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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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周力走过来,朝站在叶小迪身边的刘伟伸出右手,自我介绍说:“周力,小迪的朋友。”

叶小迪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对上那双眼睛也看向她,她撇开目光,没说话。

刘伟和对方握了一下,说:“小迪男朋友,刘伟。”

周力表情没什么变化,看看叶小迪包着纱布的眼睛问:“又起针眼了?”

她点点头。

“手术做得怎么样?疼不疼?”

“小手术,打麻药了。”她简短地回答。

“得休息几天了吧?”

叶小迪说:“刚跟老薛请假,不批,最近挺忙的。”

“你们没有不忙的时候。”周力说,“今天跟老薛聊了聊你们新上的记录节目,我看了两期,挺有意思,淡化静态的传记,强调动态的故事,切点也比较能抓住观众。”

叶小迪说:“能让你说好不容易,你有空恭维恭维老薛,他对这节目可得意了。”

从分手后,在她刻意的回避下,和周力有半年多没见过面也没说过话了。本以为这辈子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接触,可是今天他突兀地出现在面前,聊了两句,似乎也没有想象中多么难以逾越的心结。也许因为说的是工作上的事,以前在一起谈到各自的节目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

之前她担心周力的出现会造成尴尬,刘伟还不知道周力是她的前男友,而此刻的周力也真的像一个普通朋友,表现出止乎于礼的关心。他一向是个懂得进退的人,叶小迪想,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认识这个人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让别人不自在过,除了那场可笑的分手。

北京秋天沙尘大,刘伟怕在外面待久了对叶小迪眼睛不好,就对那二位说:“上楼聊吧。”

叶小迪说:“家里没收拾,挺乱的,算了吧。”

周力识趣地说:“你们庆祝活动没完呢,我代表台里来,还得再过去待会。听老薛说你刚做了手术,就来看看有没有事。”让他意外的是,她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停了一下,他说,“没想到你会去做手术,以后有病也别自己扛着,该看大夫就看大夫。”

听他口气里不放心交待的意味,连分手的时候他都没说过这样的话,那时两个人也没法平心静气地说话。叶小迪想起从前,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曾经是彼此最亲近熟悉的人。她觉得鼻子发酸,低着头没接话。

周力有些尴尬,于是转头问刘伟:“您是做哪行的?”

“部队的。”刘伟说。

“军人?”周力有点儿惊讶,不自觉地看了叶小迪一眼,对刘伟说,“你们挺辛苦的吧?我以前做过一个节目去军营里采访,看战士们从早到晚排得满满的,不是训练就是政治教育,要不就开会评比搞卫生。”

刘伟说:“战备部队,哪能闲着呀。”

“驻地在哪啊?”

“郊区。”

“今天休假?”

“对。”

周立告辞走的时候对叶小迪说:“有空常联系。”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

回到家才十一点半,刘伟说做饭,厨房里锅碗瓢盆俱全,就是没有开过火的迹象。叶小迪有点儿不好意思,这院里有三个食堂,单位发的饭卡都吃不完,哪用得着她自己做饭。何况她也整不出像样儿的菜来,唯一会做的就是西红柿炒鸡蛋和泡方便面。

刘伟没搭理她去食堂打菜的提议,自己出去转了一圈,不到二十分钟提了一兜菜回来。

叶小迪纳闷:“院里有卖菜的?”

“就在你上班大楼对面。”

“对面不是红旗商店吗?”

“商店旁边那小门脸里就卖菜。”

叶小迪想了想,终于恍然大悟:“我一直以为那是老干部活动中心,去那的都是老头老太太…”

刘指导在厨房里忙活,一回头看叶小迪搬了个小板凳坐门口看着,于是笑她:“就一只眼睛还惦记监工。”

叶地主问刘长工:“你不是高中毕业就当兵去了吗?在部队里吃食堂怎么还有机会学做饭?”

刘长工说:“当兵的什么不会,不会就是找抽。上军校时候出野外演习没有炊事班,都是自己做,做成什么样儿都有人吃,不吃就饿着。”

叶地主瞪着一只眼不放心地问:“你手艺行不行?”

刘长工一笑说:“行不行你吃了就知道了…盐在哪呢?”

叶小迪想了想,好像在哪个柜子里,油盐酱醋都在一起,搬家时候她妈让打包带来的,从搬来到现在还没拆封呢。她站在板凳上挨个柜子翻,刘伟把她拉下来:“得得得,我自己找吧,你在这严重影响我发挥。”顺手递给她一根削好的黄瓜,把人推出去了。

叶小迪坐在厨房外面啃着黄瓜,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求求你表扬我》。电影里有段台词说: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我饿了,你有一个肉包子,你就比我幸福;天冷了,你有一件厚棉袄,你就比我幸福;上茅房就一个坑,被你蹲了,那你就比我幸福。

看着厨房里的人忙活的背影,她想,幸福是什么?就是想吃饭了,你做给我吃,就是幸福。

吃饭的时候叶小迪提议看电影,刘伟看看她眼睛,说:“就剩一只了,你不能让它歇歇吗?”

