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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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是宁王的人,看见朝廷大军的旗号急忙派快马急速赶往南昌通报,哪知道快马刚出城就被拦截下来,大军摆出要攻城的架势,县令哪敢抵抗,赶忙开门迎接,刘子光的五千五百人马开进了武宁县城,终于可以休整一下了。
第八卷 南方 第三十五章 飞越疯人院
刘子光的大军开进小县城,立刻实行了军管,这里虽然名义上还是大明的天下,其实已经被宁王侵蚀透了,县城四门都被控制住,县衙更是被团团包围,可怜巴巴的十来个衙役被缴了械,老老实实的蹲在一旁,县令穿了袍服战战兢兢的跪在门口,等候着这支军队领军大人的到来。
刘子光骑着一匹毛色油亮的枣红马,身披金甲,外罩红袍,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在县衙门口下马,威风凛凛的用马鞭一指县令问道:“下跪何人?”
县令看见西南督师刘的旗号,便小心翼翼陪着笑脸答道:“下官张好古,江西武宁县令是也,不知督师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
话没说完就被刘子光粗暴的打断了:“你是谁的下官?吏部的名册上根本没有张好古的名字,我问你,你是谁封的县令?你把原来的县令弄哪里去了?”
张好古不是正规的朝廷命官,而是宁王封的县令,吏部自然不会有他的档案,见这位大人如此相问,张好古汗流浃背,汗水把青色官服的后背都湿透了,他不敢答话,只是不住的磕头。
刘子光也不为难他,道:“你速去南昌禀报宁王殿下,就说西南督师刘子光率十万大军已经到达武宁,大军入赣是为了歼灭叛贼左梦庚,希望宁王能派兵配合本帅作战,张知县,这回可要辛苦你了哦。”
张好古磕头如捣蒜:“一定替大人把话带到。”
刘子光采取了先礼后兵的战术,他知道靠着自己这些人马根本搞不成当年奇袭济南的那种漂亮仗,还不如讹诈一下宁王,探探他的虚实,要知道宁王这些年来虽然把江西搞成了独立王国,但是毕竟没有公开反叛朝廷,朝廷就是要逼他先动手,才好占领道德的制高点。
张好古虽然在武宁这个偏僻小县任职,但是各种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他早就听说过镇武侯刘子光的威名,也知道朝廷大军半个月就剿灭了左良玉的事情,现在人家十万大军都兵临城下了,自己才刚晓得,可见镇武侯用兵真如神。张好古领了刘子光的命令,不敢有丝毫怠慢,骑马直奔南昌报信而去。
宁王得到报告后沉默了半晌,问张好古道:“那刘子光确实带了十万大军?”张好古一个酸秀才出身的知县哪里区分的出刘子光带的到底是五千还是十万人马,反正他是看见一大堆当兵的,于是把头点的如同小鸡吃米:“据卑职观察,恐怕还不止十万呢,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人,要不是卑职见机行事跑得快,恐怕早被他们杀了。”
宁王赞许的说道:“你很勇敢,本王很欣赏,下去领赏去吧。”
张好古笑眯眯的下去领赏去了,这边宁王对着满堂面露惊惶之色的文武官员说道:“来得好!本王正想会会这个刘子光呢,看是他的白虹刀厉害,还是我的囚龙棒厉害,来人啊,取披挂,备马,本王要一展身手!”
