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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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老实!”孙纲抽出了九节鞭就要揍人。
“且慢。”刘子光拦住孙纲,温言道:“三皮,我也没说你背叛我,你原先就是戚先生的人,谈何背叛,只是我不喜欢什么事都蒙在鼓里。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戚先生又是什么身份?”
许三皮沉默半晌,开口道:“大人目光如炬,小的承认这封信是小的放的,但是小的决不是你们的敌人。前段时间加入车行是受组织的委派协助孙老大和刘大人,共同对付朝廷的敌人。”
“什么组织?你口中朝廷的敌人又是谁?是阉党…还是后党?”
“这个嘛。”许三皮洒脱地一笑,“大人心中自有公断。”
刘子光扬扬手中的信:“这份情报,还有上次的情报都是你送来的吧,这么绝密的情报你们组织是如何弄到手的?”
“这份情报好比一道菜,大人就是食客,只管吃的开心,又何必管这道菜是如何做出来的呢?”许三皮说。
“还敢耍嘴皮子!”孙纲又扬起了钢鞭。
“大人末要动怒,组织是高度保密的,没有上面的首肯,就是打死我也不能说出来,如果刘大人有什么疑问,或者需要帮助的话,尽可以通过戚先生之前说的联络渠道去找戚先生。”许三皮目不斜视说出一番话。
“很好,你下去吧,照常做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刘子光挥手让许三皮退下了。
“大人,要不要把他….”孙纲作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是友非敌,以后咱们和这个‘组织’合作的机会还很多。”刘子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北新街上那所宅子,门前依旧挂着一对残破的红灯笼,大门紧闭,好像很久没有人居住一样,院子里,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家人不紧不慢地扫着地,忽然他昏黄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目光盯住影壁墙下的一封信,什么人居然能躲过他的耳目把密信送过来,轻功当真了得!
老家人捡起密信塞进怀里,回屋提了一个篮子出来,晃晃悠悠的上街买菜去了,看着他逐渐远去的佝偻身影,蹲在墙上的白猫舔了舔爪子…
老家人在街上转了一圈。密信已经转过好几道人手到了另一个人手里,一双有力的大手撕开信封,抽出信纸打量了几眼,然后从书桌里取出一个小铁盒,拿出几粒蓝色的结晶体放进砚台,用水溶解之后,取出毛笔蘸了蘸,在信纸上涂抹起来,不一会儿,那些黑色的毛笔字的空隙间出现了一些蓝色的小字,看完之后,这人淡然一笑:“刘子光终于主动向咱们求助了。”
“齐大人,刘子光让你帮什么忙?”旁边一个身穿水云香纱长袍的老者沉声问道。
“他让咱们提供东厂在皇宫里密探的名字,如果能把东厂藏在宫里的这个人挖出来,相信他在太后党人中的地位更能水涨船高。”齐大人,就是所谓的戚先生,抖一抖大红色的蟒袍,站起来踱了两步说。
“很好,那就告诉他,刘子光可是皇上的人,和咱们殊途同归,他能在南厂混得风生水起,对咱们有利无害。”老者说。
“大人高见,不过暗藏在宫里的密探可是东厂的绝密,即使我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也接触不到,这个情报….恐怕爱莫能助。”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可以告诉他获得这个名字的办法嘛。”老者说。
“所言极是,东厂密探遍布天下,比锦衣卫有过之而无不及,混迹于市井的探子也就罢了,藏身于皇宫大内和各地官府的密探以及皇亲国戚,封疆大吏家安插的眼线都属于绝密,名单藏在东厂衙门的密室里,由杨波亲自掌管,我多次想窃取此名单都没得手。如今不妨把这个路子告诉刘子光,至于能不能成功就看他的造化了。”
“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刘子光这个人一定要笼络住,如今阉党和后党的明争暗斗越来越激烈,我看你不妨把咱们的底子露一露,约个时间开诚布公的找他谈一谈,这个人将来定有大用场。府里还有些琐事,老夫告辞了。”老者起身告辞,齐大人相送到门口,看着他上了轿子离开才回来。
齐大人挥毫写了一封书信,人叫来一人说:“把这个交给4587。”那人领命去了,换了一身寻常衣服出了齐府的后门,绕了两圈之后上了一辆拉脚的驴车去了夫子庙,下车之后又有一人上车,取走了藏在车里的书信,随后这人走进一间书铺随便翻看了几本书离开,前脚出去,许三皮就进来了,拿起刚才那人看过的书,悄悄取出夹在里面的书信,很隐秘地藏在身上转身出了书铺。
许三皮回到紫光车行自己的小屋里,取出书信迅速浏览了一下,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喃喃道:“三年又三年,终于熬出头了….”随即去找刘子光,这一次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刘子光的书房,“大人,戚先生有请….”
