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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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画眉急道:“这定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让爹爹离开总坛,再派牛十七来偷袭。”

赵观点头道:“正是。方兄弟,双方情势如何?”方平道:“看来势力相当。林伯超偷袭不成,已成公开对峙的局面;叛方有乙武?庚武,总坛则有甲武?辛武,再加上丁武牛十七在旁掣肘,胜败还是未知之数。好消息是,戊武坛田忠已打败了己武的王北征,正赶往总坛来守护。还听说张磊香主和林小超交了一次锋,却被林小超避开了。帮主说现在最担心丁武牛十七的人马,问我们人手够不够,能否挡得住。”

赵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在城外接战,不让他们进城便是。人手么,再多也不够。方兄弟,请你让人传话给郭二哥,要他带辛武坛手下悄悄赶去武丈原,与四爷会合。再要张师兄带人进守总坛。”

方平道:“武丈原不是调虎离山之计么?我们为何还要送人出城?”

赵观道:“这是将计就计。他们以为把四爷调走,便可让牛十七来偷袭。我们待会打退牛十七,他一定会往武丈原逃跑。我们便在武丈原跟姓林的大战一场,他们定然不会料到。”

方平点头称是,心中却不禁怀疑,忍不住问道:“坛主,牛十七手下有五六百人,再加上那些黑帮邪派,总有八百多人。我们这边不过十来人,怎能打退他?”

赵观道:“牛十七他们想来偷袭,定会分批派人进来,不会大举入袭。我们一次收拾二十个,四十次也就收拾完了。”方平看他胸有成竹,不敢再多说,忙让两个兄弟去传令。

李画眉道:“江大哥,咱们真能对付牛十七么?”赵观低头凝思,说道:“这场仗不好打,但只有这个打法。这就像下象棋,我们得好好守住老将。老将若被吃掉,咱们这边就算玩完了。”

李画眉点头道:“正是。林伯超是帮内最有势力的人物,他们只要除去赵帮主,青帮便是他们的天下了。”赵观道:“因此我们这边的战略只能先守住老将,再出奇计去吃掉对方的帅。对方的帅不死,我们这仗还得打下去。”

正此时,丁香走过来,向赵观使个眼色。赵观走开几步,丁香低声道:“菊师姊来了。”赵观点点头,说道:“我去见她。”

走出数十丈,便见小菊带了二十个手下在树林中相候,见到门主,一起行礼。赵观道:“辛苦各位姊姊了。青帮中生变,这次事情有些棘手,不得不麻烦门中姊妹,还请各位姊姊见谅。牛十七找了十多个黑帮邪教,有青蛇洞?川西大刀会?岭南苗家?昆仑神剑等。我想请众位姊姊出面,令这些狐群狗党全都散去。”

小菊道:“我们已听说了这事。除这四帮外,还有八九个帮会,大多曾经臣服于百花门。我去跟他们说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谅他们不敢不听从。”

赵观见小菊年纪已近五旬,霸气却半点不减,不由得好笑,说道:“如此便麻烦菊师姊了。”小菊笑道:“小事一桩。我道门主还有甚么更难的事哩。”当下率领百花门人出城去。

赵观甚是放心,回到辛武众人聚集处,但见大道上走来十多个汉子,虽经过装扮,仍看得出是丁武门下。赵观和李画眉从草丛中望去,赵观向手下道:“将这些人拿下了。”

丁香和八个辛武兄弟一起跃出,持兵刃砍向那些汉子。丁武众人猝不及防,不多时便被打倒在地,丁香点了众人穴道,辛武兄弟将人拖回草丛。丁香道:“这五个像是丁武坛的,那边几个好像是川西大刀会的人物。”赵观点点头,说道:“都绑住了。丁香,你让他们多睡一会儿。”丁香道:“是。”在各人鼻前洒上迷药。她得赵观命令,不得透露百花门人身分,因此使的是江湖上惯用的寻常迷药。

李画眉早知丁香是赵观的亲近侍婢,见她俏美可喜,身手不凡,心想:“江大哥身边一个丫鬟,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过不多久,又有几批丁武的人来,果如赵观所料,每次人数都不多,赵观等轻易便收拾下了,不多时便抓住了五十来人。

将近午时,赵观知道牛十七自己便将进城,说道:“辛武几位兄弟请守在这里,看到有丁武的人来,人多便不管,人少便出手解决了。丁香,你跟几位大哥留下。”丁香应了。

赵观转向李画眉道:“李姑娘,我有个计策,想请你勉为其难,答应相助。”李画眉道:“我既跟了你来,一切听你吩咐便是。”赵观道:“我想请你装成俘虏,跟我去见牛十七。”李画眉点头道:“此计甚妙,好!我跟你去。”

赵观见她对自己如此信任,不禁甚觉感动,心想:“我自己都不怎么相信自己,她对我却这般有信心。”当下向丁香和辛武众手下道:“我假装擒住了李大小姐,带她去见牛十七,你们在这里守着,若有人来探,便说他们的手下已被江贺捉住,要用五十个丁武手下换回李大小姐。你们守到申时,便去武丈原与其他辛武兄弟会合。”

众人应了,赵观便带着李画眉出城。

第二部 青帮新秀 第七十二章 会牛十七

赵观和李画眉来到一条溪边,赵观道:“李姑娘,请你等一下。”从包袱中拿出几样事物,蹲在溪水边一阵。过不多时,李画眉听到身后一人道:“李大小姐,请你跟我走罢?”

