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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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惊云的血像是即时凝结,他想尖叫!怒叫!狂叫!

霍步天!霍步天!霍步天!霍步天!霍步天!霍步天!

爹!爹!爹!爹!爹!爹!爹!爹!爹!

可是他一个字也没法叫出来,他只是呆呆地望着脚下霍步天的头颅!

即使现下可以叫出来,亦已经太迟了。

这个曾经对其百般爱护,使他感到人间仍有半点温暖的人,如今再不能收到他的贺礼,再不能听到他的任何呼叫和说话!

他后悔,后悔自己为何在霍步天生前不和他多说几句话!直至他死为止,他只对其说了三句话!

只得三句话!

是谁毁了这个他栖身的家?是谁把他快要到手的幸福摧毁?又是谁将他再次推下无边寂寞的深渊,每晚都在苦候着迟迟未至的黎明?

是眼前这两个灭绝人性的凶手!还有那个天杀的独孤一方!

步惊云没有呼叫,因为根本无人再会理睬!

仍然没有眼泪,因为哭泣已无补于事!

他惟一想的仅是报仇,为霍步天报仇!

仇恨之火迅速在他体内奔窜,然而他小小的身子竟未因而颤抖,他的小脸比身上更为平静,死寂。

最可怕的愤怒,最可怕的仇恨,正是面上木无表情,五内却在绞痛翻涌之境!

此时,赤鼠忽然看见步惊云一个小孩静立当场,奇道:“咦?是你这小子?你还没有死?”随即想运劲一掌拍爆其脑门,心下又有些犹豫——雄霸帮主吩咐,凡是小孩子都应该留下——赤鼠明白,这是想给独孤一方留下生死大仇——可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赤鼠不想留!

对!不想留!更加不能留!

赤鼠很清醒,他知道留下的小孩肯定都被带到天下会去了——而这些小孩子都是亲眼看到他灭了他们满门——然而他并不担心被雄霸抛弃,因为他的价值比那些孩子高得多,在他看来,那些孩子长大后也不过是对阵独孤一方的炮灰罢了。

可是这个孩子不同——太不同了!

他太优秀,太优秀了!

必须死——必须死!

若是让雄霸看中了好好培养,未来能走到哪一步?必然远在赤鼠之上!到那时,赤鼠会有什么结局,还用问吗?

赤鼠很明白,雄霸才不是什么仁义正直的君子——他是真正的霸主——心狠手辣,铁石心肠!

赤鼠的心乱成一团,这一掌就这样向着步惊云拍了下去!步惊云居然不闪不避,更转身以背上的白狐挡他来招,赤鼠料不到他有此一着,心下来不及细想,手掌已陷进白狐体内,且还给白狐的身体紧紧箍着,一时间抽手不得!

就在这一瞬间,步惊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把一把尖刀直直插、进了赤鼠的心口!

“大哥!”赤鼠在死前犹在杀猪般嘶叫,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夜,朦胧月光掩映下的那个男人——那个宛若神袛的男人——人间的帝王!

赤鼠好像看到了雄霸,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是什么也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原来…原来…如此…赤鼠掉进了永恒的黑暗里。

蝙蝠纵然听觉灵敏,一直却因步惊云呆立不动,所以不知场中已多了一个小孩,此刻惊闻赤鼠惨叫,随即分辨方位,赶上前捉着步惊云,喝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霍步天之子——霍惊觉。”步惊云一定要让人知道霍步天还有一个至今还未叫过一声爹的儿子。

蝙蝠勃然大怒,道:“好!斩草除根!你这就赶去陪你老爹吧!”说着一腿将步惊云重重踢向一旁的石狮上,石狮当场粉碎,可知蝙蝠的腿劲何等惊人,这一腿步惊云委实吃得不轻,当下便要昏厥。

昏厥之前,他看见蝙蝠的刀已朝自己劈了过来,好毒的刀!他自知避不了这一刀,他死定了!

就在间不容发之际,他突又看见了两块小石子破空飞至,“当”,“当”的两声几乎在同时响起,蝙蝠手中兵刃顿时断成三截!

