖鸡崽子,如何是好?”

“啊,哈哈。”颖愁眉苦脸的样子真好笑,“我才几天不管家里事,你就弄了乱子出来,欠收拾,先打军棍!”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新生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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