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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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启叫道:“你们这些官兵怎么不讲理!”

苻阳等哈哈大笑,一个胡兵笑道:“和你们这些两脚羊,讲什么理!”

两个骑士上前。冯周启望了司马周贤一眼,司马周贤哼了一声,冯周启手一抬,便把那两个骑士震下马来。

苻阳一直冷眼旁观,这时冷笑道:“居然敢动手!”手一挥,袖中伸出一只奇门兵器来,却是一个十字形状的铁器!这兵器乃是两把双刃剑以极巧妙的铸造法铸在一起,收起来时两剑平行贴合,一展开便交叉成十字形状。

司马周贤惊道:“苻家的十字斩!”

苻阳哼了一声道:“你既然认得,便乖乖下车,随本将回长安受审!”

司马周贤淡淡道:“本来不想和两位冲突,现在看来…带上人走!”他话一出口,这片平宁的原野上便忽然间漫天剑影。蒋周齐带上司马周贤,方周信带上秦渭,倒掠飞身。剩下的冯周启、严周震等四人则发出剑气布成剑网,把苻阳、王皮的人马拦在外围。但就在剑网布开之前的一刹那,王皮手一扬飞出一道无形内息,悄悄粘附在秦渭的后背上,混乱中司马周贤等竟然都未发现。

冯、严等四人出了一招之后就要脱逃,苻阳冷哼了一声道:“原来是宗极门,好大胆子!”手一抖,十字斩夹着一股劲风飞了出去,和宗极门四弟子的剑网纠缠在一起。十字斩一时没法突破剑网,而严周震等人陡然觉得压力增大,不得不全力抵御,一时间竟分不出力量脱逃。

冯周启叫道:“司马师兄你们先走!他们拦不住我们的!”

司马周贤在半空道:“那你们小心了!”

王皮哈哈一声笑道:“想走?先把人给我留下!”方周信一个不防,只觉抓住秦渭的掌心一滑,跟着右手空了,秦渭竟然被王皮拉了过去。

司马周贤大吃一惊,王皮却哈哈大笑,对身后一个骑士道:“带他下去,看好他!”

冯周启等见秦渭被劫走无不大惊,本已飞远的蒋方齐等也凌空折了回来。司马周贤本来由蒋周齐带着,这时却跳下地来,取剑在手,问道:“在下宗极门周字辈弟子司马周贤,刚才这位从我师弟手中夺人的高手,不知如何称呼?”问完这句话便落在了苻阳、王皮的面前。

王皮哼了一声道:“果然是宗极门!在下王皮,高手可不敢当。”

司马周贤道:“不知和王景略如何称呼?”

王皮傲然道:“正是家父!”

司马周贤听说他是王猛的儿子,哦了一声,手一反,那把巨剑便发出螺旋剑气来。

冯周启叫道:“师兄,你别动手,我们能应付!”他们知道司马周贤只要再静养三天便能完全复原,但若强压伤势动手,只怕会留下严重的后患。

司马周贤哼了一声道:“苻家的子弟加上王猛的传人,只怕没那么好对付!众师弟,七剑齐发!”空中三人都跳了下来,挥剑直取王皮。

这七把宝剑所激发起来的剑气笼罩方圆十丈,草木遇到了无不摧折。苻阳见了这等声势大吃一惊,左手一抖飞出另一把十字斩,两把十字斩急速盘旋,凝结成一个米字形的奇门兵器,急速盘旋中空气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响。

七道剑气虽然先发,但那夹带着强烈煞气的米字斩却后发先至,赶在剑气触及王皮之前撞了上去。这是宗极门七弟子和苻阳的硬碰硬交锋,谁强谁弱高下立判,所以无论司马周贤还是苻阳脸色都十分凝重,要看对方实力比自己如何。

但闻铮铮连响,两股大力纠缠在一起,撞击所产生的余力把地面荡出一个直径五丈,深达尺许的大坑,但米字斩终究没能将七道剑气截下,甚至无法完全消解七道剑气的攻势,只能将之带偏了。这下子双方都心里有数:苻阳的功力比起宗极门七弟子合力逊了一筹,但他以一抗七居然只是稍落下风,则功力之高也委实可怖。

冯周启心道:“刚才这招虽然号称七剑齐发,其实主要仍然是我们六人的力量,司马师兄的巨阙剑主要只起引导作用。但他居然能把我们的剑气带偏了,这份功力实在可怕!”

