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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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还想回一句,无奈走了跟前,硬硬把话收回去,朝李世一点头,笑道:“你们聊,我那边和她们转转,新苑的景致还没赏完呢。”说着回身朝我瞪了眼,招呼几个侍女跟前伺候好,游玩去了。

“很不公平啊,”和李世见了礼,等兰陵走远了才凑跟前小声道:“李兄看了新苑景致没?跑这么美地方谈公务太煞风景,咱俩约个时间再谈,今跟前没人监督,咱去那边秦岭喝酒。”

李世明显和我一样的想法,欣然答应,叫侍女准备个酒菜盒子,我抢过提上给侍女赶走,和李世一前一后游玩赏乐。每到一处都要细细品评一番,有眼熟的地方就胡诌个典故出来,李世很配合地一搭一档,举杯痛饮,其乐无穷。

“最后呢?”

“最后不知道了,估计让官府拉局子里蹲无期徒刑了。愚公愚公的,光听这个姓就不是灵醒人,没事移人家山玩命,这可是私自修路的大罪。”颖提醒过,不经官上许可私修马路是重罪,随口提一句也好显摆下自己熟知律令。

李世哈哈大笑,朝我竖了大拇指赞道:“看来御寇差子豪多矣。若闻此判言,不复生尔。”

“谁?”御寇这名字太生,不认识,不过肯定不会比我强。

“《列子》八卷出于他手。其故事出自民间,若说愚公移山出自《列子》则有些牵强,大约是晋人所做,托借《列子》之名而已,据不可考证,笑谈而已。”李世学问还是比我高那么一点点。这不能怪我,小时候学愚公移山的时候不记得老师教过这么多,估计我老师也没李世文化程度高。

“不过现在好多了,移山太累,若真修路的话,火药塞满了炸开还是有可能吧。”不晓得黑火药能不能飞沙走石,不过看样子炸个挡路的大石头没问题。

李世明显也不敢肯定黑火药的威力,只好含糊道:“子豪大才,火药只是其一,若将子豪能一一罗列……呵呵。”

这话我爱听。李世明显想拿个古人和我比一下,可发现我比那些古人强太多了,用笑声代替,这就说明我能耐大得难以比拟。

假山上。俩人横坐南北,文韬武略乱诌,三皇五帝瞎评,其乐无穷。仿佛都能翻江倒海了,反正海上占地方又不要钱。一路路横扫下去,发现只要让大唐发现出来航空母舰就能一统地球,称霸太阳系。

这太容易了,航空母舰这构思过于超前,怕说出来让李世觉得我神经上出了纰漏拉大理寺强制治疗个三五年得不偿失,只好从舟船作业上谈起。东拉乱扯就到了制造工艺上,很奇怪,无论谈到什么,反正到最后老能谈到制造工艺,看来万变不离其宗,今天想偷懒不谈格物的困难很大。

“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李世很无奈地耸耸肩膀,“无论桌椅还是军械,以前没看你的著作想不到这些,可最近一拉扯话题就不由自主地朝格物……物理上带。不是巧,真如子豪所言,世间万物皆离不开这个,看似复杂,无迹可寻;却理理相通,行动之间就能用物理解释,的确是一门了不起的学科。”

看来李世真的看了,按这个年代的理解能力能把这道理形容出来已经算是高手了,心下佩服。“的确,一行一动都能用物理解释。日常起居到沙场博胜,处处离不开的学问,正是如此小弟才潜心钻研十载,本以为能用自己的努力为国家出力、为百姓造福,可能力有限,如今却只略通皮毛,惭愧,惭愧。”

“子豪过谦了。”李世没理会我数十载寒窗苦读的鬼话,笑道:“教材草本我已经不求甚解地读过几遍,无奈空闲、学识有限,难以通汇,有不解这处还请子豪不吝指教。”说着取出一大张试题般的问纸,密密麻麻各种常识里难以解释的东西递给我,笑了笑,“都是玩笑间的问句,却无从解释。”

拿过看了看,问题描述得很直白,看来李世多少了解点我的文学基础,不敢写得太斯文。大多对我来说没多少深度,随口答着,有些问题上随便加几个数字就成为一道简单的物理题。有需要列举验算的地方就顺手拾个长石子在秦岭山上刻刻画画,分析图绘制得清晰,李世则听得认真,甚至连回回炮的抛射原理都简易绘制一遍,平抛、斜抛、夹角、函数……我知道李世就是听得再认真也绝对没法理解,所以更显摆得自如。

李世有点不自然,虽然阿拉伯数字能看懂,可对他来说求解的方式过于烦琐,涉及到初中以上的数学概念就开始变得迷茫起来,直到看我得出一组数据才长长出了口气。“这么说来,只凭借了这些东西就能计算出炮石的射程了?”

