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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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实现了老秦人祖祖辈辈的梦想,从西陲出发,底定天下。现在的秦王嬴政,实际的控制权远超过周天子,也超过传说中的部落首领三皇五帝。

这就是伟人,他的伟大就在于他惊人的前瞻意识。

他登基仅仅26年,就完成了统一大业,这是后世任何人无法比拟的开创之功。在他统一华夏之前,“联合国”式的东周其实已经丧亡了28年。

历经28年的逐鹿、28年的烽烟,分裂的华夏终于被永远连接在了一起,并将矗立万世而不倒。

商周两朝是分封制,是松散邦联,而现在的秦国版图覆盖整个华夏,已经不是原来意义的封国了。

蛹化为蝶——国号未变,但实质变了。

最先意识到这一点的就是嬴政。

扫平六国后,嬴政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正名”。他给丞相、御史下了一道谕令说:“天下大定,今名号不定,无以称成功、传后世,其议帝号。”

是呀,秦王还能再叫秦王吗?名不正则言不顺,再叫“秦王”岂不是将来有退回关中去的危险?

丞相王绾、御史大夫冯劫和廷尉李斯受命,与70位博士商量了几天,提出一个方案:叫“泰皇”最好。他们认为,上古有三皇,即天皇、地皇、泰皇;这“泰皇”,就是人皇。

对这个方案,嬴政甚不满意。他认为自己功过三皇、名超五帝,叫一个泰皇哪成?于是下令:“去泰,着皇,采上古帝位号,号曰皇帝。”

“皇帝”这个词,最早在《尚书》里就有过,但不是嬴政的这个概念。因此嬴政所提出的皇帝名号以及对皇帝身份的神化,都是首创。

还有一个问题是,这皇帝传世怎么传?

第一皇帝嬴政,索性给臣下交代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今后就不要用谥法了,免去“惠文”“庄襄”之类的啰唆,“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这样,他本人当然就被叫做“始皇帝”。

这真是超级现代派的思维。

始皇帝嬴政,刚打下了天下,建立了开天辟地的大帝国,乐观得很;臣子们更不敢去细想“无穷”是怎么个无穷法。君臣的喜悦之情,从这世系的规定就可以看出来。如果秦始皇的憧憬能够实现,到清末也还是“秦三百五十世”左右,想想“万世”是什么样子,就连现代人也要犯晕!

谥法缘于周朝,废除谥法也是嬴政的独创。他认为,君王死后,由儿子和大臣给先王议一个尊号,带有评价的性质,是为大不敬,犯了“子议父,臣议君”的错误,今后,掰着指头数数儿就行了。

皇帝既然是前所未有,天下独一,那么皇帝的自称也要独尊。以前周天子或诸侯自称,说“我”的时候,就说“余一人(我一个)”、“寡人(寡德之人)”,都有点谦虚的意思在内。而秦始皇不同了,从今往后皇帝要自称为“朕”。以前这个“朕”字,也就是“我”的意思,不论贵贱谁都能用,今后它的知识产权只属于皇帝了。

皇帝下达命令,叫做“制”或“诏”;臣子上书,叫做“奏”。上奏文件中,凡是遇到“始皇帝”或“皇帝”一词,就要另起一行,顶格书写。为什么呢?因为古代书写是竖着写,如何能容许别的字压在“皇帝”二字头上?

皇帝的名字也不能再提了,嬴政的名字叫政,那么凡是叫“正”的地名,都得改名叫“端”。皇帝的父亲庄襄王名叫子楚,楚国虽然已经灭了,文献也都得改叫“荆国”。

这套神化皇帝的礼仪,除了谥法在秦亡以后立即被汉朝恢复外,其他的大多被汉朝承袭,传至后代。这种唯我独尊的思想甚至固化为一种文化习惯,不论衙门大小,最高的头儿都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而且潜意识里希望最好把官职传至万世。

秦始皇的天下是靠武力所得,但他可不是武夫,知道权力的合法性还需要有天赐依据,于是他重新修正了意识形态,开始崇尚阴阳家邹衍创立的“五德循环说”。

“五德”也就是金木火水土。秦始皇认为,周朝是火德,循环下来就是秦之水德,为此他下令把黄河改名叫“德水”,黄河不干,水运就长久。

老秦人的祖宗是颛顼高阳氏,这位神人也叫北方之帝或黑帝,北方属水属阴,这就与秦的运势相合了。于是,大秦帝国的衣服、仪仗、旗帜都尚黑。

按照古人的方位观念,上下东南西北为六大方位。大秦帝国既然是无所不包,那就要崇尚数字“六”,帽子高六寸、车子长六尺、拉车的马要六匹等等。

秦始皇搞这一套,就是为了加固皇权的“合法性”,让你敬畏、让你服——知否?我的权力来源于天命。

第二十七章千古一个“秦始皇”(2)