王皮则心想:“这七人倒也了得!东海公一人恐怕收拾他们不下!”暗下命令,一百余骑各驾骏马奔了出去,马上骑士都不是普通士兵,而是王皮亲自调教出来的高手。一百余骑趁着苻阳和宗极门七弟子尚在纠缠,迂回包抄,占据了八个方位,列成阵势,其中八人手执大旗。司马周贤瞥了一眼,惊道:“不好,这王皮要布阵!”

却听王皮笑道:“不错!可惜你反应得太迟了!”取出令旗,喝道:“起阵!”一百零八骑兵运动起来,把方圆三里之内构筑成一个肉眼看不见的力场空间。

司马周贤扫了一眼那些幡帜,只见每面幡帜上除画了龙虎龟雀以及山川河岳以外,中间更分别写着八个大篆,分别是生、死、休、杜、开、景、惊、伤。

冯周启惊道:“是王猛以兵法入玄术的八门金锁阵!”

司马周贤哼了一声,心道:“若是只有这苻阳或王皮一人我们仍不怕他,但他们两人联手,一个布阵限制我们的力量,一个配合阵法强攻,我们便非败不可。”喝道,“走!”

冯周启叫道:“那玄…那老儿怎么办?”

司马周贤道:“留得青山,另寻道路!就让那老儿多活两天吧!”

王皮冷笑道:“陷我八门之内,还想走?”他这阵法本身若主动攻击,未必就能杀伤宗极门七弟子,但苻阳将米字斩分开作两个十字斩分别掷入阵中,王皮便能催动阵法奥妙,将一百余骑士的力量凝聚起来,附加在这两把十字斩上,百人之力叠加那是上万斤的力量。十字斩借着这股力量,所到之处石破岩开,威势惊人。

司马周贤眼见危急,倒持巨阙剑,脸上面目狰狞,青筋勃起。冯周启等知道他要再次施展“内天兵解体”剑法,叫道:“师兄,不可!”但话才出口,司马周贤招数已发,其他六弟子也唯有全力配合。六把剑伴随着巨阙急速旋转,化作一股剑气旋风,两把十字斩飞近竟然被远远弹开。

那股剑气旋风是外强中空,司马周贤大喝一声,七人一起跳入剑气之中,藏在那股外强内虚的剑气旋风里头向生门冲来。王皮见这股剑气旋风如此威力,知道拦他们不住,变化手中令旗,结印一转,生门变成伤门。司马周贤等破门而出时,阵中力场陡然逆转,在阵门形成枪矛刀斧一般的凌厉劲气,虽未刺入他们经脉之中,却也划得他们衣衫破烂,鲜血淋漓。七人不敢逗留,一鼓作气向南飞遁。

苻阳收了十字斩道:“宗极门果然名不虚传,居然能从我们联手之下逃得性命!”

王皮道:“可惜刚才来不及把生门变成死门,否则他们便一个也逃不掉了。不过为首那人用了‘内天兵解体’,那是逆运剑气刺激自身经脉,暂时提升功力的剑法,用了这一招过后势必元气大伤。我看等他功力一散,三五个月内别想再用剑了。”

苻阳道:“宗极门是岛夷的护国武宗,这次忽然出现在关中,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丞相病危,特地前来阻挠我们的大事?”其时南北分裂,东晋称北方各个胡族政权为索虏,胡人在口头上不肯认输,也把东晋贬为岛夷。

王皮听了苻阳的话,脸色一变道:“先审审那‘负伤人’再说。”

回头见那伤者正卧在马背上,伸手想搭搭他脉搏探一探,手才一碰到伤者,眼前一阵恍惚,那伤者竟然变成了一段木头!

刚才分明是一个活人,怎么一碰之下就变成了木头?

