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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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置完薛涛,韦皋这才觉得一阵深深的倦意袭来,到底上了年纪,岁月不饶人哪。正巧此时晋阳等四名侍卫一齐上前跪下请罪道:“属下护卫不力,导致太尉今日在酒肆遇刺受惊,请太尉责罚。”

  韦皋素来赏罚分明,照理确实要重罚这四人,不过他此刻既没有心思,又因为监军使李回提到吐蕃内大相论莽热会派刺客来行刺,不可不防,晋阳四人武艺高强,都是万中之选,倚赖之处甚多,因而只摆摆手,道:“这不是你们的错,起来吧。玉箫!”玉箫忙上前扶住他,问道:“太尉要回后衙用膳歇息么?”

  韦皋一时迟疑起来,他其实并不想回去后衙,他实在不愿意见到妻子张氏那张冷漠麻木的脸,这个本是他生命中贵人的女人,曾与他同过患难,却不能共享富贵,只因为他上任西川节度使后杖杀了所有在他微寒时得罪过他的人,而他们中的大多数是他岳父张延赏的幕僚或是仆从,这成为张夫人心中一个解不开的大疙瘩。虽然韦皋从来不曾后悔杀了那么多人,然而面对妻子的眼光时总还是有一丝愧疚,当即叹了口气,道:“不必了,今晚就在百尺楼过夜吧。你叫人去弄点吃的来。”

  玉箫便在水榭上摆上斑竹桌椅,设了一桌精致的酒席,席旁点着一盏四尺多高纱罩的九瓣莲花灯,照得满地通明,安置妥当,这才扶韦皋过去坐下。

  繁星满天,倒映水中,星星点点,漾漾荡荡,一派宁静安详。水榭东南北三面环池,以楠木雕栏相围,周遭种了不少品种的荷花,满塘白的红的粉的,开得正艳,空阔处绿叶清波,湛然无滓。最名贵的要数夜舒荷,一茎四莲,均是大如海碗,其叶夜舒昼卷,此刻正竟相展开,比起普通一蒂一莲的荷花,别有一番风情。湖上纳凉,何等清爽,夏夜凉风带着花香时浓时淡地掠过,满鼻清幽,真是心旷神怡,惬意极了。

  韦皋也颇沉醉眼前美景,叹道:“水榭风廊,酒香荷气,不有佳咏,何为此醉?”

  正好支度副使刘辟与掌书记符载一道送来草拟好的奏章,韦皋过目后点点头,命符载用印后立即以五百里急件发出,又叫住刘辟道:“刘副使此次进京辛苦。玉箫,你去取一根玉带来赏给刘副使。”

  玉带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之物,却是身份的标志。刘辟忙道:“卑官未能办好太尉交代的大事,不敢接受太尉赏赐。”韦皋道:“不,你做得很好。”

  刘辟不知道他到底是褒奖还是反讽,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忽见韦皋疲倦地挥手道:“你先退下,跟玉箫去取玉带。”刘辟不敢再推谢,只道:“是,多谢太尉赏赐。”

  玉箫便领着刘辟进来设厅,道:“玉带在芸晖堂中,请使君在此稍候。”刘辟道:“是,有劳娘子。”

  玉箫径直上楼来,打开书房的隔间,里面有两排高大的檀木柜子,装的都是韦皋历年收罗的奇珍异宝。玉箫走到最里面,刚拉开柜门,便即目瞪口呆,最下层柜子中蹲着一名年青男子,正是白日在锦江春酒肆救过她一命的精精儿,一身黑色劲衣,脸带怡然之色,正朝她微笑。

  玉箫愣得一愣,惊叫一声,转身就跑。精精儿一步跨出柜子,追上去从背后圈住她,一只手捂紧她嘴唇,低声笑道:“不过是故人而已,娘子何必惊慌?”玉箫只觉得全身酥软,连一丝要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精精儿道:“我早闻出娘子掠鬓用郁金油,敷面用龙消粉,染衣用沉香水,这些都是极其名贵的之物,娘子身份非同一般,却还是没有猜到会是西川节度使的女人。”凑到玉箫耳边闻了一下她的秀发,道:“嗯,好香,醉客歌金缕,佳人品玉箫,你是叫玉箫吧?”

