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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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群赤膊大汉的逼近,山歌的声音也越来越高亢,效死营的一个新兵由于过分的紧张而扣动的扳机,枪声响起,带动了身边几个同样紧张的士兵一同开火,军官不得已,只好下令全体开火,一阵白烟顿时笼罩了阵地,士兵们开始了按部就班的装弹、射击,可是此时敌人才刚刚进入有效射程。
二太保走在队伍的最前列,正在畅快的放歌之时,忽然感到头皮一疼,伸手一摸,是一个小血洞,鲜血不停的往外冒,可是一点都不疼,其他走在第一排的赤膊大汉们也有许多人中弹,但都没有倒下,顶多是踉跄了一下,火铳的打击并没有给他们造成致命的伤害,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怒火,前排那百十个喝过仙水的大汉怒吼一声,开始拔足狂奔。
这边众人看到敌军居然打不死,顿时慌张起来,壮丁弓箭手们也早早的把箭射了出去,可是那些箭射在敌人身上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这些人好像一点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身上到处流血还是不停的往前冲,连山坡上的刘子光都吃惊的合不拢嘴:“有点意思啊,还真是刀枪不入呢。”对面宁王欣喜的看了看黄石真人,赞许的点了点头,黄石真人矜持的一甩拂尘,朗声念道:“无量天尊,此战必胜矣。”然后坐在小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这位老道的座驾是一辆人力推动的四轮车,酷似当年诸葛亮乘坐的专车,平时由他那两个分别叫做清风明月的道童推着前进,颇有武侯遗风。
刘子光发现部队有些慌神,赶紧命令大炮开火,如果这帮人连大炮都不怕的话,那可就真麻烦了。十门大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炮弹横飞出去扫倒了一片人,腥风血雨一片,效死营士兵们才将悬着的心放下:狗日的原来也能死啊。二太保等人已经红了眼停不住了,舞着斧头嘶喊着冲过来,眼看越来越近,火铳来不及装填子弹,效死营众人在军官的口令下摘下腰上挂的手榴弹,点燃后扔了出去,一连串的爆炸响起,赤膊大汉们这回是真歇菜了,残肢满天飞,血肉到处撒,可是刀斧营的士兵们依旧疯狂的往前冲,直到第一波次的百十个人全部死在阵前,宁王才发现形势不对,急忙鸣金收兵,刀斧营仓皇后撤,但依然被大炮轰死了不少人。
“道长,这是为何?”眼看到手的胜利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飞了,宁王感到非常痛心和不解。
黄石真人也有些纳闷,按理说喝了他配制的药水,应该能冲到敌阵中去的,可是这回竟然失招了,真是奇怪,不过此刻他显示出自己的慌乱,他眉头一皱,问道:“清风,为师让你准备的那坛子水可是纯正的无根水?”
道童答道:“没错,是雨水,是我从积水洼里舀的。”
黄石真人顿时大怒,一拂尘打在道童头上:“落了地的水就不是无根水了,你坏我大事啊!”道童吓得蹲在地上捂着头,黄石真人还不罢休,抽出了七星宝剑就要杀他,一边挥剑一边对宁王说:“王爷,都是贫道管教不严,小童用了不纯正的无根水才导致失败,贫道一定要杀了他为将士们报仇。”
宁王道:“算了,看本王的面子饶了他吧,还请真人速速做法,替本王挽回局面。”
黄石真人道:“今日贫道已经施法过多,要等明日才能重新作法。”宁王无奈,只得收兵回营。
当晚,宁王大营中,黄石真人正烦躁的在帐篷里走来走去,连王爷赏赐的酒肉都没心情吃,两个壮硕的道童一脸无辜的跪在旁边,那个叫清风的委屈的说:“师父,不是你说的吗,只要是水就行,那管什么有根无根的。”黄石真人一瞪眼:“住嘴!”把道童吓得不敢再言语,只见他们的师父一脸焦躁:“明天如何是好啊。”忽然他一拍脑门,“对了,这几天晴天,就说没有无根水作法,把这事糊弄过去。”
正考虑怎么糊弄宁王呢,忽然听到外面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黄石真人刚刚轻松下来的脸立刻又拉长了,不多时,外面有人传了王爷的旨意过来,说是已经帮真人预备了十个大缸接雨水,明天可以尽情的作法制作刀枪不入的仙水了。
黄石真人客客气气的将传令官送走,忽然开始收拾自己的家当,那几件道袍塞进包袱里,抓起了桃木剑就要走,道童问:“师父,您这是要上哪去啊?”
