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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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莫怀的师父听了秦征的话,却冷笑道:“没什么用处?谁说没什么用处?你玄家全盛之时,声势实力足以与天下最顶尖的名门大派分庭抗礼,而这《养生主》便是你玄家家学中的总纲,只是你们身在宝山不自知罢了。你将来若寻得到适合自己的路径,便会知道这功夫的好处了。”

秦征听说自家家族全盛之时足以与天下最顶尖的名门大派分庭抗礼,心头一震,问道:“前辈是说,我修炼的途径当从这上面想办法么?”

舱内人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该怎么办,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不想做你师父,更不想做你恩人。如果你将来能有成就,我倒是不介意做你的对手。哼…”她的语气一直冷冷的,但说到这里竟有些期待,“不过我看也渺茫得很。今天我说的话太多了,我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吧。如今天色已黑,正利你父子逃跑。我就不留你们了。”

秦渭和秦征听她这样说竟是直接逐客,颇感突兀,但他父子都知道对方话既出口便难以求她收回,何况他们也不愿苦苦哀求。当下一起施了礼,准备下船。舱内人在帘幕后回礼,果然半点不以恩人自居。

沈莫怀忽然道:“师父,我送他们一程。”

舱内人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沈莫怀便牵了秦征的手来到舱外,问道:“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秦征看了父亲一眼,秦渭道:“沈兄弟的师尊连我们的来历都知道了,不必隐瞒。”秦征便告诉沈莫怀他们准备去找青羊子。

沈莫怀道:“青羊子啊,我师父对他评价很高,说他是个很博学的人。希望你们到了他那里之后一切顺利。”

秦渭心想:“他知道青羊子,怎的反而却不知道宗极门?他师父到底是怎么教他的?”

秦征道:“不管青羊子收不收我,这路我总要继续走下去。就像你师父说的,一条路走不通,也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沈莫怀道:“你能这么想我便放心了。”看看秦渭萎靡不振的样子,又说道,“你们等等。”转身回舱,不知和他师父说了什么话,过了一会儿出来道,“我求师父让我送你们去青羊子那里,师父没反对,只让我明天黄昏之前回来。青羊子的谷口我去过,离此地也不算太远,以天上的路程计算约二百里左右,有足够时间让我送你们过去。”

秦征心道:“什么叫天上的路程?”

便见沈莫怀取出一颗丹药给秦渭道:“伯父,这颗丹药你先服下,可以支持你在三日内力气稍复。”

秦渭道:“多谢了。”也不疑他,取过服了,不久便觉一股暖流从丹田涌了上来,精神力量为之一振。

沈莫怀指着那头灭蒙道:“伯父你让云卿带着你,我带秦征。”说着便去安抚那灭蒙,让它接受秦渭。灭蒙双翼一振,背向秦渭,沈莫怀喜道:“云卿答应了!伯父快伏上去。记得抓紧它背后突起来的角骨!”

秦渭才伏了上去,便觉脚下凌空。灭蒙冲天而起,在上空盘旋。

秦征站在船头看得艳羡无比,沈莫怀握紧秦征的手道:“别看了!

你要保持和我心神合一、内息相通,这样我带起你来才不费劲。”

秦征道:“心神合一、内息相通?”

沈莫怀道:“不错。”便将一股暖流从掌心输了过去,跟着教秦征如何运转这股气流,等两人的气脉融合无间,沈莫怀轻喝一声,取出一把宝剑来,在人与剑之间构建起一个反重力场。秦征便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悬空而起。秦征低头一看,见托住自己的是一把剑,惊道:“御剑术!你也会御剑术!”

青羊谷

沈莫怀听了秦征的话,奇道:“‘也会’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会么?”

秦征道:“不,我不会,但宗极门那帮人都会!我以前还以为就他们会御剑术呢。”

沈莫怀笑道:“虽然我没见过别的人会这御剑术的,但我师父厉害得很,她会什么都不奇怪。”

秦征叹道:“不错。她老人家确实神通广大。”

沈莫怀听了这话不悦道:“什么老人家,我师父她年轻得很呢!”

