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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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韶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动作轻的让我直发痒。然后耳边传来他深沉的叹息:“等我回来,西夏,等我回来。”

心里那一丝不好的预感又一次袭上心头。我不由自主的搂紧了他的腰身。

明韶的手轻轻捧起了我的脸,轻轻的抵住了我的额头:“原本想好了不告诉你的。但是

瞒着你,我又做不到。西夏,我很快就要跟随焰天国的大军出征大楚国了。”

明韶的话象一颗炸弹一样将我瞬间轰醒。

“怎么会这么快……”我急切的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只是将我更深的拥进了怀里。

“大楚国上一次交战是在十七年前,”明韶吻了吻我的鬓角,声音沉静了下来:“那时我们打了胜仗。这一次他们是要报仇了,歧洲边境已经爆发了几场小规模的交战。听说他们这一次的主帅是四皇子易凯,这位皇子熟读兵法,为人极有谋略。而且大楚国倾一国之力来打这场仗,恐怕我们没有那么容易打赢。”

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我是皇族的子弟,保护自己的国家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但是一想到会再也看不到你。我忽然就方寸大乱。”

他的话让我悚然一惊,连忙反驳他:“什么叫再也看不到——打完了仗不就可以回来了吗?”

有什么东西软软的落在我的发顶,似乎是明韶的嘴唇。心里忽然就泛起莫名的酸涩,原来我也是一样,一想到会看不到他,就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

为什么我原来没有发觉呢?如果我早一点发觉……

如果我……

眼睛里涌出来酸热的液体,迅速的被明韶的衣襟吸收。我靠在他怀里没有动,心里却反复的想:不知道还能停留多久呢?

“其实开战的准备一直以来都在做。录台拜相安排在太子大婚之后。那时,舅舅的亲卫队和中京郊外录台大营里的二十三万精兵就要出发了。”明韶象是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轻声说:“大概还有半个月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吧。只不过,有很多事要准备,我不能象以前一样天天都有空闲时间了。”

我有些茫然的重复着他的话:“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够干什么的呢?可以考一份驾驶执照,可以参加一个烹饪速成班,可以去西藏自助旅游一趟……

“我们每天都要见面,”我急切的说:“逢单日我去找你,逢双日你来找我……”后面的话我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那又凉又软的嘴唇把我满肚子的话都堵住了。

要和大楚国打仗的事朝廷虽然没有什么正式的告示,但是坊间却已经有了各式各样的传闻。有人说歧洲城的百姓都已经迁空了,歧洲已经成了一座兵营;也有人说歧洲城外相隔六十里地就有大楚国的驻军;还有人说两军早已交战,伤亡已经上千了……

受流言的影响,一些不法商贩开始囤积货物。基本的生活物品诸如布匹、米粮之类的东西都开始涨价。朝廷下了两道旨意也没有禁止住这一股囤积与哄抢的风潮,于是,刑部每天主要的工作就变成了和不法商贩做斗争。

就在这么一股不安的气氛里,迎来了太子明德的大婚。按照皇室的传统,太子妃和侧妃是同一天进宫,只不过太子妃的十六抬喜轿由正东门进宫,侧妃的八抬喜轿由南华门进宫,而且拜堂的时候,侧妃要站在太子妃的后面。

那天,我骑着爱你一万年一直护送着舞秀的喜轿进了南华门。一路上我一直在猜测轿子里的舞秀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刚回家那天她告诉我说皇太后点了她待选时那种亮闪闪的眼神,在得知自己被选中做侧妃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我想她应该是很紧张的吧,毕竟今后不但要面对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还要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舞秀的喜轿消失在高大的宫门后面的时候,我怅然若失。我曾经发过誓要保护她,不让别的女人欺负她,可是如今,我连她生活的地方都进不去。

望着宫墙正发呆呢,就看见明韶和明笛两兄弟从马车里下来了,他们后面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明瑞。不是说他已经回并州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见我,明瑞最先喊了起来:“西夏!”

我穿着工作服呢,见了这几位王孙公子当然要客客气气的下马行礼。

明韶了然的看着我的脸色,笑微微的说:“侧妃的喜轿已经进去了?”

我点点头。明瑞凑过来细细看我的脸色,关切的问我:“脸色不好,听说你受伤了。如今怎样?”