“不能,它得站岗。”

叶小迪把笔记本架在饭桌上,两人一边吃一边看姜文的《太阳照常升起》。两个小时的片子,时空错落地讲了一个故事,看的人一头雾水。黄秋生演的梁老师到底是自杀还是被姜文演的唐老师谋杀,一直到电影演完,刘伟去厨房洗碗,两人还在争论。

“梁老师明显是他杀。”叶小迪靠在水池旁边打下手,“他都已经正名了,为什么要自杀?唐老师是占有欲很强的人,后来知道林大夫喜欢的人其实是梁老师,所以把他杀了。你看梁老师说请他们吃饭的时候,唐老师那个表情就有问题。”

看完电影刘伟印象最深的,是唐老师在新疆某处不知名的丘陵上,搂着女友朝天鸣枪的镜头。那一声回荡天地的枪响,带来的是肆意的震撼。

他问她:“唐老师的枪是哪来的?”

“梁老师送的…基本是被他死皮赖脸要来的。”

“注意到梁老师上吊那根绳子没有?”

“呃?”叶小迪没看仔细,回到客厅打开电影跳到那个镜头,过一会儿回来说,“像是那根枪带。”

“枪是一个象征,梁老师母亲的遗物,对他来说软乎乎的枪带比硬邦邦的枪更有纪念意义,所以他把枪送给唐老师,自己留着枪带。在唐老师手里,枪才能有它本身的意义。梁老师躲在厨房里弹吉他,唐老师在天地里鸣枪开路,所以梁老师自挂了,唐老师爬山打鸟杀小队长,无法无天。”

片子里的唐老师抱着枪的时候,似乎除了天地,心中只剩下一个自己,没有一起嬉戏的同类,其他人不过是一群呼来唤去的鹰犬罢了。那种恣意妄为的人生,让人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一部深刻的电影,也许每个人都会从中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刘伟看到的,是那杆枪。

叶小迪说:“姜文以前也演过一个电影,跟枪有关的。”

“《寻枪》。”

“对。”她点点头,“枪是死的,人是活的,死的能比活的还重要吗,最后还要搭上命。”

“丢枪是比丢命更大的事。”刘伟给她讲以前的事,“上军校前在部队里,有一回去打靶,后来回营一直到收枪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枪上的一个零件掉了。你可能想象不出这是多大的事,当时报告了连长,连长没敢往上报,让全连人集合。那时候我们在山里没什么娱乐,就用收音机听广播,收音机都是自己组装的。连长就下令,所有人把收音机拆了,把喇叭里的吸铁石卸下来,三分钟后回来集合。然后我们一连的人就沿着营地到靶场的路,一路趴地上摸过去,最后找着了,这事才算压下来。

叶小迪好奇:“要没找到呢?”

“没找到?”刘伟笑笑,“后来我上完军校分到一个侦察营下面当一个小排长,也出过一回枪的事,有个连丢了一支枪,在军列上掉的。全营的干部紧急开会,旅长都来了,气得抽了丢枪那个连的连长两个大嘴巴子。当时沿铁路线隔一公里撒一拨人找,后来听说是找着了,把人都召回了。事后处理的时候,丢枪的战士直接除名回家,营里的党委班子全部更迭换位。”

叶小迪这才感觉丢枪不是小事,问刘伟:“你当时丢零件的事,后来怎么处理的?”

刘伟想到老连长,好在他们那地方偏僻,这事就被压下来,要不他也够回家的本儿了。想起当时的处理,他笑着说:“我俩月的津贴全被拿去给全连修收音机了,钱还不够,捎带我那班长俩月的钱也被扣得一干二净。”

叶小迪笑着说:“你当兵的事还挺有意思。”

刘伟说,“当时可没觉得有意思,吓都吓死了。那时候就记住了,当兵的命可以丢,枪不能丢,枪丢了还说什么保家卫国,自己都保不了。”

叶小迪想,当兵的不能丢枪,普通人呢,也会有一些重要到不能放弃的东西吧,也许保留的是一份记忆,也许是一些旧书信,一件旧衣服,也许是一个人。自己曾经被人放弃过,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也许对于周力来说,自己并不是最重要的,他的家庭甚至他奶奶的老观念才是不可放弃的。

