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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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胜!都忘记自己是给郑弘道喜去的。回来就变态狂一样蹲了花坛上数银锞子,沉甸甸压手,很幸福的感觉。

“怕有十多贯,”老四伸头朝我包包里扫了眼,隐秘道:“我有个办法。”

“啥办法?”

“十数贯变数十贯的办法。”老四很深奥地捻了颗放眼皮低下看,好像她真能看成两颗的架势。

“说说……”话一出口利马有点后把悔。

钱袋已经到了老四手里,全撒了花台上一五一十的数起来,“十七两。”

“咋?”

“您拿去和我姐换十七贯铜钱。”

“下来呢?”

“然后拿来给我,我再换给您十八两,这不是多了一两了?”

“你咋不换给我?我换你十九两。”骗瓜子呢,倒外汇倒我头上了,就不知道我以前是干啥的。国际业务部的三个科长都是俺拜把子兄弟,蹲银行门口的外汇贩子见我也得喊声大佬!

“随便说说嘛。”老四给空袋子丢给我,“过些日子银价上来了,若趁机换些银子放家里,过个三两年再换出去……”

“谁给你说银价上来了?”银子不是法定货币,本就流通得少,大面上几乎不参与易市,根本不可能感觉到银、铜之间的比例有明显变化。

“后半年朝廷不是打算投钱下去开采铜窟了吗?铜一多,银子自然就上去了。”

“谁给你说的?”惊异地看着老四,丫头消息灵通啊。这才提出的事,三省上正议呢,到她嘴里就下了结论了。

“您桌上摆的,我不小心看到了。”老四心安理得地朝屋里指指,“刚您和我姐不在,我趁手翻了翻。”

“那也不对,这可是打算铜矿、银矿一起开,到时侯谁产量多谁产量少还说不来。采矿的事谁说得来?银出产多的可能性很大,不是更贱了?”

“话是这么说,可中间总有个间隙。”老四嫌站了累,跑过去搬把竹椅坐我对面,“铜是一直采,中间从来没间断过,只要下钱下劳力出产定是立竿见影地涨;银不一样,朝廷禁采多年,如今就算这禁令若解了还得个时间推行,寻矿眼、预备家具,还有多年不采熟练的工匠也不足,三五年里不会有大动静,这期间铜已经出不少了吧?”

打量老四半晌,问道:“你认识张红兵不?”

老四摇摇头,“谁?”

“哦,没事。”放心了,不是我那个做期货耍铜耍跳楼的同学,“下次不许翻我东西……想翻可以,先给我说,得经过我批准。”

老四满不在乎地点点头,“那您心里有底了?”

“拿闲钱弄,不许耽搁家里用钱。一点点积累,不能让别人看出端倪。”倒是个好办法,比陇右上吃苦受累好得多,老四的见识已经开始朝多元化发展了,就刚刚那推断连我都没想到,太不可思议了,老四这丫头的脑子简直就是为了赚钱设计的。

当然,我没有否定其他人的意思。不过我现在这个银监的职位的确对家里生意上的帮助很大,信息就是财富,何况往往得到的是第一手资料。看来有必要把这个位子拿住,拿紧,直到我退休干不动了再上书朝廷:往后凡是银监府里混饭的不论什么出身,首要不能参与任何形式的商贸活动,必须成立专门的监管部门来监督银监府一举一动。现在假装没知觉,虽然建国初期朝廷就铭文规定过五品以上不入市的规则,但大家好像都忘记这条了,这不能算什么好事。

“也不能算坏事吧,就好像你家一样,什么都推了人陈家头上,到给你王家养得肥头大耳。”兰陵无奈地伸了个懒腰,“大家族暗地插手行商由来已久了,如今稍微放开些,少了些遮掩,到也更清楚这些家族的举动。”

“我没这意思,就是问问为什么今年农学和织造学招生权利要上交给司农寺和少府监?想过没有,这样有多少出身低的人过不了这槛子,一下把招生的范围缩小太多了。”

“也不能光看坏处。有了细密的筛选,不是什么人就随便能进来的。前两年是缺,如今名声响了,报名的多了,就该有个挑选,免得不该教的东西让不该学的人偷去。”兰陵将手里的卷宗扔了一旁,“不光是农学、工学、织造学三家,包括航海舰船的那些学府都开始筛选了,咱们辛辛苦苦折腾的东西,别人边听边偷,倒不摊本钱,顺手得很呢。”

“拿住细作了?”兰陵这话对,可能是经商时侯开窍了,知道自己下本钱辛苦,开始知道维护自己的利益,不象以前那么大方了。

“有,工学里才出个这事,紧接着就在我作坊里逮了个,绝不止一个,你那边也得小心了。”

“织造作坊?”

