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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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意外

蝴蝶谷内,金花婆婆震撼出场,原本大概是想一报仇怨,大开杀戒的。孰料却眼见胡青牛双手抱住肚腹,满脸黑气,呼吸微弱,转眼便即毙命,不由得一怔,问道:“他是怎么了?”旁人还未答话,胡青牛双足一挺,已晕死过去。王难姑大声哭喊道:“你何为这般作贱自己,服毒而死?”

金花婆婆也是个使毒的大行家,一看胡青牛和王难姑的脸色,知他们中毒已深,无药可救。她只道胡青牛怕了自己,以致服毒自尽,这场大仇已算是报了,便叹了一口气,携了那个姑娘,出房而去。只听她刚出茅舍,咳嗽声已在十余丈外,身法之快,委实不可思议。

但其实胡青牛并未死,张无忌忙了大半个时辰,胡青牛便悠悠醒转。王难姑喜极而泣,叫道:“小兄弟,全靠你救了我二人的性命。”跟着又开出药方,命僮儿煎药,以除二人体内剧毒。

王难姑的解毒方法并不甚精,依她之法,其实不能去净毒性。张无忌依照胡青牛先前以手指在桌上所书药方,换过了药材,王难姑却也不知。

张无忌道:“那金花婆婆只道胡先生已服毒而死,倒是去了一件心腹大患。”他见金花婆婆倏然而来,倏然而去,形同鬼魅,这时想起来犹是不寒而栗。

王难姑知道金花婆婆行事极为谨慎,日后必定再来蝴蝶谷查实,故而决定立即避走。又让张无忌立两个坟墓,在碑上刻上胡王两夫妻的姓名。张无忌点头答应,胡青牛、王难姑服了解毒汤药之后,稍加收拾,便坐在一辆骡车之中,乘夜离去。

张无忌送他们到蝴蝶谷口,胡青牛取出一部手写医书,说道:“无忌,我毕生所学,都写在这部医书之中,以往我一直没给你看,现下送了给你,聊作报答。你身中玄冥神掌,我却是没法解了,你还是与那卫小子学内力,自行祛除寒毒吧。”张无忌谢过了收下。

次日清晨张无忌便在屋旁堆了两个坟墓,谷中众人见胡青牛夫妻同时毙命,才知他病重之说果非骗人,尽皆嗟叹。之后各人的伤病在张无忌诊治之下便一天好似一天,不到十日,各人陆续道谢辞去。纪晓芙母女反正无处可去,便留下多陪他几天。

结果这日金花婆婆果然又回到了蝴蝶谷来,与张无忌对答几句后,不经意间问道:“孩子,你爹爹尊姓大名?”

张无忌依旧没什么防人之心,直接道出张翠山的名字。金花婆婆顿时脸色一变,立时将他双手握在掌里。只听得骨节格格作响,张无忌双手痛得几欲晕去,又觉一股透骨冰凉的寒气,从双手传到胸口,这寒气和玄冥神掌又有不同,但一样的难熬难当。金花婆婆柔声道:“乖孩子,好孩儿,你将谢逊的所在说出来,婆婆会医好你的寒毒,再传你一身天下无敌的功夫。”张无忌自是不答应,待金花婆婆放开他双手时,只见他手腕以至手指尖,已全成紫黑之色。

那金花婆婆身旁的小姑娘眼睛转了转,向张无忌使了个眼色,说道:“快谢婆婆饶命之恩。”张无忌哼了一声,扭头不屑。那小姑娘眉头一皱,嗔道:“你这人不听话,我不理你啦。”说着转过了身子,却又偷偷用眼角觑他动静。金花婆婆微笑道:“阿离,你独个儿在岛上,没小伴儿,寂寞得紧。咱们把这娃娃抓了去,叫他服侍你,好不好?就只他这般驴子脾气,太过倔强,不大听话。”

那小姑娘长眉一挑,拍手笑道:“好极啦,咱们便抓了他去。他不听话,婆婆不会想法儿整治他么?”张无忌心下大急,若是这金花婆婆当场将他杀死,也就算了,可若将他抓到什么岛上,死不死、活不活的受她二人折磨,那就惨了。

金花婆婆点了点头,便要抓张无忌,忽听得一个女孩的声音叫道:“无忌哥哥,你在玩什么?我也来。”原来正是杨不悔走近,跟着纪晓芙也从树丛后走了出来。她母女俩刚从田野间漫步而归,正巧见此状况,纪晓芙虽心下害怕金花婆婆,却仍是挺身而出保护张无忌。

正在此时,灭绝师太带着丁敏君和贝锦仪也到了此处。金花婆婆本不想和峨眉派作对,却被丁敏君激怒出手,灭绝师太历来护短,自然看不得人欺负她弟子,悠悠说道:“金花婆婆,你不在灵蛇岛上纳福,却到中原来生什么事?”

