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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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同时,赵观让一个青帮弟子假做信奉天主教,常去崇明会中听神父布道传福音,接近会中众人。赵观不愿打草惊蛇,一切行事极为隐秘,让其余百花门和青帮众人都留在苏州城外驻扎,不得号令不可入城,以免引起崇明会的疑心。

他和周含儿的关系一日好过一日,周含儿对他亲近爱慕、感激尊重,直将一腔柔情都投注在他身上。赵观对她也甚是信任,将自己的身世、母亲的血仇、报仇的计划都一一告诉了她。周含儿一心要帮他,每当崇明会的大管事奥可来见她时,她便使尽风情,用尽手段,从他口中套问崇明会的内情。

奥可原本对她神魂颠倒,一心想得到她的一夜,便无事不告。如此一个月过去,赵观从含儿口中得知越来越多关于崇明会的事情;他知道会中大多是从荷兰来的传教士,还有不少从荷兰逃亡出国的土匪要犯之类,在此避祸,也有如奥可这般在国内做不成生意的失败商人,来到异地另谋生存。会中并有一群称为“本信”的信徒,都是中国人,他们住在崇明会中已有十多年,平时很少露面,只专心修炼。赵观猜想这些人多半便是修罗王隐藏在苏州的手下,便请含儿去探问关于这些本信的事情。

这晚奥可来找周含儿,周含儿装作心情不好,要奥可说些有趣的事情来逗她开心。奥可便说了一些荷兰的风车、河道等风物,周含儿摇头道:“风车么,我们这儿也有的,我们还有水车呢。河道么,苏州到处都是,有甚么稀奇?”

奥可急了,说道:“那我要说甚么才好?”周含儿嘟起嘴道:“我怎么知道?除非你跟我说些在这儿见到的新鲜事儿,说不定我会开心些。”

奥可搔着头,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有了,有了!最近有一批新的本信教徒加入崇明会,每个都长得很古怪。”周含儿心中一凛,却啐了一口,笑道:“甚么长得很古怪?你对我们中国人总是心存偏见,我才觉得你长得古怪呢。”

奥可陪笑道:“是,是,不该说古怪。这批信徒听说是北方来的,多半生得高大壮健,但有些的长相真是很特别。”

周含儿一边沏茶,一边闲闲问道:“你们天主教信徒可越来越多啦。原本会里就有一百多人了,现在又来了多少?”奥可道:“总有七八十个罢。”

周含儿啊哟一声,笑道:“我说,迟早有一日咱们整个中国都会成为神的国土,满地都是你们的信徒了。”

奥可也笑了,说道:“信神才是正道。只有神才是真理。你们这儿就是太多杂七杂八的教了,又是拜佛,又是求菩萨天君,还有拜关公、拜生子娘娘的。在我们那儿,一切求神就好了。”

第十部 修罗面目 第二百七十九章 探套敌情

周含儿俏脸一板,说道:“我最初跟你说过甚么来着?你要对我传教,我就不睬你了。”奥可忙道:“我不敢,不敢。方姑娘,你可开心些了没有?”

周含儿用手撑着下巴,娇笑道:“我还是不开心。喂,你跟我说说看,那些人长得怎样古怪?但我不许你蔑视我们中国人。”

奥可为她的媚态着迷不已,当即口沫横飞地说起那些人的模样,说有一个女人总是蒙着脸,皮肤白得像洋人;有个汉子一张脸是青色的,笑起来好像在哭;还有一个矮小汉子,一张脸像是蜡做的,一点表情也没有。还有几个家伙,高大得像巨人一样,肩膀上扛了一袋袋的重物,浑若无事。

周含儿边听边笑,又小心探问这些人的来历,奥可却并不知道,只晓得他们是北方总教堂的信徒,那儿的神父送他们来这儿暂住修行。奥可见她开心了,便涎着脸问道:“好姑娘,你开心了,今夜可愿意陪我?”

周含儿望着他微笑,说道:“福利斯爷,你是生意人,难道不知道我们天香阁的规矩?”

奥可拉起她的手,说道:“我们交往这么久了,我在你身上花的银子也不算少了,你怎能还对我这么冷淡?啊,我知道了,我听人说最近你跟一个有钱的小白脸要好,你贪图他的钱,是不是?”

周含儿心中一凛,正色道:“奥可,你从哪里听来这等疯话?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我哪里重视金钱,要钱的是石嬷嬷。我要的只是对我真心真意的人。你知道许家大少爷罢?他对我的心意虽及不上你,但也是十足诚心的。若不是因为这样,我又怎会答应让石嬷嬷去跟许大少爷谈娶我过门的事?”

奥可听她这么说,只道她心中当真只有自己和许家少爷两个,甚是高兴,又说了许多指天誓地的话,才告别去了。

送走奥可之后,周含儿便将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观。赵观大喜,知道修罗王和死神、瘟神等果然躲在此地,当下着手筹划突袭崇明会。五天之后,赵观已传令让白兰儿率领四十余百花门人,连同五十多名辛武坛青帮帮众候在城外,准备在三天后的夜里入城偷袭。一切部署妥当之后,赵观来到天香阁找周含儿,想探听有无新的情况。

才一进天香阁,便听里面吵声大作,他跟院中小厮相熟,忙问发生何事,小厮道:“许家大少爷和奥可同时来找方姑娘,在里面吵起来啦。”