“这次是瓷器作坊。织造作坊包不准还多,毕竟用的都不是可靠人。”兰陵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漏出多少东西去,现在正追查呢。”

点点头,“绝不能手软!”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奸细?

更新时间:2007-5-17 22:11:00 本章字数:5632

“说不定你就是奸细。”

“去!”颖笑着空打一下,“这么勤快个奸细可不容易,连孩子都养下了,怪辛苦的。”说这抱起打瞌睡的九斤朝厢房去了。

“二女也像。”

二女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蹭我跟前抬小脸一幅纯真的模样望着我。

“好了,”拉过个枕巾给她脸蒙上,叉开四肢倒了炕头上,“咱家没值钱东西叫人偷,爱刺探刺探去,不费这神。”

和带研究所性质的学府不同,朝王家派再多奸细来也没收获。比起织造作坊,花露水和素蛋作坊的情报更有价值,不过秘方就别想了,有二女保管,我都不知道藏在哪。大不了给酿酒的工艺学去,周围这些国家拿这本事回去没多大好处,有几斤粮食够他们糟践的?

“要不要妾身看住达莱?”二女顶个枕巾幽魂一样爬了炕角暗处摇晃,连说话都带了颤音。

“看住她能咋?真是奸细也就偷点织机图纸罢了。不用偷,要了就给她,也得有地给棉花种出来才行。”还是兰陵家的瓷窑更有价值,外面给这手艺学回去可不得了,拉到哪都能换钱换粮。再就是农学和织造学的一些科研成果,这才是外人感兴趣的地方。

张馥就表示过担心。随了时间推移,张氏兄弟在算学和格物上的造诣越来越高,也更深刻地理解到这两门学科于国于民的重要性。在张馥看,越是重要的东西越要掌握在极少数人手里,不止一次地提出教学对象精英化,教学规模袖珍化,教学内容筛选化,有针对地挑选学生。过程要严格,身世要清白,品行要端正。资质高,天赋异禀之余还得相貌堂堂,如不符合上述条件者请自便,宁缺毋滥。

建议停止集成化规模式教学,恢复传统师徒间口传心授的教育方式,而且教学内容得分出轻要,针对不同的学生教授不同的内容,避免学生里有集大成者出现。这样就是有泄露也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无伤大雅。

恩,有理!看着张馥同志认真的表情我有点后悔了,对他我可是顷囊相授,要不要给面前这个集大成的家伙拉牌楼上烧死,或者打成痴呆?

“你怕谁学走了?”不好好在工学里上班,跑织造里鼓动我当学霸,看来李敬玄这领导脾气好,搁刘仁轨早给他记八次旷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张馥见我口气不善,给我讲述了工学里发现奸细的全过程。总之是个留学的,学成后唐政府也给了人家相应的职位,算是边在大唐打工边完善学识。来大唐本就是学明算的,一个是当时学这个的不多,二来留学期间努力刻苦,所以在这小***里逐渐混出了名声,被国子监聘为侍讲,这么以来也算是教授级的人物了。

成立工学时,李敬玄运用在弘文馆里打下地人脉基础大肆搜罗有关方面的人才。而这个异国教授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也进入了学府。这本无可厚非,既然牵扯了算学,在人才凋零地时候用一两个外国人不是大事,关键在于这外国人有点过于好学,老是问些他不该问或别人不好回答的问题,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好学不是什么坏事嘛,偷军械图纸工艺了?”不可否认唐帝国在军械织造方面傲人的成就,冷兵器的锻造打制上,中远程打击机具上,护具勾连设计上,都代表国际最高水准。

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人家拿了什么机要,除了我算学出版物的几本手抄和一些有关格物的笔记,家里关联的东西一样没搜查出来,但张馥认定这家伙就是个窃贼。因为在张馥进入工学院到奸细被捕的一段日子里,发现那教授不但在算学领域有惊人的造诣,连格物学的水平都令人吃惊。

莫须有?这就有点眉目了。不排除奸细的可能性,但里面肯定参杂了学术界相互挤兑的因素,偷了拿了都无所谓,关键不该是个异族人。你一个外族跑了人大唐资深学术圈里逞什么能,不拾掇你拾掇谁?