“理论上不过是个参考,具体的射程还得将组成回回炮的各种机件材质考虑进去,当然还有不少外界因素,风速就是个影响射程和着弹点准确性的重要因素。理论而已,不过采用了物理学上的知识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起了大方向的作用,大大缩减了研制开发的周期,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区。实践的过程还是非常重要的,只理论是空谈,只实践则难以快速提高整体科研水平,理论结合实践才是发展之道。”扔了手中的石子,朝远处郁郁葱葱的矮树木眺望一阵,拍拍手上的浮尘,“其实这些东西不是一两个人,也不是一两代就能发展起来的,要在教育上给予重视,让物理成为一门必修学科谈何容易啊。”

“必修?”李世摇摇头,问道:“若是达到子豪这么个造诣,从八岁娃娃起得学多少年?”

“若真的是专门钻研这个,前后也得五、六年时间。而且必须是全心思地投入进去。不光是物理,辅助课程也不能拉下,读书识字是必要的,算学基础出是必要的,还要看孩子的理解能力,没有时间再干别的事情。”想想真的很痛苦,我求学时候还说得过去,后来的孩子成天不是让书包压弯了脊梁就是让眼睛压塌了鼻梁,五、六年是我说得客气,给李世留面子的话。

“就算六年吧。也十四岁的年纪了。农家里供不起个吃闲饭的半大小子,殷实人家也不愿意让自己孩子把六年正长心思的年纪白白耗费了这上面。”李世有点无奈,“只好先让工部挑选些功名的人员进入织造学里修习。到时候怎么安排我只能做个建议,还得子豪和工部里管事的人商讨才是。”

点点头,这也是最快的办法了,毕竟不能一步进入科考科目,士子们还得按部就班的来博取功名。对他们来说花六年来修研这些东西就等于比别人少活了六年,不合算,也不现实。

李世没说错,工部很快就有人到农学里联系公务员再深造的事项,刘仁轨作为农学一把手亲自接见,从对过程的安排上能看出来老刘对这门新兴学科的重视,甚至在织造科还没脱离农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着手挑选第一批前来学习的人员。

工部派遣是一方面,织造科独立出去后必定要招收学员。按照刘仁轨的意思,学员在经费许可的情况下尽量多招,给以后的延续深入的研究打好人力基础。算下来投资非常大,不过见识了新苑里面的景致后,我已经不打算给内府继续省钱了,能造出那么精致的园林,就能收得起这么多学员。

“你什么时候给我省过钱?”兰陵最不爱听我说这话,好像她贪图享受,奢华无度一样。“又没说不给你钱,还不是眼花新苑里的景观了!”

“当然眼红,要不你给我也盖一个算了,免得老起放火的心思。”挠了下巴沉思一阵,“很好奇啊,李世这人呢,办事效率不错。曹老伯如今这么繁忙的情况下还能抽时间亲自安排这些事情,我在想……想……”

“想啊,怪费劲的。”兰陵扑哧一笑,“该想的想,别为了不相干的事情费心思。”

“那就算了,我脑子本来就不够用,”盯了兰陵配合的一笑,“看来当白痴有好处,就是没那么多心思也怪省劲的。”

兰陵兰花指朝我脑门轻轻一戳,“难得糊涂,当自己是白痴就行了。不和你瞎扯,张家三个小子能不能先去当先生用?别糊涂先生教糊涂学生,丢你的人还好说,丢了农学的人刘仁轨可有给你活劈了。”

“没问题,我这边教他仨,他仨那边教学生,可……”

“可什么,当然得有个合理的身份,要不这小先生教老学生,没个镇压就乱了套。”兰陵贼兮兮一笑,“趁你的意,把张家的事情彻底揭过去,该还的还,该加的加,既然是国公家的子嗣,没个头衔说不过去,程初不也是个都尉了么?”

……

“别看我,我手还没有那么长,是刘仁轨亲自过问的事情。”兰陵举手朝我眼前晃了晃,“别不相信,既然还了人家清白,就该还了人家本该有的身份。你那几个舅舅可不是好相与的人,年轻时候都是京城的风流人物呢。”

这有可能,不管凭什么说法,既然刘仁轨过问的事情也好,和我没关系,张家不会认为王家刻意援手,毕竟是张栉、张珲、张馥三个后辈凭借自己的努力干出的成绩,在农学里也不牵扯朝堂纷争,教书先生而已。

朝兰陵拱拱手,“谢谢,别斜我,是真心感谢。放心,应了你的事情我尽力办好,织造科交了我手里绝对不会出纰漏。”

“不要紧,尽量出纰漏,越有把设计的新机器朝家里搬的条件了。”说着撇撇嘴,拿了声调道:“学监啊,要个破图纸谁敢不给?”