赵观一呆,他知道自己和含儿开始交往后,石嬷嬷便故意拖延和许家的谈判,有意要让他和许家大少爷一较短长,竞争标价,天香阁便能从中大捞一笔。赵观对石嬷嬷的用心自是再清楚不过,一切照着规矩来,先在含儿身上花下大笔银子,又对石嬷嬷多方拢络,要她暂时不要泄漏关于自己的事情,因此许家大少爷并不知道有沈月卿这号人物。如此拖了一个月余,许大少爷心急了,亲自来天香阁问个清楚。没想到正好遇上奥可,许大少爷只道方姑娘是受了这混血儿美男子的迷惑才起贰心,怒气填膺,当场便跟奥可对骂起来。

赵观心想:“含儿是我的人,这两个家伙却在为她吵架,这算甚么?”当下来到院后观看,却见一群人围在那儿看热闹,圈中许大少爷已脱下了外衣,捋起衣袖,一副准备冲上前大打出手的架式;奥可瘦弱文秀,显然不是打架的料子,急得满脸通红,口里咒?不绝。两人越吵越大声,许大少爷忽然冲上前去,在奥可脸上揍了一拳。旁观众人惊呼声中,奥可跌出两步,摔倒在地。

许大少爷甚是得意,嗤笑道:“臭鬼子,知道少爷的厉害了罢!”奥可爬起身来,脸色更红了,忽然从腰间拔出一个黑色的筒子,指着许大少爷,口里大叫:“你敢再动方姑娘的念头,我便炸死你!”

许大少爷骂道:“你有种的便试试看!你他娘的半洋鬼子,苓苓怎会看上你?快滚回你他妈的鬼地方去罢!”

吵嚷叫嚣声中,忽听轰然一响,花园对面的墙壁竟被炸去了半块。众人登时安静了下来,望着那墙壁张大了口。原来奥可一怒之下,对着墙壁开了一枪。

赵观不禁脸上变色,心道:“他妈的,好厉害的家伙!这火器发射极快,比甚么暗器都快上百倍,更来不及躲避。这一弹轰上身来,任你武功再高,也要被炸得血肉横飞。”

许大少爷吓得呆了,脸色苍白,站在当地呆了许久,才抓起衣服,头也不回地奔出天香阁。奥可知道自己怒急开枪,炸坏了天香阁的墙壁,惹出乱子,石嬷嬷定要向自己讨赔,崇明会的人若知道自己出来开枪闹事,也非责怪不可,这么一想,怒气登时消了,匆忙收起火枪,抢出门去了。

围观众人纷纷散去,赵观也跟着人丛离开天香阁,到了半夜,才偷偷潜入含儿的闺房,却见含儿仍坐在桌旁未睡,脸上神色又累又忧。

赵观来到她身后,轻轻搂住了她,柔声道:“还没睡么?”周含儿听到他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回身紧紧抱住了他,说道:“阿观,我好怕。”

赵观抱着她,安慰道:“有我在,你不必怕。他们为你吵架也好,打架也好,你始终都是我的人。”周含儿道:“我知道。阿观,我是担心你。你要去打崇明会,他们有这般可怕的火器,你…”

赵观点头道:“我正是为此来找你。含儿,我们已决定后日晚上动手。我需要知道崇明会中有多少这样的火器,都藏在甚么地方。”周含儿道:“我去替你探听。但是…但是时间这么紧迫,我真怕你出事。”

赵观心中也忧急如焚,却安慰她道:“你不要担心。若是不行,我们等做好了万全准备再去攻打便是。”

第十部 修罗面目 第二百八十章 偷袭前夕

事实上,赵观却知道动手的时间已不能再拖延了。奥可和许大少爷迟早会发现自己跟含儿的关系,部署在城外的人手也不能长久躲藏下去不被人发现。一旦修罗王和死神发现了他在苏州城的踪迹,就前功尽弃,功亏一篑,不但他自己有性命危险,所有在城内外布置的青帮、百花门手下都可能遭到毒手。

他心中焦急,离开天香阁后便急急赶往城外,找到百花门人和青帮帮众,向众人说出火器之事,说道:“我们的目标是修罗王和她的手下,不须无端和洋人冲突。尽量避免与火器正面对敌,才是上策。”当下让众人做好攻打的准备,在城外等待自己号令。郭浅川此刻是辛武坛的坛主,率领青帮众人在此听命,得讯后急忙派人去向潜入崇明会的帮众传话,让他探听关于火器的事情,一有消息便让方平传话给赵观。

赵观回到城中等候,在客房中来去行走,焦虑担忧,无法坐定。傍晚时分,他去找周含儿,含儿却说奥可因为前日在天香阁闹出了事,始终不敢再来,反而下帖子邀她次日晚上去天主堂侧的西楼宴客。赵观知道次日晚上便是自己预定攻打崇明会的时候,生怕周含儿会遭遇危险,便要她想法推辞掉。他回到客店,继续等方平的报告,等了一夜都没有消息。直到次日早上,方平才回到客店,急急向赵观报导:“去卧底的帮众说道,天主堂中有一整个仓库的火器,仓库的钥匙便在总管奥可的手中。帮主,我们明晚还进不进攻?”

赵观皱起眉头,说道:“你让我想一想。”他将自己关在房中,独自思索该如何下决断。他知道要对付修罗王等人,眼下是极为难得的良机,第一,修罗王不在自己大本营的京城之中,实力定然较弱;第二,这次能找到他们,全靠凌昊天传来的密讯,令敌人在明而我方在暗;第三,己方部署准备妥当,人手充足,应有把握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若是失去这个机会,日后再要对付修罗王就没有这么容易了。但是如何才能避免和火器交锋?他现在只能靠含儿了。但他又怎能让她涉险?他思索再三,终于做了决定,让方平传令给城外众人,次日晚间大举攻打崇明会,自己径去天香阁找周含儿。

周含儿为他担心已极,见到他来,忙迎上去道:“阿观,你可来了!”