张馥有不同的看法,这样的人即便不偷不拿,一旦回国也会给大唐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何况在工学院里这些年耳濡目染,一般人给他个工艺复杂的军械都仿制不出来,但放了这类人就不同,见过几次就能大致弄清其中原理,有心画些图纸出来钻研的话,后果难以想像。

这还是莫须有。世间学喜欢格物的多了,在我来以前这学问都传了千多年,人家在这方面有点水平就非得诬陷成奸细,有点不公平。张馥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他是李敬玄当宝贝调过去的,是当未来少监培养的骨干力量,至少在科研项目和成果上不会隐瞒。所以张馥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接触这些机密资料不是难事,他看懂的别人也肯定能看懂,他能仿制别人绝对会仿制。

就不想想人家一个海外学子的难处,千里迢迢就是到你这学本事来的,多学多问有什么不对?你爱说给说两句人家感谢你,你不爱说让滚人家也没本事打骂你。好不容易碰个行里的年轻高手当然要围了你问这问那,祸事天降,被当了奸细拿下,想活着回国怕是有难度。

想到这我不禁笑了。早上买的胡麻饼夹羊杂碎递了个过去,张馥自打调了工学院就没了这口福,也不客气,拿起来放开啃,待客的茶水连续了两碗才没被噎死。

“既然没搜出来证据,那就说明已经被转移了,肯定是有接头的早就递回了国内吧。”

“对,那边都是这么猜想的。”

“哪国的?”

“新罗人,居长安十二年了。”

“一伙子来几个?”留学都一批批,哪国多少个是有名额的,还必须每年朝大唐入多少贡品才有资格,不可能单独一个来去自如。

“二十人,除了他都回去了。”

“当年这二十人都是学明算的?”

“就他一人明算,”张馥沉吟半晌,“尤其这点上可疑。”

“要我说啊,要不就找个没人的方埋了,要不就给人放出来该干啥干啥。”这不是说人家可疑,是新罗对明算不重视。既然学成回去也不会被国家大用,不如留了长安这个文化之都里继续修习,毕竟有资格在全球最大学府里充当侍讲对个弹丸小国里的学者来说是莫大荣幸。随手翻了个卷宗假装开始忙,不想在这上面和他磨牙,“回去后该怎么教怎么教,只要是工学院里的人多少都得学点这方面的知识,能不能再进一步得看他们有没有兴趣。口传心授还不给徒弟悉数传授的作法是师傅缺德,咱这不是作坊里收徒弟学相公,是学府,要的就是学生往后比你这教席强,这才是目的。”

我没可怜那个新罗人,一点都不可怜,只当是赔偿我当年的高档手机了。可该说的还要给张馥说清楚,他是我表亲,也是我学生。不想看着他学识日益广博,见识却变得狭隘起来。

无论他理不理解我的意思,至少这年代的学生不会和老师犟嘴,带了一脸疑问地点头称是,很困惑地走了。

从这点上看,张馥的见识和兰陵相比还有差距,我这边稍微叙述一遍兰陵就立刻明白其中的关键,一边笑这新罗学子冤枉,一边骂瓷窑里细作可恨。

各地土质不同,出产的瓷器也各有特色,兰陵在各地建立的瓷器作坊不少,出事的瓷窑在莱州附近,确实抓了人也捉了赃,可半个字都没问出来就叫人家拿墙把自己撞死了。说起来是从基层干起的,日子久了才慢慢提拔起来,接触的业务比较广泛,弄不好已经给里面的门道摸透了,比较晦气的事。

“这么说来不一定是国外人干的,人都死了你也没办法取证。”

“恨就恨到这了,连谁派来的都不清楚,拿不到背后指示,找谁出这口气去?”兰陵不爽,给吊篮推得摆幅胡大,里面甘蔗乐得手舞足蹈。

“小心掉出来,”伸手稳住吊篮,埋怨地朝兰陵手背打了一下,“那边摔得脑袋西瓜一样,再摔一个我可就打人了!”

