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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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大金川莎罗奔遣人赴岳钟琪所驻之党坝军营,投送甘结,愿意遵依六事:一、自今以后,永不敢侵扰邻番;二、为天朝出兵供役,比各土司益加黾勉,诸事惟命是从;三、从前侵夺邻番地土尽行退出;四、向来误犯天兵凶首擒献伏诛;五、悉行送还从前侵掠内地民人、马匹;六、枪炮军器照数献出。

  正月二十八日,岳钟琪率兵四五十人亲赴勒乌围山寨,“番人皆香花跪迎,壶浆夹道,至山寨,莎罗奔、郎卡次第叩拜,尽恭上所甘六事款结”。翌日,至大金川经堂,莎罗奔及郎卡依番礼誓于佛前。岳钟琪与其订期二月初五日,至卡撒军营前纳款。

  二月初五日,经略大学士傅恒于卡撒军营外接受大金川土司莎罗奔及郎卡投降。莎罗奔、郎卡永誓不敢再有违犯,呈献古佛一尊、银万两,傅恒受佛却银。受降既,傅恒露布飞报大捷,并于次日班师还朝。

  二月十五日,傅恒自大金川报捷奏摺飞递至京师,途中仅八天而已。因降旨通行晓谕曰:金川平定,莎罗奔、郎卡俯首就降,献捷班师。[25]

  就在金川之役结束的第二年,传教士刘松龄在一封私人信件中写道:

  四川发生了一个起义,也是上帝对皇帝的惩罚。他派了十万多满洲部队,目的是进攻这些上帝的子民,打败他们。但是这些起义者依靠很大的胆略把他们打败了,而且使他们伤亡很大。更大的羞辱则是所谓软弱的中国人,打败了最能打仗的满洲人。

  在接下来的一段话里,他就说到关于战争结局的另一个“版本”:

  皇帝失望了,决定撤回部队。底下的军官通过私下活动,跟敌人秘密对话,答应给他们很多钱,还派了人质,并给他们无限通商贸易的自由,这本来就是这次冲突发生的原因。要求他们表面上服从皇帝的权威,请求给予和平。这对起义者有利,他们足以自豪了。对皇帝则不是,为此皇帝在整个中国都被看不起。认为他是一个相当没有决心和胆怯的皇帝。虽然他自己希望老百姓会像对一个胜利者那样崇拜他。

  这也许足以说明,在金川前线一切都可能发生,莎罗奔也许曾经“乞降”,不过,那也许是主动发起“谈判”,因为战争本来即不是他的目的,现在已经成为“两败俱伤”,继续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何况他面对的是一个庞大的“帝国”呢?[26]

  * * *

  [1] 参见高王凌《刘松龄笔下的乾隆十三年》,《清史研究》2008:3。

  [2] 《清高宗实录》,卷三一三,参见郭成康《清通鉴》乾隆十三年卷(电子版,感谢郭成康的赠与)、郭成康编写《清史编年》第五卷(乾隆十三年),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

  [3] 参见《清通鉴》乾隆十三年卷、《清史编年》第五卷。

  [4] 《清高宗实录》,卷三二五。

  [5] 傅恒,满洲镶黄旗人,姓富察氏。祖米思翰,户部尚书;父李荣保,察哈尔总管。孝贤皇后之弟。乾隆五年授蓝翎侍卫,七年总管内务府大臣,八年擢户部侍郎,十年军机处行走,十二年晋户部尚书、议政处行走,十三年领侍卫内大臣,协办大学士,《清史列传》卷二十《傅恒传》,参见《清通鉴》乾隆十三年卷、《清史编年》第五卷。

  [6] 以金川现存战兵,各路止二万四千九百余名,故增拨西安、四川满洲驻防兵三千人,陕、甘、云、贵、湘、鄂绿营兵二万七千人,合之原拨在营官兵,以及东三省、京旗满洲兵五千名,再加上随役人等,“数几十万”,由总兵四员、副将五员、参将七员统领,《清高宗实录》,卷三二八;参见《清通鉴》乾隆十三年卷、《清史编年》第五卷。