黄石真人还没答话,忽然一阵巨响传来,然后大营里乱了套,人喊马嘶,火光冲天,很多帐篷被点着,雨水根本打不熄,看起来煞是怪异,紧接着传来大队人马的喊杀声,原来是敌军劫营来了,黑夜里敌情不明,宁王军虽然有五万之众,依然被搅的乱七八糟,宁王在王府卫队的保护下仓皇后撤,不过临走前还没忘记黄石真人,派了一队兵也把他保护着撤了下去。
这场劫营是刘子光亲自带队搞的,这场雨来势不小,他的营寨扎的位置不对,恐怕会被山洪冲走,这就是背山扎营的坏处,与其明天让宁王捡便宜,还不如当晚就杀过去,把他们向后驱赶一段距离。
刘子光让炮兵悄悄将十门大炮向前推进,朝着宁王大营猛轰了一轮,然后亲率效死营精锐从大炮轰出的缺口突入,他们每个人都将脸涂黑,身穿黑衣,只在胳膊上缠一条白布条以作识别,火油燃烧弹是纵火的利器,即使下雨也能点燃任何物品,在他们的袭扰下,宁王五万大军都炸了营,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大量光着身子的大兵在雨里乱窜,乱的不可开交。
直到天亮,一切才逐渐稳定下来,宁王清点兵马,昨夜竟然跑散了两万多人,其实这些兵都是他拉来的民夫,根本就不愿意当兵,分分钟都在瞅机会逃跑,碰到那样的乱局不趁机溜了才怪呢,好在宁王手下还是有些真正的军人的,他的几个精锐营都全身而退,安全的撤了出来,只是军装盔甲兵器严重不足,都丢在大营里了。再看昨夜他们驻扎的大营,上空已经飘扬起了刘子光的旗号,把个宁王气得乱蹦,传令立刻反攻,把大营夺回来。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宁王军虽然狼狈不堪,兵力依然远远超过刘子光,宁王命太保们各领本部人马猛攻营寨,哪个最先攻进去赏银万两,这下大家的积极性都被调动了起来,一大群只穿着大裤衩子的士兵嗷嗷叫着猛冲,可是当他们快冲到地方的时候,忽然看见营寨里推出近百门大炮,黑洞洞的炮口瞄准了他们,顿时一个个紧急刹车,硬生生停下脚步,这个东西的威力这几天大家都见识过了,能发出巨响,喷出铁雨,杀伤力极其巨大,原先只看到有十门出现,怎么今天一下子冒出来近百门,这要是一起开火,还不得把他们全都撂倒在当场啊,人要是死了,再多银子也没用啊,所以大家极有默契的一致掉头狂奔,速度比冲过来的时候还要快好几倍。
其实刘子光还是只有十门火炮,那些多出来的大炮是用粗细均匀的树干刨干净了,掏空涂上黑漆做成,装在车架子上看起来和真的差不多,看到宁王军抱头鼠窜,刘子光下令十门火炮一起开火为他们送行,炮弹追着他们的屁股猛打,打死了不少人,众军魂飞魄散,有些人干脆不回本阵,直接脚底抹油溜了,这一仗还没接敌就败了,宁王又折了不少人马。
眼看军队越来越少,如何不让宁王心烦气躁,他忽然看见衣冠整齐的黄石真人,顿时象找到了救星:“真人,还得劳烦您出面作法,为本王出这一口恶气。”
黄石真人道:“可是没有无根水不能制作刀枪不入仙水啊。”他心说我就不信你宁王仓皇跑路能带着一大缸雨水,没有雨水就别想让我作法。
宁王道:“真人,您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这点小事还能难得住您?你要觉得召唤龙神下雨太慢,不妨撒些豆子变成天兵对付那刘子光。”
想当年黄石真人投靠宁王的时候玩过这一手,用纸剪了八个小人用火一烧,袖子里的狼烟大青煤饼子点着了一冒烟,事先藏在地下的八个小道童趁着烟大冒出来狂舞了一番,就说是真人变出来的天兵,这一手曾经给宁王留下深刻印象,所以此时才让他出面御敌。