兰陵咯咯一笑,挑了眉眼横我一眼,“知道心疼孩子了?今才像个话。”

“我当爹的总和奶妈有区别,把我当成什么了?”

“觉得你幸灾乐祸的口气?”兰陵歪个头朝我打量,“工学里就算了,我瓷窑里出事倒合了你意愿一样?”

“那是,你瓷器卖得贵,黑心钱猛搂,往后说不定马上就有个便宜的出来了,反正有人打这主意就不会任由你一家卖,是吧?”

“我就要看看谁家敢!”兰陵杏眼睁得溜圆,“别叫我逮住,死一个才是开头,总得死个干净。”

“你凭啥?人家不承认,就说自己钻研的。你长公主叫谁死都不难,可话里的道理你说不圆,”伸手朝兰陵眼皮上抚了下,气鼓鼓的样子真的很好看,“退一万步,就是学了,你就给人全家杀了?当年我家酿酒的办法漏出去,我杀一个人了没?”

“哼!”理不亏,可又说不出杀人的理由,由不得兰陵憋气,“怎么就有这号人,吃谁家饭砸谁家锅。”

大多数时候皇家人其实也是讲理的,但不讲理起来破坏力惊人。我话说得轻松,心里也替偷手艺的后台捏把汗,这年头能替代律法的东西太多了,全家因为这个死光光的可能性也有。

笑着抚慰道:“你还算好,敢说这话,也敢超越律法自行报复,想想别人心理就平衡了。比方我,我遇见这事怎么办?还不是认倒霉。”

“不认,你想怎么干我都帮了!”

“看,不讲理吧?”给兰陵拉边上坐好,“先得谢谢你仗义。下来呢?你帮不上的人咋办?就好比我庄子上个农户遇了这事,偷手艺的还是我,他找谁帮忙?”

“总是少数吧。”兰陵听我话没反映过来,“你偷你庄户手艺了?”

无力地叹口气,揪了兰陵鼻子拧了拧,给她拧得软倒在榻上哼哼,“比方,打比方听不懂?我是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该找谁。”

兰陵迷了眼睛伸手给我领子拽住朝下拉,看样子她没听明白我的话,只将脚勾在我腿上绞缠,粉脸上泛起红潮,绛红的嘴唇嘟嘟着朝我脖子上喷着热气。这人凭空起了酒劲,弄得我也忘记刚打算说些什么了。

斗志昂扬,千军万马不在话下。本以为一番征战下来,再是山险水急也直冲宵云了,难得将遇良材,总是该趁手时难趁手,该得势时却失势,几经婉转。这道是:柳泣香残东风渐,山前急雨过溪来。

生命在于运动,挺好。谁规定皇家的手艺就不能被盗用了?那点收益对兰陵这种人来说不过是个玩笑。就是想找个理由生生气,然后再消消气?反正我现在看不出她有半点不妥。惬意地埋头在枕窝里,肩胛间还红潮未退,象牙般白皙的双臂伸展开来,一边弯曲的长腿逐渐贴近,粉红的脚趾调皮地在我腰上轻轻挠画着,说不出的可爱。

“妾身决定饶他们一死。”带了轻微的鼻音,轻漫中给人一种贴心的感觉,很舒服。

一般这时候谁死了我都不在意,不知道他们指谁,爱咋咋。

脚趾稍微加了点力道,挠得我一缩身,“说话呢,别装死。”

“不管,”给兰陵搬个翻身,簇拥在怀里抱住,“躺会,最近忙得没工夫,刚美一会就少东拉西扯。”

兰陵低头笑了笑,在怀里翻了个身双臂缠绕在我腰际,湿润的嘴唇轻轻触了触我脸颊,轻轻哼了声将身体重量全部交给我。

“比以前胖了。”

“怕是有些,”兰陵笑着支起身子为我减轻点负担,身形稍稍朝上提了提,作怪地又猛压下来。

“啊呀,死了。”在她腰上拍了拍,提醒道:“谁都能胖,你得小心。一胖容易犯老病,自从有了甘蔗就不甚练武了吧?”

