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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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子不知所以,老四说啥他都答应,没完没了地点头,最后提议能不能要陈家每月付他一贯钱的秘方使用费,若能成为王家供奉的话,这秘方自然也是王家的了。

听了二娘子的请求后,狠狠鄙视老四一眼。每月才给人一贯,连颖脸上都挂不住,恼火地瞪过去,对这个妹妹已经无语了。扭脸给钱管家传唤过来,二娘子改供奉,按资格排下来,订了二娘子婆娘的月钱,等孩子满周岁也得一份,二娘子这次稍微有点吃亏,女孩只能领半份,所以激动地许下诺言,下次一定生八九个男娃一扫颓势。

至于糖果配方立即水涨船高,二女很喜欢和老四打这种官司,二娘子很有面子地委托二夫人处理他的秘方业务。而管家和胡帐房也摆脱了随时被二娘子手上细菌毒死的厄运,雕花蜡丸里的十全大补丸明显要高出二娘子亲手搓制的档次,吃的时候讲究,先拿出一个出来举过头顶朝众杂役显摆下,博得一遍赞叹后,才得意地提腰收腹平端在掌上,威武暴喝一声,瞬间双掌合击成我佛慈悲状,蜡封碎,神丹出,剥纸验货,两指轻捻于阳光下渺目举望,与众人分说其色泽特点,实乃名品正宗,绝难仿制云云。

“白痴!”正和颖打算去堤坝上看看,老远看钱叔作秀认真,只好远远评价这种无聊行径,“明老钱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颖捂嘴笑,挽了我朝门外走去,“钱管家心境越发好了。看这样子上蹿下跳地再活十年还不难。”

“哦,那倒是。”心里也盼望老管家身体康泰,若真有个意外,王家还真找不来个管家合适人选。颖虽然早就着手起培养,但总觉得没老钱用起来顺手,应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话,不光是老钱,家里另外俩元老都是重点保护对象。

颖顶在我膀子上勉力登上才垒起的新河道。在上面用力地踩踏几下,满意道:“这么一来再下多的雨也不怕灌到庄子里来了,这边一垫高,底下田陇引水也更方便。”

这倒是,自从包了云家荒地后为了保证放水方便将河道口重新开挖一遍,河道比以前宽敞许多,而且将河口垫起来不少。形成一个小小的人工落差,让进入村子的水流变得更舒缓,减小了河水倒灌的几率。

“这些天鱼价涨得厉害呢。”颖指了云家几个赤膊网鱼的,不满道:“说不吃都不吃,说吃开了就都一窝蜂,每天都有京城大馆子朝云家订鱼,都是跟了咱家学。”

“学啥?”找了个裸露在外的硬树根好不容易攀爬上来,河堤的凉风吹身上还冷飕飕,这夏天乘凉不错。

“学吃鱼啊,”颖见我心不在焉,拉了我肩膀给我转过来看远处云家池塘,“您看看,咱家鱼没长出来,她家就开始卖了,这不是欺负人嘛!若没有咱家厨子去兰陵公主府上教烹鱼的秘法,云家才没这么好的生意。”

“什么秘法,就是炸炸、蒸蒸几把调料而已,小气劲。”不在意地甩甩胳膊拉了颖朝前走,“人家池子挖几年了,你和人家比?吃鱼是好事。有水就有鱼,光种庄稼可不行。庄户们的日子一天好起一天,说功劳还不是你头上的,你留多好名声,云家赚点钱而已,谁正眼瞧她?”

颖就喜欢听这话,喜笑颜开,谦虚道:“可不能这么说,没夫君家里运筹帷幄可不行,农家人知道什么,总是见谁就认准谁,妾身可不敢抢您的声望。”

“嘴都笑歪了还客气啥?”笑着假装给颖朝河堤下推推,吓得颖抓我膀子上拍打,俩人笑成一团。正玩闹间,吃过大力丸的胖管家身轻如燕地疾驰而来,吏部官员来令柬了,让我赶紧回去。

路上我就猜到,南下的委派下来了,任务很繁重,一来是农学的三季稻巡查汇报,二来有关银监的职责终于得到落实,不但要对淮南道几个试点州进行实地考察,还要在设立钱庄的地区设立一个银监府,准确及时地掌握钱庄的运营状况,及时发现问题,及时解决。

这可是一大圈,兰陵一天喊没出过关中,这下随心了,先岭南再淮南,满世界乱窜一遍,比候鸟都辛苦。

“得一年吧?”颖拿了委任有点不爽,“您还病着呢,朝廷怎么就一点不体恤人,就算是重臣重用,也不该朝死里用啊!”