至于具体的统治,光玩这套虚的当然不行,他的一项大功,就是建立了完备的中央机构和官僚体系。现代的读者,往往一看这个就头疼;其实认真地想想,最高权力出自中央,官员队伍服务于国家,有没有好处?当然有,那就是增强了管理效率,中央集权总比大小诸侯、领主各自为政好。

一个农业国家,涵盖了那么大的地盘,没有一个有效率的中央体制不可想象,更别说想传至万世了。尽管后来的皇帝姓什么的都有,但帝国这个框架,是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了,直至转化为现代中国。

改制这套花样,后来也有不少君主玩过,但只有秦始皇所玩的才有决定性的意义。

现在,秦国升格为秦朝了,有一整套的中央政府制度,自丞相以下,各司其职。要说明的是,秦朝的丞相沿袭旧制,分左、右相,秦俗尚右,但实际上左相往往更有实权,比如李斯很受秦始皇器重,他就是左相。

丞相是百官之长,等于皇帝的副手。秦朝的丞相只管执行,没有决策权。丞相下面能管的也就几个办事员,没有一个庞大的中央机构。此外还有御史大夫,相当于副丞相,是用来分丞相之权的;太尉,国防部长,但徒有其名,皇帝才是军队总司令。

丞相、御史大夫、太尉,这就是权势显赫的“三公”。

再往下就是“九卿”了,“九”是言其多,大约有15个官职,分管其他。

此外还养了大批博士,专门议政,目的也是为了分丞相之权。

以现在的标准看,这些官儿的总数并不多。那时候的全国地域已经不小了,交通、通信和办公的工具都不发达,这样少的官员就能管理得过来,很令人吃惊。不像后世越发达,人头越多,设立官职好像不是为了办事,而是为了养人。

秦朝的地方政权,就是着名的“郡县制”,包括郡、县、乡三级机构。至于乡的下面,叫做“里”,就是居委会了。城里和交通要道上,还有“亭”,相当于治安队,刘邦那时就是治安队的队长。

秦始皇就靠着这一套体系一竿子插到底,管理全国的老百姓。他年轻狂傲,不把万民当回事,下令改“民”为“黔首”。黔首这俩字,不好看,也不好听,意思就是“黑脑袋瓜”吧。始皇帝到死也不知道,这“民”实际上有多厉害。

秦朝的政治、军事、财政,大事小情最后都汇总到始皇帝那儿去决断,这权力大得可怕,任何人大概都羡慕,但工作量也大得可怕。丞相、大臣只管执行,秦始皇要每一件事都说了算,他处理公文每天有规定重量(文件都是竹简),日夜往上呈递,看完一件就处理一件,不处理完就不休息。

秦始皇是个勤政的皇帝,深怕江山传不到万世;但他也没经验,不懂得分权给丞相。他倒是能吃得起苦,但他以后的太平皇帝都是含着金勺子出生的,哪能像他那样吃苦?

这样辛苦,他还是做了大量好事的,特别是在文化上,做了几件影响深远的事,堪称功在千秋。

归纳起来,就是“五统一”吧。首先是统一文字。

中国古代,有文字证明的历史是从商朝时起,可见文字是在商朝以后普及的。到春秋战国,文字已经从甲骨文进化到“金文”,也就是钟鼎文,刻在青铜器上。

这种金文,形制华美,各诸侯国在使用时,笔画也比较一致。可是其他刻或写在兵器、陶器、竹简和丝帛上的文字,就大不同了,有的字形差异很大。如果齐国人读不懂赵国的字,那太正常了。这就是《说文解字》上说的,“语言异声,文字异形”。

秦一统天下后,这事就显得比较麻烦,说方言咱管不了,可是皇帝的诏书发到南边的桂林郡,当地官员全不认识,那还怎么工作?秦始皇觉得这是大问题,就交代李斯他们来做统一文字的工作。

李斯等人领命,以老秦人习惯用的“大篆”为基础,吸收了齐鲁一带流行的蝌蚪文,创造了“小篆”,其优点就是笔画简略。为了普及,李斯用小篆写了《仓颉篇》、赵高写了《爰历篇》、胡毋敬写了《博学篇》,作为儿童识字课本,发到全国去。