当晚,在北新街那所房子里,刘子光再一次和神秘的戚先生碰面了,两人坐坐在后宅里,只有许三皮在一旁伺候着。
“刘大人,咱们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的为人就不用自夸了吧,先前因为各种原因,我并没有透漏真实身份,如今大敌当前,朝廷危矣,皇上危矣,为了更加坦诚地合作,我不得不公开所有的身份。”说完使了一个眼色给许三皮。
“戚先生真名齐振铭,是大明朝锦衣卫副指挥使,执掌北镇抚司以及天下巡查缉捕。”许三皮说。
果然不出所料,是官方的人,刘子光平静地点点头,淡淡地说:“久仰。”
“锦衣卫只是我表面的身份,我真实的身份是东林党的左护法,一直隐蔽身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铲除奸佞,还黎民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我们东林党都是忠于皇上的,在这一点上和刘大人是同路人。”齐大人两眼闪耀着光芒,瞪着刘子光真挚地说。
“原来如此,怎么不早说。”
“呵呵,刘大人且听我慢慢到来。”要说到关键的事情了,许三皮很自觉地躬身道:“属下去外面戒备着。”随即出了房间,留下二人密谈。
早先的东林党只是围聚在东林周围的一帮读书人组成的沙龙性质的小团体,“讲习之余,往往讽议朝政,裁量人物”,朝士慕其风者,多遥相应和。三吴士绅、在朝在野的各种政治代表人物、东南城市势力、某些地方实力派等逐渐加入进来,形成了强大的政治团体,先皇在的时候东林党就和阉党水火不容,等到新帝继位,九千岁掌握了大权,便开始对东林党人进行了血腥镇压。大批成员被抄家灭门,但也有不少人幸存,齐振铭就是其中之一,他不但活了下来,还混进了锦衣卫,而且通过自身的努力做到了副指挥位子,掌握了不少实权,他利用职权保护了许多东林党人,并且秘密重建了党的组织,不再一味招纳读书人,而是吸收了很多和阉党后党有血海深仇的三教九流之徒加入,许三皮就是其中之一。
东林党人的最高目标就是产出阉党和后党,辅佐小皇帝亲政,当齐振铭发现刘子光和小皇帝接触后就开始联系他,笼络他,指望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现在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根据掌握的情报,一场巨变就要来临,既然大家要共同奋斗,就不能再藏着掖着,这才有了今天的会面。
关于刘子光需要的东厂高层密探的名单,齐振铭表示暂时无法提供,锦衣卫和东厂虽然都是九千岁的下属,但是彼此间也存在竞争关系,要想得到名单,只有靠自己去偷。齐振铭还是提供了东厂衙门的详细地图,换岗时间表,密室的位置能重要资料。
“他们两帮人的斗争愈演愈烈,眼看就要大打出手了,咱们正好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了正好出来收拾残局,以后阉党方面的情报我来提供,后党方面的情报就有劳刘大人了。祝刘大人顺利窃得名单,在南厂步步高升,风声水起。”齐振铭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刘子光一杯。
“好说,大家理应精诚合作,效忠皇上。”刘子光举杯相迎,没想到这个神秘的第三方力量居然是东林党,而且还有锦衣卫副指挥的身份掩护,真是匪夷所思。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自己不再势单力孤,发动军事政变的成功率大大提高。
话虽这样说,双方还是都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力量,只是互相通报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商讨了以后的联络方法,就结束了这次会谈。
回去的路上,刘子光问许三皮:“三皮,你在锦衣卫和组织里都是什么身份啊?”