左梦庚作为宁王麾下的镇北将军,自然也在银安殿上列席,刚才张好古的话让他很生疑惑,要知道朝廷不可能在短期内凑出那么多人马的,这点形势左梦庚还是能把握住的,可是没等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宁王已经披挂起一身金甲,拿着两个怪模怪样的棍子出去了。
朱常汇和大多数大明朝的市井汉子一样,最喜欢看话本,听评书,他比较喜欢的本子是说唐演义,大隋朝十八条好汉什么的倒背如流,秦琼卖马,程咬金三板斧之类的段子耳熟能详,不过他最佩服的不是秦琼罗成李元霸等正面人物,而是靠山王杨林,杨林是杨广的叔叔,武艺超群,兵法盖世,擅使两根囚龙棒,虽然贵为王爷,也算是大隋朝响当当的一条猛将,他还有十三个干儿子,号称十三太保,这些元素都让朱常汇很欣赏,很向往,他和靠山王杨林的情况比较类似,也是当朝皇帝的叔叔,也是“武艺兵法盖世”,也收了一大群干儿子,也使用奇门兵器囚龙棒。
每逢心情激荡的时候朱常汇就会穿上专门制作的明光甲,拿上两根囚龙棒在校场上走一遭,卖弄一下自己的武功,这回刘子光来袭的消息大大刺激了他,所以不顾天气炎热也要开练。
关于刘子光英雄事迹的话本朱常汇读过不少,说老实话对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欣赏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很愿意将刘子光收为自己的义子。一想到这个,朱常汇眼前就浮现出一幅画面,一身红色战袍的刘子光手持长刀和身穿金甲的自己战在一处,两人打了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最后还是自己使出绝招,用囚龙棒夹住了刘子光的长刀,将其制服,刘子光起初还不愿归顺,但最终还是被自己宽广的胸怀所征服,拜倒在地,喊自己做爹爹。
左梦庚看见宁王战在台阶上,嘴里流着口水,两眼不知道看向何处,就这样呆立着傻笑,忍不住轻轻拉住旁边的人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那人见怪不怪,一脸的不在乎:“世子别担心,马上就好。”
果然,片刻之后宁王就恢复了常态,拎着囚龙棒上马去了,在校场上兜了好几个圈子,打飞了十来个木头耙子,然后策马来到众人面前问道:“看本王武艺有没有精进,对付那刘子光可是手到擒来?”众人立刻大加吹嘘,将宁王的这几手三脚猫功夫吹上了天。
左梦庚不是木讷之人,自然也跟着众人吹捧宁王,这让朱常汇很开心,问左梦庚道:“听说你们湖广有两个名将,金声恒和贺人龙,以你看来,他们的武艺能达到本王的几成?”
左梦庚心说一百个你也不够他们俩砍的,嘴上却说:“此二人难及义父万一,普天之下恐怕无人能接得住义父的囚龙棒。”
朱常汇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将手中的囚龙棒轻轻一甩,旁边八个侍卫赶紧接住,装作很吃力的样子将这两根毛重才十来斤的囚龙棒抬了下去,朱常汇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这就商量一下退敌的策略。”