秦征愕道:“年轻?”

“是啊!”沈莫怀眯着眼睛道,“她是我见过的最最年轻美丽的女子!”

沈莫怀说着,一个盘旋,带着秦征从河面低掠而过,没多久便掠到了灭蒙前面,在前引路。灭蒙目光锐利,虽然在数十丈高空之上,仍然将沈莫怀的行踪看得清清楚楚。沈莫怀在低空御剑飞掠,灭蒙在高空振翅高翔,三人一鸟飞了数十里,中间停下休息。以沈莫怀如今的功力,就是一口气奔出数百里也不需要休息,但御剑飞行速度虽快却极耗真力,更何况他还带着个人,飞出数十里便要停下调息,一刻钟后又即上路。

半路上秦征问起沈莫怀御剑神行的原理,沈莫怀道:“现在你我气脉一体,你可感觉到我的宝剑此刻有什么异样没?”

“异样?”秦征凝神感应,过了一会儿,果然发现宝剑内部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波动,但又不像将内息注入兵器后的感觉,而是觉得这把宝剑本身自有一种波动,并与沈莫怀的内息互相感应。

噗通、噗通——那并不是真的有这种声音,而是秦征因与沈莫怀气脉相连,透过沈莫怀而感应到宝剑内部隐隐然竟有一种心脏蠕跳般的节奏,就像这把宝剑本身也是有生命的一般。

“天!难道这把宝剑是活的不成!”

第一次发现这个奥秘,他心中真是又惊讶,又有种难以言喻的喜悦。

“不是不是,”沈莫怀却道,“剑就是剑,怎么会有生命呢。”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它里头好像是活的一般。”

沈莫怀微微一笑,说:“没错,是‘好像’活的,但毕竟不是真的活了。秦征,你见过被雷击中后的铁块么?”

“没有。”

沈莫怀想了一下,说:“那你总见过被火烤红后的铁锅吧。”

秦征忍不住笑了:“那怎么可能没见过。”

沈莫怀继续说道:“我们用火烤锅,烤过一段时间后,将火移开,可锅还是热的,为什么会这样?”

秦征想也不想就道:“因为火的热量传递到铁锅上了啊。”

“对了,就是这样。”沈莫怀道,“我们习武之士修习剑法,透过宝剑发出剑气之后,即便手离开了剑,剑本身仍然会残留部分的剑气。

至于剑能够存留我们的多少剑气、存留多久,则要看我们注入内息的强弱、性质,以及剑本身的器质而言了。普通的钢铁,虽然也能承受我们的内息,但人手一离开,没多久便消散殆尽,而世间却有一些特殊的物质,在内息注入之后,仍然能够将之保留住相当长一段时间,若用这种物质锻制成兵器,再由武学高手以真气加以烘焙,或者由玄门高手采集天地能量注入其中,对敌之际便可能释放出强大的力量。这等兵器,便可称之为玄兵了。”

秦征点了点头,他父亲秦渭就有七件宝物,大都有这样的特质。

“那么这把剑之所以好像有生命了一般,就是因为它能够将你的内息保存起来吗?”秦征问。

“我这把宝剑确实比普通的青钢剑更能保存注入的力量,不过它之所以能够给予你那么奇妙的感应,不是因为我注入了内息,而是因为我注入了精元。且不是后天浊精,而是先天元精。”

秦征心头一动,便想起那位前辈所说的话来:“宗极门御剑之原理,非仙术,甚至不是玄法,乃是纯粹的武功,非求诸外而求诸内,乃是在自身精元上用功夫。”

后天浊精和先天元精的区别,秦征是知道的,他曾听父亲说起,道教认为人身有精气神三宝,三宝既有区别又合为一个统一体,且都有先天后天之分。所谓后天浊精,是指存于脏腑之内有形有质的精液,而所谓先天元精,则是指人体内无形无质、唯有武学高手或修道之士才能感应得到的生命精华。