  玉箫与精精儿肌肤相接,甚至可以闻见他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听他软语调笑,似梦非梦,竟然有些痴了,真恨不得时光永远停留在此情此景。

  精精儿道,“娘子若是不出声,我便放开手如何?”玉箫点点头,精精儿当真放开了手,笑道:“多谢娘子不杀之恩。”他虽有戏谑之意,但也确是实话,这百尺楼周围戒备森严,又位于节度使府署腹心,只要玉箫一声喊叫,他定会陷入重围,插翅难飞。

  玉箫定了定神,问道:“郎君是如何进来的?”精精儿笑道:“我是飞天大盗,当然有进来的法子。”玉箫奇道:“原来郎君冒险来到这里是要盗取财物。”不免失笑道:“成都城里多少有钱的主儿,郎君为何偏偏要来这里?”精精儿道:“嗯,寻常金银珠宝我也不放在眼里,我冒险进来,自然是要取只有节度使府才有的东西。”

  原来精精儿早听说成都节度使府中有一座芸晖堂,里面藏满奇珍异宝,不过精精儿眼力甚高,所感兴趣的东西只有两样:一是产自西域乌孙的青天核,听说是世间奇物,空之盛水,俄而成酒。他不久将与师兄空空儿会面,正好拿此作为见面礼送给嗜酒如命的师兄;另一件则是传闻中的乐山大佛藏宝图。乐山大佛位于西川嘉州,初建于玄宗开元元年,由凌云寺僧人海通向民间募款兴,意欲借佛力减弱三江汇流处湍急水流,保护过往船只。然而开工不久后就有当地官吏干涉,用各种名目索要财物。海通不惜自挖一眼明志,这才以鲜血淋漓的代价保住了善款。然而由于工程极其浩大,未及佛像落成,海通便已去世,工程也因此而停止。直到韦皋上任唐剑南西川节度使后,拨出巨资重新组织开凿,终于在两年前完工,前后共历时九十载。韦皋镇蜀二十年,手中积累财物不少,传说他将一笔巨大的宝藏修入了乐山大佛中,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果听见玉箫好奇问道:“节度使府才有的东西?那是什么?”精精儿油腔滑调地笑道:“就是玉箫娘子你呀。”

  玉箫这才知道他是在与自己调笑,生怕楼下刘辟久候起疑,不及多说,忙道:“这楼里有不少机关,郎君自己小心。”去柜子取了玉带,走出数步,又迟疑道,“郎君若是被擒住,可千万别说见过玉箫。”精精儿笑道:“这是当然。”

  玉箫见他敢深入百尺楼重地,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却始终是神色自若,与自己谈笑风生,极有潇洒多情公子的派头,面色一红,低头道:“郎君多保重。”碎步下楼,将玉带奉给刘辟,道:“劳使君久候。”

  刘辟接过玉带,有意无意摸了一下她的手。玉箫也不吭声,只低下头去,满脸红晕。刘辟早爱极她的温柔和羞涩,可惜偏偏是节度使的女人,心中轻叹一声,道:“刘某告辞。”玉箫道:“是,使君慢走。”

  忽听得楼上铃声铛铛作响,刘辟反应极快,叫道:“有人触动了机关。”他也不赶往楼上捕贼,只快步走到百尺楼门口,叫道:“来人,有刺客,快去水榭保护太尉!派弓弩手围住百尺楼,有人闯出立即乱箭射死。”一迭声地发令,丝毫不乱,不愧是韦皋手下第一能人。