黄石真人一脑门的汗,两军阵前让他上哪去安排这些猫腻啊,可是王爷既然下令,自己也没有理由再推脱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让清风明月推着他的小车朝着朝廷大军盘踞的营寨驶去。
严阵以待的效死营士兵看见对面推过来一辆小车,顿感好奇,飞速禀告刘子光,刘子光定睛一看原来是昨天装神弄鬼的那个牛鼻子,便道:“放他过来,我到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戏法。”
可是黄石真人并没有表演什么戏法,而是早早的摸出一块白色的手帕,用桃木剑挑着,远远喊着:“贫道要见你们大帅。”
第八卷 南方 第三十九章 南昌易手
听说这个道士要见自家大帅,那些效死营士兵鄙夷地喊道:“牛鼻子,你有屁就放,咱们大帅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么?”说着用火铳瞄准了他。
黄石真人顿时慌了神,可依然尽力保持着面色平静,他朗声说道:“贫道昨夜夜观天象,发现贵军将星黯淡,这两日之内就要有血光之灾,贫道不忍心国失栋梁,特来为贵军刘大帅解此大难,尔等为何兵戎相见,丝毫没有礼数。”
刘子光很纳闷,昨天晚上不是下雨了吗,这个牛鼻子怎么观的天象?看来这老头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啊。不过既然人家不是来打架的,区区三个人而已,难道还爬了他们不成,当下挥手将他们放了过来。
在几百杆火铳的瞄准下,清风明月战战兢兢推着四轮车往前走,黄石真人拿出一把羽扇很疾驰的扇着,安慰道:“别怕,宁王那边大势已去,师父帮你们找个新的靠山。”
四轮车进了军营,刘子光示意几个骑兵过去将老道押送过来,可是战马还没靠近四轮车,黄石真人一甩拂尘,战马都嘶鸣不已,连连后退,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众人大骇,纷纷后退,生怕老道做起妖法,黄石道人很满意这种效果,他得意的一笑,道:“莫怕,贫道不会伤害你们的。”
刘子光也感到奇怪,这老道的小把戏还真不少,居然能让战马害怕,钟寿勇猎户出身,懂得那拂尘的玄机,告诉刘子光道:“道士的拂尘里有老虎须子,战马闻到老虎的气息自然害怕。”刘子光点头道:“原来如此,都是些糊弄人的鬼把戏,不过我对他那个刀枪不入的仙水很感兴趣,让他过来说话。”
黄石真人被带到刘子光面前,依然一副很拽的样子,只是一甩拂尘,微微欠身,道:“贫道稽首了。”便有稳稳当当的坐在他的小车上。
刘子光道:“兀那道人,昨日还见你在宁王麾下指手画脚,怎么今日就跑到我的营中,难道你不怕本帅将你斩了祭旗么?”
黄石道人道:“无量天尊,恐怕贫道的脑袋没掉,大帅的人头也不保了,贫道此番前来,为的是救大帅和各位将士的性命,如果大帅不领情的话,贫道也不勉强,清风明月,咱们走。”
刘子光哑然失笑:“救我?就凭你?还想走,你以为这是你家道观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左右,给了拿了。”
左右立刻扑上来十几个刀斧手,黄石道人见势不妙,立刻一抖袍袖子,一股青烟冒出,他的身子从四轮车上升起,看样子要飞升而去,两个蠢笨的道童看见师父要飞走,哭天喊地道:“师父您不能抛下我们啊,您不是说要帮我们找新靠山的么?”