兰陵扭头看看吊篮里的甘蔗,笑了,“这孩子到扎实,那么大动静还睡着了,你不提还忘了屋里有个小人。”

“就没把他当人,再大几岁就不成了。”给兰陵放倒在臂弯,轻轻捏弄她腰肢比以前丰腴些,“其实你骨架大,到不显气。”

“是比从前懒了,早起天不亮都不愿意睁眼,以前可是定时起的。”说着侧身做了个高难度的软体动作,笑道:“倒是迟缓些。自打有了孩子就少了那份心劲,性子也慢下来,首饰掉了都不愿意弯腰,拿脚踢了缝缝里假装看不见。”

“哪?不要给我,正闹穷呢。”拉过衣衫在里面摸了摸,掏个银挂饰放了枕边,“不是给你的,给甘蔗带上。前两天顺手打了俩,一个给九斤,一个给甘蔗。”

“哪可替甘蔗谢谢您了,”兰陵拿过银饰端详了阵,轻轻在我身上挤了挤,“老当您不在意,没想到暗地里操心。”

当然在意,不习惯挂到嘴上而已。虽然一直把俩娘做比较,可俩娃在我心里不分长短,没有远近一说。现在想想,若说三个女人谁对我更重要,连我自己都说不来,谁都不能缺了。

兰陵见我不说话,歉意地爬我脸上亲了口,“其实这里面郎君最辛苦。说个笑话,别人家有发愁这权势的,有发愁名声的,唯独你发愁这跟前几个女的,怪有意思。”

“这可提醒我了,明就削尖脑袋钻营,当我没阴奉阳违的本事么?”

“夸你呢。”兰陵笑着坐起来,拉过衣衫帮我着身,“知道你本事,亏得跟前有三个厉害的,换一般的女人看不住你,还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这么些官员里没见过你这么胆大的。”

“胆大?”这话不像夸我,有家室的男人当不起这俩字。

“在你心里没个拘束,别人不敢想的你却不当回事,别人不敢干的到你就没了忌讳。上不敬神明,下不忌生死,皇天厚土在你心里一文钱都不值,这叫什么?”兰陵笑着给我腰带扎了个死结,还狠狠拉一下。

“没良心!”

“对喽,”伸指头朝我脑门一戳,“所以你不声不响也让人觉得危险。”

“不会,都对我评价很高,一派和气。”

“越了解你的越感受得来。你知认的道德和我从小理论的道德不同。”

“现在呢?”

“现在我也糊涂了。”兰陵轻轻叹了口气,“我如今无可救药,不知道往后笃娃会被教成什么样子,总有点不甘心让孩子和咱俩一样。”

明白兰陵的想法,她看事比大多数人透彻,不是一味地只看外表,知道从不同角度去观察事物的本质。就像我,无论是真博学还是假博学,让兰陵来看都是有利有弊,努力想在其中去弊存利,可却落得个同流合污,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越制

更新时间:2007-5-20 9:59:00 本章字数:5629

兰陵的担心还远在天边,可程老爷子的忧虑近在眼前。和秦钰当年出征前不同,面对蠢蠢欲动的程初我实在给不出太好的建议。他总是能虚心听讲,转脸就抛却脑后,上了马就把这些人苦口婆心的叮嘱当了耳旁风,白费力气。

幸亏有曹均,这多少能让人安心点。送出长乐坊没上官道老爷子掉转马头回去了,对老人家来说送孙子上路不是个好彩头。平时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语气,临了还踹了一脚警示,把临别的伤感冲淡不少,一句快去快回让人觉得程初不过是出门打二斤醋,用不着这么隆重的场面。

心情是轻松些了,可谁都清楚程初这次出行没那么简单。一旦唐军在辽东进入战备,水军就得担起海域警戒重任,周边势力绝不会坐视唐军在辽东攻掠不顾。靺鞨诸部沦陷,那周围势力均衡彻底被破坏,面临重新洗牌的境地,除唐帝国外没人愿意看到这幅景象。

首先是百济和围绕百济的利益集团,倭国在其中的表现最是活跃。从地理位置看,百济是倭国通向内陆的要道,在地缘上靺鞨、百济、倭国三方联系最密切,将唐帝国在半岛上的新罗盟友包夹起来,形成一个无奈的军事联盟。