许三皮恭敬地回答:“小的是锦衣卫百户,组织里的暗影堂副堂主,代号4587。”
第四卷 皇城 第二十三章 针锋相对
六月底的京城,气候炎热。秦淮河畔的茶馆酒肆、秦楼楚馆却有些冷气森森,东厂和锦衣卫的密探到处捕人,只要是对当今皇上选后之事妄加评论的人一律拿铁链子锁了,有道是有杀错没放过,短短几天,太后放出来那些造谣生事的人无一漏网被捕了去,跟着瞎传小道消息的老百姓也被抓了好多,一时间无人再敢提这档子事了,太后的舆论攻势似乎失败了。
“玩这个,他们还嫩点。”杨波有些自得地看着公案前垂手肃立的一帮手下,“咱家定当在九千岁面前为各位请功。”这些天来抓了不少人,东厂在民间隐藏的成千上万密探可不是白吃干饭的,造谣生事就是他们的专长,太后派人造黄家小姐的谣言无异于拿自己的短处去碰别人的长处,不败才怪。
“全仗九千岁英明神武,督公领导有方!”手下们齐声说,眉宇间难掩得色。忽然一人匆忙进入公堂,在杨波耳边低语了几句,刚才还满面春风的杨波顿时勃然色变,一拍公案:“这还了得!”
皇宫内,阴沉着脸的李太后一言不发,身边的宫女太监噤若寒蝉,面前跪伏着一帮沉默的官员。半晌,一人才打破沉默说道:“太后,非是我等无能,实在是东厂锦衣卫的密探多如牛毛…”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哀家怎么指望你们?”李太后轻轻一句话,那人便不敢再多言,依旧将头颅贴着宫殿的金砖跪伏着。
宫外面传来太监拉长声调的通传声:“长信侯觐见。”李太后的弟弟长信侯李英身穿蟒袍走了进来,给太后磕过了头之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献了上来,小太监急忙上前接过转呈给太后,太后一目十行看完,脸色稍霁:“这个事办的还象那么回事。谁想的办法,哀家要赏他。”
秦淮河畔,江南贡院对面那座大大的九龙照壁墙上被人用红油漆写了一行刺眼的大字:“雅丽,我不能没有你。”附近的地面已经被锦衣卫实施了戒严,满地花花绿绿的传单还没来得及收拢,虽然锦衣卫来的及时,但是已经有不少传单被如织的游人捡走了,旁边的乌衣巷里,围观的人群里站着乔装打扮的孙纲,刚才那几千张传单就是他带人抛洒的,此刻他正微笑着看着戒严圈里锦衣卫军官气急败坏的面孔。
“还有谁捡了传单的?统统交出来!胆敢私藏的一律抓起来治罪!”小军官厉声喊道,围观的群众一哄而散,如果简单是诋毁九千岁的传单也就罢了,可是这小小纸上印的可是香艳淫弥的文字实在让人不忍释卷,照壁上的名字“雅丽”正是传单上的女主角,也是当今皇后的候选人之一,海州盐商黄家的小姐黄雅丽,传单上用简单写意的文笔描述了一个男子和黄家小姐的爱情经历,从海边相遇到互生情愫,再到以身相许、珠胎暗结,虽然只有短短几百字,可是一番真情实意跃然纸上,闺房之事的描述也相当大胆,最后还对黄家强行拆散一对鸳鸯进行了血泪控诉。实在是一篇锦绣文章。
捡到了传单的老百姓匆匆回家细细欣赏去了,照壁上的油漆字渗进了龙麟里,很难清洗,锦衣卫们干脆找了一块黑布把照壁挡上了,可是同样的标语不止一处,几乎是一夜之间,京城大街小巷都布满了类似的红油漆字,忙得锦衣卫不亦乐乎。
谣言这个东西素来是越描越黑,越遮掩越象真的,这件事设计的很巧妙,是站在受害者的立场进行的诉说,看起来好像是真的一样,一时间,街头巷尾的京城人士见了面不再招呼“吃了吗?”而是改成“看了吗?”