王皮本身是玄门中人,自然知道世界上不存在将人变成木头的妖法,怔了一怔,随即骇然道:“幻术!幻术!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对我们用幻!连我都被骗了!”

却有将士在搜索了宗极门弟子慌乱中留下的马车后上前道:“将军,搜到了一幅怪画。”

苻阳接过一看没看懂,交给了王皮。王皮拿过来看得发愣,好一会儿,苻阳问道:“是什么东西?要紧不?”

王皮哈哈笑道:“要紧,要紧,要紧得很!”挥手让军士们走远,压低了声音道:“这帛画是一幅地图,指示的似是桃源的所在。”

“桃源?”苻阳心头一震,“是那帮反贼聚居的地方么?”

王皮道:“正是!”

苻阳问道:“按地图指示,那桃源在什么地方?”

王皮道:“似乎就在丹江上游。”

苻阳诧异道:“这么近!那里离长安不过数日路程,万一有事,那可是肘腋之变。”

王皮道:“此图必须赶紧上呈,请陛下定夺。”

“眼前还是以寻找青羊子为主。”苻阳道,“桃源的事情虽然大,却急不过丞相的病。”

黄雀在后

苻阳、王皮与宗极门七弟子大起纠纷之时,秦征就躲在远处看着。

那一战只看得他胆战心惊,心道:“若我被那七股剑气和十字斩的煞气卷了进去,只怕一眨眼便会被绞成一团肉泥。”

眼见苻阳和王皮渐占上风,他几次想要趁乱救人,但总是不敢动手。忽然肩头上被人拍了一下,秦征大吃一惊,本能地退开几步一看,只见一个少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不是沈莫怀是谁?

秦征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讷讷道:“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沈莫怀道,“我还想问你呢!买点东西干嘛那么久?”

秦征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沈莫怀又道:“不过这样也好,要不然我都找不到一个理由上岸来看看呢。对了秦征,你挑拨这两拨人马自相残杀,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征正要回答,忽然想起自己上船后沈莫怀可是一直没问过自己名字,这会怎么忽然叫得出“秦征”二字?张大了口道:“你…你知道…你早就知道了!”

第二章拜师道家

沈莫怀笑笑道:“是啊。”

秦征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可是戴着面具,而且我的声音也不一样。”

沈莫怀道:“你从河里冒出来的时候我并没认出来,只不过觉得你的眼神有些熟悉而已。不过当你说起自己会‘钓鱼’,那‘钓鱼’两个字的腔调,怎么这么像秦征呢,我心里一动就开始留意了。后来越看越觉得像,但真正确定却是刚才。”

“刚才?”

“嗯,就是你扔石头袭击刚才使十字斩的那家伙时,我才确定你就是秦征了。”

“当时你在?”

“是啊。”沈莫怀笑道,“我见你这么久没回来,正纳闷呢。那两个水鬼说你一定是卷了钱跑了,我可不信你会这么做,更不信自己这么没眼光,于是便跟师父说了,然后就上岸来找你。进城没多久便看见你鬼鬼祟祟的,我当时也不揭破,一路跟着看你要干什么,结果就看见你朝那家伙扔石头。你扔石头时用的弹指功夫,和你帮我捉鱼时弹石子的动作一模一样,所以我才确定你十有八九便是秦征。”

“十有八九,那就是还不是十分确定了?”

“是啊。”沈莫怀哈哈笑道,“但看你刚才听见我叫你秦征后的反应,我便知道你一定就是秦征了。”他走上两步,指着战场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征道:“我…我要救我爹爹。”

沈莫怀微感讶异道:“你爹爹?”往王皮那边扫了一眼,果然看见马背上伏着一个动也不动的人,啊了一声道,“你爹爹在那里啊!咦,他的右手…”

秦征眼中掠过极为痛苦的神色:“不知道,多半是被那群畜生害的!”

沈莫怀愤然道:“太过分了!你说,要不要我帮你报仇?”