早些年高丽的灭亡就让这个地缘联盟变的脆弱起来。一旦靺鞨遭受攻击,这三方势力在局部地区上微弱的优势持彻底被推翻,对新罗包夹之势不复存在,整个部署陷入被动。得不到靺鞨支持的百济很快就会被新罗揍个鼻青脸肿,而倭国也从此失去按触内陆的机会,整个海岸线将会由唐、新罗两家把持。

没人愿意和唐帝国做邻居,百济不愿意,靺鞨不愿意,倭国马上也要面临这样的选择。靺鞨灭亡就意味着判了百济死刑(其实早就该枪决了,因为我的出现才改判死缓)。没了百济这个屏障,相邻狭窄的海域里将会游弋无数唐帝国战舰,心血来潮的时候去倭国家门口转转,或直接进去串个门谈谈心联谊一下邻友情谊之类的,远亲不如近邻嘛,相互总要有个走动不是?

心病不光是那边有。新罗这个盟友对大唐增兵辽东也有顾虑。夹缝中求生存的国度都不容易,无轮是大唐还是靺鞨对新罗这个鸡鸡大点的国家来说都过于庞大了。俩大人拼命,旁边却凑个奶孩,你说这拳来刀往的不出闪失不可能。出了闪失就那啥……还没地方躲。

本来两边打的不温不火,双方都在承受之内,忽然来个助拳的。对面不拼命才怪。百济最苦,知道自己危在旦夕,不拼不行,玩命;倭国为了避免出现新邻居和自己谈心,准玩命;靺鞨更不用说了,直接被超级大国列为主要军事打击目标,恨不得自己有八条命都玩进去。一早形成这局面。新罗最遭罪,而辽东和半岛有可能开辟两条战线。有大唐水师忙的。

现在看起来,最忙的是有关国家的外交使节,不求说服唐帝国偃旗息鼓,能力争在冲突发生前给自己国家取得个政策上的缓冲就是进展,拾往后发展留下一丝希望。

新罗在外一副大唐铁杆的嘴脸,新继承王位的金春秋国王对李治用的是晚辈口气,而金德曼(新罗善德女王。大多认为卒于647年,之前传位于侄女金胜曼,金胜曼于654年又传位于金春秋。但有国内不同史料记载善德女王同侄女金德曼庭内纠纷激烈,被迫于647年让位于侄女。但身体依然康健,并于653年勾引、怂恿侄子金春秋将侄女金胜曼赶下王位,自己得势于幕后,并于四十岁高龄为金春秋侄子产下两子一女。因新罗史料在国内外说法不一,新罗后人又善于篡改美化缺陷,故其所出皆不可信。于朝鲜半岛承传史料相比,国人记我更有威信。)前女王陛下针线话不赖,以前请救兵时候就刺锈个求援信,飞针走线的习惯改不了了,这次照旧。

大致的意思是:这些年得了大唐援助,我们这几家打的也风升水起,很有意思。打着打着也习惯了,就当全民健身运动吧。不敢劳您牵挂,战事虽然一时平息不了,但有上国关照,应付起来还是游刃有余,说括就开春了(绣的时候还冬天),托李家洪福,新罗近年岁入不错,孝敬上国的贡品也已经预备好了,一旦春暖解冻即刻押运上路云云。

“很灵秀个女人。”兰陵对这个善德前女王还是有点好感的。“这不是送书呢,只单单为送个刺绣,上面绣的什么话都无所谓。”

“因为针线活做的好?”我没亲眼目睹这东西的资格,可也不该绣些语无伦次的东西送来,纯属献艺?一直弄不清堂堂个女王就这么爱卖弄自己的女红,而且专门递给宗主国的皇帝看。这年头对这个事是有讲究的,一两次还罢了,次次就显得有点说不出什么感觉,反正有女人接二连三的给我送刺绣,颖和二女非得捉刀杀上门去不可。