相熟人之间也进行了含糊的探讨:“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至于那样吧…”
但是立刻遭到了反驳:“太监家的闺女,什么事做不出来,长信侯家门风多好,还不是扮了男装去逛窑子?”
“说的也是,现在这个世道啊….哎,怎么不见苦主现身?”
“还现身呢,恐怕这会儿早已经被那帮人塞麻袋扔进大江了。”
谣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的,这句戈培尔的名言在大明朝再次得到了印证,选后的日子日益临近,夺标风头最健的两位候选人却都已经身败名裂了,这一局双方算是打平了。
这个灵感出自21世纪满街的野广告和传单,文章则出自红衫团最有文采的前秀才李岩之手,无端诋毁人家女孩的清誉的罪过并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很为自己的才情自豪,大言不惭地说如果出个话本,一定能胜过《西厢记》。
从宫里赶来进行嘉奖的李莲英好生夸赞了刘子光一番,同时对宫里出了内奸的事情表达了深深的无奈,九千岁和东厂的高层是太监,他们内操也是太监,双方这些年来一直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底层的卧底多了去了,可是高层的卧底经过了这么多年都安然无恙,说明隐藏的极深,很难挖出来,思来想去,这项重任还是交给了刘子光,并且李莲英许诺,如果这件事办成,刘子光的官职一定能够连升三级。
“承蒙太后和李总管抬爱,在下一定竭尽所能报效朝廷。”刘子光拍着胸脯说出一堆场面话,笑眯眯地把李莲英送了出去。如今他在后党中的地位与日俱增,从山东赶过来的一千精兵已经换上了官兵的衣甲,正式成为五城兵马司的官军,这一千人里面少部分是红衫军的骨干,大多数人是在山东当地招募的精壮,从留着猪尾巴的奴隶摇身一变成为吃皇粮的京城官军,这些山东后生们都乐得合不拢嘴,大夏天的把盔甲战袍穿的一丝不苟,走在街上也是昂首挺胸,和以往那样颓废的官兵形象截然不同!能吃粮当兵全靠谁啊?当然是全靠济南人民的大救星刘子光大帅了,带队的老兵丝毫不敢放松对这些新兵的思想教训,搞得他们心里只有刘子光而没有上官,五城兵马司都指挥李庆为此很是头疼,慢慢来吧,这些山东兵现在连京城方言听得都不利索,想在近期之内发挥作用还得依靠刘子光等人的指挥。
太后方面的举动让杨波很不安心,如果说造谣诋毁黄家小姐的事情还在双方冲突的烈度允许范围之内的话,那招收一千名山东新兵的事情就有点打破平衡了,自从十年前的夺宫之变以后,阉党和后党一直保持着朝政、军事上的平衡,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是现在太后方面的举动显然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了,成立南厂,招募新兵,再这样下去九千岁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杨波急忙去觐见九千岁禀明情况,在国子监附近,一所城堡一样的大宅子里,已经白发苍苍的九千岁黄金荣正躺在柳树下的躺椅上钓鱼,面前一个巨大的水池,是引进的玄武湖水形成,水面上凉风习习,身边两个妙龄少女轻轻摇着羽毛扇,好一幅怡然自得的景象。
杨波走到距离黄金荣还有十步远就被一个锦衣卫士拦住了,饶是他身为东厂提督觐也不能随便靠近九千岁的万金之躯,那边九千岁已经听到了脚步声,斥退了卫士让杨波走了过来。
“干爹,孩儿有事禀告。”杨波顿了顿,看见黄金荣不动声色,于是继续说了下去,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太后还是不甘心啊,十年了,咱家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活一个十年,既然要战,那便战吧。咱家不介意再重演十年前那一幕,叫宫里的那个最近机灵点,随时传信出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至于区区一千新兵和那个不成器的南厂,咱家还不放下眼里,先由着他们蹦跶吧,也没几天日子了,选后的事情不必管那些闲言碎语,老百姓的嘴再大还能大得过官家的嘴?不管是当皇后还是当贵妃,咱家的这个孙女都得在宫里有个位置!”然后他顿了顿,胸有成竹地说道:“皇帝大婚之日,就是后党覆灭之时…”