从银安殿出来,左梦庚觉得自己的头很晕,他越来越感觉到这帮人的不对劲,从宁王到他手下的文武百官,再到寻常士兵马夫,似乎每个人都存在精神上的问题,起初还感觉不到,可是随着刘子光大军的到来,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没有人认真去考虑怎么退敌,反而都在商讨退敌以后的事情,怎么收编十万降军,怎么安排刘子光的位置,是让他当大太保呢,还是当十三太保,还有诸如打下湖广之后如何分官的问题,这八字连半撇都没有呢,他们这帮人就开始想这些遥远的事情,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左梦庚咬一咬自己的舌头,疼的,自己还清醒,没疯,那就对了,是他们疯了,整个宁王府的人都疯了,原来素有赛孟尝之称的宁王就是这个德行啊,怪不得当初父亲左良玉一直不愿吞并江西,原来是觉得吞并与否没什么大关系,还不如放着养肥呢,反正想取江西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宁王朱常汇今年不过三十八岁,算得上是壮年之身,他父王死得早,母妃又不怎么管他,所以小时候凉药吃多了,伤了脑子,有轻微的妄想狂和分裂症,但是症状很不明显,旁人反而觉得他很有性格。
朱常汇从年轻时候就开始仿效古人,广招门客,不管是文的武的,吃斋的念佛的,行商的走镖的,只要有一技之长,就能在王府混碗饭吃,所以他很多年前就有了赛孟尝的称号,这些年下来,也确实收了一些有真本领的门客,在那段举国混乱的日子里,帮着他逐步控制了江西,后来这批有才干的人渐渐被那些阿谀奉承之辈挤了出去,从王府侍卫到幕僚,从江西巡抚到下面州县主官,大部分都被这些人把持住,他们哄骗宁王,榨取钱财,每个人都捞的钵满盆满的。
当然在大多数情况下,宁王的表现和常人是一样的,甚至在某些方面比寻常人好强一点,他的毛笔字写的很好,诗词也能勉强做几首,骑马射箭玩囚龙棒更是不在话下,在那帮马屁精幕僚的吹嘘下,他觉得自己不光是个能站善战的武将,运筹帷幄的帅才,还是个诗画双绝的大才子,所以亲笔做了很多的诗词山水画挂在滕王阁里,久而久之,这样的吹捧反而加重了他的病情。
总之,江西是在一个半疯子的领导之下,左梦庚已经渐渐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开始再次考虑自己的后路。
第八卷 南方 第三十六章 大战五梅山
朝廷大军压境,宁王不愿坐以待毙,命手下文臣写了一篇气贯长虹的檄文,声讨了朝中奸臣,决定在南昌起兵,诛东林,清君侧,宁王朱常汇自封为天下讨逆兵马大元帅,手下一干文臣武将各有封赏,左梦庚也正式得到了镇北将军的印信,并且赐了他宁王府十二太保玉麒麟的花名,连坐骑都赏了,是一匹所谓的“无角麒麟兽”。
檄文在南昌全城张贴,“百姓们”无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宁王十万大军军心振奋,连老天似乎都激动起来,一连下了几天的雨的天空终于晴朗,拨云间日,仿佛预示着宁王靖难大业的成功。
宁王调集了南昌附近的五万大军,号称十五万之众,西进抵御刘子光,朱常汇穿了他的招牌盔甲,背后还插了八杆护背旗,如同唱戏的行头,大摇大摆骑着他的照夜狮子金睛兽走在队伍的前列,一杆三丈高的大纛上绣着天下讨逆兵马大元帅的字样,而且毫不避讳的用了皇帝才能使用的明黄色。
宁王的身后是他的十二个意气风发,英姿勃勃的年轻人,每个人的盔甲服装乃至兵器战马都各不相同,有戴雁翅熟铜盔的,有戴束发紫金冠的,有穿仿唐明光铠的,有罩着西域式样锁子甲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门:什么凤翅鎏金镗,八棱梅花亮银锤,五钩神飞亮银枪,虎头锫棱金装锏,点钢丈八蛇矛枪,这十二个人都是宁王的义子,被称之为十二太保,左梦庚就是新近收的第十二太保,他胯下骑着一匹杂毛战马,得胜钩上挂着一对空心铜锤,很无奈的跟着那十一个兄弟不停对着围观的百姓们挥手致意,其实心里别扭死了,虽说自己当年在湖广也是少帅身份,可是哪象现在这样丢人现眼啊,就像草台班子养的大马猴一样。