赵观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含儿,我得求你一件事。这件事非常危险,你若不愿意帮我,我绝不会多说一句。”

周含儿神色坚决,说道:“阿观,为了你,我甚么事都愿意做,多大的险都愿意冒。你说罢。”

赵观道:“我想请你帮我偷一样东西。我需要偷走奥可身上火器仓库的钥匙。奥可今夜宴客,你若去赴席,便可伺机从他身上偷取。你在筵席间不易下手,若是能进入他房间,便有机会偷到他贴身而藏的钥匙。”周含儿毫不犹疑,说道:“你要我陪他过夜,伺机偷取?”

赵观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交给她,说道:“我不会让他碰你的。这是迷神粉,你跟他进入房间之后,就打开这瓶子让他闻,他立即便会昏睡过去。你偷到钥匙后,就将它扔入水池,或藏在草丛中,只要让人无法找到便好。我们预定今夜子时闯入天主堂,你找间安静的房室躲起来,听到我唤含儿,你才出来。”

周含儿心中怦怦乱跳,知道此事危险已极,她抬眼望着赵观,一咬牙,低声道:“为了你,我甚么都愿意做。”赵观心中感动,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含儿,我不得不求你替我冒险,心中好生难受。你一个娇弱女子,我实在万分不愿让你冒这等大险。我对天发誓,今后定会好好保护你、爱惜你,再也不让你遭遇半点危险。”周含儿流下眼泪,说道:“阿观,我相信你。”

第二天夜里,赵观乔妆改扮了,在杨家桥畔的酒家内等候,但见天主堂侧的西楼灯火通明,城里宾客纷纷来到,在楼中聚会宴饮。不多时,一乘青呢小轿冉冉而来,赵观知道那是周含儿,心中一紧,暗暗祝祷:“老天保佑,让含儿平安无事,让我今晚起事成功!”

子夜未到,青帮和百花门人已悄然分批进入城中,在天主堂外的一块野地上集合。天主堂地方甚大,前方是一座中西合并式样的牌楼,之后是一间有着尖塔的教堂,每七日便开放一次,让苏州城中的信众前来作礼拜。其后便是崇明会的禁地,有大堂、小堂、神父楼、修女楼和众荷兰人的住屋厅堂等建筑。西楼则是专供洋人信众平时聚会的场所,因并不正式属于教会,才容许外人和歌妓等进入。

众人到齐之后,赵观便率领众人来到天主堂之外,翻墙跳入,往教堂后的禁地闯去。赵观一声令下,众人四散奔出,将众建筑各各围住,赵观见布置妥当,便闯入主厅之中,举刀喝道:“我等是西山大盗,最看不惯你们这批传天主教的魔鬼。大家看到洋鬼子就杀,一个都不要放过!”

众洋人宴会方毕,都喝得醉醺醺地,有的回房睡了,有的还在内厅里闲坐聊天,见有强盗闯进来,只吓得心惊胆颤,为首的神父忙奔往西南角上的火器仓库去拿武器,但见仓库紧紧锁着,他咒?一声,连忙去找奥可。众人大呼小叫,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奥可,将他昏昏沉沈地从房中拖出来。神父急急向他要钥匙,他一摸身上,钥匙竟已不翼而飞,惊得呆在当地,出不得声。那神父一怒之下,重重打了他一个耳光,骂道:“蠢猪,没有半点用处!”

众洋人赤手空拳,哪里是青帮众人的对手,只能四处逃窜躲避。赵观早已下令,看到洋人便抓起来,不可杀伤,不多时青帮帮众便将洋人都赶入一间大屋锁了起来,百花门人则往后面闯去,寻找修罗王等人。

第十部 修罗面目 第二百八十一章 双毒对决

修罗王的手下此时也已惊觉,纷纷出屋查看情况,但见四周早已被重重包围,冲上来的竟是一群女子,娇声呼喝,挥手撒出毒粉,早将十多个奔出来的汉子毒倒在地。赵观率领百花门人一间间屋子搜去,将躲在里面的众修罗门人全数揪了出来,一一杀伤擒住,不多时便擒杀了五六十人。赵观四处寻找修罗王的踪迹,忽听身后风声响动,赵观不及回头,蜈蚣索向后挥出,打下了三枚毒针,索尖飞处,直攻向敌人面门,那人向后跃出避开了。

赵观回过身来,却见面前站了一个矮小的青袍人,正是瘟神沙尽。

赵观冷笑道:“沙老兄,又见面啦!”瘟神冷然望着他,说道:“你怎会寻到此处?”赵观道:“我老远便能闻到你身上的臭味,就循味追来了。纳命来!”长索一挥,直向沙尽攻去。

沙尽喝道:“该是我向你讨命!”取出铁蛇向赵观甩去。他这铁蛇与赵观先前见过的不同,能够伸长出五六节,全数伸出时总有五六丈长,如同一条铁鞭。赵观矮身避过,喝道:“好家伙!”挥动蜈蚣索向他点去。

这是这两个当世毒术大家第二次交手,前一次在吕梁山木屋之中匆匆一战,二人不分上下,赵观和凌昊天寡不敌众,勉强逃走;瘟神死神却中了赵观布下的蛇阵,死神险些丧命。此番再战已是两年之后,情势已异,争斗之激烈凶险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兰儿见门主和瘟神对决,便指挥百花门人搜索余下敌人,自己和舒堇等几个老练弟子则守在一旁掠阵。但见赵观和瘟神都使长兵刃,一蛇一索在场中交叉缠斗,除了眼睛看得见的兵刃之外,二人更互使暗器、毒虫、烟雾、线香种种毒药,一边以武器缠斗,一边更得专注防备对方有形无形的毒攻。白兰儿等在一旁观战,忙着解除瘟神散发出来的毒烟便已自顾不暇,但见赵观在场中攻守兼备,长索如矫龙灵蛇般招招攻向对手要害,不时发出各种毒针毒镖毒粉,心中都不由得惊叹:“两年不见,门主的武功毒术又更高了一层!”