金花婆婆笑眯眯地答道:“我丈夫死了,独个儿在岛上闷得无聊,因此出来到处走走,瞧瞧有没合意的和尚道士,找一个回去作伴。”她特意说“和尚道士”,自是讥刺对方身为尼姑,却也四处乱走。

灭绝师太一怒,便已出手。顿时身随剑走,如电光般游到了对手身后,脚步未定,剑招先到。金花婆婆却不回身,只倒转拐杖,反手往她剑刃上砸去。两人三四招一过,心下均已暗赞对方了得。

猛听得“铛”的一声响,灭绝师太手中的长剑已断为两截,原来剑杖相交,长剑被拐杖震断。旁观各人除了阿离外,都吃了一惊。看金花婆婆手中的拐杖灰黄黝黑,毫不起眼,居然能砸断利剑,那自是凭借她深厚充沛的内力了。

但金花婆婆和灭绝师太适才兵刃相交,却知长剑之所以会断,乃是靠着那拐杖的兵刃之利,并非因她功力上胜了。她这拐杖乃灵蛇岛旁海底的特产,叫作“珊瑚金”,是数种特异金属混和了珊瑚,在深海中历千万年而化成,削铁如切豆腐,打石如敲棉花。

一旁的阿离手掌一翻,已抓住了张无忌的手腕,笑道:“婆婆很厉害,我就说你逃不了,是不是?”这一下出其不意,张无忌没能避开,脉门被扣,半身酸软。张无忌着了个小姑娘的道儿,又羞又怒,飞右足向她腰间踢去。阿离手指加劲,张无忌的右足只踢出半尺,便抬不起来了。他怒叫:“你放不放手?”阿离笑道:“我就不放,你有什么法子?”张无忌猛地一低头,张口便往她手背上用力咬去。阿离只觉手上一阵剧痛,大叫一声,松开右手,左手五根指爪却向张无忌脸上抓到。张无忌忙向后跃,但已然不及,被她中指的指甲刺入肉里,在右脸划了一道血痕。阿离右手的手背上更是血肉模糊,被张无忌这一口咬得着实厉害,痛得险些便要哭了出来。

两个孩子在一旁打斗,金花婆婆却目不旁视,一眼也没瞧他们。灭绝师太抛去半截断剑,解开背囊,取出一柄四尺来长的古剑来。金花婆婆一瞥眼间,但见剑鞘上隐隐发出一层青气,剑未出鞘,已可想见其不凡,只见剑鞘上金丝镶着的两个字——倚天!

金花婆婆心头立时闪过武林中相传的那六句话:“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喃喃道:“原来倚天剑落在峨嵋派手中。”

灭绝师太倚天剑在手,大喝道:“接招!”说着提着剑柄,竟不除下剑鞘,连剑带鞘,便向金花婆婆胸口点来。金花婆婆拐杖一封。灭绝师太手腕微颤,剑鞘已碰上拐杖。但听得“嗤”的一声轻响,犹如撕裂厚纸,金花婆婆那根海外神物、兵中至宝“珊瑚金”拐杖,已自断为两截。

金花婆婆心头大震,暗想:“倚天剑刃未出匣,已然如此厉害,当真名不虚传。”向着宝剑凝视半晌,说道:“灭绝师太,请你给我瞧一瞧剑锋的模样。”

灭绝师太摇头不允,冷冷的道:“此剑出匣后不饮人血,不便还鞘。”

两人凛然相视,良久不语。

金花婆婆此时已知这尼姑的功力实不在自己之下,至于招数之妙,则一时还没能瞧得出来。但她既是峨嵋掌门,自必非同泛泛,加之手中持了这柄“天下第一宝剑”,自己决计讨不了好去,便轻轻咳嗽了两声,转过身去,拉住阿离,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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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璧暗中遣人在蝴蝶谷口查探剧情进展并飞鸽传书通知他,暗子们先是见胡青牛夫妇离开,后众人也离谷而去,又见金花婆婆去而复返,峨眉灭绝师太也到了左近,一一传信告知,卫璧便知道是时候回去了。

于是卫璧就一路引着宋青书到了凤阳城的临淮阁酒楼,装作不经意间提起金花婆婆的话头,果然见得酒楼里的掌柜酒保等人面色有异。而后一番威逼利诱下,掌柜酒保等人便将那日金花婆婆在这酒楼中打伤十五人的种种情形都说了出来。

卫璧挥退得了赏钱的掌柜等人,微微皱眉说道:“青书,看来这金花婆婆就是幕后推手,怕是要去蝴蝶谷找麻烦。”

宋青书知道卫璧这般作为都是为了找理由赶回蝴蝶谷去,便也顺着他的话说:“大哥说的是,我们耽搁良久,怕是蝴蝶谷内已然生变了,不如我们这就回去吧?”