我赶紧说:“谢小王爷关心。西夏的伤无碍的。”

明瑞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笑非笑的说:“你干嘛跟我这么客气?我这次带来了几瓶治疗外伤的好药,改天给你送去。”

我再道谢。看他们的衣着打扮,自然是进宫去参加婚筵的。他们几个人品出众,一起出现在这里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我可不想这么出风头,赶紧推脱还有公事,跟几位小爷告辞。

明韶看着我,有意无意的伸出了三根指头。他这是暗示今天是初三,单日。轮到我去找他。不知道是不是我有点多心,我怎么觉得大家好象都在看我呢?

立刻就有点心虚,慌慌张张的掉头就走。身后传来明韶的轻笑和明瑞不解的声音:“好端端的,她跑这么急干什么啊?”

我越发的不敢回头看,跳上大黑马一溜儿小跑的回了刑部。

夜风习习,时令已经过了秋节。天气也一天一天的凉爽起来。坐在树上甚至隐隐有了几分凉意。从头顶树冠的缝隙里望出去,天空中的小星星亮闪闪的,好象每一颗都在冲着我眨眼睛。

明韶穿着夜行衣窜上树的时候,我已经躺在粗大的横枝上小睡了一觉。

“你怎么今天来这么晚啊?”我好奇能有什么原因让他抽不出身。

明韶把我的脑袋搬到了他的腿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母亲进宫去了,被皇太后留下一起用晚膳,我有点不放心,所以一直等她回来了才溜出来。”

听到他说进宫,我一骨碌坐了起来:“王妃娘娘进宫有没有见到我家舞秀?”

明韶点了点头:“我母亲说她进去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子爷的两位妃子也在。果然还是记大人府上的小姐好品貌。”

“舞秀有没有说什么?”我抓住他的衣袖,“看上去高兴不高兴?”

明韶为难的说:“她又不知道我会把这些说给你听,而且是在皇太后的寝宫,那里敢说那么多的话呀。”

我叹了口气,苦命的舞秀,光是婆婆就有一大堆,还有一个刚刚被我得罪了的太婆婆。希望老天保佑,让皇太后看在太子爷的面子上,不要给舞秀穿小鞋。

“别担心她,”明韶将我搂进了怀里,安慰我说:“太子应该是很喜欢她的,因为那是她亲自选的啊。”

我摇了摇头:“那又有什么用?日后他登基做了皇帝,后宫里一群一群的嫔妃,他还会象现在这样喜欢她吗?”

明韶大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搂着我的肩膀,不停的摇来晃去。

“明韶,”我坐直了身体,很认真的说:“你要想好了。如果真的娶了我,你就不可以纳妾。一个都不行。”

明韶哑然失笑,伸手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怎么好端端的想起说这个?”

我拨开他的手,尽量让自己显得严肃一些:“我只能有一个丈夫,我的丈夫也只能有我一个妻子。如果你要纳妾,我就休了你。另外嫁给别人。”

明韶又笑了:“你如果真嫁了给我,你以为别人家的女儿还敢嫁到静王府来吗?”

什么意思?好象不是什么好话啊。

“你说我是母老虎?”我终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扑过去掐他的两只耳朵。明韶哈哈大笑,连忙窜到了另外一根横枝上。

几只鸟雀给我们闹醒,唧唧喳喳的飞了开去。

明韶终于按住了我的两只手,拉着我重新坐下。

“歇一会儿,别闹了。”他把我的手拉到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我坐直身体,很认真的直视着他的双眼,暗自猜测他会问什么样的问题,问我的履历?师门?武功?什么时候嫁给他?对婚礼会有什么要求?

我的心开始砰砰直跳。

明韶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集中注意力听他说话。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热,忍不住轻轻垂下了眼睑。

“你刚才说母老虎,”明韶好奇的问我:“什么是母老虎?”

恩?我愕然的抬起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明韶以为我没有听清楚,又问我:“什么是母老虎?”

我的脸又红了,不过这一回是被气红的。我重重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他刚唉呦了一声,我又顺势踢了他一脚,恶狠狠的说:“这就叫母老虎。明白了?!”