数十招过去,赵观忽然大喝一声,长索甩出,在空中一个转折,直取瘟神手臂。瘟神不料蜈蚣索会从这等奇特方位袭来,手臂一紧,已被蜈蚣索缠上。旁观众女都欢呼出声,却见瘟神冷笑一声,挥铁蛇将蜈蚣索斩断,浑若无事,猱身冲上前来,挥铁蛇向赵观砸去。

赵观一惊:“我这蜈蚣索上喂了百花门的五仙圣毒,他怎能抵挡得住?”连忙后跃避开,瘟神冲上抢攻,赵观连连闪避,心中一凛:“前一次交手时他并不熟悉本门毒术,现在他却对本门种种毒术了若指掌,更能解除本门奇毒。这是为何?”

不及细想,伸手入袖,取出一把紫色药粉洒在蝎尾鞭之上,挥鞭向瘟神打出。他在大漠上这两年并没有白住,养马空闲时便到处寻找毒虫毒草,研究如何培养炼毒,发现了十多种只有塞外才有的奇特毒物。此时他在蝎尾鞭上喂的便是在塞外炼成的毒药,瘟神绝对未曾见过,挥鞭直向他攻去。瘟神脸色一变,果然不知该如何解除,退开三丈,不敢直接与赵观对敌。

赵观趁势追上,蝎尾鞭梢的尖钩在火光映照下闪出一道道银光。瘟神持铁蛇抵挡,蛇身在夜色中发出诡异的暗红光芒。如此过了十多招,瘟神的铁蛇尖上忽然喷出一股烟雾,正往赵观面上散去。赵观惊呼一声,捧胸跪倒在地,蝎尾鞭脱手,远远摔在瘟神脚边。

瘟神狞笑道:“这是瘟神的绝招‘千尸万腐’,你死在我手上,也该瞑目了!”旁观百花众女一齐惊叫起来,白兰儿和舒堇先后抢上前来,白兰儿攻向瘟神,舒堇上来扶赵观。却不知这是赵观诈伤诱敌之计,却听他大喝道:“不要过来!”忽然一挥手,远处那蝎尾鞭好似陡然活了一般,倏地从地上弹起,鞭梢银钩噗的一声,刺入了瘟神的小腹。

瘟神惨叫一声,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不知对手如何能从远处控制这鞭,又怎能破除自己的毒术。却不知这正是赵观在塞外大漠上发现的沙漠奇蛛之丝,透明无色却极为坚韧。他将一端缠在鞭稍,一端握在手中,当时故意将蝎尾鞭甩脱至瘟神脚边,装做中毒让敌人放松戒备,再出其不意地扯动蛛丝,以鞭梢银钩突袭敌人,一举成功。

瘟神知道鞭尾钩上必已喂了剧毒,自知难逃一死,心想不如两败俱伤,猛然扑上前去,从口中吐出一枚毒针。赵观见到厉害,忙伸手将舒堇拉到身后,自己不及躲避,那毒针便刺入他肩头。

赵观闷哼一声,退开几步,但见瘟神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缓缓软倒在地,终于躺在地上不动了。转眼之间,他长袍底下的身体似乎慢慢地融化了,越来越小,无数小虫从他口中、鼻中、衣袖中爬了出来,不多时满地便都是黑色的小虫,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百花门人素近毒物,却也从未见过这般可怖的景象,这般恶心的死法。赵观叫道:“大家快避开,他身上有腐尸毒!”

众女连忙退开,有几个站得近的却已感到胸腹一阵恶心,呕吐出来。

忽听白兰儿高声叫道:“哪里走!”赵观回头望去,但见一人从后面屋中窜出,背后背着一人。白兰儿率领百花门姊妹紧追而上,发出毒镖攻击,却都被前面那人避开了。赵观看清楚了,那人正是死神,他背上背着的便是修罗王。

赵观见到仇人,咬牙抱伤追上,心中忽想:“修罗王为甚么不肯出手?她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小三说她可能在练甚么阴阳无上神功,服用各种药物,她为何始终不出手?”这念头刚过,便见死神陡然一跃,拔天而起,落在屋顶,随即往教堂的高塔爬去。赵观叫道:“发暗器!”青帮帮众和百花门人纷纷向高塔发出暗器,但死神动作敏捷出奇,转眼间已爬上了塔顶。

修罗王的手下此时也已惊觉,纷纷出屋查看情况,但见四周早已被重重包围,冲上来的竟是一群女子,娇声呼喝,挥手撒出毒粉,早将十多个奔出来的汉子毒倒在地。赵观率领百花门人一间间屋子搜去,将躲在里面的众修罗门人全数揪了出来,一一杀伤擒住,不多时便擒杀了五六十人。赵观四处寻找修罗王的踪迹,忽听身后风声响动,赵观不及回头,蜈蚣索向后挥出,打下了三枚毒针,索尖飞处,直攻向敌人面门,那人向后跃出避开了。

赵观回过身来,却见面前站了一个矮小的青袍人,正是瘟神沙尽。

赵观冷笑道:“沙老兄,又见面啦!”瘟神冷然望着他,说道:“你怎会寻到此处?”赵观道:“我老远便能闻到你身上的臭味,就循味追来了。纳命来!”长索一挥,直向沙尽攻去。

沙尽喝道:“该是我向你讨命!”取出铁蛇向赵观甩去。他这铁蛇与赵观先前见过的不同,能够伸长出五六节,全数伸出时总有五六丈长,如同一条铁鞭。赵观矮身避过,喝道:“好家伙!”挥动蜈蚣索向他点去。

