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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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私心表现有两点,一是专权。仗着宣太后的名分,飞扬跋扈,压制昭襄王。后党一派,长期垄断大部分的政治资源,一反秦国长期以来招贤纳士的传统,排斥六国士子,使秦国的高层政治趋于僵化。

二是腐败。后党一派各有封地,幅员广阔,成为秦国最大的一批封建领主,政治上十分保守。魏冉在后期更是热衷于扩大封地,大治产业,显得过分贪婪。他在远征齐国时,夺得了富庶的陶邑,将其作为自己的封地。此后他就把陶邑作为将来的养老地,用心经营。为了扩大陶邑的领地,他还指挥秦军跨越韩、魏,企图夺取齐国的刚、寿之地。这样短视的行为,使秦的扩张付出了过高的成本。

昭襄王是一个很想有所作为的君主,但魏冉在朝中经营40年,盘根错节,这张大网何时能破,何人能破?昭襄王很茫然。

这天,昭襄王翻阅案头积压的简册,忽然看到一卷积满灰尘的帛书。他感到好奇,就打开来看。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第十七章不大正常(2)

这帛书,实际上是一封人民来信,写信的是一个名叫张禄的人。信写了已经有一年了,内容是:臣听说,若明主在位,无能者不敢滥政,有能者亦不至被遗弃。可是臣待命客舍至今已一年了!大王如认为臣有用,可于百忙之中,听听臣的见解。如认为臣无用,那么臣留此何为?大王自听,臣自说,臣若有一句谬言,请赏给臣一斧子好了!

昭襄王这才想起,一年前,谒者(近侍)王稽出使魏国,偷偷带回来一个魏国的说客,就是这个张禄。张禄自称有治秦的高招儿,但要求面谈,不肯上书。

当时昭襄王问王稽:“张禄有什么高见?”

王稽说,他只说了一句:“秦王之国,危若累卵!”

昭襄王心想,又是个大言不惭的人!那时秦已攻取郢都,又大败齐国,昭襄王对各国来的说客已然厌烦,于是没理睬,只安排张禄在客舍先住下。这一延宕,就把张禄晾在馆舍里一年多。

现在再细品味张禄的危言,昭襄王不觉一惊:哎呀,这人,是应该见见呀!

那么,这个张禄是个什么人呢?

在秦国的发展史上,这又是一个惊天动地之人。也是命运在眷顾秦,秦需要什么样的人,就给送来了什么样的人。

张禄本来不叫张禄,真名叫做范雎,是魏国大梁人。

范雎素有辩才,亦有治国大志,原本想登上政坛后,能辅佐魏昭王,可是因他出身太寒微,无门而入,只能委身在中大夫须贾的门下,做了个吃白饭的舍人。

如果就是这样子,倒也好了,但他时运太不济,后来连这碗白饭也吃不到嘴了。

当初齐闵王败亡之后,即墨有一个“工商所长”田单,率众反击,使用着名的“火牛阵”击败了围城的燕军,完成复国大业,又辅佐齐闵王的儿子齐襄王上了台。

齐国声势复振,原先伙同燕国一块儿伐齐的魏国,就感觉有点心虚。魏王怕齐国来报复,与相国魏齐经过商量,决定派中大夫须贾做使者,去齐国修好。

须贾此行,很偶然地带了舍人范雎做随从。

范雎的个人命运以及后来秦国的命运,就因这件事,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齐襄王接见须贾时很不客气,劈头就问:“我国与魏国过去一块儿伐宋,同气相求,但是燕人残灭齐国,魏又参与。你们把寡人老爹搞死,这家国之仇切齿钻心。现在可倒好,又以虚言来忽悠寡人,魏如此反复无常,教寡人怎么能信?”

话问得厉害,须贾答不上来,范雎赶紧从旁代答:“大王之言差矣。伐宋的事,本来约好三分宋国,可是贵国背约,又不给我们地了,这是齐失信于敝国也。诸侯都怕齐国贪得无厌,于是才去附和燕国。五国同仇伐齐,那可不是敝国一家呀!然而敝国也没做绝,没有跟燕国打到临淄,对齐还是仁至义尽的。今大王要报仇雪耻,敝国君上认为您一定能重振祖业,没有问题,所以才派下臣须贾来修旧好。大王您如果只知道责人,不知道反思,恐闵王之覆辙,又将再现于今矣!”