重臣重用?兰陵才不这么认为,她说自己怀孕了,不走就大肚子到长安没脸活了,我一直不确定这消息的准确性,不知道她叫谁号的脉,也不知道号脉医生是否还在人世,有时候有些事最好不想,赶紧先安排下家里、农学的重要事务。按刘仁轨的说法,若行程顺利的话要不了一年,关键还是要看那边的进展,让我不必担心京城里的事,有他主持不会出麻缠,也顺便让常贵独挡一面的锻炼机会。

至于织造科分离出去的事很重要,如今虽然还挂在农学名下,可已经逐渐作为一个独立的机构来运行。我这个学监暂时不在也不要紧,刘仁轨认为他按照我的布局让织造科先这么运行下去,等我回来一切正好瓜熟蒂落,一拍两散。

已经拿了吏部的委派朝户部打了招呼,领了特许出京的牌子,只等了手续办完立即出发,总归要出行,越早越好。

“再等等,”现在变成我催兰陵了,每天跑去观察兰陵腹部有没有变化,总是那么平坦,不怕挤压。“这边钱庄起来了再走。淮南那边已经派人手过去筹办了。就等您这银监大人颁发许业令了。”

“想得美,许业令可没这么容易。先挂个暂许令营业,等试运营一年后通过银监府合格认证了才能挂许业令。”这是规矩,往后谁家想弄这个都得通过这一关,不达标的一律强行撤查,有违纪行为送官查办,不给面子。兰陵四平八稳的模样让我不爽,“你到底有没有怀?前三个月看不出来。若怀了咱早走,要不路上肚子起来了受不得颠簸。”

兰陵懒洋洋地翻个身,“又不是急差,接了出京的铭牌还能磨蹭俩月时间呢。妾身心里也拿不清禁有没有身子,满月倒是停了,怕是有了吧。”

“叫个医生来号脉,你练武的会不会给自己号?”

“嗯,”兰陵点点头,“我去丰河庄子上小住几天,到那边找医生不惹眼。”

“不用,给你找身村姑的衣裳穿了我带你去医生家,就说务农的,给婆娘看看病。”

兰陵笑着爬我脸上看了阵,“除了模样不怎么迎人,可从哪也看不出来是个务农的。知道你心善,我也没你想的那么狠毒,若连这事都得杀人灭口可就太没本事了。你不操心,我早就谋划好的,天衣无缝。”

“我不操心就成牲口了,好像你一个人能生一样。”兰陵明显就没打算分成果给我,准备独占。“别耽搁,麦收后上路可就热了,咱这还好,那边能给人闷死。”

“你去过?”兰陵斜了眼嘲笑,“别老装什么都懂,最看不惯你这个。一天在个女人跟前卖弄不显本事吧?”

“找事啊,没有这么长记恨的。”还是为钱庄多元化业务的事和我闹意见,到不是为我前后变卦,就是存了口心气被我说得无一辩驳。到最后不得不偃旗息鼓。气性太强,总是觉得不该比我差,可又拿不出更合理的解释和办法,这就算我把她惹了。

这幸亏是和兰陵,放了别人让皇上或公主起了这看法就可以尽忠了,能不够的人只会让人讨厌,就算是有真本事也不该这么挤兑上位者。作为一个有能耐的领导最忌讳底下人比他强,就是提意见也得委婉生动,不但要让上司认为你这个人很懂事,还要于一种荣宠你的心态接受你的提议,让别人看是给你面子,叫领导来说是爱护手下,彰显自己的领导能力。

揣摩领导心理去迎合的同时用一种后觉后知的口气把自己的观点阐述出来是门艺术,既赢得上位者的好感,又达到自己的目的,两全其美。若我是这样放了曹丞相手里怕活不了几天,拉出去祭旗的次数足以开家染织厂。

“不和你计较。”兰陵翻身过来拉过心爱的戳记玩具就准备朝我身上打纹路。“你那当我婆娘教训也好,那也得允许我拿你当夫君一般的伏侍,你躲什么?”

“小心我休了你!”给戳记器抢过来扔了一边,“你赶紧去找医生把脉,我这边七上八下呢,你还一点事没有的样子,家里行李都预备好了!”