只听沈莫怀继续道:“我们学武之人,一生都在炼精化气、炼气还精上用功夫,在真精与真气之间寻找爆发出最强力量的法门。宝剑是我们身体的延伸,普通剑客只能在兵器上注入后天内息,增强兵器的杀伤力,但上达之士配上一把可以凝聚能量而不散的宝剑,便能将本身的先天精元提炼出来,再设法存聚于宝剑之中。如此一来,就算宝剑离手,由于宝剑内部蕴藏着剑客的精元,剑客体内先天真气一动,在一定距离之内宝剑也会和主人产生共鸣。利用这种共鸣,我们便可以隔空控剑,甚至御剑神行了。”

秦征听到这里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了宗极门御剑术的真谛。这时他和沈莫怀气脉相连,沈莫怀感应到他心情激动,气脉澎湃,慌忙叫道:“稳住,稳住!现在你我气脉一体,你要是心情不稳,会影响到我的。”

秦征赶紧收摄心神,又问:“那么如何提取自身的精元注入宝剑呢?”

本来询问别派的武功玄奥乃是武林大忌,但沈莫怀的师父没跟他说过这个大戒,沈莫怀心里也就没有这概念,对秦征并无藏私之意,却道:“这个可就复杂了,我一时也没法跟你说清楚。唉,可惜师父不肯收你做徒弟,要不然我就有时间慢慢告诉你了。”

这时两人已经进入了秦岭山区,沈莫怀道:“上次我们经过青羊谷的时候,我还没学会御剑飞行呢,当时是骑在云卿背上。不过道路我应该还认得。”陡然拔高,冲到了三丈高空。

秦征问:“那青羊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啊?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

“是啊,我们只是经过青羊谷谷口,我没进去过。我师父也许知道些他的事情,可惜刚才来不及问她…啊!来了,要降低了,当心!”

他想低头看个究竟,却被沈莫怀叫道:“别往下看,记住和我保持心神、气脉相合相通,要不然我会很吃力的。”

秦征这才收敛心神,沈莫怀指着前面一座山道:“前面就是青羊谷了。我师父曾跟我说,青羊子在这座山谷四周布下重重禁制,以我现在的功力怕是没法直接飞进去,我们得先下去,然后走路上山。”说着便降了下来。秦征只觉得脚下一实,已经到了地面,心中艳羡:“若有朝一日我也能像他那样御剑飞行可多好。”但想起沈莫怀的师父说他学剑难成,又忍不住涌起一股惆怅。

秦渭看那山势,既不壮美,又不陡峭,乃是一座极为寻常的山峰,看不出半点奇处。

沈莫怀也望着那山峰,说道:“这一路走进去,可得多久啊!”

秦征道:“你都已经送我们到谷口了,接下来的路我们自己走。”

沈莫怀道:“我还是送你们进去吧。”

秦征道:“不用不用,你答应过你师父要天亮前回去的,要是这一路走进去,恐怕就误了。”

沈莫怀也不多说,微微一笑道:“好吧,那我们就此别过。你跟着青羊子好好学本事,我若得空就来看你。等你本事学成了,我们再比划比划。”

秦征满怀信心应道:“好!”

沈莫怀向秦渭道了别后便乘灭蒙离去。秦征望着灭蒙的背影呆了半晌,秦渭叹道:“孩子,各人有各人的命格、际遇,像他这样的出身际遇几百万个人里也没一两个,你虽做不得他师兄弟,但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不,爹爹。”秦征道,“我不这么想。”

秦渭哦了一声问:“那是…”

“我觉得他师父说的对!”秦征道,“我学剑难成,学别的未必无法登顶!这条路走不通,一定还有别的路在等着我!”