“这话没意思了,你又没少往内府里拿,不是我一个人吧?”

“嗯,所以嘛,所以刘仁轨就不愿意了。”兰陵不满地哼哼几声,恨恨诅咒道:“老狐狸,不得好下场!”

“好?”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规范

更新时间:2007-3-16 9:33:00 本章字数:5434

头次见兰陵这个口气来指对官员,尤其还是巨头级别的刘大官人,不知道老刘究竟在暗地里干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我早已经看穿了这个一脸耿直、作风正派老滑头的心、肝、脾、肺、肾,全身没一样纯洁的器官。

刘仁轨有个本事,即使面对不了解的事物也能用一种奇特的逻辑大约推断出个发展轨迹。早在农学建立的时候老刘就能看出这是一个捞取名声的风水所在;在学监这个位置上花费了精力后得到可观的回报;棉布这东西出现后又准确地预测出这玩意往后若垄断在内府、王家手里不利于他在其中兴风作浪,于是心怀返不轨地将工部拉进来,一举捣毁王家和内府达成的默契,形成了三家竞存的场面。

早就预料到老刘不会让织造科轻轻松松地独立出去,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这老人渣的手段,看似什么人他都敢得罪,是个楞头青;可这仅仅是他给外界的错觉,不共事是绝对不会感觉到他那可恨的心计和强大的控制力。

总是能将事态的发展掌握在自己的控制内,周围的人一举一动都逃不出去。说实在话,老刘在农学里过问的事情不多,虽然也努力地去学习,可从不不懂装懂,但底下人若认为面对这个专业知识不过关的上司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大错特错了,和老刘耍心眼的人一般没有好果子吃,我领教过无数次,各种果子齐齐尝过一遍,这次轮到兰陵品尝了。

“别笑,”兰陵见我一脸怪笑,恼火的上来拍了一下,“别以为你能逃出去,以为当了织造学的少监就能为所欲为了。”

“没,我可没这么想过。”大度地摆摆手,挑衅地笑了几声。“怎么样,说说老刘出了什么馊主意?反正他绝对不会让咱两家把织造学控制住,这里面有工部参与他都不放心。对刘仁轨来说,虽然他最终目的是想让棉布的成本降下来以造福万民,可出发点绝对不那么单纯,不会让这个名声从眼皮底下溜走。”

兰陵点点头,“所以他的谏言总比别人受圣上重视,名、利之别啊,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原来老刘意识到招生一旦完成织造科的独立就水到渠成,而由内府出资的皇家学院由当初单一的农学变成了农、工、织造三家并举,刘仁轨认为以后皇家学院还有可能再继续增加,必须在这个时候成立一个管理机构来对日益增多的皇家学院进行统一管制,以免到后面形成各自为政的不利局面。

统一规划、统一管理。这是学院规范化、制度完善化的一个必须的过程,有一定的道理,在目前来看也存在一定的风险。首先老刘提出的成立一个单独的部门对各学院进行监督考评就是个非常有针对性的政策,这样掐断了各学院直接与内府甚至是皇上联系的线路,而新的管理机构成为一个中转站,这样不但让各学院觉得自己的受到侵犯,还被套上一层枷锁。时刻有人在头顶监视。

“圣上同意了?”说实话,若我是李治的话,也会倒向老刘的建议。首先是机制在逐步完善,将皇家学院有机地管理起来,明确责任的同时还为以后的发展打下良好基础;二来一旦这个机构良性运转的话,作为皇家就能很轻松地熟知学院的发展状况,能更有效地发号施令。

各学院对管理机构负责,而管理机构对圣上负责,这样就消弱了工部和朝廷对学院的影响,皇家学院不再是寄人篱下的产物,统治者名正言顺地把各项人才捏在手里,对皇室来说这是个了不起的力量。“老刘不过是留名而已,其实这建议不错。至少对皇家来说是个好事,你该高兴才是,咒人家干啥?”