杨波刚要出言附和,忽然黄金荣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甩鱼竿,一尾锦鲤甩着尾巴被钓出了水面。
第四卷 皇城 第二十四章 雌雄大盗
根据钦天监的监正袁浩天推算,今年的七月二十八是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此后一直到明年都不会再有这样的好日子了,皇帝大婚的日子选在这天再合适不过了,七月的南京穿着全套正规冠冕袍服出席隆重绵长的皇家婚礼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但是钦天监,太常寺,光禄寺,鸿胪寺这帮老家伙坚持一定要在这天举行大婚,这些衙门里掌权的正卿们还是十年前的那批老人,反正是清水衙门,后党和阉党不但没兴趣插手,还对他们客气的很,虽然夏天办婚事辛苦点,可是终究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七月二十八这个日子早就定下来了,翰林院负责起草证书及其它有关文件,礼部负责制册造宝,并会同司礼监、内府等部门,备办用品、礼品,至于大婚仪式所需要的仪仗、礼服、鼓乐更是早早安排停当,只有大婚的主角——皇后的人选依然没有定下来。久久不能选定和太后于九千岁之间的斗争分不开,本来按照祖宗规矩,选后的事情是礼部负责初选,太后负责终审,司礼监最多也就是大大下手什么的,哪有插嘴的份,可是本朝的司礼监可不同寻常,那可是三朝元老黄公公执掌的最高权力机关,九千岁身为内相,这样的大事当然要插手,不但要插手,还妄图把皇后的位子捞过来,这明显属于捞过界,可是只要双方没有正式开打,就只能在私底下做些诋毁对方候选人的事情,前些日子在京城发生的种种闹剧就是双方较量的结果。
大婚的另一个主角,已经十六岁了的小皇帝朱由校,似乎对结婚这个事儿的并不怎么上心,整天在外面胡混,刘子光秘密和他会面的时候,似乎从小皇帝言谈举止中找到了当年初恋时候的影子。时而愤愤不平,时而若有所思,不停地抱怨身为皇帝却不能挑选自己真心喜欢的意中人。
“陛下可是有了相中的姑娘?”刘子光问。
“不错,前些日子在玄武湖开蒸汽船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子,一袭白衣,宛如出水芙蓉,性子有些刁蛮,还泼了朕一身的水….”朱由校谈起心爱的姑娘,顿时絮叨起来,把当日的细节仔仔细细给刘子光讲了一遍,末了还哀叹了一句:“可惜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
“这有何难,为臣已经是南厂千户,五城兵马司的力量也掌握了不少,日后帮陛下寻访就是。”
“唉,大婚之后,朕的死期也快到了,不管朕有没有碰他们给朕的选的皇后,太子都会生出来了,他们绝不会让朕亲征的,一个婴儿皇帝总比一个成年皇帝适合当傀儡。”朱由校年纪不大,对宫廷政治看得却很深刻。
“陛下放心,阉党后党已经势成水火,一场火并近在眼前,到时候凭着为臣的两千精兵,定能铲除奸佞,还政于陛下。”刘子光信誓旦旦地给他打气。
“如此甚好,袁崇焕前日秘密拜见了朕,他也愿保朕,只是徐州军鞭长莫及,远在山东不便调遣,只能联络京中以前军中的同僚好友,在关键时刻保持中立。”朱由校看了看刘子光,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如今什么都不可靠,只有兵权最可靠,刘兄,朕能依靠的其实只有你啊。”