  片刻之间,韦皋、玉箫为人拥出楼外,牙兵举火将百尺楼团团围住。牙将邢泚这才带人上楼,一层一层地仔细搜索,很快在顶楼发现了精精儿。精精儿见四下尽是弓弩手,难以抗拒,干脆地束手就擒。邢泚命人将精精儿反剪了双臂绑好,扯拽下楼,牵到堂前跪下。

  韦皋极想知道刺客是何方神圣,一直等在楼外,上前一看,“咦”了一声,道:“是你。”刘辟更是惊奇,道:“原来太尉认得刺客。”韦皋笑道:“他可不是刺客,他顶多就是个飞贼。”命人搜索精精儿身上,果然有一卷钢丝、铁钩、短棒等飞盗常用的工具,却并无利刃。

  刘辟道:“太尉当真是料事如神。”韦皋道:“嗯,本帅之前在锦江春遇刺时见过他,他曾出手相助。”甚是赏识精精儿的身手和胆识,道,“来人,给这位精精儿大侠松绑。”

  刘辟忙叫道:“太尉!”上前一步,低声道:“这小子未必是来刺杀太尉,可如今是非常时期,这百尺楼中机密极多,他竟能自由出入,不为人觉察,怕是来意不善,轻易放不得。”

  韦皋一经提醒,登时醒悟,便点了点头,命道:“来人,先将此人押进地牢,明日再细细审问。”

  牙兵大声应命,将精精儿带了下去。精精儿甚是孟浪,目光始终不离玉箫,被牙兵扯出去老远,还扭过头来看她。

  被精精儿大闹了一场,韦皋也再无心思在百尺楼中过夜,命刘辟等人退下,扶着玉箫来到西别院。这里是玉箫住处,小巧而精致。玉箫服侍韦皋洗漱完毕,到紫檀木床上躺好,放下半边水纹纱帐,正预备吹灯脱衣,韦皋忽牵住她的手,叹道:“你也辛苦了。今日在酒肆中突然遇刺,有没有惊吓到你?”玉箫道:“玉箫确实吓坏了,不过幸得太尉没事。”韦皋道:“如今是多事之秋,连薛涛这贱人都要背叛本帅,夫人子女又与我疏远,我身边可信赖的人就只有你了。”

  玉箫见他说得真切,自入府侍奉他以来,还没有见过他这般伤怀,一时感动,忍不住道:“太尉怕是要多提防一些刘辟。”韦皋不以为然地道:“他不过是个文人,能有什么作为?”玉箫道:“他掌管钱财粮物,所有俸禄、赏赐均须经过他的手,早已得军中将士死力……”忽见韦皋面色不善,慌忙住了口。

  韦皋不悦地道:“你一个女流之辈,懂得什么?可别再学那薛涛妄议政事。”玉箫忙跪下道:“是,是,奴婢该死,玉箫保证再也不多说一个字。”韦皋道:“嗯,起来吧,你也是好心,本帅就不追究了。不过有一件事,本帅要交给你去办,办得好,本帅重重有赏,办得不好,一样要罚你。”

  玉箫颤声问道:“什么事?”韦皋道:“你去地牢劝服你的救命恩人精精儿归顺本帅。”玉箫大惊失色,道:“这……这件事……”韦皋道:“本帅看得出来,精精儿很喜欢你,这样有本事的男子,用强力威逼是难以收服的,只有施以恩惠才能令他俯首帖耳。”

  玉箫深知韦皋脾性予智予雄、妄自尊大,虽不愿意,也不敢违抗,只得应道:“是。”韦皋道:“嗯,你这就去吧。”

  玉箫无奈,只得将纱帐放下掖好,出来内室,到门口跟晋阳等四名侍卫说了韦皋之命。唐枫忙道:“不如我陪娘子一道前去地牢。”他恼怒精精儿一再对玉箫无礼,正有心要让对方吃点苦头。