卫璧自然点头同意,两人便立时动身往蝴蝶谷赶去。

一路上宋青书面色如常地和卫璧东聊西侃,然而他暗自算算时间,心下却不由得微微一沉…他原以为卫璧故意带他出谷,就是为了不干涉原著剧情,等到张无忌带杨不悔逃跑后再去“偶遇”他俩,然后送杨不悔去昆仑坐忘峰找杨逍。

然而此时看行程,他们这时候赶回去分明是要碰上灭绝师太的,难道卫璧还想从灭绝师太手下把纪晓芙救出来不成?

事实上卫璧就是想救纪晓芙,宋青书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直接把母女两人都送到杨逍面前,自然比送去个失了母亲的小丫头分量重许多;而且之前在树林中卫璧应该已经救过纪晓芙一次了,两次相救,而后又使杨逍一家三口团聚,这对以后卫璧谋求明教教主之位也是大大加码了。而且宋青书猜想,卫璧大概对纪晓芙这个人物原本的印象就不错,再加上穿越人士难免有些自大的个性,便想要去改变他人的命运,避免悲剧之类的。

又或者,宋青书不怀好意地揣测到,说不定卫璧这是为了将来把杨不悔收入后宫铺路呢。纪晓芙仍在,那殷梨亭是绝对不可能娶杨不悔的了——未婚妻成了岳母,这算什么事?

但是宋青书不得不说,卫璧的想法太理想化了。

一是卫璧能不能救下纪晓芙的问题——卫璧打得过灭绝师太吗?别以为练了九阳神功就天下无敌了,张无忌当时练了九阳神功都被灭绝师太打了个半死,真正敢称绝顶高手也是在他练了乾坤大挪移之后了。现如今无论从内力深厚程度、招式精妙度和对敌经验来讲,卫璧怕是都比不上灭绝师太,想救人又谈何容易?宋青书犹记得他学武当剑法之时,宋远桥就和他说过:“当世剑术通神,自以本门师祖为第一,其次便是峨嵋派掌门灭绝前辈。”直接就把灭绝师太排在了张三丰之下,又岂是等闲?卫璧要是没有做好准备,此去无非送死而已。倘若卫璧直接被倚天剑戳个透心凉,那宋青书就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二来,就算卫璧被穿越金手指大神附体,直接打败灭绝师太救出纪晓芙杨不悔母子,然后呢?后果是被整个峨眉敌视,甚至影响到卫璧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江湖形象,值得吗?更重要的是,他想让纪晓芙和杨逍团聚,还没问人家纪晓芙愿意不愿意呢。如果纪晓芙想去找杨逍并和他组成一个家庭,她早就自己去了。杨不悔都八九岁了,就是昆仑再远,八九年也能走到。但问题是,纪晓芙她自己放不下正邪分歧,这才是造成她悲剧命运的根本原因。到时候费尽心力把人给救了,结果人家根本不和你去什么昆仑坐忘峰,说声谢谢就告辞了——宋青书私以为,卫璧不被气得吐血才怪。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救纪晓芙对宋青书而言,绝对是半点好处也没有的。别忘了,纪晓芙是殷梨亭的未婚妻,而殷梨亭是宋青书的六师叔——合着他宋青书帮着别人把他六师叔的未婚妻送给明教光明左使杨逍做老婆——这简直就是自己找抽,脑壳坏掉了。送孤女杨不悔寻父那是侠义正道,可是送纪晓芙去会“奸夫”那就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宋青书扭头看看笑得一脸明媚的卫璧,心里实在是堵得慌——这家伙最近十分不对劲,仅有的一点点智商也不知道飞哪里去了…整天有事没事对着他笑得灿烂无比做什么?