这事都是两口子一起去认证的,我想跟了去,兰陵坚决不允许,傲慢无理一人跑了丰河好几天,弄得我几天都没睡好,一劲操心。人回来也不给我打招呼,幸亏我勤快,每天都到她府门上转转,第四天傍晚车马进府的时候被我拿了活的。

“怎么样?”提了口气憋住等消息,兰陵故意逗我,半晌朝我笑了不说话,一口气没拉上才解恨地回了句:“你猜……”

这是活烦了,提手照了屁股抽上去。

“还动手!”兰陵抓了腕子一按一掀就给我擒拿住,扔了一边。眯了眼睛,挑了挑眉梢,轻抚小腹,学足了颖当时的模样一脸幸福道:“夫君快回去收拾收拾,说话就上路了。”

“啊……”

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可东出潼关该用什么诗句?长公主出行视察岭南港口和船厂的建设进程,要不说唐朝开放呢,李世民入长安阅军的时候身后就站了平阳公主,如今轮到李治,虽然不需要兰陵公主驰骋沙场,可长公主督查海务出京的排场还是给了个十足,光仪仗,光随从,出金光门就小半个时辰,不知道的以为大唐又准备平灭谁家不臣之邦。

四天后,左武卫长史怀化中郎将农学少监什么什么侯王修王大人一身便服泪别家小、好友,在程初的纠缠下,在崔彰对钱庄的极度渴望下,在颖连绵不绝的叮咛中,揣上二女给我准备小荷包,带了京城第一打手二娘子同志以及农学和银监挑选出来的三十三名调研人员,迎了初升的朝霞缓缓上路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到此一游

更新时间:2007-3-23 9:13:00 本章字数:5444

虽说兰陵早走了四天,可人家公主的车驾是个什么速度,加上兰陵从末出京的好奇心境,正值麦黄柳绿的好时节,走走看看,游游玩玩,有水就不走旱路,有山就不走正道,就是先走八天也快不了多少。

开会,开会!老赶路可不行,和兰陵约好日子在风陵渡黄河浮桥见面,可手下这帮杀才以为出京城就能名垂青史了,撵狼一样朝潼关窜去,才一天时间就杀到孟垸,若不是我拦着当天非得过华山不可,也不怕我这一身老骨头都散伙了,受不了!

三个代表,八荣八耻,稍微改换下里面的名词放了一千五百年后照样不是白给的。会议主题要深刻,内容要丰富,学习要认真,发言要积极,记录要完整。不提倡死记硬背,得说出所以然来,所以我提议明天大家赶赴华山忆苦思甜,给地方上打个招呼,让他们好有个招待的准备。

这次出京我刻意挑选的都是年轻人,身强力壮性情活泼那种,虽然开会很无聊,可少监大人的提议还是很受欢迎的,毕竟作为五岳最险之处,一辈子守了关中平原的人对险峰的渴望非常强烈。

会议结束后,孟垸地方政府专门腾出个大院子招待这帮无聊的上差,虽说一不巡查地方,二不考核官绩,可毕竟是个了不得的侯爷带队。这位侯爷在署名时候吭哧半晌才想起自己是个什么侯,如同假冒,但朝廷的公文不是假的,也招呼的周全。

夜里,庭院内凉风阵阵,好大一轮明月挂了头顶触手可及,酒一般,菜很烂,可意境好,俯手而立。仰望当空长叹一声,这是侯爷要抒发情怀了。众陪同立即鸦雀无声,手明眼快的已经准备了纸笑出来打算记录。

“嗯,嗯!”轻轻嗓子,回眸一笑,众人做清耳聆听状,满意地点点头:“大家洗洗睡吧……”

华山啊华山,啊!这危险了!后世不管男女老少还是自杀的,只要手脚齐全勉强爬到西峰还是没问题。我曾经爬过不下五次,可这次有点头疼。一没有铁链拉着,二不是当年爬时候那种修缮过的山路,一条一人宽的小路环绕在险峻的山腰上,蜿蜒曲折直达云端。修路的缺德,哪危险路朝哪开,一边是山壁。脚下就是峭壁,别说并排行路,就单人走的都勉强,脚下石阶稍微活动下就可能给扔下去,收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不行,万一这三十多人里摔一个下去我可得负责任。正犹豫间,尤其可恨的是当地几个陪同人员,几个人滔滔不绝地介绍了山中美景,边走还边朝峭壁下指指点点,什么千年松万年葱的各种典故不断,由不得人就朝脚下看。好家伙!不见底,头晕,俺晕高。若不是控制力强就跳下去了,靠!