刘子光哈哈大笑:“道长,你要是想来投靠就直说,弄那些虚头吧脑的做什么,说吧,你有什么本事就说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黄石真人有些窘,恶狠狠盯了一眼说错话的道童,熄了袍子里的烟道:“大到呼风唤雨、降妖除魔,小到看风水,选坟地,贫道无所不精,无所不能。”
刘子光问道:“不错,本帅就收下你了,来人啊,带道长去一边休息。”
黄石道人见刘子光并没有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虚荣心受到了挫伤,他不满的说:“难道大帅就不想听听你面临的危险。”
刘子光哈哈大笑:“本帅有什么危险的,危险的是对面那帮人,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道长你要是有什么噱头就说出来,别藏着掖着的。”
老道无奈,只好道出实情,原来他偷听到宁王派出一支奇兵插入朝廷大军的后方去劫粮道,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后勤,如果粮草跟不上就会不战自败,这支部队由宁王的八太保领军,都是精锐骑兵,按时间算应该绕到刘子光他们的后方了,除了劫粮道之外,他们还会从后面夹击朝廷军队,这条情报算得上很重要了。本来刘子光对黄石道人的投降还半信半疑,听了这一段之后便相信了他是真心投靠。
“道长真是个有心人,你看看是不是这位老兄带队劫粮的?”刘子光让人带出一个五花大绑,浑身烟熏火燎的年轻人,黄石道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宁王八太保,原来他已经兵败被俘了。
“贫道就知道,大帅是岳武穆转世,岂是这种雕虫小技能打败的,贫道佩服啊佩服。”老道摆出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呵呵笑起来,刘子光看着他这幅神棍表情也忍不住笑起来,钟副将等一干人也跟着大笑起来,只有清风明月两个迟钝的道童,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不过被周围欢乐的气氛所感染,最后也呵呵傻笑起来。
宁王阵中,大家看着黄石真人顺利进入了敌营,大家以为过一会就会燃起冲天大火或者发生激烈拼杀,可是过了半晌也没有动静,有人壮着胆子对宁王说:“王爷,道长不会是被他们杀了吧?”
宁王道:“黄石真人神通广大,岂能他们这些凡人能杀得了的,再等等看。”
可是又等了半天依然没有等到黄石真人闹出的动静,反而等出了一彪人马,推着黑洞洞的大炮出营摆阵,看样子就要往这边发射,宁王看看人家盔明甲亮,刀枪齐整,再看自己这边,虽然人数不少,却衣衫不整,很多人连褂子都没穿,看起来个山贼差不多,而且没有帐篷没有粮草,这仗没法打了。
宁王到底是个成熟睿智的领导人,当即决定转进南昌,重新武装军队再来打过,手下们听到转进的命令,都放心的松了一口气,争先恐后的护着宁王向东去了,看到宁王大军后撤,钟副将道:“大帅,追上去杀一通吧。”刘子光摇摇头道:“何苦呢,都是大明子民,能少死人是最好的了。”
宁王大军东遁,刘子光的五千人马也不追赶,将营寨里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清点出来,数额之巨把刘子光吓了一跳,上万套盔甲,数十万箭矢,三万石粮草,牛羊百十只,战马九百匹,帐篷车辆无数,还有一个完整的戏班子。当晚大军杀牛宰羊,蒸了白米饭饱饱吃了一顿,然后搭起戏台看大戏。