在文字上更进一步的改革,是出现了更简单的字体“隶书”。这种新文字的创始人,是一位叫程邈的衙门小吏,因犯了罪,在监狱里待了10年,没事就琢磨文字演变,大有成就。秦始皇认为他太有才了,开恩予以释放,还把他提拔为御史。

秦始皇大概是批复公文批得太累了,认为写篆字跟画画一样,不科学,就命程邈发明一种更简便的新字体。

第二十七章千古一个“秦始皇”(3)

程邈这一研究,就不得了啦。他把篆字笔画转折处的圆弧形,全部改为直角转折,成为后世“方块字”的起源。从此,华夏主体文字就变得横平竖直、方方正正,与世界上绝大多数文字的曲里拐弯分道扬镳。

当时秦朝实行严刑峻法,因此征发民夫、派遣戍役、监狱断案这类事特别多,文书工作繁重。这种新字体,因为易写,深受当时抄写文书的“徒隶”欢迎,一下就流行开来,后世也就把它命名为“隶书”。到汉朝,隶书已上升为主流字体。

秦始皇对文字的改革,有着划时代的意义,只可惜这文字后世并未冠名为“秦字”,反而给了承袭者以冠名权,叫成了“汉字”。

文字的统一,有利于建设强势文化,在后世还曾影响到周边国家。华夏族群之所以有强大的凝聚力,统一文字的作用,怎么估计也不会过高。至于说我们今天还在受用秦始皇的恩惠,这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秦始皇的第二功,是统一度量衡。

度量衡,也就是计量标准,关于长短、容积、轻重什么的——也就是斤两、斗升、尺寸。这东西既跟国家税收有关,也跟老百姓过日子有关。秦国从商鞅变法起,就对计量标准进行了统一规定,官府每年都要校准一次。秦国的量制(升斗)也比较科学,是十进位制,不像齐国是四或五进位制。

秦始皇的统一意识特别强,他就是要把秦国的先进标准推广到所有的“新区”去。

在统一的当年,他就下诏统一度量衡,俗称“四十字诏”,把这个诏令加刻到秦国原先的所有量器上。现存于世的“大良造商鞅方升”等文物,就刻着这个诏书。

战国时,六国各自为政,老百姓和官府约定俗成,度量衡各自不同,国与国之间的交易要经过复杂的换算,算得人头晕。秦始皇的这一整顿,不用说,大大方便了群众,促进了商贸发展。

秦始皇还规定,六尺为步,二百四十步为一亩,这个算法后来也延续了千年,大致不变。

他的第三功,是统一货币。

春秋战国的货币之乱,也足以让人头晕,可以写整整一部书了。像齐、燕用的是“刀币”,三晋用的是“布币”,楚国用的是“蚁鼻钱”,五花八门。这些钱币,当成艺术品看,是绝佳;如果要互相兑换,一个人的脑袋还真是算不过来。

秦国使用的货币,是方孔圆钱。秦始皇统一后,制作了法定货币“秦半两”圆钱,与黄金并用。其他商周以来作为古老货币流通的珠宝、龟甲、贝币、银子等,统统退出流通领域。

从此,铜制的方孔圆钱作为主流钱币,在我国流行两千年,直到清末才退出货币体系。

秦始皇的第四功,是统一交通。

交通在古代,不光是关乎老百姓出行方便,还关系到国家的税收、征战、行政效率、信息传递、维系边疆等,可说是政治、文化的大动脉。

在没统一之前,各国道路不一样宽,车辆也不一样宽。诸侯为防止外敌侵入,还设了很多关卡,就如现代的“柏林墙”。

于是,秦始皇在实行“书同文”之外,又下令“车同轨”,车道宽度为6尺,全国一样,原六国的所有关塞统统拆毁。

统一之后的第二年,他又下令以咸阳为中心,修建古代的高速路——“驰道”。路宽50步,路基宽厚,埋有金属标杆,两旁遍植青松,壮丽无比。

从统一第三年起,他就在这条高速路上出巡全国,第一次就去了山东半岛,登上了泰山,然后转到琅琊、彭城,看完了南岳衡山才回去。这条路线,就是我们今天开汽车跑一趟也不轻松。