这番反驳,不管怎么说,总还算抓住了对方的短处,使劲儿地渲染,以掩己过。

齐襄王愕然,起身道歉说:“这是寡人之过也。”随即又问须贾:“这位是何人?”

须贾答:“臣之舍人范雎。”

齐王注视良久,心想:舍人?真乃神人也!

等须贾回到公馆后,齐王下令提高魏国使者的待遇,然后又派人暗地游说范雎:“我们君上慕先生之才,想留先生在齐做客卿。”

范雎不干:“臣与须贾大人同来,而不与他同回,那不是无信无义了?又何以为人?”

齐王听到后,越发赏识范雎,派人赐给范雎黄金十斤及牛、酒。范雎坚决不受,来人说,奉了齐王之命,不收交不了差。范雎不得已,只收下了牛、酒,而把金子奉还。来人见范雎如此高风亮节,只得叹息而去。

这个情况,当然有随行人员报给了须贾,须贾很警觉,就召范雎来问:“齐王派人,为何而来?”

范雎坦然答道:“齐王以黄金十斤及牛、酒赐臣,臣不敢受,但来人四次非要强给,臣只留下了牛、酒。”

须贾又问:“赐给你这些东西是何故呢?”

范雎答:“臣不知,或者他们认为臣在大夫您左右,由于尊重大夫而惠及臣罢了。”

须贾不满意这个答案:“赐东西不给我,而独独给你,必是你与齐有隐情吧。”

范雎说:“齐王曾派人来,想留臣为客卿。臣严词拒绝。臣素以信义自律,岂敢有私?”

第十七章不大正常(3)

话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但须贾疑心却更重。从齐国出使归来,须贾就向相国魏齐汇报了此事,说很怀疑范雎在暗中将魏国的机密透露给了齐国,否则人家怎么又要给官做、又要给金子的。

魏齐大怒,派人去抓来范雎,又召集宾客聚会,即席审讯。审讯中,范雎还是那套话,拒不承认与齐国有私。

想那魏齐是何等人,当惯了大官儿的,脾气暴怒无常,对着范雎咆哮道:“卖国贼!既有牛、酒之赐,岂能事出无因?”于是招呼狱卒来,把范雎绑了去,用竹条抽脊背一百下,要逼出口供来。但范雎抵死不认。

魏齐更怒,叱道:“为我笞杀此奴!”

狱卒一顿鞭笞,打得范雎牙齿折断、血流满面。范雎受刑了也不服,只是喊冤。众宾客见相国发怒了,哪个敢劝?就这样,魏齐一面和大家用大碗喝酒,一面命狱卒使劲儿打。自辰至未(从早8时,到下午4时),打得范雎遍体皆伤、血肉横飞,最后“咔嚓”一声,肋骨被打断。范雎大叫一声,背过气去了。

这舍人的白饭,真不是好吃的,前有张仪被诬陷偷窃宝玉,现又有范雎“被卖国”——男儿之所以需要自强,就因为寄人篱下的苦楚,远不止受气而已。

左右的人看了看,报告说:“范雎气绝矣。”

魏齐亲自走下来看,见嫌犯断肋折齿、体无完肤,觉得还不解气,指着“尸体”骂道:“死得好!”随后,命狱卒用苇席卷了尸体,放在茅坑旁,让宾客撒尿于其上,卖国贼嘛,就得遗臭万年。

天黑之后,范雎命不该绝,死而复苏。他见狱卒还老实,就许诺以黄金数两买通了狱卒,让狱卒把自己偷偷背回家去。

狱卒趁着魏齐与宾客都喝得大醉,禀报说:“把死人埋了算了。”

魏齐命令:“把他扔到郊外,让老鹰饱餐一顿。”