宁王却不这么认为,此刻他的自我感觉相当良好,不停将自己握着马鞭的手从猩红里披风下面伸出来向百姓致意,这些们都是被地保敲锣从家里赶出来看大军开拔的,事先都教过台词的,看见王爷的大纛过来,只管跪下磕头,山呼千岁。宁王看到民心如此凝聚,感到非常欣慰,踌躇满志望着天边的红日,似乎看到了自己登基坐殿的那一天,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太保们对干爹一惊一咋的行为已经习惯了,没人觉得奇怪,反而一个个嘎嘎的陪笑着,左梦庚无奈,只好也跟着干笑了两声。
大军开出南昌,晓行夜宿朝西进发,斥候探马撒开了前出三十里侦查,左翼右翼护着中军,粮草辎重在后面十里的地方缓缓前进,看起来行军极有章法,这也难怪,宁王好武,没事就喜欢带着人马出来狩猎演习,这片地方一草一木都熟悉的很。大军一个白天才走了五十里,然后扎下营寨,宁王虽然是个妄想狂,但真实本领还是有的,硬盘扎的很有讲究,背靠山坡,靠近水源,寨墙用车辆围成,外面插了很多削尖的竹子木签,三座大营彼此照应,首尾相顾,看到这些,左梦庚一直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一点。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他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上去,宁王居然带了几个戏子在营中,吃罢了晚饭就摆开戏台咿咿呀呀的唱起来,宁王还亲自穿了行头上台客串了一回霸王别姬,诸将围在台下连声叫好,左梦庚哭笑不得,这哪里是行军打仗啊,简直是野营踏青来了。
此时刘子光的大军已经前进到武宁以东的五梅山,抢占了制高点等候着宁王的大军,这座山连绵二十里,海拔三百丈,是一座优良的天然屏障,可叹宁王所部对这一带虽然熟悉,却因为行军缓慢没有抢占到制高点。
宁王军的先锋部队在试图通过五梅山的时候遭到了伏击,三千人的部队被居高临下的火炮打的落花流水,溃不成军,残兵迅速回撤,领军的先锋官大太保找到宁王哭诉,说敌军实在凶猛,能用树干粗的铁筒子施放烈火杀人,他们虽然拼死杀敌,拼掉了敌人一万多人但是依然落败,宁王指示中军停止前进,左右翼向中心靠拢,派出斥候侦查敌情。
斥候远远的看见五梅山下有朝廷的旗号,便飞马回来禀报,宁王听说已经接敌,非常兴奋,下令就地扎下大营,准备作战。
晚饭以后,左梦庚刚想躺下休息,忽然中军旗牌官前来传令,让左部全副武装到营寨左边的树林里设伏,说今夜敌人必来偷营,左梦庚赶紧穿戴起盔甲,带着本部人马按照王爷的神机妙算来到小树林埋伏,进了林子一看,原来其他各营的人马也到了,大家齐声赞叹宁王技高一筹,已经算出刘子光会半夜劫营,今夜一战必然大胜。
五梅山上,刘子光拿着双筒高倍千里镜正观察着宁王军的动向,看到他们成群结队的出来跑进旁边的树林,奇怪的说道:“这些家伙搞什么幺蛾子呢。”
钟副将也举起千里镜观察,看了半天道:“许是宁王以为咱们要去劫营吧,这么早就开始埋伏人马了。”
刘子光冷笑道:“我看他是三国演义看多了,派出斥候监视他们,咱们今夜好好休息,以逸待劳,明天给他点颜色看看。”
次日清晨,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埋伏在树林里的宁王军终于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一夜设伏除了一身蚊虫叮咬的疙瘩什么也都收获,左梦庚哭笑不得,打着哈欠回到营房,火头军们刚开始埋锅做饭,山上的敌军就冲下来了,宁王点了一万人马出营列阵,其余人马饱餐战饭以后等候军令,很不幸,左梦庚所部由于战斗力比较强,也被划归出战部队的行列。