而且与此同时,蝙蝠的巨骨穴,曲池穴,和肩井穴已然被点,全身立即动弹不得!跟着此三穴赫然传出“喀勒”声响,蝙蝠“吼”的一声,心知自己毕生功力尽数被废!

步惊云的脑海已开始迷糊,但仍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道:“师父,这孩子可怜得很,让我们救救他吧!——咦,你这人怎么也在这里?”

一个温和的声音应道:“小剑晨也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还是让我来抱他吧。”

当下,步惊云感到被人抱了起来,来抱他的人是一个紫衣男子,那男子的气质令人心折不已。

步惊云终于昏死了过去。

今天是十六,月,正圆。

第17章 落定

当步惊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第一个感觉就是,他还没有死,他还有复仇的机会!

随即步惊云就看到,他床前的圆凳上坐着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正用手撑着下巴,闭目养神。

他记得这就是救他的那个男人。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又为什么要把他救回来呢?而且此人必定有着惊世骇俗的武功,可以从蝙蝠那样厉害的杀招下将他救出。

步惊云定定地看着那个男人——只不过一瞬间,那男子就若有所感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步惊云只觉得,似乎整个天下都在这双眼睛里。

惊讶、欣喜、探究、犹豫、愧疚…无数种情感在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又在下一瞬间汇集成了温暖。

那男子站起来,走到桌边拿起一碗药,用十分柔和的语气对步惊云说:“你已昏迷了一整天,先喝下这碗药吧!”

步惊云若有所思地瞧着那碗药——药色浓而墨黑,深不见底。虽是一碗寻常的疗伤茶,但在那茶水当中,他似是看见了霍步天的倒影,他忽然念起在霍步天大寿前夕,他也曾亲自为其煎了同样的药。

可惜,此际药茶无异,人却已不在…

一念及此,步惊云的心头不禁一阵抽痛!

那男人仿佛看懂了步惊云眼里深刻的悲哀,依旧用柔和而平淡的语气说:“无论多大的悲伤始终还是会逐渐过去,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何不先服下药,无论什么事都待疗好伤势再说?”

他的话像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驱策着步惊云接过那碗药。

步惊云把药接过后便将之一口喝尽,并未因药苦而动容,过去的十年,他已喝过不少苦,何惧再喝一碗——不过这男人之前说他已经昏睡了一整天,而这药放在这里,应该是早已冷透了,可如今这药分明是温的,既不太烫,也没有冷,这温度就好像男人的话语,稍稍驱散了步惊云身上的冷意。

最重要的是先行疗伤,最重要的是苟全小命为霍步天报仇。

那紫衣男子俟他喝罢,继而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男子是救命恩人,步惊云不能不答,遂道:“霍惊觉!请问叔叔高姓大名?”他自认是霍惊觉,而不透露原名叫步惊云,仅为要纪念霍步天;随即又记起要有恩报恩,于是一反常态相问紫衣男子的名字。

那紫衣男子深邃地看着他,淡淡的道:“我名,雄霸。”

此时正值半夜,万籁俱寂,凌傲天倚在门柱上,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屋里步惊云喝了药,继而又沉沉地睡去了——他毕竟受了伤,又还是个孩子,自然难以再保持清醒。

另一边,无名和剑晨师徒也该睡熟了。

这一刻,凌傲天忽然觉得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今天已经是十七了,这月亮自然比不了十六的圆——十六的月亮,是那样圆,似乎成了凌傲天心里抹不去的景致。

他一直,都在那里。

从头至尾。

他静静地看着一个又一个人葬身在火海中,心情没有半分波动——原本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可是,他看见了他。

他——是谁?

他是,霍步天。

霍步天!

如此平凡的一个人,却有着那样一双眼睛——那样从心而发的温暖的眼睛——他死了。

他的头颅就那样滚到了步惊云的脚边,瞪大的双眼里却是满满的温暖——他看到了他的儿子,而这本来不是他的儿子——他的眼里还写着担忧,他想让步惊云快逃…

于是步惊云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他霍步天一个人的儿子!