后悔,早知道带些老成稳重的随从出来,这帮杀才吟诗的吟诗,感叹的感叹,没一个害怕的,我还不能面露惧色,紧紧扣了山壁的缝隙朝上挪不说,还得保持一脸诗情画意的表情,心里给那帮人十八代祖宗齐齐AV一遍。

走过青柯坪,来到千尺疃,闪过一面大石,若我记忆还有效的话,这石上该有三个大字——回心石。光的,没字,当然也没卖门票的,连卖矿泉水的都没有。云雾间,苍松翠柏;峭壁上,怪石嶙峋;折转间,险峰重重……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没有出声,心里默默感慨,腾云驾雾让人有超脱的感觉。

豁然清醒,终于悟到一个至理,只有站了悬崖上才能领悟的最高境界。为什么自古吟诵华山景致的诗词如此之少?说奇,说秀,说险,都不比其他五岳差,说高更是堪比恒山,海拔两千米担得起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说法,可杜甫在长安混了这么久却非得跑泰山上做这诗是什么道理。

远大的抱负,浪漫的气息,多伟大的诗人啊,流年不利也不要紧,在长安厮混多年,这么个好景致为什么不跑来散散心?

杜甫怕死,他不敢朝华山上去,皇帝们怕死,所以守了关中的皇上也千里迢迢朝泰山封禅?咋不就近禅呢?叫人看不起!敢上华山,敢在唐朝这么危险的条件下上华山,虽然只到回心石有点丢人,可也比杜甫有胆量得多!看来我改崇拜王安石了,至少人家写了《游褒禅山记》,说明是个不怕死的家伙。

嗯嗯,褒禅山不错,这就不用给杜甫面子了,回去就纂改诗词,给一览众山小的名句改造下,看来《望岳》就该加到华山头上了,给俺家九斤留着,等他往后大了我就让他来华山转转,告诫他不许上山,在山脚下做这诗就行,上面太危险,老爸不放心,老爸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下去。

上去一个个还神情自若,下来时候连导游都灰头土脸,几十个人大呼侥幸,有这个经历就算是没白活一趟,终于领会到人生的宝贵之处了。看来啥时候建议李治同志来一次才对,泰山上的安稳不知道生命可贵,陛下能在华山顶上看次日出比封一百次禅都解决问题。

我大脑一片空白,半蹲了走路的姿势在平地上还改不过来,扶了山壁一脚一脚朝下探,顾不得形象,就这样子能活着下来就是万幸。有二娘子护驾如同虚设,老天爷保佑没出事,想想就一身冷汗,往后谁再提来华山游玩,老子杀他全家!回去先批评二娘子,夫人出来时候是怎么交代他的,要保证我安全,要保证我不去险要之处,可一听了爬华山他比别人都激动,无论上下总是杀在队伍最前面,这得扣工资!

我敢保证这年头没人领略过东、西峰的日出,至于什么华山派的令狐大侠后山面壁时候还有人一天里上窜下跳地来送饭简直就是扯淡的事情,送送试试,摔断腿是万幸,摔下去是理所当然。

都是经过生死考验的好同志,有了爬山的经历,三十多个人相处得比往日和睦多了,无论是农学里的旧部还是削尖脑壳钻银监这新机构里的投机之徒。在后面的路途中显得那么团结,甚至都知道体恤牲口了。车子上坐坐又下来走走,好让马匹轻快点。脚程自然会慢下来。一天四、五十里的速度让我很满意,出潼关时候已经殃磨四天了,直到看到风陵渡口的浮桥上兰陵的车驾还犹豫不决的样子。

“前面是长公主的车驾,少监是不是先歇歇,等公主过去咱们再赶路?”手下有人提议,赶路再急也不能冲撞了公主。我们后面跟着就好。

点点头,示意大家给队伍朝后面撤撤,我则换了官服,带了二娘子很恭敬地跑了长公主这边问安,礼节上要过去,不管凤辇上坐的人和我什么关系,老乡嘛。

“等你两天了!”兰陵摒退左右。让我只身上了凤辇回话,“没良心的,还真掐了点上才到,就不说早过来一会?”