监狱守卒便偷偷把范雎背到范家,范雎的妻子儿女见了,又惊又痛。范雎命家人拿出黄金来酬谢狱卒,又卸下苇席交给狱卒,嘱咐他扔到野外去。

范雎告诉家人,自己能逃得一命,是因为魏齐喝醉了,醒后一定会来查。范雎让家人通知铁哥们儿郑安平,来把自己接走,又嘱咐家人要假装哭丧,以迷惑外界,自己藏匿一个月后就会逃走,千万不要牵挂。

次日,魏齐果然起了疑心,怕范雎没死,派人去查看尸首。狱卒报告说:“扔到野外无人之处了,现在只剩苇席在,可能是被野狗叼去了。”

魏齐眼珠一转,叫人去监视范家,见到范家举哀戴孝,这才放了心。

这件事的处理,足以说明古代政治家之厉害,一是对下属宁可信其坏,不可信其好;二是搞人就要搞死。

可惜魏相国做事还是稍粗心了一些,第二条没做到,后面就有了报应。这个,我们稍后便知。

范雎藏匿在郑安平家,身体渐渐复元。两人就一起上了具茨山,隐居起来,范雎改名为张禄,外人皆不知他何许人也。这样过了半年,刚好碰见王稽奉秦昭襄王之命,出使魏国。郑安平就冒名顶替去当了驿卒,伏侍王稽。

郑安平应对敏捷,王稽对他很欣赏,私下里问他:“你们国家有贤人但又没当官的吗?”

郑安平说:“过去有一范雎者,其人乃智谋之士,可惜被相国给捶死了。”

王稽叹道:“惜哉!”

郑安平接着就说:“不过,臣的邻居中有一位张禄先生,其才智不亚于范雎,您想见见否?”

王稽很高兴,说马上就想见。郑安平说:“此人有仇家在国中,不敢昼行,只能晚上来见。”

到了深夜,范雎也扮做驿卒模样,跟郑安平一块儿到了公馆。王稽略问了问天下大势,这位假张禄侃侃而谈,无所不知。王稽大喜,当下邀请“张禄”赴秦,并约好日期相会。等到了辞别归国之日,王稽就偷偷把范雎、郑安平装到自己车上,给拉回秦国去了。

没走几天,就进入了秦界,到了湖关,忽然望见对面尘头起处,一队车骑自西而来。

范雎问道:“来者谁人?”

王稽认得仪仗,说:“此是丞相穰侯,代秦王巡视郡邑。”

范雎就说:“我听说穰侯专权,妒贤嫉能,最讨厌山东诸国的宾客,见了就要骂,我还是藏在车厢中避一避吧。’

不一会儿,穰侯魏冉到了,王稽下车迎谒,魏冉亦下车相见,两人互致寒暄。

魏冉目视车中,说:“先生没带诸侯宾客一块儿来吧,此辈仗口舌之能,游说别国,以取富贵,全无实用。”

王稽鞠躬道:“不敢。”

第十七章不大正常(4)

魏冉点点头,告别而去。范雎从车厢中爬出,便欲下车徒步行走。

王稽笑了:“丞相已去,先生可与我一同坐车。”

范雎说:“臣偷看穰侯之貌,眼多白而斜视,说明其人性疑而反应慢,刚才目视车中,就已有怀疑,他没有马上搜查,不久必悔,悔必复来。我还是避开比较安全。”于是招呼了郑安平也出来,一块儿步行。

王稽的车仗,就跟在他们后面几里地,走了大约10里,忽听背后有马铃声响,果然有20骑从东边如飞而来,赶上了王稽车仗。

为首的军士说:“吾等奉丞相之命,恐大夫带有游客,所以派我等再来查看,大夫勿怪。”

可是搜遍了车中,并无外国之人,一伙军士这才打马离去。王稽叹道:“张先生真智士,吾不及也。”于是催车前进,赶上了范雎、郑安平二人,把他们装上车,一起回到了咸阳。

这就是假张禄、真范雎的身世与来由。

由此可见,战国时期的知识分子,固然有“一朝君王垂拂拭”的奇遇,但也可能有“被卖国”的无妄之灾,远不如今日之书生做得稳当。

那么,这位假张禄闲待了一年,为何忍不住要给昭襄王上书呢?