  [7] 以上见《清高宗实录》,卷三二八。

  [8] 《清高宗实录》,卷三二九;班滚,即瞻对之土司,过去传言已被烧死,实则在逃。

  [9] 以上《清高宗实录》,卷三二九。

  [10] 《清高宗实录》,卷三三一。

  [11] 参见高王凌“乾隆之治”(未刊文稿)。

  [12] 《清高宗实录》,卷三二八。

  [13] 《清高宗实录》,卷三三〇。

  [14] 《清高宗实录》,卷三三一。

  [15] 《清高宗实录》,卷三三〇。

  [16] 《清高宗实录》,卷三二九。

  [17] 《清高宗实录》,卷三三〇。

  [18] 《清高宗实录》,卷三三一。

  [19] 参见《清通鉴》乾隆十三年卷、《清史编年》第五卷。

  [20] 《清高宗实录》,卷三三一。

  [21] 参见《平定金川方略》,卷二二;《清史稿》,卷五一三,《土司二·四川》;《清高宗十全武功研究》,125—126页,《清通鉴》乾隆十三年卷、《清史编年》第五卷;岳钟琪亦曾奏及:“每打一碉一寨,大者,官兵带伤不下数百名,小者,不下百数十名,现今带伤官兵,每百名中竟有数十,且有身带四五处伤不等者”,《清高宗实录》,卷三二五。

  [22] 参见《金川纪略》,《清通鉴》乾隆十三年卷、《清史编年》第五卷。

  [23] 以上见《清高宗实录》,卷三三二。

  [24] 《清高宗实录》,卷三三三。

  [25] 以上参见《清高宗实录》,卷三三四、三三五,《金川纪略》,《清通鉴》乾隆十三年卷、《清史编年》第五卷。

  [26] 关于这场战争的缘起,清朝一方的史料把过错都推在了对方身上,如说他们抢劫行旅(“夹坝”),侵略友邻,威胁进藏道路塘讯等。而据刘松龄说,这次冲突发生的原因,不过是为了争取“无限通商贸易的自由”,以上参见高王凌:“刘松龄笔下的乾隆十三年”,《清史研究》。

  清代政治史之我见

  大约两年之前,我在清史研究所全所会议上提出,清代“政治史研究”应作为清史所的“主导方向”,当作一面“大旗”来打(针对以前的“近代史研究所”与“边疆民族研究所”之讥)。

  2010年,清史所终于召开了清代政治史国际会议,这是一件好事。但通过这次会议,也发现对“清代政治史”的内涵,还有许多不明确的地方。有必要大家一起来作进一步的探讨(参见有关会议评价的博客)。[1]

  一、从“宽严之辩”说起(一脉相承回复到萧一山的老路)·乾隆朝的阶段划分——乾隆十三年 如果说以前曾有一个政策进取和政府加强时期的话,乾隆十三年以后,许多方面都出现了政策的“收敛”。

  如何定义这一个“收敛”和确定它的范围呢?粮政无疑是首要的一个,其中包括捐监的停止,流民留养资送制度的废除,烟禁、酒禁的解除等等。其他还有:

  停止金沙江等水利、河工及地方工程;

  停捕蝗收买蝗子等“非概可经官办理”者;

  改商业贸易之官办者为“仍令商办”,“而官为总摄照看”;

  对蒙古开垦发布严厉的“封禁令”;

  限制和固定“火耗归公”以来增加的地方行政开支;

  恢复屡次免除的米豆关税;

  停议改铸钱文,“以不治治之”;

  浙江海塘(北岸)动帑官办,(南岸)不若酌从民便,听其自为修补,等等。

  “收敛”的这些内涵是很难用由“宽”变“严”来解释的。尽管由宽转严是一个确实存在的现象,“宽严之辨”也成为一个被多次议论的话题,尽管它表示的只是一种“权谋政治观”。