“屁,能活了来就不错了,你没上华山发疯吧?”公主就是公主,凤辇上连茶水的质量还是那么考究,不象我风餐露宿的感觉,先掏点蜜饯吃,出来几天嘴淡出鸟来。

“山底下转了转,没上去。”兰陵打量我几眼,笑道:“别说你上去了,我可不信。”

“很遗憾,我都上到东峰了。”自豪,掏了个回心石旁松树上掉落的干松塔显摆,冒充是从东峰看完日出后留取的纪念品。“都去了,云雾缭绕的,里面景致妙不可言,仙境知道不?满山神仙晨练。”

“我也有个同样的,”兰陵翻出个松塔和我的比较,“怎么分峰顶和山脚下的不同?”说着将两个松塔藏了背后互换了几下,摊开手坏笑道:“你说哪个是你的?”

难度很大啊,俩都像我的,可又都不像,究竟是哪一个捏?

“发愣!一看就是假话。”兰陵给俩松塔扔一旁嘲笑我半天,弄得人很没面子。“好了,我这边该换车驾了,过了浮桥就有那边的人来接,前后只留六十个府上的护卫。”

可惜,本来俩人还打算去桥边看看栓桥桩的十万斤大铜牛,看这排场肯定不方便,朝铜牛方向指了指,“回来看,今就算了。”

“无妨,有的是机会。”兰陵爬了帘子边朝宏伟的铜牛看了阵,感叹几声,“不知道他们怎么把这牛提到大堤上的,铸牛的人可比你有本事了。”

点点头,这我承认。这么大家伙就是一千五百年后弄过来都不容易,还高高的架了堤坝上,老祖宗的本事不是我这颓废大学生能比拟的。

水声越发大了,春末的黄河异常雄壮,总觉得这浮桥随时有被冲垮的可能,揪心,屏住呼吸,身后的牲口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一行人悄无声息的攀了粗大的环链在浮桥上挪动。两岸的春雨让河水绞起了丈余高的泥浆子,河水带了呼啸声在脚下奔腾,腾扑起来的水雾裹了刺鼻的泥腥让人呼吸困难,翻动的旋涡和水势带动了周边的气流,飚起的狂风吹得衣衫喇喇作响,里余的河道朝出视线范围,一望无际的土黄色让人眩目。

还好,兰陵已经过去了。她怕水,不怎么挨过这么一段的,曾经过桥无数,可这次不可,能感觉身上汗水如瀑,衣衫已经贴了身上,被河道上的强风吹得打哆嗦,越到中间却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情,河水撞击得轰鸣震耳欲聋,每一步里都顶着搅起的泥雾,水流的冲击让浮桥摆动的频率越来越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完,马匹已经有点慌乱了,河工们紧张的吆喝声让人神经处于崩溃边缘,随时都可能失控。

谢天谢地,挣扎中不知不觉的已经踏在河南道辖区,关中人没经过这场面,一行人软泥般的瘫软在河堤上,有哭的,有笑的,有呆若木鸡不发一声,有咬牙切齿无规律抽风,我算好的,保持风度没倒下。靠在庞大的铜牛上喘息,无意中发现远处官道上兰陵的马车正缓缓启动。不由笑了,她操心我,一直这边等我过来才走。

短短几天,连续两次死里逃生的感觉简直太奇妙了,这才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才出了关中而已,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经历,再下来就是我和兰陵一起来面对了。

两人一直离得不远,兰陵往的是行宫。我们住的是行馆,级别上的差距让人觉得这年头就是高官出行也是个苦难的差使,洗澡换衣裳,饭量随了黄河上的经历猛增,一点都不在乎饭食是否可口,能活着吃东西就是个幸福的事。

兰陵有安排,饭后派人过来慰问我们一行的疾苦。作为首脑人物我理所当然要有个表示,要谢长公主挂怀,随了兰陵的的手下去行宫回礼,当然二娘子同志受过我批评后就很本分了,见我没让他去也乐得偷懒,和新结交的朋友跑黄河边重温心境。

“咱俩也去。”兰陵软在榻上笑,忽然拉过我依偎上来,心有余悸道:“今天可吓死妾身了,满身都是泥浆子,老想着掉下去可怎么上来?没心思领略其中的意境。”

“看你胆小的,我可是一路昂首挺胸过来的,中间还做了不少诗。”挺挺胸膛,豪迈地拍拍兰陵脊背,“你怀孕就少跑路,累一天早休息。等回来时候我领你过河。”