原来,有一日范雎走到街上,见到处都在征兵,说是丞相魏冉要发兵。

范雎就偷偷问别人:“丞相征兵,将伐何国?”

一老者说:“欲伐齐地刚、寿也!”

范雎纳闷了:“齐兵曾犯境乎?”

老者说:“没有啊。”

范雎就更不明白了:“秦与齐不接壤,中间隔有韩、魏,且齐不犯秦,秦为何要长途跋涉去远征?”

老者见这外乡人不开窍,就把范雎引到僻静处说:“伐齐,非秦王之意,因陶邑在丞相的封邑中,而刚、寿近于陶邑,所以丞相派武安君为将,要把这两块地拿下,以增加自己的封地。”

范雎一听,心里有数了,回到客舍就上书给秦王——他知道怎么能打动秦王了。

滔滔千年的历史,有时候命运就系于一卷尘封的帛书上。

秦昭襄王早把张禄忘了个一干二净,一见到这帛书,忽然触发了某种灵感,命人用车把“张禄先生”接到离宫召见。

范雎到了以后,秦王还没到。远远望见秦王的车骑来了,他佯作不知,故意快步走到巷子中央,宦官连忙来驱逐,说:“大王来了。”

范雎故作惊人语:“秦独有太后、穰侯,哪里有王?”一面说着,一面继续朝前走。

正在吵嚷间,昭襄王到了,听了宦官的汇报,他也不怒,遂将范雎迎进内宫,待之以上宾之礼。

昭襄王屏去左右,长跪而请求道:“先生有什么赐教于寡人的?”

范雎一抬头,作了个揖:“呵呵。”而后便无语。

过了一会儿,昭襄王又跪请一遍,范雎又客气了一下:“呵呵。”

如此三次,昭襄王忍不住了:“先生不赐教于寡人,莫非认为寡人不足以与您对话吗?”

范雎说:“臣哪里敢这样?臣所欲言者,皆秦国兴亡大计,或关系宗室骨肉之间的。不深言吧,则无助于秦;欲深言呢,则箕子、比干之祸就会随之而来。”

昭襄王一听就明白了,又跪请道:“事凡可言者,上及太后,下及大臣,愿先生尽言无隐。”

范雎这才放下心来,滔滔不绝,说出了一番石破惊天之语来。

他的这番话,决定了华夏后来的历史。是功是过,不易分辨,反正很多东西一直延续到现代。

——先秦人物的智慧,真是无可估量!

他说:“秦地之险,天下莫及,甲兵之强,天下也无敌;但兼并之谋无果,霸王之业不成,这不是秦之大臣脑筋不灵吗?”

一语击中软肋,昭襄王连忙问其原因。

范雎说:“臣听说穰侯想穿越韩、魏去攻齐,这计划不是太傻了吗!齐离秦甚远,有韩、魏隔在中间,出师的兵力要是少了,则不足以损齐;要是出师的兵力多了,则秦之负担太大;如果伐齐而不克,为秦大辱;就算伐齐而克,不也是白白便宜了韩、魏,于秦有何利呢?我为大王考虑,不如远交而近攻。远交是离间远近邻国的关系,近攻是扩展我之土地。如此由近而远,如蚕吃叶,天下就不难吃完呀!”

昭襄王听得入迷:“远交近攻?好。那么实施细则何如?”

范雎微微一笑:“远交齐楚,近攻韩魏。拿下了韩魏之后,齐楚还能独存吗?”

秦王豁然开朗,鼓掌叫好,旋即拜范雎为客卿,号为“张卿”,用他的计谋,实施东征韩、魏战略,并下令白起的伐齐之师停止开拔。

智者的一席话,可以左右千万人的命运。

风向变了,秦之黑旗的指向,也就要变了。

第十八章私人恩怨有时也能推进历史(1)

范雎受到赏识这一年,秦昭襄王执政刚好过了40年。40年的忍耐,终于像弹簧被压到了底,反弹起来后,力道将无比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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