左梦庚满头满脸的大包,空着肚子,拿着自己根本不会玩的空心铜锤,带着同样一帮怨声载道的部下跟着宁王的大队开出营寨,在空地上摆了个莫名其妙的八门金锁阵,等候着对面朝廷军队的挑战。
刘子光带了三千人马出来,其他两千多人留做预备队,他的兵少,只是简单的排成狭长的方形,两军隔着大约两百步,不用千里镜就能看见对面那帮穿着穿戴五花八门的大将。
刘子光所部军容严整,红衫团士兵内穿红色战袍,外罩西班牙式胸甲,带虾尾盔,壮丁们穿黑色松江布缝制的军装,关键部位有铁甲防护,军官和士兵的服装完全相同,只是铁盔上带着醒目的红色盔樱,胸前带着日月星的军衔标志。反观宁王的军队,一万人马就有四五种颜色,左梦庚的军队自不用说,宁王自己的嫡系就有红蓝白黑黄五种颜色的号衣,盔甲更是多种多样,看起来就像是五国联军。
宁王的大纛下面,一帮大将威风凛凛的跨在马上,时不时矜持的举起单筒千里镜向对面瞄上一眼,这群人里面除了十二太保之外,还有一些打扮怪异的老道、和尚、老太婆、侏儒等异人,一个个神气活现,趾高气扬,看来是宁王高薪聘来的世外高人。
宁王是个讲究的人,虽然人马比对面多出一倍,但是并没有立即掩杀过去,因为那样实在太没意思了,按照规矩应该双方派出大将单挑,互有胜负之后刘子光亲自出马和宁王单挑,然后被宁王生擒,这样才是宁王心中最完美的战斗。
三通鼓罢,宁王派了一将纵马出阵,将讨逆檄文念了一遍,劝告对方放下兵器弃暗投明,对方当然是大加斥责,这个过场走完了以后,宁王示意手下大太保出阵,这是一位年轻的将军,手拿一杆凤翅鎏金镗,骑一匹绰号西方小白龙的白马,从宁王阵中冲出,很潇洒的在两军阵前勒住战马,战马前蹄高高抬起,仰天嘶鸣,那小将单手持着凤翅鎏金镗指着刘子光这边大喝:“呔!哪个有胆来战你家小爷。”
刘子光说:“呸,什么德行,谁去办了他。”
钟副将道:“末将去提他的人头来。”说完将腋下火铳的击锤扳开,又塞回枪套,提了大刀就纵马冲出。
两军同时开始为战将擂鼓助威,震天的杀声中,钟寿勇快速接近了那个小将,小将看对面来人穿的盔甲和寻常士兵差不多,顿时心生轻敌之心,傲然道:“来将通名,本太保镗下不死无名之鬼。”
钟寿勇冷笑一声:“受死吧你。”说着抽出火铳对着他扣动扳机,可是居然瞎火了,好在四连发火铳属于转膛枪,接着再扣就能发射下一颗子弹,可是人家太保也不是傻子啊,看见他拿出奇怪暗器自然起了提防之心,抄起手边的圆盾就挡,子弹打在盾牌上砸出一个凹坑,可是并没打穿盾牌,那太保已经猛夹马腹赶了上来,单手论起鎏金镗就砸了下来。
距离过近,钟寿勇来不及提防,眼看着沉重的鎏金镗砸过来只能弃了短铳,双手握住大刀抵挡,鎏金镗打在纯铁的刀杆上,震得他手腕发麻,看来这宁王手下还是有些能打的角色滴。
第八卷 南方 第三十七章 刀枪不入
千万不要以为钟寿勇只会玩炸药,耍火铳火炮,论起刀枪上的功夫也绝不含糊,就凭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两百斤的体重,两条车轴粗细的胳膊,就是用拳头砸都能把人砸死,他掌中一杆纯铁打造的长刀足有五十斤重,论起来也够人喝一壶的。
大太保是宁王手下很有蛮力的一员猛将,不过他这两膀子力气在钟副将面前还不够看,钟寿勇暴喝一声,将长刀向上一抬,挡开了鎏金镗,顺势一刀劈过去,大太保奋力相迎,依然被巨大的力量震得连人带马后退几步,钟寿勇暴风骤雨般的又是一阵乱刀劈过去,大太保手忙脚乱的抵挡,凤翅鎏金镗被砸的杆都快断了,每一刀下来都震得他虎口发麻,连心脏都跟着乱震,接连劈了十几刀,大太保还在机械的举着镗抵抗,哪知道钟副将忽然换招,长刀横扫出去,一刀就将大太保胸前开了天窗,鱼鳞甲的叶片漫天飞舞,鲜血激射出去,人当场就不行了。
钟寿勇从容的跳下马来,将长刀插在地上,拔出佩剑割下大太保的人头,系在自己马脖子上,然后翻身上马,提刀高呼:“还有谁不服!”