刘子光把黄石道人找来,询问他那刀枪不入的仙水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开始老道还神乎其神的猛侃,妄图用所谓的道家秘术蒙骗刘子光,可是见刘大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黄石道人只得说了实话:其实药水的奇效不在于那道灵符,而在于水里事先掺了东西,这是一种老道在炼丹过程中无意发现的神奇药物,喝了能麻痹神经,导致极度的兴奋,根本不怕疼,只要不是伤了要害部位,即使中了七八刀也能照样作战,如果不是那天刘子光动用了大炮和手榴弹等大威力的热兵器,恐怕胜负还真难说呢。
这种药物在冷兵器作战中的优点极其明显,简直就是力量倍增器,刘子光赶紧询问配方,黄石老道期期艾艾不愿意说,刘子光知道这是他看家的秘术,不好强逼,只能好言安抚,将其留在军中,等合适的机会再试验一次他的仙水。
宁王大军向东疾行,来到靖安县进行了一番补给,把县城搜刮一空,所有的粮食家畜都被大军吃干喝尽,靖安县城池太小无法防守,大军稍停之后继续转进,回城高墙厚的南昌去也。
可是当大军来到南昌城下的时候,忽然城门紧闭,城头上出现一名青年将领,指着宁王道:“反贼,尔等大势已去,还不投降,更待何时!”他身后一面一丈高的总兵旗上绣着斗大的吴字,原来是吴三桂趁宁王领兵抵御刘子光的疑兵,率军从长沙急进,星夜夺了南昌。
这个计策是刘子光定下的,他的五千人马只是个诱饵,用来吸引宁王的主力部队,给吴三桂的偷袭创造机会,不过这个诱饵也是个硬核桃,宁王十倍于他的兵力都没讨到便宜。
南昌是宁王的老巢,储存着无数钱粮兵器,同时也是人口数十万的大城市,有着丰富的后备兵员,南昌已经易手,这场仗就算败了一半了,可怜宁王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居然败得如此不明不白。
宁王气急攻心,喝令攻城,可是他们连盔甲兵器都不齐备,更别说云梯能攻城设备了,城上一阵乱箭射下来,小兵们轰然后退,宁王命众将弹压,好不容易收拢队伍,南昌城门一开,冲出金声恒的三千虎贲直取宁王,两下里一番混战,宁王军不敌,大批人跪地投降,只有数千忠心耿耿的士兵拥着宁王绕城而逃,奔着鄱阳湖去了。
第八卷 南方 第四十章 葫芦娃们的阴谋
宁王残部七八千人绕过南昌,星夜赶往鄱阳湖,湖里驻扎着宁王的水师,左梦庚的船队也在这里停泊,一帮人登船直奔九江而去。
九江是宁王辖下仅次于南昌的第二大重镇,这里濒临长江,能扼住重要的咽喉水道,战略地位非常险要,所以宁王派了数万人马,数百战舰在这里,粮草更是丰厚,两下合兵一处,未尝没有翻盘的可能。
宁王残军来到九江城下,刚想进城时,左梦庚多了个心眼,让宁王先派一个身形类似宁王的兵卒,身穿蟒袍进城一探虚实,宁王深以为然,依计行之,果然,王爷车驾进入九江城之后,城门突然紧闭,只听得里面杀声一片,不多时,城头上就抛出了假宁王的人头,宁王派驻九江的大将在一位朝廷官员的陪同下出现在城头,义正词严的指责宁王背叛朝廷的行为,宁王大怒,气急败坏之下命令攻城,可是一连串的惨败已经严重打击了士气,哪还有精神进攻九江城,几个太保按住暴跳如雷的宁王,带着军队潮水一般退回鄱阳湖。
鄱阳湖浩荡百里,是个打游击的好地方,可是宁王志在天下,怎么肯屈尊做个水寇呢,他气得跳着脚痛骂那些叛徒,宁王对手下确实不薄,可是他看重的那些人多是些溜须拍马的鼠辈,平时吹牛还可以,一碰到真打仗,腿都软了,朝廷大军将劝降信射上城楼,没有半个时辰就举起白旗毅然起义了。
看着烟波浩渺的湖水,宁王捶胸顿足,干儿子们苦苦相劝,他们都是宁王的铁杆部下,属于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宁王败了他们也没有好下场,虽然嘴上劝着父王要想得开,但是自己脸上的愁容也掩饰不住。