第33章 三十三

“蒙城,东城四六街,齐刘氏。”

纸条上就写了这么几个简单的字。我不解的抬头看看罗进,罗进正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

“这个齐刘氏当年是一品楼的老嬷嬷,你要打听的事,她或许知道。”他回过头,很严肃的盯着我说:“不过,你千万要小心,不可莽撞。不可打草惊蛇。”

我慎重的点了点头。

“一品楼当年在中京可谓盛极一时,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突然就倒闭了。”罗进皱着眉头说,“找到齐刘氏可以跟她打听一下是否知道其他人的下落。”

他又叮嘱陈战:“不到万不得以,不要轻易的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蒙城的郡守跟我们关系一向不睦。少惹是非。”

陈战也是一脸慎重的表情。他看看我,又说:“中京目前很需要人手来调停民事,找一个老婆婆取证,陈战一人足以。”

我偷偷的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他也是嫌我冒失,怕我坏了大事。不过,他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也太不给我留面子了。

罗进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莞尔一笑,说:“你老成持重,带着西夏一起去可以多指点指点她,无论她是不是女儿身,总是我们刑部的人。每个人刚加入的时候都有自身的弱点,难道你要她一直这么冒失吗?”

原来这老家伙也对我不放心啊?我的感觉还真是……很受伤。

我叹了口气,虚心的说:“改。我一定改。”

我和明韶都是没有什么约会经验的人。他来找我,我们就在我家院外的大丛树上见面,我去找他,就在他家角门外面的老榕树上等着他。一来不用跑很远的路,二来这两棵得天独厚的大树都生得树干粗大,树冠茂密,躲在上面十分的清净,没有什么人打扰,可以安安静静的说话。只有那么一两次,刚好有人从树下经过,听到有唧唧哝哝说话的声音,以为闹鬼,吓的连喊带叫,反而把我们给吓了一跳。

明韶来的时候,月亮刚好升到了我们的头顶。虽然是圆月,看上去却显得冷冷清清的,一阵秋风拂过,树叶哗哗作响。

“我有事要告诉你,”我说,蒙城虽然不远,但是一来一回也得三到四天。

“真巧,我也有事要告诉你,”明韶把我拥进他的披风里,“你先说吧。”

“我要出门一趟,大概要三四天才能回来。”我说完这句话,心里忽然就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

“我也要出门一趟,大概要十天左右。”明韶叹了口气,又把下巴落在了我的头顶上:“跟舅舅的亲卫军一起去录台大营。”

我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一说起这个,就好象有一只无形的手强按着我的脑袋让我去看自己根本就不愿意看的东西。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静静的洒落下来,心里充满了温暖惆怅的感觉,我用力的握紧了他的手掌,无奈的想:太美好的东西总让人觉得留不住,美好的时光也好象流逝的格外快……

“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明韶似乎觉得气氛有些低落,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说:“今天跟舅舅进宫,遇到太子殿下了。他说侧妃很惦记你,他打算过几天要宣你进宫陪陪她呢。你不是很挂念她吗?”

乍听这个消息,心里有一种半信半疑的感觉。舞秀并不是正妃,按理说她这样品级的妃子要和家人会面,除非皇帝亲自下旨或者是有皇太后的懿旨。按照惯例,即使是太子妃本人,也只能在逢年过节的大日子里才能够会见家人。太子爷这么明目张胆的让舞秀做了一只出头鸟,对舞秀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如果言官到皇帝面前指责舞秀持宠而骄,那是不是又会掀起什么风波?

我心里患得患失,最终还是咬着牙摇了摇头:“恐怕……对舞秀不好。”

明韶无所谓的一笑:“别想那么多,你是侧妃的妹妹,太子爷有权宣你进宫的。你不是朝廷命妇,不用请皇太后下懿旨那么麻烦。清蓉不就经常派人去记府接你进宫吗?”

说的好象也是,我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真的没事?”

“当然是真的,”明韶捏了捏我的鼻尖,很诧异的说:“我忽然发现你这个人很奇怪,有时候你粗枝大叶,冒冒失失的。有些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小事你又会左思右想,举棋不定。”

今天已经不止一个人说我冒失了,我是不是应该自我反省一下呢?