“周力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她对厨房里搞卫生的人说,“交往了三年多,后来分手了。”

刘伟擦干净油烟机上面的浮灰,在水池里涮抹布。叶小迪看他不吭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解释说:“你没问过我以前的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刘伟关上水龙头,擦干手走过来。叶小迪觉得自己现在独眼龙的形象实在不适合跟人深情凝望,于是低着头,手不由自主地想去挡眼睛。

刘伟把她手拉下来,说:“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她诧异地问。

“那天在你这装空调,徐萌萌说话那么大声,能听不见吗…”刘指导有点儿心虚,就跟偷听人家说话似的。

想起那天徐萌萌好像还对他发表了不少评论,叶小迪红着脸不说话。

刘指导笑着问:“鸡犬在一块儿不宁,咱俩一个狗头一个狗尾巴,应该分不了家吧?”

第十六章

周末一连组织学习,观看一部关于坦克的资料片。

一战时候某个英国佬联想到给拖拉机装上火炮机枪横扫骡马,于是世界上第一辆坦克样车问世,当然不是真的只有拖拉机那么简单。第二年,四十九辆“马克I型”投入索姆河战役(实际参战十八辆),从那时起作为“陆战之王”的坦克就再没停下过前进的脚步。

然而作为平原开阔地带的突击利器,随着全世界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坦克的发展到了一个阻滞阶段,在城市战中屡屡受挫。像第一次车臣战争,俄罗斯的装甲部队兵败格罗兹尼,俄军引以为傲的T系坦克陷在城市狭小的空间中,被人扛着半世纪前的火箭筒就给废了。于是一些国家纷纷开始研制适合于城市作战的坦克,像以色列“梅卡瓦4”是公认的巷战坦克,德国的“城市豹”,法国的勒克莱尔AZUR,还有美军在伊拉克的作战遭遇催生出的M1A2TUSK城市坦克。

刘指导员以前开坦克的,平时爱看这方面资料,了解得多一些,片子播放当中时不时停下来给大伙讲讲。其他连队的也有人凑过来看。教导员下连检查工作时候,看这一屋子人,也被吸引进来。

看到小鬼子的90坦克车身可以前倾后仰,一个排长问刘伟:“咱们99主战坦克能不能做这动作?”

“90是液气悬挂,99和豹式、M1一样是扭杆悬挂,肯定做不出这样的姿态。”刘伟说。

“那小鬼子这除了新鲜,有什么战术意义?”

坐在后排的三连长插话:“有毛意义,天生畸形,投降时候下跪使的。”

一屋人哈哈笑起来,一连副扭头冲后面竖大拇指:“猴哥牛逼!正解!”

刘伟不理那俩,对那个排长说:“液压悬挂算不上新鲜,咱们空降步战车也用这技术,但是应用到坦克上的,小鬼子是第一个。要说实际意义,在山地路面不平的情况下,能保证射击精度。但是对咱们来说意义不大,咱们坦克是平原作战,山地靠步兵和轻装甲车。”

“老美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牛逼还可以呼叫空中支援。”候连长说,“小鬼子一辆90多少钱?八百多万美刀,他们弹丸之地有个一千辆够使了,咱们得装配多少?有那钱不如打造一批武装直升机,一扫秒杀一片。”

刘伟说:“液压悬挂经不住高强度作战,容易故障,造得起修不起。武器这种东西,不在多先进,关键得实用。”

片子放完,全连带回。刘伟和侯严路走在后面说话,一会儿前面带队的一连副凑过来,冲刘伟说:“书记就是务实型的,不但打仗时候讲武器实用、战术实用,找媳妇时候也是,别看平时按兵不动,该出手时就出手。”

刘伟推他一把:“我真服了,这你也能拐到找对象上去?”

一连副苦着一张不怎么嫩的脸抱怨:“我刚来到这的时候,咱连干部全是光棍,后来一个一个都找着了,至少是交过吧,就剩我了。等你调来,我心想可有人跟我作伴了,结果你也先我一步,有没有先来后到的自觉性啊!”

侯严路插话:“说到找对象,邵一鹏这孙子今天上哪了?又会正规军去了?”

刘伟说:“他今天还真没去蹲点儿,付斌的母亲和妹妹回老家,他带着老付送娘儿俩去火车站了。”

侯严路问:“付排长调动的事怎么样了?”

刘伟说:“老付自己不愿意去,邵一鹏劝了他几次也没用,就算了。”

“他那身体行吗?”

“慢慢调理吧,大面儿上没事,不能累着,反正自己的人自己照顾呗。”刘伟也想过,老付那样的实诚人不太适合机关的环境,去了也是当老黄牛,做苦力落不着好处,倒不如留在这,反正在一连没人会给他气受。

一连副凑上来问:“你们刚才说什么正规军呢?”