秦渭听得呆了,随即叹道:“好,好,好孩子,你可比爹爹有出息多了。”

秦征也不多说,就要来背父亲上山,秦渭道:“我自己走得。”

秦征道:“孩儿长大了,这点力气还有的。小时候你也常背我呢。”他虽然只有十五岁,但练武修玄之人毕竟与常人不同,背上父亲后脚下也走得不慢。走了一阵,忽然想起沈莫怀传授的内息相连之法,便把一只手放在父亲后腰穴道上道:“爹爹,你试试摒除杂念,和我心神合一。”

秦渭依照儿子所言,任由他把两人体内的内气连在一块,不一会秦征便觉得脚下越来越轻,虽然背着父亲也像空身行走一样,大喜道:“沈莫怀教的功法真有用!”撒开了脚,在黑夜中走了有半个时辰,走来走去总是山间小径,既无人家,也无特别的山景、亭台。

秦渭忽然悟道:“停下,停下!”

秦征愕然问:“怎么了?”

“唉,我糊涂了!”秦渭道,“青羊子是何等人物,他的谷口是那么好进的么?这里一定暗藏阵法,若不识破这阵法,我怕我们走一百年也走不进去!快,把我放下。”

秦征慌忙把秦渭放下,秦渭仰观星月,定天野;转头观察四周景况,定地位;左手屈指盘算,对秦征道:“你闭上眼睛,沿着山路一直走!”

秦征也不多问,闭上眼睛就走。这条山路扭扭曲曲,又十分狭隘,一边是山麓,一边是溪涧,但秦征放开了腿走,也没用什么神通,竟然走得十分平安,似乎这条山路隐藏着什么力量在牵引着他一样。秦渭在后面道:“放开了腿跑!”

秦征放开了腿就跑,跑了没多久忽然听父亲道:“好了,停!把眼睛睁开。”

秦征睁开眼睛,赫然发现父亲站在自己面前,怔了一下道:“爹爹你怎么走得比我还快…啊!不对,我们是在绕圈子。”

秦渭察视了他脚底的泥土、草屑,说道:“这是岳盘阵,就不知是泰山盘,还是嵩山盘。”

秦征问:“那有什么区别么?”

秦渭道:“泰山盘陡,嵩山盘缓。”

秦征道:“我刚才行走,并不觉得陡峭。”

“嗯,那应该是嵩山盘。”秦渭道,“嵩山属土,这个阵法的阵基应该是藏在土里的。来,你用上草上飞的轻功,踏着路边的青草走,脚下不要沾到泥土。”

秦征虽然不能如沈莫怀般御剑飞行,但草上飞还是办得到的,当下身子一纵,在草上一点,滑行出去,结果越走越陡峭,不久便气喘吁吁,走了有一顿饭工夫,又见到秦渭在他前面,秦渭道:“草上道路却是泰山盘了。”

秦征问道:“那怎么办?唉,可惜爹爹的百宝袋丢了,要不然咱们可以用水遁,下溪涧,用纸船逆水上去!”

秦渭道:“我怕这溪涧里也有阵法,那时反而难办了。”

秦征问:“那可怎么好。”

秦渭嘿了一声道:“既然知道了是什么阵法就不怕了。我虽然失了百宝袋,但区区一个岳盘阵,还难不倒我。你背上我,然后闭上眼睛直走,记住,走一步,停一停,再走三步,停一停,再走五步,再停一停,然后是七步,九步。到了九步转为八、六、四、二。走吧。”

秦征闭上了眼睛,举足就走,他虽然想的是直走,但走出来的轨迹却不知不觉地被某种力量牵引而产生了微小的偏差,这种偏差积少成多,积累了十个以上就足够完全扭转他行进的方向。而周围的景色也会影响瞳孔,让人入幻而不知是幻。秦征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地面上的力量仍在牵引着他,慢慢地他竟从路边草上走了下来,来到了山路中间。

秦渭在儿子背上观察他行走的轨迹,左手不断合指计算,算到秦征走到第三百九十一步上才道:“我找到位置了。”

秦征睁开眼睛,秦渭道:“这是四岳盘,缺华山,出口就在西边。”

秦征道:“那我们便往西走。”