宁王微微色变,回顾自己剩下的十一个干儿子,这些青年们一个个眼露惧色,畏缩不前,左梦庚更是缩到了最后面,腹诽道:“打什么打啊,一万人直接冲上去不就拉倒了么。”可是宁王是个完美主义者,没有在单挑中获得胜利他是不满足的,于是在他的亲自点名下,三太保和四太保硬着头皮冲了上去,三人再次战成一团,钟寿勇面对两名强敌毫无惧色,一阵金铁交鸣之后,两位太保又被斩落马下。
这回宁王撑不住了,本想亲自出阵,可是又觉得自己身份太过尊崇不能轻易出马,他回顾众将道:“哪个替本王斩了那黑大个,封侯赐千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宁王阵中窜出一个赤膊的大和尚,手舞镔铁禅杖,大叫道:“洒家愿往。”宁王定睛一看,原来是麾下的不戒和尚,这家伙身高八尺,一身黑油油的腱子肉,胸前浓密的护心毛,看样子威猛异常,不在敌将之下,宁王点点头,满意的说:“就看法师的了。”
不戒和尚纵马向前,也不搭话,径直挥动禅杖来取钟寿勇,钟寿勇举刀相迎,战了几回合就知道这秃驴的功夫确实很高,力气也大,想要取胜是很难的事情,他这边打的吃力,刘子光那边自然看的清楚,刘子光唯恐钟寿勇有失,让人取过一杆精度极佳的加长管火铳,在半山腰上瞄准那和尚放了一响,可怜大和尚一身武功却被颗小小的铳子掀下马来,好在射程太远,不戒和尚又皮糙肉厚,终于没有当场毙命,连滚带爬的逃回了本阵,钟寿勇也不追赶,继续骂阵。
一连败了四阵,宁王的脸拉得像个驴头,幕僚们也苦劝不能再和敌人单挑了,必须用优势兵力解决问题,宁王想了想,终于下令擂鼓出击。
刘子光早就等着宁王的进攻呢,看着他的八门金锁阵缓缓向前推进着,刘子光身旁的技术兵不停的报告着方位,为炮兵指引着方向,十门大炮发射的开花弹在八门金锁阵上空炸开,宁王军人马皆惊,战马不受约束的乱跑,士兵们也抱头鼠窜,效死营的火铳兵排在第一列,他们冷静的端起火铳进行着三段击,后面的壮丁弓箭手们在盾牌兵的掩护下,拉满了长弓,朝着天空仰射,宁王军在火炮、火铳和弓箭的打击下,伤亡惨重,哪还有进攻的能力,纷纷回撤回大营,刘子光也不派兵追赶,鸣金收兵不提。
宁王终于见识到传说中犀利的朝廷火器,略微有些忙乱,在中军大帐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如何对敌,左梦庚以过来人的身份建议宁王用木板加上沙土包御敌,能防火铳炮子,可是宁王那帮谋士却对左梦庚的建议嗤之以鼻,他们不会容许一个外来人抢了风头,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建议宁王搜集黑狗血和粪便,在阵前大撒,自然能破了对方的“妖法”。宁王沉思半晌,居然点头称是,这让左梦庚欲哭无泪,跟着这样的人混,简直就是一条路走到黑啊。
洒狗血也就算了,可是又有一位高人跳出来献计,此人头戴五岳冠,身穿德罗,雪白的五绺胡须飘在胸前,手拿一根浮尘,潇洒的一甩,说道:“无量天尊,贫道有一策献于王爷,必然能大破敌军的奇门妖法,比那劳什子的黑狗血管用的多。”
宁王看见此人发言,顿时欣喜万分,道:“黄石真人有何良策,快快献于本王。”
被称作黄石真人的老道神神秘秘地取出几张黄表纸,上面画着天书一般的符号,道:“用贫道的符烧水喝,能刀枪不入,何惧妖法。”看众人半信半疑,他唤过来两个膘肥体壮的道童,把黄表纸烧成了灰让他们喝下,然后让他俩当众表演,两人用一根双头都带枪尖的小花枪互相顶住脖子角力,枪杆都顶弯的也没事。
“好!”宁王带头鼓掌叫好,文武众将也欣喜万分,齐声赞美,这回连左梦庚都有些迷惑了,难不成这符水真有此奇效?