兰陵摇摇头,“圣上即便是心里同意,现在还不到明确下来的时候。主要是对六部不好交代,首先从工部就过不去。刘仁轨这么干意图也非常明显,他一来用皇家的投资给自己造势,二来暗中针对了日益庞大的内府,一旦这么弄成了,内府对学院的控制力就没有往日那么犀利。要知道学院和内府相辅相成的,投了许多钱,眼看就有到收效的时候,可这么一改变的话……”

盯了兰陵一阵,笑了。兰陵的意思我明白,她才不在乎投了多少钱,甚至都忘记内府是皇家的一部分,已经将内府这个服务于皇家的部门视为自己的领地了。虽然口口声声说是为李家怎么怎么样,可往后皇家学院往后走向正轨后兰陵的影响力就大不如从前,毕竟内府不过是个服务行业,而学院直接传达的对象是李治,再没必要朝兰陵通报。

内府的手伸得太长,老刘有意斩下来一段而已,按理说是好事。笑道:“你都快忘记自己是个生意人了。就说平时好好个人今天发邪火,我就提醒一句,你是嫌刘仁轨的提议侵犯了内府利益呢,还是因为把一部分权利交了圣上手里削弱了你的影响力?”

“啊!”兰陵轻呼一声,举手要打人,却划了个弧度停住了。“大逆不道!”

“瓜女子。”拉了兰陵停了半空的手,轻抚一阵,柔声道:“刘仁轨针对的不光是内府,他意图给所谓的清流开路,排挤那些不顺眼的人。可圣上一定是因为顾忌你这个好妹妹的想法才把这个议案压下去,你以为工部的曹老伯敢不缴权吗?巴不得呢。学院开办的时候有他,学院独立出去也有他,一路没少落好,现在始有终了才更是个功劳,就凭这就能颐养天年了,曹老伯是给往后的继任者留下辉煌基业的那种人么?你陷进去得越来越深,嫂子的面子可以不给,可不能让这个哥哥为难,你得第一个跳出去响应,等别人响应时候你再附和就晚了,这么聪明个人怎么一到了权上就泛起糊涂,多少人等了看你笑话呢。”

“下来呢?”兰陵轻轻靠我身上,情绪有点低落。“往后你就不会求了我要经费了,刘仁轨也不会把农学里的事情另开个信笺朝我这里送了,圣上摆摆手我敢克扣你们的钱么?”

“白痴啊。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透!”朝兰陵脑袋敲了下,用了点劲,“咚”一声,“虚荣!没点实在的好处。往后刘仁轨肯定会把学院的事朝圣上那里奏,圣上忙吧?有多少功夫去打理学院的鸡毛蒜皮?没时间、不明白、不好决断的时候找谁呢?只有你懂,身为当事人你又是第一个拥护这个提议愿意缴权的人,还姓李,放心地交给娘娘还是放心交给你?笨的,这不是比权利直接走内府更名正言顺?”

“当然是我!”兰陵正揉脑袋,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力气。狠狠地把暴栗敲回给我,“你就是个妖精!”

脑袋有点蒙,眼睛聚焦有点散乱,龇牙咧嘴哼哼,“是人!”

“人妖?”

“滚!”

果然,第二天兰陵就变得喜气洋洋,这下不但趁了刘仁轨的意,还让兰陵间接地打了个翻身仗,一下把李敬玄所统领的工学院捏在手心里,抵掌中难以有所作为。而老刘则意气风发地将李敬玄这个中年帅男踩在脚下,一举将许、李集团的如意算盘打散,彻彻底底地赢了个漂亮。

“现在就得拖。既然关系到六部的利益,反对的人肯定有,还不会少,起码今天许敬宗就上了反对的奏折,刘仁轨的建议不会太顺利地通过三省。”兰陵喜滋滋地掐算了时间,“一年里不过最好,拉得长就能让圣上分清楚好坏人,谁是真心为李家着想。谁是妄图至朝廷于不利……”

“停!”这是故意混淆概念,不为李家着想就是陷朝廷于不利了?李家什么时候就变了朝廷?从兰陵的身份这么说有情可原,大唐是他李家的,包括每个子民的心、肝、脾、肺、肾都他李家的,可也不用这么无耻地说出来。明显和典律有冲突,最不爱听皇家人说这么无视典律的话。“行,别得意,你试试这么在圣上跟前说,不大嘴巴抽你才怪,低调!”