东厂衙门里暗藏的那份密探名册一直是各方面垂涎欲滴的好东西,只要掌握了这份名册,就等于掌握了整个东厂的命脉,名册中记载的密探,都是暗藏多年的高级卧底,遍布全国各地乃至满清西夏朝鲜台湾,有很多都是举足轻重的地方大员或者军中将领,铲除了这些人,东厂就成了没了触须的乌贼,没了牙齿的老虎,东林党人和太后一直没有放弃过对名册的窃取工作,无奈东厂防范太严,始终不能得手,派过去的那些所谓江湖轻功好手无一不是有去无回,不过齐振铭身为锦衣卫副指挥,好歹也算和东厂有些牵扯,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查明了藏有名册的房子的具体位置。自家实在派不出高手了,只好把这份珍贵的信息送给了刘子光,当然刘子光也投桃报李,许诺偷到之后情报共享。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合,刘子光和刘小猫之间的感情升温很快,当然不是男女之情的感情,而是主人和宠物之间的感情,或者说是主人和奴隶之间的感情,刘小猫自幼在野猫窝里长大,不可避免地沾染上许多猫的脾气,每天高高在上趴在高处打盹,毫不客气地享用着刘子光为她准备的各种珍稀美食,在她的脑海里,刘子光就是奴隶,而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主人;反之,在刘子光心目中,刘小猫则是自己豢养的大型猫科人型动物,在外面勾心斗角了一天,回来和这只心思简单的小猫打闹一番倒是不错的休闲方式。
刘小猫毕竟是人,而且是很聪明的那种,以前总是和猫在一起厮混,偶尔接触一下人类,所以掌握的词汇不多,现在在刘子光的教育下,已经能听懂很多复杂的话了,她自幼四处行窃,虽然未学过什么轻功,但是飞檐走壁的功夫绝不比那些江湖高手差,所以偷窃东厂名册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她的头上。
在许诺了十条东瀛进口三文鱼之后,两人终于踏上了征途,这一次夜盗不比在皇宫里偷东西,也不比在杨波家里安装窃听器,东厂可是龙潭虎穴,藏有名册的密室更是重中之重,防守严密比皇宫大内有过之而无不及。
东厂衙门位于城中部,占地极广,里面军营、诏狱、公堂样样俱全,围墙极高,上面还插着碎碗碴子,墙外的道路上不许种数,而且一到晚上就是灯火通明,带着猎狗的巡逻队不停地游走,角楼上的番子拿着弓箭警惕地看着周围,胆敢靠近的闲杂人等一律射杀。
京城里的老百姓谁不知道这是东厂衙门啊,别说晚上了,大白天的都不敢靠近,宁肯多绕几里路也不敢招惹上这里的活阎王们,近几年来倒是有一次江湖豪杰试图武力劫狱,救走被东厂下狱的某清官,可是连围墙都没靠近就被乱箭射杀了,东厂警戒之森严可见一斑,存放东厂档案文件的地方是一座三层楼房,名叫书库楼。这里也是东厂防卫的重中之重,楼顶特意安置了四盏大功率的电弧灯,电弧灯可不是艾迪生发明的电灯泡,那是用两根平行放置的炭棒互相之间拉弧形成的高亮照明灯(注:1),价格昂贵,一盏灯只能维持一夜,而且发光的时候同时产生刺鼻的气味和二氧化碳,民间只有举行盛会的时候才用一下,东厂为了保障夜间安全,不计成本的常年采用电弧灯,这些灯都悬在楼顶,用防雨的铁皮罩子罩住,灯光把书库楼四下照得如同白昼,即使能混进东厂大门,书库楼这一关也很难接近,没有专人陪同,杨督公的手谕,就连东厂内部人员也严禁靠近,违者格杀勿论。
这样严格的守卫,纵然是神偷盗帅出马,也没有半成的把握,但是这却难不到刘子光,咱们不靠轻功靠科技,东厂的防卫再严密,也只是针对地面上的人,如果从空中突破,定能一举得手!他立刻带着刘小猫过江安排了一小型艘氢气飞艇,艇身涂成不反光的黑色,趁当夜月黑风高从六合基地升空,直奔京城而去。
天色漆黑,没有月亮和星星,地面上的灯火也极其稀少,很难找到地表参照物,幸亏驾驶员阔日杜布事先测定了六合与京城之间的角度,依靠罗盘进行飞行即可,渡过长江之后,灯火通明的京城呈现在眼前,现在还是前半夜,秦淮河如同一条色彩斑斓的彩带一般铺在京城南部,即使在万丈高空,似乎也能听到下面的欢歌笑语。
刘小猫第一次爬这么高,望着下面玩具一般的建筑物和蚂蚁一样来回奔走的车马行人,吓得不敢站直身子,只把头伸出飞艇吊篮的边缘,战战兢兢地观望着。