秦渭道:“若是睁着眼睛往西走,那只会越走越往东去。”指着儿子身前偏左半步的位置道,“这是震位,你踩上。”秦征依言踏上震位,知道在迷幻阵法当中最怕的就是找不到方向,这时既已知道出口所在又找到一个方位定点,之后的事情便好办了。

秦渭一边计算,一边指点儿子进退横斜地走路。这分明是一条狭长的山间小路,别无岔道,但按照秦渭的指点走,走着走着,路边的景观就变得和刚才不一样了。时见磅礴之势,时见峻极之姿,忽有灵秀之态,又转幽险之景——秦征只走了短短七百二十九步,却如同将东岳泰山、中岳嵩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游了一遍。

忽然秦渭道:“到了!”

秦征抬头一望,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路边出现了一个转角,转角处有一帘瀑布垂下,绕过瀑布右侧,两峰壁立有如门户,跨将过去,眼前豁然开朗。但见一座幽静的山谷展现在眼前,一条小山道穿插于林石湖水之间,山道的尽头通向一座千尺高峰,峰上宛然有亭台楼榭之属,宫观殿宇之类。谁能想到那样不起眼的山峰后面,竟然藏着这样一个如梦如幻的山谷。

秦征大喜道:“爹爹!我们到了,到了!”

“别太高兴,上得峰去再说。”

秦征就要进去,忽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秦征,你在哪里?”

秦征愣了一下道:“是沈莫怀,他怎么来了?”大声答道,“我在这里。”

沈莫怀叫道:“我找不到你,你再叫两声,让我辨明你的位置。”

秦征连声叫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就在秦征出声的同时,一把剑凌空射来,吓得他急忙贴近山壁,但那剑射到他身前却忽然消失了,原来只是一个幻影,跟着沈莫怀便飞步而至,笑道:“别怕,这是寻声剑影,不会伤到人的。”

秦征见到他去而复返,又是高兴又是疑惑,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沈莫怀道:“我在回去的路上见到有宗极门的人朝这边来了。”

秦征父子同时啊了一声:“他们…他们见到你了?”

沈莫怀道:“没有,不过我也不怕被他们见到。我在天上望见他们,他们飞得低,我飞得高,带头的那人好像有看见云卿,望了一眼,我藏在云卿的羽毛中他们未必看得见我。或许他们只当是一头奇异的大鸟飞过,所以没理会我。我看他们来的道路多半是冲你们来的,所以让云卿给我师父带个信,自己御剑兜了个圈绕到他们前头来找你们。”

秦征对父亲道:“爹爹,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边的?”

秦渭低头想了想,忽然失声叫道:“糟糕!星弈门那位前辈写给青羊子请他收留我们的书信被宗极门搜走了。他们一定是凭着那封信猜到我们要来找青羊子。唉!我糊涂啊,怎么把这事情给忘了。”

秦征哼了一声道:“这件事不管他们知道不知道,我们都要来青羊谷的。我们来寻青羊真人,不就因为他能帮我们抵御宗极门么?”

沈莫怀道:“不错!当下之计是赶紧找到青羊子,请他收你为徒。

嗯,你们放心,我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不太知道青羊谷的道路,一边走一边找呢,所以我才能赶在他们前面。咱们快点的话,应该还有时间!”

秦征道:“对!”背起父亲就奔入谷中。

沈莫怀望了望道观所在的山峰,说道:“这要走到几时!秦征,上我的飞剑。”手一翻,飞出一把宝剑来,一手抓着秦征,一手抓住秦渭。他放出飞剑的时候已感到宝剑飞得有些吃力,等凌空而上时忽然失控,连人带剑掉了下来,要不是秦征身手灵活及时跳开几乎就要跌个倒栽葱。

这种情况沈莫怀从没见过,一时间竟看得呆了。

秦渭望了望山谷的布局,指着一东南一西北两座山道:“这两座山,一座叫阴磁山,一座叫阳磁山,两山之间有奇异的磁力在,你在这里是很难控剑的。我们还是走过去吧。”