这是这两个当世毒术大家第二次交手,前一次在吕梁山木屋之中匆匆一战,二人不分上下,赵观和凌昊天寡不敌众,勉强逃走;瘟神死神却中了赵观布下的蛇阵,死神险些丧命。此番再战已是两年之后,情势已异,争斗之激烈凶险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兰儿见门主和瘟神对决,便指挥百花门人搜索余下敌人,自己和舒堇等几个老练弟子则守在一旁掠阵。但见赵观和瘟神都使长兵刃,一蛇一索在场中交叉缠斗,除了眼睛看得见的兵刃之外,二人更互使暗器、毒虫、烟雾、线香种种毒药,一边以武器缠斗,一边更得专注防备对方有形无形的毒攻。白兰儿等在一旁观战,忙着解除瘟神散发出来的毒烟便已自顾不暇,但见赵观在场中攻守兼备,长索如矫龙灵蛇般招招攻向对手要害,不时发出各种毒针毒镖毒粉,心中都不由得惊叹:“两年不见,门主的武功毒术又更高了一层!”

数十招过去,赵观忽然大喝一声,长索甩出,在空中一个转折,直取瘟神手臂。瘟神不料蜈蚣索会从这等奇特方位袭来,手臂一紧,已被蜈蚣索缠上。旁观众女都欢呼出声,却见瘟神冷笑一声,挥铁蛇将蜈蚣索斩断,浑若无事,猱身冲上前来,挥铁蛇向赵观砸去。

赵观一惊:“我这蜈蚣索上喂了百花门的五仙圣毒,他怎能抵挡得住?”连忙后跃避开,瘟神冲上抢攻,赵观连连闪避,心中一凛:“前一次交手时他并不熟悉本门毒术,现在他却对本门种种毒术了若指掌,更能解除本门奇毒。这是为何?”

不及细想,伸手入袖,取出一把紫色药粉洒在蝎尾鞭之上,挥鞭向瘟神打出。他在大漠上这两年并没有白住,养马空闲时便到处寻找毒虫毒草,研究如何培养炼毒,发现了十多种只有塞外才有的奇特毒物。此时他在蝎尾鞭上喂的便是在塞外炼成的毒药,瘟神绝对未曾见过,挥鞭直向他攻去。瘟神脸色一变,果然不知该如何解除,退开三丈,不敢直接与赵观对敌。

赵观趁势追上,蝎尾鞭梢的尖钩在火光映照下闪出一道道银光。瘟神持铁蛇抵挡,蛇身在夜色中发出诡异的暗红光芒。如此过了十多招,瘟神的铁蛇尖上忽然喷出一股烟雾,正往赵观面上散去。赵观惊呼一声,捧胸跪倒在地,蝎尾鞭脱手,远远摔在瘟神脚边。

瘟神狞笑道:“这是瘟神的绝招‘千尸万腐’,你死在我手上,也该瞑目了!”旁观百花众女一齐惊叫起来,白兰儿和舒堇先后抢上前来,白兰儿攻向瘟神,舒堇上来扶赵观。却不知这是赵观诈伤诱敌之计,却听他大喝道:“不要过来!”忽然一挥手,远处那蝎尾鞭好似陡然活了一般,倏地从地上弹起,鞭梢银钩噗的一声,刺入了瘟神的小腹。

瘟神惨叫一声,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不知对手如何能从远处控制这鞭,又怎能破除自己的毒术。却不知这正是赵观在塞外大漠上发现的沙漠奇蛛之丝,透明无色却极为坚韧。他将一端缠在鞭稍,一端握在手中,当时故意将蝎尾鞭甩脱至瘟神脚边,装做中毒让敌人放松戒备,再出其不意地扯动蛛丝,以鞭梢银钩突袭敌人,一举成功。

瘟神知道鞭尾钩上必已喂了剧毒,自知难逃一死,心想不如两败俱伤,猛然扑上前去,从口中吐出一枚毒针。赵观见到厉害,忙伸手将舒堇拉到身后,自己不及躲避,那毒针便刺入他肩头。

赵观闷哼一声,退开几步,但见瘟神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缓缓软倒在地,终于躺在地上不动了。转眼之间,他长袍底下的身体似乎慢慢地融化了,越来越小,无数小虫从他口中、鼻中、衣袖中爬了出来,不多时满地便都是黑色的小虫,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百花门人素近毒物,却也从未见过这般可怖的景象,这般恶心的死法。赵观叫道:“大家快避开,他身上有腐尸毒!”

众女连忙退开,有几个站得近的却已感到胸腹一阵恶心,呕吐出来。

忽听白兰儿高声叫道:“哪里走!”赵观回头望去,但见一人从后面屋中窜出,背后背着一人。白兰儿率领百花门姊妹紧追而上,发出毒镖攻击,却都被前面那人避开了。赵观看清楚了,那人正是死神,他背上背着的便是修罗王。

赵观见到仇人,咬牙抱伤追上,心中忽想:“修罗王为甚么不肯出手?她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小三说她可能在练甚么阴阳无上神功,服用各种药物,她为何始终不出手?”这念头刚过,便见死神陡然一跃,拔天而起,落在屋顶,随即往教堂的高塔爬去。赵观叫道:“发暗器!”青帮帮众和百花门人纷纷向高塔发出暗器,但死神动作敏捷出奇,转眼间已爬上了塔顶。

第十部 修罗面目 第二百八十二章 敌营遇险

赵观这时才留意到塔顶上另有一人,垂下绳子来将死神拉上去,死神才能爬得这般快。塔顶另有一条绳索连向隔壁的楼塔,死神、修罗王和塔上那人动作极快,转眼间已拉着绳索攀了过去。那绳索是在教堂的另一面,从众人所站这面发暗器已打不到他们,赵观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人逃脱而去。

赵观在月色下看到原先在塔上那人的身影,心中陡然一震:“我见过这人的!是了,那时在吕梁山上,我和小三一齐对付死神和瘟神时,我布下蛇阵困住了死神,有个侍卫出来救了死神去。就是他!我当时便觉得他很眼熟,这人我一定认识的。他是谁?他是谁?”