没办法,这年头就这样,家国天下,家族利益至上。颖和二女对这一点上尤比兰陵做得尽心,开春来就没停过在荒地上折腾。为了方便浇灌,连河渠都挖了个大岔口猛引水。和云家先挖塘后起养鱼的心思不同,王家就是冲了养鱼去的,正是捞鱼苗的季节,十数个杀猪用的大木盆子庄户们推了在城河边、曲江畔,拿了硕大的粗眼麻布抄网猛捞。

运回来的都一指头来长的鱼苗,已经可以分清种类了。我提个小鱼抄领了几个人仔细分辩,能留的家鱼、不能留的野鱼区别对待,若投了太多凶猛肉食鱼苗进去就可以申请破产了,得留神。

“别动,那盆里是鲇鱼和孝子鱼(黑鱼在关中的叫法,和卧冰求鱼这个典故没关系,是因为传说小黑鱼为了让母亲不挨饿主动游到母鱼嘴里当食物。其实这是黑鱼保护子嗣特有的手段,被民间误会而已),倒了鱼塘就热闹了,保准吃得塘里精光。”二女喜欢小动物,吭哧了一天赖我身边帮忙,也爱学,一说这是什么鱼,那是什么鱼,很快就掌握了分辨的技巧,爬了大木盆边兴高采烈。

颖一会来看看,开始还有兴趣,刚搭手弄得一手腥气就烦了。巧得很,正碰了我给二女介绍凶猛鱼类的习性,没等我说完就喊了二娘子过来,指指我分出来的恶鱼盆子,“倒云家鱼塘去,别叫人瞧见了。”

二娘子得令,端大盆几百尾鱼苗就闪电般消失了,我喊都没喊住,只好恨恨朝颖脸上甩了甩水,“什么人!没你这样的。不是说不为难人家了嘛。”

“呀!”颖没防备被弄一脸,赶紧掏手巾蹭了蹭,放算子底下闻得皱眉,“腥的,怎么朝妾身脸上泼。”

“就不说消停,再就没意思了。”喊下人叫了鹅过来,但凡发现有不留的鱼苗直接塞了鹅嘴里,白鹅爽得直扑棱,叫唤着闷了头就想朝大盆里钻,被我一脚踢开。

“没啊。”颖见鹅闹得厉害,拽了鹅嘴往一边拉开,“她家养鱼,咱家养鱼,同行是冤家嘛,和以前的冤仇不同。看,二女都点头呢,就是这个理。”这边解释,那边鹅又给头塞过来,颖一齐朝一边拨拉,“这鹅真是的,狗踢一脚就走了,它怎么就不知道疼。”

旺财很显然不喜欢颖的这个评价,在一旁努力地帮颖给鹅朝一边赶,鹅不敢咬颖,朝旺财夹了一嘴,旺财惨叫一声,跑远了,针鼻明显有点幸灾乐祸,叼了个空木盆的边上努力给二女霸占起来。

家里老是这情景,习惯了。直到二娘子胜利归来,白鹅马上老实,蔫蔫地给脖子耷拉下来跑花坛里打个隐藏处一卧,偷窥二娘子的举动,看来曾经吃过二娘子亏,学乖了。

颖问了二娘子情况后,满意地点点头,朝我问道:“夫君这几天不用录书?”

“先录这么多。后面的有点深,我还得重新条理一下,毕竟这学问不是谁都能学的。”

口气很大,颖喜欢我这么说,毕竟谁家婆娘都喜欢男人是个有本事的。“那是啊,您的学问他们学一增成就了不得了。往后九斤还得跑了您学,放外面的先生妾身可不放心。”

二娘子点头,小心地插话道:“侯爷的学问不是凡人能懂的,幼学里的先生说了,光侯爷出的那本书都够他们钻研一辈子。”

明显是消极怠工,二娘子还当什么好话了,老师要钻研一辈子还怎么教学生?早就交代了要在幼学的课程里加上基础算术,起码得把前两册教会,没给老师那么充实的钻研时间。

必要得有个算学老师,可惜这几年朝廷开始重视算学,考明算的考生被录取的比例很大,落榜的不多,如今家里几个不是修明史就是明经,全文科,猛一下教算术还不趁手。

“要不让胡先生带几天去……”

话刚说了一半就被颖打断,“胡先生一天忙得脚不沾地,再别为了闲事耽误功夫,能教了教,教什么学什么就对了,实在不行让二娘子去教拳脚功夫,这也得从小抓起。”

二娘子忙点头,当先生很受欢迎,还能有转成吃王家供奉的机会。

不负责任,摇摇头,颖这话可是误人子弟啊。正说着门上来报,张家三个表兄弟上门来了,估计又是砸了脚摔了腿的试验没成功,跑来求教。我不反对学生勤奋好学,可也得体谅下老师能不能接受这无休止的骚扰。三天一来,两天一来,又不给学费,凭什么大把时间不休息耗费到学生身上。

正好,反正他几个马上就得给工部脱产学习班上课,先积累下教学经验也不错,几个为了钻研物理奥义,算学水平突飞猛进,玩命地学。看这一个个眼圈黑的,不用这么熬命,打今天起开始备算术教程调剂一下,从最基础的开始,备好课程就先拿幼学的教员练练手,轮换每天来个人教一节,教会后再让教员教给孩子们。