三人无奈,只得靠两条腿跑路,谷中道路七盘八绕,秦渭叮嘱他们最好依道路行走,怕别的地方会有机关。他们入谷时已是天色发白,以三人的脚程,也整整走到中午才到峰下。

峰下山门有座牌坊,秦征见牌坊上写着“太平洞天、青羊福地”八字,叫道:“到了!终于到了!”也顾不得饥饿疲倦,举步就冲了上去,结果没走上两步就撞上了一堵无影无形的气墙,竟把秦征硬生生给弹了回来。

山门难入

秦征被青羊峰牌坊前的气墙给弹了回来,这堵气墙乃是将他的冲力反弹,秦征因为兴奋这一冲力量不小,所以反跌的去势也不轻。眼见父子两人就要栽倒,沈莫怀伸出手轻轻在秦征肩头一按顿时便消解了他这一跌的来势。

秦征呆呆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莫怀伸手一探,触手处如入水面,一开始柔软如棉,但每深入多一寸所需要的力量便得强上数倍。沈莫怀用上文力慢慢推进去,以他的功力竟然也只能推入一尺。这堵气墙反弹的力量是因人而异,冲击的力量越急、越强,反弹的力量就越猛、越凶。沈莫怀探手进去的力量缓而且沉,所以反击的力量也是慢而且重。

秦渭望着牌坊,叹道:“我也早料要上山不是那么容易的。”

秦征问道:“爹爹,这又是什么阵法?”

秦渭叹道:“这已不是岳盘阵那样的幻术阵法,而是用实打实的力量构建成的气墙,没有破解之法,除非是里面的人愿意接引我们进去,或者我们的力量能够斩开这堵气墙。”

秦征道:“那要多大的力量啊。难道我们就得在这里等着云笈派的人来接引么?”忽然想起一些传说,如果按照那些传说的情况此刻多半会有一个童子缓步下山道:“家师昨日卜卦一算,已知你们要来,请你们随我来吧。”但这时仰头看牌坊后面的山道,哪里有半个人下来?

沈莫怀忽然道:“我来试试。”

秦征问道:“怎么试?”

沈莫怀道:“我用宝剑把这道气墙劈开。”

秦征问:“行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沈莫怀手一弹,袖中飞出一把剑来,却不是他刚才用的那把,而是一把绿光闪闪的短剑。

秦渭见多识广,惊道:“这是新罗剑王的一品神兵‘雀尾’么?”

沈莫怀笑道:“不是雀尾,是‘雀侯’。”

秦征这些年随秦渭走南闯北,见识着实不窄,途中也见过好些宝物,当时只是凭着直觉很模糊地感到这些宝物上面有一种灵气而已,并不知道它们为什么有灵气。昨夜得沈莫怀说破炼精入剑之理,这时细心感应,便隐隐觉察到这“雀侯”内部存在着一股深沉浩大的力量,忍不住惊叹起来:“莫怀这是你存精炼成的宝剑么?”

沈莫怀哈哈一笑,说:“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再说要炼成神级的宝剑,牺牲太大,除了得找到非凡的铸剑矿质之外,还必须有第一流的人物注入完整的元精、元气、元神才行。”

“完整…”秦征有些不明白,但想起沈莫怀说的“牺牲太大”,若有所悟:“完整!你是说一个人所有的精气神?”