李画眉一惊回头,见身后一个高瘦汉子,额宽眼细,留着两撇胡须,依稀便是那夜来绑架自己的刺客。她一惊,抽出飞刀便要射出,那人已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笑道:“李姑娘,是我。咱们走罢。”李画眉听出是赵观的声音,愕然望向他,仍旧难以相信,说道:“江大哥,是你?”

赵观道:“是我。不扮成这样,如何去找牛十七?李姑娘,请你将手背在身后,我替你绑上活结。待会听我号令,你便可将绑缚挣开。”便将她的双手绑住。李画眉试着一挣,无法挣开,说道:“我挣不开啊?”

赵观笑道:“你中了我的计啦。”忽然伸臂将她搂住,低头往她脸上吻去。

李画眉大惊,怒道:“你做甚么?”奋力挣扎,赵观却抱得甚紧,在她颊上连亲了两下。她心中又惊又悔:“这人轻薄无行,我怎能这么容易便上了他的当?”眼中泪水上涌,便要哭出。

赵观却放开了手,笑道:“得罪啦。我跟你开开玩笑,不这样,你头发整齐,神态安闲,哪有半分像被绑架的俘虏?”当下替她松绑,重新绑上了活结。李画眉向他瞪视,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宽怀,问道:“你到底打算怎样?”

赵观道:“我带你去交给牛十七,他必定很欢喜。我打算趁机接近姓牛的,将他擒住。你须得装得似模似样,我才好接近他。牛十七招来的邪门外道此时多半已被我手下驱散了,只要能抓住牛十七,便不怕他丁武的人继续造反。我待会仰天大笑,你就挣脱绑缚,发飞刀向牛十七射去,行么?”李画眉点头答应。

赵观便押着李画眉出城,往孝感行去,不多时便遇上一群五十多人,向他大声喝问。赵观道:“在下青蛇洞孙三,抓到了李大小姐,来交给牛坛主。”众人忙引他去见牛坛主。旁边一个帮众道:“李大小姐的飞刀好厉害,孙兄擒住了她,可不容易。”另一个笑道:“啧啧,南国初春李大小姐,果然是个大美人儿。”众人相争观看李画眉,赵观只顾押着她快步走去,板着脸不语。

不多时,一个汉子领着他来到牛十七面前,赵观躬身道:“牛坛主,兄弟抓到了李大小姐回来,特来交给牛坛主。”牛十七大喜,说道:“孙兄弟,大功一件!”向李画眉笑道:“李大小姐,得罪了。”李画眉假做恼怒,骂道:“使这等下贱手段,我就知道是你所为。”

牛十七道:“兵不厌诈,使一点儿手段,又算得甚么?”赵观见他疏眉三角眼,大鼻薄唇,眼中透出精光,心想:“这人自命奸诈多谋,我这是以毒攻毒。”当下问道:“牛坛主,我青蛇洞的兄弟呢?”

牛十七皱眉道:“他们落后了一段,不知怎么了。且不管他,我们先往武汉去。孙兄弟,你是在何处擒到李大小姐的?”

赵观道:“就在武汉城外。她似乎跟情汉子吵了架还是怎地,一个人走在路上,正好被兄弟手到擒来。”

牛十七哈哈一笑,问道:“你去擒李大小姐时,可和江贺打过照面么?”

赵观道:“坛主是说辛武坛的江贺么?我抓住李大小姐后,这人追赶上来,他武功平平,被兄弟单刀砍伤了胳膊。”牛十七道:“是么?我听人说他武功诡异,机智多计,原来不过如此。”赵观道:“正是。想来是名过其实。”

牛十七又问:“你从前面来,可见到丁武的兄弟么?我们派出了几十个人,却都没了音讯,不知进城了没有?”赵观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便在此时,听得身后人声响动,牛十七回过头,却见自己找来帮忙的十几个门派的首脑一起乘马过来,远远便停下了,脸色都十分古怪,川西大刀会的白岷上前道:“牛坛主,我等不能继续相助了,还请恕罪。”

牛十七大惊,说道:“是我礼数不够周到么?各位如何临时改变心意?”

白岷等首领互相望望,都不说话。苗家的家长苗广开口道:“我们有不可告人的苦衷,还请牛坛主不要多问。”白岷道:“不瞒牛坛主,我们刚才派出去的人,都已被抓住了。对头十分厉害,我劝牛坛主还是快快回头为妙。”青蛇洞的赤练客道:“白大哥不用多说了。牛坛主好自为之,我们就此告辞。孙三,咱们走罢。”

赵观见这些门派已被小菊降伏,甚是高兴,但听赤练客唤自己去,心想自己才将李画眉交到牛十七手中,不能就此离去,正想找个借口,却听牛十七道:“孙兄弟,你替我擒住李大小姐,我一定重重有赏。请你千万留下,好助我一臂之力。”