国公府的人亲自来教授知识,教员有点受宠若惊,每天早早给孩子们放学就等了深造呢,今天是张栉,明天是张珲,后来本来安排张馥,可张栉又来了,张馥总是怂恿自己俩哥哥干这些事,自己今天被砝码砸了,明天用牲口当参照物被踏了,反正总有借口,还不重样。庆幸没教化学,要不非得给硫酸泼了不可。很好,和我以前旷课的借口相似,我很满意。

省心了,有刘仁轨张罗,又拿代课当借口给张家三小子支应开,终于清闲下来。兰陵肚子里依然安稳,不过刘仁轨已经和我打了招呼,征求意见的口气问我有没有兴趣去南边的试验田巡视一圈,毕竟大面积推广三季稻米是农学里头等大事,他朝廷重职走不开,常贵的身份不足以显示朝廷对项目的重视,农学里能去的就我一人。

“一切服从组织安排,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能怎么办?不答应不可能,不如痛快点把话应下来让老刘爽一下。

又不定时间,提前给颖和二女打过招呼,公务出差而已,稍微筹备筹备,免得命令下来措手不及。还得交代,蛐蛐罐得托付二女,免得回来后让老四毁之一旦;旺财托付给颖,免得二女怂恿针鼻欺负;九斤就算了,没人敢不当回事,臭小子是我最放心的。

“什么时候走?”老吊着不是事,得让兰陵给我个准确音讯,“老刘都打了招呼,等你一声令下呢。”

“不着急。”兰陵抚弄着肚皮,“总是没动静,要不郎君再受累一次?”

“官府告你去!”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自然而然

更新时间:2007-3-17 9:21:00 本章字数:5538

成本有点高,无谓的消耗有点多了。和二女算了笔帐,如果南晋昌要在淮南道的苏、扬、杭、宣、庐五州拓展业务范围的话,虽说可以利用上花露水作坊在江南道上的关系,可毕竟已接近边缘,对新市场的拓展计划帮助不大。规划有点宠大,可放了几个繁华的商贸集散地不顾确实可惜,毕竟那里航道四通,永徽年间朝廷又大笔建设费用投资进去,如今已经是商贾云集的藏金之地。

是个大投资,无论如何不能太冲动,所有的条件都得考虑进去。虽然身在京城,但凭借王家的关系,地方上还是能递个话去,关节上走走通麻烦点而已,问题不大,关键是运输。不管是从长安还是从江南道押运钱财过去都是个风险,这年代没有汇票一说,外地人想做生意就得真金白银的往来,也就是所谓的腰缠万贯下扬州。

这头疼啊,一万贯多重先不说,光起镖押运的一系列费用办下来都能让人去层皮,更不要说长安起镖的局子里有谁家敢一口给这么大的趟子包了下来,不出事则罢,出事了哭都来不及。

别人家南边的生意都是日积月累的做起来,很少有这么大手笔投资的,撮手想想也有点过于招摇,毕竟以南晋昌的力量还搞不起这么大的场面,王家作为后台这么干有点过分。

怀念老四,不得不承认老四做生意的能力,想想在她在跟前说不定能有更好的想法,可南晋昌是王家的独门生意,不相干的事找人陈家有点说不过去,弄不好还引起老四不痛快的想法。

“淮南道那边有谁?”如今只能从关系上入手了,展开地图仔细研究了下水、路交通网络。“京城里谁家在淮南势力比较大的?”

二女掏了个本本出来翻了翻,“好些家都占一点,都不算大。废后以前都是王家在那边经营,如今倒台几年,杂七杂八的人手都伸过去,能沾上的就是杜家后面的几个商号。崔家也才进去不久,说不上有势力,不过道王家在那边有些基业,三个女婿都是朝淮南上去的。”

“内府呢?”杜家的商号我知道,平时和南晋昌往来上都不错,就是不愿意和杜老贼打招呼,杜家几个儿子现在都不在京城,也没办法插手。崔彰没得说,既然他家想在淮南发展,可以考虑两家合作的。道王就算了,这年代和王爷打交道犯忌讳,平时见面一起吃喝嫖赌无所谓,可事关利益上就得小心。

到不担心别的,关键是内府的态度,算算时间,兰陵虽然答应近些年不在国内发展,可买卖是个长远的事,若南晋昌这边门脸刚起来三、五年,内府就在对面开个更大的就恶心了,别说对面,就同城里开一家都受不了。

“到有几家是依附内府的商号。”二女不以为然的合了本子,“内府短期还不会朝淮南去。看样子是想先把山东那边打点好,毕竟与淮南相比,山东望族那些人要重要得多。”