为了防御匈奴,秦朝还从咸阳往北,修了通往边境的“直道”,用以运兵运粮。后来司马迁去北方旅游,走过这条路,看见道路凿山填谷,感慨秦始皇太不爱惜民力。不过这个问题,就看怎么看了。就防御匈奴而言,比较一下秦的气壮和汉初的窝囊,不能不承认秦始皇还是够有气魄的。

秦朝后来又平定了西南,设置了桂林、南海、象郡,涵盖今日的广东、广西和越南北方。为了经略这些岭南之地,又专门修建了“新道”。这些道路网,就是搁到今天,也堪称伟大的实用工程。

秦始皇的第五功,是“统一法令”,这是诸统一中最根本的一个统一。六国灭后,秦国蜕变为史无前例的大帝国,如何统治,如何管理,没有统一的制度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统一之初秦始皇就废除了六国五花八门的礼仪和法律,实行商鞅之法,“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

第二十七章千古一个“秦始皇”(4)

秦始皇废除分封制,等于铲除了春秋以来混乱分裂的根源,后来的事实也证明,郡县制保障了古代中国以千年为单位的超级稳定统一。

自从鸦片战争清政府战败以后,现代中国人对古代的超稳定结构颇有非议。其实,稳定显然要比动荡好,起码古代中国人享受到了当时欧洲人连想也不敢想的经济、文化繁荣。上千年的安稳日子,怎能一笔勾销?

可是古代人也有思维定势,凡事不问好不好,只问习惯不习惯。秦帝国统一之初,丞相王绾就曾提出,燕、齐、楚故地离中央太远,应考虑当地人民习惯,保留分封制,设置国王。群臣都认为这个“一国两制”很方便,只有李斯反对置诸侯。

秦始皇肯定了李斯的意见,说:“天下之所以苦斗不休,是因为有王侯分封,现在天下初定,又复立国,不是自己找乱子吗?”

不料,统一了八年后,也就是秦始皇三十四年,郡县制好还是分封制好,这个问题又成了舆论焦点。

这就牵出了一个与“秦始皇”这个名字紧紧相连的成语——“焚书坑儒”。

据记载,这一年秦始皇在咸阳宫设宴,召集博士70人前来祝贺。秦在灭六国过程中,有意搜罗了各国的博士70人和诸生2000人,由公家养着。豢养他们,主要是让他们歌功颂德,以今日眼光观之,这也没什么大错。

问题在于,这些博士是喝着六国的文化乳汁长大的,这里面就有一个习惯的问题。祝酒这天,仆射(官职名)周青臣先站出来唱主旋律,他说:“以前秦地不过千里,全赖陛下神明,平定海内,放逐蛮夷,日月所照耀之地,莫不臣服。废诸侯、置郡县,人人自安乐,无战争之患,传之万世。自上古以来的帝王,都不及陛下的盛德呀!”

周青臣说得不完全错。可惜秦帝国的国祚太短,后又被汉朝有意妖魔化了,否则它留给后人的大概不会是个“暴秦”形象,如果历史也给它两三百年的时间来纠错,它就很可能是个光辉无比的形象。

但拍马屁总有点讨人嫌,原为齐人的博士淳于越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反对:“我听说殷周的国运都长达千年,分封子弟与功臣,为中央的辅佐。现在陛下占有海内,子弟却是平民,一旦有篡位的野心家,您没有辅佐,如何相救?做事不效仿古制而能长久的,我没听说过。现在,周青臣又当面吹捧,以加重陛下之过,他这可不是忠臣啊!”

秦始皇被泼了一头冷水,倒也没怒,他把这问题交给群臣去讨论。

主张郡县制是李斯坚持的,李斯当然要起来辩护,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大篇反复辟宣言。

李斯本人虽然也是学者出身,但已蜕变为掌权的政治家,对原先的同类很鄙视,斥之为“愚儒”。他高屋建瓴,不屑于跟儒生们纠缠,只是一句话,就将淳于越等人的意见反驳了回去。

他说:“五帝的统治术不相重复,三代的统治术不相沿袭,各个都能达到大治。这不是后来者故意要相反,而是时势发生了变化。今天陛下创始大业,建立万世之功,其诀窍不是愚儒所能知道的。而且说到三代那么远的事,怎么能去效法呢?”