 

自我反省的结果很令我沮丧:我还真是那样的人。

蒙城座落在中京的西部,在中京周围的四个郡当中,它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因为地理条件的限制,它不象戴县那样有便利的通商贸易条件。而兆郡和樊阳因为盛产水果,也在北方各郡享有盛名。

相比较而言,蒙城就象站在一群盛装美人身边的丑丫头,因为没有值得炫耀的资本而变得默默无闻。

陈战和我日夜兼程赶到蒙城的时候,正是清晨时分。街道上冷冷清清的还没有什么人。我们找到了一家馄饨铺,一边吃早饭一边跟馄饨铺里的掌柜打听东城四六街。

馄饨铺的掌柜是个五十来岁,身材壮实的老人家,自称姓白。听到我们打听东城四六街,上下打量我们几眼,说:“你们二位客官是刚刚到蒙城吧?”

我和陈战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白掌柜垂着脑袋,双手十分利索的包着馄饨,一边用十分惋惜的语气说:“二位若是半个月之前来蒙城,东城倒是值得一逛。如今……”他抬头看看我们的愕然表情,摇摇头说:“失火了,连咱们蒙城最出名的上官祠堂也烧了。说起来也就是四五天之前的事。有一晚又打雷又下雨的,后来听衙门里的人说是雷电劈倒了四六街街口的枯树引起的大火,结果整条街都烧起来了。那天晚上风大,火扑不灭,一直烧到了第二天的晌午,半个东城都烧没了。”

我和陈战都放下了碗筷,陈战瞥了我一眼,目光里也是同样的疑问:是天灾还是人祸呢?

一走进东城,到处都是一片狼籍。原本可以并驾两辆马车的宽阔的街道因为路边挤满了无家可归的灾民而显得十分拥挤。

衙门的人已经组织起灾民中的一些青壮年清理火灾现场。而四六街在那一片灰烬里已经根本分辨不出了。

回中京的路上,我从头到尾把这案子想了一遍。贩卖人口一案,是由昌平夫人负责。所有的线索都归拢到了她的身上;盗窃前朝古墓一案,除了有帐本做依据,根本无迹可查,这些人得手之后,恐怕是直接跟主谋来联系;而私采金矿一案却略有不同,从已经取得的证据来看,似乎是九爷一直负责,但是采矿毕竟需要有大量的人手,淘出来的金砂也需要有地方囤积,并熔成金锭便于运输。这些都需要有固定的场地,并且负责这些工作的应该都是主谋的亲信。有没有可能,这些主管都是主谋亲自派出来的,只是名义上听从九爷的命令呢?

我跟陈战说起这个想法,陈战却摇摇头说:“金矿上的头目一共有三个,一个负责押送金砂,一个负责看守金锭,另外一个负责有人提货时做好交接登记。这三个人都是九爷亲自找来的,他们连九爷的底细都不知道。”

九爷既然如此受信赖,那他又是什么身份呢?

关于这个人的武功相貌,我还在落星泉牧场养伤的时候请明韶派人给容琴师傅和毒仙子送信,跟她们打听江湖中可有这么一号怪人。但是这么久过去了,却始终也没有回信。

回到中京的时候,才知道皇帝已经正式的下了告示,焰天国要和大楚国正式开战了。街道上多了许多巡逻的卫兵,这些卫兵是九门提督特意请示了皇帝从御林军里调拨出来防护京畿治安的。他们照例不插手民政,除非有打架斗殴之类的事件发生。街上多了这些衣甲鲜明的卫兵,治安果然大大的好转。

我们照样得巡我们的街。

陈战的两个弟弟按照规定都要当兵上前线了。所以他这些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见了谁都不说话。听刑部其他的兄弟们暗地里议论,说陈战父亲早亡,现在家中的老母亲不是生母,两个弟弟才是她亲生的儿子。现在两个亲生的儿子都要出征了。所以每看到陈战都哭个不停,而且陈战的妻子只要去劝她,她就哭得越发厉害,闹得陈战连家都不太敢回去了。

他不说话,我也只好沉默不语。

就这么东张西望的,没有留意到一辆马车忽然停在了我们面前,一个人掀起车帘,朝我摆了摆手。

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好象是——许流风。

我和陈战赶紧跳下马背朝他走了过去,抱拳行礼,许流风微微一笑说:“我正要去刑部,看到两位倒是省了一趟冤枉路。”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墨绿色的玉佩递给我。