“哦,”点点头,这是个根基,看来李家还是对山东氏族不放心,拉拢打压的同时还打算把那边大族的利益和李家捆在一起,这么干的政治目的大于商业利益。准南那边看来暂时能太平一阵。朝二女小脸上捏了捏,“开动脑筋,看看咱们怎么把手伸过去最合算。”

“妾身想啊想的,”二女拉了我的手不放,缓缓偎依过来,水汪汪大眼睛左右一闪,细声道:“想不过来的时候就泡个热水,说不定就有主意呢。”

呵呵一笑,朝门口正手忙脚乱学勾针的颖扫了眼,拉了二女低声道:“去,想办法给老四从澡堂撵出来。”

自打澡堂修好老四就没少朝里钻过,每日下班就吵吵累死了得泡热水解乏,然后喊丫鬟给她把饭也送进去边吃边泡,下来久久无音讯。不是在里面睡了就是睡在里面了,反正老四泡澡时候打瞌睡已经成为传统,每次都得让二女进去处理,还死活不情愿出来。

“别急了去叫,”见二女鬼祟朝外来,颖放了勾针喊住,“刚进去没一会,让她再歇歇。等下我把小棉袜子勾出来一起去。”

“等你勾出来麦子都熟了,”笑着从房里拉了个躺椅出来,拍拍椅子边沿示意二女坐过来,“织了拆,拆了织,袜子就该有袜子的样,不知道的以为你织围脖呢。”

“才学嘛,”颖针线技艺通熟,最不爱听别人说这话,提了勾针想扎我,太尖,换了手过来戳了一下,“达莱才教的新式样,和以往平织的不同呢,带花路的,”说着将手里的半成品朝我使劲撑了撑,“等妾身给九斤织好了再给您织一双。”

二等公民?以前可都是先给我,如今添了个小子忽然间就受到区别对待,太伤心了,“喊奶妈给臭小子扔过来,老子揍他!”

颖横了针竿朝我戳戳,笑道:“不许!”扭脸给二女掀过来,“刚在里面谋划什么呢?叽叽抠抠的,我都听不清楚。”说着笑着朝勾针往二女屁股扎了一下。

“好端端欺负娃干啥?”给二女扯过来放腿上,“明显报复。”

二女一旁委屈地点头,颖得意一笑,笑得邪气。

相比之下兰陵就笑得畅快了,尤其是李义府非常懂事的和内府签订了今后六年李家在塞外农庄棉花的优先收购权,并一再托人表示愿意在内府觉得合适的情况下打算筹集点闲散家财来入股内府的织造业。

讨价还价,一幅斤斤计较利益得失的模样,对六年的优先收购权一再的和内府谈判,对入股的事情非常上心,并四处打听织造业的效益状况,甚至还兵分三路的探口风,拿王家、工部、内府的经营模式作了一系列周详的比较。

“滑头!”兰陵撇撇嘴,舒畅地伸展四肢躺下来,“故作声势。”

“这可你不对了。”顺手扯过张地图,是份吐蕃全境图,标注红勾的地方都是受唐帝国有偿援助的,几乎都是边境线上的部族,有些小势力为了不至于灾荒之年里遭受灭顶之灾,已经拿了唐帝国的物资开始趁了灾荒拓展自己的势力范围,剑南以西吐蕃部族之间的势力有开始划分的趋势。

吐蕃大相的传统盟友领地在唐帝国扶植部族的压迫下开始逐步缩小,南方的最大的西图甄、三琛甄两个势力也因为吐蕃内地不安定因素而蠢蠢欲动。有脱离中央领导的迹象。听细作传来的回报,西图甄、三琛甄已经拒绝向镇守在唐、吐、南诏边境的吐蕃军队提供补给,并首次提出让自己的族内接换当地守军的要求。

首尾不能兼顾,吐蕃已经难以维持以前的强势。局势日益纷乱,甚至西边的珈摩罗部凭借了山地之险悍然宣布脱离出去,成立自己的王国。

唐、吐蕃、吐谷浑三边会谈接近尾声,虽然谈判桌上还没有明确出条款,可按照吐蕃国内日益衰败的迹象估算,谈判的价值越来越小。如今已经不是吐蕃怎么个条件肯撤军了,这就是叫他驻军能不能维持还是两可。

吐谷浑知道这一点,唐帝国早就预料到,李义府打算日久天长的在谈判桌上拖下去的希望也逐渐破灭,一旦谈判结束,拿了辉煌的谈判结果或者能得个体面再招摇几年,可朝堂上的风向变得对许、李集团越来越不利,仅仅是这个还不足以与刘仁轨一帮老不要命的对抗。需要给自己找条后路钻钻。不过是让人家觉得他爱钱大过爱权,努力逢迎内府而已。