其实卫璧也没有一定要救纪晓芙,他自己也还在权衡利弊…总之纪晓芙既定的“死亡日期”就在这一日之内,若是想救就去早点儿,不想救就去晚点儿,他又不知道宋青书也是知道剧情的,自然所有的考虑都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去早去晚还不是看他自己?不过卫璧倒真的没有考虑过他打不打得过灭绝师太的问题…卫璧一直以来都走得太顺了,不免有点儿飘飘然了…其实他忽略了,灭绝师太在原著中虽然出场不多,死得也比较早,没有和武功大成以后的张无忌比试一二,但灭绝师太的武功却是不容小觑的。

“蝴蝶谷已经不远,我们也不用太着急了,不如在前面小酒馆吃点儿东西再走吧。”卫璧淡笑着说道。

宋青书正在心里暗暗想方设法要阻止卫璧去救纪晓芙,巴不得他拖时间,自然同意,两人便走进小酒馆坐下,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吃着。

卫璧坐的位置面对酒馆内,而青书则是面对着外面的大路,这样坐其实是青书一直以来的习惯,以便保持耳目灵敏。却不料不经意地一瞥,青书便看到从大路尽头缓缓走来的一老一少。

宋青书心中一动,当即不动声色地低头抿了一口茶,貌似随意地说道:“大哥,你说那金花婆婆是何等样人,又为何要找胡青牛的麻烦?”

卫璧淡笑说道:“这其中必有内情,我也不得而知。只是那金花婆婆大概脾气古怪得很,怕不是什么善茬。”

宋青书顿了顿,又说道:“那胡青牛是明教中人…就是真有人找他麻烦,我们又何必牵扯进去?”

卫璧眼神一闪,正色说道:“青书,我曾与你说过多次,正邪之分,在我看来不过虚妄——那明教中大多都是热血豪情的好汉子,就算那胡青牛脾气古怪,我毕竟也在他那里看了两年医书…我断没有放手不管他生死的道理。”

宋青书微微皱眉,语气略带关怀之意地说道:“可我看那金花婆婆行事诡异,功夫莫测,大哥你…”

卫璧见青书关心自己,心下自是喜不自胜,朗然说道:“青书不必担心,什么妖魔鬼怪也奈何不了我。”

这话一出,便是一声冷哼传来——那声音初时尚在酒馆外的大路上,下一刻便已到了酒馆内——“老婆子是妖魔鬼怪,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卫璧握着茶杯刚刚抬起的手顿时一僵,脸色亦是微变——说曹操曹操就到,古人真是诚不欺我…

宋青书也是一副有些呆愣的样子,微微张开嘴,十分自如地掩去了唇边的一抹淡笑。

第20章动手

金花婆婆牵着少女阿离缓缓地走近卫璧和宋青书桌前,咳嗽两声,淡淡说道:“两位少年人,对我老婆子有什么指教?”

卫璧心下有些小小的难堪,但还是略微恭谨地站起身来,想要舌灿莲花一番把这事情揭过了——这要是冲突起来,万一坏了事怎么办?

然而宋青书已然先一步起身立时拱手说道:“前辈想必就是金花婆婆?晚辈武当宋青书,这位是我大哥卫璧,我们对婆婆您的残忍行径实难苟同,还望婆婆多加反省。”

卫璧简直有种想捂脸的冲动…看金花婆婆手上握着断成两截的拐杖,就知道人家心情不好——青书还这样对她说话,明显是找打啊…尽管卫璧觉得金花婆婆不是他的对手,可也不愿意在这关头惹事啊…

金花婆婆果然怒笑一声,握着半截珊瑚金拐杖就向宋青书当头打了下来。

卫璧虽然不想惹事,可若是真的惹了,自然也就认了——再说了,敢当着他的面直接就对他的心上人动手,别说是金花婆婆,就是五朵金花也不能忍啊。

卫璧提剑一横一挑,便把那半截珊瑚金拐杖上的力道卸去一边,自己也被震得虎口一麻,但霎时间就侧身挡在宋青书身前,凝神戒备。

眼看两人这就剑拔弩张地对上了,宋青书的心里倒是微微觉得有些异样——他确实是想着要让金花婆婆和卫璧对上,免得卫璧跑去救纪晓芙。可他本来还想了好几个步骤的,没想到这才第一步呢,卫璧直接就挡他前面了…