凌傲天铁石一般的心忽然刺痛了一下。

“原来,我还是有心的…”凌傲天捂着心口,沉进了自己的思绪里。

他一直觉得这些人原本就是该死的——他们沿着既定的命运去死,和他凌傲天又有什么关系呢?若是凌傲天不是雄霸,他们还是得死,也依旧是死在烈焰神掌之下——没有一点儿改变,也没有——一点儿愧疚。是吗?

不是,不是的。

凌傲天两世的人生里,似乎都没有人教过他爱的真谛。他知道爱,知道世间的这种情感——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和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可是这次,他看到了,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看到了那么深、那么真的爱,似乎也听到了步惊云心里的狂吼——爹!爹!爹!爹!爹!

凌傲天忽然想起了那招“悲痛莫名”。

当初凌傲天在无名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说出了破天三式的刀诀,就是想要得到悲痛莫名的剑诀——这一切都是他考虑好的。

无名听了他的刀诀,就必然要把剑诀说出来——向无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这么做?

无名练的是剑,他就是剑——刀诀对他来讲,根本没用处——就算可以用于参考,作用也还是不大。

而且弹指破天是凌傲天集合多种武学自创的,虽说大部分出于破天三式,可是要想从破天三式中找出弹指破天的破绽,那也是不可能的。

而这一招悲痛莫名是无名剑法的精髓——更重要的是,凌傲天知道,这招本来就该是让步惊云学会的。可是凌傲天已经决定自己去救步惊云,那步惊云还会有机会偷看无名教剑晨练剑而学会这招悲痛莫名吗?那显然是不会的。所以凌傲天就决定先一步得到剑诀。

凌傲天已经得到了,剑诀和剑招都得到了。

这两年来凌傲天也练了这招,从中也有许多感悟,甚至使三分神指更进一步——可是他始终无法发挥出这一招的最大威力。

他很清楚原因——那就是剑意!

就如同剑晨练了数年的悲痛莫名也比不上步惊云一夜偷学一样的道理——因为他没有悲痛。

所以步惊云,才是最适合用这招剑法的人。

凌傲天忽然有一点看不懂自己了。他把步惊云抱回无名的石屋,亲自煎好药,又一直守在他床前——就连无名平静无波的脸上也出现了少许错愕。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凌傲天有点恍惚——对了,这是为了得到步惊云的信任和好感——当年霍步天不也只这样一点点地走进了步惊云封闭的心?

于是凌傲天眼神温暖地看着步惊云,不动声色地传达着自己的善意,然后不出意外地看到步惊云一点点地放下了防备——这不是原本就设计好了的吗?

一切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没错,就是这样!

凌傲天算无遗策,没有什么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从天下会的崛起到五大派的分崩离析,再到天下人人称赞的仁义帮主和无名的剑诀,还有独孤一方的人心渐失以及霍家庄的灭门,当然还有不久之后的步惊云的归心,未来还会有聂风、断浪…一切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凌傲天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头纷繁的思绪,缓缓地转过头去,凝视着深深熟睡的步惊云。

“绝对不会有半点意外…”凌傲天镇定地告诉自己,“命运也必须由我来决定。”

真的…是这样吗?

一切都可以谋划设计——那…人的心呢?

“你可不要怨我,这原本就是你应有的命运——至于霍步天…”凌傲天赶紧把眼前浮现出的那双温暖的眼睛从脑海里甩出去,“他妨碍了不哭死神的成长,是必然的炮灰…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的大仇人可是独孤一方啊…”

果然真的没有愧疚吗?

“大不了,我会好好对待你——你本来就会成为我的好弟子,我自然要为你着想…”

若是没有愧疚,又为什么会想要补偿呢?

月光下有一个颀长的身影,久久地立着,久久,久久…

第18章 拜师

步惊云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他缓缓坐起,虽然浑身依旧酸软无力,不过内里的伤已在缓缓恢复了。他勉力下床,游目四顾,发现室门半启,在那半启的斗缝中,他可以瞥见门外是一排低矮的篱笆,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在那昏黄的夕阳下,一个白衣小孩正蹲在篱笆旁喂饲数只雏鸡。

那个白衣小孩忽地回过头来,瞧见步惊云已下床,连忙向大门彼端道:“师父,那孩子醒过来啦!”