他心中挂念着含儿,不及多想,拔出瘟神射在自己肩头的毒针,点了伤口四周穴道,抱伤在天主堂中四处奔跑,高声唤道:“含儿,含儿!”

此时青帮帮众已将众侍卫杀手的尸体抬入屋中,放火烧屋。赵观见火头四起,又急又忧,生怕含儿已在混乱中受害,他越跑越快,声音越喊越大,心中也越来越后悔:“我怎能让她冒这等险?我怎能让她独自来到这险地?”

他奔到最后一间房舍,却听一个微弱的声音叫道:“阿观!阿观!”赵观大喜,冒着火头冲了进去,却见屋角周含儿委顿在地,脸色苍白。赵观上前抱起了她,连问:“你没事么?”周含儿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屋中烟尘弥漫,赵观抱着她快步奔出,一路出了天主堂,青帮中人和百花门人忙上来接应。

赵观中了瘟神临死前的一击,毒伤甚重,再也无法支撑,昏了过去,青帮众人忙将他抬回分坛治伤。白兰儿等大为焦急,齐聚商量救治之法,让他服下镇压毒性的药物,又替他放血去毒。周含儿更是忧急如焚,日夜守在赵观的床边,不肯离去。赵观直昏迷了将近一个月才醒转,醒后替自己诊断,知道身上仍留有不少残毒,损伤甚重,幸而并无生命危险,此后只能以拙火内力慢慢化解。

他此番率众攻破了崇明会,消灭了修罗王在江南的据点,杀死瘟神和数百名修罗王的手下,青帮叛徒林小超和丐帮叛徒赖孤九都在其中,可说大胜一场。他知道修罗王和死神趁乱逃去,定会立即追查崇明会的秘密是如何泄漏的,小三仍身处敌营,不知道外界情况,处境甚是危险。他担忧如焚,连忙让人赶去北京传话给凌昊天,要他及早离开,自己安排了周含儿赎身等事宜后,也抱伤连夜向京城赶去。

※※※

赵观的传讯却终究迟了一步;凌昊天未及接到讯息,修罗王和死神等已回到京城,在皇宫、严府大举搜查奸细。严少夫人一回到严府,便令官兵封锁门户,叫府中所有下人、婢女、侍卫全数站在内院之中,一个个盘问探查。凌昊天心中暗惊,打算悄悄避开,正走在偏廊上时,却见二人迎面走来,竟是死神父女。凌昊天连忙停步,垂手站在一旁。

死神冷然望向他,说道:“你为何不去内院集合?”凌昊天道:“少夫人派我来召集皇宫侍卫前去集合。”

死神道:“你姓甚么,叫甚么?”司空寒星却认出了他,说道:“他叫秦日,原本是宫中侍卫。严世蕃想欺负女儿时,他曾出面解围。”

死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凝目向他望去,凌昊天回视着他,死神忽然哈哈大笑,说道:“好,好!”伸手去拍他肩膀。凌昊天直觉知道他已看破自己,沈肩避开,向后纵出。死神果然不怀好意,出手时暗运内力,但见他避开,三尖刀随后跟上,直往他胸口刺去。司空寒星也看出不对,这人竟能躲过父亲的攻击,绝非常人,高声叫道:“来人!奸细在此!”

凌昊天知道众人若一围而上,自己便不易脱身,急着想摆脱死神的攻势。但死神缠斗甚紧,更不让他有机会脱逃。凌昊天心知二人武功原本不相上下,若要分出胜负,也是一百招以后的事情,心想:“一报还一报,上回他闯入龙宫,逃离时被我截住,现在我闯入他的大本营,想逃时却也被他截住。”他奋力抵挡,但听脚步声响,人已从四面八方涌到。凌昊天心中暗急,又与死神交了十多招,边打边退,灵机一动,想起严夫人院中偏房内的暗道,当下夺过一个侍卫的长剑,一招虎踪剑法向死神攻去。死神见他竟使出虎踪剑法,大惊失色,叫道:“你是…”

凌昊天知他曾是父亲手下败将,出剑正是意在将他吓退,见他出手较缓,忙提步往后进奔去。不料司空寒星在旁观战已久,见他有意要逃,早已看准了他的退路,匕首疾出,在他后肩画出一个长长的口子。凌昊天回身出掌,将她震退开去,忍痛快奔,冲入严少夫人的偏房。

此时众侍卫、官兵、杀手都已看见他,大声呼喝追上。凌昊天一路闯入偏房之中,却觉一股劲风扑面,却是炕上那老者出掌向自己打来。凌昊天危急中不暇多想,使出七星内功挥掌相迎,那老者如何承受得了,向后飞出,砰一声撞在墙上,昏死了过去。凌昊天打开机括,快步奔入甬道。

凌昊天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甬道中发出震耳的回音,心中忽然一动:“他们若将甬道两头锁上,我便被困在这儿出不去了。”当下更放足急奔,只想尽快到达另一头。就将奔近尽头之时,他听得身后脚步声响,已有人追了上来。

他来到对面的那扇门前,伸手推门,那门想是锁上了,竟推之不开。他心中一急,凝神运气,猛然出掌打去,但听砰的一声巨响,将门打飞了去。凌昊天心中一喜,一跃出去,正想提气快奔,忽觉背心一麻,竟被人点中了穴道。出手之人想是老早便守在门外,悄没声息地向他偷袭,竟一举得手。

凌昊天又惊又悔,没想到自己竟会在此时此地失手,身子已不听使唤,跌倒在地。但觉一人用脚将自己翻了过来,凌昊天仰头望去,却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自己身前,雪白的脸上一条长长的伤疤,从右眉直到左嘴角,甚是可怖,竟是二嫂云非凡!