宋青书心下有些感触,便想着,卫璧这人也算不错,不枉他为他费了不少心神——让卫璧和断了拐杖的金花婆婆打一场,也总比傻愣愣地冲上去被倚天剑戳个对穿好吧。

事实上,卫璧一和金花婆婆对上,便知道他自己从前是小觑了天下英雄了。

卫璧所练的九阳神功自然是绝顶内力不错,但他还未有找到机缘突破最后关卡,达成大圆满状态——这机缘并不是那么好找的,原著里张无忌练成九阳神功第四层后也是难以突破,最后还是被布袋和尚说不得装在袋子里面对生死困境的时候才突破的——卫璧哪有这样的金手指,于是自然卡住了。

更重要的是,卫璧毕竟年轻,内力的深厚与否,与内功心法的高低固然有关,但练功时间的长短也是重要的决定因素。初出茅庐的小子就想打败横行几十年的名宿,除非那小子是剧本大神的亲儿子,否则就只是白日梦而已。

当然,卫璧即使不是命运眷顾的嫡亲儿子,那也算是半个儿子。以他现在的能耐,虽说不可能与倚天争锋,但也不至于连失了兵器的金花婆婆也对付不了——若是真对付不了,宋青书也不会设计让他们对上了,那绝对是损人不利己的白痴行为。

金花婆婆的招式迅猛,身法诡异,只见她右手执着半截拐杖,“锵锵”地与卫璧的佩剑相碰;左手掌风凌厉,呼呼而来,带起一片残破的桌椅。

卫璧自出道以来第一次跟这样的高手过招,心下也觉畅快不已,直接便将自身功夫全力施展出来,再无保留。玉箫剑法潇洒俊雅,如此翩翩君子信手使出,白衣如幕,剑影光寒,而且玉箫剑法的特点在于可灌注内力与剑内黏人兵器——这剑招恰好克制了金花婆婆的拐杖,再加上金花婆婆的拐杖只剩下一半,即使仍是神兵利器,却已然失去了长度优势,实在讨不了好去。

又见金花婆婆左手施掌法击来,卫璧立时以兰花拂穴手对之,出手优雅,气度闲逸,轻描淡写,行若无事。再与落英神剑掌并用,指可化掌,掌可化指。掌来时如落英缤纷,指拂处若春兰葳蕤,招招凌厉,丰姿端丽。金花婆婆的掌法便也奈何不了卫璧。

两人动手百余招,胜负难分,在一次剑拐相击,掌指相交之后,便都退后两步,同时停下了手。

卫璧拱手说道:“婆婆功力深厚,晚辈拜服。”

金花婆婆深深地看了卫璧一眼,嘶哑着声音说道:“年轻人好厉害,老婆子也奈何不得。”说着又抚胸咳嗽起来。

卫璧见金花婆婆弯着腰咳嗽不止,便想着要说几句场面话——然而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刹那间,金花婆婆忽而身影晃动,瞬间便已绕过卫璧抢到了宋青书面前。

宋青书只觉得突然之间有一股劲风袭向他的胸口——这股劲风不知从何处而来,却迅捷无比,青书忙伸掌格挡,却已晚了一步,登时胸口气血翻涌,再难站立,便即坐倒在地上,吐出了几口鲜血来。

卫璧大惊失色,连忙退后几步以防金花婆婆再度出手,然而唯有轻风掠过,金花婆婆连同那少女阿离都已不见了踪影,只有飘渺的声音远远传来:“年轻人不敬长辈,老婆子代汝父母管教一二。”

原来金花婆婆今日本就诸事不顺,心情抑郁。先是未能带走张无忌反倒被倚天剑削断拐杖,后又听卫璧说她是妖魔鬼怪,一怒出手,却又奈何不得一个年轻人。结果就在卫璧拱手说话之时,宋青书站在他身后流露出了颇为不屑的神情——卫璧自然看不见,但金花婆婆看得一清二楚,这口气自然咽不下去,便给了宋青书一掌。

卫璧不知缘由,只看青书坐倒在地口吐鲜血,心里便给金花婆婆狠狠地记上了一笔。他当即去摸青书的脉门,过了片刻,才缓缓舒了口气说道:“青书,幸而你举掌抵挡了一二,只是气血稍有浮动,并无大碍。”说着便把宋青书从地上扶了起来。

宋青书缓缓摇头,淡笑说道:“我没什么事,只是未有防备,不料她骤而向我出手。”

卫璧颇有些恼怒,又有些后怕,语气不虞地说道:“这些人丝毫不讲道理,以后我等均当时时有所防备才是。”

宋青书点头应允,心想卫璧总算也有些长进了——虽然他舌灿莲花,但不是每个人都有空去听他讲话的。身在江湖,就要适应江湖人的行事方式。卫璧虽然武功高强,智力心机也有,但现代人的一些习惯总改不掉,还需多历练才是。