玉佩掌心大小,上面雕刻着焰天国的护国神兽雷兽。我在其他的地方也见过雷兽的标志,禁宫城墙上常年飘着绘有雷兽图案的彩旗。这种全身漆黑,背后生有双翅,齿尖爪利的动物生有一张狮子般凶猛的面孔,一道银白色的鬃毛从额头两眉之间一直向上延伸,一直延伸到了颈后。我始终怀疑雷兽这种奇怪的动物是人们虚幻出来的,和我们那个时空里的龙、凤是一个性质。但是它不但是护国神兽,更是王室的标志。所以尽管我心里存着疑惑,倒也始终没敢胡说八道。

用雷兽的形象做佩饰,是只有宫里的人才能够佩戴的。更何况我虽然不懂玉,但是光看它的色泽质地也能猜到是一块稀世美玉。

我疑惑的抬头去看许流风,他只是捋着胡子笑了笑:“是太子爷的玉佩,你拿着这个可以随时进宫去探望你姐姐。”停顿一下又象补充似的说了一句:“侧妃淑良贤德,深受太子爷嘉许。这也算是给侧妃的赏赐。”

我赶紧道谢。心里虽然还有一点惴惴不安,但还是欣喜的成分更多一些。看来舞秀果然更得宠一些,一番痴心总算没有付之流水。而且有了这玉佩,不论她有什么事,我都可以及时的出现在她身边了。

许流风交代完了注意事项,就坐着马车离开了。目送他的马车离开的时候,我注意到路边一个穿着红色裙衫的女人正一脸专注的打量我。

这个少妇打扮的女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相貌十分艳丽。而且穿着红色的衣衫,所以吸引了很多路人的注意。她身边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使女,手里捧着一篮子香烛刀纸之类的东西,看样子好象要去扫墓的样子。

这个女人我看着也有几分眼熟,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正要转身走开,就听她喊了一声:“小清!”

听到这一声小清,我忽然想起了——当年鸿雁楼里的头牌红梅姑娘。

我疑惑的回头打量。

还真的是她,身材胖了一些,但是看上去却更增添了女人成熟的韵味。眉眼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红梅姐,真的是你啊?”我走过去,上下打量她:“没想到你还在中京。”

红梅也在打量我,听见我说话,唇边浮起一个戏谑的浅笑:“你就算想到了又能怎样,没听说谁家的大闺女没事还能找到青楼去探望故人的——我这才真是没想到,早就听说咱们中京出了一个本领高强的女捕快,没想到就是你。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我看看她的装扮,疑惑的说:“红梅姐,你现在……”

红梅自嘲的笑了笑:“我么,还在鸿雁楼呢。玉姐让人赎了身回青城老家去了。我现在就做着楼里的管事,我这样的人,也只能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也微微的叹了口气,“我也在中京,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红梅赶紧摇手:“你现在可是官身。”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瞟了一眼使女手里的篮子,没话找话的说:“姐姐这是给什么人烧纸啊?”

红梅说:“今天是昌平夫人断七的日子,我们楼里的姐妹都要去给她烧点纸钱,安送她上路呢。”

这话听得我一头雾水:“你们跟她非亲非故,而且她可是朝廷的重犯……”

红梅又赶紧摇手:“小姑奶奶,这话这会儿可不能说。在我们这一行里头都供着她呢,而且她也是我们鸿雁楼的姑娘,不沾亲也带故呢。”

这是不是跟原来青楼女子供奉梁红玉是一个意思呢?希望这些出身于风尘之中却终于荣华富贵的前辈们能保佑自己也有个好归宿吧。不过她最后一句话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昌平夫人,她当年不是在一品楼吗?”

红梅撇了撇嘴,“这里头的事,你当然是不清楚的啦。她当年是在鸿雁楼落脚,后来才被主子卖到一品楼去的。不过这些事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

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忽然就想起在鸿雁楼做卧底的那一夜,在严氏的院子里听到的那个声音,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听起来好象冰块在撞击着水晶杯子一样,虽然悦耳却带着说不出的寒意。

“你怎么了?”红梅惊讶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红梅姐,鸿雁楼的主子到底是什么人?”