“小猫,你不是最喜欢爬高的吗?睡觉都要在大衣柜顶上,现在怎么害怕了?”刘子光拍拍刘小猫的脑袋问道。
“喵…”刘小猫不置可否地低声回应着。
东厂衙门由于使用了不少电弧灯,所以极其容易辨认,飞艇进入城区之后,停止了内燃机的运行,改用人力驱动螺旋桨,以减少噪音,飞艇慢慢地靠近了东厂衙门,下面的人还浑然不觉,一来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面上了,二来楼宇上高挂的电弧灯的光线都是向下的,谁也不会冒着刺眼的光芒去瞧那黑洞洞的天空。
刘子光拿起齐振铭提供的地形图确认了一下,指着下面最亮的一所建筑物说:“那就是书库楼,咱们靠过去,降低高度,放下索具。”
阔日杜布扳动操纵杆,慢悠悠地靠近书库楼,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书库楼上空,这时候距离地面大概有三百丈的高度,,阔日杜布小心翼翼地降低了飞艇的高度,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从三百丈降到了一百丈,随后刘子光目测了一下高度,抛出一捆绳索,这些绳索是用猛火油中提取的丝状纤维编制而成,虽然重量很轻,但是强度极高,能吊得动五百斤的物体,绳索抛下去之后差不多能够到书库楼的屋顶了,刘子光戴上耐磨的无指皮手套,身穿黑色夜行人,带齐工具兵器,率先从吊篮中跨出,顺着绳索滑下,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书库楼楼顶,落地之后他把绳索摇了三摇,示意刘小猫可以下来了,刘小猫思想斗争了半天,终究是猫的好奇心战胜了恐高症,胆战心惊地爬出吊篮,顺着绳索一滑而下,也站到了书库楼顶上。两人顺利着陆以后,阔日杜布迅速收拢绳索,提高飞行高度,又回到了三百丈的高空,然后静候着下面得手以后传来的信号。
二人站在楼顶,脚下都是光滑的琉璃瓦,书库楼的四个飞檐翘起,飞檐下面挂的就是光芒刺目的电弧灯,如果用传统的珍珠倒卷帘进入室内,立刻就会暴露在警卫的视线中,所以他们准备采用另一种方法,从屋顶进入室内。
刘小猫用手仔细摸索着脚下的琉璃瓦,摸来摸去终于摸到一块稍微松动的瓦片,随即向刘子光招招手,后者从胸前摸去一支小尖锥一小盒菜油递过来,刘小猫先用菜油浸润瓦间的缝隙,待浸透后,即按住小尖锥用暗劲顺着缝隙划下,只划得几下便已划透。从腰间取出一块棉布,在划透的缝隙中插入小尖锥轻轻撬动,随即用棉布垫上,如此不断撬起垫上,竟是毫无声息便取下一块琉璃瓦。刘子光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如果是江湖飞贼有如此手段也就罢了,偏偏这是一只没受过正常教育的猫人,居然能娴熟地使用工具,真是匪夷所思。
刘小猫没有注意到刘子光的表情,只顾着专心工作,瓦片拿下来之后,她用手一摸瓦下只觉一道道细梗,已知是芦苇编成的瓦席,遂用尖锥缓缓插入后轻轻拨动。终于,一道微弱的光线从尖锥下洞穿而出,刘小猫趴下朝里面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招呼刘子光也过来看,刘子光俯身向那个小洞里看去,里面正是书库楼的第三层,,电弧灯的光辉隔着窗户上的毛玻璃照进来,室内的景物看的倒也清楚,一排排书架上整齐地堆放着各种典籍档案,不象是东厂的密室,倒像是个图书馆。
室内没有人把守,这一点经过了刘小猫的确认,虽然她没有练过武功,但是听觉、嗅觉、视觉系统和猫一样灵敏,书库楼的警卫人员平时在底层值守,每隔两刻钟上楼例行巡查一番,这一点也和齐振铭提供的情报相符合。
刘子光接过工具如法炮制,揭下来四片琉璃瓦,再拿匕首把下面垫的瓦席割开一条口子,小心翼翼地爬了进去。
第四卷 皇城 第二十五章 好奇心害死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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