卫璧环顾四周,又说道:“我们且在此多休息个把时辰,待你平复气血后再走。”说着便从怀里摸出几张银钞走去递给瑟缩在一旁的酒馆主人,又找了几张未损坏的木凳,和青书一并坐了。

见此状况,宋青书便闭目行功,以消弭脏腑所受的震荡。如此伤势刚刚好能拖到剧情顺利了结,又不至于影响之后的参与和做小动作,青书心底十分满意。

可卫璧却觉得十分郁闷,青书受伤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所幸伤势无碍,卫璧也还不至于太自责。更重要的是,其实青书就算不受伤,卫璧也不打算去救纪晓芙了——很明显,金花婆婆都有这等水平的功夫,手握倚天剑的灭绝师太更是不用说了——卫璧就是再自大,也不至于想去给人送菜。

卫璧忽然觉得自己离天下第一的目标还十分遥远,不禁惆怅地叹了口气。然后微微歪着头看看闭目行功的青书,又觉得他的情路也是一样的漫漫,于是卫璧更加惆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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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蝴蝶谷内,金花婆婆飘然而去后,丁敏君、纪晓芙、贝锦仪三人见师父得胜,强敌避走,都是大为欣喜。丁敏君道:“师父,那老太婆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敢跟你老人家动手,真是自讨苦吃。”灭绝师太正色道:“以后你们在江湖上行走,只要听到她的咳嗽声,赶快远而避之。”她刚才挥剑一击,虽然削断了对方拐杖,但出剑时还附着她修练三十年的“峨嵋九阳功”,这股神功撞到金花婆婆身上,却似落入汪洋大海一般,竟然无影无踪,只带动一下她的衣衫,却没使她倒退一步。这时思之,犹是心下凛然;又觉她内力修为固然深厚,然而臂力之健旺,宛若壮年,才更是难以理解。

灭绝师太眉头紧锁,出神半晌,才说道:“晓芙,你来!”眼角也没向她瞟一眼,径自走入茅舍。纪晓芙等三人跟了进去。杨不悔叫道:“娘!”也要跟进去。

纪晓芙知道师父这次亲自下山,乃是前来清理门户,自己素日虽蒙她宠爱,但师父生性严峻,实不知要如何处分自己,便对女儿说道:“你在外边玩儿,别进来。”

张无忌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于是便悄悄绕到茅舍之后,缩身窗下,屏息偷听。但听屋中寂静无声,谁也没说话。过了半晌,灭绝师太道:“晓芙,你自己的事,自己说罢。”

纪晓芙知道今日面临重大关头,决不能稍有隐瞒,便细细说道:“师父,那一年咱们得知了天鹰教王盘山之会的讯息后,师父便命我们师兄妹十六人下山,分头打探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弟子向西行到川西大树堡,在道上遇到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约莫有四十来岁年纪。弟子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弟子初时不去理他,后来实在瞧不过眼,便出言斥责。那人说话疯疯颠颠,弟子忍耐不住,便出剑刺他。这人身上也没兵刃,武功却是绝高,三招两式,便将我手中长剑夺了过去。我心中惊慌,连忙逃走。那人也不追来。第二天早晨,我在店房中醒来,见我的长剑好端端地放在枕头边。我大吃一惊,出得客店时,只见那人又跟上我了。我想跟他动武是没用的了,只有向他好言求恳,说道大家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何况男女有别,你老是跟着我有何用意。我又说,我的武功虽不及你,但我们峨嵋派可不是好惹的。”

灭绝师太“嗯”了一声,似乎认为她说话得体。纪晓芙续道:“那人笑了笑,说:‘一个人的武功分了派别,便已自落了下乘。姑娘若是跟着我去,包你一新耳目,教你得知武学中别有天地。’”

灭绝师太性情孤僻,一生潜心武学,于世务殊为膈膜,听纪晓芙转述那人之言,说“一个人的武功分了派别,已自落了下乘”,又说“教你得知武学中别有天地”的几句话,不由得颇为神往,说道:“那你便跟他去瞧瞧,且看他到底有什么古怪本事。”纪晓芙脸上一红,道:“师父,他是个陌生男子,弟子怎能跟随他去。”

灭绝师太登时醒悟,说道:“啊,不错!你叫他快滚得远远的。”纪晓芙道:“弟子千方百计,躲避于他,可是始终摆脱不掉,终于为他所擒。唉,弟子不幸,遇上了这个前生的冤孽…”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低。