赵观大喜,心想:“自己请内奸留下,你牛十七怕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便道:“师父,我跟随牛坛主去,回头便追上你老人家。”赤练客怒道:“你竟敢不听师父的话?”赵观转过头不答。白岷道:“咱们快走罢,自有人收拾他。”十多个首领便各率手下离去。

牛十七呆立片刻,实在猜想不到这些人为何临阵脱逃,难道对头真有这么厉害?孙三俘虏李大小姐又怎会这般容易?自己派出的手下真的被捉住了么?他一时想不明白,向手下道:“快派人去探探,看进城的手下如何了。”

过不多时,一个手下回报道:“牛坛主,不好了!派出去的兄弟都被江贺抓起,他手下说要用五十个兄弟来换回李大小姐。”

牛十七脸色一变,骂道:“好家伙。”沉吟片刻,问道:“那边辛武有多少人?”探子道:“看来只有十几个人。”牛十七笑道:“这是空城计。江贺自以为聪明,想诱我去攻打总坛,抢救帮众,我偏不上这个当。”下令道:“大伙向西,我们赶去武丈原。”一名手下问道:“不去总坛了么?”牛十七道:“咱们改变计划。辛武的主力已集中在总坛,林七爷在武丈原对抗李四爷,我们既擒了李大小姐,现在去相助,定可将甲武坛一网打尽。”

赵观听了,心想:“李姑娘说这人自以为聪明,好用计谋,真是半点不错。我小施伎俩,便让他堕入我的彀中。他要赶去武丈原,正合我意。”当下便不发难,跟着牛十七和丁武五百多弟兄赶去武丈原。李画眉见他不出手,猜知他想到了武丈原再发难,说不定能一举击杀林伯超,便也不出声。她眼见丁武即使失去其他帮派的协助,仍旧人多势众,有备而来,知道一场大战将近,心头不由得怦怦而跳。

第二部 青帮新秀 第七十三章 武丈原上

却说众人将近武丈原,已见到前面黑压压地全是人。那武丈原是个极大的平野,东边一排是甲武众人,为首的正是李四标;西边乃是乙武的人马,为首的正是林伯超。场中三对武人正自动手过招,看来是两边派出的打手。

牛十七来到西首,向林伯超报告了。赵观跟在牛十七身后,但见林伯超银发银须,身形高大,生得甚是威武。林伯超回头望见李画眉,喜道:“你可抓到宝贝了!”伸手拉过李画眉,策马上前,朗声道:“李四爷,瞧瞧是谁来了?”

李四标见爱女落入敌人手中,脸色大变。林伯超又道:“你要她的命,便快快投降!”李四标怒道:“林伯超,卑鄙无耻!我李四标岂是投降之人?”

牛十七笑道:“四爷,今日便不看在令嫒面上,你怕也不得不投降了。”指挥丁武手下围上,在乙武旁边排开,人数比甲武多出了一倍不只。

便在此时,牛十七忽然低吼一声,从马上摔下,跌倒在地。众人尽皆回头观望,不知发生了甚么事。只有李画眉看得亲切,出手偷袭牛十七的正是赵观。他一举得手,纵声大笑,李画眉会意,立时挣脱了绑缚,银光闪处,六柄飞刀连珠射向林伯超。林伯超猝不及防,噗噗两声,两柄飞刀已射入他的左肩和右臂。赵观更不稍待,猱身冲上前,单刀出鞘,攻向林伯超。

这一下变起仓促,李四标等尚未会过意来,只见林伯超侧身避开那汉子的刀攻,飞身下马,拔刀和那汉子打斗起来。两人都是使刀,林伯超刀法沉厚雄浑,那汉子的刀却极快,如风若影,几乎看不到刀刃。

与此同时,李画眉已夺过一匹马,纵马冲上前,俯身拉起牛十七,向甲武阵营奔去。丁武众人见牛十七落在她手中,都不敢乱发暗器攻击,只能眼睁睁地看她纵马回到甲武阵营之中。李四标惊喜交集,连忙率众上前接应,叫道:“画眉,你没事么?”李画眉道:“我没事。爹,我替您带个礼物来啦。”李四标大喜,接过牛十七,让手下将他绑住。抬头望向场中,见林伯超仍和那汉子缠斗,问道:“那是甚么人?”李画眉道:“那是江大哥假扮的。”

李四标又惊又喜,凝目望去,见二人打得难分难解,忽然脸色一变,失声道:“这刀法!他怎会这刀法?”却听数声?喊,却是丁武手下见坛主被抓,冲上来抢救。李四标指挥手下趋退众人。便在这时,赵观的辛武手下也已赶到武丈原,形势强弱登时逆转。李四标当机立断,指挥甲武手下上前攻向丁武众人,一场打斗下,抓起了五十多人。他又令辛武手下绕到乙武之后,伺机夹攻。

李四标布置妥当,又转头去看场中二人相斗,却见林伯超虽已受伤,出刀仍旧猛烈强劲,吼声连连。旁观乙武众人知道坛主极重面子,在旁围了一圈,不得指令,不敢上前相助。这时场边三四千人尽皆注目于林伯超和那汉子的打斗,忽听一人叫道:“是成大少爷的刀法!”众人都惊呼起来,一阵鼓噪,议论纷纷。