“给你说说也无妨,”兰陵倒是很八卦的模样给我叙述一段前国家元首间的往事。

金曼德于贞观六年继位,正是二八年华,据说身材曼妙、貌美如花,附庸国君主更替,李世民作为瓢把子,当然要意思意思,可一般都男的当国君、头次出现个女性,还这么年轻,不知道送什么合适。顺手取了幅牡丹图交给使臣,认为拿这个送大姑娘比较贴切。

画传到了新罗,青春烂漫的女王陛下非常喜欢,挂了堂前请重臣赏析,并指了画里三色牡丹道:此花无香。

大伙不解其意,纷纷询问。女王解释:画中无蝶,此花定无香气。果然,从长安引了的牡丹花盛开时候丝毫没有香味,众臣交口称赞女王聪慧。

自此善德女王绝口不提婚配,臣下若问之,只对画一笑,下令举国效仿唐服饰,行唐礼仪。学汉字,和大唐用一个国号,一切以宗主国为榜样,至此一生未嫁。

听的我摸不着头脑,随手送个画就罢了,和嫁人有什么关系?

“送者无心。收之有意啊。”兰陵捂嘴轻笑,横了指头戳戳我后脑,“你啊,你们男人啊。总是来去如风的,什么时候知道体贴女人家心意了?”

“少说我啊,我可没那么大本事。送画就不嫁了。我明送你八幅。”

“去,缺德!”和兰陵玩笑惯了,说这话无所谓,可新罗女王就不同,她得时刻揣摩上国君王的意思,和这么个庞然大物做邻居,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亡国亡族。李世民随手送画。新罗女王却认为这花无香、画无蝶是暗喻自己一生无偶,是唐国君主欺负女人家。拿个画调戏她。

即便如此,女王也得应承,挂了这画不婚配就是给唐国君王回话了,意思是这花一般的年纪就给陛下您守着了,虽然到不了近前侍奉,可着遥遥之中也算个画里的夫妻……听的人心里抓挠,怪暖昧的。

怪不得和这边打招呼不用纸笔只用刺绣,递个话还传针引线。别说,这边李氏父子就吃这一套,新罗被高丽、百济联手猛揍的时候。女王一喊“夫婿救命”,这边大军马上就开过去解围,解到最后解烦了,李治顺手给高丽一灭,女王称心了,许久也不吭声,高高兴兴和她侄女争权去了。

唯一想不通就是这辈分,给李世民当画婆娘,可给李治也绣,这有点说不上来的意思,可能新罗女王认为她就是嫁上国君王的命,不管辈分,只管身份。乱啊,国与国、君与君,全都这么无聊,要说这唐朝风气不同呢,光我这么个样子坐了公主家,搁别的朝代早大卸八块了挂肉摊子上了,还是唐朝好!

说起绣工,兰陵肯定比那女王好,甘蔗比我在福,兰陵的手艺都用他身上了,我要敢带回去一半件就得被批斗个把时辰,直到我发怒变得蛮不讲理才结束。

最后估计颖就是打算给我弄个火大才称心,总是能得意洋洋地指摘我恼羞成怒,然后抱了九斤在我面前乱晃。有啥办法,顶个九斤看庄后杀猪去吧,杀得嗷嗷叫唤偶尔脖子里带把尖刀满院子喷血乱窜还是很热闹的。九斤也喜欢这场面,叫唤的声音比猪还大,常常弄得猪很没面子地郁闷而死,一时被众屠夫奉为天人。

有道是:一人杀猪全家享福,猪脑袋,下水,全是屠夫的份子。近年庄子里养猪的都大气,和往年年跟前才杀有了很大区别,宰一口留了自家份子,然后拉了几家作坊门口一早上就卖光光,随便庄子上转转就能嗅到煮肉的香气。

“败家子!”蹲了门横上的老爷爷一边桃了碗里肉片朝孙子嘴里塞,一边数落一旁儿子没事买肉的奢侈行为,“身上钱都交了媳妇手里去,拿你手上就糟蹋,不过事称哪门子肉!”

儿子孝顺,低个头进去了,二娘子老远看得的哈哈大笑,朝手里几挂猪下水乱晃悠。

“笑啥?老人家说的没错。看你一天左手出右手进,要不是大力丸的配方养着,供奉那俩钱不够你糟蹋。”伸腿踹了一脚,给脖子上九斤举了举,“赶紧回,小心你婆娘又拾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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