秦征听他这么说,呆了一下,随即摇头道:“不!报仇的事情我要自己来做,我现在只想先救我爹爹出来。”

沈莫怀脸上露出赞赏之色,说道:“对!男子汉的仇应该自己报。

不过你现在打算怎么救你父亲呢?那个术士还有那个氐人可利害得很呢,我也没把握能赢他们。你更不行了。你扔那胡人石头的时候那术士顺势反击,差点就把一道内气印在你身上…”

秦征奇道:“内气?”

沈莫怀微笑道:“你当时弹出石头就跑,我在你背后把那内气给化解了,你没发现么?”

秦征脸上一红,说道:“我居然一点也没察觉,真是惭愧。谢谢了。”

沈莫怀道:“不用不用,我们一场朋友,谢什么!来,先想办法救了你爹爹再说。啊,有了!”他从怀中摸出一个鸽蛋大小的金色圆球来,说道,“那天你用控香诀帮我引鱼,过后我师父跟我讲起控香诀,顺手找了这东西给我玩,我随手练了两下,还没试过呢。现在就拿他们来开涮!嘻嘻,现在这风向正好,把鼻子捏住!”他把那圆球摇了摇,注入真力催发那金色圆球,便有一股极难察觉的香气溜入劲气激荡而产生的内向螺旋气流当中。这股香气的流动秦征半点也看不见,甚至根本体察不到。

过了一会儿,沈莫怀才把那圆球收了道:“行了,可以呼吸了。师父说这是隐形香,不知有效没效。”

秦征惊道:“隐形香?听爹爹说那可是香引谷第一品的香气,你师父怎么会有?难道你是香引谷的传人?”

沈莫怀笑道:“当然不是。这是我师父当年学来玩儿的杂学——啊,时候到了,你等等。”随手取了一段烂木头,纵身跳了过去,慢慢走近,轻轻溜入众人之中。宗极门七弟子以及苻阳、王皮等人竟然对他视若无睹,好像他是透明的一样。八门金锁阵中劲气纵横,但沈莫怀年纪虽小却是武学高手,对各种劲气来路把握得极准,主阵者王皮又未发现他的存在,沈莫怀便将全身内息凝而不发,在阵势之中以无厚入有间,悄悄溜到王皮身边。

这幻香术并非妖法,究其原理,乃是以香气引发嗅闻者产生某类幻觉。秦征曾听秦渭提起这隐形香的妙用,据说当香气荡开之时,受到影响的人大脑受香气蒙蔽,会影响视觉,完全看不到控香之人的行动。当然,控香之人必须将自己的精神与真气都控制在相当平和的状态下,不能流露出杀气或战意之类的强烈气息,否则就会破坏整个香境,引发嗅闻者的注意——所以这隐形香可以用于逃走藏匿,却难以用于暗杀。而且幻香术所发挥的威力,要同时视乎控香者的功力以及香气本身的级数而定,控香者功力越深,香气的级数越高,便能发挥叠加甚至相乘的效应。相反,控香者若功力不足,不但不能充分发挥香气的威力,甚至连使用都成问题。

昨日秦征用来引鱼的香料,介乎第六品与第七品之间,和沈莫怀这时所用的隐形香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秦征自忖以自己现在的功力,恐怕第五品以上的香气便难以充分发挥其威力,第三品以上的香气自己根本就没能力使用。而沈莫怀昨日分明还不大懂控香术,此后只是跟他师父“随手练了两下”,居然便能使用一品香去对付王皮这等高手,则他天分之高、根基之厚简直骇人听闻!想到这里秦征忍不住对沈莫怀涌起一点妒忌来,心道:“他有这样的本事,除了天资绝高以外,一定也是由于有个好师父。”

正自胡思乱想,沈莫怀已经用那段烂木头把秦渭给换了回来——他用木头换秦渭,却是使用了另外一道香气“替身香”了。出阵之后他对秦征低声道:“快走!他们就打完了。等他们打完了架发现中了我们的幻术,一加警惕只怕幻香术就会被破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幻术,都是在趁人无备的情况下最能发挥威力。

要让玄武高手在有所防范的情况下强行入幻,往往比攻其不备要难上十倍!刚才沈莫怀之所以能得手一来是因为这隐形香乃是天下极品,二来也是因为苻阳、王皮和宗极门七弟子都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不知有人窥伺在旁,这才让沈莫怀乘虚而入。

秦征也来不及察看秦渭的伤势,只是把老父背上后隐隐感到他心脏还在跳动,心中略感安慰。他跟着沈莫怀取道小路,不久来到渭河边上一处偏僻的河岸。那艘大船便停在那里。

沈莫怀先上船道:“师父,我朋友的父亲受了伤,可以让他进外舱避避风不?”