林伯超大吼一声,持刀退开,喝道:“阁下何人?”赵观抹去脸上装扮,笑道:“辛武坛主江贺便是。”数千人环视下,但见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站在场心,貌如潘安,颜如宋玉,当风而立,风吹衣襟,当真潇洒俊逸已极。

林伯超仰天大笑,说道:“好,好!我林伯超竟栽在一个后生手中!”陡然上步出刀,向赵观斩去。赵观展开飞天神游轻功,斜斜地避了开去,单刀奇快,回刀砍向林伯超的腰间,两人又斗在一起。赵观知道林伯超功力深厚,刀法精深,自己只能缠住他,却难以将他打倒。又过了四十多招,赵观突然大喝一声,使开披风快刀的最后一式,一柄刀使得泼水不入,快如闪电,众人皆为之目眩,甲武?辛武弟兄采声如雷,乙武丁武的手下也不禁暗暗叫好。这刀法一施动,林伯超年老受伤,自知不敌,向后连退三步,大喝一声,挥刀猛力砍去,二刀相交,凝立不动,这便是比拚膂力内劲了。赵观力道不如,众人见两柄刀渐渐向他这方移近,似乎便要砍到他头上。众人惊呼声中,林伯超陡然暴喝道:“乙武兄弟听令:进攻!”

乙武众人喊声震天,举起刀棍向甲武众人冲去。李四标立时率众迎击,李画眉见赵观被人群隔开,心中大急,叫道:“江大哥!”她掉转马头,冲入重围,却见赵观滚倒在地,林伯超单刀砍出,重重斩在他身旁地上。李画眉发出三柄飞刀射向林伯超,林伯超挥刀挡开。赵观趁机滚到一匹马旁,翻身上马,向李画眉驰来。

林伯超喝道:“抓住了两只小狗!”便有五十多个汉子冲上前拦阻二人。赵观和李画眉骑在马上,挥动单刀?射出飞刀,连手冲杀出重围。忽听一声悲鸣,却是李画眉的坐骑中刀倒下,赵观连忙策马奔近,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提过自己的马上。此时甲武?乙武?丁武?辛武正打得激烈,一场混战下,二人无法奔回甲武阵营,赵观道:“往南边去!”策马向南突围而去。

二人快驰出一阵,才甩脱了追兵,李画眉回头望向赵观,见他半身染满鲜血,惊道:“江大哥,你受伤了?”赵观刚才打斗时被林伯超砍伤了左肩,幸而入刀不深,却流了不少血。李画眉转过身子,撕下裙摆替他包扎。赵观摇头道:“李姑娘,你刚才不该闯回乙武阵营。我们险些便逃不出来了。”

李画眉心下激动,低声道:“你一个人深陷敌营,我怎能弃你不顾?”赵观不禁好生感动,握住她的手,说道:“画眉!”李画眉脸上通红,抽开了手,转回身去。

赵观隐隐听得身后马蹄声响,怕又有敌人追上,忙策马再奔,不多时便来到一个小市镇。那马已十分疲累,口吐白沫。赵观道:“咱们换马再行。最好能绕道进武汉,和张师兄?总坛等人会合。”转头见路旁停了一辆马车,便上前和车夫攀谈,用三两银子买下了马车,心念一转,又买下了车夫身上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他回头笑道:“李大小姐请上车,我替你赶一程路。”李画眉一笑,跨上马车,说道:“好车夫,快快赶路,姑娘赏你银子。”

赵观笑道:“我不要银子,只要姑娘赏个亲。”李画眉微微皱眉,赵观不等她出言斥责,便执起马鞭,喝斥一声,赶马往西南边的小路行去。

第二部 青帮新秀 第七十四章 画眉受伤

二人驰出数里,忽听前面马声响动,竟有大批人马迎面而来,赵观一呆,却见为首的中年人身穿长袍,正是林小超。林小超也已看到车上的李画眉,一愕之下,脸上露出喜色,指挥手下将马车围住。

李画眉脸上变色,却听赵观低声道:“别跟我说话,引他近前。”她微微点头,向林小超望去,说道:“林坛主,咱们狭路相逢,你总不至于趁我单身赶路,来欺负我一个孤弱女子罢?”

林小超微笑道:“我怎敢得罪李大小姐?但我们这回和令尊对上了,你又自己送上门来,说不得,只好抓了你作人质。”李画眉哼了一声,骂道:“不要脸!”林小超知她飞刀厉害,便拔出匕首,亲自出马,说道:“李大小姐,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罢,免得刀剑不生眼睛,我可不愿让你脸上破相,身上挂彩。”

李画眉挥手掷出三柄飞刀,林小超用匕首打下,骂道:“小娘皮,还凶?”大步上前,挥匕首刺向她肩头。李画眉侧身避开,又射出三柄飞刀。林小超往左避开,忽觉胁下一痛,竟被点中穴道,登时半身酸麻,却听一人笑道:“林坛主,你有胆在我面前抓人,还将我江贺放在眼里么?”