“是啊。”

“那炼剑者岂非得…”

“得死!这就叫‘殉剑’。”沈莫怀道,“上古传说干将①铸剑,其妻莫邪以身入炉,宝剑始成,便是这个道理。当然殉剑并不是往炉子里一跳那么简单,如何有效地注入精元,这里头大有学问。”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短剑往天上一丢,空中幻化出七十二道光华,竟是七十二把绿色短剑,组在一起,便如一只孔雀在空中展开它最引以为傲的屏羽一般。沈莫怀道:“当初这组短剑丢了一片,流落到新罗,被新罗人拾了去奉为至宝,就是你所说的雀尾。七十二片合一,便是雀侯。”

沈莫怀手一收,七十二把短剑合成一把,落入沈莫怀掌中,拖着长长的剑光。那剑光犹如有形,就像一条长蛇一般在空中不断摇曳,山石碰到立刻粉碎。

秦征和沈莫怀曾经气脉相连,这时感应到雀侯发出的剑气和沈莫怀体内的真气并不一致,问道:“莫怀,你不是说宝剑与人必须精元相通才能发生共鸣么?这把雀侯里头存的不是你的元精,为何你能够控制它?”

沈莫怀挥舞着那绿光,道:“将自己的元精注入宝剑之中,那是让宝剑来适应自己,使之变成自己身体的外延,但对雀侯这样的神兵,就得我们调整自身的精气来适应它了。如果用剑者本身的气质与神兵的气质相距太远,便难以发挥宝剑的神效,相反若剑客与宝剑气质相近,便能引发宝剑共鸣。人与剑越是契合,所能发挥的力量就越大。”这时雀侯所发出的剑气已经砭人肌肤,沈莫怀道,“秦征,带着你爹爹躲开点。”

秦征和秦渭赶紧逃开十几步,才躲在一块巨石后面,便听沈莫怀喝道:“开!”秦征伸头一看,但见那剑光向牌坊的方向劈去,那绿色的光华竟闪得人眼睛发疼。秦征心想:“好厉害的剑气,宗极门七弟子中最厉①干将:春秋末着名冶匠,相传为吴国人,与欧冶子同师,善铸造兵器。曾为吴王阖闾作剑,“采五山之铁精,六合之金英”,金铁不销,其妻莫邪断发剪爪,投入冶炉,于是“金铁乃濡”,成剑两柄,即名为干将、莫邪。

害的司马周贤恐怕也发不出这么厉害的剑气。”

但这么厉害的剑气,射到那堵气墙上以后还是被反弹了回来,沈莫怀劈过去的时候是一道,气墙反弹回来却把剑光分解成七十二道,一瞬间就像那牌坊忽然发射出七十二柄飞剑。沈莫怀身处剑光中不断闪避却仍被好几道剑光割中,他的护体真气已练得十分厉害,这些剑光每一道都是他发挥出来的雀侯最强攻击力量的七十二分之一,所以还伤不到他。但剑气乱飞,有一道射到秦征父子藏身的巨石上,竟将那块厚达一丈的巨石擦出一道深痕来。秦征吓了一跳,赶紧把头缩回来。过了一会儿,沈莫怀道:“好了,没事了,出来吧。”

秦征父子这才走出来,却见沈莫怀身上衣裳处处破裂,样子颇为狼狈,指着那牌坊道:“好厉害!这么厉害的气墙我还是第二次见到,怕只有师父来了才可能劈开它。”

“第二次见到?”秦征毕竟是少年心性,忍不住问,“那还有一次是在哪里?”

沈莫怀道:“在建康①的皇宫啊。”

秦征惊道:“皇宫?你们去皇宫干什么?”

“去问大晋皇帝借点东西。”沈莫怀道,“当时不知是哪个术士夜望星空,说有客星犯驾,皇帝某月会遭厄,丢失枕上之物。所以皇宫中守备森严,我们找到皇帝的寝宫时候甚至发现整座寝宫笼罩在一个半球形的气墙之中。那堵气墙好厉害,大概就和这堵差不多。”

“你们找枕上之物干什么?嗯?枕上之物…”秦征道,“啊!那不就是头么?”

沈莫怀笑道:“是啊。所以皇帝特别紧张,不但整天疑神疑鬼,还随身带着雀侯护身。”

“雀侯?那不是…”

“就是我手上这把神兵。”沈莫怀道,“那个月眼看就要过完,因为一直没有事情发生,所以皇帝慢慢地也就不那么慌了,不过谢安不放①建康:东晋首都,今天江苏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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