  玉箫摇摇头,道:“今日出了这么多事,又是刺客,又是飞贼,唐侍卫还是留下来保护太尉的好。”她倒不是真心关切韦皋安危,只是唐枫是韦皋贴身心腹侍卫,他若跟在身边,她有许多话不便对精精儿说。

  唐枫心想眼下确实是非常时机,不可轻易离开太尉身边,笑道:“也好,娘子自己小心。”

  玉箫命婢女提了一盏灯笼引路,往前院地牢而来。地牢建在府署西面的高墙下,一进来就寒气森森。精精儿被囚禁一间石室中,颈、手、脚均用粗链锁在墙上,忽见玉箫到来,大喜过望,笑道:“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娘子是来服侍我的么?正好我手脚不大方便。”玉箫板起脸道:“我是奉太尉之命,来劝郎君早些归顺。”精精儿道:“归顺?不用劝,我便愿意归顺娘子。”

  玉箫见他说话不正经,便命婢女先退出,上前低声道:“郎君私自闯入百尺楼机密重地,已经是杀头的死罪,幸好太尉赏识你,正是个脱身的好机会,万望郎君三思。”精精儿这才正色道:“韦皋是什么样的人,娘子当比我更清楚。他在酒肆拿娘子的身子当盾牌使,如此行径,非大丈夫所为。我精精儿可不愿意投靠这样的人,更别说为其效力。”

  玉箫道:“郎君何不先答应太尉,离开牢狱,再谋脱身之计?”精精儿笑道:“精精儿虽然风流,却也知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岂可为了脱身而虚与委蛇,谎言欺人?”

  玉箫一时无语,半晌才道:“太尉为人刚毅犀利,郎君若不能为他所用,怕是会有性命之虞。”精精儿笑道:“死就死吧。”又道:“若是我果真被韦皋杀头,娘子会为我掬一捧同情之泪么?”

  玉箫低下头,沉默良久,才道:“我不想让你死。”精精儿道:“有娘子这句话,精精儿死而无憾。”

  玉箫知道一时难以劝转他,只得怏怏出来地牢。忽有一名牙兵上前禀道:“外面有成都府的人求见娘子。”玉箫一猜便是因为薛涛下狱一事,出来一看,果见一名狱卒等在石狮旁,见她出来,慌忙上前见礼,又道:“薛家娘子特意托小的来恳请娘子去狱中见她。”

  玉箫问道:“段少府人还没有到么?”狱卒道:“没有,听说在灵池喝醉了起不来身,明日一早才能到成都。”玉箫心道:“薛涛找我,无非是要我替她在太尉面前求情。这女人以前也是太尉身边的女人,明明知道他脾性难测,伴君如伴虎,却贿赂狱卒公然来节度使府找我,不是有意想拖我下水么?”不过她倒是极愿意看见这个曾经在成都风光一时的女人沦为阶下囚的样子,当即道:“前面带路。”

  成都府就在节度使府的斜对面,走路一刻功夫即到。薛涛因牵连刺杀节度使一案,被单独关押在死牢中,手足均上了笨重的械具,一见玉箫到来,就立即挣扎着扑到门前,哀求道:“玉箫,求你瞧在我曾救过你的份上,帮我一次,在太尉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玉箫冷冷道:“娘子几时救过我?”薛涛愕然道:“难道不是么?几年前你舅舅要将你卖入青楼,你坚决不从,他便当街毒打你,若不是我偶然撞见,出钱买下了你,你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玉箫道:“娘子说的好听,其实还不是为了你自己,若不是我中指上恰好生有一圈肉环,就像当年戴着玉指环的玉箫,你还会救我么?”薛涛一时沉默无语。