林小超大惊,却见出手的正是那车夫,他万万没想到这土头土脑的车夫竟是赵观所扮,竟失手被他制住,后悔莫及。赵观拔刀架在他颈中,大声道:“若要这小狗的命,通通给我退开!”林小超手下见头子失手被擒,都是又惊又怒,只得退开。赵观笑道:“林坛主,你要绑架李大小姐,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却被我绑架了。”

李画眉便过去牵了三匹马,和赵观押着林小超向武汉疾驰而去。李画眉笑道:“江大哥,幸亏你有先见之明,预先扮成了车夫。”赵观笑道:“他要抓你去威胁你爹,咱们依样葫芦,也抓了他去威胁他爹。”林小超只恨得牙痒痒地。

三人奔驰一阵,忽见迎面奔来六骑,其中三人身穿袈裟,却是和尚。林小超见机甚快,一扭身,从马背上摔下,大叫:“师父救命!我被强人绑架,请师父救我!”那六人闻声停马,一个和尚道:“甚么人这般大胆,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掳人?”

赵观将林小超拉上马,顺手点了他的哑穴,说道:“这人是个偷子,偷了我家的财宝,我正抓他回去算账,没甚么大事,众位师父请继续赶路。”侧头见其中一人身形高胖,不由得一怔,那人竟是老相识,少林派的俗家弟子熊灵智。熊灵智也认出了他,一怔之下,低头向一个矮胖老僧说道:“师父,这小子名叫江贺,是青帮中的人物,为人奸诈,不可相信他的话。”

那矮胖老僧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为何绑架这人,请老实说来。”

赵观暗骂:“关你老和尚屁事?”这六人显然都是少林门下,除那老僧和熊灵智外,另有两个年轻僧人和两个俗家弟子。熊灵智的武功已自不弱,再加上他师父和四个师兄弟在旁,自己和李画眉绝对不是敌手。他知少林弟子自命侠义,决不会袖手旁观,心下着急,却听李画眉道:“请问这位是清德大师么?”

那老僧道:“正是老衲。请问女施主贵姓?”李画眉道:“小女子姓李,青帮李四爷便是家严。小女子久仰少林派行侠仗义,主持公道,一向好生钦佩。”

清德道:“不敢。原来是李四爷的千金。请问李大小姐为何擒掳此人?”

李画眉道:“不瞒大师,这人原是我帮坛主,因犯上作乱,小女子奉帮主之命来擒拿他。这是敝帮家务事,不敢有劳大师过问。”

清德道:“既是贵帮帮内的事,老衲自是不便插手。灵智,净敏,我们走罢。”忽听林小超喉间发出怪声,好似不能呼吸。赵观回头望去,见他双眼翻白,像是快要死去一般。

一个青年僧人道:“这人像是被错点穴道,即刻就要断气。阿弥陀佛,小僧不能见死不救。”走上前扶住林小超,伸手去探他脉搏。

赵观也不想见他死去,便道:“师父大发慈悲,救活这人倒不妨。但我们费尽辛苦才抓到他,可别让他跑了。”

那僧人名叫净敏,点头道:“我理会得。待我解开他穴道,施主再重新点上便是了。”说着便将林小超抱下马来,伸手替他解开穴道,却见林小超弯着身子缩成一团,状甚奇怪,净敏问道:“你没事么?”忽地寒光一闪,净敏低呼一声,竟是林小超匕首突出,刺入净敏胸口。林小超随即闪身跃上净敏的马,叫道:“我得手了!江小兄弟,李姑娘,四爷的计策成了,你们也快走罢!”说着纵马急驰而去。五个少林弟子大惊,两个在家弟子连忙纵马追赶林小超,余下三人便围住了赵观和李画眉。

清德俯身探看净敏,见那匕首直刺入心脏,已然气绝。清德垂泪道:“净敏已圆寂了。”熊灵智大骂:“好小子,你们连手作戏诈人!净惠师弟,我们拿下这小子!”便和那出家师弟连手攻向赵李二人。

赵观没想到林小超脱逃前还摆了自己一道,令少林弟子对己围攻,忙拔刀抵挡,怒道:“是他杀人,你们对我动手干么?”熊灵智道:“奸诈小子,我早知道你不是好人!”他生怕赵观说出打败自己的丑事,更怕师父会知道自己曾以天王开碑掌和他对敌,只想假藉因师兄之死而怒不可遏,杀了他灭口,出手便如狂风暴雨,逼得赵观连连后退,再也无暇说话。

李画眉叫道:“清德大师,那人名叫林小超,是庚武坛坛主。他狼心狗肺,刺杀贵派师父,我和爹爹定要拿住他,绑上少林向大师谢罪。这人为了脱逃,血口诬陷我们,请大师鉴察。”

清德武功位望虽高,脑筋却并不灵活,很多事都让弟子决定,这时见熊灵智和净惠出手攻打赵观,自己也没了主张,心想:“拿住了他,细细盘问,再做道理。”便道:“灵智?净惠,先抓下这人再说。”禅杖伸出,点了李画眉腿上穴道。李画眉如何躲得过,轻呼一声,伸手拉住马缰,靠在马上,才没有跌到地上。