第十部 修罗面目 第二百八十三章 怨妇之恨

凌昊天心中一松:“她自不会为难我。”但见她脸上神色阴沈,随即想起:“宝安说她性情大变,不知她要如何处置我?”但听云非凡冷笑一声,说道:“小贼,我可抓到你啦。”伸手点上他胸口穴道,凌昊天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他仗着内力深厚,昏去没有多久便醒转来,感到自己全身被绑得紧紧地,眼前一片黑暗,似乎被囚禁在一个狭小的洞穴之中。他挣扎了一下,知道穴道未解,难以脱身,便潜心运气解穴。忽听头上脚步声响,有人走到自己头上,原来自己竟是被藏在地板之下。

却听一个极为娇媚柔软的声音说道:“好妹子,我知道人在你手上。你将他交给我,我定会重重谢你。”

凌昊天听到这声音,不禁全身寒毛直竖,知道那便是曾在虚空谷逼诱自己的修罗王。却听云非凡轻哼一声,说道:“公主殿下,你竟能追到此地,我当真好生佩服。”修罗王格格娇笑,说道:“好妹子,我心里总惦记着你,知道你一心想抓住这个小贼,当然得跟上你啦。”

云非凡冷笑道:“口口声声叫我好妹子,我怎当得起?当初在龙宫时,你又是怎般对我的?你要双飞全心听你的话,要他冷落我,将我这新婚妻子搁在一边,你道我这么快便忘了么?现在双飞走了,你的精心策划付诸东流,却来对我这么亲热做甚么?”

修罗王叹道:“双飞弟弟的事情,难道不都是这小贼败坏的?若不是因为他和那个姓郑的小贱人,双飞又怎会需要离去?他当时若听我的话留下来,此时早该是龙帮主人,说不定已将青帮、丐帮都一齐吞并了呢。那时你便是风风光光的帮主夫人,有何不美?我做姊姊的,向来都是为自己兄弟着想,也都是为弟妹着想啊。”云非凡默然不答,哼了两声,似乎甚是激动。

凌昊天听到此处,心中升起一阵痛恨愤怒:“她果然便是段独圣的女儿!也是…也是大哥二哥的姊姊。她口口声声叫甚么兄弟,设计让大哥二哥兄弟相残的正是她!”

却听修罗王又道:“弟妹,姊姊跟你是一条心。我想要双飞好,不也就是要你好么?我跟你说,我们姊妹一起找到他,好生劝劝他,他怎能不听我们的话?要他别做甚么和尚了,天下大事都等着他出来做,他只知躲避,哪有半点男子气概!我瞧这都是凌霄那没用的老郎中教出来的,软弱无用,不敢面对现实。他若是跟着自己亲生爹爹长大,又怎会这般畏首畏尾,毫无决断?”

云非凡静了一阵,说道:“我容貌已毁,他又怎会再理睬我?”修罗王道:“你别这么想。你是他结发妻子,夙世的姻缘,他怎么也摆脱不了你的。你要懂得紧紧缠住他,将他牢牢掌控在你的手掌心里。这一切姊姊都可以教你怎样做。你这么聪明剔透,一定能做得到的。现在姊姊只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云非凡沉默不语,装作不懂。她知道修罗王对凌昊天有切齿之恨,千方百计想向自己要人,但她心中也很明白,她若将凌昊天交给了修罗王,凌双飞若知道了,绝不会原谅自己的。她心中的计划很简单:她要用凌昊天引出郑宝安和凌双飞;她要对郑宝安一泄心头之恨,她要凌双飞回到自己的身边。

修罗王见她不答,略显不耐,说道:“弟妹,怎么,莫非你心里还有其他顾虑?”

云非凡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甚么顾虑,也很感谢姊姊的好意。但是…但是人已没有了。”修罗王惊道:“你这是甚么意思?”云非凡道:“我抓住他后,心中恼怒,狠狠打了他一顿,竟失手将他打死了。”

修罗王静了一阵,才道:“你可能起个毒誓?”云非凡道:“我若骗你,让我不得好死,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双飞,让我父亲在地下也不安稳。”

修罗王叹了口气,说道:“你既然这么说,我只好相信你了。”忽听砰然一声,却是修罗王出掌劈开了衣柜之类的事物,接着破碎之声不绝,想是她又劈开了两旁的橱柜箱子等。她却没想到云非凡将凌昊天藏在地板之下,遍寻不见,冷笑一声,说道:“你最好别骗我!”大步出门而去。

凌昊天感到头上静了一阵,又过了一会,眼前忽然一亮,却是云非凡揭开了木板,低头向他望来,冷然道:“你醒了?”凌昊天不答。

云非凡伸手将他提出来,摔在地下,说道:“你知道我为甚么不将你交给修罗王?”凌昊天道:“我不知道。”云非凡望着他,眼中露出仇恨的火花,咬牙切齿地道:“因为我要好好折磨你,废了你的武功,斩了你的手脚,让你这辈子再也无法抬头见人,再也神气不得!哼,世上最可悲之事,莫过于从一个叱咤江湖的英雄堕落为一个令人不忍卒睹的废人!我要让那姓郑的贱人伤心到死,不,要她比死还伤心!”