  二、儒家的“宽仁之治”(乾隆皇帝的表述)“宽”字的不同涵义“宽严之辩”的解释偏差“回向三代”粮政事件 实际上,乾隆初期并不是一味从宽,只宽不严的。比如,处死曾静、张熙,比乃父要“严”;在扩大仓储上,更有许多地方“严”过了以前。雍正十三年十一月上谕:

  “总之办理事务,宽严当得其中。若严而至于苛刻,宽而至于废弛,皆非宽严相济之道。”

  摆明是有其“严”的一面,并申明必要时还须用“严”。

  所以乾隆皇帝常常使用“宽严相济”的词语。它主要表现为一种政治手腕—权谋上的东西,一种行政作风的区分。因为在实际政治中,一味宽柔势必启臣下窥伺之心,乾隆元年三月上谕:“目前奏摺诸臣,一则曰请宽某件云云,再则曰请宽某件云云,……夫不论其与吏治民生,有益与否,而但觇上之意,以为奏摺办事之张本。”

  终于通过实践体悟到“《传》云:不密害成”,以及“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事前不存臆见于胸这样一些道理。

  不过,这样的“宽严之辨”和儒家崇拜的“宽政”,已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东西。在《经筵御论》里,皇帝写道:

  “夫子历论尧舜禹汤武王授受之旨,而统之曰宽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公则说,宽敏信公乃圣王治世之大本,而必以宽为首,……《左传》记夫子之言曰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盖因一时为郑而发此补偏救弊之说。若夫圣王出治,舍宽其何以敷政宁人之本哉?”

  因此所谓“宽”的对立物也不一定是“严”。

  从这一角度说,皇上从来没有改变他“宽”的初衷,这特别表现在对国计民生问题的处理上。《啸亭杂录》:

  “纯皇忧勤稼穑,体恤苍黎,……地方偶有偏灾,即命开启仓廪,蠲免租税,六十年如一日。”

  乾隆十八年,以高邮运河之决,拨米谷一百十万石,银四百万两,赈江苏灾;乾隆五十年,各省荒旱赈恤,用去帑银一千四百余万两,甚至超过乾隆八年两江大灾所用数量(参见吕瑞峰论文)。

  就此而言,“收敛”只是一个“顿挫”,不宜把它作随意的解释。儒家的宗旨是“养教兼施”、“先养后教”,因此也可以说,乾隆十三年以前,政治的基本点主要是集中在“养”上,其后就转入到“教”上去了。

  “回向三代”,做中国历史上最好的皇帝。

  如何评价清朝的历史,特别是政治历史,随着“国家清史纂修工程”的进展,愈益成为一个重要的问题,而不像初看起来那么简单。为此我曾在大清史会议上说,如果用三千年的长度来看历史,乾隆朝最突出的一件大事,或许就是“统一”;换作二千年的长度,也许就是“盛世”;但如果写“编年史”,近距离观察(接近现场),恐怕就不是这些了。因为自始至终,乾隆皇帝都没把这些作为自己的政治目标。[2]自乾隆初政,他所追求的不是别的,正是“回向三代”,即追求儒家传统政治理念的最高理想。乾隆皇帝为什么提起这一问题?是他所受到正统儒家理念到影响,还是受到其他什么刺激?这些都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在此还有一些问题值得探讨:清代乾隆朝这一次“回向三代”,有没有“谋主”?与前代(汉、宋)有所不同,这次行动显然并非由臣下发动,但在皇帝背后,是否还另有“策动者”或特别值得一提的人物(如杨名时、方苞、蔡世远等)?在官僚集团内部,是否形成了一个自己的支持者团伙,以作为政策推行的中坚?曾否出现对立的两个政治派别,甚至造成官僚队伍的分裂,……等等。显然,这些都不是所谓张(廷玉)党、鄂(尔泰)党一类区分所能说明的了。

  乾隆初“回向三代”的主要内容是什么呢?当日的重中之重正是粮政上的新举措。中国古代实行“井田制度”,按《周礼》解释,于每家有田一份之外,还有所谓“保息”等救济制度,提供一定的安全保障。而“遗人”一职,专掌施惠、恤养、赈济之事,更直接与粮政与赋役的均平有关。清代不复可能恢复井田,实施粮政新措施的目的就是企图弥补上这一部分内容。

  这些,哪里是所谓“宽严之辩”所能包容的呢?