赵观怒道:“老和尚不讲道理!”他在二人围攻下,尽能自守,施展披风快刀将二人逼退数步,想找机会上马逃走,但二人反应极快,立时抢上,截住了他的去路。那净惠和尚专精掌法,掌力雄厚,熊灵智的少林虎拳也长于雄浑勇猛,二人的拳风?掌风在赵观身边直劈横砍而过,将他的刀都带偏了。赵观内力不深,自知无法对这等内功高手下毒,只能凭刀快,逼得二人无法近身,自己却也无法脱身。如此打了一盏茶时分,熊灵智和净惠二人内力渐强,将赵观围绕在中心,他只觉身周二股猛气冲击,鼓荡着对手的内力。赵观学的是百花门的内功,着重阴柔绵密,虽实若虚,正好以柔克刚,能在少林阳刚的内力下觅隙闪躲,卸开二人的内力,不致受伤;但他肩头伤口阵阵作痛,显然无法支撑太久。

如此斗了一阵,却听马蹄声响,却是去追林小超的两个弟子纵马奔回。原来林小超的手下四出寻他,正碰上他被少林弟子追赶,便上前掩护他逃走。那两个弟子无功而回,还道这三人果然设有奸计,安排了接应的人手,但见赵观和两个师兄对敌不下,对望一眼,又见师父点了点头,便取出风魔棍和虎头双钩,从赵观身后掩上,兵刃陡出,眼见便要打上赵观背心。

李画眉见赵观凝神对敌,不知背后偷袭,心中大急,手臂用劲,翻身上马,向战团驰去,叫道:“小心偷袭!”挥手射出五柄飞刀,两柄分打那两个奔上的俗家弟子,三柄打向净惠的背心。这时净惠已使尽全力,内力激荡身周,李画眉的飞刀一来,登时被他震开,他感到背面受敌,不暇思索,回身反掌,砰的一声,正打在李画眉身上。

赵观惊叫:“画眉!”却见她的身子从马上飞出,忙施展轻功飞奔上前,接住她的身子,但见她口角流出一道鲜血,双目紧闭,不知死活。

第二部 青帮新秀 第七十五章 吐露情衷

赵观悲愤已极,抬头望向少林各人,怒道:“出手打死一个小姑娘,这便是少林的作风么?”

净惠出手时并不自觉,见到自己将她打成重伤,也不禁好生惶恐,说道:“小僧并非有意伤她,她没事么?”赵观怒道:“你他妈的没事!你干么不打自己一掌试试?”

清德原也无意杀伤他们二人,眼见李画眉受伤极重,走上几步,伸手去搭她的脉搏,摇头道:“净惠,你出手太重,这位女施主只怕是…唉,只怕是…”

赵观只觉一颗心直往下沉,抱着李画眉的身子,唤道:“李姑娘,李姑娘?”李画眉却早已不省人事。

清德合什道:“这位施主,我弟子失手伤了李大小姐,我定当重重责罚于他。唉,贵帮林坛主杀了净敏,净惠又打伤贵帮中人,这便是因果报应罢。老衲有一颗续命灵药,可为李大小姐延续百日性命,算是我等略表歉意。”

赵观听他说因果报应,心中暗骂:“一派狗屁,杀那和尚的是林小超,这笔帐怎能算到我们头上?”见他递来一颗红色药丸,忙接过喂李画眉服下,过了一阵,见她脸色由白转红,呼吸略为粗重,才嘘了一口气,抬头问道:“那她…一百天以后呢?”

清德叹道:“李大小姐心脉?肺脉受损,老衲所知有限,深恐难以医治。天下善医者,以虎山医侠居首,或能救得她性命。但医侠隐居已久,会否出手医治,那就要看她的机缘了。”

赵观眼前如出现了一丝曙光,心想:“这里离虎山不到一个月的路程,我即刻带她上虎山去,求凌庄主救她。”抬头向众少林弟子瞪视,心想:“若治不好,我要你们一个个都替她偿命。”当下更不延误,拉过坐骑,抱起李画眉,一跃上马,往北驰去。众僧目送他快骑而去,自都不再阻拦。

那天晚间,赵观带着李画眉在一家客店下榻。李画眉始终没有清醒过来,赵观见她神色痛苦,不由得忧心如焚,终夜守在她床边,不断替她擦拭额上汗水。过了半夜,他听得李画眉低声呻吟,忙问:“觉得怎样?”

李画眉皱起眉头,低声道:“身上难受得紧。”赵观心中疼惜,安慰道:“你好好躺着,忍耐一下,我这便带你去看大夫。”

他让店主煮粥送来房间,亲自喂李画眉吃,她吃了几口,便再吃不下,昏昏沉沈地睡了过去。赵观自己喝了一碗粥,望着她苍白的脸颊,心中从未如此焦急难受,只盼受伤受苦的是自己,心想:“无论如何,我定要救得她性命。”

赵观知道青帮内乱未定,一路上不敢动用青帮的驿站分坛,只靠百花门的手下提供住宿马匹。李画眉重伤之下,不能赶路,赵观带着她从武汉往东北方行去,走了一个月多才到山东境内。他听闻江湖消息,知道林氏父子在武丈原失利,士气大受打击,田忠和戊武坛手下已赶到总坛,与李四标?张磊和辛武众人协力守护总坛,胜负之数甚明,才放下心来。

这夜李画眉稍稍清醒,赵观喂她吃了一碗粥,坐在她床边,告知四爷和甲武众人都平安,内乱已平等情,李画眉甚是高兴。赵观又说了几个笑话给她听,李画眉被他逗得笑个不停,一会又皱起眉头,显是内伤疼痛。赵观看了不忍,他自幼学习毒术,粗通药性,便配了止痛汤药喂她服下。李画眉因路途劳顿,伤势加重,竟将汤药都吐了出来。赵观见她吐出之物混有鲜血,心下暗惊,知她身体羸弱,到虎啸山庄的路还有好几日,不知她能否撑得住?