  原来韦皋年轻未发迹时曾在江夏一姜姓官员家为他爱子姜荆宝教授经书,天长日久,与姜府婢女玉箫产生了感情。后来韦皋伯父写信召他回家,韦皋不得已与玉箫分离,临别前承诺少则五载、多则七年,一定会前来重聚,并留给玉箫一枚玉指环作信物。五年之后,韦皋已经入蜀中娶西川节度使张延赏爱女张氏,早将玉箫忘在脑后,玉箫却依旧日日在鹦鹉洲翘首相盼。又过了两年,玉箫才叹道:“韦家郎君,一别七年,不会再来了!丈夫薄情,令人死生隔矣!”遂绝食而死。姜荆宝悯其节操,将韦皋所送信物玉指环戴在其中指上一同埋葬。许多年后,韦皋已经是西川节度使,威震一方,一日审问旧案时,意外发现故人姜荆宝也在囚犯之列,当场释放,这才得知玉箫为他殉情的故事,凄叹良久,从此广修经像,以报夙心。又写有《忆玉箫》一诗:

  黄雀衔来已数春,别时留解赠佳人。

  长江不见鱼书至,为遣相思梦入秦。

  薛涛一度为韦皋宠爱,自然知道这则故事。她畏惧韦皋阴沉毒辣,有心远离节度使府署,一日意外见到一男子毒打一名少女,那少女中指上有一圈息肉突出,望去像戴着个指环,当即动了心思,出钱将那名叫三娘的少女买下来,改名为玉箫,再教她学习音律,然后辗转托人将她送去剑南东川,在韦皋的生日宴会上,由东川节度使李康出面献上。韦皋一见之下,果然抓住玉箫中指不放,大是称奇,一时往事再现,旧情涌起,从此宠爱玉箫,无以伦比,薛涛也由此顺利脱身。

  玉箫见薛涛不答,心中更是忿恨,道:“娘子知书达礼,当日在节度使府风光无比,内心可曾真正快乐过?如此,你当知道推己及人的道理。”她言下之意,无非是指责薛涛为了脱离苦海,便将她拉了进来代替自己。

  薛涛无言以对,只叫道:“救救我!玉箫,求你救救我!”玉箫道:“娘子这次与刺客勾结行刺太尉,死罪难逃,怕是神仙也难救你。”冷笑一声,昂然出来,对那狱卒道:“你们若是再敢私自替死囚传递消息,我可要是告诉太尉知道。”那狱卒吓得慌忙跪下道:“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

  玉箫这才出来成都府,回到节度使府中住处,却见韦皋已经鼾声大作,早如死猪般沉沉睡去,他最忌熟睡时有人靠近他身边,曾有婢女到床边拾起被角时被他当场提剑斩杀。她不敢上床,只好倚靠在窗下打盹。依稀间那英俊潇洒的精精儿走进来牵起自己的手,微笑道:“我们一道远走高飞吧。”玉箫欣然道:“好,玉箫愿意跟郎君生死相随。”

  脖子一歪,就此惊醒,这才知道是南柯一梦。但见明月在窗,树影晃动,一灯欲尽,四壁悄然。她这才发现自己对那个爱贫嘴的男子魂牵梦系,已经割舍不下了。一夕更阑人静,月明如昼,人杳杳,思依依,这一夜,那里还有心去睡?

  韦皋大约也是真累了,一觉睡到日上三杆才醒来。玉箫忙伺候他起床穿衣,禀道:“外面传话进来,禀说段少府早已经侯在府外了。”韦皋点点头,道:“昨晚的事办得如何?”玉箫低头道:“玉箫没有办成。”

  韦皋倒也不觉意外,道:“江湖中的年轻人总是有些傲气,那精精儿是个好动的性子,先关上他几个月,他无计脱身,自然就屈服了。”玉箫道:“是,太尉高见。”见韦皋暂时无意对付精精儿,心中窃喜不已。

  韦皋却是目光如炬,一眼瞥见她神情,问道:“你心中很感激精精儿,是么?”玉箫道:“是,精郎救了奴婢,我总是心存感激的。不过,奴婢适才想的不是这件事,而是薛家娘子她……”韦皋道:“薛涛派人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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