兰陵捂我怀里咯咯笑,臭道:“说的,妾身一直在道上给你操心呢,看你半死不活的爬过来才走。不嫌丢人,一群老爷们在堤坝上鬼哭狼嚎,没见把人家拉盐的那队人吓得不敢过河。”

“拉盐的?”没记得这边有拉盐的车队,可能过来时候吓傻了,来不及管别的。

“解州的盐就是从这里运长安的,这铜牛就是拿盐税修起来。这边是水道最平稳的地方,可妾身觉得一点都不平稳,若不是对面派了有经验的河工来,我才不会上桥。”

太幸福了,公主待遇就是不一样。我们就没这么好礼遇,还是自己雇佣的河工,还得走过来,太可怜了。

“就这里歇两天再走吧?”

“啊?”这还没开始就打算歇,有点过分。“到了毫州再歇,这过来就一咱平坦了,歇个什么劲?”

“妾身不想过洛阳,直接绕过去,能节省不少时间呢,正好在这边走走看看。明天你给那帮人都打发了,让他们去报信,咱们慢慢朝过走。”

兰陵拿了个地图过来翻看,中间安排得细致,该到什么地方看什么风景,吃什么小吃,拜什么庙宇都清清楚楚,至于大都市能不进就不进,免得人多眼杂的又是招待又是拜会的。

不错,很合意,还是兰陵安排得周全。回去就给三十三人都交代,该去淮南的赶紧过去操办,该去岭南的也赶去报信,我则打算沿途考察下农作物的种植情况,展开全面调研,只留二娘子陪同即可,明天开始大家一拍两散。

兰陵做不到我的水平,毕竟长公主出巡,各州各道上有了通知,下榻的地方也有合理的安排,适当地精简一下可以,单人出游可能性为零。

她前面走,我和二娘子后面游山逛水的跟着,微服私访嘛,就我这样子。反正二娘子在跟前打个群架没问题,光看身材长相就没人惹他。

很惬意,这下方便多了,兰陵不时地任性改变行程也由她,洛水边上泛舟,未来的龙门大佛下我给她讲解佛像的模样,地上画个猪头代替佛像,主要都是耳朵大,八九不离十了。

一上一下地看佛窟,按了记忆中导游的讲解段落张冠李戴,兰陵越听越新奇,“你真来过?”

“那还有假?这一路去岭南,我熟悉的地方多了,别说这,广州我都熟。就连雷州半岛上都算我主场。”得意啊,佛龛里没人看护,没有后世那么严格的文物保护措施,抽了腰刀就给个小佛像脑袋砸来下揣了兜里,这往后就是值钱货,代代相传的传家宝。

兰陵气得抽一巴掌过来,“还回去!”

“不,”前面正开凿新石窟,好些工匠在,兰陵这么大声吆喝就不怕我给人家抓住打死?“我回去供着!”

“都你这样子谁还敢造佛窟?快还回去,遭天谴。”兰陵背身拧住我,给佛头掏出来小心地放了断茬上,指了指周道:“丢人不?”

“啥?”

“这里开凿佛窟百多年,战乱上都没人和你这么干,都你这个想法这边早就被砸平了。”兰陵气得狠掐我几把,朝阶梯下推搡,“下次不带你一起看景致,当响马的材料!”

怪我么?兰陵这话提醒我,赶紧抽了佩刀在石窟上刻画,王修到此一游!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西湖美

更新时间:2007-3-24 9:26:00 本章字数:5362

不许靠景点里景致太近,出游不许带佩刀,游玩结束砖头瓦块一律不许私藏,有庙宇进去了要给香油钱,有道观进去要讲究礼节,兰陵重点给我阐述了庙宇和道观的礼节不能通用,和尚虽然不在意,可唐朝的道士还是很能打架的,会把我群殴成猪头。

暂时还没有被打成猪头的危险,二娘子得我真传,往景点门口一坐尽欺负人玩,没人敢靠近。兄弟俩嘻嘻哈哈,兰陵绕得远远的假装不认识我俩,事后二娘子觉得很没面子,打算改过自新的时候被我扣了工钱。

不要以为大好河山有多锦绣,风景的确比一千五百年后好看得多,随处就是景色,随手就是景观,可游山玩水的年代还没到,至少条件还不成熟。无论是骑车还是坐车对体能都是极大的考验,当人累得和死狗一样连舌头没劲吐出来的时候,就是到了美女如云的度假海滩也绝对不会有甜蜜的艳遇发生,没精力。