  三、“新清史”从外而内“国际关系”的视角(同学不宜)“国家主义历史学”满洲统治的异质性文化信仰及意识形态迎合小民—力压士大夫薙发圈地(皆异于中国传统)限田及减轻地租(非阶级问题)自身利益高于一切准政党特性“两张皮”(孰居主次之无谓)清史研究所的“非受迫性失误”

  清人仅仅是儒家的忠实信徒,其有关努力仅仅是出于儒家的政治理念吗?

  我在伦敦大学会议论文中写道:一个“幽灵”,在中华大地徘徊。它来自于北方,在近千年的时间里,挟带着异样的文化和意识形态,及其强大的武装力量,一次次以少数征服多数,君临了中国。从表面看,它像似中国传统,却又不是,如同“天可汗”制度,带有着“国际背景”。它到底是什么?过去,常把它解释为“民族矛盾”、“野蛮落后”,恐怕也不尽然,或许我们应一步把它视为一种“政治性质”。所谓“清朝统治者”,已有几分接近于“现代政党”。在一般所说的清人受到“汉化”的同时,我们也许更应该注意到这一“外来者”的“异质性”和它的主动“侵略性”。

  有了新的眼光,我们不难发现,发起“均田”“限田”建议的官员,特别是那些“铁杆”,大多都是满人。如不肯与同僚“会稿画题”的都统兼刑部左侍郎盛安,“与用事大臣动色争于上前”的漕运总督顾琮,皆为满洲镶黄旗人。而采取反对意见的,则汉人为多。联想到清代初年的“改衣冠”,以及在华北的“圈地”,对汉人小地主(土地所有者)肆无忌惮的掠夺,可以说,满人对汉人的那套东西,是很“不以为然”的。经常按照自己的某种利益(或其“理想”),“不尊重”,甚至“践踏”它。在这里,说清朝统治者是什么“(地主)阶级”的代表,恐怕并不妥当。他们自有自己的另外一套,与其说这是一种“阶级”或“民族”行为,不如说是“政治”行为,甚至可以说接近一种“准政党”行为,可能更为妥帖。

  同时,在劝减田租的一轮提议中,提督永常是满洲正白旗人,河南巡抚雅尔图是蒙古镶黄旗人,再加上皇帝本人,也几乎没有一个汉人。[3]

  在过去的研究中,我比较强调清政府的“正面贡献”,现在看来,也不应该忽视以下一些问题,如昔日学者孟森认为,清人存在迎合社会以博取民心、巩固统治的心理。朝鲜使臣朴趾源曾说,清人之失,在其“私心”:

  “清人入主中国……其意徒审中国之大势而先据之,钳天下之口而莫敢号我以夷狄也。……东南开明,必先天下而有事情,喜轻浮而好议论,则康熙六巡淮浙,所以阴沮豪杰之心,……其心以为,天下之小民,薄其赋敛则安矣……但天下之士大夫顾无可安之术,则估尊朱子之学大慰游士之心。……一以阴弱中土之士,一以显受文教之名。……其愚天下之术,可谓巧且深矣!”

  似乎清人统治天下,皆为一种“术”之运用,且有“阴”、“显”的两个层次,无论是“尊朱子”,还是“薄赋敛”,并不是像他自己所标榜的样子。西方有的学者认为,只有在“南巡”中,才能看清楚满人的特点。现在看来,在那些“仁政”的背后也可能隐藏着这些因素,尽管表面上说是“回向三代”云云。

  另一方面,用人则“内满而外汉”。乾隆八年杭世骏策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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