兰陵高兴是肯定的,李义府故作姿态就说明许、李集团内部已经有了分歧,作为武MM起家的队伍,曾经为废后一事横扫无数障碍的心腹爱将有哗变迹象,朝内府倾斜只是第一步。不过对李义府的为人,欣赏是欣赏,绝不会信任。人猫的绰号不是白叫的,根本就喂不熟。

“吐蕃完了,”给地图朝边上一扔,叹口气,“边境上要小心,饿急了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已经多次有进入剑南劫掠的消息,”兰陵满不在乎地伸伸胳膊,“垂死挣扎而已。吐蕃国王的使节已经迫不及待了,俯首称臣,愿意永世奉我朝藩属,自称藩王,再不提国字。”

“以前不是也这么干过?”

“所以是个笑话了,松赞干布都是藩属,他的后嗣当然还是藩属,不必要再来一次。”兰陵轻轻活动下手腕,张嘴示意捏个杏仁喂给她,“也好也不好,软话谁不会说,软事谁都不愿意做,他们想要粮食呢。”

“有偿援助,换。”

兰陵摇摇头,“现在还不行,等乱起来再看,就是边境上压力过大,打来杀去的,让坐大就是白眼狼,不让坐大狗急跳墙的就入境劫掠,总之不是事情。他们能下来,我们却上不去,抢完就跑,一点办法都没有。”

笑了,想起个事,曾经看过的电影,“通缉啊,笨的。”

“哦?”

“抢完不受惩罚,他们得了甜头肯定还来,一百遍都不烦。”

“是啊,怎么办?抓不住,我们上去么?”

“咱们去不合算,就让吐蕃人拾掇吐蕃人。谁的部族来抢的就通缉,只要谁有意给劫掠的部族灭了就提供他粮食作为酬劳。有一条,得拿肇事部族的人来换粮食,头领带家族带手下,一百人为起点作为奖励基础,人越多奖励越高,十万八万都不要紧,陇右啥都不缺,就缺劳力。”陈二哥前两天来信抱怨,说地太大,劳力不够用,千八百人往地里一撒连影子都见不到,组长得骑了马乱奔,不时的还叫狼啊啥啊的叨走一两个,很辛苦。

兰陵扑哧一笑,“什么一百人为起点?乱说。有些小部族还不够一百人呢,当和你庄子一样么?你就不怕他们乱抓些来凑数?”

“笨啊,话就是这么个说法。管他抓的是谁家来的,咱照单收了。你送一百,他眼红了送二百过来,多好?有多少人经得住这么抓?无非就是乱上加乱罢。”看来兰陵的道德底线还没有崩溃,总是存了怨有头债有主的想法,这不对,这不符合奴隶贩子的职业精神。“剑南这边没事就通缉,狗拉的算是吐蕃人拉的,把以前五千年来遭受的劫掠一一统计。见哪个部族不顺眼就扣谁头上。凡是不配合我大唐的部落都统统写黑名单,哪怕他祖宗十八代里有一个摸过我大唐母马的都算有伤风化,是通缉要犯,要发配陇右劳动改造。”

兰陵笑得打在软榻上挣扎。“缺德,算算你该被往陇右拉多少次?好了,就这么办,所有被拿回的吐蕃人都算朝廷要犯,发配是发配,可人算是官府的,若要用得通过官府同意,得有个标记,用残用死了必须有个赔偿。”

“你才缺德。”这下劳力一辈子都算官府出租工具,连个盼头都没有了,你家用完他家用,用残用死为止。这不是劳动改造,简直就是劳动致死。“别,劳改犯也不能逼得太狠,三天两头造反可不行。就是喂驴喂马还有犒劳黑豆的时候,给人家个希望,有个赏罚制度才能树立上进心,干得好的咱不是也高兴吗?”

“呵呵……”兰陵爬起来朝我观察半天,笑道:“仁义啊。”

“嗯嗯!”

“没皮没脸。”兰陵皱皱鼻了,拉个枕头靠上。“你家的南晋昌打算朝淮南去?”

“胡说,诽谤!”拧了眉头,内府都发展成特务机关了,几个大股东商议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兰陵耳朵里,太可憎。

“瞒不过我。”兰陵坏笑几声,“问个话紧张什么?南晋昌和内府也有生意往来,知道了也不稀奇,能从你家里赚钱也能从内府赚钱。我是在想呢,这生意越来越大,钱货不疏的,多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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