凌昊天冷然向她瞪视,说道:“二嫂,你能对我说出这等话,证明大哥当初不肯娶你,早有先见之明。宝安跟我清清白白,你折磨我有甚么用?”

云非凡冷笑道:“宝安对你的心,连瞎子都看得出来。她水性杨花,一下子勾引哥哥,一下子中意弟弟,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凌昊天怒喝道:“闭上你的嘴!我不准你说她的坏话!”云非凡笑道:“我爱说便说,你已在我手中,难道我还怕你不成?我偏偏要说!郑宝安是个贱人,你们兄弟偏偏越贱的越喜欢,兄弟同妻,禽兽之行!”

凌昊天大怒,奋身跃起,向云非凡撞去。云非凡不料他全身被绑仍能跳起,被他撞得退出几步,又惊又怒,骂道:“小贼!”抓起一枝竹鞭向他打去,在他身上脸上打出条条血痕。凌昊天愤然向她瞪视,毫不退缩。

第十部 修罗面目 第二百八十四章 新添血仇

云非凡打得够了,才丢下竹鞭,冷笑道:“小子,郑宝安害了我一世,我自然要找她报仇。她两次夺走我最珍爱的情人,我为甚么不能夺走她的?是了,我要用你做饵,诱她来此,逼她跪地求饶,逼她自毁容貌!再在她面前整治你,让她知道心痛如割的滋味!”

凌昊天大声道:“我落在你手中,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不要口口声声牵扯到宝安身上!你恨她也罢,怨她也罢,将气都出在我身上便是,我不准你去找她的麻烦!”

云非凡笑道:“不错,你也关心她得紧。那好极了,我正要让你们尝尝生离死别,痛不欲生的滋味!”

却听门外一人笑道:“啧啧,你听听,云大小姐对自己小叔是这么说话的。”

另一人道:“我若是凌家二少爷,立即就将她休了。”

另一人道:“我若是凌庄主夫妇,也定要用大扫帚将这个媳妇赶出门去。”

又一人道:“我若是云帮主的在天之灵,想必也要不认这个女儿。”

云非凡大惊回头,却见门口多出了四个人。这四人何时来到门外,她竟毫无知觉,想伸手拔剑已然不及,那四人已如影子般闪入屋内,两个出手制住了她,两个去替凌昊天解开束缚。

※※※

却说赵观破了崇明会后,身中剧毒,醒转后便急急向京城赶去,路上听得凌昊天在严府被围、硬闯出来、身上受伤而下落不明,不由得大为惊忧,来到京城后便赶去百花门藏身的打水胡同四合院探听情况。才一进去,他便感到不对,踏入屋中更是脸色大变:却见屋内一片凌乱,桌椅倾倒,瓶罐碎裂,处处沾满了已经发黑的血迹。

赵观心中一紧,在院中四下搜索,但见后院的土新被人翻过,他心中怦怦乱跳,拿起铁锹将土挖开,却见下面好大一个坑洞,里面躺了十多具死尸,都是住在京城的百花门人,小菊和萧玫瑰竟也赫然在其中。赵观手一松,铁锹落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是谁?是谁?”

他跪倒在地,闭上眼睛,念起百花祷词:“有情无情,皆归尘土。有情无情,皆归尘土!”一边念着,口唇不由得颤抖,这些都是他相处多年的百花门姊妹,谁杀得了她们?赵观见萧玫瑰双目圆睁,脸上霸悍之气不减,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萧玫瑰是帮中武功仅次于己的长老,谁杀得了她?还有小菊,谁能轻易将她们杀死?赵观仔细查看,惊觉所有门人都是死于百花门自己的毒术。他心中不知是悲是怒,是疑是怕,呆了良久,才取出化尸粉,一一撒在众女身上,眼望着她们逐渐化为一滩黄水。

赵观站起身,走出大院,快步回向青帮的分坛,心中只想着:“是谁?是谁?一定是门中出了内奸,才能找到百花门的藏身处,出手将所有人杀死。兰儿师姊和舒堇随我去苏州对付崇明会,不会是她们。留在北京的只有紫姜和芍药、沈艾等。紫姜年老偏激,脾气古怪,素来和萧玫瑰不合,但她怎会下此毒手?难道她便是门中的奸细?”

他回到分坛,却见紫姜已然到来,正与白兰儿等说话。赵观见她脸色苍白如纸,皱纹似乎更深更多了,全身抖个不止,想来早已知道噩讯。众女见门主进来,都站起身,默然不语。赵观站在门口,冷然向屋中众女望去。众女被他的眼光触及,身上都不由得一战。赵观的眼光停在紫姜身上,说道:“师叔,你一直在京城,玫瑰师姊她们出事,你想来早已知道。”

紫姜道:“出事时,老身恰好不在城中。我去了城南的绿柳寺,回来时便…便知道不对了。”赵观道:“这么说来,你去过打水胡同探查情况?”紫姜道:“我去过。姊妹们的遗体便是我埋的。”赵观道:“你为何不化去她们的遗体?”紫姜道:“因为我要留下证据,证明我的清白!门主你想必已看过她们的尸体,都是中本门毒药而死。其中有些毒药我从来不用,从不会使,杀她们的绝不能是我!”

赵观道:“你不会使,不能学么?”

紫姜听他这么说,勃然大怒,喝道:“门主,你怎能怀疑我?我是门中元老,怎会做出这等事?当年百花婆婆在世,一心要让本门兴盛,流传久远。我如何会下手杀害自己姊妹?门主,会使所有毒药的,只有传功长老白兰儿。你去问她罢!”

白兰儿听她竟指向自己,怒道:“我是会使本门所有毒药,但我始终跟在门主身旁,怎么可能来此下手?”紫姜道:“你自己不来,难道不能派弟子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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