次日出战,黄石真人在阵前摆起香案,披头散发狂舞一番后念念有词,刚开始是低声的,后来声音越来越大,高喊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然后拿起毛笔,蘸上朱砂,一拍香案,黄表纸被震起,老道就这样凌空在纸上胡乱画了几道,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画了些什么,但是动作够酷够炫就行了。
画完了符,黄石道人拿起桃木剑串起这几张黄表纸,在空中挥舞了几下,黄表纸竟然燃烧起来,火越烧越旺,看的众人目瞪口呆,然后老道将剑一挥,火球径直飞入准备好的水缸。
“好了,大王可令士兵喝了此水,袒胸露腹直上阵前,漫说刀枪弓箭,就是那声音如雷的奇门妖法也奈何不得。”黄石道人自信满满的说。
宁王深信不疑,令麾下二太保带领的刀斧营出阵,每人喝一口仙水然后直接冲击敌阵,这一营士兵是宁王军中精锐,士兵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他们甩了盔甲,扒了战袍,露出黑油油的光脊梁,拿着瓢轮番服用仙水,黄石道人捋着胡须在一旁观看,目光不时和宁王对视一下,两人便都浮现出自信而矜持的微笑。
刀斧营有一千人,可是符水只有一缸,百十个士兵喝过来水缸就见底了,无奈只好让士兵将随身水囊里的水倒进水缸再次稀释了饮用,就这样武装出了一千名刀枪不入的金刚战士,他们个个袒胸露背,头盔也不戴,举着刀斧气势汹汹的向对面敌阵走去。
对面半山腰,刘子光放下千里镜说道:“宁王失心疯了不成,两军阵前弄什么光猪秀。”
钟副将道:“大帅您没看见那个牛鼻子作法了吗,好像是弄了什么仙水给当兵的喝,狗日的以为自己是姜子牙啊,我这就一炮炸了他的香坛。”
刘子光道:“我倒想见识一下这所谓的法术,传令下去,等敌人进入射程就开火。”
二太保仗着自己的身份多喝了两瓢仙水,自以为已经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他脱了衣服拎着两把板斧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后面走着一大群同样彪悍的赤膊大汉,个个都是手拎大刀斧钺,神情愉悦,意气风发,在夏日清晨的阳光下肆无忌惮的走着,仿佛不是走在危机四伏的两军阵前,而是自家的庭院里。
二太保是山野村夫出身,力大无比,性格粗野,智商却不是很高,在宁王的这些干儿子里面混的不大好,这回干爹让他带队主攻,分明是将一个大功拱手送给他,绕是二太保智力不高也知道自己就要青云直上了,心情的愉悦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歌喉,就这样边走边唱起来:
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说走咱就走你有我有全都有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二太保当年在山上放羊的时候经常引吭高歌,嗓子绝对不是盖的,两军数万人都能听见他高亢有力的歌声,他身后那一千名刀斧手也被歌声感染了,不时的齐声唱出:“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来给他伴奏和音。
对面,效死营的士兵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见过这样打仗的,这也忒牛逼了吧,光着脊梁往枪口上撞,这样反常的行为让久经沙场的他们也不免心中打鼓,至于后面那些壮丁们就更害怕了,拿着刀枪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要不是严酷训练下养成没有号令不许乱动的习惯,说不定已经有人丢了兵器撒腿逃跑了。
第八卷 南方 第三十八章 黄石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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