舱中人道:“你拿主意吧。”

沈莫怀见师父不反对,忙招呼着秦征背他父亲进舱,说道:“这是我平日起居的地方。”秦征在这船上待过一夜,却还没进来过。但这时担心父亲的生死,也没工夫注意这里面的雅洁布置。

秦征把了把秦渭左手的寸、关、尺三脉,发觉他的脉象乱成一团,心中苦急,泪水就在眼眶中打滚。

沈莫怀问道:“你会医道么?”

秦征道:“我就会得一点皮毛。唉,要早知道会有今日这般事情,往日就该多下点工夫。”

沈莫怀摇头道:“你才几岁?医道这东西,再怎么勤奋,十几岁的人也学不精的。”往内舱道,“师父,您能不能帮忙看看?”

秦征听见这话,犹如溺水的人看见一根大木头,想起沈莫怀所展示的种种异术,心想他师父不通医道则罢,若通医道,必是高手,当下倒转了身子,面向里舱,咚咚咚连磕了十几个响头道:“请前辈救家父一命。”

舱内人道:“莫磕头了。我若不愿出手,你磕一百个头也没用。”

秦征正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便听舱内人道:“莫怀,把他移近些来。”秦征这才转悲为喜,要想帮忙,沈莫怀却摇了摇手让他别动。

秦征心想:“他师父好像是个怪人,可别犯了她的忌讳才好。”便乖乖待在一旁。

沈莫怀将秦渭移到舱门边上,又推开内舱舱门。那舱门后面尚有一道帘幕,隐约看得见幕后坐着一个女人,身形相貌却都看不清楚。帘幕略动,一只半点瑕疵也没有的手伸了出来,在秦渭的左手上搭了一搭,便退了回去道:“我的医道亦非甚精,不过也脉得出你父亲暂时无性命之忧。不过他受伤太重,这辈子算是残废了。”

秦征一听又悲又喜,泣道:“谢前辈援手,不知前辈可有办法救醒家父?”秦征知道秦渭亦通医道,若能救醒他多半便能自医了。

舱内人道:“他双目虽闭,其实并未昏迷,只是奇筋八脉让剑气给锁住罢了。莫怀,你先摇动香玲珑让他宁宁神,然后再以螺旋剑气逆运成圆,便能把锁住他的剑气吸出来。”

沈莫怀先取出那藏着香气的小球“香玲珑”来,引导宁神香气熏养秦渭。过了一会,秦渭双眼虽仍紧闭,但身体却明显松弛下来,显然这宁神香气十分有用。沈莫怀喜道:“这香玲珑真好!”

他师父听见了道:“哦?怎么个好法?”

沈莫怀道:“它不但能克敌制胜,而且还能治病疗伤,真是宝贝中的宝贝!”

只听她师父淡淡道:“有用的不是这香玲珑,而是里面的香气。香玲珑是储存香气用的,香气一用完就和废物没什么区别。这个香玲珑一共有七道香气,你现在用了几道了?”