红梅摇摇头,解释说:“小清,我不是故意瞒你。实在是我也不知道。我上面还有大管事呢。主子有什么命令都是他来传达。”

大管事,应该是那个跟在“他”身后为严氏求情的人吧。

我放松下来,故意不屑的撇了撇嘴:“干嘛搞这么神秘啊?又不是见不得人。”

红梅拍了拍我的手臂,自己也笑了:“虽然不是见不得人,但是有钱有势的人让人传去出是靠这一行发家,总还是不好啊。”

我正想着怎么套出大管事的底细,陈战却在远处不耐烦的喊我:“西夏!”

红梅赶紧说:“不耽误你了,你若是真不嫌弃,就找时间来看看我。咱们再叙。”

我赶紧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停电了,所以没有更新。

(解释一下,可不是故意偷懒哦。)

第34章 三十四

罗进沉默的在他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我的眼睛看得都要花了,他才停下来说了一句:“从昌平夫人到鸿雁楼,从鸿雁楼到二王爷,说来说去不过是假设。我们并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他的目光在我和陈战的脸上扫来扫去,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我还没有说话呢,就听陈战微微有些丧气的说:“查不查的,有什么用?昌平夫人这只替罪羊已经死了。现在不管查出什么,都可以往她身上推。何况,真要是他的话,又怎么会留下证据让我们查到他的身上去?”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再不济也可以往身边的亲信身上推,回头领个督下不力的小罪名。我说:“我倒觉得,有一点是非常关键,金银究竟都派了什么用场?那可不是小数目。”我都想到了,罗进自然早就想到了。但是他只是皱着眉头不停的来回溜达。

八年前鸿雁楼的案子就是因为查到了二王爷的顺隆当铺而搁浅,只斩了一个严氏。这次好象又是一样。如果主谋真的是二王爷,那么这么多年下来他秘密的囤积了多少钱财?就算他嗜金成癖,他的俸禄加上先皇的赏赐、自己的田庄、私产也足够他挥霍了……

先皇留共有五子,长子就是当今的皇帝陛下。二王爷庆谨贤,六王爷庆谨端、七王爷庆谨臻和九王爷庆谨颐。其中皇帝和六王爷同是皇太后所出,二王爷的母亲原本是一位普通的宫女,后来因为生下了皇子,母凭子贵被封为了贵人。七王爷和九王爷的母亲是南丸国的公主,也是地位仅次于皇后的一位贵妃。

几位王爷当中,只有六王爷和九王爷封了亲王。但是九王爷显亲王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被贬到了自己的封地并洲去居住。坊间都传说这位显亲王和皇帝陛下的关系不怎么亲厚……

而居住在中京的三位王爷里面,除了六王爷摄政,二王爷和七王爷都十分低调,很少在朝堂上露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今日所说之事,谁也不许透露出去一个字!”罗进郑重其事的盯着我和陈战:“而且此事到此为止,剩下的交给我。你们谁也不要再过问了。”

我不甘心的看看陈战,他却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西夏!”罗进很严厉的看着我:“特别是你,千万不可擅自行动!更不可到鸿雁楼去见红梅姑娘!”

他看着我的神色格外的郑重,我心里微微吃了一惊。随即想到,如果“有人”知道我几年前曾在鸿雁楼打杂,又知道我真实的身份,就不难想到我是去干什么,那样一来我的处境就好象有点不妙了……

想到这里,心里竟微微的打了个冷战。

晚上换衣服的时候,又看到了许流风送来给我的那块玉佩。

玉佩拿在手里,手感沉沉的,凉凉的,柔润得好象能挤出水来,浓艳的绿色好象一眼深不见底的水潭。虽然许流风说了这是太子爷对舞秀的赏赐,我心里还是越想越不安。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书房问问老爹。

没想到进了书房才发现两个娘也都在,正跟老爹商量新年的时候买什么东西打点宫里。按照原来的旧例,这些都是宝福和福嫂去张罗,但是今年因为东宫里有了个舞秀,他们自然加倍的小心起来了。

我摊开手掌把那块玉佩举到老爹的面前,老爹一眼看到它,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震动了一下。随即惊骇的抬头问我:“你是哪里得来的?!”

没想到老爹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倒让我吃了一惊。反观两个娘,一脸诧异的表情,好象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今天巡街的时候,遇到了太傅许流风,”我说:“他正要去刑部衙门找我。这样东西是他给我的。说太子爷赏赐舞秀,让我拿着这个随时进宫去看舞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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