步惊云缓缓踱出门,便看到一个黑衣汉子和救了他的叫作雄霸的紫衣男子正在对弈。见他走出来,两人都望了过来。

黑衣汉子的眼神平静而淡然,只随意地扫了步惊云一眼,就又转过头去研究棋局。

紫衣男子则是略带欣喜地说:“看来你的身体已经好些了。”说罢挥挥手,让步惊云走上前去。

步惊云刚走到男子的身边,就被一把握住了手腕。步惊云从没习惯与人如此接近,想要甩开男子的手,却没有得逞,于是只怔怔的望着这个眼神里透着温文诚恳的男子。

凌傲天拉着步惊云摸了一会儿脉象,就放开了手,含笑着说:“以你年纪受了这样的伤,昨夜间便能醒转,如今已好了一半,可见你体格非凡。”说完又转向黑衣汉子,说:“他的身体还不宜远行,不若再让他打扰你几日,待伤好了再做决断?”

黑衣汉子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道:“你呢?”

凌傲天诚恳地说:“还想打扰阁下几日,想必阁下也不会介意?”

黑衣汉子抬起头来扫了男子一眼,复又低下头去,落下了一颗白子。

“呀,你这是心里不高兴?不然怎么下手这么狠,吃了我一大片。”

步惊云无可选择,也只好留下养伤。

他已经明白黑衣汉子才是此间主人,然而汉子似乎并不大在意步惊云,从未与他说过一句话。但步惊云也感觉得到这黑衣汉子对自己并无恶意,他只是也不喜欢与他人交流罢了。而那紫衣男人与这主人之间的关系也很奇怪,似乎是朋友,却也不像。两人常常对弈喝酒,却一整天也说不上几句话。还有那白衣小孩,是黑衣汉子的徒弟,他总是称呼紫衣男人为“喂”、“那个人”、“你这人”之类的,也无半点尊敬之意,然而紫衣男子也不恼,总是微微笑着叫他“小剑晨”,然后白衣小孩就会跳起来大声让他把“小”字去掉。

步惊云其实并不想寄人篱下,可惜天地虽大,一个怀伤的孤雏却苦无立锥之地。

寄人篱下总有诸般不便,就如这个小居,也不是全部地方皆可进入,剑晨曾对步惊云提及,他师父绝不许任何人进入屋后的一间石室,因为那里放着一些重要的东西!据步惊云观察,那个紫衣男人似乎也没有进去过那间石室。

剑晨的性格似是十分活泼,不过他对其师颇为敬畏,故此甚少和他说话。而那个紫衣男人,剑晨每次和他说话都像是在吵架。步惊云有一种感觉,剑晨似乎是不满男人“抢走”了他师父对他的关注力。

步惊云出现后,剑晨总爱找其聊天。纵然步惊云从没张口答他,他似乎仍是乐此不疲,一聊便可聊上半天。

从剑晨自述听来,步惊云才知道“剑晨”一名并非其真正名字,而是他的师父为其所取,原来黑衣汉子在纳其为徒之初,希望此子的剑道修为他日能像旭日初升的晨曦一般,柔而不弱,光而不烈,故为他取名“剑晨”云云。

他师徒俩虽是用剑,但步惊云自入住以来,从没见过那黑衣汉子传授剑晨剑法。

剑晨平日大都在喂饲雏鸡,打扫小居,而那黑衣汉子则是整日与紫衣男子喝酒下棋。

然而有一天,步惊云听见黑衣汉子拉胡琴。胡琴之音本已萧索苍凉,可是一经其手,琴音益显萧索,更添苍凉,宛如倾诉着拉琴者无数显赫的往事,无尽惨痛的回忆。简直令人痛不欲生。

那紫衣男子似乎也沉浸在了琴音里,眼神深邃,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

那黑衣汉子心中竟有如此深的无奈苍凉?瞧他那渐白的双鬓,和那深邃的眼神,他的一切悲欢离合已经过去,他仿佛早已不应生于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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