灭绝师太问道:“后来怎样?”纪晓芙低声道:“弟子不能拒,失身于他。他监视我极严,教弟子求死不得。如此过了数月,忽有敌人上门找他,弟子便乘机逃了出来,不久发觉身已怀孕,不敢向师父说知,只得躲着偷偷生了这个孩子。”

灭绝师太道:“这全是实情了?”纪晓芙道:“弟子万死不敢欺骗师父。”灭绝师太沉吟片刻,道:“可怜的孩子。唉!这事原也不是你的过错。”丁敏君听师父言下之意,对纪师妹竟大是怜惜,不禁狠狠向纪晓芙瞪了一眼。

灭绝师太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你自己怎么打算?”纪晓芙垂泪道:“弟子由家严作主,本已许配于武当殷六爷为室,既是遭此变故,只求师父恩准弟子出家,削发为尼。”

灭绝师太摇头道:“那也不好。嗯,那个害了你的混蛋叫什么名字?”纪晓芙低头道:“他…他姓杨,单名一个逍字。”灭绝师太突然跳起身来,袍袖一拂,喀喇喇一响,一张饭桌给她击坍了半边。张无忌躲在屋外偷听,固是吓得大吃一惊,纪晓芙、丁敏君、贝锦仪三人也是脸色大变。

只听灭绝师太厉声道:“你说他叫杨逍?便是魔教的大魔头,号称‘光明左使者’的杨逍么?”

纪晓芙道:“他…他…是明教中的,好像在教中也有些身分。”灭绝师太满脸怒容,说道:“甚么明教?那是伤天害理,无恶不作的魔教。他…他躲在哪里?是在昆仑山的光明顶么?我这就找他去。”

纪晓芙道:“他说,他们明教…”灭绝师太喝道:“魔教!”纪晓芙道:“是。他说,他们魔教的总坛,本来是在光明顶,但近年来他教中内部不和,他不便再住在光明顶,以免给人说他想当教主,因此改在昆仑山的‘坐忘峰’中隐居,不过只跟弟子一人说知,江湖上谁也不知。师父既然问起,弟子不敢不答。师父,这人…这人是本派的仇人么?”

灭绝师太道:“仇深似海!你大师伯孤鸿子,便是给这个大魔头杨逍活活气死的。”纪晓芙甚是惶恐,但不自禁的也隐隐感到骄傲,大师伯孤鸿子当年是名扬天下的高手,居然会给“他”活活气死。她想问其中详情,却不敢出口。

灭绝师太恨恨不已,喃喃自语道:“杨逍,杨逍…多年来我始终不知你的下落,今日总教你落在我手中…”突然间转过身来,说道:“好,你失身于他,回护彭和尚,得罪丁师姐,瞒骗师父,私养孩儿…这一切我全不计较,我差你去做一件事,大功告成之后,你回来峨嵋,我便将衣钵和倚天剑都传于你,立你为本派掌门的继承人。”这几句话只听得众人大为惊愕。丁敏君更是妒恨交迸,深怨师父不明是非,倒行逆施。

纪晓芙道:“师父但有所命,弟子自当尽心竭力,遵嘱奉行。至于承受恩师衣钵真传,弟子自知德行有亏,武功低微,不敢存此妄想。”灭绝师太道:“你随我来。”拉住纪晓芙手腕,翩然出了茅舍,直往谷左的山坡上奔去,到了一处极空旷的所在,这才停下。

张无忌远远望去,但见灭绝师太站立高处,向四周眺望,然后将纪晓芙拉到身边,轻轻在她耳旁说话,这才知她要说的话隐秘之极,不但生恐隔墙有耳,给人偷听了去,而且连丁敏君等两个徒儿也不许听到。

张无忌躲在茅屋之后,不敢现身,远远望见灭绝师太说了一些话,纪晓芙低头沉思,终于摇了摇头,神态极是坚决,显是不肯遵奉师父之命。只见灭绝师太举起左掌,便要击落,但手掌停在半空,却不击下,想是盼她最后终于回心转意。

张无忌一颗心怦怦乱跳,双眼一眨也不敢眨,凝视着纪晓芙。只见她突然双膝跪地,却坚决的摇了摇头。灭绝师太手起掌落,击中她的顶门。纪晓芙身子晃也不晃,一歪便跌倒在地,扭曲了几下,便即不动。

张无忌又是惊骇,又是悲痛,伏在屋后长草之中,不敢动弹。

便在此时,身后传来杨不悔格格两声娇笑,随后小女孩扑在张无忌背上,笑道:“捉到你啦,捉到你啦!”