“父王,咱们还没有山穷水尽,这不是还有几万兵马嘛。”
“父王,您可是民心所向,只要振臂一挥,江西百姓定然踊跃从军。”
话虽这样说,其实大家都知道宁王已经完了,兵败被俘只是个时间问题,大家只是想安慰一下他而已,可是宁王听了这话忽然兴奋起来,说道:“本王还有秘密埋藏的财宝,专等着起事之后充作军饷的,把它拿出来招兵买马,要不了几天又是十万大军!哼,和本王斗,他们还嫩点。”
一听说宁王还有隐藏的财宝,干儿子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说话的底子也壮了,七嘴八舌的聒噪着要重整旗鼓,大干一番事业。
经过商议,他们准备兵分两路,一路留在鄱阳湖中和朝廷周旋,一路前往景德镇招兵,左梦庚是新来的,对江西地形不熟悉,自然要留他在湖里,“你们这是想甩开我去挖财宝啊。”左梦庚才不傻,他据理力争,非要跟着去挖财宝,其余七个太保欺负他是新来的,就是不同意,左梦庚怒了,扬言要一拍两散,这下其他太保了可害怕了,要知道现在宁王麾下的军队里,左梦庚的人占了一半以上,要是他们走了,宁王这几千残兵就翻不出什么浪花了,一番吵嚷、妥协之后,双方终于达成共识,把财宝挖出来以后大家平分,当然这些密谋都是背着宁王私下进行的。
宁王军在湖上休整了一日,正要扬帆起航,发往东岸,忽见天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怪物,青面獠牙的非常吓人,仔细一看原来是朝廷大军的飞艇,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躲进船舱不敢出来,可是飞艇并没有向他们发起攻击,只是凌空撒下很多传单,掉个头就走了。
传单大多数落入了水中,但也有不少漂到甲板上,宁王命人拿过来一张观看,之间上面印着:尔等已经被朝廷大军包围,负隅顽抗已经没有意义,妻儿老小在家等着你们,如有人执宁王献之,赏银千两,封总兵衔。
宁王不屑一顾,自己怎么只值千两银子,他对部下们从来都很大方,打赏是十两银子起,太保们的年俸也有万两之巨,他才不信有人为了千两银子就把自己给卖了。可是太保们却不这么想,他们看重的不是那千两银子,而是总兵头衔。
宁王有十二个太保,战场上死了四个,还剩下八个,除了新来的老十二左梦庚,其他七个都是常年在一起厮混的,关系相当的铁,此时七个太保溜到一旁窃窃私语起来,他们七兄弟已经结成同盟,同患难共发财,眼下局势如此不堪,是该找个好退路了,江西处于四面包围之中,朝廷军威正盛,对抗是没有出路地,唯一的光明大道是投降,不过最好在投降之前把宁王的财宝弄到手,然后宰了宁王,七兄弟一起带了人头投降,反正朝廷也没说要的是死宁王还是活宁王,到时候不管哪个兄弟当了总兵,都能提携一下别的兄弟,好歹也能提拔成个参将副将什么的吧,这样一来,他们又能过上和当宁王府太保时候一样的幸福生活了。
至于那个老十二怎么办,七兄弟一致决定干掉这个绊脚石,因为左梦庚的亲爹是刘子光杀的,所以他绝对会反对投降,他手下的兵又多,万一两下起了争端七兄弟很难讨到便宜,所以一定要弄死他…
一刻后,一个浑身水淋淋的人爬上了左梦庚的座舰,脱了鱼皮水靠来到船舱,轻轻道:“少帅,他们决定动手了。”
左梦庚冷笑道:“这帮废物,果然耐不住性子了。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
宁王正坐在舱里喝酒,忽然七个太保涌了进来,一个个神色慌张,手拿兵器,低声说道:“父王,大事不好了,左梦庚要谋反,咱们兵力不如他,得赶紧撤了。”宁王惊道:“什么,梦庚要谋反!取本王的囚龙棒来,本王不会坐以待毙!”