他的驳斥,就到此为止,而后突然引申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也就是六国旧时周游天下的知识分子,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一说起这个话题,李斯的语气就很严厉,千年之下也能感受到他的那股杀气。他说:“过去诸侯并争,所以厚待游学之士。现在天下已定,法令统一,百姓忙着务农做工,士子都学习法令以避免犯法,而诸生却薄今厚古,非议当世,迷惑黔首。”

接着他提出一个震铄古今的建议:“今皇帝已兼并天下,区别黑白而定于一尊,但民间的私学还在非法教学。上面一有法令下来,他们就用自己所学的那点东西来非议,不仅在家里嘀咕,还到外面去街谈巷议,成群结队地造谣诽谤。这要是不禁止的话,则朝廷权威下降,在野派将结成死党。我建议,今后凡《秦记》以外的史书,全部烧毁。如不是博士官,天下其他人不得藏有《诗》《书》和诸子百家着作,应命令地方官把它们全部烧掉。有敢偶语《诗》《书》的,杀头示众;敢以古非今的,诛杀三族;官吏知情不举的,同罪;法令下达三十日官吏不烧的,脸上刻字,罚做苦役。能留下的书籍,只有医药、占卜、种树之书。若有想学法令的,以吏为师。”

李斯这番话,真是骇人听闻,与吕不韦的海纳百川截然相反。他这是极端功利的法家手段,为了尊重权威,连一般的意识形态、一般的文化教育都要取消了。

第二十七章千古一个“秦始皇”(5)

令人费解的是,现在治秦史的专家,多有认为这是有道理的,说是为了结束百家争鸣,统一法令与思想。还有人举例说,六国就曾干过清理图书的事。

可是李斯所建议的“焚书”,那可不是清理掉一点禁书,而是要把文化类图书全销毁。要看书,就看技术书;要学习,就跟官吏学法律条文。

这种极端做法,造成统治者与知识分子的关系极度紧张。知识分子当然不满,就不会给政权卖命,还要到处制造不利舆论,使政权的合法性大打折扣。

秦始皇想不到这些,对李斯言听计从,于是一道《焚书令》发到全国,民间所有的文化典籍统统被付之一炬。好在中央府库还有完整的藏书,不过后来也被“不读书”的项羽在入关后,一把火给烧掉了。

这个文化断层,给汉代的文化重建带来了巨大困难,华夏文化可说是遭到了第一次浩劫。

可叹的是,近世居然还有“四人帮”者流,不学中外先进的治国方法,偏偏去效仿李斯的干法,禁绝丰富生动的文化,让老百姓活得索然无味。学史学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的结局,当然也就比李斯强不了多少。

李斯实际上也是个没有治国经验的激进派,视历代统治术为腐朽过时之物,他以为“法令”能至高无上,取代文化与道德。他又迷信官吏万能,以为有了忠心耿耿的官吏,连教师也可以不要了。

其实法律只是上层建筑的一部分,要想官民都守法,还得有良好的文化、道德氛围,天下人如果都成了无知无识、狠如禽兽的乱民,靠法律能镇得住吗?官吏也是同样,不要教育,不讲道德,怎么能有合格的官员?像李斯这种人,在法家中也算是极端的,思维中缺少一点基本逻辑——他以为,如果一个人吃三张饼能饱,那就直接吃第三张好了,头两张饼不吃也罢。

他提出的焚书,开了人类文化史上的恶例。六国那会儿,君主多少都还标榜自己有文化,贵族交往聚会不念两句诗是不行的。李斯却要挖掉人头脑中的文化,百姓偶尔说两句《诗》《书》,都要砍脑袋,这不是要退回原始社会去吗?

“焚书”事件后,接着又发生了一桩“坑儒”事件,其案情扑朔迷离,给了秦朝的知识分子最致命的一击。

秦始皇做了千古一帝,起码在中国历史上无人可比,不仅李斯这类拥护者是这么认为的,始皇帝本人的感觉也是这样。那么,一般人到了这地步,就“真的想再活500年”了。与我们常人操劳衣食、奔走禄位不同,我们活上70年,大概就很有些不耐烦了。

秦始皇不可能有现代科学意识,他自然要开始琢磨:如何能够长生不老?这也不完全是为了贪图生之享乐,他一天看几百斤的文件,也不见得是什么享乐,这里面,也有为帝国长治久安的因素吧。

秦始皇二十八年,他东巡至琅琊(今江苏赣榆),有齐人徐福(又名徐巿)给他上书,说海上有三座神山,分别是蓬莱、方丈、瀛洲,山上有神仙,长生不老。他请求率童男童女入海求仙,定能求来长生不老药。

始皇帝批准了徐福的请求,给徐福派了好几千童男童女,载上够吃三年的粮食,坐着大船就下海去了。

第二十八章创世纪的伟人也有败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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