沈莫怀道:“一道隐形香,一道替身香,加上这宁神香,一共三道。”

沈莫怀的师父道:“剩下四道,一道三品,一道一品,两道二品,都是极为霸道的攻击性香气——那对我们没什么用处,也没什么好玩的,你把它扔了吧。”

沈莫怀哦了一声,随手就丢出窗口,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去了。秦征心想:“爹爹多年奔走寻访,才得到过一道三品香,两道四品香,不但视若珍宝,还曾靠它们逃跑保命,他们却把这香玲珑说扔就扔,半点也不当回事,若被玄门中人知道,不知要心疼成什么样子。”

沈莫怀师徒却半点也不放在心上,只听师父道:“是时候了,给他拔除剑气吧。”沈莫怀应了声“是”,双手虎口对虎口,便有两股极强的气流发将出来,一阴一阳,一正一反,在两个虎口间那极狭小的空间内对撞冲击,形成了一个具有吸力的螺旋气流团。

秦征年纪虽小,见闻却不孤陋,见了这剑气心头惊骇:“这螺旋剑气的强度,比宗极门七弟子恐怕只高不低,他们师徒究竟是什么人?”

沈莫怀将这团螺旋剑气在秦渭各经脉处巡走一周,将各处剑气一一吸出。过了不久,秦渭嗯了一声重重吐气。秦征大喜,叫道:“爹爹!”

学剑极限——秦渭被宗极门弟子用剑气锁住了筋脉,虽然动弹不得,但周围的事情却都听在耳中,这时睁开眼来,让儿子扶起自己要向沈莫怀的师父答谢救命之恩,却被对方阻止道:“莫来谢我,我也不受你这礼。虽然我出了手,但要救你的是我徒儿,与我其实无关。”

秦渭见多识广,知道这些高人多有特异的脾气,也不奇怪,便道:“既然如此,便谢谢沈少侠了。”

沈莫怀笑道:“谢什么,秦征是我朋友,这些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秦渭心念一动,说道:“这次为我父子两个,让沈少侠开罪了宗极门,我们甚是过意不去。”他本来轻易不肯透露自家和宗极门有怨,但想舱内人既能轻易化解这剑气锁脉,便不可能不知道制住自己的是宗极门的手段,于是干脆由自己先挑明了。

沈莫怀问道:“宗极门是什么?是一个门派么?”

秦渭和秦征闻言大奇,秦征忍不住问道:“你…你竟然不知道宗极门?”

沈莫怀听秦征这般讶异,反而有些奇怪,问他师父道:“师父,宗极门很有名么?”

舱内人嗯了一声道:“不错,算是很有名,也很无聊。等你把我给你的那本《破剑要诀》练全了以后,不妨到他们所在的天都峰踩他们一踩,为你朋友出口气。”

秦渭和秦征听得心头剧震,宗极门在他们心目中乃是高不可攀、牢不可破的玄武至高门派,但听舱内人的口气,竟似乎全然不把宗极门放在眼里。若是换了别人,秦渭定要认为对方是狂妄至极,但他在路上已听说沈莫怀拥有并能使用一品香,刚才又能施展出“逆运螺旋剑气”这样高深的功夫,可见他们的来历极不简单。这少年才十五六岁便有这等修为,那他师父的能耐更是可想而知。想到这里,秦渭忍不住忖道:“难道世间还有比宗极门更厉害的门派?”

秦渭顾虑太多,只是暗想,秦征却直接问了出来:“前辈,您的神功比宗极门还厉害吧?”

沈莫怀笑道:“我师父的功夫,当然是天下无敌!”

舱内人淡淡道:“你们两个无知少年,知道多少世事?就敢在这里胡乱品评什么谁高谁低,天下无敌。我这点道行,可还不敢如此狂妄。

毕竟建立桃源那批老家伙还没死绝呢!不过天都峰那群老顽固食古不化,宗极门的奥义他们连边都没摸到呢。莫怀你若能把我教你的功夫学通了,足以去和他们斗一斗。”

秦征和沈莫怀都听得半懂不懂。秦渭心想:“听她言中之意,似乎只服桃源中的一些人,却将宗极门都不放在眼里了。当今天下,只怕就是玄门五老也没这等口气。这女人究竟是谁?”一时隐隐想到了什么,却没能把线索串起来,忽然想起,“桃源…桃源…唉,可惜上次寻不到桃源的所在,而地图又已被宗极门的人搜去了。”

那边秦征忽然跪下道:“前辈,你能不能收我做徒弟?”