李画眉也觉出自己命如悬丝,靠在床头,忽然怔怔地流下泪来。赵观见她这一月来都十分坚强,忍痛赶路,此时竟然流泪,忙伸臂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李姑娘,你再忍一忍,再几天就到虎山了,凌庄主医术超人,定能治好你的伤。你千万别放弃,知道么?”

李画眉伏在他的怀中,轻轻抽泣,好一会才止,忽然低声道:“江大哥,我问你一件事,好么?”赵观道:“你说罢。”

李画眉道:“我第一次见到你那夜,在刘府的后院中,出声救我并将我抱回屋前的,就是你么?”赵观道:“不错,是我。那夜对你出手的是我的手下,我怕你躺在外面会受凉,才将你抱回前院。”

李画眉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是你。江大哥,你已救过我一次,这回我的伤若不能治好,你也…你也不用太过意不去。”

赵观摇头道:“傻丫头,怎么说出这等话?你这点内伤,医侠举手便治好了,干么自己这般丧气?”李画眉道:“我跟医侠无亲无故,他怎会为我治伤?”

赵观笑道:“我说你是傻丫头,果真不错。你不用担心这个。凌庄主以救人为心,有钱没钱,皇帝乞丐,他都一视同仁,尽力解除别人的病苦。他见你这么一个聪明能干?有情重义的姑娘,自然会替你治伤。再说,我和凌庄主有些渊源,我去请求他,他一定会救你的。”

李画眉问道:“你识得医侠么?”赵观道:“是。我小时候曾见过他和他夫人。”李画眉抬头望向他,忽道:“江大哥,你…你从来没说过你小时候的事情。你跟我说说,好么?”

赵观不知李画眉能否撑过余下的路途,也不知她的伤是否真能治好,想起她是为了救自己而受伤,对自己实是情深义重,叹了口气,难以拒绝她的要求,却不知该从何启齿。

李画眉见他迟疑,猜想他不愿说,便道:“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不管你是甚么人,我对你都是一般,永远都是如此。”

赵观知她一向矜持,此时竟对自己坦露情意,显是自知命不长久,才没了顾忌。他心中激动,说道:“画眉,你不知道我的来历,便对我这般好。为甚么?”

李画眉将脸靠在他胸口,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江大哥,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面,便再也管不住自己。后来你为青帮做了这许多事,我…对你只有更加倾心。这些日子来我虽受重伤,身上难受,但能每天在你身边,我心里还是…还是欢喜的。”

赵观心中一酸,轻抚她背,柔声道:“画眉,你是个好姑娘,我实在不配你这样对我。”李画眉道:“江大哥,你配的。”

赵观微笑道:“你别叫我江大哥了。我不姓江。”李画眉一呆,问道:“那你姓甚么?”

赵观也是一呆,他近几年很少去想这事,但他确实不知自己父亲是谁,也不知自己姓甚么,便道:“我也不知道。我娘就叫我赵观,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后来我娘被仇家杀死,我便再没机会问她了。”

李画眉低声念道:“赵观,赵观。赵大哥,你是为了逃避仇家,才隐姓埋名么?”赵观道:“是。我今日跟你说了,你可别不小心在人前叫我的本名,那可要害死我了。”李画眉微笑道:“我怎会?我一定很小心,总是叫你江大哥。”

赵观搂着她,待她沉沉睡去,才扶她睡在床上,自己抱膝坐在床尾休息。灯烛下但见李画眉原本丰腴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消瘦,他又是难受,又是疼惜,想起自己未能保护她周全,让她受伤如此,心下愧疚无已。咀嚼她方才说的话,又觉一阵惶恐,暗想:“她对我这般有情有义,我赵观是甚么东西,万万不配做她心目中的好情郎。唉,我今生注定是要对不起她的了。”

第二部 青帮新秀 第七十六章 再上虎山

又行数日,终于来到虎山脚下。李画眉身体愈来愈虚弱,往往整日昏迷不醒。赵观心中焦急,背负着她穿林涉溪,往虎山后的密林深山中走去,凭着记忆寻找去往虎啸山庄的路。走了半日,他再也无法辨识道路,只好随意乱行。不多时,二人来到一个悬崖旁,却见崖上一株崎岖老松,松旁一个白衣少女倚松独立,怔然眺望远处白云,神情落寞,似乎心中忧愁深积,无法排遣。

赵观走上前,想向那少女问路,那少女已听到他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却见她杏眼弯眉,容色俏丽。她见到赵观背上的女子,先是啊了一声,问道:“这位姑娘怎么了?”又向赵观凝视一阵,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笑道:“赵家哥哥,你回来啦!”