看来有很必要发展点超时代的交通工具出来,海南双飞五日游之类的才是真正的度假,而徐霞客那种走访名山大川的举动在古代来说是个超极限运动,可惜的是我和兰陵都没有极限运动员的心理素质,旅程初时的新鲜感阶段一过,剩下就是无穷无尽的艰辛旅程了。

“不和你们一起了,”兰陵有气无力地躺在行宫的软榻上养精神,委屈道:“也不体恤人,还是让地方上护送了舒服,我有孕在身呢。”

“没义气吧?”我也累得够呛,脱了袜子半蹲了软榻上搓脚板,“孕妇就好好享受孕妇的待遇,还有脸说。谁没完没了地拉我四处乱逛?当我愿意么?”还好,就到颍州了,若不想走路的话,这边搭船顺水南下还是很省力气,就看兰陵坐不坐得惯了。

的确和我印象中的不一样,南面没有想像中那么繁华,越走支流越多,但人口的数量在递减,官道上行人稀疏。像样的田陇越来越少。即便是水田也没有北边一望无际的宏伟景象,有一段没一段。很多应该是良田的地方都被厚密的野生植植被覆盖着,鱼米之乡的优势难以体现。

“西湖不看了?”凡是线路上有西湖的地方兰陵都很用心地作为一个主要景点标示出来,我沿线一指,“先说好,是你不打算看的,事后不要怪我。”

“没意思。”兰陵懒洋洋地翻个身给我个脊背,“吃也吃不惯,看也看累了,说景致除了水路越来越多,竟没几个比得上长安八景的地方。出来月余,妾身有点想长安了。”

“不一样,这边就是看水景,咱那边的水可比不了这里。”兰陵心情可以理解。毕竟是今生第一次出远门,应了好出门不如赖在家的话,放谁身上都一样。我心理素质过硬是以前出差锻炼出来的,但还是坚信在家千般好的说法。可这时候得劝她,得给兰陵讲解水乡的好处让她振作起来。

“什么不一样?我看还没咱们那边的气势呢。”兰陵侧过身白我一眼,“宽的、窄的都见得不爱见了。就没黄河岸边那么磅礴,记得咱们以前去渭河么?这边比渭河宽得不少,比渭河急的还没见过。”

“白痴!”提手想打,这简直没办法交流。这家这边是水养人,渭河、黄河在今后千多年里就逐渐变了祸害,是人养水。长江上,李白敢轻舟单放数百里,才有两岸猿声啼不尽,轻舟已过万重山的佳句;黄河上除了有几段勉强可以放个舟外,别的地方尽管试试,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李白是个聪明人。“无知!这是养人的水,若比气势,真到了长江有的是地方,明和我游西湖,我给你讲白娘子的故事。”

“听你讲过,不是杭州西湖的事么?怎么和颍州西湖又搭上关系了?”兰陵屈了腿,用膝盖点点我,笑道:“幸亏跟前还有你能说话,要我一人出来就活不成了。”

“走走转转,多看多想就不觉得累了。咱们来得不是时候,不过该吃的美味,该看的景致还是能领略下的。”摸摸兰陵小腹,莫测一笑,“早点睡,明天过去就知道好处了。”

颍州西湖之名得于秦而盛于唐,颖、汝、青、白四水交汇于此,水面开阔,亭台并起,正直夏初,水草接连于繁茂的荷叶与平静的湖水连成一际。有水就有风,清风吹拂,荷叶梭梭水鸟青鸣不绝于耳,偶尔有推舟采菱的水乡丫头,裙边袖口高高挽起,遇见生人就羞涩地藏匿在荷叶后,探了头从荷叶的夹缝里好奇打量外乡人,四目相望时我总友善地邪恶一笑,小闺女轻呼一声扔过一把刚采摘的四角菱上来,仓皇地推了轻舟朝深处躲藏。

“水灵灵的小丫头。”兰陵抿嘴朝我抽打一下,三两下跳了边上拣起小姑娘的防身暗器,躬身在水面冲洗干净。

“四角菱,这个季节来好多菱角都见不到,这种是野生的,还没过季节。”

“没问这个,你刚刚怎么吓到人家小丫头了?”兰陵捂嘴笑着,给精制的菱角小心放了袖笼里,朝小姑娘藏身的地方挥挥手,拉我继续前行。

“白净,嗯,就是水灵灵的模样。”