刘指导一本正经说:“悄悄地别说出去啊,邵连长执行潜伏任务呢,打入‘敌人’内部伺机瓦解骨干力量,策反招安和平演变。”

“我靠!咱这怎么还有特务科啊?”

正说话的工夫,教导员在后面喊住刘伟,刘指导交待副连把人带到操场上组织篮球赛,自己跟教导员走了。

“一连的活动搞得不错啊。”教导员说,“上回是全连一起搞战术讨论,让战士们接触接触这些有好处,到演练时候能很快明白班排长的指令意图。你出那题目,是上学时候教员给你们出的吧?”

刘伟笑着说:“被您看出来了,我这是政治教育说得没词儿了,再憋就该出内伤了。”

教导员说:“平时政工干部开会,就你态度不认真。”

刘伟嘻嘻笑:“我是学侦察专业的,不是搞政治教育科班出身。别的连指导员文艺细胞都比我强,联欢会编个小品排个节目,提笔就是段子,每回一连搞活动我得愁好几天。”

教导员问他:“来这当指导员快一年了,有什么想法没有?”

“想法?”刘伟说,“想法就是当好连队指导员啊。”

教导员说:“对以后有什么想法?不可能一直在基层。”

“听组织安排呗,调我去哪就去哪。”

“听说团里刚走了一个侦察参谋。”

教导员其实也只是一闪的念头,不过刘伟现在的资历还太短。一个合格的军事参谋对于人员素质要求是综合性的,不但要掌握各种现代军事武器、作战理论,还要了解军事战史、地理,甚至后勤方面的知识,并且具备合格的心理素质。刘伟的优势,他在军校里受过系统的军事技能知识训练,当过兵,现在还在基层做管理,一线的经验对于参谋人员很重要,但是其他方面,他还得再磨练几年。

刘伟站在原地看着教导员走远。侦察参谋?上学时候他读过好些打仗时候讲侦察兵的小说,侦察参谋那都是有勇有谋的代名词,刘伟觉得以自己目前的水平不够格。教导员说这话,是不是提醒他该好好补补课了。

就在教导员找刘伟谈话的同时,邵一鹏开着吉普载着付斌正从火车站回营。

看到母亲身体不错,付斌心里踏实了些。只是妹妹一年比一年大,早就到了说对象的岁数,可村儿里人都知道他们兄妹是私生子,谁也不愿意娶这么个媳妇进门。妹妹也不愿意离开母亲嫁到外面去,这事就一直拖着。他这个当哥的心里急,但是又没办法。

临上火车的时候,付斌对妹妹说:“不行在邻村找一个吧,岁数大点也没关系,人老实就行。”

付家妹妹倔强地说:“除非能带着妈一起去,不然就不嫁。”

“哪有出嫁还带着老娘的,哪个敢娶呀!”付妈妈急得让儿子劝妹妹,付斌说了不管用,他妈又拉着邵一鹏,求“连长给劝劝”。邵一鹏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闹了个大红脸。后来付家妹妹连拖带拽地把老娘拉上火车走了。

等红灯的时候,邵一鹏侧头看看坐副驾驶位子的付斌,板着脸说:“你可想好了,调机关的机会,趁着现在荣誉还是热乎的,过着村可没这店了。”

付斌憨憨地笑着说:“想好了,就想留在连里。”

邵一鹏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放弃的是什么机会,来气说:“宣传干事虽然不是多大职位,但是以后往上升的机会多,不比你留在连队里强?到年头提不上去你就得转业了!”

付斌说:“在机关离领导太近了紧张,不知道该干啥。再说万一要有酒局的事,我也不能喝,也不会给领导挡酒。”

邵一鹏气得骂:“窝囊,我怎么把一排就交给你这么个窝囊废物点心!”

付斌自嘲说:“现在可不就是废物点心了…”

邵一鹏扫他一眼:“我不是这意思啊。”

“我知道。”付斌说,“我这个身体以后也没法给连里争啥荣誉了,就想能在这待一天,就多赚了一天…连长,你别让我走…”

邵一鹏看着前方的路,眼眶竟然有点发沉。绿灯亮起,他踩一脚离合挂上档开动车子。

车上了四环,付斌看方向不是往营里去,就问邵一鹏:“连长,咱这要上哪呀?”

邵一鹏没好气说:“闭嘴,老实待着,默念保密守则!”

付斌于是一边盯着前方的路,一边心里背“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车行至那个神秘小院门口,邵一鹏从后座上够过一个袋子,下车直奔传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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