秦渭见儿子如此举动吃了一惊,随即喜上心头:“虽然我们失去了进桃源的机会,但若冰儿能蒙她收为弟子,那或许还胜过去求青羊子。”

沈莫怀听见秦征这样说也帮腔道:“妙啊!师父,你就收了秦征吧,难得我遇到一个说得来话的朋友。若成了师兄弟,以后便不寂寞了。”

秦渭父子见沈莫怀帮忙都感欣喜,谁知道舱内人却道:“我不会再收徒弟的。”这句话虽然说得简洁,语气之坚决却不留下半分转圜的余地。

秦渭父子心中都是一沉,沈莫怀也大感失望,问道:“为什么啊,师父?秦征挺好的人啊。”

舱内人道:“不收便是不收,没什么为什么的。再说,你这朋友也不适合学剑。”

秦征听到这话大吃一惊道:“我不适合?”

“不错,因为你已经错过了学我剑术的最佳年龄。武学之道,乃是于炼精化气中激发潜能,于炼气还精中产生真力与斗气,扎根基得从存精元入手,进而炼气凝神,致精致纯,乃至还虚合道。可如今你一身的杂学,除了止定功夫颇为可观外均无足取。别的不说,光是凝锻精元、入剑共鸣这道门槛就难迈过去,就算由我来教,五年之后,也只能达到莫怀今日之水准。”

秦征道:“那也够了。”他想自己五年之后大概二十岁上下,若能练到沈莫怀这般地步,那也是万中无一的高手了。

沈莫怀的师父道:“问题是,那也将是你的极限。”

秦征闻言心头大震,喃喃道:“那是我的极限?”

“不错。莫怀如今的功力,在十几岁的少年里是很罕见的,但放到天下英雄中去却还算不得什么。你若想以这等功力去抵抗宗极门,无疑是痴人说梦。”

秦征一听忍不住委顿在地。沈莫怀叫道:“师父,难道就没办法了吗?”

“办法?什么办法?”

沈莫怀道:“就是突破这极限的办法。”

“没有办法,又何必要想办法?”

沈莫怀怔道:“何必?”

“不错。若说学剑,以他的资质,这辈子是不可能有极大成就了。

但天下又不是只有学剑者才能登上绝顶境界。他学不了剑,便不能去学别的东西么?”

秦征听到这几句话精神一振,施礼道:“请前辈指点迷津。”

舱内人沉默片刻,忽然道:“你们父子,是姓玄的吧?”

秦渭听到这句话吓得魂不附体,秦征却直截了当答道:“是。”

“那便是了。”

秦征心中一动,问道:“前辈见闻广博,可知道宗极门为什么要追杀我们玄家?”

舱内人咦了一声道:“你不知道?”

秦征道:“晚辈愚鲁,晚辈不知。还请前辈示下。”

舱内人冷笑一声道:“你不知道,但你父亲一定知道,此事用不着我来代劳。”

秦征看了秦渭一眼,秦渭叹了口气,示意他不要在这种场合中询问这个问题。秦征勉强压下好奇心,问道:“前辈忽然提起我们家族姓氏,可是与适合我修炼的途径有关?”

舱内人啧啧两声,似是赞叹:“不错。你的悟性确实很不错。”顿了顿道:“我看你眸子甚正,心力甚坚,可是从小就练有道家不传之秘《养生主》?”

秦征道:“是。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一门功夫,但这门功夫练出来的真气并不强大,没什么用处,只因这是我家从祖上一路传下的法统,所以也不敢丢却。”

原来秦征的家族原本也是世家大族,家学渊源十分深厚,但连续几代遭受宗极门的追杀,各种玄武典籍丧失殆尽,只剩下一部《养生主疏论》还保持完整。这本书是从《庄子》内七篇中《养生主》一文发展出来,上面记载的功法是唤醒气海中的一股先天真炁,缘督脉而上,养身体、明心性、锻精神,练到深处能让身体机能和体内真炁达到极致的平衡,就精神力的培锻而言也属天下第一流的法门;但此功练出来的真气,就质地而言却不能支撑各种高来高去的武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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