“风俗不同,长安的闺女可不敢这么出来,”兰陵学了这边的风俗挽了裙脚,觉得很好笑,又放下来,指了指远处的水域,“不知道兴庆洋是什么样子,这里就望不到边了。”

“累了就坐下来歇息,那边。”不远处有所小茅草亭,有人经营,大锅里蒸的菱角,还有剥好的生菱角粉红的码了一大盆放清水里泡粉,没有茶水,小舀勺从挖一点菱角粉出来大铜壶开水一冲就是一碗散发了清香的甜粥。

靠湖吃湖,鱼、虾、蟹,还有泡了盐水里的田螺随时吃随时烫水,开店的老人家手脚利索,这边点什么那边应什么,不用上正菜,黄酒烫热了就了酸酸的螺丝菜就别有一番风味。

兰陵喜欢这些,草棚,湖水,微风,比起皇家里金碧辉煌的大场面。这里更像人活的地方。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特别中意这些。

接过酒碗很礼貌地朝店主问候道:“老人家贵庚?”

口音上的差异沟通起来有点困难,我和兰陵的穿着打扮也让人家有点局促。总是笑,你问什么,他听懂也笑,听不懂也笑,不反问,只点头。

“您多大岁数了?”我重复了一遍,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善,而兰陵一旁人畜无害的小媳妇模样,尽量让人家觉得外乡人不一定就是来打砸抢的。

“四十五,”这次店主听懂了,尽量顺了我的语调答应。笑着用指头比划了下,赶紧忙去了。

这有点说不过去,和兰陵对望一眼,轻轻摆弄手上的陶碗。四十五上像李敬玄那种,像杜风那种,甚至兰陵这种三十多的大女孩,看怎么不像。“你说我在满脸胡子和李敬玄站一起谁老?”

“你!”兰陵很不客气,筷子朝身后指了指,示意我不要纠缠这个问题,不礼貌。

没理兰陵,“你说我要满脸胡子和这店主站一起,从面相看我叫他爷爷不过分吧?”

“好了,没你这么比喻的。”兰陵不满地瞪我眼,“在长安你敢这么说,看人家抽不抽你!”

“不,我就是想说明一点,这里的生活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富裕。都说鱼米之乡,一路上吃鱼的,吃米的,到还真不是想像中那个吃法。”撇了兰陵一眼,“这地方守了个西湖该是个宝地了,相比曲江那边农户的生活,我觉得心里怪怪的。”

兰陵没做声,看了我一眼,又扭头看看正在外面忙活的老大爷,怀里取了个银锞子放桌上起身就打算出去。

“看,有钱人都是你这样子。”没动地方,给桌上的银锞子抓过来塞怀里,“饭吃了再走,别一说什么就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该多钱给人多钱,你拿这玩意付帐小心人家告你去。”

“到了淮扬怕就好些了,”兰陵尴尬地笑了笑,自我解嘲道:“一路上你也看了,官不扰民,处处治理得井井有条,毕竟开国才几十年,想做得头头是道还得时日。”

“停!”摆摆手,“这话不该咱俩说,心里知道就对了。”指指送过来的清蒸螃蟹,“巢湖三珍之一,银鱼、白米虾、螃蟹,虽然季节不适合,吃个味道还是可以的。”

兰陵端了螃蟹犹豫半晌,学了我的样子拌醋碟,“可就怪了,咱们那边可没这么在个蟹子,也没听有人吃过。”

“吃口,味道还行。”帮兰陵打开蟹壳,澄澄的蟹黄用簪子挑起来,轻轻在熬了姜丝的醋汁里蘸一下,细细品位,满口溢香。看了兰陵表情,笑道:“黄酒,抿一口,抿一小口就行。”

“嗯!”兰陵点点头,“味道怪怪的,不难吃。”说着朝外面瞥瞥嘴,“刚刚打你的那个小丫头。”

加头看看,小丫头正拖了麻袋站了亭子后看我俩,见被发现,一闪身跑店主跟前告状去了。

又撞上了,怪不好意思的。早知道就去调戏人家,听后面小丫头告状的声音,赶紧给银锞子掏出来扔桌上,拉了正和螃蟹战斗的兰陵就走,“这螃蟹不好吃,咱去大馆子。”

“不,挺好。”兰陵故意的,悠然自得半几个螃蟹壳垒起来摆得整齐,和梅超风一样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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