第21章不悔

原来杨不悔在田野间乱跑,瞧见张无忌伏在草中,还道是在跟她玩捉迷藏,就扑过来捉他。张无忌反手搂住她身子,一手掩住她嘴巴,在她耳边低声道:“别作声,别给恶人瞧见了。”杨不悔见他面色惨白,满脸惊骇之色,登时吓了一跳。

灭绝师太从高坡上急步而下,对丁敏君道:“去将她的孽种刺死,别留下祸根。”丁敏君见师父用重手击毙纪晓芙,虽然暗自欢喜,但也忍不住又骇又怕。听得师父吩咐,忙借了师妹贝锦仪的长剑,提在手中,来寻杨不悔。

张无忌抱着杨不悔,缩身长草之内,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丁敏君前前后后找了一遍,不见那小女孩的踪迹,待要细细搜寻,灭绝师太已骂了起来:“没用的东西,连个小孩儿也找不到。”

贝锦仪平时和纪晓芙颇为交好,眼见她惨死师父掌底,又要搜杀她遗下的孤女,心中不忍,说道:“我见那孩子似乎逃出谷外去了。”她知师父脾气急躁,若在谷外找寻不到,决不耐烦回头再找。虽然这个小女孩孤零零的留在世上,也未必能活,但总胜于亲眼见她被丁敏君一剑刺死。

灭绝师太道:“怎不早说?”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当先追出谷去。丁敏君和贝锦仪也随后跟去。

卫璧和宋青书走到蝴蝶谷入口前不远处的大路时,便正好看到灭绝师太带着两个弟子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一脸煞气不掩。

卫璧装作只是偶然路过此地的一脸平淡样子,目不斜视,继续和青书说说笑笑。宋青书倒是不顾卫璧一直在拉他袖子,还毫不遮掩地往灭绝师太那边看去,还略带疑惑地说道:“哎?那不是峨眉灭绝前辈吗?”

卫璧全身都有些僵硬了,第一次下定决心要把他家青书这天真的性格给好好改改。这娃儿明明挺聪明的,学什么都快,说起名家警言,古代兵法也头头是道的,怎么总会在某些时候大脑里就偏偏缺了根弦呢?卫璧心中暗暗发愁,难道是给剧本的反向金手指给祸害了,一到剧情人物面前就抽风成草包了?这可真是个大麻烦。

灭绝师太往两人这边看了一眼,宋青书微笑着拱手说道:“晚辈武当宋青书见过峨眉灭绝前辈,我…”他话还没说完,灭绝师太就十分不耐烦地带着两个弟子风一般地走了,衣袂翩翩,瞥都懒得再瞥两人一下。

卫璧大松了一口气,想说些恼怒的话,可是看到青书一脸无辜迷茫不解的眼神,又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微微叹口气,拉着青书往入口那边去了。

宋青书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任由卫璧拉着他走,心里却在微微叹气——小子,你还是太嫩了…你那么一脸平淡的样子,身体却紧张得都绷紧了,眼睛还不敢往那边看,明显是一副做了坏事的样子,人家本来不怀疑你的说不得都会被你吸引了注意力去。再者说了,峨眉灭绝师太名满天下,这么显眼的三个人走在路上,谁都会看上两眼的,不看才是真的心里有鬼。更别说宋青书身为武当弟子,怎么可能不认识灭绝师太?打招呼那是平常事,人家理不理是一回事。但要是宋青书不打招呼装作没看见,那事情才大条了。

其实本来以卫璧的演技也不至于如此,可偏偏之前他被打击到了,知道自己不是灭绝师太的对手,不免想得多了些,自然也有些不淡定,心里有些乱,演技就大打折扣了。

那边厢杨不悔尚不知母亲已遭大祸,圆圆的大眼骨溜溜地转动,露出询问的神色。张无忌伏地听声,耳听得那三人越走越远,这才跳起身来,拉着杨不悔的手,奔向高坡。

杨不悔笑道:“无忌哥哥,恶人去了么?咱们到山上玩,是不是?”张无忌不答,拉着她直奔到纪晓芙跟前。杨不悔待到临近,才见母亲倒在地下,大吃一惊,挣扎下地,大叫:“娘,娘!”扑在母亲身上。

张无忌一探纪晓芙的呼吸,气息微弱已极,但见她头盖骨已被灭绝师太这一掌震成了碎片,便是胡青牛到来,也必已难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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