五太保含泪道:“父王,您是陆地上的好汉,可是这里是百里鄱阳湖,咱们打不过左梦庚那些精锐水师的,您和兄弟们先撤,我和老六老七拖住他们,父王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啊。”这时候外面已经隐隐传来杀声和兵器撞击声,看起来两方已经开打了。
八太保九太保一个箭步窜过来,左右夹住宁王就往外跑,忽然十太保说:“且慢,还请父王把蟒袍脱下来,儿臣穿上吸引住追兵,您和其他兄弟起出财宝,招兵买马为儿臣报仇就是了。”
宁王虎目含泪,用力的拍拍十太保的肩膀道:“好儿子,本王没有看错你们。”十太保也滴下泪来,呜咽道:“父王….”一时间场面非常温馨感人。
五太保急道:“别耽误时间了,除了殿后的,你们要并分三路迷惑追兵,哪一路先到就先起出财宝招兵买马,这件事情可耽误不起,咱们分成三路,逃生的希望就大多了。”
“可是如果本王不幸落入敌手怎么办?你们即使逃出去了也没办法起出财宝,这样就不能招兵买马了,这可如何是好?”宁王忽然发现了这个问题,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这样可能会耽误父王的大事呢。”五太保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样好了,本王把埋藏宝贝的地方告诉你们,谁先到谁先起出财宝,换成银子招募士卒,大事耽误不得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藏宝图,给众人讲解起来。
听完宁王对藏宝图的解说,七太保的表情忽然放松了,一个个抱着膀子哈哈大笑起来,十一太保冲着外面打了个呼哨,外面打仗的声音也一下子平息了下来,宁王看着他这七个义子,不解的问:“孩儿们,这是为何?”
五太保脸色一变,一把将藏宝图从宁王手里抢过来,塞进自己怀里道:“父王,还得借你一样东西用用。”
宁王虽然有点妄想症,但不是傻子,此时已经觉察到了不对,他一边慢慢的后退,一边问道:“小五,你要借本王的什么东西?”
五太保狞笑道:“我想借父王的人头一用,好给兄弟们当投名状。”
此时宁王已经靠近了自己的宝座,忽然迅速抄起座位旁放着的一对囚龙棒,怒喝道:“想造反不成,先问问本王的囚龙棒答不答应!”
他不拿囚龙棒还好,一拿起囚龙棒,七个太保又哈哈大笑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一个个捂着肚子抹着眼泪狂笑,半晌,八太保才收住笑声道:“父王,您那三脚猫的功夫就别拿出来显摆了,咱们这里谁都能两下子把你收拾了。”
宁王大怒,挥动囚龙棒朝八太保打去,可是刚扑出去,旁边的七太保伸腿一拌,宁王就甩了个狗啃屎,一对囚龙棒也脱手而出。还没来得及爬起,背上就踩住了几只脚,只听五太保的声音:“别浪费时间了,过一会左梦庚就要派人来问这边为何聒噪了,赶紧动手把这老小子宰了!”
宁王老泪纵横,自己养的这些干儿子简直就是一条条白眼狼啊,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能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了,只听见钢刀慢慢拔出刀鞘的声音,然后那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都能感到冷森森的寒气,钢刀忽地挥起,然后带着风声劈下,宁王把眼睛一闭,可是没等来那致命的一刀,却听到一声脆响,然后是兵刃交击和大队人涌进来杂乱的脚步声,战舰的甲板都摇晃起来了,到处是喊杀声和兵刃进入肉体的闷响。
宁王只觉得背上一松,那几只脚都不见了,然后是左梦庚真诚的面孔出现在眼前:“父王,儿臣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第八卷 南方 第四十一章 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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