赵观也已认出她,喜道:“宝安!”那少女正是郑宝安。她迎上前去,伸手去搭李画眉的脉搏,皱眉道:“这位姑娘受伤不轻,你快跟我去庄里。”

赵观心下安慰,问道:“凌庄主和尊师都好么?凌大哥?二哥在山上么?”

郑宝安在前领路,轻叹一声,说道:“家里出了一些事,义父和师父都下山去了。大哥二哥也不在。”赵观心中一凉,问道:“那…有人能救得她么?”

郑宝安道:“我立即请二师叔和师姑来替她看看。二师叔跟随义父日久,医术精湛,他多半有办法的。”赵观才放下心。

三人来到虎啸山庄,郑宝安连忙请刘一彪夫妇来替李画眉诊治。刘一彪替她搭了脉,查看她气色,皱起眉头,说道:“赵小兄弟,这位姑娘是受了少林掌力么?”

赵观道:“正是。”刘一彪转头向妻子道:“娘子,她心脉?肺脉受损,请你查看她胸口的伤处,瞧她筋骨有无损伤。”柳莺道:“是,待我瞧瞧。”

刘一彪便与赵观走出屋去,赵观见他神色凝重,问道:“刘大叔,她的伤有救么?”刘一彪抬头凝思,叹了口气,说道:“赵小兄弟,我知道有方法救,但为兄惭愧,无力替她施为。”赵观忙问:“甚么方法?”刘一彪道:“她的内伤甚重,须以上乘内力截断心?肺二脉,再重新接续。为兄内力不足,不敢妄加施为,恐会害她性命。”赵观大急,问道:“那么谁能救她?”

此时柳莺也从门中走出,愁眉深锁,向刘一彪道:“她外伤较轻,应是无碍。但我瞧她除了心脉?肺脉外,脾胃脉也受损,这伤只能以高深内力救治。唉,若是大师兄或师嫂在山上就好了。”夫妻又讨论了一阵用药之法,刘一彪转向赵观道:“赵小兄弟,我们仅能以药替她吊住一口气,要治愈她的伤,却是力有不逮。师兄师嫂才下山不久,总要几个月才会回来。这位姑娘恐怕…恐怕不能等上这些时候。”

赵观见二人神色沉重,已知李画眉的病势很不乐观,听到这几句话,顿时全身冰凉,点了点头,走回屋中,望向榻上的李画眉,再也难以压抑,伏床大哭。

正哭得伤心时,忽见一滴眼泪落在身旁榻上,他回头看去,却是郑宝安站在自己身边,也在流泪。

赵观奇道:“宝安,你哭甚么?”郑宝安抹泪道:“我见你伤心,也觉得难过。”她在床边坐下,轻轻拉起李画眉的手,说道:“赵家哥哥,她一定是位很好的姑娘,你这般费心带她上虎山来,我们竟不能医治她,我真觉过意不去。”

赵观摇头道:“她伤得很重,我原也不知能否得救。天意如此,那是谁也没有法子。”郑宝安叹道:“真是不巧,大哥?二哥?小三都下山去了。他们内力都很深厚,尤其是小三,近日内力突飞猛进,或许能救得她的性命。”忽然眼中一亮,伸手抓住赵观的手,说道:“赵家哥哥,我想到一个人能救命。有位常清风老爷爷,原本隐居华山,近年旅居泰山,离此不远。他内功深厚无比,一定可以治愈她的伤。”

赵观眼前顿时出现一丝光明,跳起来道:“你快说,我该怎样去找他?”

郑宝安道:“我带你去。”回身出屋,向刘一彪和柳莺说起此事。刘一彪拍手道:“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常老心地仁善,一定会出手相救。我这就将医治之法写下,常老见了,定能依法救治。”当下伏案写下救治方法,柳莺则去配制保命药丸。

却说郑宝安匆匆收拾好行囊,来到药房看柳莺配药。柳莺见她进来,低声问道:“宝安,你当真要去么?你若想留下,我可以陪赵小兄弟走一趟泰山。”

郑宝安道:“我和赵家哥哥是自幼相熟的伙伴,陪他走一趟是应该的。”顿了顿,又道:“我没事的,师姑不用担心。”

柳莺凝望着她,说道:“宝安,这阵子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可要自己保重。”

郑宝安低下头,说道:“我知道。这里离泰山不远,我很快就回。”

柳莺拉起她的手,说道:“你心里有事,可以跟师姑说说,不要自己闷着,知道么?”郑宝安点点头,说道:“谢谢师姑关心。我在路上好好想想,回来再跟师姑谈罢。”

柳莺点了点头,将制好的药丸交给宝安,嘱咐她各种药的用法用量,郑宝安一一记下,便和赵观?李画眉上路往泰山去。

郑宝安生长于虎啸山庄,自也通解药性,一路上对李画眉细心照拂,亲侍汤药,并百般安慰鼓励。李画眉受伤虽重,但有虎山的灵药吊住一口气,加上郑宝安的陪伴照顾,心境开朗了许多,二女言笑晏晏,亲胜姊妹。赵观心中暗暗感激,心想:“天下温柔善良的姑娘,没有比得上宝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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